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片的背景设定其实是很赞的,停电二年,基本等同于灾难片。
影片没有交待停电的具体原因,干脆就不讲,这是一个取巧的的方法,估计要讲的话,导演也讲不清楚。
也好,故事主要讲的是一家四口离城归乡的事,站在老百姓的角度,停电就是停电,没有理由没有原因,只求应对生存。
回避这个问题,观众也能接受。
因为持续停电,百姓的衣食住行都受到严重影响,片中从洗衣做饭、交通出行、工作上学、抢购物资、金融等方面作了一个基本介绍,这一块也基本上说得过去。
接下来问题就来了城市管理者的应急措施完全没有体现,单位和社会团体的功能也完全没有发挥。
正常来讲,停电以后,备用资源包括汽车、发电机、蓄电池、干电池、燃料、帐蓬、雨具等物品能够保证一小部分人应急使用一段时间,然后才是资源匮乏,民众大规模恐慌逃离。
电影里这些基本上都没有体现。
停电以后,核电站、化工厂等危险设施受到威胁,有可能爆炸辐射,这些通通没有提及。
居民燃烛为灯,火灾增多,因为缺水灭火,容易出现大型火灾。
这些能够直接给主人翁一家增加心理压力场景也都省略了,完全不应该。
垃圾无人清理,蚊虫鼠蚁会大量繁殖,疾病流行。
脏乱的环境会增加人们的负面情绪,促使人群逃离。
然而电影里只有垃圾没有蚊虫等。
金融市场受到严重冲击,钞票严重贬值,盗乱横行,人人自危。
商店涨价倒是拍得不错,盗抢行为只是轻点了一下,力度不够。
试想一下东京大阪三千多万人一下子都恐慌了,天下岂能不大乱。
然后才是主角一家四口为求生存,所以计划去外公家。
至于出城以后的部分,主角一家显得太过弱智,从电影设定来看,外公老家是乡下海边,半渔半农为生,以此推断,女主人在青少年时期有一定的农村生活经历,智商再低,也会掌握一些基本的乡村生存技能。
比如认识几种野菜,会找山泉水、煮开水喝等等。
而片中的女主仿佛从小就生活在城市,完全没有一点农村生活的痕迹。
一家人在经历了多日的行程以后,整个乡下的剧情,都没有主动向村民求助,片中抓猪、烟火等场景中明显附近就有人家。
过河那段也有很大问题,片中的河水很平缓,很难出现落水找不见人的情况,如果导演一定要拍这段,应该找一条宽深浪急的河来拍,而不是找条小河敷衍了事。
既然火车正常行驶,难道就没有风力发电,火力发电,即使这些电源不能保证日常生活,至少通讯方面还是会优先用电的。
片中的小bug,比如补胎后怎么打气,渡河后衣服是干的等等,无一不说明影片对观众缺乏基本的诚意和尊重,只是电影公司对观众的一次割韭菜行为。
(文/杨时旸)画风一转,《生存家族》就从一部末日题材变成了一个治愈系的故事,这轻巧的转换让人惊讶又惊喜,人们大都熟悉了末日题材的固定走向,无论是美剧《行尸走肉》还是那部《釜山行》,都是末日之后,人类互相残杀,从人沦落为兽的设定,而《生存家族》则老瓶新酒,玩得自信又顺畅。
很多人都会记得那部《哪啊哪啊神去村》,导演矢口史靖这一次仍然让主人公历经了一次蜕变,最终完成了某种精神救赎。
这一次故事中的灾难是大停电,最初,人们以为是小范围,暂时性的停电,大都不当回事,被电车抛弃的上班族奔命一样想办法冲向办公室,学生们发现老师没能来校上课,都欢呼雀跃,但是很快,事情就开始失控。
人们都觉得水源和食物是生存最基础性的内容,但电力其实已经是现代文明的基础,生活用水也好,食物也罢,一切都依赖于电力,水泵无法运转,食物无法储藏,现代文明瞬间崩溃。
绝大多数这类故事,会很快急速下坠,当生存环境回到原始,人性也坠进深渊。
但是《生存家族》却奇异地转折。
它围绕着一个家庭的四个成员,慢慢地推进,让那四个原本彼此疏离、厌倦、貌合神离的家人重新一次认识了彼此。
从这个意义上说,这个故事犹如神话的变型,那场大停电像是一场天降的考验,让四个人通过测试,脱胎换骨。
忙于工作的父亲,被家务所困的母亲,沉默寡言的弟弟,自私自利的姐姐,大家用惯性维系着生活的运转,就像我们每个人的家庭缩影。
灾难成为了重启生活的契机,父亲提议要离开东京,去往妻子在乡下的娘家,那里最起码可以自给自足的生活,他们匆匆上路,一人一辆自行车,几件衣服,几瓶水。
末日公路治愈系——这或许是对这部电影类型最全面的总结,它当然必须讲述各种苦难,缺水,日晒,暴雨,狂风,以及一次死亡威胁,当然,也会有那些温柔的际遇,遇到一位老人,让他们得以在自己的农场被短暂的庇护,在这期间,家人也一定互相指责和推诿,挤压出所有懦弱,濒临崩溃,而考验过后,人们变得平静又亲密。
这个故事的优秀之处在于,它并没有把原始生活涂抹成一派田园牧歌的金色景象,而只是展现一种现实,无论是现代社会也好,原始状态也罢,那一切都只不过是背景,故事想写的照样还是人心。
现代文明的惯性之中,亲人彼此疏离,原始的刀耕火种之中,人们变得亲密,但这一切并不能归因于某种文明形态,科技并不一定导向孤独,原始也可能让人们因生存而厮杀,一切都取决于我们是否愿意又是否有能力在任何时刻都保持内心的温度。
回到乡下的设定,从故事层面讲,成为了一种生存迫切的必须,而从象征层面讲,是一种精神意义上的复归,回到原本,回到最初,回到一切都未曾异化之时的样子。
在列车上,死里逃生的父亲自嘲地对儿女讲起,自己追求他们母亲的时候,岳父百般不愿意,他几次上门才让老人首肯。
孩子们也都惊讶,自己从未听父母提起过任何往事。
这状态和我们每一个人的家庭几乎完全一样,父母从来就以父母的样子存在,似乎他们没有过去、青春、爱情、失意,他们不过就是一些“无聊的大人”,但是这次灾难,让他们愿意倾诉和回忆,把坚硬的外壳变得柔软,把沉默的心事的诉诸语言,一切矫饰的、虚假的、遮掩的都被抛弃——比如父亲的假发套和女儿的假睫毛,父亲在九死一生之后,把逃难时都要戴着的发套扔出了窗外,女儿的睫毛被雨水早就冲刷得不知踪影,他们都祛除了装扮,成为了原本的样子。
故事最终让一切回到现代文明的框架之下,从另外的角度去审视,或许可以把之前的那场大崩溃看作一场宏大的梦境,醒来之后,人们如何再一次面对和注视现代文明?
如何对待自己恢复如初的生活?
如何处理习以为常的事物,工作,人际关系?
而重新变得亲密的家人是否会一直维系着这份失而复得的情感,还是会在现代文明理所当然的惯性之中,再度迷失?
作者: 陆支羽
矢口史靖,是日本拍“职业”题材拍得最好的导演。
两年前我在西宁FIRST影展采访时,曾问过他这样一个问题:“您的电影往往热衷于拍摄某种职业人群,比如《哪啊哪啊神去村》里的伐木工人,《快乐飞行》中的机组工作人员等等,您为何会选择这类题材呢?
”
左二为导演矢口史靖导演回答说:“像这些职业,大家都觉得自己很了解,但实际上背后的事情大部分人并不熟知。
所以不管是演员还是观众,这样的电影都是一种崭新的发现,有新鲜感,能获得新的知识,而且看起来非常有趣。
这便是我的创作初衷。
”我本以为身为“行业剧之王”的矢口史靖依然会拍一部讲述某类职业的新电影,殊不知他却灵感突发,出人意料地拍出了这部极具野心的软科幻喜剧《生存家族》。
这一次,他以“东京大停电”为预设蓝本,相当于彻底收缴了所有城市人口从事任何职业的可能。
看点1另类“灾难片”,轻松幽默充满浓郁生活气息回溯影史上与“停电”有关的灾难电影,大部分还是源自于好莱坞。
比如“B级片大师”约翰·卡朋特拍于1996年的《洛杉矶大逃亡》中,就有这样一场停电戏:男主角按下按钮那一刻,全世界便陷入彻底的黑暗之中,唯有火柴燃起的微光提醒世人,我们已倒退回新石器时代。
此外,布拉德·安德森执导的悬疑惊悚片《消失在第七街》,以及前些年的热门美剧《灭世》同样向我们呈现了电能消失后整个世界的惨状。
当电灯、手机、电脑、汽车、飞机都沦为废品,甚至地球上不再有“政府”之后,我们的生存格局究竟会陷入怎样一种困境?
这无疑是好莱坞创作者们的终极思考。
和这些烧钱的好莱坞灾难大片不同,矢口史靖并无意于创造一副未来世界水深火热的灾难图景。
他依然勤恳如手工作坊的匠人那般,专注着眼于自己最熟稔的拿手好戏,既不以讨伐体制为卖点,也尽力规避开极端困境下对人性之恶的苛责,而是更多地切入到“家庭”这个社会的最小单元,努力将叙事视角投注于家庭角色的个体成长中。
相比好莱坞电影一味求大的商业诉求,矢口史靖的这个微小切口无疑也折射出日本导演对世界影坛的美学价值所在。
《生存家族》的格局远比他之前的电影更为宏大,倾注了他的艺术野心。
从某种程度上而言,《生存家族》更像是矢口史靖这个阶段打破常态、寻求突破的一部集大成之作。
但其作品中内核的风骨依然万变不离其宗,即便大难临头也戒不掉的,还有那轻松幽默的格调,励志的主题,以及浓郁的生活气息。
看点2矢口史靖典型风格的集大成之作从影片中的铃木一家四口身上,我们无疑能看到不少矢口史靖前作中的影子。
一家人从失去电力的东京集体骑车逃往大阪的艰难过程,恍如重回当年拍《公路狂飙》时的爆笑时光。
小日向文世饰演的父亲一角,那种“死要面子活受罪”的逞强姿态,俨然《摇摆少女》中那个竹中直人饰演的老师。
深津绘里饰演的家庭主妇,平时活得战战兢兢,却在灾难降临时展现出女性独有的聪慧与韧性,宛如《快乐飞行》中临危不惧的女性形象。
对于乡村的热爱,则贯穿了矢口史靖的大部分作品,最明显的便是对《哪啊哪啊神去村》中乡土情结的延续。
按导演自己的话来说,从小生活在小城市的他,其实很难想象在大城市里的年轻人是怎样成长起来的。
“所以《五个扑水少年》和《摇摆少女》中的主人公都不是在大城市生活,而《哪啊哪啊神去村》则是把大城市里的年轻人送到乡村去体验不同的生活。
”而《生存家族》中最令我动容的几场戏,同样发生在乡村。
当昔日四通八达的东京彻底沦为废都之后,自给自足的乡村反而成为了一家人的避难所。
即便城市陷入停水停电的末日困境,乡村却足以凭借天时地利的天然优势给人以基本的生存所需。
相比把电解液、猫罐头当作“救命稻草”的逃亡生涯,能够吃上野菜和熏肉的乡村田园生活,简直是场重获新生的奇迹。
看点3发人深省:农耕文明,电力社会,哪种形态才能生生长流?
矢口史靖导演借《生存家族》道出的关于“环保”的现实意义,也正在于此。
当地球终于耗尽各种能源的那一天,恐怕终究只有农耕文明才是生生长流的社会形态。
由此,矢口史靖的精神诉求便昭然若揭,铃木一家人的成长也悄然有了更贴近内心的回响。
原来,东京的夜空真的不仅仅只有大密度的蓝色,也能看得到星星点点的银河;原来,抛弃手机、丢掉假发后的人生,并不会仓惶失措,反而能更真实而坦然地直面自己。
逃亡过程中,盲人带路过隧道那场戏同样让我印象至深。
在挤满障碍物的黑漆漆的隧道里,只有盲人的耳朵才是雪亮的,正常人却都成了瞎子。
矢口史靖将这场充满原始本能意味的戏码安置其中,着实别有寓意。
而影片临近结尾处,那辆开往鹿儿岛的猎鹰号蒸汽列车,则彷佛又让我们重走了一遍过往的历史时空。
即便东京终于在停电2年126天后恢复电力,农耕社会重回电气社会;但这段逃往时光烙印在一家人心中的记忆,恐怕再也无法抹去。
毕竟,相比物质上的复原,精神层面的成长永远更为重要。
看点4争论:无缘由停电是否是剧作漏洞?
不过,对于这场带有软科幻气质的“东京大规模停电”事件,难免会有影迷纠结于停电的真正原因,而矢口史靖导演并未给出真正明确的答案。
也正因此,有不少影迷认定,无缘由的停电是本片剧作上的一个漏洞。
但我以为,假如矢口史靖真的意识到这是个漏洞,他不可能不去填补。
显然,对于《生存家族》想表达的精神内核而言,停电的原因真的并不重要。
现实是,我们每个人在日常生活中恐怕都有过类似的“停水停电”的可怕念想,正如我们在面对地震、洪水、火山爆发等灾难时的心态。
灾难面前,没有国界。
无论如何,《生存家族》这样的日本电影能够在国内上映,终究是一件好事。
回想这两年,尤其在染谷将太主演的《哪啊哪啊神去村》大火之后,国内终于有越来越多的影迷开始深入地研究起矢口史靖导演来。
如今这部《生存家族》的诞生,更让我们对这位认真拍电影的导演肃然起敬。
而在此之前,大家对矢口史靖的印象可能仅仅是慧眼识珠的“新人制造机”。
当然,从这个角度讲,矢口史靖也算是个“传奇”了。
因为,无论《五个扑水少年》中的妻夫木聪、玉木宏,还是《摇摆少女》中的上野树里、平冈佑太,似乎都离不开矢口史靖当年的唯才是用,难怪曾有不少人赞叹他极具星探眼光,善于发现未来的偶像。
《生存家族》~应该是九月最喜欢的电影了!
喜欢的定义就是117分钟过得飞快,就像你和喜欢的人约会,两三个小时一闪即过还舔着余味儿!
电气消失的末日设定,对于年轻一代“手机人”以及规律且麻木的现代化上班族几乎是毁灭性的打击,充斥着各种高级机器和信息网的城市开始停摆,人心惶惶,秩序逐渐失衡,主妇们拿出了私房钱,开始焦虑水和食物的储备,物资极度缺乏导致回归到以物换物的时代,一块劳力士手表换不到一口饭吃,能安逸填饱肚子的人成为了暂时的人生赢家。
四口之家,踏上了从东京骑行至鹿儿岛的魔幻求生之路。
初始,还有对未知旅程的憧憬,会在逃难的人群中骑着自行车高喊大笑…面对爆涨的水价母亲机智的压价囤货,豪爽的以酒换米。
从住小旅馆到露宿街头,一家人跟着盲人老太太穿过躺着动物尸体的隧道,接下来的路程看似越发艰难…食物和水终于消耗殆尽,饮过河水的父亲在狂风暴雨中一泻千里的表情,滑稽又痛苦…大米松散的躺在雨后的泥巴地里,情绪在崩溃的边缘……一家人喝着电池水,吃着猫罐头,偶遇一家生存能力极强的陌生人互相打气寒暄,父亲的自尊心和猫罐头的包装纸一并剥落,拼命骑行,每个人都似乎坚信大阪有电的传闻!
抵达大阪,预期中的满地荒芜,绝望的情绪终于被女儿的埋怨点燃…水族馆的动物们都被拿出来充饥,父亲最终因无法为孩子讨到一口鱼肉而跪了下来…最绝望的时候,与一位古怪的独居老人因猪结缘,有了住所,终于填饱了肚子,洗净了一身疲倦,女儿吃着熏肉哭了…从四个人抓一头猪到四个人抓一群猪,从不敢直视屠宰到大力斩骨剁肉,在休整也在成长,一家人与独居老人的田园生活也到了该告别的时刻…带着礼物和祝福,继续向鹿儿岛前进。
一条河的出现,一场暴雨的降临,电影进入了最致郁的部分。
父亲和散架的木筏一起失踪了,自行车沉入了河底。
儿子找到了一缕父亲的假发,死亡的阴影笼罩着剩下的三人,失魂落魄的徒步,女儿的熏肉引来了一群饿极的流浪狗,母亲掉落山崖把腿给摔折了…穷途末路之时,冒着黑烟的火车出现了~接下来的剧情就不赘述了,其实这部电影无所谓剧透,套路是常规的,没有过多的从剧情和设定上去花很多心思,扎实的看点是这一家人一路以来的心路变化,成长融合,以及路遇大事小情所透露的社会现状~没有过分的美景和煽情,笑点是碎片式的铺展,所以观感很轻松~每个特定人物的出现都藏着导演的小心思,所有的经历贯连出了一个家庭的真实模样!
断电的城市,不断电的人心。
表演方面太让人放心了,小日向文世和深津绘里是本片高质量的保证。
停电的第一天晚上,一家人来到阳台上看星星,望着璀璨的星河,女儿第一次感知到银河是真实存在的。
每个人都在经历这个时期,会嫌弃总是送来奇怪土特产的老旧故乡,不想和土气的姥爷通电话,瞧不起不作为的父亲,无视母亲的存在,拒绝与过时的长辈沟通,依赖大城市,活在手机营造的时髦社会形态里,给每个人贴标签,喜欢自己命题的小圈子,迷失在那寸儿大的电子屏幕里…此刻我的手机也只剩百分之五的电量,无比焦虑。
还记得第一次看矢口史靖的电影是《摇摆少女》,被穿着水手服吹萨克斯的上野树里迷了心智,野路子青春纪实,用爵士乐搅拌无聊懒散的少女日常,适度的励志而懒得煽情,漫不经心的叙事里穿插着很多可爱的小细节!
喜欢一个导演,就得心甘情愿的爱上他(她)的套路啊~#生存家族#
《生存家族》电影剧本文/〔日本〕矢口史靖译/张晓霞1.东京街头高楼林立,霓虹闪烁。
一辆电车从高架桥上驶过,道路上车流如梭。
音乐声、警笛声,街头充斥着各种噪音。
灯火通明的大厦。
2.大和通信系统公司,财务部每张办公桌上都摆放着电脑。
义之坐在桌前,麻利地处理着手边的工作。
义之:这个,全都弄好了。
高桥:嗯。
对了,还有这个,也拜托你啦!
急等着用。
义之:好的好的。
简单交谈两句后,义之再次投入到工作中。
3.公寓,外观一排排高层公寓。
一眼望去,万家灯火。
光惠的声音:……嗯。
谢谢您啊,总是惦记着我们。
4.同上景,铃木家,客厅案板上摆着一条大鱼,头尾俱全。
重臣的声音:客气什么。
那都是给邻居们分完以后剩下的。
怎么样,你最近还忙吗?
要是有时间,就回来看看吧。
光惠:是啊,我也想过去给妈妈扫扫墓呢……正在打电话的光惠手里拿起一张重臣的照片,那是一张在渔船上拍的纪念照,重臣手里举着一条大鱼。
快递的纸箱敞着口,里面装满蔬菜、大米和封在保鲜袋里的冷冻鱼。
结衣刚洗完澡出来(假睫毛已经有点儿脱落),她从冰箱里拿出一罐可乐,边喝边向厨房里张望。
结衣:哇……好恶心!
又是从鹿儿岛寄来的!?
光惠(将食指竖在嘴边):嘘!
啊,结衣刚洗完澡出来。
(将电话递给结衣)跟你外公说两句。
结衣:欸!?
不要不要,我不想说。
光惠:欸!?
你怎么这样!
不好意思啊。
嗯。
啊?
是吗?
那我先挂了。
光惠挂断电话,气鼓鼓地望着结衣。
光惠:真不像话!
结衣:……我才不要吃那种东西。
光惠拿起菜刀,战战兢兢地想要剁掉鱼头,但是一直无法下手。
光惠:我还是来不了这个……我说,你能帮我弄一下吗?
义之:啊?
我?
我就算了吧。
义之正在吃晚饭。
桌上摆着几样超市买来的下酒菜。
光惠:嗯……干脆明天再说吧。
光惠用保鲜膜将鱼包好,放进冰箱。
结衣从冰箱里翻出一包冷冻意面,把它放进微波炉。
结衣:反正也没有人吃,能不能跟他说一声,让他不要再寄了?
光惠:欸?
这种话怎么说得出口啊……钓钓鱼,种种菜,你外公也就剩下这么一点儿爱好了。
再说,这些菜都是无农药的,挺好的东西,唉……结衣坐到沙发上。
光惠从箱子里取出一棵巨型卷心菜。
义之:喂,再给我盛碗饭。
结衣(小声嘀咕):这种事就不能自己干吗……义之开始摘假发,结衣看到后,猛然意识到什么似的开始卸自己的假睫毛。
光惠将卷心菜递给结衣,转身为义之盛了一碗饭,放到义之面前。
当光惠准备从结衣手中接回卷心菜时,忽然发现叶子里有一只青虫。
她把叶子扔到地板上。
光惠:……哇!
结衣:欸!?
怎么了!?
什么东西?
光惠在地板上寻找青虫。
光惠:我也不知道是什么!
好像是这种样子的!
结衣:欸!?
我就说嘛!
真受不了这些东西!
这时,结衣的手机提示音响了。
结衣:啊!
不用我了吧?
结衣把卷心菜放在义之面前。
义之:别放这儿啊。
结衣看了看Line(注1)上的消息,然后迅速开始回信。
光惠:哇!
找到了找到了……哇!
啊!
啊!
光惠把虫子举到结衣面前。
结衣:讨厌,别过来,不要!
光惠将叶子和虫子丢进垃圾箱。
贤司回来了,他头上戴着耳机。
贤司轻轻地向客厅里瞟了一眼之后,径直走向自己的房间。
义之:喂!
你连句招呼都不会打吗!
光惠拍了拍贤司的肩膀,又用手指了指他的耳朵。
贤司摘下耳机。
光惠:吃饭了吗?
贤司举起手里的快餐袋。
义之:真是胡闹,明明家里有饭,为什么要去吃那些东西!?
你是不是有钱没处花啊!
贤司打算默不作声地走进自己的房间,可是他的耳机线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挂住了,不禁有些手忙脚乱。
结衣:好逊哦……结衣端着一盘意面,快步走出客厅。
结衣(哼着歌):意面,意面,意——面——面。
5.同上景,贤司的房间贤司一边吃薯条,一边打开电脑里的音乐,然后将手机中的照片导入电脑。
他把上课时拍的板书统一整理成一个文件。
文件名是“国际经济学”。
手机响了。
屏幕上显示出里美的照片。
贤司:不会吧!
真的假的!
贤司慌忙摘下耳机,接起电话。
贤司:啊……我是铃木。
里美:不好意思,你现在有空儿吗?
贤司:啊,就嗯……里美:我听不太清你的声音……贤司:欸?
(提高音量)啊,有空儿,有空儿。
里美:今天国际经济学的板书你都拍下来了吗?
贤司:啊……我刚刚才整理完。
里美:太好了。
能发给我一份吗?
贤司:好啊。
嗯,发到哪儿?
里美:发我邮箱吧。
贤司发出邮件。
里美:啊,收到了。
谢谢。
贤司:再见。
里美:明天见。
贤司满面笑容。
贤司:搞什么啊。
他打开电脑里的一段视频。
画面中出现里美和一群朋友(包括吉田在内)在大学校园里说笑的样子。
视频里,一群人正在用猜拳的方式决定谁来请客。
大原:谁输谁请客!
拍摄的人是贤司,他把自己也拍进视频。
小池:你小子,居然还顾得上录像!
吉田:你是靠啥吃饭的!
贤司:就你多嘴,蠢货。
大原:谁输谁请客,石头剪刀布!
大家一起玩石头剪刀布,气氛十分热烈。
镜头逐渐聚焦在里美身上。
大原的声音:谁输谁请客!
6.同上景,结衣的房间结衣躺在床上,用手机翻看购物网站上的时装,这时,Line上显示有新信息。
结衣迅速打字回信。
对方又发来消息。
结衣:啊……好烦。
电池的电量越来越少,结衣给手机插上电源,一脸疲惫地趴在床上。
一阵困意袭来。
可是,手机上又显示出新信息。
结衣:受不了了,别再说了……结衣半睡半醒地打字回信。
7.同上景,客厅义之不停地用遥控器换台。
光惠正在淘米。
光惠:我说……你看到了没?
那两个孩子的电话费,实在是太过分了。
你也得说说他们啊。
电视播报:西日本地区未来一周天气预报。
周四开始大幅降温,周六以后,气温逐渐回升,福冈、鹿儿岛一带气温将达到24度左右。
晴朗的天气预计将会持续到下周,不过下周二之后,寒流会再度来袭。
请大家注意不要感冒……义之:嗯?
嗯……光惠: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义之:我累了。
明天再说吧。
我先睡了。
离开客厅的时候,义之放了个屁。
光惠板着脸,一声不吭。
电视里还在播报天气预报。
字幕:生存家族8.公寓,外观(早晨)字幕:第1天9.公寓,铃木家,义之与光惠的卧室(早晨)阳光透过窗口照进屋内。
义之猛地坐起身。
义之:嗯?
(拉开窗帘)欸?
他看了看闹表,3点7分。
秒针停住不动。
义之:喂!
啊!
义之跳下床,开始换衣服。
10.同上景,客厅义之走进客厅,只见光惠从冰箱里取出生鱼,闻了闻味道。
义之:喂!
现在几点了?
光惠:我也不知道啊……义之:为什么!?
光惠:停电了。
光惠把鱼丢进垃圾桶。
义之:停电?
为什么?
光惠:不是说了嘛,我也不知道啊。
哎呀,灯也不亮,电视也看不了……太讨厌了。
义之又开了下灯,确认有没有电。
这时结衣也起来了,她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走过来。
结衣:干吗呢你们?
一大早的就不消停。
义之:停电了,停电!
结衣:欸?
什么……啊,完蛋了……让开!
结衣突然跑向自己的房间。
11.同上景,结衣的房间结衣在床上一通乱摸,终于找到了插着充电器的手机。
结衣:咦?
怎么搞的?
手机屏幕没有亮。
结衣一脸愕然。
结衣:啊……12.同上景,客厅,卫生间光惠:能帮我看一下吗?
贤司想要用手电照亮,检查有没有跳闸,可是手电却打不开。
贤司:咦?
阿嚏!
咳咳。
可能是脸靠得太近吸进好多灰尘,贤司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这时,义之走过来。
义之:你怎么搞的,这点儿小事都干不了吗?
义之晃了晃闸盒上的开关。
义之:谁知道怎么回事?
他手里拎着假发走回客厅。
贤司忍住怒火。
义之(边戴假发边说):对了,饭是不是也吃不了了?
光惠:米饭没法蒸,炉子也打不开……光惠按了下电饭锅的开关,没有反应。
光惠:还是不行。
有凉的面包片,不过,你不爱吃吧?
义之:那也没辙了,我去外边买点儿什么吃吧!
光惠:啊!
对了。
义之抬头看了看墙上的壁钟。
壁钟也停在3点7分。
义之:简直了,怎么一下子全停了!?
你可得记着换电池啊!
义之拿起电话听筒。
结衣从他旁边走过。
义之(对结衣说):我说,报时电话是117吗?
结衣:报时电话?
什么东西?
电话没有声音。
义之对着电话一通乱按。
结衣拿起电视遥控器按了半天,没有反应。
结衣:欸?
这都是怎么了嘛!
贤司和结衣手忙脚乱地走出大门。
义之看了看信箱。
义之:怎么搞的,居然连报纸都没送来……光惠用打火机给小煤油炉点火。
光惠:好烫!
快看,火点着了!
她回头一看,大门已经关上了,屋子里一个人都没有。
13.同上景,电梯前贤司和结衣走到电梯前,这里己经聚集了几个人,大家正在交谈。
贤司发觉义之也跟着走了过来,不由得咂了咂舌。
居民甲:不行了,不行了。
电梯一直不动。
居民乙:只能走楼梯了。
义之:怎么搞的,整栋大楼都停电了吗?
平时有没有在认真检修啊!?
义之扯着嗓子抱怨道。
结衣(轻声):臭老头,快闭嘴吧……居民们一个接一个地向楼梯走去。
14.同上景,楼梯大家排队下楼。
15.同上景,楼外结衣、义之与贤司着急赶路。
三个人分别朝不同的方向走去。
义之:喂,别迟到哦!
贤司骑上自行车走远了。
16.车站,检票口义之来到车站检票口前,这里己经人山人海。
站务员正在疏导人群。
站务员的声音:我们抱歉地通知大家,由于停电,目前电车全线停运。
所有乘客不得进站。
站务员:所有列车全部停运。
乘客暂时不得进入站台。
目前还没有接到进一步的通知。
职员甲:什么时候能够恢复运行啊?
站务员:目前还不清楚,请您再耐心等待一阵。
职员乙:请问,能不能给开个延误证明啊?
站务员:这个我们需要再确认一下。
目前要封闭站台,请大家退后。
检票口和站台附近全都挤满了人。
不时有人掏出手机看上一眼,但是手机全都处于关机状态。
站务员的声音:我们一接到通知就会立刻进行播报,请大家耐心等待。
职员丙:能不能让我们先进到站台里面去等啊?
站务员:请您暂时保持原地等待。
高中生:有没有可以换乘的公交车?
站务员:公交车现在好像也没有安排好。
义之焦急地看了看手表,表还是不动。
他把表凑到耳边,咂了咂舌,然后把表摘下来放进口袋。
义之快步向前走去。
义之:啊!
不好意思,借过一下……站务员:停运原因目前正在调查。
请大家耐心等待。
17.马路路上到处都是走着去上学和上班的人,贤司骑着车穿过赶路的人群,他打开耳机播放音乐,耳机里却没有声音。
贤司:咦?
他停下车看了看手机。
手机处于关机状态。
贤司:搞什么啊!
贤司放弃了想要听音乐的念头,他摘下耳机,周围的声音一下子清晰起来。
在一片怪异的寂静中,只有脚步声不绝于耳。
马路上一辆汽车也没有。
抬头望去,交通灯也没有亮。
职员甲:啊,太好了!
太好了!
总算找到一辆……能上车吗?
顺着声音往前望去,路边停着三辆出租车,发动机盖全都敞开着。
那名职员正在询问出租车司机。
出租车司机甲:不行不行。
不知道是电池还是哪儿出了问题,反正车子全都发动不起来。
职员甲:欸!?
能不能想想办法啊?
要是需要钱,我手头倒是带着点儿。
职员甲从钱包里掏出几张纸币。
出租车司机乙:好像根本打不着火啊。
出租车司机乙用一块布擦拭着火花塞。
出租车司机丙拿着一瓶水走过来。
出租车司机丙:有了有了。
他将水倒进汽车电瓶里。
出租车司机甲:你那不就是水龙头里的水吗?
不用电池液能行吗?
出租车司机丙:反正都差不多啦。
他继续将水倒进电瓶里。
出租车司机丙:好了,你再打一下火试试。
出租车司机乙转动汽车钥匙,但是车子还是没能发动起来。
出租车司机丙:啊……还是不行……这种时候还是有辆自行车好啊。
职员甲望着贤司的自行车。
贤司赶忙骑走了。
18.公寓,中庭光惠拎着垃圾袋走过来,几位主妇正聚在一起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主妇甲看到光惠走过来,连忙跟她打招呼。
光惠:啊。
主妇们:早上好。
光惠:啊。
主妇甲:如今这种情况可是不多见啊!
光惠:是啊!
主妇甲:听说停电的好像不止这一栋楼呢。
光惠:哎呀!
是吗?
(指着旁边的楼房)欸!
那边也停电了吗?
主妇们:是啊是啊。
主妇们:唉!
主妇乙:好像全都停了。
主妇们:是呢。
光惠:欸?
主妇乙:你看看这些房间里有亮灯的吗?
一家都没有。
主妇们:是啊。
主妇甲:啊,对了,我得买几根蜡烛去。
主妇乙:啊,我也得买点儿。
光惠:欸?
晚上应该就来电了吧?
主妇:不过我还是不放心啊,我也去买点儿吧。
主妇们一下子全都走远了。
光惠:要不我也买点儿预备着吧。
啊!
没带钱包……光惠抬头望了望公寓的楼梯。
光惠:啊——光惠叹气。
19.办公楼,入口义之满头大汗地走到门前,一堆人正围在那里想办法撬开大门。
职员甲:还是不行啊。
职员丙:打不开吗?
职员乙:打不开啊。
义之脱下西装,松开领带。
他发现高桥也站在一旁。
义之(上气不接下气):早……高桥:早!
你动作够慢的,你家离这儿不就一站地吗?
义之:是两站地……现在几点了?
高桥伸手把表递到义之面前,表针停在3点7分的位置上。
管理员拿着一串钥匙从后面走过来。
管理员:对不起。
这栋大楼的结构比较老,无论是后门还是前门,好像都得进到楼里才能手动把门打开……职员甲:那就只能砸开了,你看你那边要是没什么问题的话。
对了,赔偿金回头可以过来跟我们算,这样行吗?
职员乙:反正这么耗下去谁也进不去。
管理员:你们哪位负责的能不能给我留个名片?
职员甲将名片递给管理员,然后与职员乙一起用水泥礅砸开大门。
挤在门口的职员们面带惊诧地鱼贯而入。
管理员:大家进门时要当心!
职员:电梯看来是不行了。
20.同上景,大河通信系统公司,财务部义之、高桥与一众员工气喘吁吁地走进办公室。
屋里一片漆黑。
义之反复按了好几下电灯开关。
义之:欸!
大家纷纷将百叶窗打开。
所有的电脑都无法启动。
义之拿起电话,听筒里什么声音都没有。
义之:喂喂,这还怎么工作啊……21.高中一年级6班教室结衣走进教室前先在脸上努力挤出一丝笑容。
结衣:早上好!
几位女生:早上好,早上好!
几个好朋友正聚在教室一角吃点心。
结衣迅速掏出手机,满脸失望地展示给大家看。
结衣:哎呀,我们家停电了……诗织:欸?
你们家也停电了吗?
结衣(松了一口气):欸?
啊,你们也都一样吗?
由佳:真是太不方便了!
结衣:简直是超级麻烦。
这时,玲奈跑过来。
结衣:你怎么满头大汗的?
玲奈:电车停运了,真是急死我了。
结衣:好惨哦。
玲奈:我是骑我妈妈的电动自行车过来的。
由佳:真可怜。
玲奈:明明是电动车,结果一点儿电也没有,反而比普通车还重好多,我真是要疯了!
大家笑成一团。
结衣/由佳:你流了好多汗哦。
这时,教师甲走进教室。
教师甲:今天出了很多状况,望月老师来不了了,第一节课大家先上自习。
所有学生:耶!
教师甲:好了好了,安静一点儿。
你们谁在黑板上写“上自习”?
一位男生:好的。
教师甲急匆匆地走出教室。
那位男生在黑板上写下了“自习”两字。
教师甲的声音:安藤老师还没有来,大家先上自习。
旁边教室里先是传来教师甲的声音,紧接着就是一阵学生们的欢呼声。
学生们:耶!
22.大学,阶梯教室阶梯教室里光线暗淡,只零零散散地坐着几个学生。
贤司向四周望了望。
吉田把充电器的插头插进墙上的电源插座。
他站起身。
吉田:啊,这里也不行!
大原:我说,到底有多少地方停电了啊?
小池:谁知道呢。
至少东京这几个区全都停了吧?
对了,你们老家不是在神奈川吗?
赶紧打个电话问问那边停电了没有?
大原拿起手机。
大原:不是跟你说了吗,手机用不了了!
小池:啊,对啊。
大原:你可真是个蠢货。
吉田:蠢死了。
对了,铃木,你们家住哪儿来着?
贤司没有注意到有人在跟自己说话。
吉田:喂!
贤司:啊,好痛!
怎么了?
吉田:这家伙完蛋了。
几个女生走进教室,贤司问她们。
贤司:那个,请问——女生甲:欸?
贤司:——中村同学呢?
女生甲:里美吗?
今天我还没看到她呢。
贤司:……大原:嗯?
嗯?
这家伙是怎么回事?
吉田:不知道。
小池:怎么了怎么了?
大原:好可怕,出什么事了?
怎么一下子——23.超市昏暗的超市内挤满了顾客。
光惠正在购物,她走到盒饭柜台前,架子上空空如也。
一名店员手里攥着一把零钱跑过来,光惠拦住店员。
光惠:请问——超市店员甲:怎么了?
光惠:还有盒饭吗?
超市店员甲:啊,十分抱歉。
面包和盒饭都还没有到货。
光惠:饭团之类的呢?
超市店员甲:十分抱歉。
光惠:……光惠往购物车里装了蜡烛、火柴、方便食品和罐头等等。
一位顾客:得买点儿水。
看到有人将矿泉水放进购物车,光惠赶忙也拿起两瓶。
收银台前大排长龙。
光惠:啊,天啊!
光惠探身向前望了望,只见老店长与一名女店长正在用算盘算账。
女店长:……230元、198元、128元、390元……光惠一边排队一边与一位主妇聊天。
主妇:嗨,你也来啦。
光惠:照这样下去,屋子没法收拾,衣服也没法洗了,是不是?
主妇:我今天什么都不打算干了。
这也没办法做饭啊。
她一边说一边拿起购物车里的乌冬面和青花鱼罐头。
光惠:我们家今天晚上就吃这个了。
光惠的购物车里装着方便米饭、即食烩菜和即冲味噌汤。
主妇:没办法啊。
光惠:正好省事了!
哈哈哈哈。
两人笑成一团。
超市店员乙:十分抱歉,由于停电的原因目前无法刷卡,只能接受现金付款。
一位顾客:你倒是早点儿说啊……我都排了这么长时间了。
超市店员乙:十分抱歉。
这位顾客从队列里走出来,他想到店内的ATM机上取点儿现金,结果走过去却发现ATM机也没有电。
顾客:啊,搞什么啊……24.大河通信系统公司,财务部(傍晚)义之站在窗口往下望。
马路上人流不断。
有几个人正在将一辆抛锚的汽车推到路边。
路上的行人:一二一,动了动了。
员工甲:奇怪……女职员:欸?
那个也用不了吗?
女职员与员工乙尝试着给便携式小电视换上新电池,又拿出手摇式收音机(带照明),想要手摇发电。
义之环视四周,发现办公室里只来了一半左右的员工。
义之:这些年轻人,到底还想不想上班了,真是的!
员工甲:这不也不知道电车能开到哪儿吗。
义之:甭管开到哪儿,走过来不就行了!
员工甲:部长,敢情您家近,离这儿就一站地吧?
义之:两站,是两站地。
一位正在桌旁翻查文件的员工满脸沮丧之情。
员工乙:光靠这些打印出来的还真不够。
资料差不多全都在电脑里了。
义之:不管怎么样,决算报告必须要准时提交哦!
员工乙:那应该没问题吧。
过一会儿不就该来电了吗?
高桥走过来。
高桥:唉,这下可麻烦了。
其他部门也全都一团乱。
女职员:电源插头用不了,电池也不管用,连汽车都发动不起来,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员工甲:也就是说,所有跟电有关的东西全都瘫痪了,对不对?
那这就不是普通的停电啦……高桥:嗯。
反正如果没有电,什么也干不了。
(对所有人说)今天就先到这儿吧,都下班吧。
义之:欸!?
高桥:上边也是这个意思。
大家今天就先回家吧,趁着天还没黑,好不好?
义之:这叫什么事儿啊……25.自行车行车一辆接一辆地被买走了。
车行老板:感谢惠顾!
义之想要挑一辆自行车。
店里只剩下最后一辆,价格昂贵。
他在里面的角落里发现了一辆破破烂烂的三轮车。
农(指着那辆三轮车):那辆多少钱?
车行老板:欸?
啊,那辆是废品,用来拆换零件的,不卖。
义之:……另一位客人走进店内。
义之有些不安,急忙掏出钱包。
义之:那我来这辆吧。
现在就能骑吗?
26.公寓,楼梯楼梯上一片漆黑,楼梯转角处摆放着蜡烛。
义之上楼时发现一位老婆婆(加藤)坐在楼梯上。
义之:哎哟!
吓我一跳!
加藤手里拎着一桶水和一个塑料袋,表情十分痛苦。
义之靠上前,望了望她。
义之:喂,你还好吗?
加藤微微点头示意。
义之继续上楼。
27.同上景,铃木家,客厅桌上点着蜡烛,一家四口静静地围坐在桌边吃晚饭。
煤油炉上放着一口锅,桌上摆着方便米饭、即食烩菜和秋刀鱼罐头等。
义之一边忙着整理工作文件一边吃饭。
光惠:都这个时候了,你就别把工作带回家来做了……义之:就是这个时候,才必须得好好做,不是吗?
气氛一下子变得尴尬起来。
贤司拿起一根蜡烛站起身。
光惠:啊,你是要去厕所吗?
不知道怎么回事,现在水流特别小,就用浴缸里的水来冲吧。
贤司默默地从浴缸里舀了一小桶水。
义之:喂,跟你说话呢,听见没有?
真不像话,也不知道他天天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我把火关了。
结衣:为什么连厕所都不能用了?
那里跟电不是没有关系吗?
光惠: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结衣:我拿一根蜡烛走。
光惠:我吃好了。
结衣拿着蜡烛走出客厅。
光惠把碗筷放进水池。
她按了按水龙头的开关,什么反应也没有。
光惠叹了口气,她走到义之身边为他按摩肩膀。
光惠:明天肯定就都能恢复正常了。
义之(头也没抬):嗯?
嗯……光惠走到阳台上,抬头仰望天空。
光惠:喂,老公,快过来!
义之对光惠的邀请毫无反应。
光惠无奈地叹了口气。
街道上一片漆黑,远远传来婴儿的啼哭声。
义之的工作告一段落,他把文件整理好。
义之:完工。
义之来到阳台上,他站到光惠身边,想要握住光惠的手,光惠猛地把手抽开了。
义之:……28.同上景,结衣的房间结衣放下手中早就没电了的手机。
她拿起一本杂志,想要凑着烛光看会儿杂志,结果一低头,头发被火苗燎到了。
结衣:哇!
好烫!
29.同上景,客厅,阳台结衣走出房间。
结衣:真讨厌。
贤司刚好也从自己的房间里走出来,两人险些撞在一起。
义之与光惠回头看到两个孩子。
光惠:你们俩也快来看。
星星可美了。
结衣:欸?
星星……结衣与贤司不情愿地走到阳台上,眼前一片漆黑。
可是当他们抬起头仰望夜空,只见满天星斗,银河清晰可见。
结衣大吃一惊。
结衣:怎么这么清楚?
义之:可能是因为路上已经完全没有灯光了吧。
结衣(指着银河):那是什么?
光惠:是银河吧?
结衣:银河?
原来天上真的有银河啊?
义之:你傻不傻啊?
结衣:哼!
虽然闹了点儿小情绪,但是结衣仍旧抬起头仰望着夜空。
光惠:偶尔感受一下这种气氛也不错嘛……30.同上景,客厅,浴室(早晨)字幕:第3天水池里堆满还没洗的餐具,水龙头里只有滴滴答答的水滴落下来。
房间里晾满洗好的衣服。
光惠正在用搓衣板就着浴缸里的水洗衣服。
她身边放着一个煤油炉。
光惠:唉,这也没个头了……31.高中一年级6班教室结衣站在门外悄悄地往教室里探了探头,教室里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个学生。
诗织、由佳和玲奈聚在教室的一角。
结衣悄悄地转身离开。
32.大和通信系统公司,财务部办公室里只有少数几名员工。
高桥正在向大家进行通报。
高桥:大家听我说两句。
公司决定在电力恢复之前,请大家各自回家待命。
回家路上一定要注意安全。
另外——义之:这电说不定什么时候突然就来了,那样的话好多事情可就来不及准备了!
义之起身逼问高桥。
高桥打手势示意义之先稍安勿躁。
高桥:另外,这里入口处的门锁己经坏掉了,如果有什么贵重物品的话,请大家赶紧都拿回家。
高桥把一个安全帽放进自己的背包。
义之:喂!
高桥:嗯?
……你是不是也得考虑考虑自己的家人啊?
义之:欸?
高桥:如果继续待在东京的话会很危险的。
义之:你胡说什么呢。
肯定不会有事儿的。
高桥:……高桥径直走向自己的办公桌,看到高桥的表情之后,义之的脸色一下子严肃起来。
33.同上景,楼外高桥的家人等在楼外,他们每人肩上都背着一个背包。
义之双手抱着公司的文件,目送高桥走出大楼与家人会合。
义之:你们要去哪儿?
高桥:我打算先进山,至少山里可以确保水源。
那里有我一个挺熟悉的露营地。
高桥一家向义之点头致意后,转身出发了。
义之:……义之走向自行车存放处,只见一名男子正在用铁棍撬锁。
义之:喂!
你在干什么呢!
男子佯装无辜的样子迅速逃走了。
义之做出恐吓的表情。
义之:喂!
34.主干道,东京都与埼玉县的交界处贤司骑着自行车从横跨荒川的大桥上通过。
他在一块标志牌前停下车,牌子上写着“欢迎来到埼玉县”。
面前宽敞的大道上一辆汽车也没有。
过桥后,贤司继续朝着埼玉县的方向往前骑。
35.中村家,门外贤司骑车过来。
贤司:嗯?
他从口袋里取出一张贺年片,上面写着中村里美的姓名和住址。
里美:没准儿就是呢。
里美抱着一大件行李从家里走出来。
贤司:啊!
贤司看到里美后,正准备朝里美家的方向骑去,忽然发现吉田跟在里美身后,也从大门里走出来。
吉田:哇,这个也太重了。
里美:你到底行不行啊!
吉田:好痛!
走在他俩身后的是里美的父母。
贤司赶忙想要躲到一边,结果连车带人一起摔倒了。
里美等人注意到这边有动静,但并没有特别留意。
里美:那我们就出发吧。
吉田:嗯。
贤司远远地望着里美一行人渐行渐远。
吉田:我们往哪边走呢?
中村父亲:反正得收集最新信息,还是往都心方向走吧。
吉田:也不知道其他县现在是什么情况。
里美:我们带的食物太少了,还是先去趟超市吧。
中村母亲:是啊。
要是能买上点儿吃的就好了。
36.净水厂光惠拎着大桶赶过来。
储水槽前已经围成一堵人墙。
一位主妇和光惠打招呼——主妇:啊,来啦!
光惠:啊,来啦!
主妇:都等了两个小时了!
我腿都冻木了。
噢,对了,你们家煤气还能用吗?
光惠:我们家装的是电磁炉。
欸?
煤气也不能用了吗?
主妇:那个煤气表不是要用电池吗?
我老公说好像就是因为煤气表不转,他在那儿鼓捣了好半天……最后还是不管用。
一位净水厂员工跑过来。
净水厂员工:嗯……十分抱歉!
情况是这样的。
下面的储水槽里有水。
附近居民甲:那就赶紧把水给我们放出来啊!
净水厂员工:有水是有水,但是因为现在整个设备全都无法运行,所以我们没有水泵能把水给泵上来。
附近居民乙:那为什么要让我们等这么半天,都这会儿了才告诉我们没水!
附近居民丙:就是啊!
要是储水槽里有水,你们就去下面把水打上来啊!
附近居民乙:对啊!
你们去把水给打上来嘛!
净水厂员工:大家还是理智一点儿吧!
另一位净水厂员工:如果大家需要的不是饮用水,那从这儿往前走,一直走到头有一个公园,那里面有一口手摇式的水井……附近居民甲:我们就是想要饮用水才到这里来的啊!
“就是啊”,居民们纷纷闹个不停。
望着眼前的情景,光惠不由得感到灰心丧气。
37.银行,门外义之赶到银行的时候,门前己经有很多人在排队等候。
义之急忙排到队伍后面。
银行职员:……请大家提前准备好身份证明、存折和预留印鉴,在此排队等候。
目前ATM机和银行卡都无法使用。
取款需要提供身份证明、存折和预留印鉴。
嗯,提取现金的话,每人限取10万日元!
请大家不要拥挤!
排队的人群中开始出现争抢和推搡现象。
保安想要维持秩序,但是混乱状况却愈演愈烈。
队伍越来越乱,每个人都想挤到前面去。
义之也被人群裹挟着不断向前移动。
人潮混乱之中,义之手上拿着的袋子破了,文件撒了一地。
义之:啊!
无数只脚在文件上踩过,义之弯下腰想把文件捡起来。
人潮瞬间淹没了义之,他好不容易才挣扎着挤出人群,来到路边。
义之满脸鼻血。
他用面巾纸捂住鼻子。
38.楼群字幕:第7天街道上一派萧瑟景象,垃圾随风飞舞。
39.超市超市货架上空无一物。
店里杂乱不堪,人影皆无。
40.高中教室教室黑板上写着“在接到通知前,请同学们待在家里自学”,不过字迹己经开始褪色。
教室里空无一人。
41.公寓,中庭居民们正集中在一起开会。
前排的人坐在折叠椅上,后面的人全都站着。
座椅前摆放着一个煤油炉和一个炭炉。
义之和光惠也坐在前排参加会议。
居民甲:听说埼玉县那边有备用粮食……居民乙:我已经去过了,粮食早就没有了。
我只领到一小杯水而已。
居民丙:问题是为什么会发生现在这种情况呢?
一名醉鬼:这是天地异变啊,天地异变!
居民乙:现在只能把每家每户的食物和水都集中在一起,然后再一点点统一分配了。
居民丁:那也撑不过一个月啊。
还是赶紧离开这里比较好。
居民甲:有地方可以投奔当然好,可是那些乡下没有老家的人能去哪儿啊!
居民丁:快看那边!
有几个人正拎着大件的行李离开公寓。
居民乙(对离开的人说):你们走了就不要回来!
居民甲:要是公寓里一个人都没有了,肯定会被那些混混儿给糟蹋得不成样子的!
居民丁:这是我们自己的公寓,必须得靠我们自己来守住。
对不对!
会场上一片嘈杂之声。
义之与光惠对视了一眼,双双叹了口气。
一旁的煤油炉灭了。
两人定睛一看,油量表已经显示为零。
42.同上景,铃木家,阳台,玄关贤司与结衣从阳台上望着楼下中庭。
隔壁房间里突然传来激烈的狗叫声。
贤司与结衣蹑手蹑脚地打开玄关大门向外张望,只见邻居一家正在把小狗关进屋里,不让它跟着出门。
邻居:哎呀,不行不行,快进去,快进去。
对不起啊!
邻居一家锁好门离开了。
小狗的叫声一直不绝于耳。
43.同上景,楼梯义之与光惠正在上楼。
光惠:住在我们楼上的加藤太太,你认识吗?
义之:是那个自己住的老婆婆吗?
你这一说我想起来了,前两天我还在这儿看到她呢……怎么了?
光惠:刚才她没来开会。
我这些天一直都没有见到过她……义之:啊?
44.同上景,加藤的房间义之与光惠来到加藤家门口,房门开着一小道缝,地上摆着很多鞋子,已经摊到了走廊上。
两人悄悄地向屋内张望,只见一群身着丧服的人正在为加藤美惠的遗体收棺。
义之/光惠:……结衣的声音:欸?
鹿儿岛!?
45.同上景,铃木家,客厅铃木一家四口人聚在一起。
结衣:我们要去外公那里住吗?
贤司:再等几天说不定电就来了呢?
义之:我就说你们不靠谱儿吧!
目前这种情况已经持续了一个星期。
如果电力一直不能恢复的话,你还能再撑几天?
这都想不明白吗?
贤司咬了咬嘴唇。
结衣:话是这么说……不过,为什么要去鹿儿岛呢?
畑:我的老家现在就只剩下墓地了。
光惠:鹿儿岛那边比这里要暖和好多,而且找个水源啊、食物什么的不是都比较方便吗?
结衣:可是,我们要怎么过去啊?
义之:从羽田机场坐飞机。
贤司(轻声):能飞过去就好了……结衣:那种穷乡僻壤的地方!
我才不要去呢!
光惠:为什么?
你们小时候每年不都过去玩儿吗?
外公家附近有一片沙滩,我们不还一起去过海滨浴场呢吗?
结衣:欸?
我怎么一点儿都不记得了。
啊,对了,我们怎么去羽田机场呢?
义之:骑车去。
沿着八环一直骑下去就到了。
结衣:啊?
……不是吧!
真的假的!?
义之: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你们只要跟着我走就行了。
46.同上景,结衣的房间结衣不情愿地收拾着行李,嘴里一直嘟嘟囔囔地抱怨个不停。
结衣:为什么非得是鹿儿岛呢?
都说了不想去了,真受不了!
结衣拿起两件衣服,全都扔进包里。
结衣:两件都带着吧。
47.同上景,贤司的房间贤司收拾行李的时候,一张明信片掉在脚下,是里美的。
他把明信片撕碎扔进垃圾桶。
48.同上景,客厅每个人都拿出自己身上的现金。
一共10万多一点儿。
义之:这点儿钱够吗?
买四张机票……结衣:对了,机场能买到廉航的机票吗?
义之:什么?
啊,嗯……光惠把藏在房间各个角落里的私房钱都找了出来。
光惠:这都是我以前存着以防万一的。
光惠拿出一沓钞票。
其他三个人目瞪口呆。
49.同上景,外观(清晨)太阳从公寓的另一侧缓缓升起。
50.同上景,玄关铃木一家人拎着行李,蹑手蹑脚地走出房间。
义之轻轻地锁好门。
锁门声惊醒了隔壁家的小狗,小狗一阵狂吠。
一家四口快步走向楼梯。
51.同上景,垃圾放置处大家分别把行李放到贤司和义之新买的自行车上。
光惠:你也抹点儿这个。
光惠一边往脸上涂防晒液,一边把防晒液递给结衣。
结衣也开始涂防晒液。
她还是打扮得很时尚,眼睛上戴着假睫毛,脚踩一双厚底鞋。
新车上堆满了行李。
贤司还带了电脑、耳机和游戏机等等。
义之骑着一辆二手三轮车过来。
义之:怎么样,这个?
义之从贤司的行李中掏出一个手机。
义之:这种东西,你还要把它当成宝贝似的吗?
义之边说边用力拍打手机。
贤司一把抢过手机,用手擦了擦,然后放进自己的口袋。
结衣:真恶心……义之(对结衣说):还有你。
你这是什么打扮!
都这会儿了,还戴什么假睫毛啊!
结衣、贤司和光惠同时望向义之。
结衣愤愤地用手指着义之的假发。
光惠头上戴着遮阳帽,手上套着长手套,防晒措施十分到位。
义之骑上三轮车,光惠坐在车后。
铃木一家人意气风发地启程了。
义之:出发,别掉队哦!
义之回头望了望公寓大楼。
光惠见状也回过头去。
大楼越来越远了。
52.八环路马路上一辆汽车也没有。
铃木一家人骑车经过。
光惠抬了抬帽檐儿,深吸一口气。
光惠:好久没骑自行车了。
上次骑还是他们小时候跟着社区去活动的时候呢。
结衣:社区活动……那也太久了吧。
义之:我也去过吗?
光惠:你还说呢,一歇班你就在家里睡一整天。
你是不是一次都没跟我们去过?
※※※一位货车司机正在卖菜,他的货车后盖敞开着,货箱里摆满了各种蔬菜。
司机:感谢惠顾。
※※※前面不远处,一名男子正在卖小瓶矿泉水。
牌子上写着“矿泉水1000元一瓶”。
卖矿泉水的男子:来一瓶,来一瓶,怎么样?
1000元一瓶。
来一瓶吧?
怎么样?
要不要?
来一瓶,来一瓶。
义之:这可不行,你怎么能坐地起价呢?
铃木一家人从卖矿泉水的男子身边骑过。
※※※下一家店铺的牌子上写着“水2000元一瓶 存货有限”。
店铺老板:来看一下,看一下啦!
53.同上景,便利店便利店门口的牌子上写着“水仅余少量存货!
2500元一瓶”。
眼看价格一路攀升。
一家人在便利店门口停下来。
店员正在店内忙碌着。
结衣:早知道在第一家买就对了!
义之:嗯……再往前走走,说不定能碰上便宜点儿的。
贤司(轻声):搞不好会更贵哦。
店员看到他们,从店内走出来。
店员:欢迎光临。
义之:啊,不用不用……结衣(对义之轻声说):怎么着?
义之:……光惠:刚才那家店一瓶水才卖500元哦。
义之、贤司和结衣惊讶地望着光惠。
店员:哎呀,我们店现在定的就是这个价格。
光惠:我说,你这个价格肯定是卖不出去的啦!
这样吧,这些水我全都要了,你给我算600元一瓶,好不好?
店员:……54.同上景,路边的公园义之、光惠和结衣坐在长椅上吃午饭。
三轮车后面的矿泉水堆得像小山一样高。
午饭是罐头和红豆饭团。
义之:怎么是红豆饭(注2)呢?
光惠:欸?
我就感觉……吃这个会比较顺利,你不觉得吗?
义之摇了摇头。
结衣把饭团里的红豆丢到地上。
义之:不许乱扔豆子!
太浪费了!
结衣闷闷不乐。
结衣:唉。
义之:那小子去哪儿了?
又不知道上哪儿瞎逛去了……※※※贤司嘴里嚼着饭团,四处闲逛。
一名流浪汉正在水池里抓鲤鱼。
岸边停着一辆自行车,车后连着一辆板车,板车上是一个用硬纸箱搭建的小屋子。
车上拴着一根晾衣绳,绳上吊着一排被剖开肚子的鲤鱼,正在晒鱼干。
结衣:哇!
贤司一回头,发现结衣站在自己身边。
结衣:啊,我正在找厕所……※※※义之/光惠:……贤司往男厕所里看了一眼,然后马上对着义之他们摇了摇头。
结衣往女厕所里看了一眼后立刻跑出来,她一脸惊恐地捂住口鼻,咳嗽连连。
※※※义之、光惠和贤司站在草丛边上。
结衣:你们可得好好帮我看着点儿!
三人一起回过头。
结衣:不要看我!
结衣蹲在远远的草丛里。
光惠:一会儿我也去!
结衣蹲在地上往里移动。
草丛里立着一块牌子,上面画着一只小狗,旁边写着一行字,“请务必随时清理狗狗粪便”。
结衣:……55.羽田机场附近铃木一家人距离机场越来越近。
大量徒步或者骑车的人正在向机场方向行进。
铃木一家人来到围栏前。
义之:对不起,让一让,对不起……这是什么情况啊?
机场内杂乱地停着几架飞机。
几位警察抱着路障走过来。
机场警察甲:退后!
请大家退后!
飞机现在不会起飞!
再往前走会有危险!
请大家退后!
退后!
危险!
路人甲:机场要关闭到什么时候啊?
机场警察乙:退后,退后……东京近郊现在全面停电!
何时能够恢复目前尚不清楚!
路人乙:这我们早就知道了!
路人丙:警官!
你们有没有好好工作啊!
路人丁:啊,这些家伙不顶用。
自卫队在干什么?
自卫队呢?
不知道什么人扔了一个空罐子过来,刚好砸在警察身上。
机场警察乙:刚才是谁扔的?
喂!
是不是你?
喂!
有人开始绕过警察,奋力爬上围栏。
路人丙:开什么玩笑!
机场警察乙用力把爬围栏的人拽下来,双方扭打成一团。
现场环境十分险恶,铃木一家人急忙离开机场。
56.川崎,酒店,入口处(傍晚)铃木一家人来到酒店门前。
酒店外观有些破旧。
义之:有空房有空房!
喂,这里有空房!
义之在前台办理入住手续。
老板娘凑近烛火点燃香烟。
老板娘:房费需要先付,每人三万。
义之:好的。
义之掏出钞票。
老板娘:房间里没有水哦。
义之:好的。
57.同上景,酒店,房间(晚上)铃木一家人围着蜡烛吃晚餐,锅里是米饭,桌上摆着咖喱。
结衣:……不过也好。
明天就能回家了吧?
义之:嗯?
结衣:欸?
什么!?
不会吧?
还要去鹿儿岛?
骑自行车去!?
义之:对啊。
反正也没有别的法子。
贤司与光惠惊讶地对视了一眼。
结衣:欸!?
什么叫没有别的法子!
义之:刚才你们在机场也都看到了吧?
待在一个没有水和食物的地方绝对没有好下场。
结衣:不行不行……这可绝对不行!
义之:现在还轮不到你说行不行。
古时候的人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嘛。
不管是弥次还是喜多,(注3)还不都是从东京走到大阪的?
结衣:这都是什么人?
再说,我又不是古时候的人!
结衣说着趴到床上。
光惠:我就觉得会变成这样……义之:那你为什么不早说!
又是羽田又是川崎的,这不白绕了一大圈嘛!
光惠:可是——不来一趟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啊!
蜡烛全部燃尽,房间里陷心片黑暗。
义之/光惠:啊——义之:我们还得再弄辆自行车来。
光惠:还需要准备地图、食物和——结衣:啊,我想起来了!
没错!
刚才你说的弥次和喜多是跟在水户黄门(注4)身后的那两个跟班!
义之叹了一口气。
58.川崎BOOK·OFF(注5)(早晨)贤司与结衣把自行车停在门口。
门上贴着一张纸,上面写着“暂停营业”。
自动门已经坏了,敞着一道缝。
店内的摆设十分整齐。
两人小心翼翼地走进门,结衣踩到地上的一个空罐子,发出很大的声响,她不禁叫出了声。
结衣:啊!
贤司走到地图书架前,可是,架子上早已空空如也。
贤司:也是啊……贤司拿起一本《小学生地图手册》。
结衣打开一本《鹿儿岛旅游》,里面是一张南国度假村的照片(椰子树、潜水、温泉等等),上面的宣传语写着“萨摩真是好地方”。
结衣边走边看。
结衣:这个可以有啊……(对贤司说)你干什么呢?
贤司翻到手册里日本地图那一页,他用手指比画了一下距离。
贤司:再怎么说,没一个月的话,肯定是到不了鹿儿岛的啊……结衣:欸!?
有那么远吗!?
59.川崎,居民区义之边走边向四周张望,光惠推着三轮车跟在一旁。
光惠:刚才不知道听谁说的,好像到了大阪以后,那里就有电了。
义之:是吗?
听谁说的?
光惠:一个路过的人。
义之:看吧!
我就说嘛,往西走准没错,怎么样?
忽然,义之发现草丛对面有一辆自行车,他连忙跑过去。
义之拿起车把才发现,车身已经不见了,只剩下一个车把和车筐。
义之不免有些失望,他继续向前走。
光惠:不过,这种消息是怎么从大阪那边传到我们这儿来的呢?
义之:真相总是会四处传播的嘛。
光惠:不过——义之:啊,看那边!
只见前面的米店院子里停放着一辆自行车。
60.米店义之与光惠绕到米店门前,这里已经排了一条长龙。
米店内,气派十足的老板娘富子坐在柜台前。
一名垂钓高手从保温箱里取出一条活蹦乱跳的大鱼。
富子:啊,是鲷鱼啊!
富子拿出大米交换活鱼。
富子:就值这么多。
接下来的一位看上去像是个有钱人,他递上一块劳力士手表。
有钱男子:劳力士,这可是真货哦!
富子:这种东西有什么用?
有钱男子:欸!
那——这个呢?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把车钥匙。
富子:这是什么?
有钱男子:玛莎拉蒂。
富子:你赶紧回去吧。
有钱男子被赶出门。
富子:我说,这种派不上用场的东西拿过来也没有用。
我只要水和食物,懂吗?
(对下一位手拿毛大衣的女子说)你那种东西能填饱肚子吗?
前面那些拿着贵重物品想要交换的人全都走了。
轮到义之与光惠。
义之:请问——已经转身离开的富子又回过头来。
富子:你有什么东西?
义之:啊,我是说——您家后院停着的那辆自行车,不知道能不能卖给我啊?
富子:啊!
那辆车倒是已经没人骑了。
义之拿出一个装着钱的信封。
富子:我要钱有什么用?
义之从包里掏出一瓶水放到台子上。
富子:嗯——富子有些犹豫。
这时,光惠拿岀一瓶威士忌。
义之:喂!
那是我的……富子:嗯?
光惠:啊,我还想再跟您换点儿大米……说着,光惠又拿出一瓶威士忌。
义之:喂!
富子目不转睛地盯着威士忌酒瓶。
61.川崎,马路义之骑着从米店换来的自行车,车后面绑着一大包米。
贤司骑着自己的自行车,结衣骑着义之买的那辆新车,光惠骑着二手三轮车。
义之停下车。
前方的道路正在施工,无法通行。
义之打开地图册。
上面只有粗略的地形概况。
义之:……应该是这边。
走吧。
义之继续向前骑行。
其他三人跟在义之身后。
※※※铃木一家人停在T字路口。
义之:嗯——往那边走走看吧。
满头大汗的义之毫无把握地向前骑去。
其他三个匚脸茫然地跟在他后面。
※※※铃木一家人停在十字路口,进退维谷。
义之:你这是什么破地图!
这玩意儿根本就看不出路来!
义之将地图册砸向贤司,地图册掉在地上。
贤司默默地捡起地图册。
结衣:啊——啊!
结衣一把将自行车推倒在地,然后一屁股坐在地上。
光惠:快看快看,我们从那儿走怎么样?
光惠抬头望着高速公路上的高架。
义之、贤司与结衣也抬头望去,只见牌子上写着“东名高速”四个大字。
62.川崎高速收费站收费站里一个人都没有。
铃木一家人穿过高速公路入口,沿着“名古屋方向”的坡道向前骑去。
义之:太好了,就是这儿。
这边儿,往这边儿。
结衣:知道啦。
63.东名高速公路,川崎,海老名铃木一家人骑到高速公路上以后才发现,路上零零散散地停着一些汽车。
大批徒步或者骑车的行人正在车辆的空隙中穿行。
有的拖着拉杆箱,有的背着应急用品袋,有的推着超市的购物车,有的推着婴儿车,里面装满了各种物品。
有的人在自行车后面安装了板车,还有不少踩着滑板或者穿着轮滑鞋的年轻人穿行其中。
所有人都朝着名古屋的方向行进。
义之:好咧!
铃木一家人一路向前骑行。
铃木车队意气风发地向前行进。
前方是宽敞的下坡道,他们按响车铃,开始加速。
结衣:呀——嚯!
结衣和贤司十分开心。
望着孩子们的笑脸,光惠与义之也笑了。
64.海老名服务区(傍晚)铃木一家人来到停车场。
结衣突然停下车,她看到前面的汽车里放着好多小零食。
结衣想要打开车门。
义之:这你哪能打开啊?
结衣咂了咂舌。
服务区周围已经挤满了人,大家都坐在地上休息。
铃木一家从人群中走过。
几个孩子正在用CD和DVD玩拍洋画儿。
义之突然跑起来。
只见门上挂着牌子,上面写着“封闭中”。
大门锁得紧紧的,根本无法入内。
义之:不行啊……※※※铃木一家人在树下铺上塑料垫,开始休息。
周围有好多人纷纷搭起帐篷。
义之:终于要露宿街头了……贤司用红笔在地图册中日本地图那一页标出了已经走过的行程。
一对中年夫妇坐在一旁休息。
义之问他们。
义之:请问,你们这是要去哪儿啊?
中年男子:我们打算先去大阪看看。
听说到了那边就有电了。
义之:看吧!
结衣:欸?
看什么?
贤司:是真的吗!?
中年男子:哎呀,我们也是听说的。
不过,你们肯定也是这么想的吧?
贤司拿起一瓶矿泉水喝,那对中年夫妇眼巴巴地望着贤司。
中年女子:请问,能不能——分给我们一瓶水啊?
贤司:欸——贤司为难地望了望光惠。
正在准备煤油炉和饭锅的光惠停下手中的活儿。
中年女子:啊,我们会付钱的。
中年男子:钱,快拿钱。
中年女子要从书包里掏钱。
义之:我说,要是你们有什么吃的可以交换的话……中年女子:我们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义之:我们也就只剩下这一瓶了。
义之不动声色地将装着好多水的包遮盖起来。
光惠则悄悄收起饭锅。
中年女子:这样啊,那我们去那边看看吧。
中年男子:去问问别人吧。
光惠:……※※※深夜,明月高悬。
铃木一家人睡在地上,他们每个人身上都穿着厚厚的衣服,全家人合盖一张塑料垫当作被子。
义之:啊——好冷——义之往自己这边拽了拽垫子,另一侧贤司的身子一下子露到了外面。
贤司被冻醒了。
他坐起身,忽然发现一名男子正在偷他们包里的水。
贤司:啊!
义之坐起身。
义之:你还愣着干什么?
赶紧抓住他啊!
贤司:欸——男子转身逃走,贤司在后面追赶。
65.东名高速公路,周边那名偷水的男子横穿过高速公路跑远了。
贤司在后面一路狂追。
他在跨越围栏时被绊倒在地。
贤司:哇,好痛!
贤司从高速公路的高架上走下来,发现远处亮着一团篝火。
他蹑手蹑脚地朝着亮光方向走去。
半路上还捡起一根木棒拿在手中。
那名偷水的男子就坐在篝火旁边,他的身边坐着一个怀抱婴儿的女人。
男子把奶瓶递给女人,她开始给婴儿喂奶。
贤司:……贤司悄悄地离开了。
66.同上景,日本坂隧道铃木一家人来到隧道入口处。
入口处有四位老婆婆坐在折叠椅上。
其中三位是盲人,另一位则负责招呼客人。
负责交涉的老婆婆:我们可以带路,把你们领出隧道。
老婆婆们的脚下摆着一张纸,上面写着“隧道领路 一合(注6)米或一瓶水一位先付后走”。
盲人婆婆甲:前面这个隧道大约有两公里,我可以负责带你们出去。
贤司:什么意思?
结衣:这不是隧道吗?
就一条路有什么好带的?
铃木一家人没有理会她们,直接走进隧道。
负责交涉的老婆婆:反正他们一会儿就得回来。
其他几位婆婆纷纷点头。
隧道里越来越黑。
铃木一家人下了车,推着车继续往前走。
隧道里一点儿光亮都没有,四个人行进缓慢。
义之:太黑了,太黑了……结衣:完了,这是什么!
光惠:他爸,这没问题吗?
义之:不行不行……走不了了。
光惠:怎么……义之:好痛!
喂,这里停着一辆车。
光惠:他爸,怎么办啊?
义之:原来如此啊……结衣:哇!
义之:怎么了!?
结衣:我好像踩到什么了!
软软的!
盲人婆婆乙的声音:那里有只死狸猫,可别踩到哦!
结衣:欸!
义之:好痛!
铃木一家人狼狈不堪地返回到隧道入口处。
※※※铃木一家人被一条长绳连成一排,他们各自推着自己的自行车。
带头的是盲人婆婆甲,她手里拿着绳子的一端。
盲人婆婆甲手拄着一根盲杖,脚步轻快地向前走去。
一行人逐渐消失在黑暗之中。
※※※盲人婆婆甲领着铃木一家走出隧道。
铃木一家人见到强光后全都不停地眨眼。
他们解下身上的绳子交给盲人婆婆甲。
盲人婆婆甲:到了到了……你们也不容易啊!
得了,谢谢你们啦!
盲人婆婆甲迈着轻巧的步伐再次回到隧道当中。
67.高速公路旁边,河滩河滩上能够看到远处的富士山。
贤司与义之吃完饭正在收拾。
光惠在河边洗衣服。
结衣把衣服晾在两棵树之间的晾衣绳上。
贤司晃了晃火柴盒,他打开一看,里面只剩下四根火柴。
贤司:哇,这下可完了……就剩这几根了。
义之:有什么可怕的,不就是生火吗?
就算没有火柴也没问题。
贤司不由得心头火起。
贤司:怎么生?
义之:连原始人都能办得到,我们有什么办不到的。
贤司:那到底怎么生呢?
义之:欸?
到时候我再告诉你。
贤司:哼!
义之将瓶子里的水一饮而尽。
瓶子里几乎一滴水都没剩。
义之:喂,再给我拿瓶水过来。
结衣:你刚才的那瓶已经是最后一瓶了。
义之:那你怎么不早说?
结衣:我刚跟你说了啊。
义之:说了吗?
我可没听到。
贤司:你不还说一会儿再去找呢吗?
义之:这种地方怕是找不到了吧。
义之扑通一声跑进河里,他站在光惠的上游,双手掬起一捧水。
结衣:欸?
你要干什么!?
那水能喝吗!?
光惠:他爸,你快别——义之望着手掌里的水。
义之:快看,这水多干净啊!
真是的……要我说,你们就是太娇气了。
(喝了一口水)太好喝了!
啊,好喝!
结衣与贤司羡慕地望着义之。
68.东名高速公路,高架桥下(傍晚)暴风雨中,铃木一家人骑到高架桥下。
贤司停下车,想要卸下行李。
光惠(对贤司招手):先别管行李了!
四个人跑到桥檐下,并排挤在一起避雨。
四个人(一起):啊!
他们眼看着一阵狂风将自行车吹倒,行李散落一地。
义之突然站起身来。
义之:不好……义之快步向雨中跑去。
光惠:你要去哪儿?
义之蹲到草丛里开始拉屎。
贤司:是不是闹肚子了?
光惠:谁让他把河里的水给喝了……义之已经被淋成了落汤鸡,但还是继续蹲在草丛里。
义之:……※※※散落了一地的行李己经被雨水淋得湿透。
贤司捡起地上的手机。
然后走向倒在地上的自行车。
车胎已经爆了,辐条也断了。
结衣:啊!
完蛋了……结衣看到自己的衣服变得破烂不堪,不由得一阵灰心丧气。
光惠捡起眼镜,镜片已经破碎。
光惠:完了。
镜片突然脱落,一下子掉到地上。
光惠:啊!
义之用手扒拉起一捧散落在地上的大米,他盯着手中的米看了一会儿,终于还是把米丢到了地上。
义之:……义之脸色发灰,满头虚汗,他身子一软,倒在地上。
结衣:欸?
怎么了?
69.同上景,公路旁的路肩米店的自行车和义之新买的自行车全都爆了胎。
两辆车的旁边是无精打采的光惠与义之。
义之躺在地上,脑门上敷着一条湿毛巾。
义之:哎哟……光惠坐在一旁用钢棍串年糕。
钢棍扎到她的手。
光惠:好痛!
70.静冈县,公路结衣与贤司骑着剩下的两辆自行车四处寻觅。
71.同上景,家居超市结衣与贤司来到超市门前。
结衣:哈哈哈,说不定能找到点儿吃的。
贤司:啊?
啊。
贤司与结衣穿过坏掉的大门走进超市。
两个人兴致勃勃地逛起来。
结衣(哼着歌):嗯——嗯——两个人在货架上找了半天,既没有吃的,也没有喝的。
结衣拿起一块红辣椒放进嘴里,然后马上就吐了出来。
贤司在自行车柜台前寻找修轮胎的工具,但是没有找到。
火柴、打火机也全都卖光了,结衣懊恼不已。
贤司在黏合剂货架上找到一款专用胶。
贤司:啊,找到了。
这时结衣跑过来。
她的购物车里装了一大堆猫粮罐头。
结衣:快看这个……你觉得这个能吃吗?
贤司拿起一盒猫粮罐头仔细查看。
贤司:我好像在网上看到过,说是猫粮罐头与金枪鱼罐头都是同一家工厂生产的。
结衣:真的吗!?
那就可以调点儿味,做成汤……啊,水和火柴都没有了!
※※※贤司与结衣走到汽车用品专柜。
贤司看到货架上还有电池补充液,他打开一瓶闻了闻,然后小心翼翼地喝了一口。
结衣:欸,不是吧……你别乱喝啊!
贤司:嗯,没问题。
能喝!
……我跟你说,这没问题。
其实这就是蒸馏水。
贤司把瓶子递给结衣。
结衣虽然有些犹豫,但还是喝了一口。
结衣:真的能喝!
就是味道不太好……两个人大口喝光一瓶,然后把架子上的电池补充液全都装进袋子里。
贤司发现旁边的货架上摆放着燃烧棒。
(注7)72.同上景,公路旁的路肩义之正在钻木取火,他已经累得满头大汗。
贤司与结衣回来了。
结衣:还在生火呢!?
你赶紧躺一会儿吧。
义之毫不理会。
结衣:喂,看这儿。
大丰收哦!
结衣举起一大袋电池补充液和猫粮罐头。
贤司:燃烧棒。
就剩一个了。
贤司把燃烧棒扔到义之脚下。
义之毫不理会,继续钻木取火。
结衣:为什么?
用这个点火不就行了?
我看下啊,首先,把外壳拆掉……结衣拿起燃烧棒,读着上面的说明。
义之伸出手,一把将燃烧棒打到地上。
结衣:好痛!
你干什么?
义之继续钻木取火。
光惠把年糕递给结衣。
光惠:给——结衣:年糕啊——欸?
生吃!?
光惠:你爸爸这不是……光惠小口啃着坚硬的年糕片。
结衣:这个这个。
结衣一边说一边打开一盒猫粮罐头,舀了一大口放进嘴里。
结衣:呸!
这是什么东西!?
结衣大口往外吐。
贤司开始修理自行车轮胎。
他把手机套从手机上拆下来,然后把手机扔到一边。
结衣看到了。
结衣:你不要了吗?
贤司笑了笑。
他用剪刀将手机套剪成小块,再用专用胶把它们贴到轮胎上。
73.东名高速公路,滨松铃木一家人在大雨中默默骑行。
每个人都心情沮丧。
※※※字幕:第22天四个人坐在路边休息。
他们默默地吃着猫粮罐头。
每个人都心情沮丧。
义之:难吃死了!
他喝了一大口电池补充液。
※※※铃木一家人继续向前骑行,前方路边搭着一个帐篷,同样靠自行车代步的斋藤一家人(一对活力充沛的父母和两个帅哥儿子)正在这里休息。
铃木一家人准备在一旁的路肩上休息。
他们四个人的衣服都脏兮兮的,褶皱不堪。
而斋藤一家人的衣着十分整洁,颜色绚丽。
敏夫:嗨,你们好!
斋藤一家人的野营桌上正烧着咖啡,一家四口围在桌前打扑克。
他们穿的、用的都是专业的户外用品。
义之悄悄撕去猫粮罐头上的标签。
贤司用红笔将地图册上的路线标记延伸到滨松附近,他拿起电池补充液喝了一口,敏夫见到后大吃一惊。
敏夫:啊,原来还有这种办法啊!
敏夫用手指了指电池补充液。
贤司:请问,你们是怎么解决饮用水和食物问题的?
敏夫:我们?
贤司:啊……敏夫:从深山里经过的时候,有些岩石边上不是会渗岀水来吗?
如果它们周围长着苔藓,就说明这水里没有毒素,那就可以把这些水装进瓶里。
光惠:欸……敏夫:啊,如果还是不放心的话,可以用火加热一下,杀杀菌,应该就没问题了。
静子:对了——静子招了招手,光惠和贤司站起身来走到静子身边。
结衣闻了闻自己衣服上的味道,然后也跟着走了过去。
静子:食物最好选择这种干制或是熏制的东西。
这样可以保存很长时间。
静子向他们展示挂在帐篷边上的晾晒网,里面正晒着一些水果干。
静子拿起一块水果干。
贤司、结衣和光惠不由得都咽了一下口水。
静子:另外,长在这一带的野草几乎都是可以吃的。
稍等一下啊——静子把水果干放进嘴里。
她拔了一把地上的野草拿过来。
静子:像这种车前草或是蒲公英,只要是叶子能够直接伸出地面的东西,基本上都可以吃的。
静子把野草递给光惠。
静子:来,先别管味道怎么样,只要煮一煮,这就是一锅富含维生素的好汤。
光惠接过野草。
凉介:我比较推荐的是蝉。
光惠:蝉!?
凉介:用不着这么惊讶吧。
自古以来不就一直有人在吃蝗虫吗?
其实昆虫反而格外有营养。
在非洲,青虫就是一种非常普遍的食材。
结衣:欸!
光惠招呼义之过来。
光惠:孩子他爸!
快来!
敏夫:凉介,这是你自己的爱好吧?
斋藤一家人笑成一团。
翔平:看这边。
翔平冷不丁拍了一张铃木家的全家福。
结衣十分惊讶。
结衣:欸!?
你的相机……能用吗?
翔平:啊,我这个不是数码相机。
是用胶卷的老式机械相机。
义之转身离开。
结衣:照片洗好后能寄给我吗?
翔平:好啊。
啊,就是……不知道得等到什么时候了。
结衣:是啊。
敏夫:来,给你张纸。
结衣:那我把地址写在这儿了。
结衣接过纸片,写下地址。
敏夫:人要想活下去,有几个能力是必不可少的。
首先要能保持体温。
其次要确保水分。
第三,要能够生火。
之后才轮到食物问题。
贤司:欸……义之拼命地撕着猫粮罐头上的标签。
74.同上景,伊势湾沿岸公路前铃木一家与斋藤一家结伴骑行。
敏夫骑在光惠身边,帮她推着后背,凉介则跟在结衣身边,帮她推着后背。
义之闷闷不乐地在队伍前面越骑越快。
凉介:加油加油,不错哦。
翔平:你爸爸打头阵呢。
贤司:嗯……没事的,不用管他。
凉介:他骑得好快啊!
※※※休息时间。
斋藤一家人一边喝着水瓶里的水,一边眺望着远处的景色。
凉介:真美啊!
翔平:好棒哦……和那边的景色完全不同。
静子:风一吹好舒服!
铃木一家人轮流传着一瓶电池补充液。
从结衣那儿传到贤司手里的时候,瓶子里已经什么都没有了,贤司仰着脖子假装在喝水。
敏夫:啊,快看快看。
静子:哎呀。
只见对面车道上,排成两路纵队的自卫队员正在向前行进。
敏夫隔着路中央的隔离带对他们喊道——敏夫:对不起打扰一下,可以问个问题吗?
你们是从哪边过来的?
敏夫问完话回到大家身边。
敏夫:他们是从福井发电站过来的。
静子:发电站那边岀什么问题了吗?
敏夫:说是还没搞清楚原因,反正设备全都停运了。
所以他们准备到静冈那边去看看情况。
结衣望着远去的自卫队员们的背影,大声喊道——结衣:听说大阪没有停电,是真的吗?
自卫队员:我们也不清楚。
结衣:……大家目送着自卫队员们渐渐远去。
凉介:就算大阪没有停电,我们也不会选择特意跑去大阪。
难得有这么个机会,必须得好好享受一下才行啊。
翔平:是啊是啊。
斋藤一家人纷纷点头。
结衣感到一丝落寞。
75.名古屋南的道路岔口斋藤一家人挥了挥手,英姿飒爽地朝着名古屋方向骑远了。
敏夫:你们当心啊!
贤司、结衣与光惠也招了招手。
义之远远地瞥了他们一眼。
76.大阪府,通天阁(傍晚)字幕:第43天铃木一家人来到通天阁前。
路上一个行人都没有,只有成堆的垃圾。
通天阁脚下贴满了寻人启事和搬家告示,杂乱不堪。
铃木一家人的肚子都饿了。
结衣有些抓狂。
结衣:我受不了了!
爸爸,你不是说过,只要骑到大阪就好了!
义之:我什么时候这么说过?
结衣:我们现在怎么办!?
吃的喝的已经全都没有了!
澡也洗不了,衣服也换不了,我的头都要痒死了!
义之:这难道能怪我吗?
结衣:看吧,你又想逃避责任!
你是不是说过,“你们只要跟着我走就行了”!?
说没说过?
你个大骗子!
义之:你这是什么态度!
有你这么跟家长说话的嘛!
贤司:那你倒是干点儿家长该干的事儿啊!
就光是嘴上说得厉害,其实什么都不会。
义之:你说什么!?
光惠:都给我闭嘴!
其实你们心里早就很清楚,你们爸爸本来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义之备受打击,一屁股坐到地上。
光惠猛地醒悟过来,紧咬双唇。
三个人木然地站着。
77.神户,水族馆(傍晚)铃木一家人来到水族馆前,只见门口聚集着很多人,大家都在排队领取救济食物。
路边支着很多铁锅和烤架,热气蒸腾,烟雾弥漫。
人们从水族馆的池子里捞起大鱼放进铁桶,然后再用小车拉到门外。
厨师一条接一条地烹饪。
铃木一家马上排到队伍后面。
一对夫妇端着碗热汤从铃木一家旁边经过。
男子:味道真不错。
女子:是啊。
铃木一家人目不转睛地望着碗里的食物。
轮到铃木一家的时候,食物刚好分完。
厨师大叔:啊,不好意思,已经没有了。
光惠:能不能分给我们一点儿?
我们会付钱的。
厨师大叔:哎呀,没有就是没有了。
厨师想要转身离开,义之扑过去一把抱住他的大腿。
厨师大叔:疼疼疼!
义之:只要能给这两个孩子来口吃的就行,求求你了!
义之跪在地上磕头恳求。
结衣与贤司大吃一惊。
厨师大叔:放开我,真是的。
厨师大叔向前走去。
义之:求求你了!
三个人扶起长跪不起的义之。
义之号啕大哭。
78.冈山县,乡间田园字幕:第67天铃木一家人走在田间,狼狈不堪。
每个人都饿得肚子咕咕直叫,大家全都进入一种临界状态。
所有自行车的车胎都爆了。
四个人疲惫不堪地坐在路肩上,垂头丧气。
一阵风吹过,天上飘来一张超市的传单。
结衣一把抓住传单,眼巴巴地看着。
贤司瞥了一眼传单,上面是便当和各种食物的照片。
结衣忍无可忍地将传单团成一团,扔到脚下。
义之发现面前的草丛里有一只青虫。
他目不转睛地望着虫子。
义之拿起虫子。
他咽了一口口水,闭上眼睛。
就在义之刚要把虫子塞进嘴里的时候,远处传来一阵猪叫声。
义之睁开眼睛,看到远处的田里有一头猪。
贤司也看到了,两个心点点向猪逼近。
光惠和结衣也起身跟在他们后面。
光惠:他爸。
光惠从包里取出晾衣绳,递给义之。
他们蹑手蹑脚地走到猪身旁,那头猪察觉到有人过来,马上开始逃跑。
一场四个人对一头猪的绝命追逐开始了。
义之:抓住它!
快,贤司,贤司!
贤司:等一下!
光惠:他爸!
……结衣!
义之:老婆,那边!
义之用绳子套住猪脖。
然后跟着猪一起爬上河堤,最终双双栽到河堤对侧。
光惠:啊!
光惠、贤司与结衣跑过来。
只见义之正坐在小河边。
一旁的猪已经死了。
结衣;爸爸,你还好吗!?
义之:啊,总算是搞定了……贤司/结衣/光惠:太好了,太好了,耶!
结衣:有肉了……大家笑成一团。
※※※义之拿着刀站在猪的前面,他比画了半天,还是不知道应该从哪儿下手。
义之把刀交到光惠手里。
义之:你来吧。
光惠:可是……我连鱼都不敢收拾啊!
光惠把刀子递给贤司。
贤司:我从哪儿捅进去都行吗?
结衣:快上!
把它干掉!
贤司对着猪肚子挥起刀子。
田中的声音:你们要干什么!
四个人一回头,发现田中站在他们身后。
田中快步跑到岸边,用自己的刀子割破猪的喉咙。
结衣:欸!
河水被染成红色。
铃木一家人都愣住了。
79.同上景,缓缓的坡道贤司拉着一辆小板车,车上装着那头死猪。
义之、光惠与结衣推着自行车走在一旁。
田中拿着刀走在最前面。
贤司望着田中的背影。
贤司:妈妈,妈妈。
我们要被带到哪儿去啊?
田中(回过头来):嗯!?
光惠和贤司做若无其事状。
80.田中家,中庭正房四周有一个小院,院子里散养着几只鸡。
铃木一家人跟着田中走进院子。
义之发现院子里有一口手摇式的水井。
义之:那口井里的水能喝吗?
田中:当然了。
铃木一家人跑到水井前,开怀畅饮。
田中:养猪场的电栅栏不管用了,猪全都跑了。
义之:啊,对不起……我们擅自把那头猪……田中:这样吧,这也不能算是什么条件,反正你们要是能帮我把逃走的猪都抓回来,这头猪的事我就不追究了。
义之:……田中:干不干?
义之望了望其他三个人。
田中仔细观察着铃木一家人。
田中:你们的肚子饿不饿啊?
四个人不由得同时咽下口水,神情极为凄惨。
81.同上景,起居室小饭桌上摆放着米饭、酱菜、厚蛋烧、梅干和茶水。
铃木一家人默默地吃着饭。
田中端着一个大盘子走进来。
田中:可不是只有白米饭哦!
他手上端着的是一大盘无骨熏肉。
义之:这是——田中:熏猪肉。
冰箱不顶用的时候就只能这么做了。
义之、贤司、结衣与光惠大口啃肉。
结衣的眼睛里涌出泪珠。
贤司:你哭什么?
结衣:我也不知道。
这时西村常来到门廊前。
她把手里的篮子放到门廊上。
篮子里装着各种各样的新鲜蔬菜,菜叶上有很多虫咬的痕迹。
阿常:哎哟,怎么?
你这儿来客人啦?
我还以为是阿良回来了呢。
田中:总是麻烦你,真不好意思。
田中把一袋鸡蛋放在菜篮旁边。
阿常从菜叶里捡出一只虫子扔到地上。
阿常:怎么就这一头猪啊?
其他的还没找回来吗?
田中:有这些人帮我一起找,分分钟就能找回来啦。
阿常(点点头):真好啊,有年轻人在,什么都不用怕。
田中:嗯。
阿常:那我先走了。
田中(递过鸡蛋):拿上这个。
阿常(接过鸡蛋):哦。
田中:对了,你带块儿这个走。
就剩最后一块儿了。
田中把剩下的一块熏肉递给西村。
阿常:嚯,那就不好意思啦。
阿常回去了,一路上边走边咬着熏肉。
铃木一家人吃完饭。
田中:那,你们先帮我把花子(看了看院子里小板车上的死猪)给收拾一下吧。
结衣:那头猪的名字叫花子是吗?
铃木一家悄然不语,满脸羞愧。
田中:我开玩笑的。
猪怎么会有名字呢。
82.同上景,中庭铃木一家每个人身上都套了一个垃圾袋当作围裙,手上戴着塑胶手套,他们站在院子里看着田中宰猪。
四个人转过头不忍直视。
田中:到这边来,给我帮个忙。
贤司:欸?
田中:拽住这儿使劲儿往外拉!
义之:是。
义之与贤司按照田中的指示抓住猪身两端。
田中:抓住这儿!
胳膊再过来点儿。
义之险些呕吐。
贤司(捂住脸):啊……田中:按住了!
贤司:是。
光惠/结衣:啊,啊。
※※※铃木一家人在田中的指导下将猪肉切成适当大小的块,每个人都累得满头大汗。
田中把肉块放到桌子上。
义之:……这活儿可真不容易啊!
田中:一个人干肯定是不行啊,不过你们这么多人在呢,一会儿就干完了。
※※※大家忙着在猪肉上撒盐和胡椒,按摩入味。
田中拿来一个大桶。
田中:看起来味道不错吧?
结衣:嗯!
田中:只要你们好好干,到时候可以分你们一点儿。
铃木一家人目不转睛地望着田中。
田中:不过,这肉可没法马上吃到嘴里。
还得放在地里好好醒醒才能熏。
田中把入好味的肉放进桶里,在上面压上石头,然后盖好盖子。
义之:请问……这肉得醒多长时间啊?
田中:一个星期左右吧。
光惠:一个星期!?
田中拎着桶走远了。
83.同上景,中庭,浴室(傍晚)贤司与结衣用水桶轮流从井里打水,然后一趟趟地运到浴室,倒进大浴盆。
光惠脚下一滑,怀里的一大把木柴撒落在地。
义之正在努力生火,准备烧洗澡水。
光惠往浴室里探了探头,里面尘土飞扬,呛得她直咳嗽。
田中:怎么这么慢呢。
一会儿水热了可得我先洗。
义之:好的……※※※烟囱里冒起白烟。
义之钻进浴盆,开始享受幸福的泡澡时刻。
浴室里响起义之的呻吟声。
84.同上景,卧室(夜晚)房间里悬挂着一盏油灯。
被褥己经铺好。
铃木一家人全都换上了睡衣。
柜子上摆放着一张田中与儿子一家(父母和两个上大学的女儿)的合影。
刚洗完澡的贤司从袋子里掏岀一件新的女式睡衣。
光惠用红笔在地图册上标出从东京到冈山的路线。
光惠:冈山。
义之摘下假发仔细梳理。
田中的声音:睡衣还合适吗?
义之急忙把假发套在头上。
光惠:啊,刚刚好。
这衣服是——光惠拽了拽自己身上的睡衣。
田中:这是给我儿子一家回来时准备的。
(将照片递给贤司)他们全家都在美国。
怎么样,是不是很漂亮?
贤司认真地端详着照片。
贤司:欸……田中:灯油可得省着点儿用。
田中说着拿起油灯。
义之:啊,好的。
晚安。
田中:那,从明天开始,你们就要好好给我干活喽。
田中拿着油灯走出门。
铃木一家人钻进被子里。
结衣:啊,棉被……光惠:他肯定很想念两个孙女儿吧……是不是?
义之:嗯。
一旁响起了结衣与贤司的鼾声。
光惠悄悄地握住义之的手。
85.冈山县,乡间田园义之:在这儿在这儿……快上!
铃木一家人正在赶猪。
四个人手忙脚乱地想把几头猪赶进猪圈。
田中坐在一旁叼着烟卷悠闲地看着。
※※※田中站在猪圈门口。
铃木一家人狼狈不堪地和一群猪奋战。
田中:就剩下最后一头了,加油啊!
最后一头猪也被赶进猪圈,田中关上猪圈大门。
四个人身上沾满泥浆,累得筋疲力尽。
他们开心地笑成一团。
86.田中家,中庭(傍晚)义之正在劈柴,贤司用旧轮胎裁成的橡胶片修补自行车车胎。
光惠正在洗衣服。
结衣在为田中缝补衣物。
结衣:妈妈,这样就行了吧?
光惠走到结衣身边。
光惠:嗯?
这不挺好的吗?
义之将劈好的木柴抱到熏烤炉前面,田中正坐在炉前烤肉。
田中:……那不是用来烤肉的。
田中抽了一口烟,他站起身,走到结衣身边坐下。
田中:……如果你们愿意的话,可以一直住在我这儿。
义之:……田中:要是洗衣机呀汽车什么的都能动,那还好一点儿,可是现在这个样子,我一个人可真有点儿吃不消。
你们能不能好好考虑一下呢?
义之:啊……结衣:补好啦!
结衣想要把补好的衣服递给田中,却发现这件衣服已经和自己身上穿的衣服缝在了一起。
田中笑了。
田中:哈哈哈……走开!
喂,走开!
田中突然跑到一旁。
几只鸡正在啄豆子,田中跑过去把鸡轰走。
田中:给我那边去!
快走……义之:虽然田中先生提出来了,不过……你肯定不放心爸爸吧。
光惠:欸……义之:还是去鹿儿岛吧。
你们也都同意吧?
贤司与结衣点了点头。
光惠:……87.同上景,中庭(早晨)田中打开熏烤炉,熏肉已经做好了。
铃木一家不由得眼前一亮。
※※※三轮车上装满了各种各样的食物,有熏肉、大米、瓶装的梅干、山野菜。
田中又将一盒味噌和几瓶水装上车。
光惠:给我们这么多……不合适吧?
田中:你们帮了我不少忙嘛。
义之:谢谢您!
田中:路上小心啊!
铃木一家人骑车出发了。
田中一直站在原地目送他们远去。
88.广岛,田园风景(傍晚)铃木车队继续向前行进。
光惠:啊……他爸,你等等我啊!
义之:光惠,没事吧?
光惠,跟上!
89.广岛县与山口县交界处,大河义之来到河边,不由得脸色一沉。
随后赶到的三个人也都停车站住。
光惠:不是吧。
横在四个人面前的是一条大河。
贤司慌忙打开地图。
贤司:咦?
怎么搞的?
结衣:为什么?
这里根本就没有桥嘛!
我们离开大路骑了三天才骑到这儿!
难道还要再骑回去吗!?
光惠:那地图太老了……贤司:搞什么啊,可恶!
贤司把地图摔在地上。
义之走到河边。
他捡起一根掉在岸边的船桨,仔细看了看。
义之:……光惠:我说——义之开始收集岸边的漂流木。
光惠与结衣也过来帮忙。
贤司坐在地上犹豫了一阵儿,也开始过来帮忙。
大家一起努力把漂流木、塑料板和塑料瓶扎成一个筏子。
光惠:给。
义之:好。
啊,应该是这边。
光惠与义之将漂流木扎在一起。
结衣将塑料瓶里的水倒掉。
贤司想要砍掉木头上的枝杈,没想到刀子被砍断了。
※※※四个人将行李放到木筏上,然后推着木筏在水中行进。
光惠:你们俩没事吧?
结衣:我们这么多年的游泳难道白学了吗?
义之:到了对岸先把你妈放下,然后我和贤司再回去运自行车。
贤司:嗯。
四个人开始推着筏子过河。
水越来越深,光惠的脚踩不到底了。
义之:你快上去,上去!
光惠坐到筏子上用桨划水。
义之、贤司与结衣继续推着筏子过河。
光惠与结衣将行李卸到岸边。
结衣:我也去!
义之:不用你,你就待在这儿。
义之与贤司推着筏子向对岸走去。
下雨了。
光惠:……义之将岸边的自行车装到木筏上。
义之:把东西全装上。
不然待会儿一涨潮就过不去了。
贤司:欸!?
木筏上装着四辆自行车,当他们走到河中央时,木筏散架了。
义之:啊!
抓住。
快抓紧!
……抓紧喽!
贤司:我抓紧了!
可是……啊,不行了!
爸爸!
贤司向对岸游去。
结衣:哥哥!
贤司游到岸边,光惠扶起贤司。
自行车翻了,义之被砸进水里。
雨越下越大,眼看着水面越涨越高。
结衣:不要!
贤司跑起来。
贤司:爸爸!
三个人沿着河岸边跑边喊,义之的身影逐渐消失在水中。
※※※雨停了。
河边漂着木筏的残骸。
贤司跑进河里寻找义之的踪影。
※※※光惠与结衣坐在岸边。
贤司走过来伸出手,只见他手上拿着的是义之的假发。
光惠与结衣失声痛哭。
90.山口县字幕:第94天晴空万里。
走在路上的贤司、结衣与光惠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贤司发现了铁道,他指了指西面。
贤司:这边。
91.JR山口线,铁道骄阳似火。
贤司、光惠与结衣沿着铁道朝下关方向前进。
※※※三个人都有些精神恍惚。
贤司回过头,发现光惠已经停下脚步,呆呆地站住不动。
贤司转身走回到光惠身旁。
光惠正在流泪。
见此光景,结衣也不由得放声痛哭。
贤司抓住光惠的手,拉着她向前走。
※※※贤司从光惠身后的背包里取出一块熏肉递给结衣,然后又拿出一块肉递给光惠,光惠摇了摇头。
一条脖子上套着项圈的大狗跟在三个人身后。
结衣举起熏肉想要分给那条狗。
结衣:过来过来……贤司:不要!
大狗一口叼住结衣手上的肉,转头就跑。
结衣:啊!
结衣失望地继续向前走。
三个人身后聚集了好几条狗,它们有的脖子上套着项圈,有的拴着狗绳。
几条狗悄无声息地走到光惠身后,开始啃咬背包。
光惠想要把狗赶走,不小心脚下一滑,从路牙子上摔了下去。
结衣:妈妈!
贤司与结衣跑下斜坡,发现光惠倒在地上,正发出痛苦的呻吟。
贤司:妈妈……你还好吗?
光惠:嗯……啊!
光惠想要站起身,却感到腿上一阵剧痛。
光惠:啊——贤司掀开光惠左腿的裤角,发现她的小腿己经骨折。
光惠的背包坠落到悬崖下面,一群野狗正在撕扯背包,争抢里面的熏肉。
贤司:我们走。
贤司与结衣搭住光惠的肩膀,扶着她走上斜坡。
贤司与结衣从两边扶着光惠往前走。
一群狗跟在他们身后。
每只狗都凶狠地露出獠牙。
光惠:啊!
贤司:妈妈,不怕!
我们走!
光惠:不行,不行,我不行了……光惠摔倒在地,狗群一点点向他们逼近。
贤司从背包里掏出一把刀,可是刀身已经断掉了。
光惠紧紧地抱住结衣与贤司。
狗群突然停下脚步,它们纷纷竖起耳朵,转过身。
三个人也同时望向同一方向。
只见森林深处升起一股白烟。
远处的铁轨上缓缓开来一辆蒸汽火车。
山口号列车的汽笛声吓跑了一群野狗。
火车停在贤司、结衣与光惠的面前。
92.山口号蒸汽火车,车内蒸汽火车飞速前进。
驾驶室里坐着几名老司机。
一名司炉工正在往锅炉里添煤。
车厢里坐满乘客。
石田医生为光惠的左腿绑上石膏。
贤司与结衣大口大口地往嘴里灌水。
石田医生:你们是骑车从东京过来的!?
那这一路上可遭了不少罪吧。
对了,你们爸爸呢?
听到这句话,结衣与贤司一下子哭了起来。
光惠:……93.山口县,河岸义之倒在岸边。
几只乌鸦正在义之身上啄来啄去。
义之苏醒过来,赶走乌鸦。
94.同上景,宽广的大道炎炎烈日下的柏油路。
义之神色恍惚地向前走着。
阳光暴晒,义之身上伤痕累累,口干唇燥。
95.山口县,田地(傍晚)义之靠在一辆破旧的拖拉机上,意识模糊。
苍蝇围着他的眼睛和嘴角一通乱叮。
远处传来蒸汽火车行驶的声音。
义之睁开眼睛,朦朦胧胧地望见远处的列车。
他拼尽全力想要高声大喊,嘴里却发不出声音。
他想要挥动双臂,却根本抬不起胳膊。
96.山口号蒸汽火车,车内行驶中的列车。
义之所在的位置已经进入到贤司他们的视野范围,但是由于距离太远,贤司他们并没有察觉到。
97.山口县,田地义之竭尽全力挤出一点儿声音。
义之:喂……喂!
可是声音太小了,车上的人不可能听到。
义之突然想起口袋里的燃烧棒。
他取出燃烧棒,擦岀火苗。
98.山口号蒸汽火车,车内从车窗里远远能够看到燃烧棒发出的光和烟。
光惠猛地察觉到。
光惠:停车!
司机一个急刹车,列车停下了。
贤司与结衣跳下火车,朝着燃烧棒的方向跑去。
义之:……99.山口县,火车道岔(下午)一名上了年纪的列车员用手动方式扳动火车道岔。
列车继续行进。
100.山口号蒸汽火车,车内列车从桥上驶过。
义之躺在光惠的腿上睡着了。
光惠望着车窗外。
光惠:马上就要到关门隧道了。
以前我们经常乘坐隼号通过这里。
贤司:欸?
隼号?
是新干线吗?
义之:怎么可能。
结衣:啊,你醒啦!
义之坐起身。
义之:是隼号特快卧铺车。
那时候,机票还挺贵的呢。
光惠:是啊。
义之:那会儿,你外公外婆不同意我们俩结婚,为了求他们同意,我和你妈妈不知道跑了鹿儿岛多少趟。
贤司:欸。
结衣:我好像第一次听你们说这个。
光惠从口袋里掏出假发递给义之。
义之接过假发,扔到车窗外。
假发一下子被风吹跑了。
老年乘客甲:得赶紧关上窗户。
老年乘客乙:再不关可就麻烦了。
坐在铃木一家身旁的老人纷纷关上车窗。
结衣:欸?
火车开进隧道。
车厢内漆黑一片。
忽然大量的烟尘和煤灰飘进车厢内。
贤司:哇!
哇,这是什么?
我的眼睛!
义之:窗户!
快关窗户!
列车开出隧道后,车厢里马上亮了起来,只见乘客们的脸上、鼻孔里全都沾满煤灰,黑黢黢的。
乘客们哄堂大笑。
铃木一家也笑了。
101.列车开过樱岛102.鹿儿岛县,吹上海岸字幕:第108天铃木一家来到海边。
光惠坐在一辆小板车上。
光惠:啊!
光惠似乎发现了什么。
义之:喂,喂……结衣:外公!
大家拉着板车来到沙滩上。
正在钓鱼的重臣看到了铃木一家人。
103.鹿儿岛县,吹上海岸字幕:两年零126天后声音:一二一。
一艘渔船靠岸了,浑身都晒得黝黑的义之与贤司从船上跳下来。
贤司与义之从船上拎下一大批渔获。
104.同上景,吹上村几位姑娘正在一位老婆婆的指导下用织布机织布。
结衣也在其中。
老婆婆:线得再收紧一点儿。
姑娘们:好的。
老婆婆:干得不错!
结衣:欸。
※※※一群孩子正在捡鸡蛋。
孩子们:啊,他们回来了!
村民:喂,你们回来啦!
义之:丰收啦,丰收啦!
大丰收!
义之他们拎着渔获走进村子。
人们都聚拢过来。
人群里有不少婴儿和幼童。
很多人正在耕地,种粮种菜。
重臣与光惠一起在地里劳作。
他们正在摘西红柿。
光惠拿起一个西红柿啃了一口。
光惠:嗯……105.同上景,吹上村(黎明)黎明时分。
天空中开始泛起鱼肚白。
106.佐佐木家,卧室(黎明)重臣、义之、光惠、贤司与结衣还在熟睡。
义之忽然睁开双眼。
他似乎听到什么声响,起身向声音的方向走去。
107.同上景,门外义之从房间里走出来。
他来到仓库附近,声音是从这里传出来的。
义之走进仓库,他在纸箱里翻找了一阵,终于发现声音来自于一个闹钟。
闹钟的秒针在动。
义之:?
义之反复按了按闹钟的开关。
这时,门外忽然响起音乐声。
义之从仓库里跑出来,原来是外面的广播喇叭正在播放音乐。
义之回到家门口。
光惠:他爸!
义之:哦。
光惠、贤司、结衣和重臣也都来到门外。
他们来到海边,只见村民们全都走出家门。
村民们:啊,灯亮了!
街灯一盏盏地亮起来了,远处的人家也都亮起了灯。
108.东京街头(早晨)清洁车正在路上行驶。
大量被丢弃在路边的手机、电话都被清洁车的刷子扫走了。
大楼墙面的巨型屏幕上正在播放新闻主播与专家的对谈。
新闻主播甲:……关于两年前突然爆发的全球性停电问题,专家们认为很有可能是由于大规模的太阳黑子活动或彗星的异常接近造成……※※※大型电器店。
新闻主播乙:……曾经也有人认为这是一场以摧毁发电站等电力系统为目标的全球性网络恐袭事件,不过现已证实这种可能性并不存在……109.铃木家,客厅电视里正在播放关于停电事故的专题节目。
新闻主播丙:……至于事故的原因,由于停电当天,全球所有的电脑与电力设备全部同时瘫痪,所以并没有留下任何能够明确记录当时情况的数据……结衣一口喝光杯子里的牛奶,然后拿起小缝纫机走向厨房。
光惠正在厨房里收拾一条头尾俱全的青花鱼。
身着校服的结衣探头看了一眼。
结衣:那是什么?
光惠:晚上我们吃味噌青花鱼。
结衣:太棒啦!
光惠看了看结衣手上的缝纫机和一卷布料。
光惠:哎呀,真好看!
结衣:是不是?
这时,贤司走过来。
贤司:哦?
看起来好好吃。
贤司与结衣分别拿起放在桌上的便当。
贤司/结衣:我走了。
贤司的背上背着一把吉他。
光惠:路上小心!
电话铃响了。
光惠一路小跑,过去接电话。
光惠:好的好的……好的。
110.同上景,电梯贤司与结衣走进电梯,光惠也跑过来挤进电梯。
贤司:怎么了?
光惠:你爸爸忘带这个了。
光惠举起便当盒。
111.同上景,公寓门口电梯门打开,刚巧义之也骑车过来。
光惠:你别这么丢三落四的好不好!
义之: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谢谢啊!
光惠将便当盒递给义之,这时邮递员过来派送邮件。
邮递员:铃木太太,有您的信。
光惠:啊,麻烦您了。
光惠从邮递员手中接过信。
光惠:这是什么啊?
光惠打开信封,取出一张照片。
义之:啊,这是那会儿……四个人一起望着这张充满回忆的全家福。
这是斋藤一家为他们拍摄的。
照片上的四个人看上去全都狼狈不堪。
112.东京街头,高楼林立天光渐暗,华灯初上。
(全剧终)注释:注1:一款即时通讯软件。
——译者注2:在日本,一般逢年过节或一些喜庆日子时会吃红豆饭。
——译者注3:弥次与喜多是著名滑稽小说《东海道徒步旅行记》中的两位主人公,作者是江户时代的小说家十返舍一九。
——译者注4:水户黄门是水户藩藩主德川光圀的别称,在日本,流传着很多关于他微服私游、劝善惩恶的故事。
这些故事中,他身后常常跟着两个虚构出来的跟班,名叫佐佐木助三郎和渥美格之进。
——译者注5:日本最大的二手书连锁店,除二手书以外,还销售数码电器、服装、玩具等商品。
——译者注6:度量单位,一合约等于150克。
——译者注7:日本交通法规定汽车必备的应急装置,车辆故障时,可以发出红色火焰用于警示后方车辆。
——译者PS:本文译自日本《电影剧本》2017年3月号。
——编者
一觉醒来,家里停电了。
大概没人会惊诧和慌张——可能今晚就来了,也可能是明天。
可是,过去三天、十天、二十天……甚至还不知道要过多久的时候,人们该如何处置和面对眼前的生活?
日本电影《生存家族》便讲述了这样一个故事:未知原因影响下,整个城市的电力系统全部停止运转。
甚至连电池都没电了。
先不深究这背后的原因,这样大开脑洞的设定将人们习以为常的生活打回原形:不能坐电梯、用洗衣机、地铁停运。
甚至连手机都成了无用之物,无法和外界取得联系。
电,在普通人的日常生活里,它不过是嵌在墙体上的按钮、头顶的发光体、一根充电线……我甚至无法列举更多,因为它过于自然、自然到我也未曾关注更多。
可是当“电”突然消失,现代生活也陷入混乱。
仰赖现代文明的丰富和便利而生的一代人,早已无法父辈口中深刻共情那些计算着口粮、清点着物资的日子。
如今却要面对这样令人手足无措的生活难题。
自行车代步,蜡烛照明,食品溢价。
甚至在连银行卡也失效,物资有限的情况下,大家回到了“以物易物”的年代。
一瓶水可能换口大米。
一辆玛莎拉蒂都成了被鄙弃之物。
电影里的一家四口在来电无望的情况下,骑着自行车“逃难”,想去投靠孩子们的外公,他住在鹿儿岛,村落里大家以打渔为生。
一路上,城市凄冷荒芜了无生气,人们拖家带口离开所在的城市,亦不知道其他地方情况如何。
人人都要开始重新审视自己的生活:自己手头有什么?
还能获取什么?
如何填饱肚子,活下去?
这是一场生存实验。
吃猫粮、路边野草、露宿街边、钻木取火、活捉白猪……四个人用尽一切看似原始的手段,只为了活下来。
电影整体基调偏向于温情,并没有将情景和人性极端化处理,虽然一路坎坷、频频遇挫,但整体而言,四个人没有跌落至荒蛮的场景中。
最后也抵达了鹿儿岛,生存了下来。
而眼下,身处疫情之中的上海,再看这部标签为家庭喜剧的电影,不禁一身冷汗。
我们正在面对类似如此的场景和困境。
这部电影更像是一部科幻片或者纪实电影。
城市日常系统停摆,一切昔日便利都成了某种奢望。
曾经出门拐个弯就能买到的蔬菜瓜果成了紧俏货,更不必提零食烟酒等奢侈品了。
生存本就是一场声势浩大的真人游戏。
分工的日益细化让现代社会系统的运转系统链条清晰、权责分明。
可是当这一切戛然而止,无异于要在过往十几年、几十年的惯性中“急刹车”。
我们大部分人都骄傲地站在这个有序的链条上,除了不可随手攀得日月星辰,现代文明大抵给予了我们可以触及的一切。
上海,快递物流的便捷度自不必多说,便利店随处可见、商超、外卖、闪送……这些让我们的生活丰富而简单、熟悉到抽离不出其他审视生活的视角。
大概没人设想过,假如我们没法自由购物、假如有一天有钱也买不到食物、假如有一天需要以物易物。
我们如何面对生活中突如其来的窘迫?
前几天,我出了趟门。
昔日繁华热闹的街道一片沉寂,只有红绿灯依然孤独地守着节奏。
一个月过去,大道两旁的树木生出柔嫩的绿色,亦有枯黄的败叶蜷缩在路旁。
装过物资的白色泡沫箱堆积在路旁。
些许杂草从树下钻探出身,各别不知装着何物的垃圾袋就躺在路中央,鸟儿在街上闲庭漫步。
眼前的景象像电影布景一般。
不过,还有些迹象提醒我这是真实的:马路上飞驰着送货的电动车,停着几辆警车。
穿着白色、蓝色防护服的工作人员还在小区门口摆弄着那些不知从哪儿送来的货物。
其中一位坐在路边耷拉着脑袋,大概,他和所有人一样,咬牙坚持着。
上海像是正在打盹,虽然我知道她正在经历什么,但还是不禁感慨—— 这座城市本不该如此。
初识她时,我仰着头感受着她其来有自的风光和骄傲——她容纳着2500万人口,分散在近6000多个社区里,平均每天创造GDP118亿,国内税收42亿,每天产生2.7吨生活垃圾,城市血管里遍布20条地铁、1461条公交线路,她坐拥世界上最多的咖啡馆,青年人时尚,爷叔体面而倜傥。
就连公园里的广场舞都是优雅的…… 陆家嘴的摩登大厦和外滩的重叠灯影交织出她的另一个名字——魔都。
这里潜藏着各种斑斓的人间切面,然而因为疫情,她似是被一掌压缩拍扁,让所有人挤进同一个维度,每个人,都只能自寻喘息的空间。
过去一个月里,听闻很多人用牛肉换牛奶,啤酒换大葱,我们也用泡面换过食用油,苹果换蔬菜。
如今的马路上,卖瓜果的小店将卷闸门抬起一道缝,零星几个顾客只能蹲下来和他对话。
晚上,苏州河边搭着几顶帐篷。
一个女人站在自家小店门前活动身体……银行ATM取款机的小房间里,躺着流浪汉。
晚上的风卷起银行台阶前的枯叶,它们在地上摩擦翻滚,那窸窣的声音与熟睡的他无关。
路过一家小餐馆,里面一个男人正坐在电动车座上,他仰着脖子,双手环胸,嘴角带着笑意,墙上的挂着一台小电视,不知道里面正在播什么,可他看得投入。
门外的世界在夜色下一片沉寂。
门内的他在自己的小天地里寻得片刻的无忧和宁静。
屏幕上的一小方光亮映在他的脸上,那成了那方圆几公里内最生动的光源。
上海的生存家族,将所有的唏嘘感慨,都凝结成了缄默。
过去一个多月,我们愤怒、悲伤、抱怨,更多的时候,深感无能为力。
或许,从来没有完美的系统和制度,可以解决一切问题。
就比如电的突然消失,如今几千万人口几十天的隔离。
电影《生存家族》中的人面临技术文明消逝的考验,而上海正在面对政治文明的拷问。
但无论生存出了怎样的考题,我依然看到人们会对困窘的现实状况做出本能反应:电影里,那一家四口及时选择离开,现实中,疲乏的小区保安看到有人靠近大门就一个激灵站起身来,守着自己的岗位。
有些人在关照独居老人,普通人以物易物,上海以外的人关心这一切......生活在集体主义社会、现代文明社会,我们容易养成“路径依赖”的习惯,总希望有一个完美操纵全局的按钮。
而有些积极的改变,或许可以期待自下而上的生发。
刘瑜在其播客中谈到:“在人们学会宽容、学会耐心、学会同情、学会从各种集体主义的轮椅中站起来迈出个体的步伐之前,没有什么政治可以成为改造生活的魔法棒。
人类政治文明的变迁没有捷径,它必须穿过千千万万人的心灵。
”生存本身,是一场消耗巨大的实验。
希望我们尽可能不要成为实验品。
忽然想起《哈姆雷特》中的一句台词:“生存还是毁灭,这是一个问题。
”
虽然《求生家族》明年2017年才在日本上映,但是幸运的是前天12月12日就在澳门国际影展上观看了这部电影的首映,港澳地区的译名是《求生走佬大家庭》,这名字尴尬的我发朋友圈的时候都只发了它的英文译名,而没有发港澳译名。
我也不是什么专业的影评人,纯粹说说我作为一个观众,观看这部电影的感受吧。
这部电影的导演和演员我在此之前一概不认识,甚至在他们自我介绍的时候我都没有认真听,影片是用英文全程播放的,我在最开始好几次想
要离开,可后来的扣人心弦的剧情让我这英文乱七八糟的人也坐在椅子上不想移动,也多亏这是电影不是相声,这电影导演想表达的东西很简单,就是“环保”和“家庭”,只不过再沉重的话题都让导演用很幽默的方式叙述出来了,在场的观众全世界都有,可85%的笑点大家都很统一,整场电影下来影院里笑声接二连三,笑完后大家又会去思考一些东西,让你在笑声中思考一些东西比在哭声中思考我觉得来的技术高明多了。
影片放完全场给主演和导演极其热烈的掌声,久经未息,也包括我,我不怎么看电影,也不知道怎么样才属于专业意义上的好电影,但是在我心中,《生存家族》就是好电影
老师送我的电影票,感谢老师
《生存家族》是个典型的日本片,就是那种把主角背景全换成另外一个国家也能让人一眼看出的日本片。
一是设定。
除了日本,很少有国家喜欢拍这种莫名其妙的与生俱来的灾难感,比如“日本沉没”和“日本以外全部沉没”这种,脑洞之大,无出其右。
这次拍了个一停电就两年半,而且人人安之若素,好像觉得这很正常,除了没法生存之外礼节还是要保存的……这要是换成美国人拍,主角早就拎着机关枪上打砸抢了。
二是更本质的,家庭题材和放低视角的拍摄。
这种角度从小津安二郎开始,到是枝裕和,日本特别擅长处理家庭成员之间含情脉脉、或者说是黏黏糊糊的关系,只不过这次换了个灾难片的视角,但本质上写的还是家庭核心和田园生活,这与日本民族的价值观是一脉相承的。
故事很简单,东京突然大停电,城市生活以及整个现代生活的基石陷入瘫痪,有着各种中产问题的一家子只好骑车去乡下的爷爷家。
乘飞机一个小时的路程,骑车要花上三个月,还有各种艰难困苦,甚至生命威胁——看到这里不禁觉得,现代生活是多么脆弱!
一个停电,就可以让我们困在方圆几公里的范围内,甚至失去饮食和水这种基本的生存储备,更别说洗澡换衣这种习以为常的日常了。
结尾是皆大欢喜的大团圆,所以并没有让电影更加升华,但中间的很多笔触感动我。
比如暴风雨中父亲因为喝了脏水而拉肚子不得不蹲在野外,让人又好笑又觉辛酸,还有同样是父亲从甩手掌柜到逐渐负起家庭责任的改变,也让人感动。
这种笑中带泪的拍法也是日本电影所擅长的。
影片有几个地方是神来之笔,让人在为主角揪心中还能笑出声来。
一是神户的水族馆的鱼全都拎出来烤了吃,看到这里简直笑得肚子痛;还有爸爸的假发、电池冷却液,不动声色中戳你一笔。
日本片的题材和思考,似乎总能离生活的本质更近一点。
比如如果地球突然停电了,会发生什么?
放在美国人那里可能是一部炫目的科幻灾难大片,本片却找了一个不显山露水却对人类情感影响最大的角度:亲情。
好像做了一个可怕的美梦。
停电让我们像坐了时光机回到从前,也让我们重温了很多丢失已久的宝贵情感。
电影非常写实,就像明天就会发生一样。
这个片成本一定很低吧,没特效没特技,背景就是普通街道,除了拍摄的机器也不用电,衣服也没几套,主要演员就四个。
也就群众演员多点。
别看我们现在好像很文明很高级很忙碌,忙碌到到一家人都没空好好打个招呼吃个饭,不得已说句话都带火药味。
至于远在农村的外公,别说去看看,连电话里问声好都嫌麻烦。
一旦停了电,立马打回原型。
人们都忙着逃离城市回到农村,以前最没有地位的妈妈成了最有用的人,工作狂的爸爸从原来家里的一个影子变成了关爱儿女的慈祥爸爸。
无论吃多少苦一家人能在一起就很快乐。
也许这才是家人本来的样子。
逃亡路上的一张全家照特别喜欢电影的一些小细节,很真,很有感染力,还有点笑中带泪效果。
停电后,永远带着耳机的儿子摘下耳机,世界突然不一样了,他听见人们走路跑步的声音,远远的咳嗽声,他还围观了一会儿别人修车;饿了很久以后,妹妹吃着腌猪肉,眼泪从脏脏的脸上流下来,哥哥问:你怎么了。
妹妹幸福的大口吃肉,木木回了句:不知道;一个水族馆门口正在卖海鲜烧烤,原来老板把用来观赏的鱼虾都烤了炖了,一家人惊奇之余,突然意识到有一条长长的队伍,不约而同马上跑到队尾;秃顶的爸爸有一小片假发,每天都要小心的把它夹在头顶,西装革履的出门。
停电后过河被水冲走,命都差点丢了。
后来儿子把捡到的假发还给他,他愣了一下,完全没有意识到假发不见了,随即把假发扔出窗口。
晚上一家人在外露营,突然有人偷了他们一瓶水,儿子追着小偷跑了很远,发现小偷拿这瓶水给婴儿漆奶粉,就默默回去了。
看这个电影的另一个感觉是,我们现在看似舒适的现代化生活,其实是非常脆弱的,稍有天灾人祸就会全面崩塌。
以防万一,家里应该放点现金,存点水和食物,(个人觉得还可以存点金首饰什么的)。
关键时候这些可以救命。
平常多去camping什么的锻炼一下野外生存能力。
另外谨记电影里大叔说的生存关键:最重要的是有干净水源,还有火,吃的是其次,因为大自然里可以找到吃的。
晚上在腾讯视频随意选片,挑中了豆瓣评分8.1的日本电影《生存家族》。
两个小时的标准时长符合日式一向舒缓宁静的调性,看完却远超期待。
背景设定有些荒诞,因为太阳耀斑,全世界停电,甚至所有跟电磁感应有关的器具也全部失灵。
水源断绝,食物稀缺,一天两天一星期,逼得人们开始徒步或者骑车展开大逃亡。
铃木一家四口要从东京骑去鹿儿岛的外公家,一路上风餐露宿,上山下河,过两公里的漆黑隧道,躲饥肠辘辘的野狗。
为讨口吃的,素来高傲的老爸不惜给人下跪仍一无所获,后来又险些葬身水底……
108天后,面目全非的一家人终于抵达鹿儿岛,过上了织布打渔的桃源生活。
两年半后,全球恢复电力。
流浪前,儿女叛逆,妻子也深深嫌弃老公碌碌无为;历险途中,家庭成员间的芥蒂慢慢消除了,自然而然变得团结互爱,生存技能逐步增强,也更加坚韧勇敢。
暗夜里,老婆摸索着偷偷去牵老公的手,这一幕让人不由得心生感慨,嘴角上扬。
说回我们自己,目前,新冠肺炎疫情爆发已近一月,虽还不能自如出门,但看到每日治愈人数的上升和确诊人数的下降,心中总是有些许快慰的。
现在是最要紧的攻坚战,每个人都要好好保重,做自己该做的事,提前为复工做足准备。
因为停工停学,各行业都在默默承受损失,可我们不怕,春天来了,夏天便不会太远,新冠病毒的末日即将到来,一切都会井然有序地恢复往昔。
德国著名哲学家叔本华在《人生的智慧》中曾说过:“人生真正的幸福并不在于欢愉的享受,而在于规避痛苦和无聊,为此,人需要有健康的身体和心灵。
”在这难得的宅家时光里,让我们重视提高免疫力,好好感受当下,用强健的体魄和内在的富足,互相扶持着共同走过这段黑漆漆的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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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源自网络,侵删。
一个简单直接的设定后,非常工整细心又平缓谨慎地讲完。对我来说有点过于无暇了
有点浪漫主义,剧本有些无聊,海边的小村庄真不错呀,全球停电这个主题一个国家拍一个风格,想看中国版的
片子的设定不是停电!不是停电!
情节紧凑,演员演技在线,比较温馨感人。
中配,看了二十分钟离场,完全无法代入啊!演的生,逻辑生,节奏拖沓
好吧,看了这个电影,我们也是老费劲,看到电影一半,电影院也就特应景的也停电了,影院又特闷,没办法只得出来,结果走在半路,发现帽子拉影院了,回去取,结果半路电又来了,回去继续看,又看了半个小时,电影院又停电了,这场电影真的看的此生难忘呀😂
无疑会是一个更加残忍原始的社会,不会有这么田园牧歌式的场景的
这根本不是停电吧这是电凭空消失了。古人在用会使用火之后不会去设想突然回到没有火的原始社会会怎样,那么在学会制造电之后为什么要去设想在电力消失的世界该如何生存呢。难以认同设定,自然无法被后续情节打动。深津竟然已经和小日向叔叔演夫妇了……………………
一星半。可惜了,听说故事好,但我只坚持了半小时左右。1来分镜不忍卒睹,2来suspension of disbelief毫不成功。
★★★☆
细节经不起推敲。
8/10。旧家园毁灭寻找新家园的传统套路突出家庭关系的转变,母亲精明杀价矿泉水、舍得佳酿换米的同时开始质疑父权,低头族儿子把手机皮缝补轮胎,全家帮助处理以往嫌恶的家畜,而自行车、蒸汽火车以及无灯的黑暗象征着生活忙碌、淡忘银河的现代人向往温暖,老婆婆用拐杖在隧道指路的桥段设计生动有趣。 @2017-10-02 21:44:52
再次被强烈震惊到了,这个分数虚高的厉害啊。电影严格意义上来说并不算喜剧片吧,反正从头到尾一个戳中我笑点的地方都没有。某种程度上觉得更像是灾难片。有点寓言意味的故事情节,其实反过来也是让人深思生活在电气时代的人类如果一夜之前退回到农耕时代该如何面对。电影还是有深度的,只不过太无趣了
咋这么好笑呢😂
还是乡下好,大都市什么的真的很无聊
确实像日式家庭版“西天取经”,兜兜转转,历经风雨,留在身边的还是家人。片子整体不是很喜欢 ,对于整件事都没有提供合理解释,过于架空了,看的时候一直在想,如果有天这个世界再次停电停水,我该怎么去生活,我要提前准备哪些东西来方便未来的我活下去……
灾难片的现实一种 过于理想 田园 乐观和儿戏了 焦点又太狭窄 好在难得见小日向当主角 这个中年父亲演活了 在台风天的草丛里拉稀 哈哈哈哈哈 (适逢窗外电闪雷鸣 好希望也能来一次全城停电 那么第一反应就是明朝不用上班啦!)
关于当下的一个核心矛盾:工业文明vs农业文明太过温吞的一次讨论
好看程度超出预期。表现方式直白到让人觉得蠢蠢的,却也轻松有趣。家庭、伦理、末日大逃亡这些种种元素混合在一起,自然不生硬。导演本人看起来很谦逊,有种大学教授气质。
小日向老师♥♥♥♥♥ 在所有抓猪场面都笑到被四周观众围观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