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利亚到达山谷的时候指着马洛亚之蛇,但当时的她没能认出,以为只是雾,并且会很快散掉。
这时她说‘我们要耐心等待’。
随后惊呼,这就是蛇!
就像年轻时候的自己,并没有明白西格德,只是单纯欣赏她的性感与强大。
在晚宴上亨利将西格德讽刺为冷血、利己的心机女,则指出海琳娜的脆弱与自甘堕落。
玛利亚当即反驳他的解读太简化,说‘我了解西格德’。
她将西格德称之为有趣,并说这部戏是叙述她们彼此吸引。
‘她们的无言结局对西格德也一样残忍’。
玛利亚无法体认到亨利说的西格德是那个19岁的她,在舞台上呈现出的角色。
而此刻,在时间的打磨下她才真的开始读懂西格德」在马洛亚之蛇的见证下,我化身为了海琳娜,才终于读懂西格德。
——————————此外,很喜欢这部电影的配乐处理。
第一次配乐响起的时候,我以为这是一段插入音源,镜头转而切换到了马洛亚之蛇的纪录片,证明这是一段内置音源。
当配乐再次响起的时候,画面随即转换到了音乐大厅,再一次表明配乐的来源。
我挺喜欢《锡尔斯玛利亚的云》这部电影的,不仅因为它的故事不能不让我想起自己2014年十佳榜首的《鸟人》,更因为艺术和现实之间的对照和对立本来就是我喜欢的主题。
观影过程中总感觉松松散散的叙事中仿佛夹杂了无数文学及文化符号,而找出这些符号并将其破译是观众义不容辞的责任。
于是我从女主角玛利亚·恩德斯两次参演的戏剧《马洛亚之蛇》中的两个女主角名字入手:西格莉德(Sigrid)和海伦娜(Helena)——北欧常见的女性名字Sigrid(同时也类似北欧及德意志地区经典英雄传说中主角Sigurd/Siegfried名字的女性化),以及荷马史诗中的红颜祸水海伦,北方和南方的对立,富有强壮粗粝生命力的北方和因过于文明而疲惫的古老南国。
再联想到尼采曾在锡尔斯玛利亚的一栋小屋里渡过7个夏天,甚至有一首专门献给此地的名诗收录在《快乐的科学》中——这些都让我感觉一条隐喻的红线呼之欲出:正如尼采及他那个时代流行的文化观念,古老衰弱的南方文明需要从生硬野蛮的北方获取新的生命力,《马洛亚之蛇》剧中较为年长的女子海伦娜被生气勃勃的年轻女孩西格莉德吸引,并且因为无法获得那样的生命力(留住西格莉德)而走向灭亡,相应的是电影现实中的中年女星玛利亚对年轻助理薇沦汀以及19岁的新星乔安·埃利斯一方面不屑一方面羡慕的复杂情感。
我甚至一度以为这就是这样一部“镜面”式的电影,角色与角色、情节与情节之间的精巧对应搭建出一个有趣的艺术品。
不过这么想固然有意思,却跌入了导演阿萨亚设计的陷阱中。
我猜他是故意往电影中埋了几个看似钥匙的“符号”,吸引自命不凡的观众去寻找“隐藏的意义层面”。
看,故事到了最后四分之一,阿萨亚才借助理薇沦汀之口对玛利亚说:文章就像一个物体,横看成岭侧成峰。
而玛利亚的一句“我不知道”让我惊觉自己沾沾自喜地联想了半天文化和生命力,不是跟固执地声称没有人比自己更懂《马洛亚之蛇》的玛利亚一样吗。
玛利亚固守着自己20年前第一次出演这部戏剧时对剧本的解读,仿佛这样就可以抹去自己这期间消逝的20年青春岁月似的,她相信自己只能是西格莉德,年轻而美好,仿佛只要把自己固定在西格莉德这个角色上,作为演员的她就可以避免像海伦娜那样无助地走下坡路。
很明显,这种理解是透过玛利亚本人作为一个年满40、已达事业顶峰的演员的主观视角做出的,她显然无法带着这样的理解去扮演海伦娜这个角色。
而电影中的其他人物对剧作及人物各有不同见解,比如年轻助理薇沦汀看到的是西格莉德的傲慢与残忍,以及海伦娜身上的人性与痛苦;老演员亨里克看到的则是两个女性角色之间的利益关系;至于观众,相对于剧作本身,他们更关心的是演员身上的八卦,像时隔20年,玛利亚从西格莉德变成了海伦娜啦,像问题少女乔安破坏别人家庭、逼得情人的妻子自杀啦,相较于一个被人们遗忘了二十年的过世作家的剧作,这些热辣的新闻更像是首场爆满的原因。
就剧作的观众/读者而言,每一种解读方法都说得通,甚至为了看明星而去剧院也是戏剧导演希望的。
唯一不合理的,就是演员——戏剧表演这件艺术品的缔造者之一——用太过单调受限的眼光看待作品。
我想一个艺术家应该尽量把作品的方方面面都展现出来,让观众从中选择自己关注的方面,从而产生各自的理解。
阿萨亚或许是苏珊·桑塔格的读者。
后者在散文《反对阐释》中就以往艺术鉴赏中把内容当做本质、把形式当做附属的观点进行了探讨,认为过分纠结于阐释艺术品的内容会导致阐释无穷尽地进行下去,在层层投射中迷失;太过强调阐释的作用,会把艺术变得功用化,即用现实道德的框架限制艺术品,将艺术削弱为现实的投影和附庸,而不是一个以自身和美为目的的自在物(就像薇沦汀说的那样,一个“物体”)。
桑塔格认为,欣赏艺术品时,重要的是恢复我们的感觉。
“我们必须学会去更多地看,更多地听,更多地感觉。
我们的任务不是在艺术作品中去发现大量的内容,也不是从已经清楚明了的作品中榨取更多的内容。
我们的任务是削弱内容,从而使我们能够看到作品本身。
”艺术品美的形式更重于内容。
云蛇或许可称为大自然的艺术品,看着山间谲诡流云,只消感叹上天妙笔,无须把这种盛景解释为昭示下雨或者起伏跌宕的人生。
而戏剧名为《马洛亚之蛇》,电影名为《锡尔斯玛利亚的云》,不又是在提醒读者,与其纠结于云中真相,迷失在云雾之中,不如安坐在山崖上,漫无目的地等候、等候,一会儿享受光明,一会儿享受黑暗,品味游戏、云海和美的时光,纵观来龙去脉。
P.S.但是我猜尼采还是给了阿萨亚一点儿灵感的。
那首名为《锡尔斯玛利亚》的诗是这么写的嘛:我安坐于此,等候,等候——漫无目的,那善与恶的彼岸,我一会儿享受光明,一会儿享受黑暗,全是游戏、海、正午,漫无目的之时光,蓦然,女友来了!
一个变两个,扎拉图斯特拉与我擦肩而过…… (黄明嘉译本)
剧情是真的简单。
两个女人在房间里讨论女人和电影,她们的生命和愿望。
如果影片只是两个女人在房间里坐着,讨论着,那么影片的六千万美元花到哪里去了?
这部影片不仅触及,并且涉及一个巨大的产业国度,也包括演员如何表演,包括其他一切。
我们得以近距离地看到真正的演员的生活,在剧院里,演员根据剧本发挥演技。
而在这部电影里,剧本仿佛被拿走,他们要演自己,也要演另外一个人,毫无相关,却仿佛有肌肤之亲的人。
难的是,过于深入的表演要如何抽离。
也许在电影里,演员表演的目的是无关紧要的,重要的是镜头扑捉到了什么,导演在寻找什么,要表达什么。
云蛇的画面出现很多,在片中的纪录片里,也出现在偶然里,出现在千方百计的寻觅里。
现代表演的训练核心正在于给演员控制的感觉,让他们相信,以往他们用来维持表演爆发力的东西不在于外部,而在于内部。
因而,所谓演技派是要比常人更深入地体会角色所思所想。
最好的表演在平静里,检验演技的好坏是是否能不做什么而传达出感情。
对演员来说,表演是一份高风险的,高压力的,容易引起焦虑的工作。
演员在其中甚至创造新的人格,甚至有受屈辱和嘲笑的危险。
更搞笑的是,演技与票房有时也没多大关系。
想要发挥演技的渴望是自然而且正常的,但荧幕上所呈现的不仅仅只有演员的表演,而与导演的交流,摄像机的角度都有关。
演员的表演很大程度来自于其他。
聚光灯是让人最伤脑筋的,电影制片人或公关人员不再和记者们拉扯不清,官员们避免自己的事在报纸版面上。
社会媒体把明星高高地捧起,互联网成了永久的档案馆。
但最头疼的应该是摄像机了,如何去扑捉和留住爱,而不是让画面被无穷无尽的情感充斥。
when i am no longer young and beautifulwill you still love me当明星不再有聚光灯,不再年轻,我们还爱吗?
“时间之中,女人有两种。
一种是年轻女人,一种是年轻不再的女人。
年轻不再的女人,一种走向衰老,而另一种,走向永恒。
”【引子】曾经一度非常讨厌上整容医院的女人。
包括看到电梯间里无处不在的整容广告的时候,总是要不耐烦地埋汰一句“世界变得太肤浅”。
偏偏那些广告文案却还每每写的极有水准,令人觉得甚是奇怪。
好像那些特别有才华的人,也这样匍匐在金钱的脚下,一点没有“原则”。
另外,则总是会对身边那些喜欢用昂贵护肤品的女性朋友发出不屑:什么嘛,难道要为了那些恐惧买单?
内心有力量的女性,即使没有美貌,拥有一个浪漫且勇于冒险的灵魂,就足够了吧?
而衰老呢,迟早会来,无论如何抵挡,在时间洪流面前,人的力量不足一提。
任何试图留住表明的青春,不过都是妄想。
有一年,工作的时候恰巧采访到一位柏林的女艺术家,她拍摄了一组全部由四十岁以上的年长女性为主题的作品,叫《女人很热》(woman in heat),画面中的女人们每一个都被要求不能化妆,也必须不能是整过容,或者是经过刻意的装扮。
应招募而来的模特个个都是普通人,长相绝不突出,其中还有好几位已经是七八十岁的老年女性,可她们在镜头里自由、狂野、不羁,好看极了。
一种莫名残留的美、激情,和色斑、松弛的皮肤、发福的肉体矛盾地混合着。
据艺术家所说,每一个人她都拍了很久,确保模特并没有矫揉造作地摆出“社会目光期待的某种漂亮的姿势”。
总之,那会儿看到这组作品的时候,惊呼看到了为女性声张“做自己”的绝佳例证,因为这组作品完全没有像时尚行业那样鼓吹“年轻”、“瘦”、“美貌”,于是那一年,一直拼命地跟许多合作伙伴推荐这位艺术家,以期能为她在中国办一场展览。
心里面有个暗暗的目标,让中国的女性从此不要这么盲从潮流吧,勇敢做自己。
但是,最终,每一个对方都留下了差不多的反应。
“哇哦,不得不说,这个作品真的很棒,只是……”基本上话说到这时,对方目光游离,接着就把话题引向今晚聚餐吃点什么好的话题上。
我想,他们还是被这群“不再年轻的女人”吓到了,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
【女人四十】然而,和让一个男人去面对一个女人的衰老相比,让一个女人去面对自己的衰老,是不是更可怕?
这,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命题?
在2014年的时候,遇到了一部叫做《锡尔斯玛利亚》(Clouds of Sils Maria)的电影,它有着精巧的结构,虚虚实实,真假难分。
和《女人很热》比起来,它并没有从正面大胆挑衅地在人们面前展示人们不敢直视之物,而是从平静的暗面去表现一个女人如何面对自己衰老的故事。
在片中,朱丽叶▪比诺什扮演上了年纪的国际女星玛利亚,她在17岁时,因扮演一个叫做“西格莉”的角色一炮而红,当年她饰演这个叫西格莉的青春诱人、又喜怒无常的女孩,与一个年长的女演员演对手戏,年长女子在剧中叫海伦娜,是一名拥有自己企业的成功中产人士,却不幸地疯狂地爱上了来自己公司实习的西格莉,西格莉在一系列引诱、玩弄,直至最终无情地抛弃海伦娜后,海伦娜在绝望中结束了生命。
时隔二十年,新晋导演再次登门,邀请玛利亚重新演出这部叫做《马洛亚之蛇》的戏,只是此次她扮演的不再是年轻美貌的西格莉,而是那个不起眼的可怜的老女人海伦娜。
玛利亚显然心有抵触,再三犹豫之下,还是接受片约。
开拍前,每日与自己的年轻小助理瓦伦提娜(克里斯汀▪斯特尔饰)对台词,对着对着,越来越分不清戏剧和现实,情绪日渐失控,直至在两人一起登山去看“云蛇”的过程中,瓦伦提娜负气离开,再也没有回来——好像又再一次地对应了二十年前那部戏剧中西格莉抛弃了海伦娜的桥段。
剧终,留下玛利亚一人,独自上台,与一个大大咧咧、自我解嘲、玩世不恭的新生代女星乔安娜(科洛▪莫瑞兹饰)即新一代的“西格莉”展开正面角逐。
【时间之外的女人】许多人都为这部电影的“戏中戏”,双重结构的精巧设置感到赞叹,确实,如同一条咬住自己尾巴的蛇,这像是一个永恒轮回,永恒的圆,女人和女人,不断地重复着各自不同,却又相同的命运。
影片冷冷却又不失平静地展示着:每一个西格莉,有一天也会变成海伦娜。
二十年后,年纪渐长、人气不再的女星玛利亚,要面对的就是这样残酷的事实——不仅是自己永不复返的青春,还有自己再也不是“西格莉”的事实。
对于每一个女人而言,所有的女人都希望自己永远都是“西格莉”,永远吸引着众人的目光,享受众生对自己的赞叹,可是时间之轮毫不为此停下,西格莉会被取代,被替换,西格莉是一个位置,只有年轻的肉身才能坐上去。
当西格莉长出第一根白头发,她的名字就不再叫做西格莉,而是海伦娜。
而海伦娜,在片中似乎是一个如此可怜的角色,几乎相当隐形,处于完全被人遗忘的地位:当年扮演海伦娜的女星在拍摄后的第二年出车祸死去,没有任何人关注到她的离去;导演对玛利亚所说:正是因为当年的海伦娜那平庸无奇的演技,衬托了西格莉那令人惊艳的现代演绎;还有当玛利亚在排演的时候,对新版西格莉提出演技上的建议时,乔安娜无情而戏谑地拒绝了玛利亚。
玛利亚是如何突围的呢?
就像在精神分析中,如果我们遇到了自己完全无法接受的现实,那我们的对策是什么呢?
是被自己的恐惧拉下深渊,沉沦而毁灭,还是继续走出来,接受并不美好的现状,承认现实即是如此?
每一个西格莉,最终都会变成海伦娜。
但是海伦娜,可以是另一个海伦娜吗?
在影片的结尾,朱丽叶▪比诺什就为大家奉上了海伦娜的另一种模样。
在这里,海伦娜不再为自己不是“宇宙中心”而感到惘然若失,她要和西格莉谈一场恋爱,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假使有一天负心的西格莉离去,她也似乎做好了足够的准备,她不会再死。
其实关于这一点,影片结尾的稍显仓促,毕竟一个充满了对衰老不安而恐惧的女性,面对自己曾经“无可取代”的耀眼地位,还是被毫不留情的所取代,是一个并不短暂的心路历程,我们会在自己的沉沦里沉浸很久,究竟是毁灭,还是重生?
这个由我们自己选择、看似简单的出路,在现实的生活中常常需要花上许多时日,一种将自己往下拉的自我放弃、自我否定的力量,以及一种将自己往上拉,带着自己走出泥潭,去拥抱新生活的力量会一直处于互相拉扯、互相角力的过程中,直至一方获胜。
在影片中,仅仅只是以玛利亚的助理最终受不了玛利亚的高度自我关注,愤然离去这样一个事件,以及片尾一个看上去像个屌丝宅男似的导演跑过来找玛利亚去饰演一个“科幻片”中的变性人角色所流露出的哲学讲述,来暗示着玛利亚已经从“自己会被换掉”的那种所有人都会感到恐慌的恐惧中走出,成为一名“超越时间之外”的女人。
“她并没有年纪,也可以说她是什么年纪都行,跟我们所有人一样。
我的电影不现代化,总之不是她(乔安娜)那种现代化,她是超越时间之外的。
”导演对玛利亚解释这之所以并不是一部好莱坞电影时表示,自己并不喜欢当下的时代(病毒式的网络生活与娱乐幻象),如同生错时代的惶然感,让他想去拍摄这样一部(有可能会成为电影史巨作)包装在科幻表皮下的思想性电影。
而玛利亚,正是绝佳人选,她的美,超越时间之外。
超越时间之外的美。
至此,你会发现,玛利亚这个角色为什么非朱丽叶▪比诺什不可。
当她在幕后穿上象征海伦娜的黑色西装,梳着中性的短发,英俊而又优雅地等待开戏。
你竟然会发现,男性和女性的强大力量同时集合在她的身上,那是一个超越了时间之外的女人,无论是玛利亚,海伦娜,还是朱丽叶▪比诺什。
而“云”,那从意大利湖泊上被吹起的雾气,来到马洛亚山口,变成变幻莫测的“云蛇”,在山间自由向前游走,没有任何山、能够阻挡它的穿越,面对世间所有的障碍,云从来并不会期望摧毁山峰,云会从山间缭绕而行,镇静而从容。
【女人如云】而那云,也在时间之外。
片中致敬地播放了拍摄于1924年的黑白电影《马洛亚之云》,这部短短的只有10分钟的默片,没有任何剧情,仅仅只是展现“主角”——云。
按片中那位从未现身的玛利亚的恩师、编剧威廉之口:风景中的真实本质在这些画面中自我展现。
这种美,强大到令人感到肉身的渺小。
当我们站在山巅,看着马洛亚的云在热烈地翻滚,那一刻,你会发现有比自己更广大的存在。
我们欣赏着这些永不相同的云,就像体会到生命中有一些女人,活着活着,是可以走向永恒的,当她们脱离了狭隘、把目光洒向更广大的远方,会知道每一种生命都珍贵无比,包括它的新生,它的成熟,包括它的老去,它的死亡。
到了很久之后,直至自己结婚生子,直至爱人说你眼角也长鱼尾纹,直至有一年98岁高龄的外婆在失去进食能力、全身萎缩如同一段枯木最终以骇人之姿离世……才逐渐地明白,当年众人在看完《女人很热》中那些衰老女性的画像时片刻隐藏却还是流露出的不适,是每个人都无法避免的恐惧。
这种恐惧,在《锡尔斯玛利亚》中一样,被此刻的自己所谅解,如同玛利亚在二十年的时光之后,终于站在了海伦娜的位置上,理解了那个颤颤巍巍的女人所怕之物为何。
当你足够年轻气盛的时候,你是无法站在时间之外的,因为你总是觉得自己好似有着永远都挥霍不完的勇气,那种勇气是无止境的青春资本。
在赶回家乡见外婆最后一面的时候,自己被眼前的景象彻底震惊得呆住,我从未想过,生命有一日会如此的不堪,生命衰败到最后,是一具活着的枯骨,那一刻惊骇到无以言表。
母亲转达着医生的一句超现实般氛围的语句:蛋白质已经停止合成。
任我们爱的再深,任我们抓的更紧,身体已经决定到此为止,生命之钟停摆。
那时刚好经历生完孩子,身体机能大幅度衰弱的时日,顶着一副疲倦的愁容,看着床上熟睡、有着玫瑰花瓣颜色的女儿的模样,悲喜难分,外婆的生命逝去,新的生命又诞生,而另一个女人又开始衰老,一个女人的生命,似乎就像一条河流一样传递着,每一次流动都已不是她自己,但又是她自己。
那一刻,才恍然发觉,年轻时非要求所有人都不恐惧地去面对自己的“衰老”,是多么任性,一定要对方接受“老了依然可以很美”这样的观念,如同年轻时候的“西格莉”一直会坚信自己永远是人生赢家,坚信她自己永不会变成可怜而衰败的海伦娜,是多么的一厢情愿。
女人终将会比男人更多出一个命题,当花般浓烈的美貌也要走向衰败、生命中的一切腐烂都将不可避免地出现,你将如何应对?
恐惧是其中必不可少的桥梁,它将架起你的过去和未来,它将决定你会成为谁。
【活在美的关系之中】我们依旧可以追求美,美确实不是肤浅的,美是深刻的,需要深刻地走进去,才能获得,而那些会随着时间不可避免的衰老、褪色,死亡……永远都不可避免。
在衰败面前,我们依旧会颤抖,也许会怕的胆战心惊,踉踉跄跄,但没关系,恐惧不可避免。
不可避免。
但这无法阻止我们可以一直活在一种美的关系之中。
我们会恐惧,我们也会放下,直至平静,看到衰亡之外的一些东西,比如美。
真正的美,它并不是名词,也不是形容词,它是一个动词。
它将永久变动,产生,消失,又诞生。
世界并没有把美貌作为礼物赠送给每个人,但它把美的关系隐藏于万千事物之中。
我们可以不是一个美人,但是,我们可以一直活在美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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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结局你没有死,就像电影中被推进山谷的云,一条蜿蜒的蛇,缠绕着几个主人公,带着推进死亡与孤寂的温柔力量,电影越来越走向压抑,真担心Maria死了,但是电影的突然结束,让我有点不知所措,只是觉得幸好你没死。
觉得是最后那个导演真正的让Maria得到了释怀,一部科幻电影的导演,Maria应该是带着对导演和自己的戏谑和导演在戏剧首映前的化妆间里有了那样的谈话,但那样的话,救了Maria了,在她无论是在剧本中还是生活中,和自己面对面,看见自己的变化,与这个时代格格不入的时候,导演的话让她放过了自己。
再想想她在排练的时候,给Joann提的建议,你在离开Maria办公室的时候能不能多停留几秒钟,Joann明确的表示我觉得那样不好,Maria的脸有点僵硬和抽搐吧,她自己也陷了进去,在这样的一个角色里面,之前的害怕,困惑,又与之抗争,最后想象着自己18岁的Sirig,都说人生如戏,然后其实也是戏如人生吧。
因为确实如电影中的导演和她说的那样,William也希望一个续集,那就是曾经的Sirig最终变成了Helena。
这就是每个人的人生吧。
Maria也陷了进去,因为她确实由Sirig变成了Helena,剧本中如此,生活中也是如此的。
你看她和Val,电影中的人物关系设定与剧本中如出一辙,而Maria对Val的控制与依赖互为矛盾,虽然剧本中Sirig和Helena的故事没有明确的交代,但从她们练对白中,可以见得是和生活中的Maria,Val一样的。
我看到Val的离去,不经意,无影踪,突然醒悟到,人与人的相同又不同,有些人的决绝和干脆,不是残忍不留余地,而只是因为做了决定,也会不舍和难过,只是因为处理问题的方式不同而已。
所以剧本中Sirig离开Helena,生活中Val离开Maria,看了这个电影我的想法就是她们都知道离开会让对方崩溃,但是还是选择去做,和残忍无关,和自私无关,仅仅这只是一个做法而已,我自以为电影中没有对Val离开后的情况做任何的表现,就是说,只是离开了,没有必要去对比这个离开是好是坏,不去探讨Val是从压抑中走了出来,还是活在了一种抛弃的愧疚之中,其实都没有,人总是太拿人类自以为是的感情为谈资,喜欢靠情绪来标榜自己活得有血有肉,但我想或许不必这样,不必拿情绪绑架自己和他人。
真的,这个电影让我觉得有点悲伤,但有些压抑的情绪中,更让我觉得这个世界好大,又冷又丰富,想做的事情好多好多,都与感情无关,就想像一只迁徙的鸟一样,冷了飞去暖方,热了去冷方。
我觉得自己看懂了电影,但是我却写不出来,表达不清楚,想哭吧,也没眼泪,像一口水呛在了胸口,其实这就是我们的生活,抛开大家每天扮演的不同角色,虽然我们普通,但是其实我们经历着同样同样的事情,看不到那著名的锡尔斯玛利亚山谷里的蛇,但我们都见过夜晚的静默,深秋的清凉,我们都有和自己面对面的时候,在自己的身上同时看到了Sirig和Helena。
写的好乱,哈哈,乱七八糟的想法。
Maria爱Val,更确切是占有,但Val离开后她的表现我没看懂。
在山谷的别墅时候,Maria轻手轻脚的下楼看回来的Val时,觉得挺可爱的,还有就是Joann闹绯闻,他们一行人逃离餐厅时,她不知所措,然后狼狈逃上车时的样子,滑稽又可爱。
她确实跟不上时代了,但也确实还像个孩子一样可爱。
一直都很喜欢克里斯汀斯图尔特呀,女孩中的男孩,男孩中的女孩。
最后想到昨天在火车上看麦家的暗算,开头第一句大概是一个二十年前的人什么什么的,具体真记不清了,但就是这个二十年的字眼,嘭的一下就打在我心里了,让人觉得生命沉甸甸的,二十年前我五岁,哈哈,那现在还得瑟个屁啊,就好好去做一些简单的事情就好了,不去因为感情的事而矫情为难自己,对所有一切都去理解,始终相信存在的即是合理的,好的会变坏,坏的会变好。
故事风格是类似伍迪艾伦的,对于戏剧、电影、表演等的多种探讨或是辩论。
在戏中戏的架构下,对于旧式的表演理解及当下流行,产生了多种矛盾及冲突,可以明显感到故意用老电影中由风景切入故事场景的旧派手法,对比科幻电影的新潮镜头,切故意用代表老戏骨的朱丽叶·比诺什搭档因“暮光之城”走红,依旧是面瘫表演的人气女星克里斯汀·斯图尔特,这种故意的对比不只是为了反应艺术品位上的差异,而是对现代表演艺术低劣、幼稚的讽刺,以及对传统艺术表现形式的无奈逝去的留恋与惋惜。
看的第一部法国电影 。
冲着克里斯汀去的!
也是在法国文化中心影院看的第一部电影!
直接把我看emo劝退我了!
🧡困难:跨语言真的很难理解,不知道该看字幕还是该看画面 看不过来!
全程前半段几乎睡着!
🧡优点真的长眼界!
这种金棕榈和国内小电影小导演真的差远了!
画面的质感 人物妆造的质感!
国外的镜头感 对话感 更加自然生动!
讨论的主题很高很深刻。
单单这部电影来讲 ,拍出来太(猛)了,真实 劲足。
🧡缺点我认为这不是女性主义 ,是厌女还顺带厌男引导。
我看吐了,非常不喜欢!
全程想离席。
要不是大老远的还特意排时间花了钱。
光鲜亮丽的背后是精神病,拍的好 剧本写得好写的深刻。
但我真的不爱看。
给我揭示了法国女性的真实境况。
我曾以为都是时髦女郎!
原来这么多多偶 肥硕 像男人一样生活单独养育孩子的中年女性!
文_发不沾霓奥利维耶·阿萨亚斯,也就是这部[锡尔斯玛利亚]的导演,将影片简单归结为“一个女演员直面各式各样的现实难题”。
对影片而言,这显然太“简”了。
但他还补充说,这部电影的诞生,和朱丽叶·比诺什脱不了干系,因为电影最初的灵感是比诺什提供的。
其实不仅仅是灵感,某种程度上来说,这部电影就像是比诺什的倒影。
比诺什这个“人”,无疑成为了这部电影的绝佳“背景”。
你看,这电影像不像一首关于比诺什的感怀诗呢?
假面《马洛亚之蛇》的首演之夜。
一名年轻导演进到玛利亚的专用化妆间,“谢谢你今晚见我,我很感激”。
她对着镜子整理她的衬衫衣领,似乎对这类寒暄已经麻木,因而有点心不在焉。
又或许,是刚才的“挫败”,让她意志消沉。
就在几分钟前,排演结束后,那个名叫乔-安·莫里斯的当红超级新星,刚用一种近乎无情的,“向前看”的方式,无视掉了她以及她所代表的那个时代最后的一丝尊严。
年轻导演开口了,“明天一早我们就要去乌克兰看景,主要是在摄影棚内拍摄”。
这位导演,写了一个很被看好的剧本。
而玛利亚,不久之前刚在锡尔斯玛利亚经历过“一次别离”的玛利亚,也愿意尝试一下这个对她而言较为“摩登”的角色,尤其是,年轻导演的目光中噙着坚定和敬仰,“我是以你为原型创作这个角色的”。
什么角色?
一个超然于时间之外的角色。
玛利亚曾是一个知名的女演员。
不,等一下,这里用“知名”恐怕还是太保守了,应该这么说:她曾是一名现象级的演员。
而时过境迁,作为凡人的她,也不可避免地要和时间肉搏,和舞台上的聚光灯对抗了(因为它们也已经开始习惯了对她的视若无睹)。
在电影中,她对意欲重拍《玛洛亚之蛇》的导演说道,“时间匆匆流过,而她没法接受这一切,我觉得我也一样”。
她所说的“她”,是《玛洛亚之蛇》里的两位女人公之一Helena。
二十年前,正是这个剧本让她一夜成名,但她当时出演的是剧本里的另一个女主角——年轻的Sigrid。
二十年后,人们需要她去诠释的,是Helena。
“角色”本身也恰好是饰演“她”的比诺什所需要握住的,流动的云。
不朽法兰西盛产女神,而且是特别“牛”的女神。
比如伊莎贝尔·阿佳妮,比如朱莉·德尔佩。
比诺什也不遑多让。
2000年,比诺什为[浓情巧克力]去纽约做宣传,当时克林顿觉得华盛顿离纽约挺近的,于是就“友好并热情”地邀请比诺什去白宫共进晚餐,但她没有答应,原因是她不愿放弃在百老汇的演出。
最后,还是克林顿倒贴上去,从华盛顿赶往纽约,才没让这顿饭打水漂。
不过,牛归牛,法兰西的女神们似乎从来都不擅长,或者说是不屑与时间较劲。
当年[蓝]、[白]、[红]的三位女主角,年龄最大的比诺什反倒是变化最小的一位。
伊莲娜·雅各布把最好的自己永远地留在了[两生花]里,而德尔佩则在[爱在午夜降临前]里“亲腰”毁掉了许多人的幻想。
至于贝阿、阿佳妮、德纳芙、碧姬·芭铎们……恩。
所以,年逾五十的比诺什仍然能在大银幕上嬉笑怒骂、爆粗裸泳,和几十年前没啥两样地爽朗,不得不觉得是一桩幸事。
当然,例外也是有的,比如苏菲·玛索。
什么?
于佩尔?
让娜·莫罗?
好吧。
扯得有点远了,那么比诺什到底是什么时候成为一个“明星”的呢?
她自己是这么讲的,“那是在1985年的戛纳电影节上,我和西蒙妮·西涅莱握了次手,那一刻,我知道我已经成名了”。
四个月后,西涅莱与世长辞,法国影坛失去了一位杰出的女演员,一位和平主义者。
在西涅莱的葬礼当天,半座巴黎城为之恸哭,而伴随着她的消逝,比诺什,这位明日之星正在悄然崛起。
这也使得此前在戛纳电影节上的那次握手意义非凡。
伴随着一段同莱奥·卡拉克斯的罗曼史,比诺什走完了她的八十年代,在那部拍摄周期长到令人发指的[新桥恋人]问世前,比诺什还因为[布拉格之恋]的关系,在国际上收获了一定的知名度。
于是乎,九十年代初,两眼能放出绿色光芒的斯皮尔伯格接连向比诺什抛出橄榄枝,其中除了后来的票房核弹[侏罗纪公园]外,还有[辛德勒的名单]。
不过,彼时的比诺什并不愿贸然进军好莱坞,她选择了基耶斯洛夫斯基,选择了[蓝]。
关于这事儿得从两个角度看。
首先,当年比诺什曾因为拍[新桥恋人]而放弃了出演[两生花]的机会,于情,她不太会两次拒绝基耶斯洛夫斯基的盛情邀请。
于理,这也是一次赢面很大的赌注,要知道不久前的1991年,基氏刚凭[两生花]在44届戛纳电影节上大放异彩,而那位年仅25岁的伊莲娜·雅各布,也在基氏的镜头下带着神圣、灵澈的光,在戛纳顺利封后。
因此,比诺什完全有理由舍远求近,也完全有理由在商业和艺术之间选择后者,毕竟,若她身处好莱坞的“囹圄”,她只能是增加异域感和猎奇度的“展品”,而[蓝]所需要的,是她灵魂的高度参与。
1993年,她不负众望,凭借[蓝]斩获了威尼斯电影节最佳女演员奖,以及第二年的法国凯撒奖最佳女主角。
[英国病人]但若只是在欧罗巴兀自闪耀,也就不可能成为现在的比诺什,而她也的确始终和好莱坞保持着距离。
我们都知道,欧洲女演员想要红遍全球,和好莱坞连线是一条极速快车道,古往今来,一向如此。
这不,去年的[碟中谍5],又让瑞典的丽贝卡·弗格森火遍了全球。
虽说早前的[布拉格之恋],已经让比诺什在国际上挣了点名声,但那部戏里更出彩的人是莉娜·奥琳。
事实上,比诺什也承认自己当时没能用出全力,她在拍[布拉格之恋]时,英语还不过关,经常需要法语翻译才能理解角色。
直到了九十年代中期,比诺什彻底“绽放”。
[蓝]、[屋顶上的轻骑兵]、[英国病人]……期间,[英国病人]更助她站上了奥斯卡的领奖台,那一年,她击败了呼声相当高的劳伦·白考尔。
此后,她的版图也顺势扩展到了北美。
而这等统治级的表现,一直延续到新千年,在[浓情巧克力]里,比诺什几乎是一人撑起了整部电影,当然,“男主角”约翰尼·德普并不吃重的戏份是一种间接的成全。
不过,这一时期的比诺什也不免遭受着一些攻讦,比如《视与听》杂志就质疑“那些导演只会拍比诺什的脸,却拍不出她的才华”,这对于演技派的比诺什而言,实际上是一种侮辱。
但话又说回来,比诺什还真的一直都是大导们的缪斯,出道时就被戈达尔、安德烈·泰西内选中,之后又同卡拉克斯、基耶斯洛夫斯基、路易·马勒、菲利普·考夫曼、迈克·菲吉斯有过合作,再然后又是安东尼·明格拉、莱塞·霍尔斯道姆、阿贝尔·费拉拉、迈克尔·哈内克、侯孝贤、阿巴斯、大卫·柯南伯格、香特尔·阿克曼、阿萨亚斯……活脱脱一个“亚欧美通吃,老中青全收”。
[浓情巧克力]阿萨亚斯以“作者导演”的标准来看,阿萨亚斯在保持自我风格的同时,还能保证一定的观赏性,是很不容易的一件事。
这与其过硬的剧本不无关系。
阿萨亚斯不似新浪潮的前辈那样或随性、或叛逆,也不同于吕克·贝松、卡拉克斯这些同辈的法国导演痴迷影像上的花话,他始终在经营故事,能打动普通人的故事。
但这并不代表他是个八面玲珑的导演,从他为张曼玉拍的那部短片便可知一二。
他自称受到居伊·德波和布列松的影响,但同时,他又极其推崇迈克尔·曼,这位不那么锋芒毕露又不失作者性的当代美国导演。
阿萨亚斯是温和的,他与卡拉克斯那近乎狂妄的“酷”完全不同,在他的作品中,从来不乏暖流。
比如在[清洁]里,当张曼玉饰演的曾经的音乐主持人艾米丽遭遇一连串的挫败,在人生的谷底徘徊时,收获了一段来自陌生者的慰藉:“我是为了你才看那些节目的,我依然是你的铁杆粉丝”,阿萨亚斯借这位“铁杆粉丝”之口,给了张曼玉,也给了观众一个[寻找小糖人]式的感动。
作为一个有《电影手册》背景的导演,阿萨亚斯从来不拒绝展示自己的迷影情结。
阿萨亚斯在他的[迷离劫]里致敬了 Louis Feuillade的那部[吸血鬼]以及港片。
其实,他请张曼玉来演[迷离劫]这件事本身就是对香港电影的致敬,他在[迷离劫]中更是借片中一名记者之口,表达了自己对成龙、吴宇森等香港电影人的看法。
[锡尔斯玛利亚]里也有这些:1924年的[玛洛亚之云],片中出现的[禁忌星球]重拍计划,当然,还有[X战警]。
此外,阿萨亚斯还是最早关注亚洲电影新浪潮的欧洲影评人,他后来还拍过一部侯孝贤的纪录片。
[锡尔斯玛利亚]是一场戏中戏,但戏中戏并非阿萨亚斯首次尝试,[迷离劫]也是一场戏中戏,只是两者的侧重点却完全不同。
[迷离劫]的“矛头”指向法国电影工业,是荒诞而讽刺的,而[锡尔斯玛利亚],则聚焦一名日薄西山的演员,是诗意化的现实。
通过结尾年轻导演的一番“告白”,又及时地让情感没有往“夕阳无限好”的伤感幽谷中驶去,而是实现了精神的超脱。
不知结尾的这个桥段是否源自真实生活,尤其是考虑到比诺什和[哥斯拉]的渊源。
毕竟,结尾登场的导演和爱德华斯这位小成本电影出身的导演,还真有几分相似。
除了这些,[锡尔斯玛利亚]依旧围绕着挣扎在时代里的个体做文章。
就像是[迷离劫]中让-皮埃尔·雷奥演的那个老导演,或是[夏日时光]中死去的母亲(那桩房子)。
[迷离劫]KS“她知道自己正走向堕落,而那又恰好是她内心的渴望,这简直太有冲击力了”。
克里斯汀·斯图尔特很壮实,但她说话的节奏和那股子酷到没朋友的颓废气质依旧是其遮不住的个人标签,当她在讲述乔-安时,就好像在讲述她自己。
这或许是她在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时还能那么诚恳淡定的原因吧。
电影最妙的一段,是当斯图尔特和比诺什大谈乔-安饰演角色的复杂和迷人之处。
无论是斯图尔特有点认真又有点羞涩的表态,还是比诺什边听边放肆的大笑喷啤酒,都是无与伦比的演出,用一句很老套的话来说,就是这两位的表演产生了一种奇妙的化学反应,一种独特的喜剧效果,看着很生活化,很舒服。
斯图尔特最终靠着这部电影,拿到了戛纳电影节的最佳女配。
她为瓦伦丁这个角色也是花了不少心思,瓦伦丁身上的三处纹身都是出自她的创意:毕加索《格尔尼卡》里的一只眼睛,David Foster Wallace演讲里的三条鱼以及一枚“梯脚下的微笑”。
但她与这部戏也算历经波折。
最初,斯图尔特受邀出演瓦伦丁一角,结果由于经纪人的失误,该角色被派给了米娅·华希科沃斯卡,而斯图尔特则被指定演乔-安,但她没有答应,后来米娅退出,斯图尔特才再度跟进。
顺带一提,华希科沃斯卡没演上[锡尔斯玛利亚],却跑去大卫·柯南伯格的[星图]里饰演了那个“神经质”姐姐。
那也是部聚焦“演员生活”的影片。
印象最深的是该片的正反打,用了大概有几万次吧,能把观众给打蒙圈咯。
[星图]朱丽叶·比诺什昆汀在看过[哥斯拉]之后对比诺什说,自己在看到后者死去的那个场景时哭了出来,那是他“头一回在看3D电影的时候流泪”,然后补了一句,“我必须把3D眼镜拿下来抹干我的泪水”。
至于比诺什为什么接拍了[哥斯拉],据她所言,能让[锡尔斯玛利亚]里的角色在说出关于大制作的那些台词时,显得更加可信。
但我们实在是无法说服自己相信如此浪漫化的说辞,所以她的另一段解释就靠谱多了:一个原因,是她的儿子是原系列的死忠粉,另一个原因,是导演加里斯·爱德华斯给她写的信让她无法拒绝,在信里,这位只拍过一部小成本[怪兽]的导演将比诺什称作“The Queen of Acting”。
就这样,比诺什出现在了一部“超级大片”里,这和她的履历是如此格格不入。
我想很多人在电影里看到她的时候都会一惊,在[哥斯拉]里见到比诺什的时候,那一刻我忽然回想起当时在[八部半]的评论音轨里听见吴孟达的声音——那种比[八部半]本身还要超现实的感觉。
但说到底,孩子仍然是比诺什为之妥协的最主要原因,就像斯科塞斯可以因为孩子而拍[雨果],波兰斯基因为孩子而接拍[雾都孤儿]一样。
如果没有[鸟人],那么[锡尔斯玛利亚]无疑是2014年中关于艺术自反主题最出挑的作品。
观看[鸟人]的乐趣,大部分都来自片中的那些“inside joke”,因而对许多观众而言界面不是很友好。
比如,一个对迈克尔·基顿和爱德华·诺顿没有了解的人,将毫无疑问地会丧失掉这部电影趣味性,这可不仅仅是几个笑话的程度,更不用说对电影工业现状的陌生,对百老汇现状的不解会遗失多少的观影快感和思考了。
而[锡尔斯玛利亚]有所不同,抛开演员本身的一切附加属性去看这部影片,也能收获一个自成一体、浑然天成的故事。
所以,也可以说,[锡尔斯玛利亚]显然要更“为观众考虑”。
[鸟人]玛利亚不屑那些超级英雄电影。
因为她觉得,表演需要坦诚,“你不认同那些角色却要成为那些角色,这太过简单粗暴了”。
而超级英雄,是她眼中“假得不能再假的东西”。
对乔-安,她也是呲之以鼻,不屑一顾。
阿萨亚斯选择用这个时代的工具(谷歌搜索和网络视频)去呈现乔-安这个角色。
她在那些视频中,暴烈得就像一个不稳定化合物。
而无论是她彪悍的砸车举动,还是在发布会上连导演克劳斯的全名都说不上来的荒唐(台下起哄的记者用“克劳斯·金斯基”、“圣塔克劳斯”来拆她的台),这些都令玛利亚狂笑不止,是可以提升自身那股虚无优越感的饲料。
现实中的比诺什,对于好莱坞,也是拒绝的。
把那些被她推掉的片约堆叠起来,说有《悲惨世界》那么厚肯定是夸张了,但说能比肩《小王子》,恐怕并非说笑。
遭受过比诺什或“无情”或“婉转”的各种拒绝的“受害者”中,最大牌的,还是斯皮尔伯格。
想当初,他在[夺宝奇兵3]的筹划阶段就已经计划邀请比诺什加盟,可这事儿到底还是黄了。
后来,那个“带着异域风情”的角色由艾莉森·杜迪饰演。
随着杜迪淡出影坛,[夺宝奇兵3]里的纳粹如今成了她生涯最著名的角色。
至于比诺什——我们已经知道,她集齐了欧洲三大电影节的最佳表演奖,这还不算在美国人的地盘上拿的那座奥斯卡。
“当我揣着奥斯卡回到法国时,人们像迎接皇室贵族或足球名宿那样迎接我!
”。
法国人民有没有这么热情我们不得而知,但我们知道“手握欧洲三大电影节加奥斯卡的最佳表演奖”这个事儿有多不容易。
事实上,在全人类范围内,目前为止做到这件事的也就只有四个人——两男两女(其中三个是美国人)。
换句话说,直到朱丽安·摩尔凭借[依然爱丽丝]拿到奥斯卡奖完成了这次壮举之前,比诺什一直是历史上做到这件事的唯一女性。
杰克·莱蒙,“大满贯”之一有人说比诺什是伟大的法国女人,她说,“我不是,乔治·桑、杜拉斯、波伏瓦,她们才是‘伟大的法国女人’”。
到底配不配得上“伟大的法国女人”这一称号,我们不去评断,但说她是“伟大的法国演员”,应该没多少人会反对(噢,也许,德帕迪约会举双手反对?
)。
这位“伟大的法国演员”,也有自己的偶像——吉娜·罗兰兹——美国著名独立电影导演约翰·卡索维茨的妻子。
罗兰兹也是包括简·方达、凯特·布兰切特在内许许多多人的偶像。
当年王家卫还在[重庆森林]里让林青霞顶着一头金发去模仿她在[女煞葛洛莉]里的造型。
88届奥斯卡的终身成就奖刚颁发给她,老太太气色不错,还能演讲、说笑话。
罗兰兹是舞台表演当之无愧的女皇,至于她在[首演之夜]里的表演,那也是传说级别的。
尤其值得庆幸的是,胶片得以记录下她的风采,而没有让那些表演也和舞台剧的表演一样,随着幕落而散场。
说起来,[锡尔斯玛利亚]和[首演之夜]也不是不无关系。
后者是电影史上鼎鼎有名的戏中戏,关于女演员自我的精神碰撞,关于如何对抗时间的侵蚀。
而她和卡索维茨在片尾时那次妙不而言的“握手”,足以荡起一阵爱的激流。
[锡尔斯玛利亚]里,老导演写了一出戏,让玛利亚年少成名。
现实中,[情陷夜巴黎]也曾让年轻的比诺什脱颖而出,而该片的剧本,恰是出自阿萨亚斯之手。
后来,比诺什又和阿萨亚斯合作过[夏日时光]。
对于比诺什在[锡尔斯玛利亚]和[夏日时光]里的表演,可以套用今年奥斯卡上,克里斯·洛克赞美保罗·吉亚马蒂演技的逻辑——[夏日时光]里她演的是一个信奉“生活永远在前方”的人,而[锡尔斯玛利亚]中,她演的是一个“思想滞留在过去”的人。
但无论哪一部电影,她的表现都一样可圈可点。
比诺什一直在尝试让现实里的自己介入电影。
[新桥恋人]中的画是片中角色的作品,也是现实里比诺什的手稿。
[情陷夜巴黎]中那个追逐梦想和爱情的少女,就像比诺什在演绎她自己的人生。
比诺什的父亲是导演、演员、雕塑家,母亲是演员、导演、老师,除此以外,她的外公外婆也都是演员。
毫不夸张地说,比诺什从降生开始,身体里就淌着艺术的血液。
比诺什在很小的年纪就接受了表演课程,17岁时,她自导自演了《国王正在死去(Exit the King)》,随后在巴黎高等戏剧艺术学院(CNSAD)学习表演。
高昂的学费迫使比诺什半工半读,她在一家百货商场做收银员。
1980年代初,她经朋友介绍加入了一个剧团,在法国、瑞士和比利时做过巡演。
但这种漂泊的日子没有持续太久,比诺什就找到了依靠。
在戈达尔的[向玛丽致敬]里,比诺什完成了自己的银幕处女秀,那一次,她就像是和电影订下了某种誓约。
[情陷夜巴黎]中,她饰演的妮娜说过一句话:“踏上奥斯德利兹站的时候,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一天。
”初次被封存进赛璐珞里的比诺什,应该也感受到了一种快乐吧。
[情陷夜巴黎]虚谷瓦伦丁和玛利亚,非常近,又非常远。
明明活在同一个时空里的人们,却好像活在不同的时代。
信息时代至少制造了一个谎言:它号称拉近了我们彼此之间的距离。
这个谎言可以成真,前提是你必须跟上“他们”的节奏,一刻不停地刷新,刷新再刷新。
而选择停歇,就是选择自动离队。
这种过去与当下的撞击,就成了电影中瓦伦丁所吐槽的“天啊,我们活得是同一个世界吗?
”当然是同一个世界,只是过去的之于当下,没有时间,而当下的之于过去,只剩厌倦。
所以,当老导演的讣告出现在网络上,其中少得可怜的几条留言是这样的:“他这20年来没拍过什么好东西,我以为他早死了”;“媒体太关心那些名人了,世界上到处都有人死,怎么没人提到他们”;“我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但是还是对他的家人致以深切的慰问”。
与其说,是两个年代共存于世,不如说是本不该有交集的人群,被网络强行拼装到了一起。
在某次邂逅之后,又各回各家,该干嘛干嘛。
但例外总是会发生的,就像玛利亚。
她成为了一座桥梁,连接了Sigrid和Helena,连接了瓦伦丁和她,连接了二十年前的她和二十年后的她。
那看似消失的人不是真的消失了,而是在某个地方重新生活。
曾经,她是焦点,如今,她全程作为配角,坐在那个“超级无敌新生代偶像”的对面,见证一个爆炸性新闻,哦不,是爆炸性八卦的诞生。
折磨?
解脱?
也许吧。
若选择正面硬碰硬,谁也对抗不了时间。
伍迪·艾伦不是也说过,要接受自己的上限。
那是智慧。
一种类似于“出厂设置”的东西,在我们和“永恒”之间竖起了一座叹息之墙。
因而在肉体上,莫说实现,哪怕是接近“永恒”,都是天方夜谭。
不过,在其他地方(如果你运气足够好的话),兴许可以做到。
电影结尾,那位年轻的导演半开玩笑地说道,“我不喜欢这个时代,但我没得选”。
玛利亚听完哈哈大笑,而她——也许才刚刚意识到——自己和时间的关系其实没有那么糟。
这就好比是视角倒置的[午夜巴黎],布努埃尔、海明威、菲茨杰拉德们如果能活得够久,久到看尽沧海桑田天崩地裂、风起云涌,心里的感触,大概也和她差不多吧。
电影的最后,玛利亚走上舞台,带着微笑,靠一张椅,点一根烟,坐看云起,从容不迫。
灯光渐趋暗淡,卡农连绵不绝。
你瞧,总有些东西是不灭的。
一个耀眼的明星如何面对她终将被时代抛弃,被观众遗忘,从瞩目的主角沦为配角?
关于这个题材,每个时代都有人拍过,每个角色都做出了不一样的选择。
在约瑟夫·L·曼凯维奇的电影《彗星美人》中,贝蒂·戴维斯饰演的玛戈,一番折腾后,最终选择了爱情。
在比利·怀尔德的电影《日落大道》中,葛洛丽亚·斯旺森饰演的诺玛始终不肯接受自己已经过气的事实,最后她甚至为此杀人。
在达米恩·查泽雷的电影《巴比伦》中,布拉德·皮特饰演的杰克·柯那德选择吞枪自杀。
而在奥利维耶·阿萨亚斯的电影《锡尔斯玛利亚》,朱丽叶·比诺什饰演的玛丽亚她既没有选择杀人,也没有选择自杀,更没有投靠爱情,她选择了直面这个问题。
在电影中,最先出场的是克里斯汀·斯图尔特,她扮演玛丽亚的助理小薇,从她的电话中,我们得知玛丽亚正在跟前夫处理离婚事宜。
二十年前,玛利亚凭借《马洛亚之蛇》中的女主角西格德一炮而红,成为演艺界的明星。
在剧中,西格德青春逼人又野心勃勃,散发着一种自由而迷人的魅力,这种魅力吸引了40岁的中年已婚女人海莲娜,海莲娜不顾一切地爱上了她,在遭到她的拒绝后自杀而亡。
这么多年,尽管她演了很多角色,但是最知名的依旧是她的成名作“西格德”这一角色。
因此,她对这一角色有特殊的情感,有时候,她觉得自己就是西格德,西格德就是她。
直到,《马洛亚之蛇》的原著作家威伦的去世,打破了她这一幻想。
威伦对她来说有知遇之恩,当初威伦选择毫无演戏经验的她来演舞台剧中的“西格德”,后来又让她主演了同名电影,最终使她成为明星。
而且,这么多年,两人私下也是好朋友。
所以,不管为公为私,她都要参加威伦的媒体告别会。
在这个告别会上,她遇到了导演克劳斯,对方邀请她再次出演《马洛亚之蛇》。
她原以为对方让她演西格德一角,没想到对方让她演可怜的海莲娜。
敏感的玛丽亚觉得这是对她的公开羞辱,于是严词拒绝。
不知道为什么,最后她还是接了这部戏。
之后,她前往威伦生前居住的地方锡尔斯玛利亚。
威伦的妻子罗莎告诉玛丽亚,他并不是因心脏病而去世,而是自杀。
他是从可以望见“马洛亚之蛇”的那个地方跳崖而亡的。
至于“马洛亚之蛇”到底是什么?
玛丽亚也不清楚,尽管她出演了这部剧。
显然,“马洛亚之蛇”对作家来说意义重大。
它是威伦创作的灵感来源,也是他的精神皈依地。
罗莎告诉玛丽亚,“马洛亚之蛇”是一种自然现象,当山谷里的天气变化时,会有一团云从马洛亚跑道那里盘旋而上,远远看去就像蛇盘旋在山间,所以叫做“马洛亚之蛇”。
于是,玛丽亚就在这里住了下来,一边去山上寻找“马洛亚之蛇”,一边跟助理小薇对台词。
小薇说西格德的台词,她说海莲娜的台词。
可是,她每次读海莲娜的台词时,都忍不住情绪激动,以至于不得不暂停。
她感到愤怒,因为台词把海莲娜写得太脆弱,而这些都是为了衬托西格德更加迷人。
在剧本中,海莲娜是一个40岁已婚已育的公司高层,她不仅遇到了年龄危机,还遇到了事业上的危机。
公司董事们故意在她面前夸赞她的助理西格德如何能干,如何优秀。
这些人想通过西格德羞辱她,但她还是无可救药地爱上了西格德,冒着失去一切的风险。
悲剧的是,西格德并没有那么爱她,她永远一副淡定从容的神态,永远一副置身事外的语气,让海莲娜显得更脆弱,更不安。
这一点让玛丽亚情绪崩溃,她觉得海莲娜的台词有问题。
可是,二十年前,当她演西格德的时候,她一点也没有意识到西格德有多残忍,也没有意识到海莲娜有多可怜。
玛丽亚不仅对助理小薇吐糟海莲娜的台词,还跟她吐槽这次饰演西格德的新演员琼安·艾莉丝(科洛·莫瑞兹饰演)。
19岁的琼安,以出演“超杀女”而闻名,狂放不羁,人气很高,是好莱坞的新星,也是一位流量明星,网络上到处是她的八卦绯闻,尤其是她和一个年轻作家谈恋爱导致作家妻子自杀时,引来了狗仔们的疯狂追拍。
作为一名老派演员,作为一个对社交网络敬而远之的人,她显然无法理解这个时代,无法理解琼安这样的演员,也无法欣赏她的演技。
所以,当助理小薇不厌其烦夸赞琼安在科幻电影中的演技时,玛丽亚几次都忍不住爆笑,后来直接笑喷了。
随着时间的积累,玛丽亚对海莲娜这个角色越来越熟悉。
但是她越是熟悉,内心就越抗拒这个角色,所以,她的情绪也越来越不稳定。
小薇说如果你像接受西格德一样接受海莲娜,你肯定能演好的。
玛丽亚坦言她不喜欢海莲娜这个角色,她在她身上看到太多不好的东西,衰老、脆弱,没有安全感,拼命想抓住身边的救命稻草,却什么也没抓住。
结果,第二天两人去寻觅“马洛亚之蛇”的途中,又发生了争执。
最后,玛丽亚终于看到传说中的“马洛亚之蛇”时,转头却发现助理小薇不见了,她跑遍整个山头,都没有找到小薇,好像她从来不存在一样。
奇怪的是,小薇消失后,玛丽亚的情绪反而稳定了,也许小薇就是她想象中年轻版的自己。
只是有一次彩排完,她带着请求的语气问琼安能不能离开的时候回头看一眼海莲娜,这样海莲娜就会在舞台上多呆一秒钟,观众也不会很快忘记她。
她说自己当年就是这么演的。
琼安拒绝了她的这一请求,她表示:现在是我在演西格德,没有必要按你的方式来。
在这一瞬间,玛丽亚是那么的狼狈而尴尬。
正是这种狼狈而尴尬的处境,使她明白,属于她的时代已经过去了,她不再享受青春的特权,她不再是拥有话语权的主角,她沦为了一个配角。
她一直拒绝演海莲娜,是因为她害怕自己和海莲娜一样的命运。
她一直害怕这一刻的到来,这一刻还是来了。
她恍然大悟后,喃喃自语,原来一切已成过去,她还活在过去的荣光里。
这次难堪的经历之后,玛丽亚整个人反而平静下来了。
她回到化妆间,约见了那个请她演太空戏的导演。
她问对方为什么找她?
这样的太空戏,不是应该找像琼安这样的更年轻更现代的女演员吗?
这个导演说,我从未考虑过她,我的角色并不现代,她超越了时间。
正在这时,刚好玛丽亚要登台演出了。
只见她平静地走上舞台,进入工作状态,点上一支烟,坐在办公桌前,看着头顶的灯光一点点黯淡下去,直至她完全隐没在黑暗中。
显然,这是一场谢幕戏。
二十年前,她闪亮的登场,如今,她黯淡的谢幕。
这是海莲娜的宿命,也是她的宿命。
当她坦然接受这一切时,反而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此时,《卡农》的音乐响起,人生啊,艺术啊,一切尽在不言中。
挺棒的。
戏中戏里对台词,每一句说的都是戏剧里角色的想法,但每一个词都针对着现实中、当下自己的命运。
女人、女明星对于年华老去的惆怅、恐惧与焦虑,看到年轻一代身上的张扬放肆时的不屑和羡妒,比诺什每个眼神都是戏。
她和女助理之间微若游丝的暧昧和助理突然消失的戏太值得称道!
戏中女主的表演非常出彩,女二演技有待提高。
故事独特,人物别致,三大女星撑场,斯图尔特的文艺片能撞到惊喜,去年看的《不再沉默》也是冷门佳作。编导奥利维耶·阿萨亚斯是张曼玉前夫。
也许艺人的生活就是这么无聊,可是女助理是怎么消失的,风景挺美的,感觉影片并没有那么深层次的思考,女主也只是在拍戏的时候对过去有一点点恍惚。
对阿萨亚斯期望很大,失望更大。他没能拯救暮光女的面瘫演技,但鼻孔妹的浮夸演的很好(不过不知道是否有意为之)。他最着迷的戏中戏,女明星主题,却拖垮到让人无感。有很多很好的瞬间尤其是比诺什,但也仅此而已了。
太细腻走心话痨闲篇了,不太适合睡眠不足的我。
2.5
世人皆云演员痴,谁能道明其中味;雾聚云深不知处,电影见证二重身。
比诺什的演技……
太复杂了,直男思维看不懂... 觉得僵脸妹这次演的不错~Juliette老了好多,特别是被嫩肉衬托
欧洲人文主义怎么会如此速朽,虚伪反复啰嗦无力,蛇云比喻对了。
被这个海报欺骗了多年一直以为是灾难片 结果是文艺片 内容不是我的菜 科洛在里面超美 小k也很适合长发戴眼镜造型很有文青味
剧场电影小说音乐等文艺样式构成了影片的筋骨(再现关系),姑且称之为元文艺电影。阿萨亚斯信手拈来。戏和戏中戏都围绕两位女星展开,但注意力全被比诺什的助理抢走,她不仅漂亮、时髦,而且是里面唯一正常的女人,她没有承担戏剧性——而是自反,中途骤然离场,嘲讽了其他角色中空的生活世界。
再锁定一个年度十佳的席位,一个女人各方面随岁月流逝的变化不是通过人生片段而是通过戏中戏的文本表达出来,三个女子更像是一个人的分身——成熟的纯真的与野心的,而电影本身的分幕又像一场外景舞台剧。山谷中的云蛇是不分黑白或彩色的美,就像比诺什演着演着就跳出了时间。
相当文艺,朱丽叶比诺接的大多是这类型的片子
精巧
7.5/10。①以中年名演员女主尝试演一部电影中她不喜欢(但又和她有些相似)的一个角色为线索展现她的中年危机:离婚的,对年轻当红女演员的嫉妒与惶恐的,与年轻女助理的代沟/不安全感(依赖但又傲慢)的,等等。②大量运用戏中戏(即女主尝试演的那部电影)互文渲染虚实相交的有趣魔力;摄影美术美而素淡。③作为传统故事片叙事的戏剧性张力较淡(虽然这也增强了生活感),扣0.5。
电影,从流媒体下载,在云端评论,然后一键删除,像Valentine那样在对白中断时消失。film streams,电影虚与委蛇滑过指缝,像云蛇漏过山体。这是两个世界的“Streams”和两个世界的&#34;Clouds&#34;
生动诠释不同阶段女性之美。皱纹也美。“这样的时代我宁愿不要”的话,听着有点欣慰吧,姑娘。
面瘫女果然最适合演拉拉。。抛开湖光山色,两女人对手戏还蛮有意思的。Chloe真是丑到让我频繁出戏
这种剧中剧-剧里-剧外的三层人物呼应也是非常有趣了。以及观影中想起以前看悲惨世界的时候的感慨,小时候唱Cosette的演员长大后可以唱Eponine,再年长一些可以唱Fantine,大家都是被年龄推着走的角色扮演。
我觉得比首演之夜好看哎。更适合对标的当然是鸟人和去年大火的开我车吧,但阿萨亚斯有标志性的神秘感,不像它们那样将现实与表演宇宙分开得清晰直白工整。从Irma Vep到登机门夏日时光私人采购员及这里,阿萨亚斯多少都在关注全球化与电子新媒介时代(阿萨亚斯绝对是个新媒介savvy的boomer)带来的重新洗牌,带来的语言,价值观,身份认定,文化认同,审美取向冲突,一种人在瞬息万变之中如何自处的困境里同时伴随对照着亘古不变不容抗拒的东西比如aging(夏日时光again)比如锡尔斯玛利亚的云。另一个照旧在场的阿萨亚斯标志是永远我行我素的类型跳跃与不遵常规的pacing,最后十来分钟还有突然加快节奏的将主角困境晾在一边的动作情节在展开——好莱坞类型对这部本该是法国文艺片的入侵也对上年轻好莱坞女星对比诺什(及她所珍视代表的东西)的入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