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CA 现实主义作品,充满诗意的视觉呈现和对于角色内心的剖析是相辅相成的,影片除了探讨了人性,孤独和女性主义我觉得更多着墨在社会阶级的这个主题。
电影是以降低罪恶感作为主线来推进整个故事,男主的方式是展现自己的优越,姐姐的方式是懒惰,女主的方式则是力所能及的直接帮助,他们的罪恶感源自于阶级的剥削,以同阶级的不同面来展现出来的效果还不错,而另一个阶级则是以两个租客为两个极端讲述他们的困境,生存与自尊,这部分呈现也是很符合电影的表达,影片整体的节奏是比较缓慢的,不过视觉呈现和风格很是契合。
影片主要以角色作为驱动,借由对话来反思和批判,男女主这两个角色从后面挂的两幅画就可以看出端倪,男主的Caligula(哪个好人家里挂Caligula啊)和女主的The Enchanted Soul (L'Âme enchantée)中的Annette Rivière,卡拉古拉的狂妄自大,残忍暴戾和安妮特的年轻充满理想和坚毅对比明显,男主这个角色非常类似于《红色天空》中的男主,不过不同于《红色天空》知识分子的形象及影片海涅诗般的浪漫与讽刺,本片则是对男主以优越阶级的进行现实主义表达进行批判,同时也以他的自大和对现实的理解来反射与他相对的各个角色,影片在结尾处影片对于呈现他孤独的部分不论是以反面的年纪变化(时间的流逝)来表达,还是以正面的他作品的讽刺都不太喜欢。
日本游客和骑行者的对话也很大程度地完善了男主的角色和状态,那种整个村落都在排斥他,他需要找人说话的状态实在太压抑了。
动物隐喻,捕捉到的野马,冻死的狼和被射死的兔子,他们每次出现都是转折,野马捉到后他开始侵入妻子的事业,决定离开后放走了野马,看到冻死的狼决定不去“伊斯坦布尔”转而去了朋友家里,之后猎到了兔子回的家。
视觉上,非常喜欢,依然是大量的长镜头,固定镜头和摇镜头,凝视感和批判性都很强,大远景和远景的表现出的孤独感也很强,搭配上整体冷色调寒意更盛,变焦镜头的部分很多时候是一种走进内心的极致讽刺,非常喜欢还有几次偷窥也是塑造角色的孤寂的表达。
视觉整体的质感就是贝拉塔尔+塔可夫斯基的结合体。
构图也非常不错,很多时候的多机位剪辑效果很好,非常喜欢他跟他姐姐争吵那里,前后景构图展现两个人的距离到侧二人的距离差距非常明显,还有多次利用镜子来展现角色的内心和角色间的羁绊。
光影呈现效果也不错,几次背光展现的孤寂还有当租客到他家里是的光影呈现,背光的租客和迎着光线的他对比很明了。
卡帕多奇亚的风景也实在是非常独特,尤其在雪景下的展现,影片中角色的状态也跟环境是有联系的,我唯一去过一次卡帕多奇亚也赶上了大雪,现在还记得夜晚的村庄给我的感觉。
印象较深,开场那一幕就非常震撼,有着《镜子》的质感,后续面对窗外的镜头更是让我想起了《都灵之马》中主角面对窗外的情景,还有一幕坐在云雾缭绕的墓地拍的也很美。
听觉上,这次没有感觉到有音色差的问题,自然音的效果实在太好了,极少的配乐,不知道怎么夸这部分了,尤其喜欢利用台词做转场的处理,而且有部分会随着内心表达减弱环境音,不过还是不太喜欢大量的对话,台词感觉有些太满了,也都太过直接,这里比《红色天空》差了不少。
长达3小时16分钟的《冬眠》,安置在土耳其中部卡帕多西亚外星球般奇异的地貌中,却以锡兰电影少见的大量对白,揪扯出人类沟通越深距离越远的困境。
戏中的一切人物都没做错任何事,甚至都是自我世界里的老好人,却总在相悖的思维志趣和行为逻辑背后,酝酿并爆发着激烈且不可谅解的矛盾。
不过,无论在安纳托尼亚的小镇,还是国际化大都市的伊斯坦布尔,抑或此次的旅游胜地卡帕多西亚,锡兰电影都持续用冷峻的影像,追问着法国哲学家萨特的终极问题——道德和责任该从哪开始?
又该在哪结束?
和他以往作品类似的是,那种憋于土地走不出去的情绪一直还坚定的留下并旺盛生长着。
试图离开安于享乐的乡土、以给出问题的婚姻透口气的主人公,还是借着一个颇为诗意甚至就是一首诗的结局,回到了妻子窗台下,“知道我们不能和好如初,但日子总该试着继续下去。
”在电影中,锡兰抛出《十戒》般的宗教和道德困境,精雕细琢出他最越来越善于表达的骄傲而孤独的个体;而在现实世界里,他更关注灾难新闻中的遇难群体。
在戛纳电影节媒体场过后的新闻发布会现场,他率领所有主创人员手举印有“索马(#SOMA)”的纸条,向国内新近矿难事故的受害同胞表示哀悼。
土耳其西部马尼萨省索马地区一处煤矿于5月13日发生矿井火灾事故,截至电影放映的5月16日时,矿难死亡人数已升至301人,成为土耳其有史以来最严重的矿难。
和许多土耳其国内的艺术家一样,锡兰在今年的大选年中,也是最大反对派共和人民党(CHP)的坚定支持者,因此,借着矿难和电影节机会,他也将愤怒的火焰喷向执政党党魁兼国家总理的埃尔多安,“即便发生这么大的灾难,最终也没人会为此负责,每个人都先抓紧时间谴责对方。
如若这么大的事发生在其他国家,总理和内阁早该引咎辞职了。
可自欺欺人已非常不幸的成为母亲土耳其文化的常态,如果我们能积极面对苦涩现实并且政客都是甘担责任之人,相信这样的悲剧就会减少许多。
” 回到电影,作为壮阔外景地的卡帕多西亚,以其著名的“仙人烟囱”山洞住宅,早已成为土耳其的又一张旅游名片。
置景于这里大雪漫天的严冬中,也很有助于传达“冬眠”的题旨。
对游客来说,这里是壮丽的外星球,对主人公Ayudin无所事事靠收租度日的姐姐来说,则如同一场永远醒不来的乏味冬眠。
可冬眠中的怨言,又绝不可能只能视为耳边风的“梦话”,看似有涵养又风度翩翩却也没任何起码敬畏心的Ayudin,给当地报纸撰写的专栏,被其追求心灵建设的姐姐斥责为自视甚高,就连原本站在同一战线的年轻妻子,也渐渐受不了他那居高临下的优越感。
可他们也都在声调越来越高的争持中,忘记早餐时抛出的那块宗教宽恕之砖,“以德报怨,才能感化有歹心的坏人。
”很多时候,谦虚和退让之德,只会让争吵中的对方视为又一番“挑事的嘴脸”。
“这就是我在电影中暗藏的暧昧情感”,为此写出厚厚196页剧本的锡兰表示,“Ayudin什么都没做错,本不该滋生家庭和邻里间的任何问题,但人类总是很贱的自找麻烦,就为自己的生活制造着不幸。
”
(注:Cappadocia在土耳其语中意为“land of wild horses”/野马之地)土耳其安纳托利亚高原,卡帕多西亚(Cappadocia)冬日奇诡荒芜地景。
自伊斯坦布尔归来管理家庭旅馆及附近地产的退休演员与专栏作家Aydin,与年轻貌美、专心慈善事业的妻子Nihal及新近离婚、思考多于行动的妹妹Necla,展开复杂关系与激烈论辩。
与贫穷租户一家的矛盾穿插其间。
于是,关于乡村与都市、底层劳动阶层与知识分子、伊斯兰教与世俗化、道德与伪善、知与行……层层矛盾,在土耳其导演锡兰(Nuri Bilge Ceylan)获戛纳电影节金棕榈奖的电影《冬眠》(Winter Sleep, 196分钟,2014) 中被深入探究,动人心魄。
锡兰静照摄影师出身,电影一贯注重影像风格(包括前作《小亚细亚往事》【2011】),此次更强调文学与戏剧性,深掘人物内心复杂性,长段极具深度与张力对白。
剧作为导演与妻子Ebru历时六载完成,关于人物、情节、对白,两人分头写作,然后探讨、磨合,都有令彼此惊讶的创作瞬间。
影片向契诃夫致敬,因深受其短篇小说《妻子》(1892)影响。
锡兰说自己有“俄罗斯之魂”,痴迷俄国文学与电影,除了契诃夫,还有陀思妥耶夫斯基与塔可夫斯基。
后者的《镜子》(1975),他看了不下二十遍。
男主角“Aydin”土耳其语中意为“开明知识分子”,略有反讽意味。
他自命小王国中的君主,倨傲,犬儒,自我中心,不近人情地批评一切,对身边苦难冷酷无情,但口中、笔下都在说教“诚实”、“良知”,因而有很多知识渊博、生活优裕的知识分子不自知的伪善,用Nihal的话说,总把仁义道德挂在嘴边只为显示道德优越感的人,最可怀疑(时而自恋时而自省的矛盾态度贯穿影片始终,也是编导者作为知识阶层的内省)。
他有不甚成功的数十年演员生涯,大约因生活中都在表演——他也不时引用莎士比亚,命名自己的旅馆“奥赛罗”。
众叛亲离的痛苦,令他内省,观照其他生命:在父母墓前垂泪,放走买来的野马,发现死去的狐狸躺在雪里,打猎打死一只灰兔……他说:自然界中都没有公平正义,何况人类社会?
荒凉冬日的沉寂冷峻,一些激烈的暗流涌动,被删减的场景中,Necla说:我们住在这里,像冬眠。
室外镜头多固定远景与全景,大量室内对话场景以空间暗示人物彼此的疏离:Aydin与Necla的激烈论辩,他始终背对着她;与Nihal的争吵,两人在房间两个遥远角落,虚幻的镜中影像作为媒介。
片中有三次,Aydin偷偷窥探妻子的房间,内里情形被窗玻璃的反光弄得斑驳。
片中多次嘲讽“肥皂剧”,而影片结尾几乎在向“肥皂剧”转向,但处理得含混暧昧,可读解为Aydin为自己心安而做的表演。
锡兰将剪辑视为重要写作过程,“音桥”(以声音连结两个或许不相关的场景)被多次使用。
极简的钢琴配乐,来自舒伯特第20号钢琴奏鸣曲(舒伯特也作过声乐套曲《冬之旅》【winter journey】)。
《冬眠》探讨人的复杂性及彼此沟通的艰难。
锡兰说,试图理解人的灵魂是他拍电影的动力,也是了解自己的过程。
探讨情感与思想的广度与深度,也令观者有共鸣。
他说:“在每种文化中都有某类人,面对生活有同样的疑问……这些人形成另一个国家。
通过电影,你找到你的灵魂旅伴,他们与你是同一国的。
” 台湾新浪潮导演杨德昌说过类似的话,《冬眠》中夫妻对话段落,也令人想起《恐怖分子》中类似场景。
中产阶级思考者的精神困境。
不无希望,但足够悲观。
才见识到文明摇篮土耳其有这样俊丽的风景冷色系的寒冷荒芜里,难免给人阴郁的氛围旅店里的色调又给人冬日里的安宁,舒舒服服得烤着火,思考可以不深不浅整部电影所有的情节都是靠对话完成的,观影过程中会无意识得以为在读小说,节奏平稳,不拖沓,看完电影已是午夜,吃点夜宵就睡下了,还是一夜不宁。
电影给人的冲击是由内而外的,有隆隆声。
金岳霖先生说“小说和哲学没有关系”不知道电影是不是一样我不懂土耳其语,看着字幕生怕会有疏漏。
词不达意的对话让人觉得挺高深不好懂。
当然,可能原来就是这个意思。
我们习惯性的把男主都看成是好人,决定电影别扭着在不希望有这样的主观态度里,的确男主是道德伟人,凭着足够的理智,被人推崇的优越感和有所支配的物质条件在精神在挤压着身边的人,这个关系就变得紧张与压抑。
那么就不是在标榜这高高在上的道德,而是把这样冷峻的道德描述成了矛盾体,男主批判外在的关于宗教,关于品性的矛盾,本身有意的忽视自身矛盾的存在。
这是很自私的行为,拖累了身边的人和他保持一致的矛盾,对其他人来说是一种折磨。
岩石与寒冷都是不能及的。
妻子年轻美丽,她说在正青春正健康的女性溶解在绝望的空虚与无聊中,这是正常的普通人在这样的环境里和这样的人身边的正常普通感受。
靠着一厢情愿得热血,天真的寻求世界的美好,也是合情合理。
直至将男主尝试改变矛盾得匿名捐出的钱转赠给贫苦人民的美好道德被化为灰烬,她痛苦地发现自己也是道德的压迫者,自以为是的独裁者,她内心的空虚成了海绵,吸收着不愿吸收的总总。
给自己设下很深的陷阱,恐怖的变成了无底洞。
暗无天日,找不到春天的希望。
姐姐是极端冷静却又极端感性的。
一幕幕在昏暗灯光下与男主的对话,一次次得批判着男主,以及他枷锁里的思想,一次次的惨败,这惨败不是真的输了,而是失利者意识不到她才是赢家。
无所事事的她,没有激情追求的她,才是真正的思考者。
从根本上分析别人,却在自己感情的泥沼里无法自拔,内心的自责无处寻求希望的希望,同样是绝望的,绝望的更痛苦。
电影意识流的味道很重,为了旅店经验买的野马最后在男主打算逃避的时候获得了自由。
看着野马在山间骏然得奔驰也为会有畅快的释怀,结果是更坚固的囚禁,男主是逃不了的,他石头洞里的家像座监狱,他的内心更像是座监狱,牢固不破。
漫天的大雪,倒在铁路边的狗还是狐狸,一群停在树梢上的乌鸦吧。
难道是一群观众在看着悲凉的死亡,难道是男主发现了他是多少人眼里的悲凉,他意识到无处可逃,那群观众如影相随,拜托不了,是藏在心里的。
跑去寻求朋友的安慰,一番与本无好感的老师的对话,深深刺痛了他脆弱的自尊,终于他意识到了,试着反抗,试着为自己正名,越用力越无力,醉酒呕吐吐出了不少苦水,我想那个时候他开心一点了吧。
他打到了一只野兔,奄奄一息的猎物在雪地里颤抖,他的呼吸也是那么急促。
自己打醒了冬眠很久很久的心,难免会激动。
放下骄傲,回去面对被他整的疲惫不堪的家,像向妻子放下了骄傲,这样的对白与沟通才是有效的,又老又疯的他说不后悔,他能坐下写自己真正明白的构思很久的东西,他冬眠的心苏醒之后,获得的从容与宁静真的成了一个新的他。
他们的爱情我想会是继续的,妻子在他的苏醒同时反思自己的所作所为也能获得解脱。
窗外风雪依旧,她迷人的大眼里会是温暖的灯火,以及尘埃落定的祥和。
想到男孩砸玻璃的石子,一下砸醒了那么多人的心,沉睡的或者装睡的心,设置的真是高明。
不敢给电影打分,想着做点推荐,我语无伦次,混乱无序,不好意思,扫兴了。
长达3个小时16分钟的《冬眠》是今年戛纳电影节最长的影片,也无疑是最具分量的一部。
土耳其大师级导演努尔•比格•锡兰在电影节开幕之前就赢得了最高的得奖呼声,金棕榈的赢得也可谓是名至实归。
在“家乡三部曲”之后,他试图在每一部影片中实现自我突破,《冬眠》的横空出世,也许会让熟悉锡兰的观众感到无所适从,然而细细想来,这名放弃工科半路出家的导演,能在电影创作的套路上不断发掘新的途径来追问人性与生活的终极意义,如此挑战自我的勇气,才最让人钦佩赞叹。
从1997年的处女座《小镇》开始,锡兰从童年记忆出发,把镜头对准日益衰败的家乡,这也是锡兰首次在国际电影节的舞台上崭露头角。
此后的《五月碧云天》和《远方》,他都延续了《小镇》中用环境烘托人物、用自然彰显诗意的创作之路,一边探索人性的焦虑,一边对社会问题进行“柔软的批判”。
小镇中乌托邦般的纯真生活被城市化带来的重重困境所打破,虽然风景依旧,却早已物是人非——越来越多的青年人面临失业的危机,城市成为他们唯一的希望和出路。
然而,前往伊斯坦布尔是一场令人困惑的征途,《远方》中来到大都市的乡巴佬在事业和精神的双重挫折中,灰头土脸地选择离开。
而城市中产阶级生活,也远没有表面上呈现的这般光鲜。
巨大的生活压力是他们情感冷漠,连最基本的家庭责任感都再也无力承担。
从封闭的小镇到相对广阔的城市,锡兰通过“家乡三部曲”完成了空间广度的拓展和情感纵深的开垦。
此后,《五月碧云天》、《三只猴子》和《安纳托利亚往事》制作更见大气,用细节拼贴整体的锡兰风格也日益明朗。
个体的孤独依旧是他致力于表达的主题,但故事情节的丰富性却较前作大大增强,尤其是拍摄于2011年的《阿纳托利亚往事》,讲的虽是一趟探案的过程,却刻意弱化情节的戏剧性。
由军方、检方、警方等各个部门组成的车队在漆黑的夜里行驶在阿纳托利亚荒原的公路上,各方代表相互吐槽推诿,抱怨生活之中形形色色的不如意。
锡兰并无意讲述案件的来龙去脉,而是试图使人物离开自己熟悉的环境,在封闭的非常态中体察心境的微妙变化。
《冬眠》在对人物的表现上显然更具野心,锡兰并没有沿着“大气雄壮”的风格继续走下去,而是为自己的剧本提出了新的限制。
虽然在海报上,我们依然能看见他招牌式的空旷自然风光,整部《冬眠》95%的情节都发生在室内。
电影的主要情节靠对话推进,这一点倒是和《安纳托利亚往事》有些许相似。
不过比起后者在空间上的长距离移动,《冬眠》则将主人公的活动区域限制在卡帕多西亚旅游景区的一处小旅店里。
Ayduin是一位退了休的演员,平日里偶尔为报纸供稿,并计划写一部有关土耳其戏剧史的鸿篇巨制。
这位学识渊博滔滔不绝的男人,实则在与家人的沟通上存在巨大的问题,正如电影题目所暗示的,他的内心世界正处在一场漫长的冬眠中。
表面上的口若悬河,不过是掩饰其冷漠内心的一种手段,正如莎士比亚所说的“语言是懦夫的词汇”。
他常用泛泛的大道理教育同住的姐姐和年轻的妻子,与她们因为形而上的问题不断争吵。
莫名的强烈优越感为他的生活带来不幸,长篇大论并不意味着有效的沟通,反而疏远了他和亲人之间的关系,他的居高临下也为并不和谐的婚姻生活带来了危机。
正如《安纳托利亚往事》中随着案情深入逐渐参与到表演中的不同角色一样,《冬眠》同样通过Ayduin在山间的活动串起人物群像,旅店前台、深居于农场的好友、房客、外国游人,这些可有可无的人物构成了他山间生活的琐碎片段。
卡帕多西亚的冬季始于第一场雪的降临,被皑皑白雪覆盖的奇崛地貌,看起来好像是荒蛮已久的外星世界。
交通的阻断,似乎反而给Ayduin沉思和释放的机会,在朋友家的一场酩酊大醉后,他冬眠已久的心终于在寒冷的一天开始复苏自己的温度。
电影的结尾,重新归家的他深情地心灵独白被他重现发现的除了生活的意义,还有对妻子的爱意,他也终于在电脑里敲进了《土耳其戏剧史》的开篇。
《冬眠》中充满着各种有关沟通的思考,这也让“谈话”取代“风景”成为了不二的主角。
为了用语言体现人物内心,锡兰撰写了196页的剧本,电影中好几场人物对话,都絮絮叨叨地持续十分钟以上。
对白变得复杂的同时,电影场景却变得越发简单,在摄影上,锡兰回归了最初的极简主义,室内戏中,镜头追随人物,除了偶尔的全景和特写之外,就是最普通的正反打。
对于卡帕西亚神奇地貌的展示,也仅仅是点到为止,并没有太过沉溺于游客化的凝视。
空间偶尔由室内延伸到室外,自然景观的出现缓和了室内戏中不断聚集的压抑感,让观众得以和主人公得到喘息和缓冲的机会,在深邃和静默中,感知自己的存在。
对于观众来说,这部看起来不那么轻松的电影是一部关于个体生存状态的百科全书,“孤独”、“脆弱”、“无奈”都是这本大部头里的词条。
《冬眠》节奏缓慢不假,却是一部能让观众越看越兴奋的电影。
长时间的对白抽丝剥茧刻画出人物内心,随着Ayduin和周遭人物的性格的日渐清晰,观众和剧中人一样好奇,如此的感情罅隙,是否还有弥合的可能。
锡兰最终为我们提供了一个带有乐观色彩的答案,不论个体之间曾经经历过多少伤害和误解,冰封的心灵也许会重新盼到回暖的一刻。
原载于2014.6月刊《电影世界》
人们厌烦了寂静,就希望来一场暴风雨;厌烦了规规矩矩气度庄严地坐着,就希望闹出点乱子来。
——契诃夫196分钟。
第一,我进场前真的没看时长,出来看表才被吓了一跳。
第二,居然全程没舍得出去尿尿也居然一秒钟都没睡着。
后来看采访,锡兰说,当初定片名时,所有人都反对Winter Sleep,理由很简单:你原本就是个大闷片导演,这片儿已经那么长了,再把片名加进个sleep,你这是好死不死地要闹哪样!
锡兰坚持用了《冬眠》这个名字,他说他爱冒冒险。
伟大或天才之人是不是都爱走极端?
真是很难判断,是更喜欢之前那个惜字如金死不吭声的锡兰(其实,据说锡兰另有一部充斥着大量对话的作品,即他的处女作),还是现在这个叨逼叨到十几分钟停都不带停的锡兰。
当然也不是真的从头说到尾。
在各位角色都不说话的时候,是纯粹的静谧。
于是乎当然又看到那熟悉又遥远得如在世界尽头般的美得像画般的安纳托利亚高原。
能在电影院里看一场锡兰,也算梦想成真、死可瞑目的体验。
有谁能不爱上锡兰?
不过很惭愧,没有全部看过,但2002年的《远方》、2008年的《三只猴子》和2011年的《小亚细亚往事》,已经足够让我伏地叩拜。
俗气地说吧,入行20年,8部电影,62项大奖加身,第一部短片就获金棕榈提名,从第三部长片起,每部作品都入选各大影节影展(尤其戛纳)且从不走空。
这次,在第五次进入主竞赛单元之后,《冬眠》拿下了久违的金棕榈。
首富与穷人,老夫与少妻,石屋与旅客,骏马与野兔,白雪与煤炉。
能发生什么故事?
尊严与贫瘠,教育与人格,财富与施舍,权力与宽容,美丽与自由。
又该成就怎样的因果?
还有,自负与怀疑,爱情与仇恨,孤独与满足,固执与误会。
《冬眠》满得再不可能装下一丁点儿,却不溢。
甚至让你都不觉得它那么满。
满,多半是借由对话来表达。
无比多无比多的对话。
男主角只要有机会就说,主动说,要么寒暄几句,要么滔滔不绝。
他和手下管家聊,和家庭旅馆的客人聊,和妹妹聊,和老婆聊,和佃户聊,和哥们儿聊。
聊哲学聊文学聊电影聊戏剧聊人性聊莎翁聊宗教聊道德聊爱情聊账单聊政治聊读者来信聊慈善工程聊俄国文豪聊自己正要动笔的巨著。
而且聊得不像人说的话——我的意思是,不像我们这个年代日常说的话。
他聊得像在演古典舞台剧,像在读莎士比亚的语句或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小说。
真真应验了契诃夫说的,书是音符,谈话才是歌。
对,就是契诃夫。
锡兰说,契诃夫的几部短篇是这部电影的灵感和灵魂。
这剧本,他和他同样优秀的剧作家妻子一起写了六年。
原本的剪辑版本足足四个半小时。
不想剧透,是觉得没办法透,也没必要。
这位读电子工程的理工男,少年时爱上了摄影,大学毕业后游了游世界,在当兵期间忽而发现自己这一生怕是要献给电影了。
他列出的最爱导演名单,小津安二郎(吼吼,不然呢!
)和法国的Robert Bresson。
Winter Sleep,《冬眠》。
来自影片中妹妹的一句台词:我们在这儿生活着,如冬眠一般。
这是锡兰台词最多的电影。
之前的电影,台词都少得可怜。
这片就像《冬眠》里那个老师说的那样,小时候口吃,几乎不说话,所以突然话变得特别多。
在我看来,《冬眠》和《杀戮》,《绝美之城》等片一样,核心都是打脸。
只是没有《杀戮》那么节奏紧张,没有《绝美之城》那样借助时尚的外皮,在细流般的叙述中,时不时冷不丁的给人一大嘴巴子。
锡兰在采访中说,《冬眠》对艾登那样的知识分子进行了批判。
他可没说,影片唯一做的只是批判像艾登那样的知识分子。
通过艾登和姐姐,和妻子的两场超长对白的交锋,影片把艾登、姐姐、妻子这三类人的脸糊了个稀烂。
艾登是个不(愿意)接地气的伪善者——你身边一准有,类似看到别人因为没饭吃饿得肌黄面瘦问“你为啥不吃肉呢”的这种。
面对真正的苦难,他没有勇气去直接面对,亦或其实是他根本不想搞脏了自己的手。
只会说我是个搞艺术的,你别来问我,你问我的助手去,我没管这事,我不清楚。
(其实他门儿清,后面他警告妻子收捐款要开具捐款人相应发票,以防被钻了税的空子,这些事情他其实门清),却要装得自己是个学者,这些事情他不懂,管不了。
你真的像嘴上说的那样“钱不重要”,那你一句话“不用赔了”不就得了?
用姐姐的话说,一个不信仰宗教却总在批判宗教的人,一个自己完全不懂,却老是去刨别人刨过的坑的人。
姐姐则是那种生活得太安逸,无所事事,整天靠毒舌来获得存在感的人。
妻子是绿茶婊+圣母玛利亚。
心里对老公的所作所为翻白眼,却没种离开,谁也没逼她嫁,谁也没拦她离开,但她就是没种靠自己去获得她要的存在感,她也很清楚,尽管在她心里老公越来越像个屁,但离了老公她屁都不是。
她的纠结在生活过得太好了,纯粹做个阔太太很没逼格,必须做点大家都点赞的事情——比如做慈善,这样才是一个有逼格有作为的非无脑的阔太太,被老公打了一通脸后,妄图拿钱去买个良心上的赞——以表示她比老公这种伪君子真诚多了,直接拿钱砸还不真诚么?
却被糊了一脸屎。
此段是全片高潮中的高潮。
打脸打得十分的爽。
包括那个夸夸其谈搞募捐的老师,影片也以“早晨起来美妙点子一大堆,接下来整天却无所事事”糊了他一脸。
每个人都能在现实生活中看到活物,假仁意,假道德,假博爱,假痛苦,假高尚... ...妻子呼艾登嘴巴:把道德,高尚挂嘴边的人本身才值得怀疑。
妻子自己又何尝不是呢,只是她自以为更高明而已。
锡兰必然是观察了他们(反省自己)很长时间,才会把他们呼得稀烂。
给好评,好片看完都是让人觉得神清气爽,再长都会觉得是一气呵成的好作品。
但是总觉得冬眠这个词太消极了,只说妥协,没说妥协和改变后的新生活,不太喜欢,失去了自然会得到其他的,暂时没想到好词。
其实我挺喜欢男主的,至少在电影中展现的这一面,总体讲是一个经验丰富、负责任、入世但还保有生活激情,还带点理想主义的好男人,不过也是一个控制欲太强的自大狂(不是贬义,自信的男人很有魅力,有理想大概就是赤子之心,自私也不完全是贬义,不过这样可能很难相处,突然觉得自己有些三观不正)。
但是看到后来有点不开心,从妮荷送钱开始,是想表现她的无知或者缺乏斗争经验都好,电影视角太主观了,如果再拍一部妮荷的心路历程,大概故事会更圆,毕竟不可能只有老男人伟大,懂得妥协认输,年轻妹纸一直作和笨,像电影里那样只知道傻傻送钱,都没进步那怎么行呢,除非导演编剧都是玛丽苏玻璃心,认为只有自己付出和痛苦、自认为想要保护的小公举还不领情,最后把自己感动哭了呵呵哒。
故事的5个冲突交代得都干净利落,目标明确:1.打破车窗吵架-引出阶级矛盾,表现男主的现实、富有经验,以及妮荷的善良2.跟妹妹吵架-男主很现实,我坚决拥护男主的观点,同时给出婚姻的正确解法3.跟妮荷吵架-男主自大狂,妮荷傻白甜、作为一个人在婚姻中也是应该有自尊和骄傲的,同时也带出俩人的出身背景差异,甚至三观的不一致,但是从来就不存在完全一样的两个人,必须承认差异4.跟李文吵架-现实中的阶级矛盾难以调和,所以他才想回去继续当他王国的王5.伊斯麦把钱扔进火堆-讽刺有钱人慈善,阶级矛盾无法调和,再次突出妮荷傻白甜,被保护的小公举没有社会经验很多细节也挺有意思:亲吻手背,驯服野马,打死兔子,贾利村,终于开始动手写土耳其戏剧史。
就说这俩人的婚姻吧,我认为,导演一开始就借她妹的话给了正解,虽然谈不上是恶,但这俩人的矛盾是可以通过包容来解决的。
同时俩人都需要改变,年轻妹纸不能完全失去自己,但要感恩和相信男主的用心;男主也要相信和接受跟他不一样的方式存在、即使知道可能会在他的认知范围内失败也尽量去帮助她,而且我觉得他能做好,因为男主对生活和新鲜事还是有热情的。
哎,还是小明说得对,婚姻就是不断妥协。
我觉得故事没有交代清楚,他们之前遭遇了什么,双方会如此不认同和信任对方,难道就是因为男的没有成名?
然后妹子没工作天天在家里?
即使妹子不工作,也该努力想办法帮他啊?
好像并没有。。
这点我没有看得太明白。
不过从妹子随便你的态度,我能明白她完全失望死心的感觉,一定是发生过什么事,男主估计伤透她的心了,噢,它的前传应该是爱在系列。。
如果婚姻不是共同努力,相互扶持,而只是一个人在付出、另一个在旁边叉腰指责这不对那不对,那崩盘是迟早的事。
共同努力的话,即使失败,也是俩人共同承担责任承认失败。
而且,对家庭的付出也需要一起努力,不只是事业或者兴趣爱好。
这样才是在双方平等的基础上建立起的一份事业,尊重个人、相互扶持,两个人才有可能都变更好,家才会更好。
所以,我每一次生气,都是因为其他东西在动摇“我们”原本应该是毫无保留信任、相互支持这一共同体的这个基础。
到现在,我想大家互相都非常清楚各自的缺点,但不妨碍我对你的爱,只不过一旦这个基础都被动摇,即使有爱,也没办法愉快的生活在一起。
这也是为什么我承认爱你,但想逃跑的原因,我没有信心你可以跟我建立一段这样我想要的关系。
婚姻跟爱有关,但其实比重可能不像艺术作品里描述得那么重。
我妈以前就说过我,每一次恋爱失败不能结婚都是因为我太理性,觉得不合适就要分开,她甚至怀疑我到底有没有爱过呵呵呵,从没有过奋不顾身。
我觉得我妈才是言情小说看多了,她那是太幸运,一来就碰到我爸初恋就结婚,没有比较,我爸也确实很爱她,不是每个人都能像他们那样幸运,这事本身很难,所以相处对我来讲应该是比相爱本身重要的,只不过有爱是幸运,算撞大运了。
我有时候也不知道,三观和成长不一样的两人是不是一定不能幸福,就像电影中的一样,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两人都要接受差异、需要做出的改变以及小心维护珍惜的投入一定会更多也更辛苦,如果非要说动力,大概也只有爱了吧,也找不出别的理由为啥要干这么蠢的事。
所以,在一起是需要比爽一发更需要小心翼翼维护的呀~~
原文地址:http://www.qh505.com/blog/post/3727.html那一声声的狗吠无法打破村庄的寂静,那一片片的雪花永远压抑着这里的寒冬,被覆盖的世界里,连远去火车站的路都消失了,对于艾登来说,离开似乎变成了一件越来越难实现的事,所以他返回村庄,返回冬季,返回属于自己的另一个世界,在一个人的房间里,他在电脑上写下了《土耳其戏剧史》这几个字,仿佛是一个开端,走进戏剧,走进历史,走进文本,走进像是冬眠的岁月,而冬天过去应该到来春天却遥遥无期。
离开安纳托利亚自己经营的小旅馆,曾经是艾登这个冬季最后的计划,对于他来说,离开的目的是为了抵达,伊斯坦布尔曾经有他演艺生涯的点滴,曾经有他“表演在于真诚”的生活片段,曾经有他过去骄傲的存在,所以伊斯坦布尔的存在,是他精英生活的象征,所以他告别了自己的妻子,告别这个小旅馆,以一种缅怀的方式继续开始被隔断的自身意义,“我明天要走,冬天结束前都在那里,到了春天我才回来。
”冬天是冷寂和无聊,是约束和压抑,在告别这个冬季的时候,艾登甚至放走了那一匹关在马舍里精壮的安娜图马,就像对自我的重新定义一样,需要的是一种新的自由。
但是在漫天大雪的冬天,在道路被覆盖的季节,艾登的离开本身就变得不合时宜,前往伊斯坦布尔的航班因为天气原因取消,火车又延误,而在火车站的铁轨旁,那一头死去的狗带给他浓浓的死亡气息,再加上树上不停鸣叫的乌鸦,离开所面对的是一种充满宿命的征途,而那个伊斯坦布尔,那个春天,那一本著作,像永远无法到来的梦境,只留存自己的想象中。
而其实,对于艾登来说,离开更像是一种逃避。
在这个安静的小村庄里,他总是显得格格不入,总是无法找到自身存在的价值和意义,一个人在枯草的荒地上行走,一个人在光秃的世界里漫步,一个人面对寒冷的天气,一个人坐在孤寂的屋子里。
他永远是村庄之外的存在,虽然有自己美丽的妻子,有一起经营旅馆的妹妹,有为他开车的司机,有照顾起居生活的佣人,甚至也有前来租住的旅客,有一起喝茶聊天的朋友,但是对于艾登来说,他们都像是隔着他的生活,他的信仰,他的理想,甚至他的文本,而在无法融入的世界里,他自己反而变得像一只冬眠的动物,只是听见自己的呼吸。
仿佛都在对面。
艾登这个名字在土耳其语里的意思是“知识分子”,知识分子代表着社会的精英存在,他用的苹果电脑,开的路虎汽车,仿佛都是最外在的身份标识,而他拥有的家产使得他站在了贫困租客的对立面,所以在那一次外出的过程中,副驾驶的玻璃便被石头打碎了。
猝不及防,完整的世界便纷纷扬扬,那个扔出石头的孩子曾经就在他面前投以愤怒的目光,他看见了,却以高傲而隔绝的方式回望着他,终于那一声惊心的破裂声,敲到了他的心里。
一个还没有长大的孩子,为什么会有愤怒的目光,没什么会有暴力的举动?
而在他逃跑的过程中,宁愿掉进河里也不向他妥协,宁愿忍受寒冷也不说出那句“对不起”。
艾登似乎也没有打算去深究那愤怒的目光和暴力的举动,他和司机将孩子送到家里,看起来是一种善意,但是当孩子的父亲出来面对他们的时候,反而是另一种对立的开始,司机只是想问一下为什么会打碎玻璃,而孩子的父亲伊斯梅尔却依然用对立的方式注视着他们,他打了孩子一个耳光似乎是为了惩罚他,但是他用自己的一只手又狠狠打碎了自己门上的玻璃,又似乎是一种示威。
他们是租客,似乎拖欠了房租,而陷入在租房的官司里本身就是一种对立,所以不管艾登如何的善意,不管司机如何的解释,在这种贫富对立中,和解似乎都是一种不现实的做法。
贫富最根深蒂固的对立不是关于财产,而是关于尊严和人格,那一辆路虎车,那期待解释的目光,都在加深这种隔阂和对立。
伊斯梅尔的弟弟汉姆迪似乎是要消解这种隔阂和对立,是他出面将几乎冲突的伊斯梅尔和司机拉开,是他答应艾登会还上欠款,是他赶着遥远的路途前来解释,也是他拉着孩子像艾登忏悔。
充满微笑、心怀真诚,汉姆迪似乎是一个对话者,但是这种对话在没有消除对立本质的时候,依然变得尴尬。
汉姆迪来到旅馆,艾登看到门口那一双沾满泥土的鞋,他出于好意让佣人拿来鞋子给汉姆迪穿,但是旅馆里似乎没有适合汉姆迪的鞋,一双女人的鞋子穿在汉姆迪脚上,显得滑稽。
或者是在解构那一种真诚,但是这种尴尬反而加深了他们之间的隔阂,汉姆迪以为换玻璃并不需要多少钱,甚至艾登也只要凭印象说只要70元,但是司机却在电话中说要170元,汉姆迪摸摸口袋只能抱歉说以后再赔,对于他们来说,尴尬的不仅是物质世界的分化,更在对立世界的观念,甚至是关于信仰的不同。
之后汉姆迪把孩子带来当面向艾登忏悔,不是道歉,是忏悔,而且需要亲吻艾登的手,但是,当艾登像是玩笑地伸出手接受他的忏悔时,走过来的小孩在投出那一眼愤怒的目光之后,却猝然倒地。
已经不是一种尴尬,甚至变成了一种亵渎,那种忏悔在他来说仅仅是仪式,但是对于孩子来说,或者是另一种伤害,不同的阶层,不同的生活,其实在缺乏真正沟通的时候,它只能带来彼此的伤害。
在艾登离开小旅馆的时候,艾登的妻子哈尼尔在寒冷的夜晚只身来到伊斯梅尔的家,找到了面带微笑的汉姆迪,看见了做作业的孩子,而在她和汉姆迪独处的时候,拿出了一叠钞票送给汉姆迪。
在哈尼尔看来,这是对贫困家庭的帮助,是另一种善意,在整个事件中,哈尼尔似乎都在用一种友善的方式消弭彼此的隔阂,当汉姆迪和孩子来到小旅馆的时候,她招待他们给他们喝茶,而夜晚探访的时候,她也关切地问候孩子长大后的理想,但是那一笔数目不小的钱,没有任何理由地摆放在桌子上,对于这个贫困家庭来说,似乎形成了一种新的伤害,汉姆迪似乎是有意回避,但是当伊斯梅尔进来看见这些钱时,她冷言问道:“这是什么样的目的?
是为了孩子?
还是为了我们这个家?
”或者说,是为了可怜我们,还是为了显摆?
曾经坐过牢、没有工作、整天酗酒的伊斯梅尔,其实完全带着敌视的目光看待他们,那用手打碎的玻璃,那和司机发生的争吵,都是为了一种不受歧视的尊严,而这种尊严是脆弱的,它仿佛变成了无法消弭隔阂的利刃,“你面前的脏酒鬼无法理解你的善意。
”伊斯梅尔说完,将这一沓沓崭新的纸币扔进了火炉。
不是为了取暖,是为了保护自己,而这种保护带来的伤害对于脆弱的尼哈尔来说,只能是惊讶之后的痛苦,她是富有的人,他是贫穷的人,他们之间似乎缺少金钱的平等关系,但是金钱却并不能消除隔阂,甚至金钱不能证明谁比谁更可怜。
尼哈尔的善意举动其实在她看来更多是一种成就感,生活在这个小旅馆里,生活在富有的艾登身边,她也没有工作,但是她却想在公益事业上给自己一种存在价值的证明,所以她为学校募捐,召开相关会议,“我没有其他安慰了,它让我重拾信心。
”这是她在艾登面前说过的话,也就是她依靠着这些所谓的公益事业来获得存在感,甚至成就感,而送钱给陷于贫困的租客,也无非是为了满足自己的这个想法,所以本身这样的做法就是一种对他人的怜悯,本身就是在扼杀他们的尊严,而在可怜别人的时候也是在自我可怜。
所以艾登在针对哈尼尔的捐款计划时,用了一个“天真无邪”,在他看来,哈尼尔是在做一件好事,但是却忽视了它本身的危险性,只是召开“私人会议”,只是简单造册,没有相关发票,没有规范文件,艾登认为,一旦出现问题,就可能会去坐牢,所以他在哈尼尔面前,要求给他所有的文件和资料,目的是为了帮助他。
而其实,艾登对哈尼尔的帮助就像哈尼尔对伊斯梅尔的帮助一样,带上了浓重的可怜目的,甚至,帮助变成了一种对自己的安慰方式。
那次“私人会议”在小旅馆里召开的时候,艾登根本不知情,而当他坐在那些募捐者身边的时候,哈尼尔甚至要支开他,因为这和他无关。
所以他被忽视了,这是一种取消存在的巨大不安,所以在哈尼尔重新整理资料的时候,艾登几乎是以干涉的方式数落她,人为他是一个“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的幼稚病患者,他要看捐款者的名字,告诫哈尼尔那个单身老师是个危险人物,他要看具体数目,告别哈尼尔要防止别人偷税漏税,当哈尼尔指责他不应该干涉的时候,他甚至在捐款记录里写下了自己的数目,“我是匿名捐款。
”似乎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的价值,而且都在用俯视的方式来对待别人。
所以在哈尼尔和艾登夫妻之间也产生了隔阂。
老夫少妻,本身年龄就是一个障碍,而在结婚的两年里,他们各自按照自己的方式生活,这种互不干涉的生活似乎是一种独立,却也远离了爱情真正的意义,所以捐款事件成为了一个导火索,艾登认为哈尼尔的生活就像依靠在男人身边的寄生虫生活,而捐款出于一种善意,却犯了严重的错误,而对于哈尼尔哭泣甚至冷漠,他认为是没有按照文明人的风格讨论。
所以哈尼尔伤心地告诉他,“你的缺点就是自私、轻蔑、冷嘲热讽,你满嘴都是信仰,却是用自己的方式伤害别人,无论是保守派,还是年轻人,你嫉恨所有人,甚至以伤害别人为乐,而我们所有的品质都在争吵中消失了。
”艾登愤世嫉俗,他有着一颗傲慢的心,无法兼容被人的负面情绪,甚至他陷在自己的世界里,构筑一个不容别人怀疑的王国,他的座右铭就是:“我的王国很小,但是我是一个王。
”所以不管是远离了曾经环游欧洲的激情,还是告别了25年演艺生涯,不管是只在小旅馆里度日,还是面对租客拖欠房租的纠葛,对于艾登来说,他依然无法放下自己曾有的那种高傲,他对游客说“表演在于真诚”,意思是生活在于真诚,但是当那骑摩托的游客终于离别的时候,他陷入到孤立的境地,只能挥着手友好地对他说:“欢迎再回来。
”可是那摩托车头盔仿佛也隔开了彼此;他在自己的电脑上写日志,在当地的报纸上发表,他思考的是“美丽的安娜图村美丽不再”的现状,但是却无法解决伊斯梅尔对他们的鄙视;他指责单身教师说他在六年前的地震中冷漠,他却告诉他,一直在匿名捐款,而当隔壁村里的读者希望他能帮助解决学校教学和学裁缝的资金问题时,他却要在农场主和妻子哈尼尔那里寻求答案;而当自己的妹妹说他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像个炼金士修修补补,他却认为姐姐无所事事,“懒惰是罪恶之母。
”他有抱负,有信仰,有道德,有良心,但是在这个小山村里,他却陷入到孤立的境地,租客对他的仇视让他茫然,妻子对他的冷漠让他心灰,姐姐的自责让他愤怒,而作为一个知识分子,最大的困境是如何找到自己的位置。
而对于这个小旅馆来说,知识分子的这种困境并不仅仅在艾登的身上体现,也体现在哈尼尔和艾登的姐姐身上,什么是“反抗邪恶有无必要”?
什么是“忏悔即是救赎”?
什么是规划好的人生不算真正的人生“?
这些关于人生、宗教、道德的议题总是出现在他们彼此的对话中,但是却总是无法找到真正的答案,甚至和现实形成了一种可笑的悖论,艾登写着那些形而上思考的文章,却从来没有去过父母的墓地。
所以艾登的告别不是为了抵达,而是为了离开,甚至当大雪封道的时候,他以秘密的方式来到农庄,和那所谓的朋友喝酒聊天,而最后和单身教师的争吵又让他看见了自己的虚无,“我们疲于奔命,整天都在无所事事。
”酒后狂吐,似乎是对于一种压抑生活的排解,“钢筋铁骨是我们的良心,刀剑是我们的法令。
”单身教师引用莎士比亚的那句话,在他看来是一种借口,冷漠的世界里,其实需要的不是高傲地昂起头,而是妥协,甚至是放弃。
狩猎的雪地上,那只野兔仿佛就是一种高傲的象征,它不惧怕寒冷,独自寻找着食物,但是那猎枪响起的时候,它照样无处可逃,照样命丧子弹,当艾登捡起这一只猎物的时候,它看见还有呼吸,但是死亡却已经悄悄降临。
高傲的野兔在雪地里注定会陷入一种无处可逃的悲剧里,艾登似乎看见了那一个自己,所以在春天还远远没有来临的时候,他返回了小旅馆,返回了冬季,他站在哈尼尔房间的窗前,他说:“我没有离开,我现在又老又疯,甚至变成了另一个人,而这个新的自我不让我离开,不是因为你,而是伊斯坦布尔没有我熟悉的东西。
”他说:“每一分每一刻,我都在想你,我说不出口,因为我太骄傲了。
我知道你不再爱我,我们也回不到过去,那么请将我当成仆人,让我们一起生活,随你的心意,但请原谅我。
”他没有说话,只是内心的声音,那里有原谅和宽恕,有爱情和失望,有不甘和无奈,有悲情和伤感,没有说出口,只是默默望着她,回来了,妥协了,屈从了,但是冬季还没有改变,冷漠、空洞、压抑,狗在叫,雪在飘。
捕马者说,安纳托利亚的马,到任何地方你都会知道,这是安纳托利亚的马。
在有些人心目中,马匹是分种族的,而人是分阶级的。
对于Aydin这样的知识分子来说,这些本来无可厚非。
道德,责任,理想,这些关键词是衡量一个人是否合乎社会规格的标准,但他的妻子却说,去你妈逼。
还有像永远行善永远对抗邪恶这种正直之辞,他妹妹却同样不尽认可。
更别提那些住在破旧房子里的穷人,他们之间的差距不只是数小时的山路,更是无法消弭的天壤之别。
Ceylan这次丝毫无心于「小镇往事」的凝视,反而倾心于喋喋不休的「论事」,让那些覆盖在<小镇>中的隐秘过往,<五月碧云天>中的细絮人生,和<远方>中的隐忍悲凉,全都显现为「人性的话语」。
Ceylan一改以往寓「暧昧」于场景的做法,这次是寓「暧昧」于语言。
语言是人心与大地的裂缝,深底的暗涌正在唇齿之间潜滋暗长。
片中没有多少安纳托利亚漫漫大雪中的沉思,更多的是山洞里明灭交替的「人性喧嚣」,随便一次意外冲突都可以引致一场激烈的洪荒,而洪荒的交汇点正是「真理」的不可名状。
Ceylan用契诃夫式的荒诞幽默,构建一则基氏式的社会剖析寓言。
导演本人说这是知识分子式的自省(自嘲),即使这种自省在片中不乏有意识形态设计的痕迹,在这座看似与世绝离的幻境里,并没有削减任何社会成分中的复杂和差别,反而让冲突和碰撞更加的措手不及。
我们所认为的「现代」,历史被某种内在的力量和必然性决定,时间是有方向的。
而到当代,简单的对立消失,一切都在运动中汇合,各种历史时间被混合到当前,汇聚成「当代」。
阿甘本(Giorgio Agamben)在阐述什么是当代人的时候说:当代的人是「不合时宜」的。
1874年,尼采(Friedrich Nietzsche)在他的《不合时宜的沉思》中表明这样的立场:「我试图把这个时代有权引以为傲的东西,即它的历史文化,理解为一种弊端、无能和缺陷,因为我相信,我们都在被时代的高烧所毁灭,而我们至少应该意识到这点。
」尼采把自己和现时放到一种断裂和瓦解当中,那些真正的当代人,是那些既不合也不适应时代要求的人。
正是由于「不合时宜」,使他们比其他人更能感知和理解自身的时代。
我们看到Ceylan对于自身与现时的考量,正是站在不合时宜的角度的反思。
这种反思在<冬眠>一片中,我认为可看作是时间在散射中的彷徨,没有任何一种历史是合理,没有任何一种价值是真理,正如电影开始时的那片烟雾缭绕的荒芜。
Aydin是过去对抗「旧世界」的知识分子,仍守着自己「与邪恶抗争」的真理,愤世嫉俗并渴望以「良心」营造和睦的新世界。
他看似对所有人友好,无论是自己的妻子和朋友,还是租户和游客,都尽量友好相待,实际上却形成自己的「权力中心」。
反观片中其他的主要角色,其实也不无如此。
如果仅是表现善恶真理的立场或者阶级差别,甚至利益纠纷引发冲突,那么这种电影实在平庸和过时,但正如我们所看到的,导演Ceylan的处理是相当「当代」的(即使有一副古典主义的外表),我们可以觉察到,所有的方向都在转变,并且我们自身不自觉也参与到这种转变中。
他让所有人都在时间的流动中运动和交汇,奇妙的是,这种运动并不是公路片里人物无所适从的游动,而是设置一场万物俱寂的冬眠,让「语言」缝合一切。
于是我们很直观的看到小镇中的各种历史断面,知识分子、牧师、农夫、囚犯、慈善家、骑手和无业游民,理想的、浪漫的,现实的、虚伪的,内敛的、伤痛的,张狂的、激烈的,都微妙地透过言语和言语中的空隙缝合在一起。
而导演本人,并没有在某一种对象上添加批判的目光,而仅仅是表达这种暧昧的无奈的彷徨。
罗兰巴特(Roland Barthes)在致安东尼奥尼(Michelangelo Antonioni)的一封信中这样阐述:「我所理解的艺术家的智慧不是一种古典意义上的品质。
艺术家知道,事物的意义并非其真理。
了解这一点就是一种智慧,人们可以说这是一种古怪的智慧,因为它将艺术家从集体和狂热自大的人群中拉了出来。
」他认为这种艺术家的智慧,既不强加「意义」,也不消解「意义」,这一辩证法或许使他的作品难以捉摸,而艺术价值正是存在其中,即通向意义的道路永远是敞开的。
这种「开放的意味」同样弥漫在Ceylan的作品里,特别是之前一系列半自传电影。
而在此片中,Aydin站在大雪覆盖的铁路上,路边有一只冻死的野兽和满树的乌鸦,内心却酝酿着一场苏醒。
一场酩酊大醉之后,浪游者远去,冬眠的人渐渐入睡。
在卡帕多西亚大地荒乱的雪夜,Aydin解开缰绳,像解开一场执着的困境。
野马嘶叫一声很快消失在崎岖的风里。
Ceylan并没有给这盘根错节的寓言一段明确深刻的结局,而是将所有的暧昧和爱恨,交付给既存的,却居无定所的时间。
或许这也表明他本人对于自身与世界的态度:「我知道我们无法和好如初,但日子总是要继续下去」
一人一世界,他人即地狱,每个人都有意无意地在接近“冬眠”的空间内封闭,因此即使在谈论了这么多或深或浅的人生道理后,人生仍然是并永远是绝望的,这就是本质;我就是来看光线和构图的,室内打光华丽如油画,锡兰纯粹炫技,砍掉一半台词给四星。
锡兰这次比以往更自信,他敢拿出两个半小时的时间来做铺垫,让观众在一次次于失控和自制间摇摆的争吵中等待高潮的到来,这是导演对观众感知自己作品能力的一种信任,更是一种托付,但这次这种牢靠的关系动摇了,起码在我看来,从头至尾基本全靠角色用嘴说的锡兰,和过去比到底是不机灵了。
无人不冤。
完全不闷,台词很有味道,很适合细细咀嚼回味。美不胜收的画面和韵味十足的台词搭配之下,人与人之间无法跨越的沟壑被狠狠地勾勒了出来。8.3分★★★★
3小时16分钟搁在卡帕多西亚外星球般地貌中,以锡兰电影少见的大量对白,揪扯出人类沟通越深距离越远的困境。戏中的一切人物都没做错任何事,甚至都是自我世界里的老好人,却总在相悖的思维志趣和行为逻辑背后,酝酿并爆发着激烈且不可谅解的矛盾。很多时候谦虚和退让之德,只会让争吵中的对方视为挑事
正如片名,看得我昏昏欲睡。我一直认为影视作品应该靠剧情和故事展现主旨,而不是靠大段大段的对白或独白或旁白展现主旨,与其如此我不如去看书,那只能说明导演技穷。有限的剧情故事也让人如鲠在喉——老婆拎不清自己身份又那么自我,租户不知好歹不懂感恩……片中正常人不多
人生无尽,路途遥远。。。无论你拥有多少,你仍然是孤独的。。。
磨炼意志的三个半小时 其实人与人之间缺乏的永远都是沟通和理解 任何人之间都是 多少无奈都尽在不言中
人与人之间的隔阂,就像巴别塔,是无解的。不仅仅是当地贫富差距造就的阶级矛盾,同一个家庭中两个人都互为炼狱... 看完《冬眠》,等字幕出现的时候我才发觉电影本身比这个题目和里面描绘的天气都要更让人冰冷彻骨,三个多小时如果能被其中大段的争论对话吸进去,其实不会觉得长
导演很有耐心的作品,剧情有点故作深刻
【B】好闷啊……好长啊……啊……啊……啊……
屋里聊天,出外走走,屋里聊天,出外走走,电影不带这么拍的,呵呵
三个多小时看到了锡兰大师级的气定神闲。善用画面表现电影的锡兰这次破天荒的用了大量对白,内容和数量都让人想到戈达尔,对白运用却配以比以往作品弱化更多的剧情,知识分子主角的设定以及谈论的形而上的观点,这些都增高了观影门槛。锡兰的控制欲很强,从他作品里强势的男主就可窥一二。
人们之间注定是难以沟通的,好似隔着一道看不到的墙,总是词不达意,也许我们生来就是孤独的。
2012年元旦凌晨,看完了小亚细亚,今年元旦凌晨,看完冬眠,都是开年的第一部,都是一个人。爱,没有开始结束,只有沉淀和消逝。愿我们在生活里始终都能把握自己
又是安纳托利亚高原风光。适合重度失眠症患者的电影。
付出了很多心血的作品。就是很傻,很难看。除了好风景,无它。一堆牵强,一堆闲得蛋痛和一堆脑洞大开,都是为了牵强地得到一个看起来深刻的道理。
沉闷的主题,还拍成这么沉闷的片,也够没有才华了。
没看完,太闷了
三个小时一直以谈话为电影内容反衬出人物的性格和内心世界 谈话看得人心烦简单说就是男主和妹妹吵完再和妻子吵 都是自以为是的争论 最后男主败了 想逃避又半路折返承认自己老了 看完这电影好想躺下来休息一下身心 吵得头疼心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