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内兄弟通过此片几乎可以昂首告诉全世界他们就是用影像渲染情绪的绝对大师,简直登峰造极。
达内兄弟的手持DV摄影在《罗塞塔》中已经彰显了它的威力,大量近距离跟拍,脸部,肢体动作特写,通过对角色事无巨细的生活细节如纪录片般的记录与展示,轻易的就将观众彻底带入到了角色的生活和状态中,跟着角色一同经历,一同呼吸,一同哭泣,一同绝望。
而这部《他人之子》在此基础上更加放飞自我,镜头几乎怼到脸上,木匠的工作流程与方式被大量真实展现,而故事的核心矛盾点被放在了电影中段才揭晓,前半段几乎全靠奥利弗.古尔迈一己之力撑起了影片,用他难以置信的面部表演能力和模糊的情节保证了影片若隐若现的悬疑色彩。
从一开始木匠奥利维看到报名的学徒名单时露出的错愕表情和瞬间凝固的体态,以及后来他悄悄走到熟睡的学徒弗朗西斯身前凝视许久后才叫醒弗朗西斯的行为,都向观众传达了这两人关系不一般的信息,而当弗朗西斯醒来看到奥利维时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的情况来看,显然奥利维认识这个男孩,但男孩并不认识他。
至此开始,他们之间到底有何关系,有何过往便成为了影片最抓人的核心点。
在教学徒的过程中,奥利维始终在用异样的目光看向弗朗西斯,但他的教学态度仍旧保持着绝对认真和严谨。
而他有时甚至还会与弗朗西斯一起吃饭,进行少量的聊天,这与他对其他学徒的态度有所不同。
直到他在与前妻的对话中,我们才得知了真相,弗朗西斯是杀死他们孩子的凶手,如今出狱的他来到了奥利维这里学手艺。
于是,奥利维到底要怎样,他始终悉心教导弗朗西斯,不透露一点信息,甚至连前妻想要与弗朗西斯当面对峙也被他拦了下来。
奥利维到底想干什么?
没人知道,这是最大的悬念,也让故事张力瞬间达到顶点,让人如坐针毡。
在一个几乎没有故事,只有镜头和表演的电影里,能达到如此巨大的情绪张力实在是叹为观止。
奥利维在车里不断询问弗朗西斯为何坐牢,弗朗西斯坦承了自己因偷车载音响被发现而杀人灭口的过往。
奥利维问他是否后悔,弗朗西斯说当然,他为此坐了五年牢。
弗朗西斯回答了奥利维的所有问题,接下来,奥利维会做什么?
当奥利维在仓库里给弗朗西斯出木材考题时,他始终保持在弗朗西斯身后注视着他,他会不会杀他,他现在可以轻而易举的偷袭成功,想想他一直坚持在家做卷腹锻炼身体,似乎正是为了这一刻的到来,这样的剧情脑补不断出现在脑海里,影片所有的张力皆来自于观众自己。
我们跟随着奥利维来到这里,我们已成为了他,我们在替他做选择,我们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但我们知道他应该要做什么。
当他终于说出你杀了我儿子时,两人展开了追逐,奥利维最后掐住了弗朗西斯的脖子,但又松开了手,他没有杀掉弗朗西斯,也许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人性的复杂往往连自己都无法了解自己。
最后两人尴尬的将木材抬上车,一切我们脑补的或黑暗或狗血的复仇剧情都没有发生,奥利维又恢复成了严肃的师傅形象,弗朗西斯也变回了听话的学徒。
达内兄弟这部形式上的反高潮电影实则通篇都在让人颅内高潮。
达登兄弟的这一部来得太晚不知道为什么这部盗版市场很少见(我记得五年前看了<罗塞塔>)镜头推到人毛孔上呼吸声环境音代替了音乐紧跟拍摄,摇晃不切换的镜头一切元素精简到极致看似完全不按规矩结尾连一个镜头都没结束就转黑幕无声无息绳子和绿色麻布可以用来杀人或者包装木材一切都是有选择的达登从不解释原因阐释道理为什么最单调的手法可以造成最大的张力达登善于留下一团又一团的谜我决不自信在这些谜面前现实中,我也最讨厌听到无可奈何之类的抱怨任何人有两只手两只脚你完全可以自己决定做罪犯还是老师,魔鬼还是天使
达内兄弟如何引导观众向着结尾走去?
通过近景手持长镜营造压抑的氛围,通过父亲同意收徒、锻炼(仰卧起坐、收腹)、跟踪、闯入房子、长时间的驾车等等一系列的行动,观众都被一个悬念所束缚着——“复仇”即将发生。
这是必须要到达的终点。
对于这位父亲来说,从起先的气恼到接收杀子仇人为徒,计划已经在酝酿,然后这一系列的铺设无非是在让观众形成一个“他将复仇”的假象,直到最后在木料间取木料的时候,镜头不间断地对准着孩子的后背,在屏息之间,观众似乎都感觉到了谋杀即将发生。
但是没有。
如果发生,就落俗了,也就不会是达内兄弟的电影。
正如看到的,一个漂亮的反高潮,观众的情绪瞬间被消解的同时,引入思考的是人性的复杂,我们将体验神圣的光芒,一如《罗尔娜的沉默》中罗尔娜对怀疑假象的坚信。
这位父亲也许是曾经想过要杀死这个孩子,但在最后他没有做出这一行动;也许在他看见孩子逃跑的刹那,他杀人的动力又回来了,这就是最后当他将孩子按在地上,双手紧紧插着脖子的时刻。
但这也只是刹那的回照,他向森林走去。
整部电影所有的魅力就在于这个“反高潮”的设定,达内兄弟自然是功力深厚,如何通过整部影片的长度来铺设一个出人意料又在情理之中的结尾。
如同《两天一夜》中,当观众都在期待结尾到来的时刻,人物选择放弃来显示自我的尊严。
从 90 年代末期直至千禧年代第一个十年,绝对是比利时达内兄弟的创作巅峰期,先后凭着《罗塞塔》和《孩子》两次登顶戛纳电影节,跻身“双金棕榈俱乐部”,一举成为戛纳嫡系导演,每部新作都无一例外选在戛纳作世界首映,足可见其影坛大师地位。
两兄弟的作品不仅以独特的美学风格与题材的深度取胜,他们还有出色的演员做后盾,先后捧出戛纳影后与影帝。
如果说《罗塞塔》女主演艾米莉·德奎恩的贫苦命运与人性缺陷让你爱恨交加的话,那么《他人之子》的男主角奥利维埃·古尔梅则让你感受到一位丧子的父亲在悲痛与愤怒、心存报复与宽恕的交错变化过程里渐露出人性的复杂,其承受的道德考验程度丝毫不亚于《罗塞塔》里的女主角。
▲奥利维埃·古尔梅凭《他人之子》获得戛纳影帝殊荣奥利维埃·古尔梅算是达内的长期合作演员,在《他人之子》之前,也出演过《一诺千金》里的父亲,以及《罗塞塔》里的老板。
这部作品助他登上戛纳影帝宝座的杀手锏要数达内导演别出心裁的拍摄手法,全程大部分的镜头都在拍他的背部、脖颈、手部,却吝啬于拍摄他的脸。
这种摄影角度比《罗塞塔》更刁钻,狡黠地藏起了这个角色的面部表情与心理刻画,给观众留下了无尽的联想。
于是,我们观看到男主角在一系列日常工作,以及跟踪新来的男孩时的行为,会不知不觉产生疑问:他为什么要关注这个男孩?
他和男孩是什么关系?
他要对这个男孩做些什么?
达内兄弟采用不少遮蔽关键点的镜头,营造出与男主角同等的非全知视角,比如他在办公室外偷瞄男孩签到的画面,或者是在更衣室听男孩吹口哨时不经意走过的一幕。
再加上全片零配乐与极简的对白设计,观众在近乎于默片的画面上看到他的行色匆匆,听到他沉重的喘息声,却得不到任何明确的提示,由此,情节逐渐笼罩在愈加浓烈的悬疑气氛里。
▲充满悬疑紧张气氛的故事情节换句话说,达内兄弟是在运用惊悚悬疑类型片的手法来处理一部现实主义题材作品。
当我们得知这个男孩是杀死男主角儿子的凶手后,这种紧张气氛更趋强烈。
男主角不断制造机会与男孩相处,先是破例收下他为学徒,让他接受各种各种的木工训练;其后,他趁机溜进男孩的家中,翻查其私人物品;最后,他制造机会带上他驱车前往偏僻的木材厂。
这些都不断在暗示他想趁男孩不注意时实施自己的计划,谋杀似乎一触即发。
然而,这并非真的是一部讲述丧子的父亲处心积累为儿子复仇的暴力惊悚片。
达内兄弟一如既往是在探讨人性与道德的话题,只不过是用类型片的障眼法为这个现实题材增添上扣人心弦的戏剧张力。
与其大部分作品类似地,导演并没有交代男主角出于何种原因收下男孩为学徒,留白的处理让观众更专注于观察男主角的行为动作。
手持摄影的风格无异于纪录片,粗糙的真实感扑面而来,而大量的特写镜头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让人只能透过这些风格化的画面去代入男主角的心理。
▲各种跟拍人物的背部镜头画面男主角在指导培训男孩木工技术的过程中,可逐渐感受到他情绪的变化,丧子的悲愤与宽恕的念头似乎在此消彼长。
两人更建立起一种没有血缘的“父子”关系。
这种早于《小偷家族》里亲子关系的描写体现出导演对复杂人性的剖析,也延续至他们另一部作品《单车少年》里,那里面是一对没有血缘的母子。
在这层“父子”关系里,包含着父亲如何将悲愤转移到陌生的关系里,将对方的身世带入到自己身上(男孩出自一个破碎的家庭,其生父不知所踪),从而为自己找到宽恕的理由。
达内再次省略掉男主角宽恕谅解的转折点,也许是男孩提出要让他做监护人的那一刻,我们无从得知。
在主人公面无表情之下,却是汹涌不断的情感波动,他始终徘徊于各种矛盾的情绪,而在最后一幕追逐的高潮里,导演将这种复杂的情绪展示得惊心动魄。
你绝对没想到会在达内作品里看到如此惊险紧张的追逐和扭打场面(要比之后《年轻的阿迈德》来得更自然)。
这段高超的设计极具类型片的意味及效果。
荒郊野外、四处无人的工厂,绝对是复仇对决的最佳场所。
观众也许还在猜测男主角何时对男孩下毒手,却万万没猜出他的真实用意。
▲没有血缘的“父子”关系少年杀人犯、双亲关爱缺失,乃至教育等话题统统隐藏着这个类型化的现实题材之下,达内兄弟并没有对这些深入探讨,反而着墨于人性与道德的层面上。
一个父亲面对杀害儿子的凶手,如何化解悲愤、学会宽恕与谅解;而少年杀人犯又是否罪大恶极之人,他又是如何经历了父爱的缺失与家庭悲剧?
达内只将这些问题抛给观众,却不给出答案。
正如反高潮的结尾,两人面面相觑、不发一言,彼此配合搬木材上车。
这些和谐的动作暗示出主人公放下了仇恨,与这个“他人之子”达成和解,生活还要继续下去。
达内这部经典不仅以类型片的手法成功令观众关注到深层的人性问题,还为之后众多影片提供参考的榜样,最近一部热门的比利时电影《亲密》便借鉴了这部的“宽恕”模式,再次证明了大师作品的影响力深远弗届。
中午想要打发时间的时候随手选的一部电影,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当时点的分类是喜剧,不明白为什么会出现这么沉闷的文艺片。
电影的时长只有一个半小时左右,整部剧情的镜头都随着男主角奥利维的视角推移,在收到杀害自己儿子的凶手想要在这里工作的申请时,他的震惊和踟蹰全部被镜头无言的记录着。
电影里面交流的场景不多,甚至在戛然而止的结尾也是沉默的,可即便是这样,导演想要表达的故事也已经表达透彻。
因为比较少看文艺片,所以看的时候很入迷,甚至觉得这就是用镜头在讲故事。
围绕着奥利维的矛盾与忧虑,他偷偷拿弗朗西斯的钥匙去他住的地方看他的生活环境,却发现异常的简陋,床头的椅子上边摆放着音乐播放机和一小盒安眠药。
他躺在他的床上感受他的生活他的视角。
他在去搬运木材的路上故意刹车把睡在靠椅上的少年给晃醒,然后问他为什么会进到“监狱”,弗朗西斯告诉他是因为偷窃,之后在他问一句对方才会蹦出另外一句,显然弗朗西斯不想讨论这个问题,但是他还是说了。
随着对话的深入奥利维的情绪愈发激动,而弗朗西斯则表示自己想去后面睡觉。
休息的时候奥利维并没有为弗朗西斯的苹果馅饼付钱,弗朗西斯说想要他当自己的监护人,他也只是说自己考虑考虑。
到达木材厂即将切割木头的时候,奥利维突然说“你杀的那个人,是我的儿子。
”平静的气氛突然被压抑着悲愤的语气打破,弗朗西斯愣了一下转身就跑。
他边朝奥利维扔木头边说“我已经被关了五年了,我已经受够惩罚了。
”他们从厂子里面追逐到下着雨的外面,奥利维终于在树林里抓住了他,他的腿跪在少年的脖颈两旁,镜头沿着他扼住少年喉咙的手一路往上,停留在他喘着粗气的脸上,他的情绪依旧在隐忍,看着自己身下的少年,喘气的声音有些走调。
镜头再落下来拍到弗朗西斯的时候,他的手已经落在了对方脸的两侧,手掌落在潮湿的泥土上,而弗朗西斯直勾勾的望着他。
他还是决定起身,依旧喘着粗气,长焦镜头没有景深,藏在镜片后面的眼睛看不清楚,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哭。
镜头一转奥利维沉默的把木材搬到车上准备带回去,还剩下一块的时候弗朗西斯试探的走过去搬了起来,两个人对望了一下却什么都没有说。
在两个人合力将木材包裹起来用绳子捆住的时候,电影戛然而止,黑屏配着白色字体的演员表映跃在眼前。
整部电影是用手持镜头拍摄,特别有带入感,随着微微晃动的镜头,好像我就跟在他的身后,看他到底要怎么做。
画质也跟我以往看过的电影不太一样,有点类似于超脱,画面噪点很高,虽然也可能是我选的版本的原因。
这个故事的题材其实并不是特别的新颖,可以理解为救赎但片中到底谁救赎了谁呢,对于主角奥利维来讲仿佛也只是跟自己和解而已。
可是导演的拍摄手法和镜头所描述的琐碎的细节,却让整个故事充实了起来。
经过相处弗朗西斯其实也并不是一个难相处、难管教的坏孩子,他很认真的在跟着主角学习木工以及木材知识,自己呢家人并不接受他,只能一个人住在冷清的房间,像只可怜巴巴的小狗一样追随在奥利维身后,他的赤诚和默默的讨好与奥利维的纠结对比非常明显。
德里达说“宽恕不可宽恕的。
”奥利维可能永远都无法宽恕弗朗西斯,可是所有的事情已成定局,他就像松木一样,在隐忍中束缚在他身上的年轮一圈圈增多,他也只能向内心的怜悯妥协。
太平、太平、太平的一部。
斯德哥尔摩综合征。
用“简单”、“朴素”来赞赏它不够,用“悉心体察真实”切中它的特点也不够。
实际上,它就是最优秀的作品,它拥有最优秀作品的几乎全部品质:简单、朴素、真实、自然、安静、不夸张、不刻意、不扭曲、不荒诞,有爱但不是为了爱,有恨但不是为了恨,演员毫不夺目却无比耐看,情节微小但感受深重,有意义但不是为了象征,不象征却又象征广大(想多一点,甚至“木匠”、“儿子”都能与耶稣和宗教相连,尽管影片本身可以说毫无此意),最重要的,它使观众完全投入完全参与影片与导演共体察与演员同感受。
它的结尾是多么漂亮,因为它几乎没有结尾,唰地一下就无声地没了影像,一片黑暗和随即的字幕顿时让你心境开阔眼目明亮。
这部电影,成功的地方就是对人内心的情绪的把握。
宽恕是一种很难触及到的高尚品格。
很多时候,真正的难,就难在人的心绪上。
因为,有爱,更因为爱得太深。
用很平凡的工厂作为拍摄场地,这样的平易贴切,中国影视作品反而经常做很多无谓的拔高 花里胡哨……不得不提到,电影中摄影机的位置基本不固定,给人全程跟拍的感觉。
正是这种跟拍,这种镜头在对话双方之间来回摇,以及抵着大脸盘子拍……造成的情绪渲染十分浓烈,可以说主角的情绪一丝一毫都被我们看在眼中。
但是,这样的话让人觉得无聊,也是很有可能的哦。
比如我,看这部电影的时候觉得眼睛晕乎乎的,还晕到脑子里了。
不得不说,欧洲一些国家的价值观,真的很有善的味道,无所谓强势与弱势,很导人向善。
而我们的影视作品确实是在无故放大生活中细小的摩擦,徒增暴戾。
唉,要么就是一片欢灯结彩乐乐呵呵。
唉。
个人非常喜欢这类细微情感 道德纠葛 画面真实的电影。
镜头是如此的自我,以至于起初令人找不到故事的方向,只有不停的晃动,像是日本的AV,镜头直贴到脸上,随着呼吸而呼吸,主观的像是不曾存在,只有奥利弗那旋而急躁,又旋而停滞的感情,像走廊一样逼仄,又像房间一样空荡。
而这时玛格丽说,我怀孕了,自然还有些不经意的谈话,两个人如此之近,又那么遥远,终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看到奥利弗急跑下去的质问,一脸的迷惑,让人迷惑的还有弗朗西斯。
终于知道发生了什么,却诧异于奥利弗的平静,诧异于奥利弗同样平静的躺在弗朗西斯的床上,时光的剥离,似乎没有了仇恨,那种波涛汹涌的惯性让所有微妙的情感化作缓慢的情绪表现的略感迟钝。
平静成为剧情的更大张力,等待着它必然爆发的时刻。
那种爆发,在奥利弗车里对弗朗西斯的质问间,却又被弗朗西斯的疲惫所压抑,回答是还是不是,突然竟显得有些残忍。
奥利弗问,“你后悔了吗?
”“显而易见。
”“为什么显而易见?
”“我被关了五年牢,这值得后悔。
”让人不能抑制的遗憾。
终于,奥利弗说,“你杀死的是我的儿子。
”影片的最后,奥利弗静静的把木料装上车,斜眼看到弗朗西斯站在那里,迟疑间给予的鼓励,弗朗西斯同样静静的过来,拿起木料从奥利弗侧立的身边走过,放到车里。
内心中所有澎湃的情感在缓慢中平静的释放,奥利弗看着弗兰西斯,平常人间最伟大的情感在那一刻化作永恒。
当Olivier拦住前妻,一遍又一遍地喊着“冷静”,前妻问他为什么这么做(接受Francis做自己的学徒),他说不知道。
她质问:你以为你是谁?
正因为他搞不懂,说不出来,摄影机才得是追随的姿态,贴近的距离,才能帮他“说”点什么。
影片前段大段的跟随并没有给出理由,Olivier为什么老是跟着Francis又拒绝表露出来?
观众产生了和Olivier程度相近内容相异的焦灼。
感叹表演分寸的重要,一不小心就会滑向变态大叔了。
Olivier为什么接受Francis?
绝不是宽恕。
他在厨房用餐偷看Francis时甚至借了一把刀。
Olivier两次得以长时间看着Francis,都是在他睡着时,最人畜无害的时候。
他长着猫科动物一般的脸,很有辨识度,看着漫不经心,但并不是混账,他会害怕,会倾听,会在提出做自己监护人的请求后颇有小心机地展现唯一的特长。
Olivier会不会在注视着他时感到已经快消失的和死去儿子的某种联系呢?
所以不能放任自己看下去,必须叫醒他,就像他拦腰抱住前妻时一遍又一遍喊的“冷静”…他只是个疲惫的孩子,无措地面对荒芜的生命,但是他犯了罪,他需要承担,需要被叫醒。
于是他叫他起来开工,他问他为什么杀了人。
并不认为Olivier会计划在木材厂复仇,但免不了疑问:不会一不小心出事吧?
就像当年一样?
Olivier说出自己是被害者的父亲后,俩人撕扯搏斗了一番,当Olivier扼住了Francis的咽喉,他发现自己也可以成为凶手,而Francis这位当年的凶手离被害者也只有一线之隔。
Olivier松了手,他不能是凶手,他是一位父亲。
Francis也不应该成为凶手,他是一个孩子。
原名没有“他人的”前置形容,只是“儿子”。
Olivier和Francis第一次比较像样的对话是关于测距,Francis佩服他的眼力,一眼就看出自己的身高,Olivier说这是熟能生巧,他不正是一直在看着他吗?
他坚持留在岗位,教出狱的少年们扛木材做木工,教的正是负重和承担。
而他也是这么做的,松开束腰做仰卧起坐,去训练着克服身体和内心的伤痛。
而Olivier教Francis,从不堪重负地摔倒到结尾的一次如父如子的协作,生出了希望的意味。
达内兄弟也正像木匠完成对作品的精密构建,镜头的摇晃正如测距,跟随就像对人物的打磨,肢体的拉扯是对关系的打磨。
也明白了为什么他们对人物的关注不会采用独白/自白的形式,因为镜头里的这些人并不明白自己,他们有什么可说的呢?
就像这次作品回顾展的主题:“无法逃遁,这就是我”。
作为客体的摄影机是必要的。
追随也是。
所谓的“后脑勺影帝“也是因为作为观众的我们没法真正面对他们接近他们。
因此必须跟随,他们本来就是被忽视的匆忙奔波的边缘人,不跟随怎么能看见他们呢?
但别急着同情,他们并非手无缚鸡之力。
片中挤挤攘攘的木材厂堆放出了人生的重量,各种品类硬度的木材都是可塑的。
Olivier和Francis无法逃遁彼此的命运,他们的关系也像木材,当Olivier打头阵,Francis跟在后面分担重量时,重塑过去的仇恨是可行的。
他们挑选的偏柔软的北美松木,也许能在镜头之外经过一番敲敲打打后被塑成家具,摆进他们暂时空荡荒芜的居所。
22.5.29,3.5。
记录生活的手动式镜头,是有些缓慢的,但两人间氛围的拿捏相当微妙,因此在关注两人关系发展时并不觉得电影的漫长,而是感到一种情感的平实的自然流露。
所谓表演化于无形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一堆还没儿子的在这高谈宽恕与救赎,真TM恶心!
Vertigineux! Migraines...
故事着落点这么小,我觉得结尾很煽情啊,虽然也是老梗了。
当弗朗西斯说他的后悔仅仅是因为坐了五年牢时,越过法律惩罚他的念头便熊熊烧燃。一个急刹车,在木材堆上的凝视,「影片要让人觉得处处都是杀人现场,同时杀人的动机又被阻挠。」观影过程比奥利维更摇摆不定,但还是非常喜欢达内结束故事的方式,无声的和解让人撼动。
6.5 摄影机及其近的距离,并且通常以人物先动摄影机紧急跟上的运动方式,且总是可以让其保持画面之中,从这里可以预见人物的结果了
如果掐死他,儿子就真的死了;达内的杰作,完美,无可挑剔。5.27@深圳百老汇电影中心
我能感觉到观众看得有点疲惫了,散场时的反响明显不如上一场。可以理解,毕竟动不动就长达一分钟地拍摄后脑勺,确实会让人觉得有点沉闷。无声的片尾也让气氛一时半会切不出来。不过我觉得这部电影才是充分展现达内兄弟电影的魅力,尤其是在和上一场的《我想你》的鲜明对比之下。对白非常简略,配乐更是完全舍去;专注于表现人物的举止,把角色的性格,背景,心理活动完全浓缩在其中。这种角色塑造方式我太喜欢了,演员演得也特别好。还有比如利用&#34;重复&#34;反复强化角色和环境的关系,推动角色之间关系的方法,也很有意思。对我而言,今年是成为达内兄弟影迷的一年~
所谓的平实就是胜利,戏剧反而削弱电影的力量是吧。不感冒
达内兄弟,2002。与今年的《单车男孩》简直是孪生兄弟,彼此呼应。达内的电影里,通常人物会放在事件矛盾天平的两端,等待作出决定。但电影并不止步于此,人物内心的矛盾才是导演想达到的目的。“他人之子”是父亲的矛盾,“单车男孩”是儿子的矛盾,如此尖锐,生命在人性中挣扎,切口虽小,力量无穷。
坦白讲,以我的认知水平,我真欣赏不来本片。唯一的感觉是它真的很克制。对配乐的舍弃,长镜头,特写,手持摄影,16mm胶片的粗粒感……这些东西难道别的导演想这样做不也能做到吗?
全片都是手持摄影,真的好晃啊……故事简单,人物少,不过内心戏很足。片尾的突然结束也是恰到好处。三星半。
充满逼迫感的近景与特写,背影与侧影,没有全景和配乐,残酷的写实,情感在冷感镜头中一点点酝酿。与其说是宽恕,不如说是孤独。
很平直的情感表达,可贵的是男人那种表面平静内心却心潮暗涌的自如表演
“手持摄影”+“特写镜头”构成本片独特的纪实风格。只是对于这个特定的故事维度,我仍感到无法理解。
02年了拍电影还弄这种景别视角,导演不会觉得自己很酷吧
4.5 「与之共频的急促呼吸」最后一部达内剧情长片补全。至臻至粹的“人类”影像,在这里环境音是最强烈的配乐,它赋予了我们观看世界透彻的眼睛,让耳朵(听觉)先于眼睛(视觉)见证心理运动的状态发生,而后卷入洪水猛兽般的湍流。剧本如机器般严丝合缝滴水不漏,与画面调度形成了沉默不语的和谐共生:精简、恰然。所有的记忆都不该成为幻想,所有的勇气都不该怯懦溃缩,每个转场前后都拥有着比现实生活更为细致真实的视点捕捉。达内用超越纪录片的剧情片完美演绎了什么是比现实更具感知的内化存在,彻底调动观看者动机。“当一部电影结束时,我们才真正开始观看它。”因为之前只是体验,而后才是记忆,才是回溯,才是进入。在真正的生活面前,我们何尝也不是这样?感知体验过后的幻灭挫败感几近能够将人吞噬,犹如电影结束时让人猝不及防的黑幕。
这个电影简直是绝了!!两个细节:奥利弗在训练学院的时候拒绝叫小杀手的名字;还有在买单苹果派的时候拒绝给小杀手买单。达内兄弟最牛的就是将整部电影塑造在巨大的矛盾之中,最牛逼最淳朴的表演逼格。手持不是装逼,而是烘托气氛。每一场两人见面的戏都让人感到深深的尴尬,不需要太多言语。太牛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