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部片子讲的是很隐忍的,成年人的爱,这也就基本上奠定了这部片子的基调是冷静的平淡的。
这部片子有大量的对话,色调基本是冷色调。
设置对话的场景,基本上是固定镜头。
人物左右对称,很平静,也很压抑。
这种压抑的基调基本上在开头30秒男主,只能对不认识的路人,说出自己已经是癌症晚期就已经奠定了。
后面随着兄弟俩的对话可以得知他们都有一个忘不了的女孩叫柳川。
哥哥已经有家室,并且在这场对话当中,得知弟弟说话没有北京味,为后面的弟弟和柳川之间的感情揭露埋下伏笔。
随着剧情的缓慢推进,出现了一个新的人物—-兄弟俩在柳川入住认识的房东。
在后面我们知道,这个房东是柳川离开北京后,在伦敦认识的一个日本人他的故乡就是柳川。
房东在他乡遇到了和自己故乡同名的女人。
虽然没有明确的表达出房东对柳川这个女人的感情,但是我们不能推断出,我房东确实对柳川有一定的爱慕之心。
房东,有一个15岁的女儿,是在他17岁那年生下的。
他的妻子在多年前病逝,女儿寄宿在外婆家里。
女儿并不待见他。
但是女儿对柳川有一定的感情。
弟弟也在回到北京的一年后,病逝。
兄弟俩在柳川并没有挖掘出柳川,在北京不辞而别的那一个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所有事情的真想,一直到电影的最后才提及。
我们因为之前没有接触过张律导演的作品,这部影片大量里面俗套的北京话,加上大量的日语的运用会让人在观影时感受到强烈的不适。
在人物的设置方面,哥哥,这个人物形象是典型的大男子,他看似不拘小节,但是不拘小节的背后是充满了无所谓的麻木。
他的话有严重的物化女性的倾向,让我在观影的时候非常地不适。
好像写明了这部影片适合中年老男人食用一样。
柳川这个角色的塑造,在剧情方面甚至有向小三靠拢。
而柳川和小酒屋的老板娘,明明应该是一个向往自由的女性。
这部影片如果是以隐秘的爱恋为主旨的话,我觉得他是非常成功的了。
但是我并不看好这部影片的台词与人物的塑造。
“我觉得很多人已经丧失故乡了。
”在采访中,张律导演如是说。
作为他的第13部长片作品,《漫长的告白》第一次拥有了在大陆公映的机会。
这位在中韩之间游走的朝鲜族导演将其新作的空间设置在北京,以细腻的笔触吐露了人与人之间婉转深刻的情愫。
8月13号,书本放映在北京组织了《漫长的告白》观影,并邀请了导演进行影后谈。
这部电影主人公之间很少说话,要完全明白可能也不是太容易。
导演在现场说:为了沟通而产生的语言有很多时候反而阻碍沟通的。
往往爱情不显现的时候,就是话太多了。
以下是本次对谈的整理。
整理∶武正轩编辑:Sun公众号:抛开书本刘小黛:有个影迷经常讨论的问题,您的很多片名是地名,甚至是城市名,《重庆》、《福冈》、《柳川》、《庆州》、《豆满江》,是怎么考虑的呢?
张律:我拍完之后不太会起片名,最后就是很无奈把地名加上去,基本上就是一个习惯。
以前几部在韩国拍的片子来说,我自己的制作公司是参与的,所以我可以任性的把枯燥的地名放上去。
但这次不太一样,这次我的工作只限于编剧和导演。
但因为在创作上和最终剪辑权上签了合同,所以也还不错,没有受到太多干涉。
我本身就不太会起名,于是就叫了《柳川》(现在海外发行的版本还是叫《柳川》)。
但是发行公司觉得叫《柳川》发行起来比较困难,因为有人问——这个电影里有没有螺蛳粉?
把柳川看成柳州,我也是很无奈……但是确实最后的起名权是在发行公司,就定了《漫长的告白》。
我也想开了,这个片子叫《张三》或者《李四》又能怎么样?
我还是我这样。
刘小黛:影迷现在都知道是一位中国朝鲜族导演。
在您的电影《咏鹅》里女老板笑着说,“还提什么故乡?
你留在哪里,哪里就是你的故乡。
”在《漫长的告白》里,倪妮,跟柳川同名的女孩子来到柳川这个陌生的城市,但是您没有非常具体地描摹她的归属感。
我们想问一下您对“故乡”的理解,您更会觉得哪里是您的故乡呢?
张律:现在我觉得所有人都已经是丧失故乡的。
世界的全球化之下,大家固定居住、成长、死亡在同一个地方,已经是很少的事。
我大部分时间在在迁徙,在这里住几年,在那里住几年。
所以在心态上,我觉得我的归属感已经很淡了。
刘小黛:我们知道张导之前一直在韩国教书、拍片。
您的作品里一直有不同民族文化背景碰撞的主题在,《庆州》里面喝普洱茶、《春梦》里面背《静夜思》,还又片名就叫《咏鹅》……您对这个主题切身的感受是什么?
融合、冲突或其他的感受?
张律:其实创作的时候没有想到这些事。
就是基于日常生活里的感触。
因为东亚文化彼此还是比较相近——现在到哪里都有韩国日本的(文化)元素,然后在韩国和日本的中国(文化)元素也很多。
这些都在我们日常生活的感触之中,所以还是从这种感触里出发。
刘小黛:电影名叫《福冈》、《柳川》,还有些角色是日本人或者日本人后裔。
在《漫长的告白》里,演员池松壮亮也是日本演员。
在东亚,中日韩是三个唇齿相依的邻居,您的作品里经常有若隐若现的东北亚历史的厚重感,您如何看待我们现在的东北亚格局?
张律:其实我没有太多想法。
我平时的生活轨迹就是在三个国家转来转去。
彼此之间有舒服的地方,也有不舒服的地方,就跟邻居关系一样。
刘小黛:您在韩国合作了很多著名的电影人,像现在正大热的《分手的决心》的男主朴海日和您二度合作,像《绿洲》、《薄荷糖》等片的女主文素丽……可以谈谈和韩国演员与这部漫长告白中国演员,令人难忘的合作故事吗?
张律:其实我们有时候对演员有过多(预设的)想象了,有的时候更愿意保持朋友关系的那种交流。
但是毕竟演员是一个曝光度很高的职业,日常生活中会无意地被规定在一个圈子里。
但其实他们是最愿意跟别人交流的人。
如果把他们当成朋友一样的关系来交流,合作起来会比较顺畅。
比如朴海日,他本身就有点不在演艺人员的那个生活圈子里边,平时就是压低帽子,骑个自行车、坐地铁,去小酒馆里喝酒之类的。
他很喜欢看书,所以就跟与身边平时喜欢看书的朋友交流是一样的。
文素丽也是,因为她是大学老师,所以天天跟年轻人在一起,就没有很孤立的明星的那一面。
这次合作的倪妮,她跟我在韩国合作的这些演员没什么区别。
你把她当朋友,她也把你当朋友。
我很高兴跟他们成为了朋友。
一开始有人说,国内的演员不好相处,但后来发现不是这样的。
这个跟导演自身有关系,就是一个你自己怎么跟他们沟通的问题。
只要相处方式对的话,都是很好相处的。
刘小黛:影迷时常讨论您和洪常秀的相同和不同之处。
您在《福冈》里面合作的演员权海骁同时也是洪常秀的御用演员。
您怎么看到洪导?
你觉得您和他在指导演员的时候会有什么相同和不同呢?
张律:这只是一个话题。
在韩国的时候也有人说洪常秀是韩国的侯麦,韩国的伍迪艾伦。
这都是娱乐方式(的说法)。
你真正去看他们的故事、运镜都不一样。
可能因为好玩才这么说吧。
权海骁在洪常秀的电影里是什么样子,在其他电视剧和商业电影里也是这样子。
一起喝酒的时候我听权海骁跟我讲过洪常秀。
他和洪常秀之间,他提出异议的时候,洪常秀会跟他说“你这个方式不高级。
”所以这个是经常会发生的事,和导演自己的性格有关系。
最终是不是在银幕上呈现的好不好,这是最后的标准。
刘小黛:看来您还挺喜欢跟自己的演员一起喝酒、促进感情,让把这些感情呈现这样的感情。
张律:没有那么功利。
只是都喜欢喝酒,没事一起喝酒。
刘小黛:我经常会在您的影片里感受到一种诗意,就是文学性比较强,以及空间和情感的交织性。
因为(了解到)您之前是学中文的,也写过小说和诗歌,后来才选择拍电影。
你觉得在处理三者的交融的时候,怎么进行一些融合?
张律:每个人都有过文学的背景,但是最后选择电影工作还是更愿意把你的情感用视听的手法传达给大家。
刘小黛:您也前说过人和人之间的情感交流更趋近于本质。
《漫长的告白》里面的人物可能说着不同的语言,但是他们能听懂对方说话。
您也说过爱情关系往往是发生在不说话的时候。
关于人与人之间的沟通是、您是怎么考虑的?
张律:语言的发明是为了人之间的沟通,但是语言的发展里也有着权力的结构关系,有强势的语言和弱势的语言,有的语言已经消散了。
为了沟通而产生的语言有很多时候反而阻碍沟通的。
往往爱情不显现的时候,就是话太多了。
语言有时候是个障碍,也是日常生活的一种无奈。
刘小黛:您是中日韩三国语言都精通吗?
跟日本演员沟通会不会有一些现场的障碍?
张律:跟日本演员沟通靠感觉,和现场翻译。
韩语没有问题。
至于拍一个在国外发生的故事,以及跟国外演员能不能沟通的好,要靠实事求是,知道多少就是多少,以你自己的角度去拍摄就问题不大。
导演和演员的沟通,只要是好的演员,台词的功底都在,然后因为情感的接收和挥发基本上都是身体的(表达),所以如果导演的指令和调度要让他身体的(表达)感觉到舒服的话,他们就会信任你,产生一些化学反应。
所以我觉得(语言)不是太大的障碍。
刘小黛:您在韩国拍电影,也在中国拍电影,您觉得两国的电影制作有什么不同,是可以供对方借鉴的?
张律:其实差不多。
要说的话可能就是(韩国)那边的片场总有人在跑来跑去,但是这边(国内)的片场没有那么快。
但快与不快其实没有对错,各自的习惯都有长处和短处。
我现在如果回韩国(拍片)的话,可能会有点不习惯。
或者说在这边拍片的时候,很多时候又想让片场快一点。
刘小黛:多年来您一直坚持拍艺术电影。
《漫长的告白》也是您第一部上国内院线的电影,您也帮助过像李红旗、祝新那样独立小众电影导演,对于市场、观众需求、作者表达之间你是如何把握的?
张律:怎么去发行、怎么去扩大观影群这些事情,我想不太明白。
我就负责把导演的工作做好。
观众提问Q:从韩国回到中国拍片,会对您的创作有一定改变吗?
张律:人的生活空间变化的时候,人和人的情感关系肯定是会变的。
创作者还是要从生活的感受出发。
但是我自己不会太关注这些事,否则是很累的。
其实我回来也就是一年多,拍这个片子正是是19年末到2020年初。
杀青的前一天,武汉疫情爆发了,然后我又回到韩国去教书。
但后期的公司都在这边,所以后期工作停滞不前。
当时我的主要生活工作的空间还是在韩国。
然后今年四月回来在北京拍片、做后期。
如果看我的生活环境变了之后的电影,可能里面会有一些变化,但我自己也不清楚。
可能观众会发现一些什么。
石梦导演石梦(导演):影片里有很多人蜷缩在床上的场景、姿态,包括居酒屋的名字也是有“蜷缩”的意思,您是怎样的一个想法?
张律:绻缩的这个姿态,跟人本身有关系。
身体不好、疼的人、还有孤独的人,都不会是四仰八叉地躺着,他会蜷缩起来。
像在母亲怀里的时候的那种姿态。
石梦(导演):您有对“御用团队”的执念吗?
跟新的团队、演员合作的话有什么样的想法?
张律:我特别没有执念,团队都可以边,只要在拍片这一段时间可以满足需求就可以。
跟谁合作都没有问题。
但是如果跟合作过的演员合作,是会比较舒服。
在他们达到了你的要求之后,你会想用要再去挖掘他们身上的东西,人会变得非常贪婪。
多次合作是有可能的,但是我没有这个执念。
Q:现在无论是拍长片还是长片在国内是越来越难了,张导有什么建议吗?
张律:因人而异吧。
我自己来说的话,我跟我制片人的事就是拿到一笔钱,比如说一百万,五天或十天,有演员愿意来帮忙,那就严格按照这个预算和时间来。
你要是把自己限制在这里边的话,你的故事的体量和空间就会有区别。
比如我拍《福冈》的时候拍了十天(首尔一天,福冈九天),就这么一点钱。
演员过去,大家分散在各个民宿里边,这样我就把自己框在这个(范围)里边,从民宿到片场走过去一定在30分钟以内。
这样一来,你无效的工作和野心自然就抛掉了。
三十分钟以内的空间里其实什么都有。
好处就是在这个30分钟空间里面,人物的生活轨迹都会找到很坚实的依据。
有人为了一个故事全国各地的去找场景,场景单独看很漂亮,但人物情感的线索很难连贯。
但如果在很小的空间里面拍,人物的情感的依据事很通顺的。
把自己框住、按照制片人的思维来拍,你就不会膨胀,就会更实事求是。
所以我小成本的话大概是这么拍,高成本我现在还没有这个机会,我也想浪费一次。
作家虹影 虹影(作家):在日本拍片其实很不容易的。
你所展现的当地的一些生活状态,比如那条江,就像他们三个人的感情一样。
里面每一个地方都让人回味无穷。
虽然这个情感的部分很淡很淡,但是当其中一个人走了之后他就变得特别的重。
这个跟你以前的处理不太一样。
最近很少看到如此处理情感内部的片子,我也希望更多的人可以看懂读懂这部片子。
这部片子的感情发展是跨越了二十年,时间是最好的载体,它把所有的问题、情感、没有交代的东西都会自动跑到你眼前。
这三个演员都非常合格,而且在片子里看不出导演的痕迹,非常自然地把故事讲完了。
我也特别喜欢最后那一句:不是说不要留痕迹吗?
怎么会有呢?
其实是这两个人完全不互相理解的。
这些都是点到为止,我觉得非常的好。
童辉导演童辉(导演):除了北京这个空间作为一头一尾,还有北京话作为最后的元素以外,它承载了人物的前史。
他比较模糊和架空,好像换一个空间也没有问题。
从剧作方面来讲,您对空间的选择和重现也有这种架空感吗?
您是怎么考虑的?
张律:换一个空间确实没有问题。
在国内我比较熟悉的空间是北京,是我生活时间最长的地方。
虽然我不是北京人,但是我对北京的情感和状态我还是熟的。
我可能还是会选择自己熟悉的空间。
我觉得如果人看电影的时候,听一个不是北京的演员说北京话,北京人一定能听出来。
所以我就挑北京的演员,张鲁一就是一个北京出生讲北京话的演员。
影片里边的北京话和北京的空间,跟柳川的关系没有太多交代,只有三个人都很敏感的只言片语里面的情绪。
比如提到“后海”只有有过后海经验的人才能知道跟柳川的这种联系。
我拍片时候很在意具体的空间里的人看这个电影的时候的感受,比如说北京人看这个电影的时候的感受,这个是很重要的。
对于再大的观众群,对我来说太抽象了。
我只希望有“后海”经验的人体会到“哦这个人说的是对的。
”对于没有这种经验的观众来说,能够体会到别的我也非常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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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12月,中国朝鲜族导演张律携作品《福冈》亮相2021HiShorts! 厦门短片周论坛放映单元,他同时担任了影展成长单元评委,去年他也曾担任HiShorts! 竞赛单元的终审评委。
《福冈》 映后谈,导演张律与观众分享影片的漂泊感和文学性,笑称“今天跟大家一起看了电影,我也很久没看这片了,有种恍惚感。
”
近期,由张律执导的爱情电影《漫长的告白》,已在釜山电影节,平遥国际电影展,金鸡影展等众多国内外电影节进行展映,并有望在2022年登陆内地院线。
《漫长的告白》是张律导演阔别华语影坛十年之后,再次回归华语影坛的作品。
导筒本期带来张律导演专访,从2000年他的首部短片作品《11岁》开始谈起,到新作《漫长的告白》,回顾其20多年电影创作生涯的丰富演变和深厚沉淀。
张律导演1962年出生于吉林,朝鲜族人。
作为最具有作者性中国创作者,他的电影在过去二十年间先后入围过威尼斯、洛迦诺、戛纳、柏林等世界顶级电影节,荣誉丰硕。
长期以来,张律在中国、韩国、法国多国制片体系共同协力下制作电影,他的电影游走在不同的亚洲国家,在地理界线两端穿梭,在不同文化、政治、情感空间之中探索。
最近十年,张律受邀出任韩国一流学府延世大学的电影教授,开始在韩国进行电影创作。
导筒 x 张律导演专访正文 导筒:20年前,您拍摄的第一部短片《11岁》便入围威尼斯电影节。
您最初是在什么机缘下开始了电影创作的道路?
张律:契机肯定是有的,只要特殊的话,每个人的契机都会变成那种令人讨厌的传奇。
泛泛的谈,可能还是到了那个岁数,就是快四十了嘛,才发现我对视听是比较敏感的,过去我是不知道自己具有这种敏感。
而且电影只能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人来拍:在那个时候,电影还是一个由专门院校出来才能去拍摄的,而且还要在国营厂去拍,那个时代就是那种概念。
我不会想到自己能够拥有那么大的契机,并且带着那么多人的期望去拍电影。
而且那个时代还是胶片时代,我不会想到要去自己创作。
后来有一个韩国的朋友,他又搞电影又搞哲学。
他跟我说:你想拍电影吗?
你想拍电影的话,应该要多做些准备,因为拍电影要花很多钱。
你最好先拍一个短片,让人知道你会拍电影,以后你想拍的故事才会有人投资。
那时候还不知道什么叫短片,我不知道世界上存在短片。
他就告诉我短片应该在三十分钟以内,大概十几分钟这样子。
然后我就开始拍了。
导筒:早期您在中国拍摄了多部相对独立的艺术片,并且多是自己编剧。
您获取故事灵感以及构思剧本的方法大概是怎样的?
张律:其实每个时期都是一样的,我知道一些事情,并且我个人经历过的一些事也总是忘不掉。
特别是记忆中的某些空间,忘不掉的话,就想要去拍出来。
导筒:从《芒种》开始,您的多部作品中都出现了韩裔在华务工生活的女性形象,您是如何去设定这些角色,她们之前是否有某些共性的表达?
因为我就是在那里出生嘛,所以那边的亲戚朋友可能有很多。
拍片还是要从自己熟悉的人物、熟悉的故事开始。
那个时候我没有说要去刻意找什么,而是在我的生活里,我能看到的、能听到的就是那些东西。
导筒:2010年上映的《豆满江》很像是您创作生涯当中的一个节点式的作品。
和《11岁》一样,这部作品有清晰的孩童视角,之后您把创作重心转向了韩国,如何评价这部影片的创作构想?
张律:其实我在拍摄《豆满江》之前从来没有在我的老家拍摄过,过去的作品都是在其他地方拍摄的。
也因此,我一直很想去拍我老家的那些空间。
我第一个想拍的就是《豆满江》,但是在那段时期,这个缘分总是没有到吧,所以就一直没能去拍。
到10年拍完了,我就算是了一个心结。
影片是在我老家那个熟悉的空间拍摄的,拍完以后我就感觉特别累,可能是因为拍《豆满江》的时候,同时也是我老家最冷的时候。
那一年,好像还是我们老家100年里(还是70年里)最冷的时候,晚上都能到零下四十多度,这种环境下拍摄太累了,并且因为在那个时期,我们拍电影还是用胶片拍,胶片的摄影机都冻掉了,像数码设备就更不行了。
当感到疲倦后,我就想要不算了,这个事我就不想再做了。
在家里待了两年没拍,也没做什么准备。
这时候就有一所韩国的大学找我,问我要不要来这当老师。
我反正没有什么事干,而且从某种意义上说,我对韩国的了解是浮皮潦草的,只是在拍片后期或者是见朋友亲戚去那边而已。
我主要还是一个观光客,只是那里恰好是我父母的老家而已。
我还是会想象那里的空间、那里的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一种情况。
我知道这些只是表皮,所以正好让我去当老师,那我就去吧。
那个学校找我的时候,学校里专业的电影老师中,没有一个人是我认识的。
不认识的话就容易讲条件,条件给的不错。
一个星期就集中讲一天,不做行政上的事情,就特别照顾吧,让我任性去做,我就过去了。
过去后也只是要教书而已,但是教的毕竟是导演课。
学生就老问老师什么时候拍啊,于是就那么的重新开始拍了。
导筒:此前也曾在厦门展映的作品《风景》是您为数不多的纪录片,拍摄的是在韩谋生的外籍工人群像。
为什么会选择这样一个题材去拍摄纪录片?
张律:当时是一个命题作文,就是全州电影节有一个项目叫“三人三色”。
找三自国籍不同的亚洲导演,分别拍短片,然后合在一起放。
他们找我的时候正好是换届,工作有些耽误。
那个时候离开幕不到两个月就找我救急,跟我说让我帮他们拍一个短片。
然后我就多问了一嘴,拍纪录片可以吗?
他说没问题啊。
因为我没拍过纪录片,拍剧情片的导演肯定都有拍纪录片的想法,然后就会想象拍纪录片的导演。
在我的想象中,拍纪录片的导演要比拍剧情片的导演人更好。
他们要跟实际的人打交道嘛,我们是跟虚拟的人打交道。
我也想验证一下我是不是好人,然后这么去拍,一不小心就把短片拍长了。
全州电影节还挺好的,在长片里剪出一个短片在原计划当中放。
长片后来在韩国的艺术院线上放映了一下,这也是被动的安排吧。
我自己的感觉是:拍纪录片比拍剧情片难得多,太难了。
所以我拍了一部就当了逃兵。
再后面,既然我在韩国的拍摄已经开始了,那不如就再拍拍韩国的空间吧。
导筒:在韩国创作的阶段中,您的作品在风格上似乎也做出了一些转变,相比于那些编写在中国的故事,在韩国会有哪些不同的感受?
张律:其实我对故事倒没有那么大的想法。
一般我对一个空间感兴趣,然后如果有合适的演员来帮忙,那我就会去拍。
我不是那种会想故事想很长时间的那种。
但是在《风景》后,我拍的下一部剧情片是《庆州》,那部作品基本反映的是我自己的经历,所以可能就这么拍了。
我对《庆州》的那个空间一直念念不忘,然后才去拍的。
导筒:与朴海日、文素丽、安圣基等在韩国的知名演员合作,他们对于表演的认识会反向带给您在创作上的一些灵感吗?
张律:从演员身上找灵感我倒是没有。
但是,这个演员用的舒服,在我选定的空间里这个人的出现是对的,那我就觉得可以。
但是说一个故事从演员出发,在我的拍摄生涯中几乎没有过吧。
除去一次,因为演员所以要拍一电影倒也有过,叫做《春梦》。
但是真正让我去拍摄的原因还是那个空间本身。
导筒:您近期的几部作品《春梦》《咏鹅》《福冈》都有多位男性爱上一个女性的故事线,这似乎也延续到了您的新作《漫长的告白》(《柳川》)当中。
对于这样多人物的情感故事设计,您有怎样的思考?
张律:那可能还是来源于我对生活的观察。
从某种意义上说,所有的恋爱都是多角恋爱,所有的恋爱都是三角恋爱。
当然一男一女两个人很好,但是还是会有一个审美和情绪差不多的人在暗恋着,甚至是试图加入。
其实,这整个加到一起,才是我所看到的爱情。
很多电影都希望把这个拿掉,就两个人在一起好。
其实我们是真的不知道,哪里会有另一个人正在暗恋着,而且还会发生一些生活上的关系。
这种关系不一定指谈恋爱,但是当这种生活关系发生的时候。
那个爱慕的情感事实上就是存在的。
所以我可能会越来越往生活本身上靠吧。
导筒:在《福冈》和《漫长的告白》这两部作品中,您都选择了地点设定在日本的故事。
对于日本的城市氛围,您有怎样的感受?
张律:拍《福冈》的时候我已经从福冈来来往往十年了,对那个空间我很熟,而且也是很喜欢那个空间。
如果你对那个空间、对那里的朋友们念念不忘的话,那你就会去拍嘛。
《漫长的告白》也一样,拍摄地柳川在福冈县里,在福冈坐轻轨50分钟就到了,那里的空间我很熟。
导筒:之前您参与了不少中国导演艺术片的监制工作,相比于个人导演创作,您觉得合作和帮扶其他导演有怎样的体验?
张律:说是我监制,其实我有在他们身上学到很多东西。
毕竟他们比我年轻,想的问题跟我也不一样,讲述不一样的话我其实也会好奇。
但是国内这种预算较小的监制其实不太像国外那种产业化的监制,你懂我意思。
很多时候我是他的影迷,很多时候就像亲友团一样,其实我没有帮多少,只是说提提意见,比如剪辑上的意见或者想法上的意见。
这并不是像产业化的监制那样,你应该去找来钱,你应该整个负责,这个倒没有。
所以我的监制还停留在亲友团阶段。
导筒:之前在HiShorts! 厦门短片周担任评审工作,您觉得这些短片作品中展现了哪些中国年轻创作者们的优点或者问题?
张律:其实我平时不会去找短片看,但是我得看自己的学生在课堂里拍的作品。
做电影节评审的时候,偶尔在电影节认识的导演会把拍的短片发给我。
其实我没有特别懂短片行业的现状和趋势。
这次来,我看到了一些我之前没有想到过的一些角度,有很多作品拍得很有特点。
说到缺点,这也不能泛泛地说,我觉得很多年轻人在开始拍片的时候,可能不会那么触及得到自己内心深处的东西,反而是表面的东西想的比较多。
他作品中的情绪我都明白,那些是他的情绪,但是你内心真正的东西还藏在那个情绪里边,我期望年轻导演可以再往他的内心上去找一找。
其实对自己内心的发现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这需要勇气。
如果没有发现自己的内心,我就只能拍很小的我。
但是你内心的东西很重要,这不同于情调。
导筒:之后还会有回到中国创作新片的规划吗?
张律:我在韩国毕竟拍了十年,那里的演员也都很熟,也有越来越多我想拍的空间。
那里也会拍,回国内也会拍。
我家还在国内,我所有的亲戚朋友都在国内。
我本人也会对这里的空间、这里的人感兴趣。
可能在我离开一段时间以后,这种兴趣变得更浓。
我拍了一部叫《柳川》的电影,这已经算是一个新开始了。
导筒:你觉得从短片创作到长片创作的道路上需要注意的问题是什么?
张律:我觉得长片短片其实都一样。
过去都是从短片到长片,连我自己都是这样的。
我是从一个搞哲学的朋友身上去开始了解短片的,因为他知道短片,而我不知道。
但我在我的课堂里,我永远都会讲,想拍长片就拍长片,不要把这个当成一个过渡的阶段。
因为什么样的故事就会拍成什么样的作品。
甚至我说:有可能的话你先去拍长片,为什么这么说呢?
因为现在的数码技术发达到了一个阶段,你过去拿胶片拍,成本会负担太重。
现在只要你的故事、形式对的话,用手机也能拍出非常好的电影,所以已经不存在短片和长片的问题了。
倒是过去在胶片时代,有一些人拍短片,他拍完一个短片特别受到赞扬,他就又继续拍了很多短片,最后他也想拍长片,但每次一拍,他的节奏就变为了短片的节奏,就像短跑和长跑一样。
长跑也是需要一个训练的。
短跑的训练和长跑的训练是两回事。
所以我说条件这么好,那就拍长片。
那个故事的体量适合拍短片,那就拍短片。
我觉得以后短片长片就不要分家了,当然在电影节是没有办法。
所以我在课堂上听了学生的故事后,我就建议他直接去拍长片,拍出来也很好。
导筒:从您的观察来说,在韩国电影行业中,创作者的整体氛围和他们进入到整个电影产业的状况是怎么样的?
张律:在韩国,你只要是电影专业的学生,只要你不放弃电影的话,都会慢慢往主流的产业上走。
当然你也可以在开始的阶段拍短片,拍独立电影,然后被人发现了,再进到它的产业里。
这是大部分的情况,而且也应该这样。
只有极少数的富家子弟,在他的预算内,完全按他的表达去拍。
但是要一直那么拍下去,只能说他要么真的是富家子弟,要么是那种我不表达就要死掉的人。
就是世界上有那么一少部分的艺术家会觉得,我一定要干这个,但是这都是极少的,而且这种情况是只有自己愿意才行,我们不能鼓励这种事。
像梵高是不能被鼓励的。
但是他的命运只能是那样的,这个就没有办法。
但是说到创作者整体,你学习电影后,它是和你的生计、你的谋生手段相关的,你不能去鼓励人家饿着肚子去干事,只是不对的。
还有就是稍微条件再好一点的,例如小学老师、中学老师、大学老师。
小学中学的老师的年薪在那里的生活没有问题,还不错。
主要是他有假期,有假期的话,假期可以拍。
这个算是拍艺术电影最安全的职业。
大学老师的条件更好一点,但小学中学老师坚持下来拍电影的反而会更多。
当小学老师或中学老师,你就不可能当电影老师,你会去教数学、物理、语文。
他拍的东西他的学生不会去做评价,就是说: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但是在大学,电影专业里很多教导演课的老师都是曾经当过导演的老师,但是大多数当了教授后都不拍片了。
一个是优越了、变懒了,一个是碍于面子。
往往是学生比老师拍的好。
他丢不起那个面子。
像我这种,我没有自尊心,我无所谓。
那就行,那没问题。
但是很多人最后就只当老师。
由张律执导,耐安监制,倪妮、张鲁一、辛柏青领衔出演,池松壮亮、中野良子、新音特别出演的爱情电影《漫长的告白》,已在釜山电影节,平遥国际电影展,金鸡影展进行展映,并有望在2022年登陆内地院线。
《漫长的告白》是张律导演阔别华语影坛十年之后,再次回归华语影坛的作品。
电影讲述了少年时代的立冬(张鲁一饰)曾爱慕过一位叫阿川(倪妮饰)的女子,但在某一天阿川的突然失踪成为了他近二十年解不开的心结。
随着立冬结伴哥哥立春(辛柏青饰)出游后与阿川的再次相遇,很多过去故事的真相浮出水面,而立冬对阿川深藏的爱,却在这场远赴“她”乡的深情告白中愈演愈烈......
编辑:陈德炜 /王百臻
今天外面下着大雨,很高兴不用去上班可以赖在被窝里。
于是找了部电影看看,初始的目的不过是想把电脑中这部叫《漫长的告白》的电影看了然后删除,就像做任务一样,所以电脑中的电影总是下了看了删了再去下新的属于无尽的过程。
却没想到,很容易就看进去了,尤其是这种安静的雨天。
故事很简单:一个将要离开人世的弟弟叫上不知情的哥哥一起去日本的柳川去见两个人曾经都以不同的方式喜欢且名也叫柳川的姑娘。
然后就是一些散文一样的生活碎片与对话拼凑出的一部电影。
可就是这么一部纯文艺片,总让人感觉想要表达的很多,却不知道怎么寻找。
一些零碎的拼凑:哥哥因为看到柳川在酒吧演唱的《ohmylove》这首歌决定和弟弟一起去柳川。
结局弟弟给柳川的遗物也是录制的她唱的这首歌。
歌词讲的是初恋的故事。
可能明面上,哥哥是柳川的初恋,但在弟弟心中,柳川是她的初恋。
哥俩二十年后第一次见到柳川时,哥哥立春说川儿一点没变,弟弟立冬说口音变了。
后面又说声音没变。
直到影片结束,我们应该知道,他为什么会观察的那么细致。
因为立冬一直听柳川的清唱音频,对她的声音特别了解。
然后立春挖苦弟弟说话不好听,怪不得一直拍不到婆子。
柳川就说好久没有听到拍婆子这北京话了,果然立春哥在哪,哪里就是北京。
这时候立冬冒出一句“后海啊”,柳川看了看立冬,眼神中其实是有故事的。
看了后面也才明白后海对于她俩的意义很大。
那时,立春有新欢,柳川每天都去后海等他,也都是立冬陪着的。
直到一个晚上,那晚月色很美,又大又圆。
这里应该也有另指袭胸事件的隐喻。
然后那晚以后,柳川在兄弟俩的世界消失。
哥哥以为是自己另寻新欢导致柳川离开,弟弟以为是袭胸事件。
其实三个人的相聚,弟弟永远都是背景板一样的存在,做着稀奇古怪的事。
哥哥依旧风流臭贫,想法设法的和柳川起腻卿卿我我。
立冬最后在自行车上对着月亮拍起手来。
就如曾经的后海,柳川知道立春有了新的女朋友,她对着满月拍手一样。
然后回到居酒屋。
民宿老板解释居酒屋名字“堀留”的中文意思:身体卷曲起来。
是不是也对应着立冬平时因为床太小只能选择这个睡觉的姿势。
然后立冬就很神奇的听到了居酒屋老板娘心里唱歌的声音。
所以立冬这个人被他人看来怪异,就是因为没有人用心看,和他精神相通的人,应该都会看懂。
这里应该暗示着老板娘的人生态度精神层面的追求和立冬是一样的。
后面柳川有一段和她互相听不懂但又彼此共鸣的对话好像也说明了这些。
图片至于袭胸的事情,柳川的记忆是没有的。
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就是没记住。
其实可以看出,立冬是知道柳川那时候也是喜欢他的。
通过他能听到居酒屋老板娘心里唱歌这件事,曾经他应该也能感受到柳川和他的精神层面的契合。
可当立冬问柳川你真的不记得了吗?
柳川没有直接回答,就是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结合后面的故事,好像也可以理解为她想听一个更直接的答复。
可惜没有,立冬说那晚和今晚一样,月亮又大又圆。
柳川笑了,说,要不你现在摸一下?
立冬很失望的走了。
但柳川的表情好像又证明了她其实没有忘,长时间的没有表情到会心一笑。
导演就是想用这些微妙的情绪,去解释不说明白的故事。
文艺片导演都喜欢这样。
然后又是一系列不理解的情节,柳川一个人去划船。
立春晚上去找她的时候她又在。
然后就是哥哥一夜未归,弟弟一夜未睡。
柳川早上的晨跑。。。
然后民宿老板用表白的方式结束对柳川的暗恋。
并表明自己有一个女儿。
我看完影片也没理解这个女儿在影片中起到什么作用?
最后还离奇失踪。
民宿老板和柳川一直在找她。
再就是关于那个没有讲出的笑话。
虽然没有讲出,但影片中两次试图讲出都没讲出,但都有人笑了。
泡温泉时关于幸福的话题。
曾经立冬说自己永远都不会幸福,应该是知道自己永远得不到柳川而回答的。
而柳川现在又说放心了,因为现在的立冬是幸福的。
可以看出这时候的柳川的表情其实是不幸福的。
而他所理解的现在立冬幸福也是错的。
就好像本来两个应该在一起幸福的人,都各自不幸福着。
摩托艇学校的经历也不知道预示着什么。
哥哥接到老婆电话必须回国。
可他却像个孩子一样向柳川撒娇。
然后推进夜里,柳川讲起当年搬家的真实原因。
立春说场面太悲伤要欢快一些,就这么带起了柳川跳舞,最后变成柳川独舞。
夜里哥哥依旧去柳川的屋子过夜,这一次导演告诉我们,他只是在那过夜而已。
什么也没做,因为他现在的身体已经做不了,还让柳川瞒着弟弟。。。
其实这个行为我很不理解。
其实哥哥能看出弟弟也喜欢柳川,他这样一来,不仅伤害着弟弟还玷污着柳川。
只对自己自私的尊严有好处。
可能哥哥实在是习惯了一直比弟弟优秀,在女人尤其自己二十多年一直放不下的女人方面,他一定要宣扬主权,哪怕知道弟弟也喜欢。
所以当弟弟打自己耳光的时候,他也打了自己耳光。
他俩心理都有对不起对方的想法。
图片哥哥走后,立冬明显高兴了很多,笑容多太多了。
然后就是和柳川在船上聊乌鸦的事。
柳川曾经看过一群乌鸦欺负一只乌鸦的经历。
又聊柳川为什么喜欢哥哥?
答案竟然是“不负责任的随便”。
年轻时感觉帅,现在不帅了,变得婆婆妈妈了。
立冬大笑,问那为什么现在还和他睡呢?
这时候明显柳川的脸笑容消失,然后若有所思。
回答了可能因为习惯。
所有人都会回到习惯。
只有立冬没有。
柳川说,有可能是因为你根本就没有走出来过。。。
在我眼里就是很明显的说如果走出来,他们俩就在一起了。
在歌厅两人聊起了柳川的恋情。
然后柳川问立冬有什么打算。
立冬貌似开玩笑的说不说好一直给你当翻译吗?
好像又是表白和柳川在一起一辈子一样。
虽然柳川说那就这么说定了。
但立冬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也不可能。
这几场戏都难得的看到立冬又开玩笑又贫嘴,都是因为哥哥不在。
最后立冬问柳川真不回北京了?
如果我结婚呢?
柳川说,我是当新娘还是伴娘?
这时候柳川的眼神就是想听一个答案。
而这时候的立冬已经没有办法给出承诺。
只好转移话题说还是喜欢你清唱。
柳川说我怎么唱都好听。
貌似暗喻着她表面上虽然选择了哥哥但心里上爱情是选择的弟弟。
然后又说到曾经立冬录过柳川的清唱和口音的变化。
直指一年后柳川向立春解释为什么立冬当年突然不说北京话了,就是因为她。
当时她是搬过来的孩子,因为口音大家都嘲笑她。
就好像被欺负的乌鸦。
而立冬却是能去保护乌鸦的人,从此不说北京话陪她。
而柳川却没这个勇气,在世人眼里,立冬一直以来的行为举止都是特立独行的乌鸦被欺负的乌鸦。
但柳川就是不敢去帮助这只乌鸦,不知道为什么。
图片可是最后立冬还是没有勇气敲开柳川的门。
然后很平淡的离开了柳川。
至于去摩托艇学校的路上那条隧道到底有没有,那个笑话到底是什么。
好像也不重要了。
立冬离开的时候真的什么都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哪怕留给柳川的遗物也是柳川清唱的声音。
但这个声音想起的时候,又真的很难离开这个电影屏幕。
这也是这个电影的后劲很大的原因。
原发于2022年8月30日澎湃新闻“有戏”。
1近期公映的张律电影新作《漫长的告白》,性格迥然又疏于联络的亲兄弟立春(辛柏青 饰)与立冬(张鲁一 饰),结伴从北京出发,来到幽静的日本水城柳川,与他们少年时期共同爱慕的美丽女子柳川(倪妮 饰)重聚。
《漫长的告白》海报隔着20年的时光再相见,三人仍是彼此记忆中的样子,过往关系也逐渐显形。
可是正如白日的天气乍雨乍晴,往事的真相时而明朗时而模糊。
不过趁着夜色上演的几段舞蹈,又将两男一女昔日的情感牵绊,从欲说还休的暧昧状态中打捞出来,清晰呈现。
随着往事浮现,当事人的心绪起起伏伏,表面的关系却没有打破20年前的三角结构。
一如柳川穿城而过的水域,与当年北京后海的湖面一样,都只是波澜微起。
《朱尔与吉姆》剧照于是,《漫长的告白》虽然披着特吕弗《朱尔与吉姆》“三人行”的外衣,用立春、立冬与柳川在赛艇生产基地的走廊奔跑的画面,致敬了朱尔、吉姆与凯瑟琳浪漫的桥上奔跑,故事走向却并无法国式的惨烈。
这部在北京与柳川取景拍摄的影片,气质方面有着中国与日本经典文艺电影,比如费穆的《小城之春》、森田芳光的《其后》等的影子。
“剪不断理还乱”的情感,囿于“发乎情止于礼”的理智,徒剩“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片中的三角感情纠葛,由当事人的地域出身、家庭结构、成长经历与性格特征的差异决定,关联张律之前的作品,则指向他对于故乡与异乡、身份与认同、现实与梦境、历史与记忆等议题的一贯探讨。
《豆满江》剧照只是,张律此次的笔触较为温和。
他以往放置在议题里的死亡事件,比如《豆满江》中正面展现的儿童自杀、《庆州》中妻子讲述的丈夫的平静赴死、《咏鹅》中丈夫道出的妻子死于车祸、《里里》中父母与子女因为一场爆炸阴阳相隔等等,均带有突发性质,折射存在于社会大环境或局部小环境里的不良因子。
《漫长的告白》里的死亡却在伊始便被明确预告,并且几乎仅与爱情有关。
立冬得知自己的胃癌已到晚期,拉上立春与他一道,前往他们不曾去过的柳川,去找他们至今爱着的柳川。
2作为一名中国朝鲜族“作者导演”,张律2000年推出的短片处女作《11岁》,便告知观众他的创作深受童年生活影响。
该片借助一个在边陲荒地上滚动的足球,展现一个男孩被一群同龄男孩孤立的过程,勾勒出属于导演自身的童年孤独。
导演张律张律出生在吉林延边一个靠近中朝边境的村落。
由于身边的朝鲜族人,绝大多数是朝鲜移民的后裔,而他的外祖母来自韩国,他儿时是朝鲜族小伙伴排挤的对象。
地理与心理层面的双重边缘,让他打小敏感于自己的身份,也促使他成年后拍电影时,将童年感受屡屡投射到创作的人物身上。
他镜头下的人物,无论是孩子还是成人,多因种种原因,像《11岁》中的男孩一样难以融入身处的环境。
其中有些人更因言谈举止怪异,令熟人嫌弃、陌生人敬而远之。
《11岁》剧照《豆满江》里的少年脱北者郑真,尽管在位于边境附近的中国村庄,交到了昌浩这个朋友,并被昌浩家人善待,但法律并不允许他在这里开启新的人生。
《芒种》里的朝鲜族男孩,随母亲从故乡来到北方某座小城生活,他偶尔会与当地孩子一起玩耍,但无法与他们打成一片。
《漫长的告白》中的立冬,小时候虽然一直跟在立春屁股后面,不过因为常有旁人看来匪夷所思的言行,他并不能走进哥哥的朋友圈与生活圈。
立春对于这个不合群的弟弟,现在仍会动不动就说要把他送到“回龙观安定医院”医治精神病,可想当年内心深处对他的嫌疑。
两人成年后,立春结婚成家,立冬保持单身,加上父母离世,联络越来越少,维持兄弟亲情的方式,几乎只有偶尔相约去鼓楼附近的一家日式酒馆喝酒闲聊。
颇为讽刺的是,这家居酒屋的老板即使已与他们熟络,仍然怀疑两人不是亲哥俩,因为他俩实在太不像了。
他们虽说从小到大都没有离开过北京城,但立春性格主动,话多唠叨,满口“京片子”,立冬为人被动,沉默寡言,不说北京话。
立春与立冬兄弟俩最大的区别在于,立春像大多数人一样按部就班地活着,朝前走时不为往事所累,立冬却被记忆束缚住了脚步,在20年前的旧时空里原地打转。
正因如此,立冬没有把遭遇的人生劫难,告知唯一活在世上的亲人立春,而是在生命即将走到尽头之际,约他一起来到异国他乡,期望借助旧梦倩影获得慰藉。
但即便深陷在往事的漩涡中无法自拔,立冬仍然需要为现在时的困惑,找到一个小小的出口。
开场带打火机不带烟的他,在北大医院吸烟区向一位时髦优雅的女士讨烟抽时,突然告诉她自己的病情。
唐突的行为换来的结果,没有什么意外。
女士匆匆碾灭香烟,从他身边逃离。
《庆州》剧照类似这般“怪人”吓跑陌生人的画面,在张律的电影中经常出现。
《庆州》中只有烟没有打火机的崔贤,向一名年轻士兵借火点烟时,把两根点燃的中南海塞进嘴里。
他的举动看得士兵一脸错愕,后者慌忙要回打火机离开。
《咏鹅》中在街头踽踽独行的允英,见一位女士使用公共健身器材锻炼身体,走过去与她共享。
陌生男人的突兀靠近,令女士无比尴尬,立刻起身走远。
3张律电影体现出的作者性或说创作特色,除了根植于他的童年经验,也由他后来的求学、工作与生活经历联合塑就。
他毕业于延边大学中国文学系,曾赴北京从事写作,后在李沧东等好友的建议与帮助下,像李沧东一样“弃文从影”走上电影之路,拍片足迹涉及中国、韩国、日本、蒙古等东亚国家。
由于他在知命之年,应邀去了韩国延世大学执教电影创作,并且一待十年,他近些年的代表作多在韩国拍摄完成。
这些普通人难有、艺术家羡慕的丰富经历,决定了他的作品整体呈现出独特的气质。
与贾樟柯、李沧东、是枝裕和等主要在自己国家使用母语拍片的东亚名导的电影相比,张律的影片里既有汉语、日语、韩语、英语、朝鲜语等语言的交汇,又有以东亚国家的诗歌、绘画、民谣、小说等为主体的文化艺术的交融,可以说基本不具备在地属性,充盈漫游色彩。
《庆州》中出现的丰子恺的诗画《庆州》中的崔贤是韩国人,在北京大学教书的缘故(结合《漫长的告白》中的北大医院,张律对这座学府似有情结),让他能讲流畅的中国话,对丰子恺的诗画也有研究。
《咏鹅》中同样是韩国人的允英,虽然没去过中国,但因为在汉语培训机构学习过两年,可以用中文完成与中国人的交流,也像绝大多数中国人一样,能够背诵骆宾王的诗作《咏鹅》。
《福冈》中在日本公园哭泣的中国姑娘,手里拿的小说是村上春树的《刺杀骑士团长》。
与她交流的韩国女孩,正看的书是中国古典小说《金瓶梅》。
更为奇特的是,两人虽然互相听不懂对方的母语,却无障碍地完成了交流。
《福冈》剧照《漫长的告白》也是如此。
立冬能用日语与日本人顺畅沟通,柳川说着一口流利的英语。
留在两人及立春记忆深处的音乐,是约翰·列侬的名曲《Oh my love》。
从三人暂住的民宿窗前乘船而过的韩国人,嘴里哼唱的是韩语歌谣。
获诺贝尔文学奖的日裔英国作家石黑一雄及其作品,在立冬分别与柳川、民宿主人中山大树(池松壮亮 饰)交流时,都曾被提及。
漫游的多元层面,还体现在地理角度的空间变化、历史意义的时间变迁。
前者属于现在进行时,往往由身在异乡的人物,在公共或私人领地的行动带出;后者属于过去完成时,勾连存在于人物头脑中的集体或个体记忆,指向回不去的精神原乡。
《咏鹅》剧照《豆满江》中的郑真,从朝鲜非法来到中国,昌浩的母亲,则从中国合法前往韩国。
《庆州》中的崔贤,由韩国来到中国教书,又由北京回到首尔参加亡友葬礼,前往曾与亡友结伴游玩的庆州,寻找脑海中的私人记忆。
《咏鹅》中作为历史与文化符号被反复提及的尹东柱,是韩国人眼里的“国民诗人”,他生于中国延边,死在二战时期的日本福冈监狱。
不过张律对于国家、民族与历史元素的使用方式,在不同时期有明显的区分。
前期的《芒种》《界限》《豆满江》,这些元素堪比沉重的枷锁,牢牢套在人物身上,直接影响甚至完全改写他们的命运。
《豆满江》虽然没有正面展示郑真的最终命运,但观众通过他被边境警察抓走的画面,明白他会被遣送回朝鲜。
《芒种》剧照后来的《庆州》《咏鹅》《福冈》,它们让渡于当下的现实生活,沦为作用甚微的遥远背景。
《庆州》中的崔贤作为研究东亚历史与局势的知名学者,对大的宏观问题缺乏兴趣,也不觉得自己的工作有什么价值,一心希望与萦绕在脑海久久不散的春宫图和石桥再度“邂逅”,以便唤醒对于亡友的深层次感情。
4到了《漫长的告白》,与东亚国家往事有关的元素干脆消失不见,只剩氤氲在异乡空气中的个体记忆,映出如梦似幻的私人旧事与私密情感。
但这不表示这部着眼于“小情小爱”的电影缺乏深度。
与那些拿喧嚣画面极力渲染爱情闹剧的影片相比,《漫长的告白》用平静克制的镜头,还原出爱情的纯粹,赋予生命本应有的尊严,可谓余韵悠长。
《小城之春》剧照片中由三段舞蹈串讲的柳川与立春、立冬的“新关系”,没有因为时间与空间的流变改变“旧形态”,看似留下遗憾,实则像《小城之春》或《其后》一样,伤感呈现出东方传统文化中的道德与礼仪之美。
《其后》剧照三人在夜色下的柳川街头行路,气氛突然有些尴尬,立春借着微醺忽生化解的兴致。
他把手机放在一台自动贩售机上,找出一段探戈舞曲播放,贩售机俨然被他改造成了点唱机。
立春合着旋律,轻轻晃动身体,似乎在向柳川发出邀请。
柳川也趁着醉意犹在,在昔日恋人的身旁起舞。
不过随后,立春停下脚步,双人共舞的画面结束。
他把临时性的露天舞台完全交给柳川,与立冬一起专心做她的观众。
柳川像《春梦》中在天台轻轻晃动身体的艺璃般,暂借舞姿化解满腔心事。
看着这样的柳川,立春禁不住自说自话:当年我教她跳舞,如今青出于蓝胜于蓝。
20年前,柳川随家人从南方某城迁居北京,遇到在浓郁的京味儿文化氛围中长大成人的立春时,被他帅气的外表以及身上“不负责任的随便(柳川自己的话)”劲儿深深吸引,与他成为情侣。
无奈她仅是他的女友之一,他远没有像她爱他那般爱她。
柳川对于立春而言,是一朵来自南方的清新野百合,骨子里透着他难以在身边的北方女孩身上发现的异域风情。
“拍婆子”拍到这样的女孩,无疑会让他在哥们儿面前倍有面子。
不过成长的环境也告诉他,娶妻当娶如北京市花月季或菊花般的女性。
由是,立春把他与柳川的爱情,视为一场独属于青年人的“春梦”。
因为深知梦醒过后要像大多数人一样生活,他并不珍惜这份情缘,一边与不会说北京话的柳川谈情说爱,一边与伙伴一道嘲笑她的南方口音。
他在又见柳川时,说这些年来没有停止过对她的思念,既是把话说得太满的戏言,带出他以往的行为模式,又侧写出他现在的生活一如死水毫无波澜,表明他希望在远离妻女的环境里,与她旧梦重温。
尽管如此,柳川当年依然想着与立春修成正果。
她在后海一边回忆立春将她从眼前的湖水中救起的画面,一边等待他的出现,可是一连几日都是失望。
忙着与别的女孩约会的立春,忘记了她的存在。
柳川与立春、立冬爱情故事通常都是花有意水无情。
柳川被立春伤害的同时,并不能够将对立春的爱意,转移到始终默默陪伴她的立冬身上,哪怕立冬为了她,不再说让她甚为痛苦的北京话。
其时适逢柳川父亲出轨,她随同样被情所伤的母亲远赴伦敦投靠亲戚,没把未来寄托在立春或立冬身上。
20年后,三人重逢回忆往事,立春大多已经淡忘,柳川记忆时断时续,立冬依旧像个少年般充当着柳川的代言人,清晰记得与她有关的细枝末节。
柳川因此颇为感动,对立冬心生爱意。
可是即便这样,她也只是把立冬当作那个陪她在后海等待立春出现的少年,习惯性地选择回到立春身边,似乎当年的等待终于有了圆满的结果。
立冬也没主动打破与柳川的关系,维持着原有的平衡。
立春接到妻子的催促电话中断行程返京,立冬得以与柳川单独相处。
可是夜深人静的氛围下,他只是在民宿走道尽头发着幽光的佛龛面前,模仿柳川独自起舞,并没敲响住在佛龛隔壁的柳川的房门——即使他站在门前犹豫不决时,知晓一门之隔的柳川也在忐忑不安地等待声音划破宁静,依旧选择了原道返回。
《庆州》中的崔贤,也在眼看水到渠成之时,选择了临阵退缩。
他与茶馆女主人经过一日相处互生情愫,晚上在她家里借宿时,虽然知道她特意虚掩房门,仍然在客厅的沙发上度过了一夜。
《春梦》海报张律的其他电影里,也不乏像立冬、崔贤般的人物。
《春梦》中的三位大叔,虽然终日在艺璃身边打转,但从没对她动过非分之想。
按照《咏鹅》里年过半百的小酒馆老板娘评价允英的话,这些人虽然“年纪轻轻,却有旧时代的感性”。
大概正因这样,他们才会出于要对心仪之人未来的生活负责的态度,及时制止一时贪欢的念头。
毕竟,崔贤马上要返回中国,余生可能不会再来庆州,立冬即将与这个世界告别,不如像以前一样,把“漫长的告白”仍然埋在心底。
5张律与李沧东除了都有从作家到导演的身份转型经历,两人还都属于大器晚成的导演,他们的电影也都深受文学的滋养。
1997年,43岁李沧东借首部长片《绿鱼》,作为“作者导演”为世人瞩目。
三年后的千禧之年,38岁的张律用《11岁》,证明自己既能写又能导。
两人后来的影片,亦是编导合一。
结合李沧东在中国推出的《烧纸》《鹿川有许多粪》两本小说集来看,他的电影与小说在创作主题上保持了连贯,都是通过讲述小人物的命运悲剧,展现韩国城市化与工业化进程中出现的各种社会问题。
张律身为文学青年时期的创作,由于没有公开出版,无法判断他的小说、诗歌与其电影的关系,但从他对于唐诗、民国歌谣、韩国现代诗作等的运用来看,文学尤其诗歌在他的电影里,属于环境中不可或缺的空气,决定了人物行动的节奏,以及他们在故土与异乡、真实与虚幻之间穿梭游走的方式与路径。
《风景》剧照他2003年执导的首部长片,名字干脆就叫《唐诗》。
十年后拍摄的唯一一部纪录片《风景》,尽管没有对于诗句的直接引用,却借鉴了诗章或说组诗的结构,讲述在韩务工的中东亚国家的人们的生活与梦境。
这些遍布韩国各个行业的底层打工者,所谈论的令他们印象深刻的梦,几乎都与家乡和亲人有关。
《绿鱼》剧照张律与李沧东早期的电影,也有着精神上的相通,都在残酷的社会环境里,种植了亲情稻草。
《豆满江》中昌浩的姐姐是哑女,她接到母亲从韩国打来的电话时,母亲没有因为她不能讲话匆匆挂断,而是千叮咛万嘱咐,变相安抚了刚在身体与心灵上受到双重创伤的哑女。
《绿鱼》中莫东替老大杀人之后,哭着拨打家中电话,希望听几句母亲的唠叨,但接听者却是不会说话的大哥。
虽然如此,莫东还是请求大哥别挂电话,一边强忍眼泪,一边向大哥讲述他们儿时去红桥下钓鱼的往事。
不过两位名导后来的创作方向大相径庭。
李沧东一直立足韩国本土,关注社会对于弱者的碾压,揭示个体异化的过程。
张律则是如前所述放眼东亚国家,让人物走出熟悉的故乡环境,来到陌生的异乡土地,借助或长或短的邂逅,展现国家历史或私人往事对于人物的塑形,以及人物挣脱精神羁绊的可能性。
6《漫长的告白》中柳川伦敦期间的生活,尽管没有正面交代,但是通过她与立冬有关自己模仿央视主播练习发音的对话,可以发现她在远离北京的环境中,并不能够释怀因为南方口音受到的伤害。
她后来又到柳川,源于在伦敦时认识的中山大树告诉她,他的家乡与她同名。
驻唱的柳川不过柳川并没因此成为她的精神家园,让她走出阴霾。
她在柳川过着慵懒自在的日子,除了在小酒馆驻唱,就是在这座小城游逛、发呆。
但这些行为恰恰表明她始终没有从往事的泥淖中抽身。
她经常演唱的歌曲之一,正是那首《Oh my love》。
柳川的局部风景,实在像极了后海。
发呆的柳川正因如此,她与再度出现的立春与立冬“忆往昔”时,表现出的豁达与淡然,只是一种假装。
她的心里,实则一直憋着眼泪。
直到她在立冬也回京之后,与居酒屋老妇人(中野良子 饰)对桌饮酒漫谈人生,才让眼泪畅快流出,完成与往事的和解。
此般笔触,与《咏鹅》中小饭馆女主人用自酿的米酒和其对生活的理解,让允英明白“心安即故乡”异曲同工。
《咏鹅》剧照:心安即故乡亦是由于正视了往事,不再对过去耿耿于怀,柳川才会在立冬去世后,违背自己再也不会前往北京的誓言,回到这座曾令她又爱又恨的城市,与立春像老友般追忆立冬,坦然面对立春妻子投来的狐疑目光。
立冬的在天之灵看到这样的柳川,应该会颇为欣慰。
他对柳川的深情厚爱,体现在细节深处,包括清晰记得她在北京待了多久、想弄清楚当年她在后海对着天上的月亮拍手的原因、得知她在日本后花了两年时间掌握了日语等。
但他的这份心意,没有任何付出要有回报的算计成分,不以占有柳川为目的,只希望她能得到平和的幸福。
20年前,立冬在北京就“你幸福吗”向柳川发问,她又拿该问题反问。
20年后,他在柳川问了她同样的问题,她同样没有正面回答。
当她回到北京给出肯定答案,他却去了天国,再去无法听到。
当然令人惋惜。
但就像那首诞生于“学堂乐歌”时期的影片主题曲《秋柳》所唱,“想当日,绿茵茵,春光好,今日里,冷清清,秋色老”,无常才是人生的常态。
可堪安慰在于,虽然“眼前景,已全非,一思量,一回首,不胜悲”,生前表示绝不留下活过的证明的立冬,却像柳川一样违背了誓言,留给柳川一盘他偷偷录制的她清唱《Oh my love》的磁带,留下唯一的“爱的证据”。
“Oh my love(lover) for the first time in my life……”与她的初见,改写了他的半生;他留的遗物,将支撑她的余生。
哪怕,他们不曾有过半个拥吻。
https://www.thepaper.cn/newsDetail_forward_19659392
标记想看的第二天就看了,而且写了一个很长很完整较为满意的随笔。
结果放了两三天,再去便签看,竟然奇怪地消失了。
这种体验就像丢了写多年的日记本,难受。。
总觉得再也写不出当时一样满意的了,于是拖了这么久。
放便签里实在碍眼,老想起那种惋惜和心痛。
算了,凭着回忆随便写点,翻过去吧~【观影心历】片子一开就是淡淡的,“我摸了川儿的胸”点爆情节,但因为没有交待川的身份和链接程度,不知道这个信息意味着什么性质和后果程度。
然后继续淡淡的,一句“你上了吗你又睡阿川了吗?
”再一次点爆。
“船上”一幅棺出来,“啪”又是一拳,让人开始回想前面的情节去抓一些细节来解释这一新信息。
结尾好像有点不够,总觉得缺点啥。
不过,是有可以看第二遍的价值。
【要点随笔】弟弟执着于着眼于理上的说清,他的爱是怯懦到事无巨细的,记得川儿所有的、甚至包括她自己不记得的事;而哥哥是随心随性而行,不会在说法上纠结。
一个黑暗里敏感地旁观,一个在焦点处肆意随性。
对于他们三人的情感纠葛,其实是一个交往标准的问题。
你用什么标准来衡量彼此的关系,这是自己的命题。
但会有一个误区就是,默认对方也是或者也该以这样的标准对自己。
如果这样想,没有得到相应的反馈,就会感到受伤。
他们同样不止一次地说“还有这回事,我怎么不记得?
”可以看得出,他们彼此之间的标准各不一致。
有一些隐喻在,比如声音和口音,声音可能指一个人的秉性,难以更改;口音指一个人的行为习惯,受彼时彼境所影响。
有一些重复的话,一直不太懂它的作用,比如:哥哥一直说弟弟怪,多次重复“什么世道”;弟弟一直重复的“你一点都没变”整体片子,有一种现实但又不现实的感觉。
日本那个地方,好像一个想象中漂浮着的、非现实的地方。
这和最近看的《路边野餐》有点类似。
【有缘句子】“人嘛,好像很容易回到过去的习惯里。
”【观影自视】之前看电影,会追着问,到底想说什么,故事是什么样一个情节,站在导演对立面索取。
现在好像少了点这种追索,更多的是感受,配合和感受导演的设计和节奏,是心甘情愿地让他带我感受。
好像没那么迫切着马上得知道怎么了,容不得有一点不解,因为知道那正是导演为我们设计的观影正菜。
比起结局,观影过程的感受,才是真正的观影意义。
这是一部难得轻盈的电影。
严格意义上来说,《漫长的告白》不是一部简单的爱情片。
在电影里,爱情只是一个情绪产生的元素,更重要的是,这关于一个空间中感情的纠葛。
整体的气质就像这个电影原本的名字柳川(yanagawa)一样,存在一种多义性,一种是对空间的情感,一种则是对人的情感。
电影讲了一个很简单的事情,家住北京的两个兄弟立冬和立春去到柳川看望二十年前的恋人。
张律导演阔别十年,重新回归华语片的创作,风格上已经和国内时期的作品如《芒种》、《豆满江》中的表达相差甚远。
前《风景》时代的张律影像,生猛且冷冽,讲的是人和环境的关系,镜头对准的是凋敝的工厂和村落中的人物困境。
《漫长的告白》沿袭的是张律后《风景》时代的母题,讲的是人与人的关系以及人与空间的关系。
电影里存在两个空间,一个是立冬,立春两个兄弟居住的北京,两个兄弟同时喜欢的女孩柳川也曾经住在这里。
一个是柳川,二十年之后阿川的落脚点。
北京的空间是旧的,萧瑟冷清,从电影开始,张鲁一饰演的立冬从医院缓缓走出,找人借烟,向旁人告知自己的病情,一年是立冬的最后期限。
立冬的生命期限,这是电影中为数不多明确的时间概念。
柳川的空间是新的,悠闲静谧,时间也是模糊的。
于是,在电影中我们可以看到的是,立冬、立春、柳川、民宿老板都在语焉不详地谈论过去,时间被模糊之后,可贵就是人与人之间最直接的感情接口。
立冬和立春试图把旧空间的情愫和时间意识嫁接到新的空间里,冒然地闯入,挤压了原本舒适的氛围,人为地制造了一些感情上的涟漪。
从生活的本质来说,涟漪不过是一次偶然的力的作用,偶然只能激起情欲,但情欲之外的一汪湖水的变动只能依仗更深的情感。
《漫长的告白》表面上在讲一个多角恋的故事,但和经典的多角恋情不同的是,张律导演并不在意感情的那时那刻,而是着重于感情的此时此刻。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立冬和立春都是为了完成对过往的回溯来到柳川,哥哥是为了佐证过往存在的真实性,弟弟则是在生命消散的当下,弥补自我拼图中缺失的感情部分。
电影中有一个很有意思的片段,立冬和立春来到柳川驻唱的酒吧,等到柳川唱完一曲,走到桌前,坐到两人对面,随口说了声“来了”,极少的寒暄,二十年的时间被轻描淡写,仿佛时间并非流失,只是暂停。
也就是说,真正的烦恼的根源是在于谁先在意其中失去的那段时间。
辛柏青饰演的立春步入中年,家境尚好,表面上的自信从容,其实是对自我身份的认同。
立春去到柳川的动机,是来自于对不辞而别的阿川的好奇,以及对庸常生活的突围。
立春步入中年,有一种时时刻刻都想展露出来的傲慢姿态,是即使面对多年未见的女孩也要展示出来的甲壳。
这样的傲慢本身是来自于对当下自我的怀疑以及对过往自我的肯定。
立春是旧空间的既得利益者,凝视周遭的一切。
立春刚到民宿的呱噪以及对老板中村大树的敌视,其实是感受到了新空间的压迫,旧空间的人无法适应新空间,就显得尤其笨拙。
于是,立春寄希望于旧情人柳川对自己感情,寄希望自己的情欲带来的短暂适应,也寄希望于在新的空间里找到旧空间的痕迹。
但立春的尝试是徒劳无功的,他忽略了长久以往的生活惯性,忽略了感情中本真的一面,当现实提醒到自己的时候,他就成了电影中最沉重的那个部分。
张鲁一饰演的立冬则是一个典型的失语者形象,常年孤身一人,能喝酒聊天的也不过哥哥立冬一人。
立冬出生在北京但放弃了北京的方言,在传统的空间里显得格格不入。
立冬看似用一种轻盈的姿态对待和柳川之间的感情,实际上是因为立冬对自己过往记忆的信任。
立冬是哥哥眼里的怪人,总是没头没脑的想起一些在哥哥立春眼里不曾发生的记忆,比如圆月的拍手,比如对柳川的逾越,比如在柳川穿行而过的隧道和笑话。
立冬的感情从始至终都是模糊且暧昧的,但立冬感情又是最有分量的,立冬的失语是面对柳川之后主动的靠近,他自信于柳川之间感情的连接,所以立春总能拼接上记忆的差值,所以即使面临相见和离别也可以不疾不徐。
立冬是电影里最珍视当下的人,所以,当立冬面对重逢和离别才能做到真正的从容。
柳川的饰演者倪妮在电影中贡献出一段相当精彩的舞蹈,在电影里,那个片段轻松洒脱,是电影的神来之笔。
三人同行,谈起过去的事情,各自都有各自的期许,立春期待用以前教会柳川的舞蹈来与此时的柳川交换感情,立冬搬出的则是圆月中拍手的记忆。
但柳川是轻松的,她是真正挣脱出过往的人,旧空间的一切对柳川来说只不过是一个符号。
柳川叙述自己逃离的原因,是因为父亲的消失,但这个解释未免太过于牵强。
柳川游离的勇气其实是来自于她对感情的态度,柳川在意的是感情中那些美丽的部分,所以当面对立春的时候,她会直白的讲出,喜欢你是因为你“不负责任的随意”,当面对立冬的告别,也可以讲出,“我是不会送的”这样话。
当所有人离去,只有自己留在还留着情感余味的空间里的时候,柳川也会想起那个落单乌鸦的寓言,有些柔软的部分,柳川留给了自己和值得心疼的旁人。
《漫长的告白》拍出了人和空间缠绕不休的纠葛,也少见的直面人和人之间最真切的琐碎和日常情感,空间承载了一切情愫,就如同在柳川运河中荡漾的木舟一般,木舟载着人,但运河总有尽头,感情可能会被隐藏,但也总会被发现。
喜欢这部电影,不仅仅是因为张律导演阔别多年的回归。
从某种角度来说,这部电影挣脱了传统院线爱情电影的桎梏,拍出了一种真正轻松的情感氛围。
对于观众来说,这样的电影至少说明了一个事情:对于周遭变幻莫测的空间,我们为数不多能确信的只有对彼此的感情。
作者| 北海的梵高 原文首发于公众号| 末见
张律导演是“忧郁”的,在以往的电影中他的镜头对准过中国东北边境的流散族群,讨论过民族性的身份认同、女性主义、爱欲和死亡交织的情感。
重新拍回华语片,《漫长的告白》的故事太过俗套,其核心思想示范出了这部电影的“短板理论”,导致精心的镜头设计和演员们深情的表演和台词成了流于表面的爱情文艺片标配。
张律导演的映后交流加了一颗星,真诚的甚至有些憨厚,很坦然地暴露出拍电影是一场非常私人的表达和追索。
这比一定要教给观众什么道理的某些文艺片导演强太多了。
但爱情文艺片的主题可以深刻、人物可以真实、尤其是生活环境可以不够精致。
作为平遥的开幕式,观众非常期待《漫长的告白》,但《漫长的告白》却没能十足地信任观众。
亚洲电影中太过常见的一种三角关系,其中一人身患绝症引出一个埋藏在心底的执念,可又埋得不是很深,每到夜深人静矫情劲上来了,就要把台词翻出来在月光下晒一晒。
女主角明明是个像风一般的女人,在夜晚的街道上起舞,在隐蔽的酒吧里开唱,北京、伦敦、柳川,另一种人生,说换就换了。
还要供兄弟俩用两种截然不同的方式凝视了二十年。
两个男人的内心戏太足,却远不如影片中其他人物的寥寥几笔表现出来的情感更打动人。
柳川这地儿在导演的镜头里确实是如诗一般美。
倪妮的演技也被打磨上了一个层次,辛柏青的表演依然相当成熟。
利用日式民居、居酒屋、K歌房等建筑的独特户型特色所呈现的空间感拍摄出了非常细腻的人物互动镜头。
🖊️有一种悲伤…… 孤独的人是可耻的🖊️世事漫随流水,算来一梦浮生🖊️立春是立冬的春天,立冬是立春的冬天,春夏秋冬只一个四季,误了的风筝,便都落在了柳川。
🎈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小河&寻谣计划《秋柳》:堤边柳,到秋天,叶乱飘。
叶落尽,只剩得,细枝条。
相当日,绿荫荫,春光好。
今日里,冷清清,秋色老。
风凄凄,雨凄凄;君不见,眼前景,已全非。
眼前景,已全非;一思量,一回首,不胜悲。
🎈我之前看到过一群乌鸦在打架,一群乌鸦欺负一只乌鸦。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本来想要上去阻拦,但是我就站在原地,看到那群乌鸦欺负她。
那只乌鸦很无助,它在挣扎,它被啄得遍体鳞伤。
我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我就站在原地不动。
🎈我年轻的时候有好多男人围着我转,那我现在呢,只剩下我一个人,你觉得我会很寂寞吗?
但我一点都没有,我现在充满着活力。
我自己都觉得很奇怪的,如此感受着生活的意义,世界的颜色如同玫瑰一样迤逦印刻在在我的脑海中,想做的事情越来越多了。
非常有日本文艺片质感的片子,叙事靠情绪流推动,看到池松壮亮就想到了《夜空中总有最大密度的蓝》。
理解这种片上院线不为大众喜欢,但还是为这个分数可惜。
它不是烂片,绝对不是,只是不适合下沉市场而已。
选角选对了就成功了一半,非常喜欢张鲁一在片子里的易碎感。
“你陪我去柳川吧,就我和你。
”他笑得温吞吞,好像很柔软又很累。
在柳川静水流深的河道中摇摇晃晃行进,冬日的阳光照得他像一只慵懒的老猫。
兄弟俩在寂静的日本小城,什么都不做只是蜷在被炉里听游船行进的水流声,过桥时在漆黑中唱一支柳川的老歌谣,久未外出的灵魂好像就随他们去到了那里。
看到倪妮的瞬间就明白了,她是跟男生打成一片、女生向往又暗暗嫉妒的那种女孩。
大大咧咧的笑透着纯粹的洒脱自信,唱歌时蜷起来又像只猜不透的猫,午夜自动贩卖机前的独舞,美得像一只精灵。
没有拍兄弟俩的表情,我想一定是如观众般目眩神迷。
人到中年的男女,必须要设置一些狗血的设定,例如有去无回的绝症,才能写他们不顾一切放下责任,逃离到一个遗世独立的城市,已婚已育仍然想怀念一下旧情人,no judge。
其实又何必呢,谁不想不管机票、酒店、核酸与隔离,就这么说走就走。
在安静的日本小城,深夜乘上只河船躺下,静静缓缓随波水流,天地只有月与我。
“不打扰是我的温柔”,看电影时脑中一直回旋着这句歌词。
总是跟在哥哥后面的立冬。
别人眼中的怪人立冬。
为了维护喜欢的女孩几十年不说家乡口音的立冬。
用磁带偷偷录下她清唱的立冬。
“我想讲个笑话”没有人听他讲的立冬。
暗恋闷骚狂立冬。
与柳川重逢,立春熟捻地挽上她的手臂,立冬在后退半步的距离默默推着单车。
忍不住哑然失笑,多么熟悉的距离,「壁花小姐」我们都懂。
但他偏偏又是那个特立独行的立冬。
很喜欢那场戏,立春与柳川坐在安静的深夜街头,久别重逢的暧昧与试探在冬夜中一来一往。
立冬沉默地骑着自行车,在他们面前一圈一圈来回,像一只旁若无人的乌鸦。
镜头是定在两人中间的,观众的视线却不由地跟随着那个沉默的影子循环往复。
立春烦了,问他干嘛,他不管不顾从两人中间冲出去,在无人的街头不解风情地大声击掌。
“他就是个怪人”,立春总用这句话解释一切。
但是怪人沉默外表下的那些犹豫与回转,那些状若无心的试探,那些揪心的玩笑与漫长的白日梦,那些借着“人活一世最后的机会”问出口的冒犯,那些安放在千百种笑容下的无所适从与失落,那些“特立独行”背后的孤独。
没有人懂。
没有人在乎。
“有人问我 我就会讲 但是无人来我期待 到无奈 有话要讲 得不到装载人潮内 愈文静 愈变得 不受理睬自己要搞出意外 像突然地高歌任何地方也像开四面台”
在异国他乡同听不懂的语言讲笑话,还没讲只笑说我忘了。
被看作怪人就认了吧,怪人总比被忘记好啊。
立冬说不喜欢房子被改变,他一走后来人就叮叮当当开始重整老房。
立冬说不想在世上留下痕迹,但还是留下了一只录音带,要带给她一辈子的意难平。
“夸张只因我很怕,其实怕被忘记,至放大来演吧,世上还赞颂沉默吗。
”
#平遥国际电影展#非常不好意思,真的没打动到我,似乎有点像“你好,之华”之感,但与此相比也稍微逊色。不知是张导多年不拍?还是由于什么,无论是故事叙述,还是镜头语言(包含台词、或者歌词都有似乎与主人公的情感相契合的,有点滨口的感觉?,但有点欠妥),一种为艺术而“艺术”,为一种作“成就”另外一种作——无法言说/沟通的情感沦落成真的没任何感情——以为平淡是“淡”,以为缓慢是“慢”——镜头语言几处明显的不知所云………
平遥电影节上刚看完,整体给4星,倪妮的表演这次很抢眼没有拉胯,本来最担心她的,但这次不错。尤其是里面唱歌、跳舞以及最后那段哭戏,能看出来她的戏路越来越成熟,真的建议她多拍些这类电影,可以奔着获奖去。
努力把焦点集中在故事和角色上,但还是有些不适,没想到男性视角下的中年爱情这么难以下咽。真实概括了大北方盛产的两种男人,一种不正常的假文艺真变态男,一种所谓正常人的普信油腻男。辛柏青演技真好,张鲁一的表演在辛柏青面前好不苍白,但两人都不如池松壮亮契合影片气质。
很喜欢本片的构图摄影,也很讨厌本片的那种做作,游离在好看与难看之间,平庸却出彩或许是形容它最好的语句。雀食!这片子给我的感觉就是矛盾~导演似乎想用衔接的错觉来形容人们对于不在乎的忘却,就像是每个人与生俱来的罗生门一样,别人的看法总是很怪,但谁又能保证自己看待别的事物不产生怪异的想法?故事挺简单的,后半段的内容要好于前半段,算是那种渐入佳境,可惜渐入来的太晚,佳境也屈指可数。沉闷乏味的节奏早已让大部分观众开始心不在焉,要不是倪妮清唱几句加上那段让人想无限循坏探戈,我估计本片就差把“了无生机”这四个字挂脖子上了。6.5分,不带任何蛛丝马迹的离开这个世界,其实只是因为世界给你带来了满是痕迹的过往,悲凉有时不过是一种无奈罢了…
张律好恶心啊,但我之前一度非常喜欢他的电影,这部电影让我看片三十分钟我就想走了,可惜电影票也蛮贵的。脆弱又阳痿又猥琐的两中国男的,跑到日本对着二十年没见过的喜欢过的女的一通猥琐,看到日本男的抱了倪妮,那北京逼男的立马也跑到倪妮旁边“我也抱”,这样亲亲我我起来,我真的草了。包括叫日本居酒屋的老女人说台词,“中国男人都挺帅的”,还有倪妮对着日本男的说“你还是个孩子”,还有那北京逼男说“摸啊,别光动嘴皮子,川啊她挺随便的”,我看要不是披着个文艺片的皮,就快盖不住那个直男的熏臭味了。另外,我不理解好多情节,比如去摩托艇训练地,比如突然三人(两男一女)去泡温泉,比如突然让倪妮在晚上跳了一段舞,这气氛根本没烘托到这啊?全篇主角穿得都跟优衣库代言人一样,人物说话都快断气了,安妮宝贝应该挺喜欢的。
《柳川》是很好的片名,因为故事主角虽是一对兄弟,视角也很直男,看到最后就知道其实在写柳川这个来去如风、自由神秘的女子,在试图揭开她的心事一角。青春叛逆期喜欢浪子,长大成熟后疼爱知心人。改成《漫长的告白》就俗了,正如落俗的结尾。张律常年在韩国工作生活,第一次拍华语片,就我个人而言,中文台词有一定隔阂感,而这种隔阂、生疏又不像滨口那样巧妙为之。也延续了他一贯的独立制片拍法(和个别地方的技术粗糙感)。倪妮在片中展示了唱歌、跳舞、播音、英语、日语、哭戏等多项技艺,气质淡雅优美,看她比看电影更享受。
20220811长楹天街卢米埃,映后见到张律导演和倪妮。之前在电影资料馆看过《福冈》《春梦》,这部漫长的告白依然是张律惯用的手法:虚实交错、异乡人的惆怅、男女情感纠葛、缓慢的节奏、甚至布娃娃…影片叙事也像立冬哥的性格说话掐头去尾,很多事其实并不需要讲很清楚。倪妮和张鲁一搭戏看得我津津有味,大概是近年来倪妮最好的演技了吧,朋友说就是她很放松的状态,也可能是终于遇到适合她的角色和风格了~其他几位演员也很舒服,优雅的酒吧老板娘是《追捕》里的真由美呢~小河老师做的配乐很好听,倪妮在酒吧唱的歌、“小野洋子”的弹唱、船夫穿过桥洞唱的民歌都印象深刻。仿佛跟着张律来了一场柳川旅行,放松又怅然若失。
8/10,是看一年国产院线片当中,少数的仅靠影像就能让人感觉舒服的那一类,即使不去解读,它也是美的。
福冈的分支是柳川,《柳川》也是《福冈》的延伸。本质上还是国内学院派的表演体系撑不起这种叙事类型的电影。三个人在日本怎么看怎么像演,演鬼妹性格,演中年不举,演中年忧郁。相反你看日本演员完美的融入到整个电影语境里。三个人太“实”的表演反倒拖累了张律电影特别“虚”的气质。希望我妮也能被韩国大导看中,去戛纳走一遭。
一思量,一回首,不胜悲。
哪个天才发行公司改的青春疼痛郭小四风名字,午夜失焦出来挨打!
为了票房改名不尴尬,尴尬的是完全没起到作用。都在感叹妮的tango,难道不是辛柏青的舞姿更惊人吗哈哈哈哈哈
#平遥国际电影展#忍住没有吐槽,还好没,导演主创们竟在前一排。从形式上、场面调度、运镜、声音、构图、剧本等的确是想表达某些东西,但事实上是与内容间的无感动的感动,复调的重复和形式,看到了太多的刻意相比同期韩国、日本圈的,某东某介还是…苛责的说,为形式或者艺术或者情感而…
难看得要命。导演估计觉得自己拍的电影是张鲁一角色的气质,但实际上是辛柏青。就像这些演员在演的时候估计觉得自己在演洪常秀滨口,但实际上是金鸡德。角色走着走着来了一句“气氛咋这么承重,不行我要整点喜兴的”,笑得我想死,,,估计两年前的我还会满足于各种母题解读,什么口音啊地域啊梦啊,现在看到这种电影只想说这傻逼阅读理解题谁爱做谁做去。哈哈。骂它是男凝都是在抬举它了。
「—如果我结婚,你会回北京吗?—新娘还是伴娘?」此种无声,暗涌流淌,似淡却浓,最是怅惘,最是动人。倪妮太美了,自然优雅,美得移不开眼睛。
张律一直在延伸异乡人的主题,他的身份投射不仅在柳川(一个日本“故乡”的中国人),也在立冬(一个为同伴发声而被视为怪人的本地异乡人),从张律的创作境遇来看甚至是投射在立春上的。同时张律找到了一个现实中的人物:石黑一雄用以投射,可以说石黑一雄的主题“通过记忆如何重构一个人的存在”都成为了表达的主题,立冬的存在到最后成了一个谜——他是没有任何形象和性格的,留下的痕迹(也是最后的悬疑点)也是柳川的声音
倪妮很美,柳川也很美,但这电影真就故作文艺。俩男的ego都蛮大的,一个操着京腔张口就来,回家就变成无声沉默的丈夫。另一个矫情、三棒子打不出个屁,还总一副“艺术家”的样子。全片就三句台词:川儿真性感。他是不是想泡你?他是不是睡你了?这种台词有必要去日本拍吗?后海就够了。
很难进入,像是把几个人物硬塞在一个架空的场域,气息凝滞而非流动,语义、转向都始终处于失魂的状态。人物都太“空“太“轻“了,以至于那些台词不那么可信。还好空间的展开足够美,但好像也只是张律自我复刻的残影。
哪有什麼最長的告白,不過是一場關於柳川的夢,哪有什麼三人游、兩人疚、一人留,不過是我們仍未知道那天沒聽到的笑話的內容。明明從故事到調度、從攝影到剪輯,都是濃濃的張律味,然而整部電影的張律味還是被沖淡了,可能是因為回歸母語創作的不適,也可能是因為幾位演員表演風格和他不怎麼搭,池松壯亮最好,倪妮次之,其他幾位的表演痕跡都太重了,然而歪打正著,反而讓他不那麼像洪尚秀了。
我建议《漫长的告白》应该改名成《倪妮与痴汉们的故事》,三个男人,一个流氓痴汉有老婆孩子,一个闷骚痴汉像个变态,一个单纯直男痴汉有孩子,合着都想睡倪妮,诶! 看着是真恶心,其中一段,哥哥睡了倪妮,弟弟没睡,兄弟俩讨睡倪妮的事儿。哥哥来一句:“川儿挺随便的。” 有妇之夫出轨、兄弟矛盾、三男追一女....这不就是青春文学加上泰国电视剧嘛?喔,还有韩剧的癌症去世。去其精华,取其糟粕!我真诚的建议去掉倪妮,反正倪妮也就是一个女性符号,满足戏里戏外“痴汉”们的意淫。逃离电影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