电影中的血浆情节不多,在恐怖的氛围上也没有过多地营造,反而聚焦在女主的性格变化上,塑造心理惊悚的感觉。
影片中最让我印象深刻的除了女主的超长自白与结尾无声特写镜头外,就是这只乳猪了,我觉得这只乳猪在剧中的遭遇也在映射着女主的许多遭遇与变化。
(提示:密恐者请谨慎下翻)
富贵的亲家送来的烤乳猪是被Pearl的母亲拒绝的,即使是亲家也不愿意接受这样的施舍,在家中粮食、金钱都不富裕的情况下,一只烤乳猪的到来应该是能缓解一下口舌之欲的吧。
就像是在舞蹈方面似有天赋的Pearl不被母亲接受一样,从影片中华丽的衣服能看出Pearl的母亲Ruth曾经也有很幸福、夺目的时光,但战争和疾病让她变成了一个不得不照顾瘫痪丈夫贫穷度日的家庭主妇。
而自己变得如此“落魄”的同时,也要让女儿像自己一样“落魄”地被困在农场里。
拒绝女儿出人头地的机会,不就跟拒绝这只烤乳猪一样吗?
烤乳猪的第二幕是在Pearl带电影放映员回家的时候,这时Pearl已经把烧伤的母亲锁在了地下室,乳猪也开始逐渐被蛆虫侵蚀,同样是在映射Pearl的性格、欲望或行为已经在发生改变,并且随着剧情的发展,Pearl也将被杀戮的欲望侵蚀完全。
第三幕,Pearl带好闺蜜(丈夫的妹妹?
)回家的时候,此时Pearl已经把父母与电影放映员都杀害了,乳猪也被蛆虫侵蚀地更多了。
第四幕,Pearl把乳猪拿进家里,放到餐桌上,此时的Pearl把刚刚提到的好闺蜜也杀害了。
乳猪被拿到餐桌上我觉得并不是意味着被接受了,而是自由了,没有了父母的限制,圣体上的自由,或许Pearl也不用受困于这个农场了,也有可能是杀戮欲望上的自由。
乳猪看似还完好无损的另一半也在暗示Pearl的杀戮欲望还掩藏在伪装之下,不被他人发现。
最后一幕,被蛆虫侵蚀的乳猪被Pearl参战回来的丈夫发现了,最后一层伪装也被剥开。
这一场景最后女主的表演我觉得是展现了,从高兴到悲伤,再到愤怒的情感,高兴是因为自己以为丈夫已经死在了战争中,没想到最后回来了。
悲伤是因为丈夫没死的话,自己原本可以依靠丈夫富贵的家庭带自己离开这个农场的,不过自己的所作所为已经断送了这一切,也可以是后悔。
愤怒是因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杀戮欲望被人发现了吧。
最后这段无声表演我看的很认真,不知道最后会不会被很多人欣赏。
其实我觉得女主这段哭戏也不错,可能更多地不是因为自己没有被选上或自己的舞蹈没有得到认可,而是在此之后自己没有退路了,连之前跟母亲商量的没被选上就安心回到农场也不复存在…
看之前想扫视过一些非刺激段落的,结果很快被电影中怪异、黑暗、压抑、血腥等等元素掺杂一起的风格吸引,像一个沉迷其中驻足观望者,看着这农场里上演的一出戏。
剧情和表演都很出色,最后的长段独白有些过了,没必要用台词对内心揭示的过多,让那种无法参悟的怪咖味继续萦绕在主角身上就好了。
最后想想Howard的未来几十年人生转变,可以继续挖掘一个类似十三号星期五的狂杀系列片了,换一批租客一集,叫Mr.&Mrs. Howard, 霍珀雌雄杀系列。
美国农场女版吴谢宇,米娅·高斯的个人气质加成,美而吊诡,节奏感尤其好,抱着玩弄观众的悠游,不时让你以为珀尔只是个心怀芭蕾梦想、饱受母亲折磨的纯真苦命乖乖女,正要心生怜悯,结果她转手就是一个叉鹅喂鳄鱼,野战稻草人。
喂鳄鱼
亲吻稻草人我比较关注的是珀尔的病态家庭结构——因疾病或死亡过早缺位的失语父亲+高要求冷酷不近人情的强势母亲=善伪装且情绪极度不稳定的反社会人格/偏执型人格障碍子女。
我认为,并非珀尔的病态导致了母亲的无情,而是母亲的无情导致了珀尔的病态。
不难看到,珀尔对母亲几乎百依百顺,任凭差遣,即便挨骂也不敢还口,她极力想做一个受到母亲认可的好女儿,可惜无论如何也不能换来母亲的一个微笑、一句满意。
被训斥时低垂着头顺服的珀尔平心而论,虽然情有可原,但这位母亲无疑是病态的。
她被瘫痪的丈夫捆绑在农场,失去青春和自由,满心怨尤,却又缺乏抛夫弃子的勇气,这一点参考她情绪激动时对女儿吐露的真心话:“我是他的妻子,不是他的老妈!
”并不是说抛夫弃子就是对的,坚守责任也是一种美德,而她守在丈夫身边却并非出于爱,是对外部世界的恐惧与自卑(担心被人戳脊梁骨,担心自己抛弃一切出去闯荡却最终一无所有)。
或者即便一开始是出于爱,这种爱也在往后数年的操劳岁月中逐渐消磨了。
她一边守着农场,一边满怀幽怨,迁怒他人,无法坦然承担自己选择的后果,让牢骚逐渐摧残了自己,也摧残了女儿。
这是现实中很多女性的缩影,缺乏勇气、生活折磨、长年牢骚,三者往往共生,恶性循环,足以使一个原本健康的普通女性面目全非。
在不得不背负的苦难中,唯有不怨不尤的爱能打破循环,改变一切,可惜在那种情境下,再高尚的人类也很难做到。
这位母亲偏偏倔强自负,宁愿折磨自己和家人,也不愿接受别人的施舍,把受赠的乳猪丢在门口任由其腐烂,恰如对待珀尔的青春,宁可让女儿跟自己一起腐烂,也不愿放她追求理想的生活。
PUA进行时这位阴郁、愁苦、冷酷、病态的母亲,选择将无处发泄的痛苦宣泄在唯一的女儿身上。
或许在内心深处,她隐秘而疯狂地嫉妒着女儿的青春,嫉妒女儿尚有奔向自由的机会,于是她放纵自己侮辱女儿,价值贬低和道德绑架双管齐下,摧毁女儿的自信和逃生意志,让她只能陪自己终老农场——毕竟凭什么只有我下地狱呢?
腐烂的乳猪
外部世界的战争、疫情只是一种壁垒的隐喻,口罩意味着人与人之间的距离,缺乏心灵的交流,这些背景设置凸显了珀尔的与世隔绝,营造了珀尔所处境地的不安与绝望。
固然,外面的世界虽然精彩,但同样是利益至上,其险恶丝毫不亚于这个病态的家庭,这一点从日后珀尔的落选便可知。
然而,这种对外部世界的不安与绝望却是母亲刻意营造出来,用以捆绑珀尔的。
片中,母亲反复提醒珀尔外部世界的危险,战争与疫情,从而阻止女儿与外界交流。
母亲这样做,并非为了防止女儿伤害他人,更不是担心别人发现女儿的真面目后会伤害女儿。
一个真正爱女儿的母亲会因为一点微不足道的小事就不给饿肚子的女儿吃晚餐、在寒冷的雨天把女儿赶去工棚过夜吗?
更别提那些语言上的伤害。
母亲这样做,纯粹是出于自私的隐欲,想把女儿永远捆绑在身边,不允许她得到那份自己得不到的幸福。
她用“一旦他们发现了你的真面目,就会惧怕你、厌恶你”来打击女儿的自信,让女儿以为没有人会爱真实的自己,从而只能留在母亲身边。
承认父母对子女的嫉妒和恶意是很难也很痛苦的事,但它们的确真实地存在于人性中。
这位母亲对亲生女儿的纯粹的恶意,才是最令我毛骨悚然的存在。
后来,当影院渣男发现珀尔不对劲,想要逃离珀尔时,仿佛印证了母亲的话,所以珀尔情绪失控杀了他,并且拥抱了已经死去的母亲。
母亲嫉妒珀尔的青春,于是摧残珀尔。
珀尔嫉妒小姑子拥有父母的爱,于是杀死小姑子。
母亲被生活折磨而痛苦,于是用珀尔发泄痛苦。
珀尔被母亲折磨而痛苦,于是用虐杀动物发泄痛苦。
这其实是一条残酷的食物链,本质没有高低贵贱。
因未受到合适的教育,珀尔的行为完全受原始本能驱动,缺爱便求爱,痛苦便发泄,至于方式,则参考母亲。
珀尔并非生下来就是变态,也不是在杀死影院渣男的那一天突然变态的,珀尔是在母亲的牢骚与无情对待下,一天天被摧残、被腐蚀的。
在母亲的无情对待下,幼小的珀尔开始残忍嗜杀,当母亲发现她的这些行为后,做的不是反思自己的教育,而是倒打一耙,指责这是珀尔天生使然,是珀尔的错。
原本在这场残忍的僵持中,珀尔一直处于母亲的下风,痛苦却无力反抗,直到触发转变的契机出现——那个男人告诉她,感到痛苦时,除了发泄,你还可以逃,青春只有一次,不可虚度。
于是她尝试去逃,去竞选舞者,为此不惜和母亲翻脸,失手错杀母亲,几乎毁掉了自己的生活,切断了自己的一切退路,然而最终也没选上——恰如母亲的诅咒应验。
逃亡之路失败,而后路已被斩断,她彻底崩溃了,一番自白宣泄之后,杀死了自己最嫉妒的、拥有正常家庭、想要什么都可以得到的小姑子。
至于小姑子,她不算完全无辜,如果阅历足够,不难看出她出于虚荣的恶意——明知珀尔家境贫寒,前来施舍乳猪时还故意穿着狐皮炫耀,丝毫不体恤对方的自尊。
明知珀尔不如自己美貌活泼,还故意邀请她陪自己去面试。
她和影院渣男一样,是生活中常见的人,有瑕疵,但不算什么大恶人,罪不至死,只是倒霉碰上了珀尔。
其实某种意义上,母亲的诅咒必然会应验。
性格左右命运,珀尔病态的人格,注定她无法用正确的方式去获取外部世界的友情与爱情。
总而言之,母亲在死后终于成功了,她诅咒的应验,彻底摧毁了珀尔对外部世界与他人的好感和期待。
从此,珀尔心甘情愿地守着农场,守着父亲和母亲,守着日复一日了无生趣的绝望生活。
看完电影,当我们重新代入珀尔的视角,感受她的整个生活,我们看到一个极度缺爱、每天都得看妈妈脸色度日的孩子,在小心翼翼的讨好和伪装中变得极度敏感,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因为没人好好教过她怎样友善待人),生怕别人不喜欢真正的自己。
她无时无刻不察觉着母亲的恶意,所以在鳄鱼池边,她忍不住问母亲:“妈妈,为什么恨我?
”
她是一个困惑的孩子,问着妈妈为什么不爱我。
有人说珀尔是天生的反社会人格,天生缺乏同理心,但我认为不是,因为她在感受到母亲恨她时,总是很痛苦,这恰恰说明她具有丰富的情感,只是缺少正确的引导和教育。
当母亲烈焰焚身时,她急切地试图扑灭火焰来救母亲,杀死父亲后也会后悔流泪。
真正的反社会人格不会这样做,具体可以参考《老无所依》。
如果母亲多给一点爱,珀尔的人生应该会变得很不一样吧。
生活总免不了苦难,但爱可以温养出善良的心。
以及,最后的晚餐、自白、结尾长镜头三场戏精彩至极。
再次赞美米娅·高斯,天真与邪恶完美兼容的气质,毫无痕迹又富有感染力的演技,新一代哥特女王当之无愧,这类电影的最终效果取决于灵魂人物能否立住,换个人演大概率烂片或平庸。
正如马丁斯科西斯的评价:“缇·威斯特的电影中有一种在现如今的影片中相当罕见的能量,它是被对电影艺术的纯粹的、未被稀释的热爱所驱动的,在每一帧都能感受到。
缇·威斯特和他的缪斯米娅·高斯真的知道如何戏弄他们的观众。
”
欺骗性的美国甜心式微笑
(原载于虹膜公众号)以万圣节为终点的十月,素来恐怖片扎堆。
而在群魔乱舞中舞得最好,也最能舞入人心的,大概要数两部女性向的恐怖片《珀尔》与《野蛮人》。
这两部电影,时代和际遇不一,但之于女性更为强烈的牢笼感,先行贯通了。
《珀尔》的同名女主生活在一个偏远的农场,地缘位置把她的日常交际,限定于管束异常严厉的母亲和无法自主行动的父亲。
《珀尔》作为一部把时间推回1918年的前传电影,此时的母亲,与正传《X》里的老年珀尔一样,都是能够带来恐怖阴霾的存在。
母亲与农场,是珀尔从人际到空间的牢笼,拖累了她对大千世界的自由向往。
再加上他们一家来自德国,在一战行将结束之时,还要在战胜国苦心隐藏,避免被更多人疏远乃至唾骂。
《珀尔》长期处于低位的境遇,明示了女性,尤其是她们这些已婚女性在服侍男性,维系所谓大局后方的艰辛劳作里,只能领用杯水车薪的安全感,遑论对梦想的追求,对自我的成全。
此间渴望当上歌舞明星的珀尔,向往《富丽秀》的排面,但没读懂故事当中物是人非事事休的悲凉,而那恰恰也是《X》最深刻的惊悚所在。
《珀尔》一百年后,《野蛮人》的女主苔丝已是一个相对独立的现代女性。
看似站在了珀尔的反面,能够摆脱不当的男友,追求想要的工作,决定自己的生活,但是她的背景,依然少不了女性在男性主导社会里的局促不安。
她与一名不认识的男性租客,因为系统错误,同时预订了荒僻地带的同一所房子,在深夜不得不共处一室后,她习惯性的戒备行为,以及随后在坦诚交谈中说到的话题,都能看到女性安全感的严重匮缺,以及她们要为这额外的警惕付出更多精力乃至代价。
《野蛮人》更强烈的对照,是他们所在房子的地下室里,藏匿着一个可怕的男人,他多年来囚禁并强暴女性,并继续与所生下的女孩杂交,多年以来,死的死了,活下来的,成了堪称「野蛮人」的怪物。
恐怖的地下室,成了更恐怖的譬喻。
可以看到,跨越这么长的岁月,女性深陷社会积习的牢笼,境况在本质上没有多少改变,往往是要求很多,回馈很少,被以不平等与不平衡的态势,挤占身心的安全空间。
《野蛮人》在这个事实基础上,这些恐怖片最突出也最有意味的表层观感,反倒是女性担当了故事最外在的可怕存在。
野蛮人的形体,已经与变异怪物无异,蓬头垢面,尖牙利爪,行动力超绝,语言沟通能力为零。
她在地下室来去自如,所施行的暴力举动与效仿「始祖」的囚禁行为,构成了故事前中期最大的惊骇。
这个时候,她与刻板的传统男性威权形象有所重叠,高大,有力,凶暴,具有压倒性的控制欲。
《野蛮人》珀尔则是完全相反,哪怕已为人妇,但是身形与心智还是偏于一种早慧少女的式样。
她本是鱼肉,但在长期压抑与否定之中,反弹出扭曲的人格,继而加重了自身嗜血的倾向。
如果说野蛮人是在无意识中贯彻非理智的暴力,那么珀尔则是有意识地放大屠戮的快感。
她在首杀后尝到了怀疑、否认与隐瞒被强行终止后的欣慰,进而贪婪地任由这些过火手段,消杀不绝于耳的嗡嗡嘤嘤。
她成了连环杀手,如同门廊那只爬满蛆的烤乳猪,腐坏了,却依然可以是自我眼中的餐桌佳肴。
《珀尔》在实在的疯狂本体面前,苔丝也在经历转变,先是处处谨慎得畏手畏脚,接着是见证队友死亡时的惊慌失措,再到被劫持后敏慧的作势配合与寻机逃脱,然后是不惜犯险也要屡屡伸出援手的「过分」英勇,最终蜕变成杀伐果断得出人意表的英雄。
一整个蜕变转动下来,多少改写了许多同类故事让年轻女性败在胆怯,甚至败在「圣母心」的套路。
这反套路也制造了一位别于珀尔的「杀手」。
她们以不同的立足点和生发点,印证不同抉择导向了既有差别又有共性的悲哀。
《野蛮人》当中,又有解放自我的议题。
提及「解放」,就关乎欲望。
这两部电影,都在男性欲望的大背景里,非常直白地指涉了女性欲望。
相对男性珍稀的安全,固然是第一需索。
苔丝作为正统的那类恐怖片正面人物,一直要到真正掌控生杀大权时才得到相对安全。
至于野蛮人和珀尔,表面安全的生存环境,起源或现状都是高度危险的。
那么,对安全的需索和对不安全的挣脱,借助人物跌宕起伏的心境,就成为叙述的强劲推力。
《珀尔》其他欲望的表现同样如此,而且各有姿彩。
珀尔作为备受压抑并且思想独断的一位,最有代表性,电影的另一个译名《欲珠》,抓到了精髓。
繁重的农活与单调的生活,把她的明星梦衬托得格外自由和灿烂,而遥不可及的明星梦,又把她的受限反衬得无限悲哀。
区别于许多恐怖片,《珀尔》色彩与光感的明丽,把她身处的环境勾出一种仿佛好莱坞歌舞片的美好,比对《X》同一场所的阴森萧瑟,更有反差的惊悚余地。
明星梦意味着与当下凡俗生活的切割,通向梦幻的名望、财富、美貌,以及这些所带来的正视、尊重、爱慕,甚至是兼具实体与象征意义的性,那才是她打破枷锁最便捷的明证。
《珀尔》从瘫痪的裸身父亲,到无生命的稻草人,再到充满生命力与诱惑力的健硕帅气放映员,抹上爱恋幻觉的性发泄终于让她抵达对人生的另一种观照,也让她不惜病态死守彼此关系的绝对纯正。
她必须在不断坍缩的人生里抓住这唯一一根稻草,并且不允许它有一点杂色。
欲望开化了她,也奴役了她。
还不需要《X》里最可怕的衰老唱响悲歌,《珀尔》里的纠结和扭曲已经提前把脆弱与无能极速放大,展现出身不由己的崩溃、麻木对自我的腐蚀。
同期《吉尔莫·德尔·托罗的奇思妙想》的《皮囊》,或者更早的《金宵大厦》的《美魔女》,也是这样的逻辑。
与漂亮、时尚毫不沾边的女性,或逐渐老去的美女,终于获得变美或永葆青春的进阶机会时,选择忽略真相与爱,只顾自我催眠,投奔有毒的「商品世界」,在女性集体物化的圈子里,完成从人到魔的变化。
《皮囊》那么,早已成魔的野蛮人,就更是凶悍。
她作为被长期腐蚀的牺牲品,成长于根本没有爱的环境,却从反复放映哺乳教程的电视中「感染」了所谓母爱,对于照顾「宝宝」产生极其强烈的绝对欲望。
讽刺的是,她圈养猎物喂奶的行为模式,照搬了自身囚徒的成长背景,毕竟那是她唯一熟悉的交际。
这些女性在字面意义上,都确切地被妖魔化了。
但是看到后面,她们都会让人产生深深的叹息。
珀尔她们本是悲哀世态的产物,或者说牺牲品,而野蛮人则呈现出天下母亲的本能形态,不惜牺牲自己,也要保住孩子的安全。
最终她被自己「深爱」的「孩子」苔丝在恐慌中终结生命,让人无法尽兴地为女性的站立鼓掌叫好。
《野蛮人》毕竟,这些血淋淋的教训里,往往结满男性观念、凝视与暴力所培育的恶果。
而更可悲的是,是吃下这些恶果的女性,也把不同的反噬作用套在其他女性身上。
被传统不公标准深深毒害的女性,珀尔母亲就是典型。
被改造后的她,也试图改造自己的女儿,毫不在乎是否由外至内熄灭了为人的本真乃至快乐。
本质上,还是在为固有的男权代言,而病弱的丈夫成为绝佳的反讽呼应。
珀尔试图偏离母亲的轨迹,但在应对丈夫的不在场和情人的不信任时,她唯一的选择成了僭越男性实权的反杀。
《皮囊》与《珀尔》都熬出了女性过火抉择后的精神鸦片,透显践踏男性、睥睨同性后依然无法维系平衡的深层悲哀,一如今年《孤儿怨:首杀》等女性恐怖片反复推演出来的困顿。
《孤儿怨:首杀》说到底,两性方方面面的不平等,造就女性角色的逆袭,普遍可以具有强势反差的叙述张力和情绪表达。
放在恐怖片里,女性欲望的长期打压与曲线满足,乃至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变动,在《野蛮人》《珀尔》这些质量较好的作品中,往往能有更形象与更具象的成像。
《野蛮人》反过来,这些表达虽然在一定程度上消解了故事的恐怖因素,但是通过还原出更广大群体堪称集体回忆和即时感受的不安与憋屈,可以冲撞更有感染能量与反思力度的层面。
这也让观众可以忽略一些粗暴处理,而尽情拥抱它们别出心裁编排的心思,以及反复揭开疮疤的勇气。
回想《珀尔》片末,仿佛接到指令拼死维系诡异微笑的珀尔,就太现实了。
《珀尔》
“夫人保有对丈夫和这个世界的怨恨。
她一直用双绉衣物与黑色长裙释放出的阴郁气场来与之抗衡。
” “他像极了他母亲,他将拥有同样的固执、天真(或许),总之,有一种乡下人的实证精神,再往后,他也将拥有同样的贪婪与傲慢。
是否正因如此,他才在母亲面前始终摆出消极、丧气、接受现状、静止不动的模样,却暗中滋养浓烈的憎恨。
” 以上两段摘自博纳富瓦给兰波写的评传,《履风的通灵人与盗火者》。
描述的是兰波和他极富控制欲的母亲的。
基本上可以照搬到本片中Pearl和她母亲。
兰波还有兄弟姐妹来分担这种控制,但Pearl却只有一个人,作为母亲对于整个人生失望和愤怒的宣泄口。
有时候你会觉得,他母亲之所以还没有疯掉,就是因为有Pearl提供这种宣泄。
她并不对抗苦难,而是借由向他人施加苦难,让自己能够接受苦难。
但她依然被苦难所困,被怨恨所缠。
与母亲因自己的选择不尽如人意而怨恨上天不公不同,Pearl是原罪,她或许从懂事开始就面对着不在场的父亲和无处不在的母亲,这是她人生的常态。
因此她不像母亲时刻保持阴郁气质,而是在灿烂中隐藏的残忍。
她跳跳着给放映员介绍畜栏里的动物的时候显得天真烂漫,但几分钟后就换了副面孔。
她的心灵被无形的手塑造成了畸形的模样。
我们不知道Pearl第一次残害小动物是什么时候,她偷穿衣被母亲罚去喂牛后,面无表情的插死了那只鹅。
这是她被施加苦难后的宣泄方法,而且看来已经驾轻就熟。
习惯后就没那么害怕了,杀动物如此,杀人亦如是。
她用强大的压迫感让Mitzy承认自己被选中,并不是真认为她被选中,只是为自己杀她提供一个理由。
而这一次,和那只鹅一样,还是面无表情。
Pearl的一切行为都有强烈的目的性——离开这里。
嫁给Howard,接近放映员,参加面试,都是如此。
而一切阻拦她的都会被扫除。
她想用苦难给她的形状来逃离苦难,但即便逃离了这里,她也永远无法摆脱苦难的束缚。
而如果逃离不了,那就只能一世成为苦难的奴隶。
我觉得她发疯杀死那个流氓男的时候很像我的内心深处的一种情绪,我觉得这个影片非常写实,很多东西我都有同感这个女孩,被她家庭所羁绊,可以看出她的母亲是个非常顽固又执拗不思进取的一种人,她父亲身患重病却还有口气,让这个母亲非常痛恨却又不想放弃,我认为是不想逃离安乐窝,不敢出去开创新生活,非常保守顽固地想维持家庭的体面。
所以她内心非常痛苦、又要承受这一切,又有女人的梦想在心中。
因为她生气的时候说,要不然杀死你的父亲,我们一起去面试……而这个女孩就成了背锅侠和炮灰,所有的情绪和不满,全部发泄在她头上,她的母亲想,我还要照顾维持家庭,还要照顾你,而你却还有梦想!
这是自私的表现,所以一开始她母亲就说你很自私,这跟我原生家庭很像,我直到现在都有个疑问,就是他们为什么不爱我?
这是为什么?
而他们对我说的话也是:“你自私!
”看了此片我理解了大部分吧,主要原因是这些父母,就是巨婴,自己不能承受的应该承受的东西转嫁给了孩子!
他们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分担自己的痛苦,实际上是自己执拗,自己不愿意改变!
所以这个女孩疯了,被逼疯的,因为她想要证明自己,为什么总是得不到?
为什么总是被拒绝?
为什么总是冷漠对待?
为什么自己没有机会?
所以当流氓忽悠她的时候,她以为遇见了知音(因为她母亲总是什么都否定他)所以她疯狂的以为这个男人必须什么都要配合她,不能质疑,不能否定!
所以在这个男人吓跑的时候,她就崩溃了!
因为她觉得她妈妈的魔咒又上演了!
包括小姑子被选上的时候,她觉得她又被大家抛弃了!
所以她又崩溃了!
所以她做了她不敢做的事情!
把他们都剁了!
说实话我家里对我的压抑,让我一度想成为这样,但是我还是没敢这样,几乎之前总想杀人,想看别人被杀!
几乎崩溃,原生家庭对人的影响真的太可怕了,幸好的是我后来遇见了我现在的老公,他对我无条件的好!
治愈了我!
而片中女孩就没那么幸运了!
所以本片非常写实!
不知道现实中被这样pua的女孩有多少!
没有治愈的人真的很难走出来的!
这就是无尽的地狱!
人间地狱!
她有严重的解离症状,在她没有疯狂之前就已经很严重了。
她身边没有一人发现,因为这类症状的患者更多都是私下解离。
有高频解离症状的人必然有神经质介精神病之间的疾病。
长期处于自我解离症状的人一旦破碎,必定失控。
跟她是什么阶级的家庭环境没有关系,各阶级的人群只要过着“笼中蝶、金丝雀、困中兽”的生活。
哪怕权贵富裕的人也会逐渐出现解离症状,长期解离下去,思维模式就会脱离自我看待事物,会出现人格缺陷和人格障碍类的精神病。
电影中有多次解离症状和情绪高频波动,在稻穗地里抱着稻草人跳舞之后失控,一人独自在房间里解离,憧憬幻想着离开农场,与瘫痪不能说话的父亲交流,她也会解离出“父亲的想法”而自言自语回复,对农场里动物、兽蛋的行为和交流,在河边对鳄鱼的互动。
舞蹈面试时那段脱离现场的内心解离画面,甚至更可怕的是,她的闺蜜居然让她主动“解离”,让她把闺蜜当做去打仗的丈夫。
而她身边唯一可以接触最多,并且可以讲话好好沟通的是她的母亲,但电影中很显然母女之间并没有太多相互理解,相互沟通,这也是导致她高频解离的原因。
女主的很多思维想法因原生家庭的缘故,没有办法向外倾吐,久而久之就有了自我思维模式内化及自我理想化,对她个体而言是一种向外得不到理解和倾诉,而养成的自我交流的思维模式。
这种心理状况不是她去了镇子上后,不是母亲跟她吵架后才有的,电影开头就一直伴随着这种问题。
她也不是反社会人格,不是只要杀人违法就是反社会人格,判断不同人格障碍最大的区别就是个人思绪的出发点,而不是通过表象的行为和情绪而决定的,有太多精神疾病有相同的表现病发症了。
她的情绪失控和解离症状有明确的缘由及爆发点,一切都因为长期对离开农场的理想化,而现实总是没法如你所愿。
“不能离开农场”=“不能接受破碎”=“不能接受分离”=“不能接受灰色”=“非黑即白”。
她的思维模式非黑即白,高频的解离症状、过山车般的情绪波动、失控,爆发后的极端行为,这些都不是反社会人格会有的,因为边缘型人格障碍虽然失控后极端,但他们仍然是被“理想化、情感”困扰的,而反社会人格并不会被这些困扰。
我是个有解离症状的bpd患者,所以她的疯狂和失控我能够理解。
恐怖电影有一个好处,不仅各式各样的角色都能在恐怖电影世界观里成为主角和关键人物,这本身就是一种平等的。
更棒的是,当你有过一些创伤、糟糕的情感关系、缺失的爱,而你在恐怖电影中看到这类角色,你会想到你自己,你会想起自己经历过难熬的时光,糟糕的过去,但你在现实里熬过了这段时光,你幸存了,这对于你来说本身就是一种创伤修复,恐怖电影会治愈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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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背景是1918年,一战期间,大量年轻男性离家参战。
珀尔的家庭情况更糟,父亲感染瘟疫瘫痪,在家庭中存在感几乎为零。
外面是战争、瘟疫的威胁,家中又缺失男性,珀尔母亲被迫承担起支撑整个家庭的重任。
她情感压抑,缺乏关爱和安全感,负面情绪在家中无法被涵容和接纳,导致她不得不像男人那样行事。
这种情况下,她无法给予女儿温柔的关爱,而且直截了当的精神控制,强烈的投射自己,严格要求女儿按自己的意愿行事。
家庭中亲子关系模式出现严重问题。
这样的家庭环境下,作为女儿珀尔是想拼命逃离的,因为她在母亲身上看到了自己的未来。
她不想终生困在这个毫无生气的农场。
从个人心理来看,珀尔的主要特质是自卑、偏执,缺少人类的情感,以及害怕被遗弃而产生的强烈报复心。
她把所有希望押注在舞蹈选拔上。
Mitzy也参加了,但此次选拔对两人意义完全不同。
对Mitzy来说,只是生活中的一个普通事件,输赢无所谓,即使落选也不会对自我存在造成威胁。
但对珀尔来说,落选事件是对她严重的心理打击,是对她自我存在的整体否定,如同跌落到地狱,这导致了她精神失常。
我们理一下悲剧产生的过程:战争、瘟疫、男性角色缺失导致家庭功能丧失、亲子关系模式异常,接着导致家庭中女性安全感的缺乏和心理扭曲。
珀尔和母亲都是受害者,都想挣脱当下的境况,只是选择活下去的方式不同,母亲是隐忍,压抑,苟且,男性化,女儿主体意识和反抗意识更强,想要到远方欧洲,但因极端心理、现实打击,导致精神失常。
珀尔 Pearl (2022)#13thBJIFF 中国科学技术院巨幕影厅。
8/10 扭曲的家庭关系和成长环境,珀尔或许身患边缘性人格障碍和解离性精神障碍等一系列神经官能症,从病理学的角度或许可以解释珀尔的焦虑暴躁、癫狂幻想、暴力虐杀倾向等心理和行为。
叙事节奏很棒,几段关键场面对电影片段进行了分割,对应着珀尔心境的转变,经历数次绝望,这种复杂的爱与恨逐渐扭曲,珀尔终于坠落深渊,拿起戟斧奋力反抗。
新鲜的肉体绽放血肉之花,蛆虫在糜烂的尸体内蠕动翻滚,当一切复归平静,面对不成人形的父母,珀尔终于能够在餐前祈祷,感受日思夜想的解放和自由。
影片开头房间内的独舞、路边麦田和稻草人共舞、教堂舞台上和“女孩们”共舞,这三幕舞蹈场面成为珀尔内心的投射,从幻想憧憬,到纵情释放,直至希望破灭。
米娅·高斯的表演极具魅力,低沉、致郁、优雅、深情、沙哑的声音下透着强烈的悲伤,数分钟的独白,更让人感触难过。
电影结尾,珀尔扛着小斧头,瞪眼凝视,强颜欢笑,泪流不止,更显惊悚和恐怖...
怀揣文艺梦想的小萝莉,最终发掘出了自己嗜血的天才,于是不可收拾地走向了杀戮之路。
本片风格漫画性大于写实风,虽然时时刻刻展示着血腥,但很难让观众产生恐怖感,相反影片画风有种复古之美。
具体到故事本身,就不要苛求有多严谨了,这么一只小小的女性怎么可能完成这么多系列的杀人事件,并且还是那种纯暴力的举动。
女主太他吗强悍了........片尾超长独白和最后3分钟撑着笑的特写,omg!近三年看过不少恐影佳作,Pearl是唯一我觉得未来多年之后依然能活跃在恐影榜的黑马杀人魔。草!我觉得最渗人的是Mitzy视角,并且每次她快要发飙之前我就感觉自己像小动物预知到危险,赶紧去把房间灯调亮orz,屏住呼吸,全神贯注感受她的变化。还有我太喜欢这种面孔了!(比如说Shelley Duvall和Sissy Spacek...)哎,这就是战争和瘟疫及衍生的次生灾害之下普通人的生活现状,每个人都在经历失去和变故,唯一不变的是历史永远会循环往复,而该改变的是,个人与阶层与环境之间无法相容、越来越深的隔阂。无创造,无改变,无人性,无信任,便无爱。
很能共情主角,但无奈这片子实在是难看透顶,全程煎熬…
高斯的劲儿需要用对方向,高斯需要一个欧洲导演;不是这种剩菜,真心疼……
所谓心藏大鳄??
Mia Goth演得太好了,太好了!又纯真又疯批!
不得不说有经典好莱坞时期的恐怖片气质。
偏执的疯批,米娅高斯真的就是本色出演了。。。。
三星半。跟《X》完全不一样,更像是一部严肃的、带有心里惊悚气质的人物肖像片,基本上所有符合“类型满足”的血浆元素全都被剪进了预告片里,所以观影前校正期待方向是很必要的。其实就最终呈现结果来看,真正的主导者应该是身兼制片人、编剧和主演的Mia Goth而非导演Ti West,结合她本人在现实生活中的经历,大概她也投射了很多自己的影子在这个敏感而受到压迫,却又没有得到真正释放的角色身上吧
另类娇喘
演员是个艺术家,精湛!不剧透,等着自己看啦
我有些害怕,我可能不是一个好人。高斯牛逼啊!又编又演,情绪控制也太好了吧!
为了突出压抑做了很多刻画,过于冗长了。最后爆发相比较而言并不完美,全靠女主表演撑着,但是女主演技又太过用力,有点像《闪灵》里拿斧头的爸爸了。
有点无聊,这种程度的原生家庭心理创伤在东亚简直没眼看…咱这边人大多擅长把攻击矛头对着自己,都不晓得该心疼还是庆幸。
电影放映员就是下一个超人是吧
2022.10.23鏡頭語言和影像風格遠遠不及之前的「X」,傳統的線性敘事加上來回正反打都能看出來導演比之前保守很多,但是整個故事的完成度非常高,從開頭慢慢鋪墊,窒息感逐漸增強,直至結尾成功地完成一個又一個的大爆發。Pearl被家庭與社會所壓抑的性幻想終於得到解放,在1918年大流感之下獲得了發瘋與追夢的權利。炮彈和煙花齊飛的舞台上,她站上「X」,完成了人生僅此一次的表演,也失去了未來的一切。一幀電影膠卷,黑白歌舞片以及地下情色片像是導演對電影行業的致敬。整個劇本都是為Mia量身打造的。無論是與母親的對手戲,還是之後超過五分鐘的長拍鏡頭獨白,以及貫穿了片尾字幕的臉部大特寫,種種內心翻湧起的千層浪都被Mia演繹到極致,極具戲劇張力。希望她可以被明年奧斯卡提名為最佳女主角。(230429电影节
新一代恐怖女王米娅·高斯!
那段神级的长独白和最后的长假笑可以载入史册了,Mia太强大了。
一般吧,腐烂的意象有点意思
长串的独白和最后的笑可以。
继续复古继续拽,高斯的铁叉真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