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今,能给人带来惊喜的电影还是挺多,但是一开始就能吊足人胃口,看过后更不让人失望的电影,却是真正凤毛麟角了。
无疑,去年暑期上映的最强话题作就是《盗梦空间》。
我是9月1日11点59分在和平影都IMAX看了引爆场,影片播放完毕,听到了观众含蓄但热烈的掌声,所有走出来的人都是一个表情:“唔,脑袋好涨,真想拉个人好好讨论讨论。
”这是什么感觉,就是志同道合的感觉。
于是从那天起,到一年后的今天,世界影坛不再有其他的惊喜。
《盗梦空间》同《阿凡达》一样,上映前都没做宣传,只能靠极为罕见的内涵和口碑,坚强地推动口口传播。
这爷俩是“国产大片”的践踏者,而被践踏的人可能毫无还口之力,因为他们缺少能引起最广泛共鸣的能力。
要做到“广泛共鸣”,真的很难啊!
像我这样自认性格不讨喜的人,顶顶爱的就是拿放大镜看电影,瞧个不顺眼了就跳出来骂,自以为神仙。
我们这样看电影的人决不少,我们求的是什么,求的是知己,求的是对现实的逃离,求的是在千百个烂片中终于发现了一个让自己爽的亮点,然后泪流满面地握着想象中导演的手,说“你懂我”。
这回诺兰真的是抓住大家最私密的痒处了。
我们每个人小时候都会对这个世界有一些不切实际的小想法,而且往往会以为只有自己才有。
小时候还会热烈地思考梦到底是什么,渐渐地长大,这些想法就一一被教化过来,活埋在积满灰尘的角落里。
当年那个思考梦的脑袋,如今只会思考工资条了。
一部商业电影要取得共鸣,就是把这些犄角旮旯里的尘土挖出来,明确告诉你,你小时候没想错,大人们告诉你的才都是假的!
白马王子是有的!
外星大坏蛋是有的!
超级无敌英雄是有的!
让一群人在黑漆漆的房间里,咧着嘴巴流着口水统统做一个儿时不曾真实触及的梦,这才是商业电影的本尊,这才是商业电影的高尚!
一个不会做梦的民族是没有创造力的。
一个不会制造梦境的“文化帝国”,何以制造未来?
废话结束。
正片开始。
【概念】看多了得影迷都会注意到:《盗梦空间》的几乎所有核心概念都不是新鲜的玩意儿。
网上牛人们关于《盗梦空间》的规则的解读实在是很多了,这占了影评的极大多数,甚至很多牛人画了结构图,几层梦境各自发生了什么一目了然,随便搜一搜看一看,大致都能明白。
于是很多人就开始纠结了,到底有几层梦境?
最后的结局是什么意思?
接着就找很多证据来论证,什么戒指论啊,岳父阴谋论啊,精彩纷呈啊。
不过我想劝一句,真的别纠结了,不然会看不到这部电影真正的美。
为什么?
因为如此纠结的东西,不是唯独这部电影有的,如果这部电影为你打开了一扇门,那么好好瞧瞧屋里其它的东西是不是一样迷人吧。
你喜欢桶中之脑,不可知论——《第十三层阶梯》、《X接触》、《全面回忆》、《妙想天开》、《索拉里斯》,甚至《黑客帝国》。
你喜欢一个电影里看N个RPG故事——《移魂都市》、《蝴蝶效应》、《劳拉快跑》。
你喜欢潜意识——看看村上春树的小说《世界尽头与冷酷仙境》吧,世界尽头中有走不出去的小镇,冷酷仙境中有符号士与计算士关于藏在人脑意识中的密码的血腥争夺。
你喜欢虚拟时间的无限放大——今年有两期《科幻世界译文版》里有个长篇《副本》,里面有虚拟审讯。
喜欢动漫的,不会忘记《火影忍者》里鼬的瞳术“月读”;早一点,是《七龙珠》里神仙的练功神殿;喜欢恐怖漫画的,伊藤润二有部讲一个人做梦越做越长的短篇,名字我倒是忘了,但结局看了让人毛骨悚然,精彩异常。
更极端一点,你记得小时候《灌篮高手》里有集叫《暮木的执着》,全部20分钟就讲述了暮木同学从接球投篮到进球的5秒钟。
你喜欢梦幻般的迷宫——嗯,如果你不满足于埃舍尔的画,也可以来找我。
列举林林总总,不是要贬低《盗梦空间》,而是要升华《盗梦空间》。
在所有拥有这些美妙概念的文艺作品中间,唯独《盗梦空间》做成了最大众的狂欢。
为什么?
因为《盗梦空间》做到了一部科幻电影的极致:创造一系列极致的概念,再围绕这个概念拓展出一个极致的剧本,最后用一个极致的方式表达。
极致到什么程度呢?
别人插不进来。
《盗梦空间》是典型的诺兰式的电影,实在是浑圆一体,丝毫没有什么线头露在外面,续集这种东西是插不进去、也抽不出来的。
有人看到最后陀螺不转,说这是给续集留下伏笔。
这可不对,不会有续集,哪怕真有,那就是《2010:太空漫游》式的续集,与《2001:太空漫游》没有血缘关系。
什么是典型的诺兰式的电影呢?
就是说,这部电影主题是A,它的表现形式是A,电影本身也是A,从内到外都是A。
这么说当然没人听得懂,举例子或许形象一些:《记忆碎片》,主题是一个永远只有几分钟记忆的人的故事,它的结构也是几分钟一个桥段倒退或前进,最后这电影本身也就成为了观众体验“短期记忆丧失症”的旅程。
再举个例子,《致命魔术》,主题是魔术,结构按照魔术的方法剪辑来迷惑观众,最后来一个惊天大揭秘,魔术师亮起了底牌。
如今终于迎来了史上第三部典型的诺兰式电影《盗梦空间》:主题是梦,情节是梦,到最后观众又一次恍然大悟:哦,我们是不是就在做梦?
围绕着梦境这个主题,诺兰做足功课,在设定中加入了堪与《黑客帝国》比肩的细节设定。
设定来源不是天马行空的想象,而是脚踏实地的生活经验,正因如此,才能获得观众广泛的共鸣。
设定1:人在梦中常常不觉得这是梦(除非接受过训练)。
这个大家都体验过,所谓“掐一下试试自己是不是在梦里”这种愚蠢方式我自己也试过,没用,在梦里也是疼的。
这有点像Déjà vu,梦境也是大脑自己产生的,大脑有的是办法强制你相信它。
这个设定是整个植梦故事的基础。
设定2:现实的环境会影响梦里的环境。
我有一阵子睡觉时喜欢在本本放表演工作坊的相声剧,好几次做的梦的场景就是直接对应李立群的台词,他说什么话,我梦里人就说什么话,简直奇妙无比,大家有兴趣尽可以试试!
这个设定对本片的主要贡献就是提供视觉奇观,特别是宾馆两场重力怪斗,漂亮得让我满心欢喜、爱不释眼!
设定3:梦里的时间比现实快。
这个也有科学依据,据称人做一个梦最长20分钟,但是梦里的确感觉像过了一天。
这个设定恰恰就是本片最最精彩的设定!
围绕着时间加成这个技术细节,诺兰放足戏码,创造了一个无敌到无赖的矛盾解决法:如果解决一个问题时间不够,那么就下潜到下一层梦境去,如果还不够,那么再下一层。
影片第一层梦境中汽车从百米高的桥上落到水中,不过短短几秒,竟然还能讲那么多情节,看来诺兰已经成为一个蒙太奇门派:无限拖延流的掌门人。
虽然无限拖延流往往落得个诟病,以日本动画片为最甚,但诺兰就是有本事再搞得惊心动魄,功力立判高下。
设定4:窒息或坠落会让人从下一梦境中醒来。
最后连环KICK的桥段虽然毫无意外,但气势如虹,爽到极点!
至于KICK的原理,各位尽可搜索牛人们的详细解析,我也插不进嘴了。
设定5:不可在梦境中构筑现实记忆。
片中小帅哥亚瑟对科布有个评价:他教你不要做什么,往往自己就做什么。
的确,在给小姑娘上课时,科布就教导筑梦师不可依据记忆构筑一整个现实场景,因为难于分辨虚实。
这可是有理的,他和他老婆的悲剧的源头就是在迷失域仿造了现实。
然而我们后来随着小姑娘却看到科布自己也按照记忆构筑梦境,一一回顾逃亡前的点点滴滴。
这电梯桥段是全片唯一略带恐怖的场景,结合最后陀螺不停的结局,增添了一份片子的深度。
设定6:图腾。
依靠只有所有者才知道的物理属性来分辨梦境与现实,这真是精巧聪明的办法!
村上春树的《世界尽头与冷酷仙境》中就说过,任何密码都是可以破译的,世界上真正可靠的保险箱就只有自己的大脑。
但是这个设定也有缺陷,即如果有人以所有者为目标,通过盗梦手段来偷得目标的图腾(当然得赶在目标使用图腾验证之前),那么这图腾还可靠吗?
看来随时取图腾出来验证是必须的,好比电脑老会死机的时候得随时保存工作进度。
除了以上6大显性设定之外,《盗梦空间》还有很多隐性设定,比如共梦同步,心理投射,潜意识防范,乔装易容,植梦诱发等等,不仅细致,而且周全。
这些显性的隐性的设定虽然天马行空,却步步在理,更难能可贵的是——专业。
不仅是电影制作专业,更是设定专业。
既创造“盗梦人”这一职业,那么他们的行事作风,他们的拿手好戏,他们的规矩边界,他们的难言之隐,他们的行话黑话,统统详细地一一拓展出来,仿佛这世界上真有这一职业,而且创作者真的“下基层”和他们“体验生活”过一年半载似的。
彼得杰克逊在拍摄《指环王》之前,曾经这样告诫工作人员:“我们的工作,不是设计中土世界,而是发现中土世界。
中土的建筑、文化、历史统统埋在泥土里,我们不是画图纸的艺术家,我们是挥舞铁铲的考古学家。
”这么说或许玄乎,但用上海话来说,恐怕就是“搞得像真的一样。
”是的,就是要有“搞得像真的一样”的精神,商业片才能得到大家的致敬。
【难点】讲一部电影有多好,我觉得最顺手的切入点就是说说这部电影难拍在什么地方。
诺兰又一次手握大投资,题材却不如TDK这样的大众,最难的地方就是:如何不让观众因为看不懂而退席?
好吧,你可以说,我是诺兰粉丝,我不会退席。
但我老婆不会这么想。
毕竟是零点开始放的两个半小时电影。
可是看完之后,她却挑战似地对我说:“谁说难懂啦?
我全看懂了啊!
”啊呀呀,所以说诺兰牛啊!
我始终坚信,控制住观众,就能称霸影坛。
该让你懂的部分我有办法让你一次就懂;不该让你懂的部分我也有办法让你心甘情愿拿出钱来看第二次。
科幻电影尤其难以控制大量观众。
过于形而下,难以服众;过于形而上,难以抓人。
《盗梦空间》是很先锋的科幻电影,推行的就是形而上的概念;但是投资对票房的渴求却要求电影尽量形而下,不要让观众打哈欠。
于是,就产生这么一对矛盾:我是要讲故事,还是要讲规则?
低等导演讲故事,中等导演讲规则,高等导演都能讲!
要解决这个矛盾,诺兰就安排了这三个东西:代价,动机和变数。
这三个玩意儿是用来讲故事的,如今诺兰用来讲规则。
代价提供剧情张力。
动机拓展人物深度。
变数推动故事发展。
看任何好看的剧情片,我们都会被这三样东西不断牵着鼻子走,完成一次次梦之旅。
【代价】很多人看了部烂片,大呼“烂烂烂”,却说不出来这片子烂在哪里。
这很简单,你就看这电影有没有花时间把主角的代价安排好。
如果说一部电影是一艘漂泊的大船,那么代价就是这大船的铁锚,让船得以在观众心里停靠。
买一套房要还房贷,爱一个人要懂付出,在我们的现实世界,代价这东西已经被规则说得明明白白。
但是很多剧情类商业电影不懂怎么玩转代价,观众就不怎么买账。
举个例子,看看近几年的007电影,不说票房,只说口碑,那么就只有两部电影:《黄金眼》和《皇家赌场》。
007就是一个二流电影系列,因为在这系列中最高档的两部电影也不过是由同一个二流商业导演炮制的。
但是在这两部电影中,马丁坎贝尔仅仅巧妙地加一点苦难元素,就让007焕发光彩,直接让皮尔斯布鲁斯南和丹尼尔克雷格成功上位。
这个苦难元素就是:007不再无敌,而是被某个同事或者女人整的很惨,不仅挂彩,而且差点挂命。
这是在平时的007系列中是很难看到的。
同样的谍战电影,我们看《谍影重重》系列,主题就是失去与重获。
再看更极端的美剧《24小时》,我们都知道无敌的鲍小强永远不会死,但还是一直为他捏把汗,就是因为鲍尔的代价除了生命之外全部都献出去了,我们很难再找到一个比他付出更多的人——所以哪怕他套上了一个无敌光环,哪怕他代表的是令人讨厌的美国鹰派单边主义,但是当他在完结篇最后伤痕累累地走出画面时,我们都会泪流满面地由衷献上一句:GOOD LUCK,JACK。
代价为什么会让人如此着迷?
因为只有它才是真正的悬在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只有它能给剧中人物提供两难选择,给局外人提供焦虑。
代价就是风险——无论风险是不是已经成为危险。
电影中最简单的风险就是死亡,但是最难编的也是死亡。
你看一部动作片里英雄们一个劲地往前冲,如果代价仅仅是可能会死亡,那么必须得有希区柯克这样的水平才能挽救剧情,不然肯定是烂片——因为观众早就知道主角是不会死的。
所以除了死亡之外,必须给人物安排一个更合理的代价,让观众知道、并且想象另一种结局的可能性。
回到诺兰的电影。
他恐怕是为数不多的极有意识为剧情加入代价因素的编剧和导演。
所以他是剧情“张”和“收”的大师。
从《失眠》、《魔道争锋》到两部《蝙蝠侠前传》,一开始的剧情总是张得很开,人物比较和谐小康,越到后面人物失去的就越多,直到最后几乎一无所有,剧情紧紧地收缩为最后一张牌,来个大决战。
观众只需半个多小时入戏,然后就很难出来了。
说了这么多废话,那么看看《盗梦空间》的代价。
嘻嘻,这真的是我见过的最最优雅的代价!
如斯诺克般绅士,如古典乐般雄浑,如银河系般浩瀚啊!
时间。
《盗梦空间》最核心的魅力在于时间,这人类永恒的终极天问,在《盗梦空间》里竟然变成了集成代价的囚笼!
看多了《黑客帝国》这类的电影,我们的第一反应当然是:如果在虚拟空间里人死了,现实中人还会死吗?
《盗梦空间》一开始就说明白了,人在现实中不会死,只是会醒来。
看到这里,我抱头痛哭:这么和谐的代价,难怪国内上映一刀未剪!
诺兰在从“零”到“正无穷”这个代价坐标系中,区间的入点竟然打在了“零”,这还怎么玩啊!
紧接着《盗梦空间》在“教学篇”又加入了另一个设定:因为人脑的功能在沉睡中更活跃,所以梦中的一小时只相当于现实中的五分钟。
我再次抱头痛哭:诺兰你简简单单一句台词,就解决了人类追寻数千年的延年益寿之难题啊!
回答竟然是“做梦”,这种双关语岂不是在调戏我们啊!
在这么一个和谐欢乐的前设定之后,电影关于时间的探讨就渐渐往深沉方向走了。
因为任务需要,梦境必须有三层,这就需要药剂师配制特殊的镇定剂,梦境才不至于坍塌。
在药剂师昏暗的地下室里,一个老头喃喃一句“他们到这里不是为了做梦,而是为了醒来”,这句警语颇有不祥。
很快我们就知道,在镇定剂的效果之下,人在梦中死亡后就不是“浮上来”,而是“沉下去”。
沉到哪里?
所谓“LIMBO”,迷失域,潜意识的边缘,无主之地,混沌无序,时间在这里面永恒地流淌。
或许难懂,用剧中的台词来解释就是:最好的情况也是“苍老的灵魂回到年轻的躯壳”;而最差的情况是人的意识将在迷失域中“孤独终老,悔恨一生,最终失去一切现实的记忆”。
嗯,到这里,诺兰终于在代价坐标系中,把区间的出点打在了“正无穷”。
“零”到“正无穷”,无数可能性就在这条射线中上演。
《黑客帝国》里有“真实的荒漠”,《盗梦空间》里有“永生的囚笼”。
这些代价更吸引人,不仅是因为能够引发人的想象,而且具有切实的思辨意义——它们在某些人眼中是惩罚,在另一些人眼中却是追求。
《黑客帝国》里的叛徒塞弗满足于“无知者的幸福”,宁愿留在虚拟矩阵里抽雪茄吃牛排。
而《盗梦空间》里不幸落入迷失域的人,很容易因难以分辨现实和梦境而浑浑噩噩地度过数十年甚至更长的时间,而现实生活中的人一旦等到镇定剂药效过去醒来,脑子恐怕不是失忆、发疯就是一团浆糊。
但是,诚如很多相似的电影和网友所共同探讨的一样,谁有办法证明自己不是“桶中之脑”?
自古以来各种宗教说人死后上天堂或下地狱,不就是说到了一层更高的现实吗?
现实是不可求证的,真实是不可知的,关键在于你想还是不想,信还是不信。
有人愿意美满地活个五六十岁就仙逝,有人情愿辛苦地赖活着也想多看一眼明天。
回想科布夫妇,至少在梦境中活了整整五十年,至少“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过,谁敢说这不是幸福浪漫,但谁又敢说这不令人厌倦窒息?
《盗梦空间》讲的看似是梦,其实是时间。
在时间这条浩瀚长河中,生命的意义几经沉浮。
《盗梦空间》里我最崇拜的就是这个老齐藤了,为了一个极度遥远而模糊的承诺,竟然敢于在迷失域用枪轰掉自己的脑袋,果然具有企业家的魄力和胆识!
回到了现实的机舱,看他那先迷茫后清醒的眼神,看他二话不说打电话履行承诺,人品好啊!
《盗梦空间》是我所见过了最玩转时间概念的电影之一了。
有人说《盗梦空间》不够科幻,说因为只看到一个“盗梦机”是个科幻元素,其实是个披着科幻外衣的犯罪电影。
那可完完全全本末倒置啦,《盗梦空间》根本是个披着犯罪外衣的科幻电影,紧紧围绕“时间加成”这个代价设定,探索一切可能性的边缘。
在时间这条浩瀚的长河中,爱情,亲情,记忆,承诺,永生……这些平日人类的普遍追求几经沉浮,《盗梦空间》以科幻的视角重新予以审视,赋予人宏伟的想象,给人以无比的激励和鞭策(结尾肯定是回到现实了,别再因为这样的小玩笑而绝望和纠结了)。
写到这里,不禁感慨:《盗梦空间》真是一部负责任的大片的极致!
【动机】实话实说,动机是《盗梦空间》的弱项。
无论谁都没有“非这么做不可”的必要性。
科布竟然只是为了回家看孩子,好吧他就是巨蟹座的。
其他人为了钱。
就为了这个,有必要“九死一生”吗?
这个有点说不过去。
诺兰的做法简单粗暴,就是把这个动机转化为悬疑,辅以“蝴蝶梦模式”伴随整个剧情发展,不给观众在看电影时质疑的机会。
“蝴蝶梦模式”是什么,下节再谈。
而有趣的是,《盗梦空间》里三个本不应被关注的动机,却大放异彩。
这三个“本不应被关注的动机”是:亡妻梅乌的动机,映射梅乌的动机,富二代费舍的动机。
特点:都值得好好玩味。
亡妻梅乌就是真实的、已经跳楼死去的梅乌。
她的动机是被植入的,怀疑这个世界不是真实的,跳楼而死。
所有“桶中之脑”理论控的同志都会会心一笑,而不熟悉这个理论的普通观众可能会不屑于这种不切实际的动机,直到影片结尾被诺兰的陀螺反讽一把。
映射梅乌就是科布梦里建立起来的映射形象,说白了就是科布做梦所梦见的她。
这个她的动机是希望科布留在梦里,和她永远在一起(这点通过梦中梦几乎可以做到)。
但深究就会知道,这个梅乌的动机其实是科布的潜意识的动机,因为是科布创造了她(废话)。
从中我们可以窥见:科布对亡妻的负疚感是多么深,他对她的思念又是如何刻骨铭心!
而最棒的动机就是富二代费舍的动机,我们全程直播观看了这个“子毁父业”动机的植入的全过程。
大家有没有反应过来:诺兰这个好心人,他在这部讲如何“植入动机”的电影里,把其他人动机都写那么烂,而唯独关照费舍的动机,这是为什么呢?
这明明是在教我们怎么写剧本咧!!!
OK,我们想象一下这样一个对话。
制片人:我们要一个故事,讲的是富二代把老爸的基业毁了,你赶快把人物立起来。
编剧:什么叫“立起来”?
制片人:就是要给人物一个说得过去的动机。
编剧:因为儿子姓李,老爸也姓李?
制片人:这太敏感了,政审通不过。
编剧:因为儿子吸毒了?
制片人:这太消极了,政审通不过。
编剧:因为儿子跟爸爸爱上了同一个女人?
制片人:这太琼瑶了,政审通不过。
编剧:因为儿子不是爸爸的亲生儿子?
制片人:这太TVB了,政审通不过。
编剧:因为儿子出了车祸失忆了?
制片人:这太韩剧了,政审通不过。
编剧:那么只有让儿子成为雷锋式的五好青年,不靠爹地靠自己,奉献祖国和人民。
制片人:就这么定了啊!
【变数】我在写《阿凡达》的时候就夸过“学徒模式”,这真是屡试不爽的、性价比极高的模式。
诺兰的运用却比以往更高一筹:如果说《阿凡达》等电影的学徒桥段是为了让观众懂规则,那么《盗梦空间》还为了做其他铺垫——我立的这个规则,在今后的故事中将被颠覆。
这个突破是出于对电影类型的考量,也就是说,正因为《盗梦空间》身为类型片的复杂性,有两种经典故事模式成功融合,使得这部电影出乎意料地好看。
“学徒模式”最通常的用法是在科幻电影中,学徒是主角。
比如说,尼奥在《黑客帝国》里当学徒时不断被告知自己是“救世主”,而后他发现了自我,真的成为了救世主,这就是基于“救世主”模式。
《阿凡达》也是,特鲁克马克托骑士的故事就是为了铺垫“救世主”的诞生。
但是,《盗梦空间》不仅仅是科幻片,也是犯罪片。
主角其实不算是好人,至少不纯洁。
因此,科幻类型的“学徒模式”遭遇了犯罪电影的“强盗模式”,即“计划-执行-变化-应变-逃亡”模式。
“强盗模式”最重要的就是“计划”与“变化”两个环节之间的冲突。
因此,诺兰身为编剧很巧妙地把整个“学徒模式”整合到“强盗模式”的“计划”环节中,让“变化”环节去击溃“学徒模式”,然后再让“学徒”融汇贯通解决“应变”环节,最后连环KICK大家成功“逃亡”。
这就是为什么这次的学徒是小萝莉而不是主角科布,因为“学徒模式”是为“强盗模式”服务的。
类型融合说白了就是七巧板,有想象力的人才拼得转。
讲完了“学徒模式”与“强盗模式”,我来强力推荐另外一个模式:“蝴蝶梦模式”。
“蝴蝶梦模式”是我自己起的名,指的是“在剧情中是不存在的人,却对剧情有着重大影响”,有点希区柯克的“麦格芬”的意思。
很好玩的是,最流行的“蝴蝶梦模式”的应用,都是死去的妻子:《蝴蝶梦》中的丽贝卡,《EVA》中的碇唯,《盗梦空间》里的梅乌……大概死去的女主人气场都很足吧!
还有《阿凡达》里的爱娃。
其他的“蝴蝶梦模式”的变种,如《指环王》中的魔君索伦,《哈利波特》中的伏地魔,也都是一开始神龙见首不见尾。
“蝴蝶梦模式”的美处有三:一,观众会对未知的东西充满敬畏;二,根据“不在场”原则,逻辑可在“镜头后”交代,因此靠“蝴蝶梦”来制造冲突非常方便;三,实体不在,虚空在,人面不在,悬念在。
“盗梦”里面搞个“蝴蝶梦”,是个省时、省力的做法,因为科布的亡妻梅乌简直成了变数制造机,她在剧情中至少给盗梦团队制造了四、五次麻烦,其中最厉害的就是在冰雪碉堡中把费舍给毙了。
本质上就是科布自己的潜意识在捣乱。
各种模式拼接易,融合难。
诺兰把各种材料用高火煮化,再用文火慢炖。
玩泥巴的孩子、拂动的窗帘以及踩碎高脚杯的声音,这些音画元素都被抽象为科布亡妻梦魇的一部分,散落放在故事的里里外外,不断为观众制造不祥的折磨。
【动作】《盗梦空间》的动作戏或许可以很好地解释诺兰是一个什么样的导演。
他是一个强于视觉、弱于动作的导演。
当动作有视觉新意时,他可以创造经典;当动作戏只是例行公事时,他做得乏善可陈。
这一点在《黑暗骑士》里就开始显现。
中间小丑追杀哈维登特一段电光火石,但是最后蝙蝠侠在大楼里逮匪徒的动作设计十分无趣。
而《盗梦空间》里更是走了两个极端。
失重动作戏痛快淋漓,连环KICK巧思不断,但那冗长的雪地追逐甚至不如《007黑日危机》和《真实的谎言》两片的片头。
当看到这某些“轻度差劲”的动作戏,我们这些忠实粉丝的心态可能就像,青涩男孩不巧看到心仪的美女在挖鼻孔,嘴上不自觉地替她找各种美丽理由,心里却不禁暗暗叹惜——干嘛让我看到呢。
和斯皮尔伯格、卢卡斯等一干老将比起来,诺兰能创新、有追求,但承载着好大的压力。
现在的诺兰毕竟不是当年拍《记忆碎片》的小伙子了,他肩负着数亿的投资,以及全世界一厢情愿的宠爱。
是的,我们不允许他失败,不然我们看什么?
评分:5。
载自evarnold的绝对领域http://evarnold7.blog.163.com/blog/static/3435420920118300194081/
星级:★★★★★在看这部电影之前看不看剧透都一样,这是一部根本不怕剧透的电影,剧透甚至可以让人在电影院里可以更好的观看影片。
可以让你提前对于克里斯托弗诺兰灌输的那套奠基理论更好的接收,诺兰这次玩的依旧是迷局一样的高智商,你别指望看一两遍电影就可以找出这套理论的漏洞。
他的伟大之处除了这套理论就是理论背后的充满想象力和创造力的视觉画面。
导演强大的细节落实能力,最终成就了无与伦比的刺激效果,在这一切的背后,它的骨子里还是一部间谍片,也难怪有网友形容它就像【碟中谍】版【骇客帝国】。
这个比如不是很恰当,应该这么理解,【碟中谍】说的是【奠基】骨子里的内核,【骇客帝国】指的的是高深的盗梦理论,如此看来,这个比如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这个间谍故事在动作指导方面趋向007邦德系列,其中不少桥段都是导演诺兰在向自己最爱的邦德电影【女王密使】致敬,在我看来【奠基】更像是一部科幻版的007电影。
导演在影片的前半部分就在灌输这套盗梦理论,理论将梦境分为六层,在影片中一开始所谓的现实世界为第一层的话,从第一层到第三层梦境是小女孩艾伦佩吉饰演的阿里阿德涅这位建筑神童设计的,第四层梦境是考博自己设计的,最后一层是迷失域。
进入第一层梦境需要服用一般性药物,进入下一层梦境就需要加强型药物。
在N曾活动的人可以影响N+1层人,如果想唤醒N层的人就要在第N+1层进行牵引,如果如果在N层电击睡眠的人而在N+1层那个人同时主动牵引,也可以唤醒 N+1层活动的人。
如果在梦境中死亡就会进入记忆力减弱甚至丧失的迷失域,在迷失域中死亡便会再次回到现实世界。
在梦境中时间是以12倍的倍数无限加长的,比如阿里阿德涅第一次和考博来到第一层梦境,阿里阿德涅感觉自己已经和考博谈了一小时,而现实世界里只是5分钟。
而第一层梦境很浅是个路人不少的城市,第二层梦境是人相对较少的酒店,第三层梦境是茫茫雪山上的堡垒,第四层梦境是考博自己设计的城市,这个城市像废墟,没有人,第五层迷失域只有前人留下的星星点点的东西,不受任何人控制。
而这些剧透理论都对除了可以帮观众区分梦境之外,对于观影快感丝毫不会有影响,因为这些理论在剧情里都是有所影响和体现,而且了变形之后的。
这部影片的视觉效果太棒了,第一层梦境就是【黑暗骑士】里常见的雨中街道的枪战戏,第二层梦境就像【2001太空漫游】的太空失重加上美国歌舞大王弗雷德?阿斯泰尔那种天花板上打斗,第三层梦境就像在【侠影之谜】一开始的茫茫日本雪山上进行一场堡垒攻坚战,第四层梦境就是废墟版的第一层梦境的海边版,第五层迷失域就像超现实主义和印象派的混合体。
再加上梦境于梦境之间的相互影响和制约,紧张刺激的枪战场面,凌厉的剪辑,多线条续集,想象力十足的场景,这是剧透无法表达出来的,这就必须观众自己亲自去看。
它会时刻让人感觉自己在看的是一部真正的电影!
说到剧情,我想从这个被很多人成为开放式的结局谈起。
首先,陀螺这个道具是盗梦工程师考博的妻子留下的小玩意,用来区分现实和梦境,陀螺倒说明是现实,不倒则是梦境。
影片结束时导演没有告诉你那个陀螺倒没倒,我们也不知道考博回到的世界是现实还是梦境。
这就和影片里时常出来捣乱的影子玛丽昂.歌迪亚饰演的考博妻子妙儿有关,同为盗梦工程师的妙儿一心想和考博在爱情中永恒,现实对于她来说还不如没有时间概念的迷失域或者时间无限长被放大N被的第四层梦境。
为了孩子夫妻俩回到了现实世界,而妙儿代表的就是那部分最后怀疑现实其实是又一层梦境的代表,分不清现实和梦境的妙儿自杀了,造成了是丈夫考博杀死的假象。
绝不只一个妙儿,看过本片相信很多人会和妙儿一样想分清现实和梦境。
有人觉得妙儿如果死的那个世界是现实世界,她后来又总是出现在考博的梦境中,出来捣乱还在第三层梦境中开枪杀了目标人物斯利安.墨菲饰演的小罗伯特.费舍的影子。
莫非现实世界里死后会生活在梦境中?
这让我一直在回想莱奥纳多.迪卡普里奥的【孤岛】,迪拉普里奥在里面饰演的侦探也是一直在幻觉中看到死去的妻子米歇尔.威廉姆斯出来捣乱,两者的共同之处应该都是出于丈夫对妻子的爱和悔意。
妙儿应该存在于考博的记忆里,因此妙儿会熟悉考博的计划和梦境,并更好的出来捣乱,这应该和妙儿活在梦境里无关。
这样的解释的话似乎就在说明影片结尾的陀螺会倒,至于最终倒还是没倒就等以后诺兰自己解释吧。
但就影片的剧情而言就像一部【碟中谍】或者一部007邦德电影,考博(莱奥纳多.迪卡普里奥)是一位顶级的盗梦工程师,他可以进入别人的意识来窃取商业机密。
而人的可以会抵抗这些外来入侵,影片一开始窃取就因为工作人员的穿帮失败了,日本巨富齐藤(渡边谦)反而要雇用考博完全另一项任务,在巨商之子小罗伯特.费舍(斯利安.墨菲)脑子里植入意识完全其公司的资产重组,他开出的条件让考博无法拒绝:在事成之后,打电话摆平考博的美国通缉令让他可以和孩子团聚,结束海外的逃亡生活。
考博开始集结人马,盗梦专家悉数登场:长期搭档亚瑟(约瑟夫.高登-莱维特); 骗术大师伊姆斯(汤姆.哈迪); 化学专家尤瑟(迪里.普劳), 以及新人阿里阿德涅(艾琳.佩吉),在事前考博还特意和自己的岳父(迈克尔.凯恩)打了招呼。
而这一切就发生在从一架747的头等舱里,于是一伙人进入了梦境,而植入意识要第三层梦境完成。
化学专家留在第一层梦境负责牵引,亚瑟留在了第二层梦境,然后他们进入第三层梦境,目标人物却被妙儿(玛丽昂.歌迪亚)射杀,于是考博和阿里阿德涅决定进入第四层梦境牵引让第三层梦境中的费舍清醒,最后任务总算圆满完成,除了齐藤和考博死了去了迷失域,其他人安全逐层回到了现实世界。
当然更刺激的是,每一层梦境里都有眼花缭乱的激烈枪战、大剂量爆破和无重力牵引。
相信我,剧透对于这样一部靠视觉效果和想象力支撑的影片丝毫没有杀伤力,【奠基】的精彩在于你亲自去观看了,那种震撼是你无法单靠文字就可以想象的,比如说巴黎的街道彻底弯曲平行,第一层梦境中的车子360度翻滚导致第二层梦境中的人也在做360度翻滚打斗,你可以自己先行想象一下,然后自己亲自去电影院里验证一下结果,你才知道其中乐趣,也会同意剧透丝毫不会影响本片的观影快感这一观点。
文/Peter ChangPS:2010-09-01 15:09:41 神速 字幕全部结束之后,有一个2秒的音效,陀螺倒下了。
结局不是开放的。
+1!!!!!!!!!!!!!!!!!!!!!影片结局的最户有个小彩蛋,字幕出完之前请不要走开!!!!!
PSS:2010-09-01 04:14:03 Tsuyo小姐 不要迷恋剧透,剧透和你自己思考的不一样。
看了剧透,你就会带着你看过的剧透的思维去看电影,一切好像是有那麽点道理。
但是如果你先去看电影,再来看分析,你就会思考这和你的理解有什么不一样。
毕竟所谓剧透也是别人的思维,又不是完全正确的。
正解!
原帖是英文版,大致意思:Inception的每一刻都是梦境。
电影是对诺兰作为一位导演如何工作的比喻,它最终的观点在于,我们在梦中得到的心灵净化与我们在电影中得到的一样逼真,而这与我们在现实中获得的灵魂净化同样真实。
Inception讲的其实是电影的制作;而电影对导演来说则是最令人激动的共享梦境。
作者认为Inception的整体全是梦境,包括共享梦境本身。
Dom Cobb的妻子Mal在剧中曾经质问过他:他竟被所谓的商业大亨全球通缉,这样的世界究竟能有多真实?
Dom的父亲,Michael Caine 的角色,也曾劝戒他说要”醒过来,回归现实“。
在Mombasa追逐一场戏中,Dom试图通过一条非常狭窄的小巷,最后小巷两旁的大楼竟然越靠越近,把他挤在其中——这是典型梦中焦虑的表现。
当他终于挤出小巷之后,他发现齐藤正坐在车里等着接他,这完全不符合现实的逻辑——而在梦中,这便很合理。
“图腾”占了电影的很大笔墨。
Dom的图腾是个陀螺——旋转、停下则意味着他在现实,旋转不倒则是梦境。
(这里,我认为电影说图腾的功用其实只是告诉你是否在他人的梦中,所以图腾必须由本人亲手制作,不能让别人知其特性。
而如果图腾主人在自己的梦里,那么图腾倒还是不倒他的潜意识本来就都一清二楚,所以倒和不倒都不能说明什么。
)但问题在于,这个图腾是Dom从妻子Mal处得来的,并非他自己制作。
而Mal之所以自杀,就是因为她认为她依然身处梦境——尽管此时她的陀螺图腾肯定是转转就倒的。
想想Mal自杀那场戏,他俩各在一扇窗前,二窗相对,结构非常怪异。
当然,你可以说Mal又另租了一个正对面的房间,但如果这一切都在梦中,这种奇怪的建筑布局难道不更容易解释吗?
Mal的死证明了陀螺倒与不倒都并不能说明Dom是否身处梦境。
图腾其实无用。
电影中曾经说过,梦的感觉其实是非常真实的,我们只有在梦中感受到某些非常奇怪而无法解释的时刻时才会醒来。
而Inception中的所谓现实部分,回头再看,其实就充斥了这样不合理的细节与时刻。
电影的结尾就更毫无疑问是场梦境了——飘忽的画面光感,穿着同样服装、同样年龄(Dom的孩子应该至少长大了一岁),做着与Dom记忆中完全相同动作的孩子。
不管那陀螺最后是否倒下,Dom都在做梦。
但即使Dom是在梦中,他依然看到了孩子们的面庞,依然获得了他竭尽全力寻找的心灵净化。
这里,我们必须要注意,Inception其实是诺兰本人的自传电影。
在最近的一次红毯采访中,莱昂纳多并未把Inception与《骇客帝国》作比,而是比较费里尼的《8 1/2》——众所周知,《8 1/2》是费里尼的自传,是关于如何拍摄电影的电影。
先前莱昂纳多还曾说过他是根据诺兰本人来刻画Dom Cobb这个人物的。
以下是此评论最关键的一部分: 盗梦团队可以与电影制作过程中的主要角色一一对号。
Dom Cobb 是导演,进行前期调研并布置好睡眠地点的Arthur是制片人。
梦境设计师Adiadne是剧本作者——她建造我们将要进入的世界。
Eames是演员(这在他坐到一面化妆镜前转换身份的细节里再明显不过,这样的化妆镜如今仍在舞台剧中使用)。
约瑟夫是工程人员:别忘了,奥斯卡的全称可是电影艺术及科学协会,一部电影需要相当数量的技术人员的支撑。
诺兰自己在最近的《电影评论》中多少泄漏了一些端倪:【盗梦团队的行为与拍摄一部好莱坞电影】有很多相似之处。
比如当盗梦者们在自己建造的街道上行走、调查时,这与我们在开机前所进行的技术考察几乎一模一样。
“ 剩余的还有两位主要人物。
在整个游戏背后操纵的齐藤是投资方。
Fischer则是观众。
导演Dom Cobb带领Fischer经历了一场令人沉迷、刺激而激动的旅程,引导他更好地了解自己。
Cobb是个了不起的电影导演(或者说是电影导演中的最佳代表),他带给观众动作、特效,但也同时传达意义、人性与情感。
”电影如梦“一点是为什么Inception要把那些梦境构造得无比真实。
电影中的解释说过分地改变梦境会使梦者意识到周围环境的奇怪;这基本就是所有电影都在悬疑与失信之间寻求平衡的另一种说法。
一旦观众由于某些细节游离于电影之外——一个不合理的场景、一句荒谬的台词、一种失败的表演——很可能整个电影的魔力便就此丧失殆尽,观众怅然若失。
…… Inception是极其重要的一部电影,因为它代表了好电影所竭力寻求的水准。
经历过了一部好电影的你会发现自己焕然一新,脑子里有些新想法,就连神经系统也略微重组。
在很大程度上Inception本身正是如此:观众离开电影院后对其感受与认知谈论不绝。
新概念、新想法、新观点是一部好电影所赋予的比票根寿命还长的纪念品。
……对于片中Fischer这个人物来说,他在雪堡所经历的情感突破都是真实的。
尽管他的父亲并不真的在那儿,尽管他的风车并非真被放在父亲病床边的保险柜里,他所感受的情感却是100%真实的。
同样的,你所看的电影并非真实故事并不重要,那只是一场耗费巨资的表演并不重要——当一部电影感动你时,它便真的动人。
你看《飞屋》时所流的眼泪都是真实的,尽管在你屏幕上所见的一切在现实生活中完全子虚乌有。
对Dom Cobb 来说这一切有一层更深的意义。
尽管他没有父子关系问题,如同Fischer,他也经历了丧失。
他试图对抗妻子的死所带来的痛苦(尽管整部电影都是一场梦,Mal在电影之上的现实中也许并未真的死去,而是离婚、出走,但这都并非关键)。
Fischer的经历可说是Dom Cobb经历的映像,尽管并非丁是丁、卯是卯的一一对应。
这对诺兰来说非常重要,他的电影中也常蕴含个人要素——他个人感兴趣或关心的一些事物——但这些要素又非与他实际相关。
其他影人(如费里尼)拍摄的也许是略加掩饰的自传,但这并非诺兰或Cobb的选择。
他们建造的电影(或梦境)反映了其心境,却并不能简单与其生活对应。
在《电影评论》的采访中,诺兰说他从未试过心理分析。
“我想我通过拍电影来达到同样的目的。
我与我的职业之间有种炙烈的关系。
” 从很多方面来看,Inception都可被当作去年夏天的Inglorious Basterds 的收尾。
在《无良杂种》中,昆汀以改变历史来向电影艺术致敬,而诺兰在Inception中则探索电影,这一被众人分享的终极梦幻,可如何改变个人。
对电影本身来说,整部影片是一场大梦,但更抽象地说,这应是诺兰的梦。
他在梦到Cobb的同时寻找自身的启示与决断,就如同Cobb梦到Fischer的同时寻找自己的心灵净化与改变。
整部电影是场大梦一点绝非浪费时间,而是对电影主题与意义的终极体现。
它全是假的;但同时,它又无比真实。
这点对任何一位电影爱好者来说完全不言自明。
■一句话点评:让你迅速入戏,眼界大开。
中间波澜壮阔,全程惊险,保持紧张。
结尾余音缭绕,不愿梦醒。
十几年前,有内地导演说给他几亿美金,他可以再造一艘泰坦尼克号般的大船。
十几年过后,内地没有出现偷师者,倒是艾默里奇之流在2012年前赶制了几艘大船,成功利用了民间话题。
就在去年,面对卡梅隆的3D技术突破,又有内地导演表示不用拍电影了,人家在天上飞,我们在地上爬,如此如此。
然而卡梅隆之后,好莱坞真的没有话题可言了么?
从事导演职业的人们都没有希望了么?
显然不是。
也许现在的诺兰还不是一块通行世界的金字招牌,更要面对受众局限等老大难的问题,但在不远的将来,他完全可以登上时代的王者宝座。
潘多拉星球远在另一个时空,虚构而得,无法碰触。
与卡梅隆的巨擘制作所不同,《盗梦空间》的编剧理念很简单:梦,梦中梦,以梦为入口的犯罪类型,依次展开,层层深入。
诺兰编出了一套自己的世界观,构造出一个无极限的空间,它们恰能潜藏在每个人的意识里面,并不虚无。
有人梦多,有人梦少,有些人做过了什么梦,自己醒来完全不知道,人的生理构造决定了必然会有梦的存在,而且丰富多彩。
由于不可知性,它还带有神秘色彩,《盗梦空间》就扮演了一个探讨的角色。
分析诺兰的阶段创作便可知道,《盗梦空间》是连接传统、通往过去的一部电影,导演有意识去限制了一些特技的应用,以防观众的注意力会被分散耗掉。
折叠的巴黎城市是够震撼,但震撼的不是天地重合的技术本身,而是类似场景会出现在一个人的梦里。
如果把梦看做一种想象,那么它就永无止境,可以地老天荒。
失重对打新颖巧妙,这一整段完全采用了搭景实拍,好似飘逸舞步,岂不知演员被折磨得好辛苦。
在好莱坞大片越来越倚重和依赖特技的今天,天灾人祸不断被制造出来,令人感到疲倦与绝望。
诺兰却再一次定义了假与真,梦可以是假的,电影又是真的。
电影是一种假的形式,可人类的梦又是真的。
这是两个趋同的术语概念,在电影里面又被结合表现,不断进行混淆。
大部分时间,你看到的都是梦,同时也是电影。
所以,你只能跟着诺兰的讲解走,行进节奏完全在他的一手掌控当中。
《盗梦空间》没有那么费解,至少不像有些人用千字长文阐释剖析的那么费解。
通过剧中人物之口,诺兰的梦境设定完全被讲述出来,像如何被“踢出”梦境,如何用音乐进行同步,每一层的时间乘以12倍,这些都是导演说了算,后来者只能沿着同一条道路去分析,一堆人的假说正好是站在了一个人的假说之上,可所有人又信以为真,好似神学研究里的护教士。
更叫人无可奈何的不止这些,诺兰还故意留了不清不楚的地方,像那打转的陀螺,完全是留与观众的讨论互动。
如果放长眼光,跳出来看,图腾所代表的信息符号还不是诺兰本人说了算,谁讲过梦中一定会使用上图腾物还借以判断身在何方,爱因斯坦还是霍金?
分明没有嘛。
话是这么说,那几大宗教还不是信徒万万千,与科学同存对抗。
人的自身就是一个矛盾体,可以同时接受并包容所谓的真与假。
梦经常是荒诞的,但梦又是真实的。
在我看来,诺兰最成功的地方是他把梦付诸实践,始终与主流保持距离又保持个人特征,把梦想当做前进的方向和动力。
毕竟抛开借鉴作品等不说,《盗梦空间》的灵感源头只是诺兰自己的梦中梦,一般人都会弃之不理罢。
诺兰的起步并不是高举高打的大片策略,与之相反,他的初始阶段是非常小众的杀死脑细胞工程,随后一步步融入好莱坞大制片厂,发生转变,如虎添翼。
《盗梦空间》最让人欣喜之处是诺兰没有变,没有为了照顾观众自甘堕落,没有为了赶进度偷工减料,经得起慢慢细品和再三回味。
序幕大学时候深陷EVA和御姐情结作祟的深恋葛城美里,让我转遍了上海的小市场淘到了一个当时看来很高仿的不锈钢十字架,系着黑色的线,这些年无论我走到哪里,面对着哪一个陌生的天花板,我都会把它放在枕头底下。
有一次想不起前因后果的在床上醒来,枕头上自己的头发一根根的,清晰真实的不像一个梦境,于是把手伸到枕头底下,怎么也找不到那个冰凉的十字架,于是安心的重新闭上眼睛,原来我只是在梦中。
草薙素子有一个腕表,她用它来确认每次更换过义体之后,她还是不是原来的那个草薙素子。
有个少年相信the one对他所说的1999年的这个世界只不过是一场梦,他从屋顶不断的下坠,不知道他是变成了一具破碎的尸体,还是在被机器与黑暗所统治的未来惊醒。
而在一家医院的脑神经外科里,有一位病人,他会做很长的梦,他在沉睡的时候一瞬间会全身痉挛,他在那一瞬间做梦,梦里的那个瞬间从几个月、几年、几十年,直到增加到上百年,谁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做永远没有完结的梦,谁也不知道,做了永久的梦之后,他会变成什么样子。
昔者庄周梦为蝴蝶,栩栩然蝴蝶也,自喻适志与!
不知周也。
俄然觉,则蘧蘧然周也。
不知周之梦为蝴蝶与,蝴蝶之梦为周与?
周与蝴蝶,则必有分矣。
此之谓物化。
(《庄子·内篇·齐物论》)电影(剧透慎入)所谓六道,三善道,天、人、阿修罗;三恶道,畜生、饿鬼、地狱。
生生死死,轮回不息。
看电影的时候想到这一切的时候寒气逼人,不亚于快到七月半的这阴风阵阵,当闭上眼睛梦境袭来,挣开眼睛看到的却是另一个梦境的所产生的那种恐惧,是因为当你以为真的醒过来的世界,你要如何相信这真的不是另一个梦呢?
如果划破手指的痛感,填饱肚子的满足,十指相握的湿热,拥抱时候剧烈的心跳,以及那些关于快乐、伤悲、诺言的记忆,都无法相信的话,该怎么办?
Dom也许从来没有醒来过,谁都不知道那辆轰鸣而来的火车将他们带向何方,Mal跳下去的世界里有没有个女人一个人在一片荒凉的末日景象里惊醒。
没前没后没上没上,忘记了自己怎样的来到又会怎样的离去,其实,也许我们从来就没醒来过,六道轮回,回回皆为梦幻。
Nolan抛出来的结局太让人纠结了,被Mal死亡的执念所抓住了的Dom,借由这次复杂的任务迷宫完成了一次自我的救赎从负罪感带来的自毁情结里解脱了出来。
可是伴随着他一步步将对亡妻的执念淡化的同时,对孩子的执念却一步又一步的加强,如果强到他不惜构建这样一个复杂的maze,为了在自己潜意识里植入你可以放开亡妻你可以见到孩子的这个inception,让自己在最美的一个梦里醒过来也不是什么不可厚非的事情。
Nolan把这一幕留下了,陀螺停与不停,都在观者的一念之间,而Dom的真实,也将如薛定谔的那只小猫,永远徘徊在谬论与迷宫之中。
如果把斋藤悬赏Dom组团为了完成任务的这个世界用来作为现实的参照(人间道)的话,第一层梦境是绑架富二代的火车乱入、枪战追车、落水,留守的是印度人药剂师,通过伪装的教父植入富二代潜意识的是父亲有个保险箱+密码,kick方式是汽车下坠及落水;第二层梦境是酒店里迷惑富二代拉他入伙同样是打斗,留守的是基友Joseph Gordon-Levitt,通过Forger给富二代植入的概念是教父藏着父亲的遗嘱和遗言,kick方式原本是炸掉楼下的房间造成下坠但因第一层梦境的下坠所产生的失重影响被基友改成炸电梯;第三层梦境是诱骗富二代和他们组团进入的雪山城堡医院,留守的是Forger,同时COS冲田总司的病娇(师兄语)斋藤死掉意识进入limbo,富二代虽中弹但是通过通电电击保存着意识被Dom和Architect拖入第四层梦境;第四层梦境是Dom以前创造过的和Mal白头偕老过的世界,Dom被Mal捅了一刀,Architect找到富二代两人一起下坠双双被kick回第三层,富二代醒过来通过Architect构建的迷宫被植入了父亲的遗言及遗嘱,此时斋藤所需要的任务是达成了;Limbo(地狱道),斋藤自第三层死了之后就一直在日式碉堡里面老去,Dom也许是因为被捅的那一刀死的晚了点来到limbo,见到斋藤,暗示他们两个人需要死去才能回到现实。
镜头在这里耍了一个最大的把戏,下一个镜头就是Dom睁开眼睛回到作为参照物的现实,比别人醒来的晚,并没有检查手腕有没有连线的针孔,最后也没有拍到陀螺停下来,其实他心里和我一样有着怀疑吧,只是他的执念让他相信这个美好的世界就是真实的。
其实还有另外一个把戏就是一行人从四层富二代和Architect被kick回三层,三层因为雪山城堡炸塌而把富二代、Architect和Forger踢回二层,二层是基友炸了电梯使得他们四人一起回到一层,但是在一层落水之后他们没立刻回到作为参照物的现实,而是各自从水里逃生(富二代和Forger,Architect、药剂师和基友,Dom和打酱油的斋藤还在水底),并没有拍出除了Dom和斋藤外的五人是如何被kick回现实的。
当然可以解释为药剂的生效时间过了什么的,或者是空姐帮他们放音乐了,也可以说得通这一点。
回头看,有一点想法和师兄不谋而合,那个打酱油的斋藤都能一个电话就解决一个通缉犯的问题,至于费了这么半天劲儿还差点把命搭进去只是为了解决一个商业对手,而最后的结果看来反倒是把父爱浇灌到了一个总想着不能逃不能逃的中二少年干涸的内心里,等于是在人生路上帮了富二代一把,就结果来说,这过程太浪费了吧,还不如把富二代设定成混世魔头天天想着毁灭世界呢……在角色上莱昂纳多这次的丧妻无法与孩子团聚的徘徊在精神崩溃边缘的父亲,与不久前他在老马的《Shutter Island》中的角色重合度太高,以至于在limbo界的有好些个镜头都有从《禁闭岛》里穿越过来的感觉,而一直我就觉得莱昂纳多很有戏,无论是《成长的烦恼》时候的正太,你跳我跳小白脸的时候,还是到《血钻》《美版无间道》的胡子拉茬模样,他的成长、他的认真努力都在向人证明着他的执着,其实学院派应该给他的承认,已经让人等得太久了。
回到Dom与妻子Mal的这条隐藏线上,如果同样把接受任务的世界作为现实参照物的话,电影里大部分时间的Mal都只是一个潜意识的投影,是Dom的潜意识因为思念、负罪等等情绪所构建的Mal的形象,所以在第四层Dom可以解脱的说“你不是Mal”,因为从头至尾真实的是一个人的Mal只有那个一直质疑着现实世界的真实性而从阳台上纵然一跃的那一个个体吧。
而其他时候的那些破坏Dom的计划纠缠着Dom的,其实都只是他自己的内心影子。
说到跳楼这里不得不说Mal冲着Dom喊得那句“Will you jump with me?”,让多少人闪回到十几年前莱昂纳多的you jump I jump的浪漫情怀,只是得到的那句怒吼的回答“Are you out of your mind”又带来多少的唏嘘呢。
只是让Mal舍弃一切跳下去的原因真的就是Dom给她世界并不真实的inception吗?
他们曾经在第四层梦境里白头偕老,尽管那世界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他们却在不断的创造中相伴直至死去。
等他们从limbo中卧轨归来到现实之后,不在是只有他们两个人的世界了,Dom西装革履的朝九晚五,Mal在主妇的生活中对着菜刀发呆,在你如此相信你已经和一个人厮守一生了之后,还能面对着他对别人的殷勤吗?
也许背叛并没有发生,也许一开始只是一个怀疑和一点猜忌,但是星星之火在“这个世界里我们也许没办法相守到老”的令人沮丧的想法里烧遍了整片原野,也许Mal只是想回到那个“只有我们两个人”,“你的眼里不会有别人”,“而我也不会因为一点点的猜疑而变得丑陋”的世界里。
而这也许也是Dom那如此深厚的负罪感的更深一层的原因。
终局148分钟的电影其实很快就结束了,一个周末收回了六千多万票房,和IMDB的9.3分高分,还有无数还未上映地区的人的期待。
和上一部影坛上如此万众期待的大热门相比,《Avatar》的技术虽然很炫,但是故事很俗;《Inception》却是用很务实的操作和适当的技术表现力,带来一个如此炫目华丽的,像是寄生虫一样植入脑中影响着潜意识的概念一样让人无法摆脱的有关现实还是梦境、记忆还是虚幻的不断的思考。
在看完电影三天之后,断断续续的完成这篇观后感的日子里,我闭上眼睛之后仍旧停不下来的做梦,被这电影影响的梦的频率像紊乱的生物钟一样,一次次的把我推到梦的湖底,而又一次次在窒息中浮到水面,其实所有的那些疑惑,都因为都有过相同的体验,Dom有他的陀螺,你的手里有什么?
只是把自己从梦境里拖出来之后,生活真实的甚至有些冰冷,不管你在六道的哪一轮回之中,享受着哪一种的时间轴,该生活的还是一样要生活,无论是平淡还是精彩,都在你的双手之中。
也许能做的就是在每次睁开眼睛之后,都对自己所经历的一切没有一丝的遗憾。
PS,所谓装逼遭雷劈我是深刻的体会到了,我在第一天自以为深沉的写下了“如果划破手指的痛感,填饱肚子的满足,十指相握的湿热,拥抱时候剧烈的心跳,以及那些关于快乐、伤悲、诺言的记忆,都无法相信的话,该怎么办?
”这样的话语之后,立刻遭到及时的警示,手指被划开了一个口子,出血了不说伤口还生生的疼。
好吧,我知道这个世界是名为“现实”的参照物了,不用再提醒我了!
感谢大家的支持,居然翻页了!
http://movie.douban.com/review/3455093/?start=100
★★★花絮部份★★★ 有关电影制作背后: ◆《Inception》其实早在2003年拍完《白夜追凶》时便已想投给华纳制作。
而华纳也确实答应了。
但当时剧本都还没写好。
而Nolan也觉得不该把它当成一件差事来做,而是该慢慢的把它写好,写好了再找公司发行就行了。
他本以为花几个月就能把它写好。
但怎知要八年后才能把它完成。
◆《Inception》是自1998年的《Following》以来Nolan第一个原创故事。
其他的作品都改编自漫画或者小说。
◆它是第五部Nolan打进imdb Top 250的电影。
其他四部包括《记忆碎片》(2000)、《蝙蝠侠之侠影之谜》(2005)、《致命魔术》(2006)和《蝙蝠侠之黑暗骑士》(2008)。
◆拍片期间,导演把剧本情节完全保密。
只对外宣称这是一部「设定于意识空间」的「当代科幻动作惊悚片」。
◆电影的拷贝运送到各大影院时,名字写成「Hour Glass」。
◆电影的迷宫标志,是刻意模仿电影制作公司Syncopy的标志的。
◆摄影师Wally Pfister称,华纳公司曾希望Nolan把《Inception》拍成3D。
但Nolan一口拒絶了,因为那会「干扰观众欣赏Inception的故事」。
(我太感动了) 有关演员: ◆Leonardo是Emma Thomas(电影监制)和Christopher Nolan的唯一主角人选。
◆导演本来想找James Franco来演Arthur一角,但由于档期问题无法合作。
◆Evan Rachel Wood才是演Ariadne的第一人选。
但她拒絶了。
后来导演考虑过Emily Blunt、Rachel McAdams和Emma Roberts。
但最后还是选了Ellen Page。
◆这也是自从《Training Day》之后,Tom Berenger第一部在美国各大影院发行的电影。
(Tom Berenger就是演财团少爷的彼得叔叔的那个。
) ◆这五年内,Nolan有三部电影,都邀请了Cillian Murphy出演,而且全部都有大部份时间要他蒙头。
(谁叫他演的是蝙蝠侠的稻草人) ◆演员当中,有五个是奥斯卡金像奖提名演员,分别是Tom Berenger、Pete Postlethwaite、Ellen Page、Leonardo和渡边谦。
还有两个奥斯卡影帝影后,Michael Caine和Marion Cotillard。
◆Marion Cotillard和Ellen Page曾在2008年的奥斯卡角逐最佳女主角。
Cotillard赢了。
◆电影里大部份的演员都是童星出道的。
Leonardo小时候开始在电视出现。
包括1990年的《Parenthood》和1985年的《Growing Pains》;Joseph Gordon-Levitt第一次拍电视剧时只有七岁;1990年,Ellen Page在十岁时演电视剧《Pit Pony》;Lukas Hass还在幼儿园时便演出了1983年的《Testament》。
有关角色: ◆Leonardo演的男主角Cobb,名字和《Following》的男主角一样。
他们的职业也一样。
他们都是贼。
◆Marion Cotillard的角色叫'Mal',在法语、西班牙语和葡萄牙语里,这词解作「错」、「坏」、「邪恶」。
◆"Yusuf"(即是那个负责弄镇静剂的人) 名字其实是阿拉伯语的"Joseph",在圣经里,创世纪37到50章有记载,他有解梦的天赋,被他的兄弟卖给法老王。
后来因为帮法老王解通了七年之灾的梦境而得到法老奖赏。
在可兰经里,他则是一位先知。
◆财团少爷名叫Robert Fischer。
而其实美国著名象棋冠军也叫Robert Bobby Fischer。
他的样子还要和演员Cillian Murphy非常相似。
◆如果说Cillian Murphy的角色Robert Fischer是有意向象棋好手致敬,那他的父亲Maurice Fischer(Pete Postlethwaite饰) 则是向M.C. Escher致敬。
他的全名是Maurits Cornelis Escher。
◆Ariadne在希腊神话里,是米诺斯(Minotaur)的女儿,她帮助特修斯(Theseus)走出她父亲给他设下的迷宫。
她给他一团红色羊毛线,让他找到出去的路。
(正如Ellen Page在片中不断帮助瑞安纳度走出心中的迷宫。
) ◆「齐藤」是日本十大普遍的姓氏。
尤其是东北部的日本。
由十世纪传承至今。
齐藤的意思是「纯净之花」。
有关电影配乐: ◆Marion Cotillard在2007年拍了Edith Piaf的传记《粉红色的一生》,而Edith Piaf的"Non, je ne regrette rien"在《Inception》里又扮演了重要的角色。
其实纯粹巧合。
Nolan选了Cotillard做女角后,有想过因此而把歌换掉,但配乐师Hans Zimmer说服Nolan保留它。
◆电影的第三条预告片内的音乐,不是配乐师 Hans Zimmer的手笔,而是Zack Hemsey的音乐。
◆电影的配乐缓慢、沉郁、宛如刺耳的小号。
其实都是Edith Piaf的"Non, je ne regrette rien"的缓慢变奏。
那首歌的开首有段刺耳非常又急促的小号声。
根据科学家的研究,在梦中听音乐是会被拉慢拉长的。
所以,电影的配乐其实活脱就是我们在梦中听"Non, je ne regrette rien"的效果。
歌曲在出工作人员名单时再被放了一次,是梦中的拉长版。
意味着观众快要醒过来了。
有关电影制作分析: ◆片首第一个梦,酒店房间内的画作,Mal说那「真是Arthur的品味」。
那是Francis Bacon的画作。
◆那个「矛盾结构」的楼梯,是参考荷兰插画师M.C. Escher的画作。
那版画名字是《Ascending and Descending》(上升与下降)或者《The Infinite Staircase》(无限楼梯),是1960年三月的创作。
Escher的画作非常著名,时常以惊人的意象探索视觉错觉、建筑、数学和哲学等等问题。
◆就像TDK一样,每一个镜头都是Nolan和摄影师Wally Pfister亲自拍摄的。
没有副导演,没有副摄影。
◆在酒店走廊的打斗,Joseph Gordon-Levitt完全没有使用替身,亲身上阵。
(我不禁要插一句,JGL形容Nolan「迷恋真实」,甚么都要是真的,能不用计算机特技都尽量不用。
那酒店走廊是搭了个能360度旋转的布景,不靠特技拍成的。
JGL说最喜欢拍这些,Nolan第一次和JGL开会就说很会相当辛苦。
JGL说他一定会咬紧牙关一句怨言都不说的把它完成。
Nolan就冷冷的转向秘书:「那好,替我把这话记下来...」 ◆片首,当Cobb、Arthur、Nash和齐藤各自在自己的梦境醒来时,都有一个镜头清楚拍到时钟倒转而行。
◆在齐藤饭厅里的椅子,其实是Frank Lloyd Wright的设计。
在他著名的房子——"Fallingwater"里面。
"Fallingwater"的主人不喜欢那些椅子,从来没有用过。
◆Ellen Page在酒店束发髻是因为,Nolan怕待会进入无重状态,她头发会乱。
◆但电影仍是用了近500个视觉特技镜头。
有关意念: ◆电影评论人Devin Faraci认为,《Incpetion》就像制作一部电影的过程本身。
齐藤就是电影制作公司,坚持要监督电影的制作。
Arthur,要打点一切、清楚一切事情的运作畅顺,就是监制。
Cobb,指挥行动、把别人带进自己的梦境与计划中,就是导演。
Adriadne,建设梦境,就是编剧。
Eames,懂得变身,就是演员。
Yusuf,提供镇静剂,就是技术部门。
而Fischer就是观众。
◆Cobb几乎只在梦中戴着婚戒,因为他以为他妻子还没死去。
﹣﹣﹣﹣﹣﹣﹣﹣ ★★★破绽部份★★★ 给那些会去看两三次的同学,小意趣而已。
一切荒谬都可推说是梦境之故。
Dream Big Dream Wild! 管它的。
片首部份: ◆影片开始,守卫捉住了Cobb后,对齐藤说:「他身上只有这些。
」当时陀螺是长的一方向上摆放。
到Cobb被带到房间里头,陀螺的摆放方向反了。
◆片首第一个梦。
有个大近写拍一辆车爆炸了,浴火焚车,而其实同一辆车在下一个远镜里又爆了一次。
请留意画面的底部。
◆齐藤和Cobb的隐形眼镜,太明显了!
Inception计划筹备部份: ◆他们在日本的新干线上醒来,Cobb说他要在京都下车,但下一幕的城市夜景明明是东京。
红色的东京铁塔显而易见。
◆当Arthur在东京的酒店接走Cobb时,明明是晚上。
他们说要立即离开。
但他们走到屋顶时,却已经是白天了。
(或许他们走楼梯走了好久啊。
) ◆在Arthur拍门时,Cobb把手枪放在茶几上才去应门。
Arthur进来时,桌上的手枪消失了!
然后Cobb把明明消失了的手枪从皮带上解下来,放袋子里去。
(真是致命的魔术。
) ◆而当齐藤出现在直升机里,窗外明明有雨点。
但他们坐上直升机后,天气完全晴朗,窗明几净。
◆当他们在直升机外谈话时,直升机的螺旋桨开着,远镜里,Cobb和Arthur被强风吹着,但近镜里他们和齐藤谈话时,一滴风也没有。
◆Cobb和Arthur离开直升机。
是Cobb先下车的。
但下一个镜头转眼Arthur却是走在前头。
(JGL你走太快了吧!
) ◆当Cobb和Miles在教室对话时,他右肩有一小撮不断神出鬼没的头发。
◆当Cobb和Ariadne在喝咖啡时,Ariadne拨头发和拿咖啡的手势,在言谈间不断出现奇怪的错序。
(剪接啊剪接。
都怪在梦境一切看起来那么自然。
) ◆同样,他们喝咖啡时,有个黄色外套的男子在Ariadne背后经过。
镜头之后转到Cobb,再转回Ariadne时,黄色外套男子又经过了一遍。
(顽皮的投射人物。
) ◆在飞机上,即使已收买了整个航空公司,为何不叫空姐下药给Fisher,而要Cobb自己下手? 叫空姐帮忙不是更干手净脚吗... ◆齐藤明明是Fisher敌对公司的CEO,为甚么Fisher好像认不得他,没发现他的存在?
在飞机里看不到都算了。
在梦里为何都认不得呢... ◆他们说悉尼到洛城的747班机是十小时,但其实现实是至少有十三个半钟头呢。
第一层梦境(仓库绑架)部份: ◆马路上的枪战。
有许多拍摄的人物都在街上显而易见。
◆的士被撞时,附有Hyundai标志的车前护栏被撞毁了、脱落了。
但在下一个镜头,它又出现了,已经损毁程度没那么严重。
到他们进入仓库时,它又消失了。
◆当Cobb和Ariadne在齐藤身边谈话时,有部Nikon DSLR的相机在桌面上。
但谈话间它又神出鬼没了。
◆白色货车从仓库驶出时,倒后镜撞到大门了。
但下一个镜头,从车厢里看出去,它又再出现了。
但之后它又收起来了。
◆车身下堕时,Arthur没有戴着耳机。
而击中水面那一刻,耳机又回来了。
(很难看到吧。
大家只管看他甜美的睡相。
) 第二层梦境(酒店)部份: ◆Ariadne的发髻,位置有时在头顶有时在后脑。
◆大伙儿强行突破491号房间时,在Cobb的脚踢向门的主观镜之前,门已自行五马分尸了。
◆Arthur把大家绑起来的时候,清楚见到Eames的手给绑紧了。
但在走廊上他的手松开来浮着了。
但进了升降机后他的手又给绑紧了。
◆错过了第一Kick之后,Arthur明明只有两分钟时间。
但他竟可以。。。
把大家绑起来、打架、按升降机、弄断钢索、安置炸药、炸开。。。
嗯... (我只能说JGL你太神了。
) 第三层梦境(雪地医院)部份: ◆Fisher打开门,密码应该是528491,但他未按1字,门便打开了。
◆齐藤用牙打开手榴弹的安全扣,在现实里根本是超困难的事。
而且那个扣似乎到他抛出去都没有真正的掉落。
◆齐藤投手榴弹的那个通风口,起初明明有盖子,但到他要投手榴弹时,那盖子神秘消失了。
◆那手榴弹爆成火球,但他使用的那个手榴弹型号其实不会有这种效果。
◆Eames用绳索在雪地上挡住敌人。
绳索在不同镜头里有时是五条,有时是六条。
今天费尽周折,去看了这部朋友们疯狂推荐的影片,说实话,很失望,从影院出来,我一度怀疑自己完全没有看懂(因为几乎全世界的人都说好),回来查找影评、资料,还是没有解答自己心中的疑惑。
实在受不了了,绕来绕去,快被这个片子逼疯了。
我真没发现此片有啥优点,那么多人都说好,让我对自己产生了极大的不自信,这也是到目前为止,此片牵动我思绪的唯一因素。
在此,恳请高人为我解惑。
个人觉得影片里面的问题太多了,多到让我心烦意乱,现在先举几个例子,期望大家探讨一下,然后我再陆续的提出问题。
此片的“规则设定”到底以哪个为准?
是靠大家根据影片推断出来的?
还是片中已经交待了明确的设定?
目前为止,我看豆瓣上这篇帖子思路最为清晰,但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大家公认的设定???
《Inception 情节逻辑完全解析》,作者:黑白光影http://movie.douban.com/review/3447868/*********************************************************************************那我就针对这个设定提出几个问题(仅仅针对这个设定,如另有其它让人信服的设定,请贴出网址,最好思路清晰一些,像黑白光影的这个设定,让人看着不累)。
先提简单的问题吧:*********************************************************************************1.主角老婆为什么设计那么复杂的局,逼主角自杀呢?
直接把主角杀了,然后她再自杀,不就得了吗!!!???
他老婆在“现实”世界中跳楼自杀前的一段时间里,是咋想的?
在此借用“黑白光影”的分析:由于主角说服他老婆在limbo中卧轨(确切说是给他老婆植入了自杀的意识),成功回到了“现实”,导致他老婆对“现实”产生了怀疑,想和主角再死一次(1小时14分关于“自杀”的话题),回到她所想象的“现实”中去。
他老婆的做法:给律师写信,说主角有杀妻倾向,然后自己跳楼,让主角无法再和孩子在一起,这样主角“就不会因为离开孩子而感到内疚了”,可以放下思想包袱去自杀了。
这t。
m。
d是什么逻辑?
脱裤子放屁吗?
她既然下了这么大的决心想和主角一起寻死,直接拿枪把主角杀了,然后自杀不就得了吗???
结果她自己跳下去了,主角也没自杀,而是逃离了美国,这也太搞笑了吧?
*********************************************************************************2.主角为什么费那么大劲,说服老婆卧轨自杀(植入意识),最终还给老婆留下了心理阴影,导致其在“现实”世界想方设法自杀???
同理,主角直接把老婆杀了,然后自杀,不就回到“现实”了吗????
这样做完全没有后遗症。
所以,针对以上两条,目前我能想到的唯一合理“设定”就是:要想回到“现实”,必须“自杀”,而不能“他杀”。
这只限于以上两条,放在其他地方又会有矛盾了。
*********************************************************************************3.两层以上梦境“kick”的具体设定是什么???
“黑白光影”设定2:“重力下坠的冲击”。
设定5:“层与层之间的时间以大约二十倍的数量延缓”,他以10小时航程举例,推导出三层梦境的十年,看似直观,但并不严谨。
我们应以秒来计算,“现实”的1秒,等于三层梦境的8000秒也就是133分钟;一层梦境(汽车落水)的1秒,等于四层梦境(小女孩跳楼)的133分钟。
问题来了:在时间比例如此悬殊的情况下,如何确保四个梦境中的人同一时间受到“坠落冲击”而kick?
高空坠落的“冲击”是瞬间的,那么确定先“冲击”后死亡的时间是非常非常短暂的,需要非常的精准。
但影片里面的kick也太糙了吧??
一层汽车落水,车头车尾人物高低位置不同;二层电梯爆炸坠落大家绑在一起,可控性又差;三层碉堡爆炸地板块也算是“高空坠落冲击”?
四层小姑娘高空自由落体,还要计算空气阻力和重力加速度的因素(穿着羽绒服更难计算)。
如何确保四个梦境同时坠地呢?
按照设定3,这四层梦境,稍有不慎,第一梦境有人先坠地1秒,挂了,第四梦境就晚了133分钟坠地,那这哥们(或者姐们)就没法被“kick”,直接就去limbo(迷失域)了。
这不是坑人呢吗?
关键是:影片在四层梦境间不停切换画面,完全忽略了我所提出的133分钟的问题,观众看到的是四个梦境的人同一时间下落,实际上第一层梦境的1秒钟就等于第四层的133分钟啊!
那得需要多么的精准啊,我看不用拿骰子、象棋做“图腾”了,每个人完全应该拿一个超级“秒表”做“图腾”,这样才能达到“kick”。
*********************************************************************************4.上一层梦境震动、“失重”,对下一层的影响是怎么设定的?
影片中一层汽车落水,二层人都“失重”了,导演花了大工夫描写大家“失重”的情景。
那么三层碉堡爆炸,地板坠落,四层的小姑娘跳楼还能往下掉吗????
导演咋导,观众们就得跟着“倒”是吗???
******************************************************************************************************************************************************************下面这一点需要强烈关注:*********************************************************************************5.说到“图腾”,此片最最最最搞笑的关键性问题来了,因为这一点,我回头看枪版的时候,几乎把此片定义为喜剧片。
”图腾“是影片的关键物品,是角色们赖以生存的随身”必备“物品。
主角的副手给小女孩授课的时候说,”图腾“是一个”能够随身携带的小物品“。
主角的图腾是“陀螺”,副手的图腾是“骰子”。
也许大家现在不会觉得什么,那我就再谈一个人,那个日本人的图腾是什么???
答案是:”一大片羊毛地毯“!!!!!!!
无论身在何方,想判断是不是梦境,飞回自己公寓看看地毯!!
因此,我们完全不能责怪第一个设计梦境的哥们愚笨了,他真是点背啊!!
谁t。
m。
d能想到这么邪行的“图腾“啊,不得不佩服小日本的bt啊!
言归正传,刚看影片开头,日本人在自己公寓里被干倒在地上,发现地毯不是羊毛的,就识破了这是二层梦境,我还感觉挺奇怪的。
后来,大家被导演代入了”图腾“的概念,就一直关注那个”陀螺“。
。。。。。
好了,现在我们再来分析一下主角和助手的”图腾“。
豆瓣里面有朋友说,主角时刻用”陀螺“来检验自己是不是在现实当中,有一次还边转”陀螺“边拿着枪等待敌人出现。
不觉得怪怪的吗?
他们是江洋大盗,时刻有杀身之祸,危难时刻,还得等着陀螺停下来,再判断这是不是现实,大哥,黄花菜都凉了。。。
你等着陀螺转不要紧,最后片尾,你还让观众们一起陪着你等它转,最要命的是,就因为陀螺转的时间太长,引发了网友们无限的臆想和辩论。
不得不佩服导演驾驭观众的能力啊。
其实,我一直以为”陀螺“里有其他机关,一直不敢相信主角是靠”陀螺“无限旋转来确定梦境。
大家仔细想想,不觉得不靠谱吗?
现实生活中,”陀螺“本来就不可能无限旋转,为什么特别制造一个”陀螺“呢?
随便捡个石头往天上扔,掉下来砸到脑袋就是现实,永远不掉下来就是梦境。
这不是一个道理吗????
所以,依靠这个,还不如”一大片羊毛地毯“来得实在,至少别人伪造了猪毛地毯,那肯定是蒙不住小日本的。
不知道我表达的意思,大家能明白吗?
跳出导演给我们的设定,逆向思维一下,在梦里,什么都是有可能的,你可能会梦见陀螺倒下,也可能梦见羊毛地毯。
主人公们这么高智商,怎么能采取这么不靠谱的方式来鉴定现实与梦境呢?
除非在他们自己的梦境里,有一个颠扑不破的规则:主角可以控制自己永远不会梦到陀螺倒下;日本人可以控制自己永远不会梦到羊皮地毯。
但这也太扯了吧?
再来说助手的图腾,那就更不靠谱了。
一个骰子6个面,连续几次转同一个面的概率不是没有;在梦境中,就更有可能梦到连续转同一个面的情况。
我有时做梦赌钱,也梦到过连续n次转”三个6点“的时候啊。
那太悲剧了吧???
假设助手设定的是”5“,他转了一次”5点“,就敢肯定这是”现实“吗?
他连转了十次”5点“,就敢肯定这是”现实“吗?
如果他运气好,连续转了 100次都是”5点“,他还得转第101次,直到转出”非5点“,才能证明自己是在梦境里面。
再进一步分析,如果助手在现实当中,他自己永远都无法证明自己在现实中!
因为他不能保证,前100次”5点“是他运气好,还是”图腾 “发挥了作用,他就需要一直转下去!!!
所以说,助手的图腾还不如掐大腿里子的方式来得实在。
******************************************************************************************************************************************************************进一步引申,个人认为以下这个观点,是观众解读”设定“的最大最大的问题!!!
*********************************************************************************6.还是“图腾”的问题。
对于男主来说,陀螺一直旋转就是代表梦境?
陀螺停下来,就是代表”现实“吗?
这是极其荒谬的!!!
充其量,”陀螺“倒下来的方向才有可能是男主角判断现实、梦境的方法!
如果大家仔细看了我上面提到的第五点,可能有人又会帮助导演进一步完善”设定“了。
我大概能够想象到大家可能有几种新思路。
那么,我现在第五点的基础上,提出一个新问题,就是大家普遍认可的”陀螺旋转判断设定“。
根据影片,主角和每个人制造”图腾“的最初目的是什么?
是为了防止被别人造梦忽悠,例如有人分析,男主最终还是在梦中,是他父亲通过梦境忽悠他。
(还有一种目的是判定自己是不是被自己忽悠,例如男主和他老婆最早的经历,但这种情况解释不了第五点的矛盾)。
因此,”图腾“是每个人的绝对隐私,绝对不可能与现实生活中的事物具有同样特质。
所以说,男主可以随身携带一个两条腿的猪、四条腿的人,但他绝对不能带一个旋转之后能够倒下的陀螺!!!
因为让任何一个正常的”敌人“来设定场景,陀螺都会倒下来,只有神经病设定的”骗人“梦境,才会设计一个永远不倒的陀螺!
并且,图腾要有隐蔽性,绝对不能被敌人知道这个东西是什么,否则很容易被忽悠,而且会被忽悠死!
因为这是每个人判断梦境与现实的唯一方法(比如,男主忽悠他老婆)。
而影片里面的男主有个陀螺,几乎无论敌友都看到了,画面一开始,刚被从海里拉上来,他就被别人搜身了,只有一把枪和一个陀螺。
这点很奇怪,更让我坚信,男主不可能通过陀螺是否停下来,来判断现实与梦境。
(因为上面说了,只有神经病才会制造一个停不下来的陀螺来欺骗男主)所以,最大的可能性是男主通过改变陀螺重心,控制陀螺倒向,来判断现实、梦境,这还算稍微靠谱一点。
但这又跟第五点助手的骰子点数问题一样搞笑了,不是吗?
说到图腾判断现实与梦境的设定,简直是一大败笔,如果有朋友希望与我讨论,我还会提出一个更加复杂的疑问。
在此就先不说了。
******************************************************************************************************************************************************************以上只是我提出的表象问题,希望有兄弟姐妹们能帮我解惑。
如果大家能够继续深入探讨,我会继续提出一些让自己“混乱”的问题的。
发了这个帖子,可能会被人骂,但作为酷爱悬疑、推理片的我,宁可被人揭穿我的逻辑漏洞,让我“颜面尽失”,我也不愿浑浑噩噩的人云亦云。
希望大家能够理解我的心情。
最后,我想说:这个片子到底好在哪??
逻辑严谨?
情节引人入胜?
引发人们对现实与虚幻的思考?
个人认为仅仅是对人们在梦境中的共性感受描述的稍微贴切一点而已。
个人认为,这部影片并不是靠情节、画面、温情来吸引人的,它依靠不停的设定规则,让人头晕眼花,紧紧的盯着字幕琢磨规则。
2个多小时的影片,让观众花1个半小时去“学习”它的“定理”,花半个小时去幻想结局的“惊喜”。
让一群人花几天、几周的时间去“研讨”它所设定的“规则”。
让很多不愿过多浪费脑细胞的人,觉得“玄”幻。
仅此而已,不是吗?
说句千真万确的话,今天我拖着韧带撕裂的脚,顶着台风,排队打车独自赶到影院看此片(腿脚不便,迟到了5分钟,跑回家下载枪版,补看了片头),结果在影院里面睡着了3次,唯一让我坚持下来的信念就是:那么多人说好,一定不会让我失望,结局一定会有“惊喜”。
从开场到结束观众们都保持了安静,片尾字幕出现了,其他人都安静的走了,我一个人傻坐那里,看着字幕不停的上滚,期待最后会有个“超级大礼包”出现。
后来影院的服务员实在忍不住了,过来用不太标准的普通话跟我说:先生,您坐在这好久了,字幕出来了,电影就演完了。
记得若干年前,表弟非常得意的跟我说,他能够听“清”周杰伦很多首歌的歌词,他们班很多同学都没有他厉害。
我虽然能够理解和接受中小学生们的那种心理,但同时也为周董感到悲哀,个人觉得周董比较有才华,但一个如此优秀的歌手的粉丝们,以能够“听清楚”偶像的“歌词”为荣,难道不悲哀吗?
和COCO小姐一起去看《盗梦空间》,没有想象的那么复杂,关于技术的问题,我们只是出来以后简单的交换了几个情节,其他的到是很好理解。
看电影的过程中,COCO小姐问我,你说如果咱俩坐在电影院里是场梦,醒来以后发现自己在家呢怎么办,我说那到不可怕,怕的就是醒来以后发现自己还在XX公司的办公室里呢,面对着同样的领导和一堆没干完的活,那才崩溃呢,两个人心领神会的笑。
看到李奥纳多和老婆造就的梦中的世界的时候,我就和COCO小姐说,你说这俩人审美是不是有点问题,太缺乏想象力了,也不整点啥花花草草的,清一色是灰土土的高楼大厦,这和现实有啥区别。
出来的时候,COCO小姐问我,如果让你设计一个梦境,然后只有你和你心爱的人永远生活在其中,你愿意吗?
我想了想说算了吧。
她说我也是。
电影很好看,出乎我意料的打动我,我不是技术控,所以即使是当初看《骇客帝国》,也是感觉心中淡淡,并没有像很多人那么激动,这次却是久久都沉浸在其中,许是因为拯救世界于我这样的普通的小女人,终究是一件遥远的事。
相比之下,反倒是在梦境与现实之间的穿梭,更让人感同身受。
所以当莱奥纳多最后醒来的那一刻,我看着他,仿佛看到了从梦中醒来的自己,那种感觉复杂到难以言述,但我知道你和我一样明白。
我也曾在梦中见过洪水滔天,山崩地裂;我也曾在梦中飞翔,飞过紫禁城的上空,飞过森林和湖泊,赤脚降落在大地上,在梦中闻到过青草的味道;我也曾在梦中哭着醒来,枕头被泪水打湿;我也也曾在梦中被人追赶,大声的对自己说,这是个梦,醒过来,醒过来,然后就真的醒了过来;也曾在梦中见到久别不见的父亲,拉着他的手,两个人一起走,我也曾在那里终于找到我那如风的少年,在梦中以为自己将永远和他在一起,醒来后坐在撒满阳光的屋子里黯然神伤。
在那一刻,我曾无比痛恨自己为什么要醒过来,为什么不能把梦一直一直做下去。
那时候我年纪小,还没有经历过太多的冷酷的现实。
然而今天,在面对过这么多的痛苦,失落,迷失之后。
我坐在电影院里看一群人做梦。
相比于电影里那险象环生,荡气回肠的梦境来说,我最喜欢的,却偏偏是里奥那多在飞机里醒来的那一刻,除了安静,耳边只有飞机的轰鸣声,阳光灿烂的机舱,男人脸上的表情,梦中数十载,人间只是弹指一挥间,所有的波澜壮阔,只存在于我们的心中,很多人的未来,却将由此改变的那一刻。
我想,如果我手中有一个遥控器的话,我并不想重回那梦中,我只想重温这短短的几秒钟,那永恒的一瞬间。
所有的一切,都因为这短短的几秒钟才有意义,假如不能从梦中醒来,没有现实的冰冷和残酷,梦境也无所谓令人向往,假如没有地球的引力,终究不能降落大地,飞翔也变成了无根的漂泊于太空,无所谓美好。
我爱这电影中的每一个人,并非因为他们是伟大的造梦者,而是因为他们都是那么坚定而勇敢,清楚的知道自己是谁,从不忘记自己是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
我爱他们每一个人,是因为他们每个人心中都有自己的一个美梦,但他们不会躲到自己的梦里,我喜欢列奥纳多,是因为他始终记得,他是一个父亲,他不能畏惧痛苦,躲进自己的梦里,他要让孩子们真实的握着他的手,看到他的脸。
即便是费舍先生,他一生中也许都在做梦,不知道自己是谁,而这一次,他不是沉迷于梦中,而是在他梦的最深处醒来。
我看到他若有所思的表情,内心感慨万千。
电影的英文名叫Inception,而不是什么《盗梦空间》,Inception在英文里,是开端和开始的意思。
我想电影的制造者之所以取这个名字,也许有他自己的意味。
我们做梦,不是因为害怕,所以要把自己丢失到梦中,我们做梦,是为了找到从我们出生开始,就一直在我们心中的那个问题的答案——“我是谁”,与其说它一直在我们的梦中,还不如说,它一直在我们的心里。
做一个梦想家,但永远不会怯懦的躲进自己臆造的梦境中去,永远勇敢的面对这冰冷而残酷的现实,敢于问自己——“我是谁?
”,这才是我心中了不起的人,也是我想要的生活。
看完盗梦空间,有朋友曾经问我,如果你想构架一个梦,你会选择梦到什么,我说,我也许会想再见我父亲一面,我很想念他。
但是,如果我见到我的父亲,他会和我说什么呢?
我知道,他会说,别怕,有我在。
就像他活着的时候就常常会说的那样。
我还想见一见我曾经在梦中深爱过的少年,不过这一次,当我醒来的时候,我不会再觉得失望,因为每每想到他们,想到我在梦中做过的那些美好事,我就觉得这生活还是很美好的,谁说他们不存在?
我知道他们一直在,在我的心里,我的梦里,我的身体里,从来没有离去过。
除此以外,我别无所求,如果此生是一个梦,就让我睡到自然醒,所有的现实我都接受,爱梦想,也不拒绝现实。
当李奥纳多从梦中醒来之后,他向四周望去,曾经在梦中和他一起出生入死的伙伴都在,大家心照不宣眼神,这比梦还美好的一刻,你永远无法在梦中体会得到。
让我不由得想起了列侬的那句歌词:You may say I'm a dreamer, but I'm not the only one .如今再这句后面,我还想再加一句:and I will never forget who I am
从影院出来,我问朋友怎么看,他说:“这部片子从深层心理学的角度来讲……”,我一口打断说:“扯淡!
”说那些乱七八糟看起来一个比一个唬人的词语根本没有必要,只需要说它是“最近几年最好看的科幻电影”就行了。
或许连科幻两个字都可以去掉。
这是部在当前80%的电影看了会觉得浪费钱(个人标准)的前提下,足以让人去看两三次的电影。
这是部对得起它的票房,不怕剧透的电影——不怕剧透可以说已经是对一部作品非常高的评价。
因此我绝对不会说主角最后还是勇敢战胜过去的阴影跑去救齐藤了(……),剧尾字幕打完后有陀螺倒下的声音,以及小孩子的演员表不一样。
影片的概念其实毫不新鲜,两千多年前庄子就已经在自己和蝴蝶之间糊里糊涂过(不过我怀疑他也可能是梦到自己其实是猪呀牛呀之类的东西正在被拿去剥皮送礼……只是蝴蝶好听些)。
诗词也总有“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梦里不知身是客”之类的折腾。
疑惑的东西其实蛮多的:比如造梦师为何不造个轻松点的环境,总是搞些不得不让同伴们在暴雨里狂奔,在风雪里博斗的环境。
还有,就不能给同伴们开金手指吗。
比如设计个“只要找到了按下去敌方就全灭的按钮”之类的东西,然后带其它人去找。
不过更让我印象深刻的其实是药剂师的房间里,一群一群人正在梦中一起沉睡,而他们称之为那才是醒来。
最后的结局实话说还是让人松了口气,整部片子最同情的人其实是齐藤,对其它人来说是经心动魄的几场群体冒险,对他而言,是几十年青丝白发的孤独流放。
所以醒来的瞬间他还能马上摸电话实在让我顿生高度敬仰——你到底对打倒对方公司这件事有多执着啊!
不过是十小时的事情,在另一个层面可能已经是出生到永眠的过程。
一花一世界,一沙一天国,一叶一菩提,刹那含永劫。
谁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只是多数时候没办法确定自己是否醒来。
现在的我坐在这里打字,真正的我谁知道是不是正在史前时代迈着两条小短腿张着血盆大口做霸王狂奔。
虽然自己也写过“我宁愿要真实的痛楚,也不要虚假的幸福”之类的台词,但看了片子后,老实说还是很希望有机会的时候来一场清晰的,所愿皆成的梦境。
这样的生活,两三天是天国,七八周是常态。
过上一年怕是要无聊到赤膊滚刀山。
没有限制的世界有多无趣,想一想都要得羊癫疯。
金山银山、后宫成群、吃喝玩乐、无恶不作。
刚写下开头时我在想十七八个五百万,转念一想那个时候五百万算个屁啊!
拿来垫路都嫌硌脚。
不过还是想做一次。
哪怕很短,只要最后有那醒来的一瞬间。
因为七窍平时被塞了起来,普通大众因此一时被薰得莫不感涕,简称因塞普薰症。
所以,我们看因塞普薰(Inception)的时候也看什么?
好吧,你不用认为其中有任何必然逻辑联系。
鉴于本片已经变得像《泰坦尼克号》、《黑客帝国》、《星球大战》那么流行了,而像两个只能活一个、尼奥选了红药丸、安纳金·天行者就是达斯·维达这样的剧透,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所以请做好剧透的准备。
1. 一个意识结构层面的故事:《囚徒》《囚徒》(The Prisoner)是Christopher Nolan拍出目前他最好的电影《黑暗骑士》(The Dark Knight)前的翻拍计划,鉴于以往翻拍前科(Insomnia),理所当然;早在2006年立项,2009年宣布计划流产的同时《盗梦空间》(Inception)便被提上了议程;同年年底,AMC的六集同名翻拍迷你剧抢先播出,在此前同年年初,原版剧集的主创Patrick McGoohan过逝。
在《囚徒》中针锋相对的是服从方(Obey)与抵抗者(Resist)的两方;而在《盗梦空间》中,则是造梦团队(The Dreamer)的盗梦人(The Extractor)、侦察兵(The Point Man)、伪造者(The Forger)、筑梦师(The Architct)、药剂师(The Chemist)、观光者(The Tourist)的一方,以及入梦对象目标(The Mark)、干扰因素魅影(The Shade)、防御机制投影(Projection)的另一方。
两个故事的立场从某种程度上说刚好是对掉的。
在《囚徒》中,主角在沙漠中醒来,在故事发展的过程中发现与沙漠相连的海;而在《盗梦空间》中,一开始的镜头就是主角被冲上海滩。
要说的是,此时的二位都处于意识层面内部。
沙与海,这有何寓意呢?
这里不得不提及一件趣事,十年前作为盗梦人(The Extractor)的Leonardo DiCaprio曾主演过另一位英国导演Danny Boyle的一部电影就叫《海滩》(The Beach),虚虚实实、梦想与迷幻这样似曾相识主题。
然后又比如说《移魂都市》中子虚乌有的贝壳海岸(ShellBeach)。
博尔赫斯则在《环形废墟》中引用卡罗尔《镜中世界》的一句“假如他不再梦到你……”,即而以“在那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谁也没有看到他上岸……”开头。
以上想必都是潜移默化受了周庄梦蝶西方语境版本纪伯伦《沙与沫》的影响: 他们醒来时对我说:你和你所在的世界,不过是无边大海的无边沙滩上的一粒细沙。
/ 在梦中我对他们说:我就是无边的大海,世间万物不过是我沙滩上颗颗沙粒。
但如果从另一个潜意识层面来诠释,比如说世界各地的大洪水传说也许是对上一次冰川期结束的印象,而这里的“在岸上了”,也许是人们基因中祖先生物们从海里最后成功登陆的记忆残留。
所以这样的集体记忆让每个人都感同身受,也不见得意外。
总得来说,就是一种通用符号的概括。
另一方面,意识置疑题材多少会追溯到柏拉图《理想国》中的概念的洞穴(The Cave of Ideas):有一群囚徒在一个洞穴中,他们手脚都被捆绑,身体也无法转身,只能背对着洞口。
他们面前有一堵白墙,他们身后燃烧着一堆火。
在那面白墙上他们看到了自己以及身后到火堆之间事物的影子,由于他们看不到任何其他东西,这群囚犯会以为影子就是真实的东西。
最后,一个人挣脱了枷锁,并且摸索出了洞口。
他第一次看到了真实的事物。
他返回洞穴并试图向其他人解释,那些影子其实只是虚幻的事物,并向他们指明光明的道路。
但是对于那些囚犯来说,那个人似乎比他逃出去之前更加愚蠢,并向他宣称,除了墙上的影子之外,世界上没有其他东西了。
这在不少的作品中都体现过,比如说美剧《迷失》,而且很奇妙地,他们通常会将其中的影子、黑意识写坏,正如《盗梦空间》中所做的。
在《盗梦空间》中,作为潜意识产物,主角有个坏事的妻子意识分身,即魅影(The Shade)——产生危害的女性记忆其实挺让人想起《回忆三部曲》(Memories)中森本晃司的《她的回忆》这个短片而歌剧《蝴蝶夫人》的唱段配乐的品味也与本作中的《我无怨无悔》一样不俗;而在新版《囚徒》中,主角则分裂成了正邪两个实体化(在意识层面中)的个体。
1967版的英剧《囚徒》作为悬疑类科幻剧集的鼻祖作可说自有一番影响力,作为始作俑者,意识层面的分裂在近年的科幻剧集中屡见不鲜,不去说《危机边缘》(Fringe)中平行的两个宇宙,《迷失》(LOST)在打了黑白棋子双胞胎设定后最终的结局也坠入了意识层面,而《太空堡垒卡拉狄卡》(Battlestar Galactica)中六号和博士的互换幻觉更是欢乐。
回过头来,你会觉得,我们能把《迷失》改编成一部《盗梦空间》吗?
当然可以,你当岛上那些家伙都坠入灵薄狱(Limbo)就好了。
而且,你知道最大的巧合是什么吗?
《盗梦空间》中故事的高潮开始于悉尼去洛杉矶的航班上,你猜怎么着,《迷失》也是,只不过前者的飞机是波音747,而后者是波音777。
2. 假如记忆可以移植:《移魂都市》如果《盗梦空间》早个十年诞生,幸许对中国的科幻电影事业大有裨益,而实际的情况是,1999年的高考命题“假如记忆可以移植”让《科幻世界》杂志的发行量大幅攀升。
虽然更多来说这只是某种偶然性。
记忆移植(尘封)的题材,其实屡见不鲜,在《盗梦空间》中称之为“inception”,做法就是在目标潜意识中“植入”一种想法,但又必须让对方认为这样的念头其实完全出于他们自身的思考;虽然电影表面展现的只是一场“inception手术”,不算最初观光者(The Tourist)的“inception”,但事实上仍包含着包括目标(The Mark),以及盗梦人(The Extractor)和魅影(The Shade)在内的三场“手术”,目标不去说,对于盗梦人来说,这是场自我救赎,而魅影,那是一场尘封的记忆,也是带来一切故事持续运转的动机所在的“inception”。
不去说如果尼奥选的是蓝药丸那么他就可以继续睡觉做梦,也不去说素子游荡的灵魂,或者人机结合记忆何去何从的《机器战警》(RoboCop)、以及记忆尘封的《力克千年虫》等等,这其中,1998年Alex Proyas的一部Film Noir《移魂都市》(Dark City)应该是此前此类题材中最出彩的之一,而且《盗梦空间》与之颇多相像。
相对于《盗梦空间》中只是对记忆细节的更改,卡梅隆前妻的《末世纪暴潮》(Strange Days)止步于记忆的观赏,而《移魂都市》的主意则是完全的替换,当然也不像Joss Whedon《玩偶屋》(Dollhouse)中的性情大变那般极端,排个技术进化次序,大概可以是《末世纪暴潮》、《盗梦空间》、《移魂都市》、《玩偶屋》这样的排列。
《玩遇屋》中最后相爱男女同身一体,而在《盗梦空间》中,男主角可不是《怪物史瑞克》中的女版变身公主。
往者不可留,逝者不可追,这样的主题仿佛是Christopher Nolan众多电影的一个共通主题。
被多次更改记忆的主角惊觉这个世界的真实性,于是发现了世界的真相,成了支配世界的强大意志,这是《移魂都市》的故事;《盗梦空间》中筑梦师紧凭意志而改变城市构造、令建筑升起落下等等能力,在十二年前的《移魂都市》就早有所闻,而后者这样的能力施展实际上是被安排在现实中而不是虚拟世界里,所展现的意志能到达的强大程度可以当作是超能力来解释了。
从另一方面来说,某种程度上《移魂都市》有点像同年上映的《楚门的世界》(The Truman Show),都是一种“囚徒”情结,但文艺片果然就是比Cult要广为传讼;另一方面,商业片却是比文艺更加广为传讼,放在《盗梦空间》与《囚徒》就可见一斑。
新版的《囚徒》看起来更像是对潜意识近乎文本层次的解读,而《盗梦空间》则展示了商业电影模式的强大传销威力。
有人说事先的神作,无不道理。
好莱坞并不适合每一位才华卓越的导演,出生于埃及的澳大利亚籍导演Alex Proyas就是其中之一,九十年代进军好莱坞的两部大片《乌鸦》以及《移魂都市》奠定了他的名声即便是票房大败,但染上好莱坞要特效、动作的顽疾,进入新千年的《机械公敌》(I, Robot)和《预知》(Knowing)已经让他丧失了某些奇妙的东西,一部是Will Smith电影,一部是Nicolas Cage电影,虽然还是留了点Alex Proyas的视觉线索,但已经不是他的思维定势了。
也许这是因为Alex Proyas的好莱坞处女作并非正常向的超级英雄漫画改编电影(同时《乌鸦》又是差点夭折的杯具产物),其他人的例子比如说Edgar Wright和他的票房差强人意的《歪小子斯科特对抗全世界》(Scott Pilgrim vs. the World),一个是B一个是宅,小众之小众,而同样是非好莱坞血统的Sam Raimi(祖上是俄国和胸牙利移民)、Christopher Nolan却因为《蜘蛛侠》和《蝙蝠侠》而少奋斗了几十年,就算是Guillermo del Toro(《地狱男孩》、墨西哥籍)做的都比Alex Proyas要好;作为三代都是圈内人士的土生土长纽约人,希望Joss Whedon也能借助复仇者在票房攀升上少奋斗几年吧。
保佑天时地利。
这部分的结论自然是,创作者与作品在最和谐的情况下便是相互促进,然后双双收得大师、神作的口碑。
即便多少混进过誉的成份,但无伤大雅。
3. 双重现实的inception:《红辣椒》也许对一部电影的戏外,导演也不过是演员。
《盗梦空间》在于Christopher Nolan,不过是自处女作《追随》(Following)后第二部真正自编自导的原创作品,但在他十二年导演生涯中的七部长片,有五部成功杀入了imdb top 250;只除了处女作以及翻拍作。
相当了不起的成就,哪天被拍成传记电影,也不见得是天方夜谭。
Christopher Nolan首部进入imdb top 250的电影是《记忆碎片》(Memento),担任影片原作的是他的弟弟Jonathan Nolan。
Jonathan之后参与的两部电影《致命魔术》(The Prestige)以及《黑暗骑士》(The Dark Knight)全都进了imdb前一百,Christopher的第三部蝙蝠侠电影Jonathan也有望参与,同时他也成为了Steven Spielberg的电影《星际》(Interstellar)的编剧候选。
兄弟间的无间合作应该也是Christopher Nolan成功的一个重要基础。
除了处女作,让Christopher Nolan走向大师之路的大概就是他兄弟原作的这部《记忆碎片》,你去观察一下这部电影的海报,就会发现,居然是一个奇妙的四层甚至五层甚至六层(最外面属于我们的现实)的嵌套结构展示,有着这样的对应性,《盗梦空间》的海报如果以此思路设计让人觉得也未有不妥。
除了导演一直以来自成格调的选择,作为偶然性,演员们的戏里戏外又成了另一个话题,交互式地形成一种奇妙的联系。
《玫瑰人生》(La vie en rose)在1小时46分末至1小时51钟初的一个首尾超现实幻觉始终的四分多钟长镜头,可以简单地看成一个三层式的现实与虚幻递换,展现歌者Edith Piaf得知恋人坠机前后的情绪变化,堪称经典;在这部电影中扮演Edith Piaf的便是在本作中扮演魅影(The Shade)的Marion Cotillard,而Edith Piaf的最后之演唱《我无怨无悔》(Non, je ne regrette rien,1960)被设置为故事中的唤醒歌,负责将人们带出梦境的声音,而这样的设定在Marion Cotillard的角色被选定之前就决定了。
在《泰坦尼克号》(Titanic)中Leonardo DiCaprio对爱人说“你跳我就跳”(If you jump, I jump!
),而在《盗梦空间》里Leonardo DiCaprio对爱人则说“你跳我不跳”(If you jump, I will not jump with you!),成了一个相当有意思的对比。
有人说,这是一个男人成长的标志,但我想更多的可能是Christopher Nolan“往者不可留,逝者不可追”这样类似观念的体现。
再说到渡边谦这个日本人的角色,这很可能是引发《盗梦空间》偷师于今敏《红辣椒》(Paprika)的猜想之一,而联梦机制、以及电梯戏与镜面延伸等戏份的相似性好像就让人更加确信了;不过就如导演本人所说的,他不知道今敏这个人,有机会该认识认识。
一至死都没被认识的今敏听以这话有何感想呢,也许会哗然的不过是那些已然形成《盗梦空间》是《红辣椒》好莱坞复刻版的定势思维的盲从者们。
你只要稍微判断一下他们影片一向以来的基调就知道这样的说法有多不妥了,今敏虽然拍的是动画,但却是文艺电影的灵魂,而Christopher Nolan则是游走于自己领域的出色商业配合者。
就说那场电梯戏,与其说是《红辣椒》的两生花,倒不如说西方人对自己文化的再诠释,这场戏多半是源自圣经中雅各布天梯(Jacob’s Ladder)的概念,同时受一部同名电影的影响肯定也是巨大的。
圣经中创世纪二八章11-19节中,雅各布做梦见到从天堂来的天梯,后人便把这梦想中的梯子称之为雅各布天梯——传统概念的影响是巨大的,经典赛伯朋克电影、直译为“第十三层楼”的《异次元骇客》(The Thirteenth Floor)的片名多少也受此影响——Christopher Nolan把意识世界比作地狱,那么其实是有点逃出生天的意思。
另外,一般导演都会有自己的特定招牌戏,比如说梅津泰臣就喜欢往自己每部戏里塞厕所里的枪战戏,而鲁邦三世系列通常“Car Chase”是必不可少的,在于Christopher Nolan,我不敢说走廊戏(连同楼梯、电梯戏)就是他的一个传统,也许是朴赞郁的一个传统,但是印象中,天台戏应该是Christopher Nolan的候选场景,从第一部电影就开始了。
这样的特定场景戏对于一个导演会有什么样的潜意识心理暗示呢,也许是“我正高高地统筹着全局呢,不用当心我会掉下去”之类的。
此外,渡边谦的角色设定,除了国际路线票房的之类的考虑外,某种程度上说完全是作为世界经济第二大国日本(当然,最近有消息说中国已经二了)的一种代表形象而已。
故事中必定是会有一个现实的,不管是否处于隐藏状态,而演员的介入、以及影片外部这个现实的侵入,说起来应该算是另一种“inception”事件了。
在小说版的《午夜凶铃》原作系列中,这是个相当纯正的赛伯朋克世界观,贞子是电脑虚拟环境下的产物,是病毒,但这样的病毒却从虚拟实境侵入了现实,并实体化,在现实上演起了恐怖。
如果说我们之外存在这么一个现实的话,在Christopher Nolan的上一部电影《黑暗骑士》中的Heath Ledger之死也许就是那个现实的杰作吧,那么《红辣椒》的陪衬与今敏之死也是因为这样的原因!?
让一个人兴起的规则便是让另一个没落,这也许正是那个世界所信奉的法则,现在想起来,拍《乌鸦》时李国豪之死之于Alex Proyas是不是也是相似的情况呢?
不要想太多,这只是个臆想。
但故事外部的现实世界中事实联系所形成的偶然事件对故事本身的附加诠释确实是一个意想不到也相当有趣的现象。
4. 不可靠叙述者构建的多重梦境:《异世浮生》我们对自身所处现实的臆想能达到什么程度,就以上话题的继续,主角之妻对她所处现实的怀疑并进而自杀是所有故事的触发点,但就算我们不去考虑最后开放式的结局,对于故事中最外一层现实,很难想象一个世界排名第二的能源公司巨头会去乘坐什么新干线,而基于此所展开的整个故事是否真的具有真实性呢?
但是,在现实世界中,世界排名第二的能源公司巨头去搭乘新干线又并非一定不会发生。
这样的不可靠叙述者(Unreliable narrator)其实更能制造可能的不确定性。
反过来,问题就是如何利用不可靠叙述者构建多重梦境或现实。
作为戏中戏的套路,一般都会存在不可靠叙述者的成份,而除了像前面所说的,现实猜想成份的侵入对作品的解读影响,这样看上去过度诠释的偶然现象联系外;就故事本身来说,故事的多重结构,决定了不可靠叙述者身份在其中发挥的赋予剧情张力的使命,在《盗梦空间》中,盗梦人(The Extractor)隐瞒的魅影(The Shade)的真相、也就是为什么他如此之相信“inception”的可行性、进而以此为业并渴望做上最危险的一单以换取回家回到子女身边的行为,使这一系列行为拥有合理性,也许看是简单,却是故事进展的动机所在。
故事的触发和进展,上面我们提到了两种大致类型的不可靠叙述者:一种是叙述者本身并不自知,或者叙述者本身亦为别人想象或在别人想象中,此类影片中比较有名的如《搏击俱乐部》(Fight Club)、《第六感》(The Sixth Sense)、《神秘村》(The Village)、《小岛惊魂》(The Others)、《生死停留》(Stay)、以及《穆赫兰道》(Mulholland Dr.)等等。
另一种就是叙述者刻意隐瞒真相的结果,或者为真相所困惑、痛苦但却无力去改变而生出用于逃避的另一重现实或梦境,此类影片中最有名的如《异世浮生》(即“雅各布天梯”,Jacob’s Ladder)、《死亡幻觉》(Donnie Darko)、《致命ID》(Identity)、《蝴蝶效应》(The Butterfly Effect)、《无姓之人》(Mr. Nobody)、以及《再生号》等等。
在以上所提到的影片中,多重结构多数还算简单,因为虽然有不可靠叙述者,多数也还都是偏向于概念性诡计,而在《盗梦空间》中,叙述性诡计和概念性诡计二者却处理的相当均衡:除了诸多不可靠叙述者的引入——就本身设定来说是无可避免的,而在整体上甚至可以解读成一个“缸中之脑”的梦,或者说作为电影工作者导演本身的一场梦;互联网式的联梦机制则让局面变得更为复杂;何况意识层面又被设置到五层,算上可能的现实,甚至多达六层七层。
也就是说,《盗梦空间》至少在三个方面上引发了自身的复杂性:个人、人与人之间、以及人所处的空间——梦中人,谁人梦中,谁人之梦,梦中的梦中,梦中人的梦中……各种可能性,可以说是竭尽所能了。
5. 落差的时间感:《迅行十载》在《盗梦空间》中现实五分钟,梦境一个小时;而各层梦境间的时间流逝比又以平方级递增。
多重梦境以及各层意识空间落差的时间感设定是《盗梦空间》制造最后那场高潮戏的利器,它们协同构成了强大的戏剧张力。
落差的时间感设定在不少的科幻影视作品中出现过,当然并非跟这部电影一样按排在人的意识层面中,反而是出现在一些太空歌剧中(牵扯到近光速的星际旅行或黑洞等等),在《星际之门》(Stargate SG1)等剧中偶有所见,而在星野之宣的一些短篇漫画中也有过类似题材,伊藤润二的短篇恐怖漫画《长梦》更是一个极致经典;不过,更多的则见于各类科幻小说中,而且题材也不限于太空歌剧。
其中比如说罗伯特·查尔斯·威尔森(Robert Charles Wilson)的《时间回旋》(Spin),在故事中地球被裹上了一层里外时间流逝的比例高达一亿倍的隔离层,地球人类面临在有生之年迎来世界末日的机会。
早在此前,《科幻世界》第十一届(1999)银河奖一等奖获奖作品何宏伟(何夕)的《异域》就有过类似《时间回旋》的创意。
在《异域》中所谓的异域是指一个农场,供给着全世界人类的粮食,这个农场基于所谓的“时间尺度守恒原理”建成。
“时间尺度守恒原理”指的是人们可以任意改变某个指定区域内的时间快慢程度,条件是另一个区域内的时间将被调慢或拨快。
这个农场建于二十多年前,但农场内的时间却过去了九十多万年,内外的时间流逝大约是四万多倍,农场内的九十多万年生物进化进化出了一些恐怖的东西。
而在乔·霍尔德曼(Joe Haldeman)《飞向火星》(Marsbound)中,火星人是太阳系外围某种人造物造的而后则又是更远以外星系的某种智能创造的,因为那个智能非常巨大,思维的速度与人类的落差极大,于是想出这样“协同进化”的主意创造不同思维速度的存在、通过梯级传递信息来与人类交流。
……在众多的科幻作品中,刊载于《科幻世界》07年增刊陈茜《迅行十载》的立意无疑又与《盗梦空间》有着更多相似性。
在《迅行十载》的故事中,被确诊为早衰症的主角,基于“人的内在时间感觉可以通过化学作用调节”设定了名为T剂的新型药物,主角通过服用T剂以快速播放学习,“消耗掉数量惊人的录像带”,而电脑网络更是让他如鱼得水,加上“没有前盖的跑车”他的高科技轮椅蜂鸟号,小超人主角甚至让人感到惶恐,但最终这种T剂却普及开来,在现实世界上演起《盗梦空间》中生活在不同梦境、生活在不同时间流逝中的芸芸众生来。
落差的时间感这样的设定,最初可能就是来源于文学作品,特别是民间传说的口头文学,我们中国人有“山中方一日,世间已千年”的说法——在于《盗梦空间》就是“山中千年,世间一日”,而日本人则有浦岛太郎与龙宫的传说,佛教中十八层地狱的概念更明显:十八层的“层”不是指空间的上下,而是在于时间和刑法上不同,尤其在时间之上。
其第一狱以人间3750年为一日,30日为一月,12月为一年,罪鬼须于此狱服刑一万年(即人间135亿年)。
其第二狱以人间7500年为一日,罪鬼须于此狱服刑须经两万年(即人间540亿年)。
其后各狱之刑期,均以前一狱之刑期为基数递增两番。
如此计算,到第18狱之刑期,已相当于人间2.3乘以10的25次方年以上。
虽然并未明了地说,可能会产生两种解读,但其中一种大致可以理解成想在地狱过完人间概念的一日,那就要熬上人间的3750年第一层、7500年第二层、以及类推;虽然东西方的地狱观念会有不同,层状结构到是相似,而《盗梦空间》中设定的意识边缘层的概念就叫灵薄狱(Limbo),在但丁的《神曲》中,灵薄狱指的是地狱最外围的一层,同时也是《盗梦空间》中意识层时间流逝最慢的一层。
片中的灵薄狱到底属于谁的梦呢?
可能会是这样一个地狱,一个公共的意识领域,不属于任何人,任何人都可以进来,但却极难出去。
前面有戏言,也许《迷失》中的小岛就是灵薄狱,这里有英国科幻作家阿瑟·克拉克一个关于岛的这样大致比喻:记忆就像是海面上的一座座岛屿,它们表面上看是毫无关联的,但在海底的基础却一直紧密相连着。
那片海就是时间,当有一天海干涸的时候,所有的记忆将会真正融合,不管是过去的,现在的,还是将来的,你的,或是我的。
如果我们把记忆换成意识,灵薄狱大概就是这样干涸的海床。
时间尽头的枯涸大海。
6. 退出游戏:《睁开你的双眼》从某些方面看,《盗梦空间》该归入赛伯朋克(Cyberpunk)题材,虽然是关于意识关于梦的解构,但用到联梦机(Pasiv Device,Portable Automated Somnacin IntraVenous Device,即可携式自动梦素静脉注射器装置)这样的机械设定,人一旦与机器联系起来,即便只是作为中介,也就可以称作是赛伯朋克了。
也因此,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本片首先令人联想起来的自然是《黑客帝国》。
进入一个梦,进入一个虚拟实境,进入一场游戏,那么如何退出来呢?
在《黑客帝国》中吞下红药丸就可以退出母体(Matrix),当然也只是救世主的权力,在《黑客帝国动画版》(Animatrix)中有人跑到速度极限冲出母体的,也有失败只好一死的侦探。
在《盗梦空间》中,退出游戏的方式到是可以一死了之,但假如是在一个深度的梦中,去死就是去到谁都不想去的灵薄狱,所以有同步冲击(Kick)退出梦境的方式。
而这样的Kick同常是从高处坠落。
《黑客帝国动画版》里渡边信一郎执导的其中一个短片《少年故事》(Kid’s Story)中,主角就是选择这样从高处坠落的方式,成功退出了母体——当然,这在母体的世界观里是极罕见的。
要说到由坠落的方式退出梦境这样设定的电影,那就不得不提到Alejandro Amenábar的《睁开你的双眼》(Open Your Eyes)。
故事讲的是一个阔少因车祸被毁容,在追女挫败的情况下被冷冻起来进入永无止境的梦境,但因为做梦时间太长,梦开始失真,美梦变恶梦,而退出梦境的方法便是从高楼上一跃而下。
本片后又有一个更加广为人知的好莱坞翻拍版,那就是Tom Cruise主演的《香草的天空》(Vanilla Sky)。
有这样一种说法,在梦境中从高处坠下的无尽跌落,不少人应该在小时候做过从楼梯上或楼顶等各种高处甚至现实中并不高险的地方坠落并仿佛永远着不了地的梦,这是人在生长期潜意识所营造出的一种奇妙感官,就是说,回过头来你是不是发觉在那段时间里正猛长个儿,身高有了明显变化?
有点像游戏升级的感觉,而我们的死亡大概就可以算作是游戏退出。
当然,除了跳楼或自杀外,《盗梦空间》里最简单的退出方式自然是完成既定任务等入梦的药效散去,就像《阿瓦隆》(Avalon)中那样,干掉一个又一个终极Boss,游戏打通关了当然就可以退出游戏——但如果你打完终极关卡却又出现一个隐藏关卡现实级(Class Real)呢?
在《阿瓦隆》中有“未归人”的设定,而这些未归人所在的现实级就相当于《盗梦空间》中灵薄狱那样的存在;从这点看,二者有足够的类比之处;不仅如此,在摄影上更是共通。
在《盗梦空间》最后多层梦境的那几场戏中,Christopher Nolan以不同色调分辨不同梦境,同一梦境主体色调统一,以防止“交叉剪辑”和“碎片化叙事”带来的混乱;而在《阿瓦隆》中,则更加鲜明地存在着三个色调,所谓的现实是清冷感色调,一般游戏则是旧胶片般的褐色基调,但到了最后的现实级,世界却有了色彩,栩栩如生并充满生机。
三层世界的存在形成了一个极度微妙的对比。
当你进入现实级又遇见一个终极Boss,杀了对方,这个游戏又会传向何处,另一个级别游戏,还是现实!?
而影片中最初清冷色的现实是不是真的现实呢?
《阿瓦隆》中的女主角进入现实级之前拿下游戏头盔时仍是在自己清凉感现实的房间中,然后她步上长梯,离开出口,世界突然被赋予了色彩,让人的错觉就是,从现实步入了现实级,或者说,竟然是从现实步入了游戏,而且无缝联接!?
这种现实与梦境的无缝联接的创意,在《睁开你的双眼》中也早有体现;但如果是在《盗梦空间》中,你只会被告之,“你记不得自己是怎么来到梦中的,对吧?
”,我倒觉得Christopher Nolan应该将这个缺陷尽可能地利用起来,而《阿瓦隆》中对现实与虚幻的无缝联接的处理手法简直就可以说是神来之笔,首先不去说漂亮的摄影处理,在剧情发展方面,这样对原本所谓真实世界的猜测便分划指向了两个方向:一个方向仍是认为原本那个世界是真实的,最后的只不过是现实级模拟的一部分;而新的方向表明,原来一直所谓的真实,不过是通往下一场游戏的中途站,而他们所有人一直在玩的竟然只是游戏中的游戏。
这种思考游戏、这种令人震憾的推测性效果即便是《盗梦空间》最后那个陀螺图腾也不能更好表达出来,那就是:我们,到底,退没退出游戏?
7. 悬置结局:《七重外壳》所以,终于还是说到最后的陀螺了。
在《盗梦空间》中有一个提醒自己是否在梦中的机制,那就各人的吉祥物,也就是图腾(Totem),有色子、国际象棋等等,而重点就是主角的陀螺,除了可供挖掘的故事背景外,还被设定了如果是在梦中,这个陀螺将会一直转动下去的永动机般的机制——从而引发了最后旋转的陀螺是否会一直转下去还是最终倒下的这么一个开放式悬置结局。
《科幻世界》第九届(1997)银河奖一等奖获奖作品王晋康的《七重外壳》中,故事的主角参与一个寻找虚拟现实漏洞的实验,在一层一层虚拟现实中穿越,到最后第七层,小说嘎然而止,没有确切说这是现实还是虚拟现实,意味深长。
在小说中的约定是,如果对方能确定自己现在确实是身处现实了,就可以得到象征性的一美元报酬。
而这一美元就相当于《七重外壳》中的图腾。
虽然这篇小说的过程,进入一层一层的虚拟现实又被一遍一遍地否定有些单调,但就是最后这样的结局处理让小说立刻变得意味深长起来:两个小时后,琼已经坐上了到北京去的特快列车,并在车站邮局向北京机场预定了第二天早上去旧金山的班机。
她还给斯托恩·吴先生打了一个越洋电话,说甘已经赢得了1 元奖金。
对甘又明在赢得奖金之后的反复,她未置片语。
她听见吴先生简单地说一句:“知道了”,就挂上了电话。
正像《盗梦空间》中对陀螺的讨论,难道梦中陀螺就一定不会倒下吗,而在这里,难道在虚拟实境里就不能收那一美元吗?
事实上,在《盗梦空间》中,陀螺如果不倒下,那这一定就是在梦里;但如果陀螺倒下的话,反而却更糟了,你根本无从判断自己是否在现实中。
而《七重外壳》中的情况则是更近一步,不管你收没收那一美元,完全无助于判断你是身处现实还是虚幻。
Daniel Francis Galouye在六十年代出版了一部长篇小说,名叫《三重模拟》(Simulacron 3),这可以说是首部 “虚拟现实”题材的科幻小说,小说中的科学家为了研究市场营销,在电脑里通过虚拟现实建造了一座“虚拟城市”,里面的电子人对此浑然不觉,只有一个个体觉察到了真相;但小说的高明之处在于“三重模拟”之意,主角最后发现自己以为是现实的世界也是另一个世界的“虚拟现实”。
(无机客的概述)以此为基础改编、并于1999年与《黑客帝国》同年上映的赛伯朋克经典电影《异次元骇客》(The Thirteenth Floor)的结局设置则更高超,在确定描述的三层世界外,最后一幕屏幕突然关闭的效果引出了更多层世界结构的可能性(更早之前澳大利亚版的同名电影的情况未知)。
要是《七重外壳》能改编成电影,那最后一幕的「她听见吴先生简单地说一句:“知道了”,就挂上了电话。
」同样也可转换成电话液晶屏幕显上的“Offline”(当然在此前的剧情中要多作铺垫),同样也可以达到让人吃惊的逆转(Twisted End/Twist Ending)效果。
「我们,到底,退没退出游戏?
」这样的悬置结局,在于《盗梦空间》反而没有上面提到的《七重外壳》、《异次元骇客》等作给人的印象深刻,只是一种理所当然的感觉;事实上,《盗梦空间》倒是可以算作此类作品一个极为成熟、成功的商业模式范本,而正因如此,这从某些方面限制了它的cult属性。
在David Cronenberg的电影《感官游戏》(eXistenZ)中,插入口不是《黑客帝国》的脑后也不是《盗梦空间》的手臂,而是在背后腰间脊柱像菊花眼,在一层一层的虚幻游戏中,充满cult情结充斥色情暴力杀戮,游戏者们已经不知真假,而时间感上,游戏中经历数日感觉现实中不过二十分钟,最后两名游戏参与者在游戏结束后射杀了游戏设计者,但另外一名游戏玩家却对谋杀者说:“告诉我实话,我们还在游戏里吗?
”。
The End。
最后,我要引用《力克千年虫》中的经典悬置结局再次结束此文:To Be Continued…Ethermetic| http://ethermetic.com/archives/2634
真的是,从蝙蝠侠开始,他的电影每一个点都跟我不在一个空间,每一个脑电波都不在一个波长。还老拍得那么长,每次看丫电影我不是睡着就是呕半天气⋯⋯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2020重看 感觉有点呆板,和小时候看的感受完全不同😑
唬唬小朋友
虽然感觉挺烧脑的,但不可否认,也很精彩啊,很不错。
时隔十年重看。诺兰大师不要打啦,我看不清谁打谁,前两层被晃晕,第三层还蒙着脸。总之知道你们打得很激烈这件事就行了吧?
没感觉多好看,你们接着炒吧
只可惜当年年纪小,没有看懂,现在后悔没有去电影院看。Inception就好象是玄幻小说,你必须接受它里面的无数天马行空的设定;但是它是最好的玄幻小说,因为在它的设定下情节无懈可击。所以首先要解释片中提到的所有设定
终于在HK的IMAX如愿以偿了……真的非常非常精彩,剧情、特效,演员的表演,以及诺兰的哲学,都是很大的亮点!
……开放式结局……看到最后全影院一起喊:come on!
nolan的片一定要有痴情男死老婆么。。我觉得这片真的一般,部分情节拖沓,nolan的片总是看似很高科技,等琢磨清楚了觉得bug也挺多。小李为什么发育成了这样。
没有评价的“那么”好吧,最后结尾不错,音乐不错。里面反映的某些思想还是可以的,但是评分未免也高的吓人
重温了盗梦空间,的确没必要拿它跟红辣椒比。多年以后,还是很喜欢的。诺兰把梦境感做的很足,跌落的瞬间也很令人信服,电影真的植入了怀疑真实的一颗种子,此时的我分不清梦境与现实。
一颗小小的意念种子 也会生根成形 它可能成就你 也可能毁灭你那么 你是想放手一搏 还是要等到年华老去 心中充满遗憾 孤独地迈向黄泉路?
after all that sick propaganda
如果我给了红辣椒四颗星,那这部片应该打个折
时隔七年再刷,深觉无趣。
完全是泄恨
构思很赞,脑洞这么大,黑洞都要抖一抖。
卖弄技巧抖机灵
作为诺兰神话的最高点,显然还是经得住重看的,最方便的检验方式,就是意识深处那个旋转不停的陀螺。诺兰所有最受推崇的作品,无一不是在建设精密的结构,实践操纵时间的叙事法,但它的复杂程度(四层递归,逐层回退)绝不超出观众的理解能力。而这种由形式构筑起的紧张感,在持续补足他所不那么擅长的情感描绘与动作场面。十年后,在现实与梦境的辩证法之外,我才经由小李子紧锁的眉头,真正注意到这个“长相厮守”的爱情困境,是它驱动着电影最核心的危机。——并不是恐婚心理在作怪,而是追求永恒的美好愿望让人们滑向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