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实在是一对可爱温暖的母女。
虽然导演在其中增添了许多例如留守儿童、宗教信仰、性别歧视、古老与现代文明的冲突等话题,但母女关系的主线很清晰,不至于让人迷失主题,反而能够帮助我更好地去理解电影所要表现的这段母女关系,提供了更多的细节和联想的空间(例如可能正是村里对女人的歧视促成了女儿好胜叛逆的性格)。
这是个喜怒不形于色(也有可能是英泽的演技问题)的年轻母亲,狡黠、温柔,女儿继承了母亲的倔强,调皮、机灵,让母亲和老师操碎了心,母女俩是那么的相像。
2. 本片虽是文艺片,但由于喜剧元素的使用让整个电影亲切了起来,时不时让人看得会心一笑,同时也丰富了人物的性格。
医院里的虚惊一场
排排队,吃零食
近景转全景,漫画一样好笑的段子
母亲一人嗦粉馋坏两个小姑娘3. 于无声处听惊雷。
影片中的许多重要转折和情绪高潮,都用简单、干净的镜头不动声色地呈现,没有丝毫铺垫,生老病死仿佛日本的地震来得一样毫不商量,当时看的时候就觉得真的太“日本”了。
后来看到导演的采访,导演承认这样的镜头处理是受到日本导演北野武的影响。
母亲的艰难时刻
濒死女孩的父母终于出现
在西南大学光大礼堂观看的路演场。
虞吉老师观影前特地提起《芳华》、《无问西东》,将此归纳为“严肃文艺片”;《米花之味》跳出政治话题,将“严肃”化为“教导”,在浮躁的环境中呼吁缺失的宁静。
认识中有一个规律:越是离城市偏远的地方越容易存在纯净的景象。
影片中,不论风景还是信物,即使是人物冲突,也不会释放出耀眼的火花。
平时在电视上看到的最多的是以舞蹈为途径圆梦的人,《米花之味》则借此弥合母女情感的“裂痕”。
我们也许更需要学习的是一种“搁置”能力,因为我们太容易纠缠和焦虑:人与人之间的矛盾再多,只要面对佛像,一支舞蹈便可以暂时放下干戈。
然而这样的能力,我们却常在缺少勾心斗角的“偏远”地方才能看见,它们模式化地被我们定型在那些“小众”的区域,因此我们更加向往能给心灵带来洗礼的地方。
《米花之味》正是解释了我们为什么向往西藏这样神圣的地方、因何“神圣”的原因。
为什么只有一部分人有啊?
因为我们是留守儿童。
感觉这部电影更像是纪录片,记录着在外工作的父母回来之后,和长期与爷爷奶奶一起生活的子女之间相处的一个过程。
子女会不理解父母,也会因为他们突如其来的关注而局促不安。
父母想要靠近子女,离他们近一点,但是却不知道还用怎样的方法。
两者之间的冲突,必然引发矛盾。
但是生活总是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去调和彼此之间的矛盾,然后达成和解,再重新去生活。
但是不得不说,那边的风景很美啊。
真的是原生态,大自然,会让人看着心情很平静,很安宁。
这是一部有社工的文艺电影,然而刚看完的我却只是带着疑问和好奇。
一边回忆刚刚在我脑海里流淌的剧情,一边问自己,这部电影的社工元素在哪?
社工的位置怎么体现?
社工在做什么?
社工如何发挥他专业角色和秉持他的价值观?
不得不带着对这些问题的思考,把电影中令人印象深刻的美丽画面,和依然留在脑海中的情节重新筛选了一遍,越回忆越发现那些被忽略的细枝末节慢慢浮现出该有的面貌。
首先不难记起的是这个词第一次出现在人物对话时,我看到了那个梳着满头小辫肤色黝黑的魁梧汉子,心中诧异了一下,默想应该弄错了,怎么会是这个人?
肯定是镜头晃过去了,我没看到,我对自己这么说。
紧接着后面是另一个场景——小女主所在的学校与社工所在的机构之间举行了一个捐赠仪式。
镜头下几百名学生整整齐齐地站在大操场上,听拿着喇叭的校长/主任一本正经地讲着场面上的话。
南方的阳光很充足,而我也恍惚回到十几年前求学时站在太阳底下的场景,也是这么被训话,而内心也没有涌现太多感激之情,脑子里想着的只是老师喜不喜欢我的课堂表现,成绩要怎么提高这些问题。
对于感谢和感恩,不懂,金钱上不懂,感情上更不屑于懂,与屏幕上的他们是极为相似的。
所以我特别能理解这些受助的"留守儿童",无奈被安排在操场,对于庄重的仪式会感到无聊,远不如与身边的小伙伴聊天甚至互相谩骂差点引起冲突有趣!
下一个镜头中的他们,抱着受赠的礼物坐在车上回答母亲的问话依然漫不经心,他们对“留守儿童”这个概念是模糊而不自知的,也不在意,倒是那个在外闯荡已久的母亲被这个词"蛰"了一下,唯有沉默应对!
再然后我就明确意识到黑而壮实的汉子正是村子里唯一的社工时,也是“一个人”时,他出现的每一个镜头都得到了我特别的关注,比如他计划邀请外出务工回来的女主为寨子做点什么?
这次聊天很短也没结论,更遗憾的是这个提法直到后文也没给解答,不禁怀疑是我忽略了还是有一条暗线代替?
他面对生病的女孩,当寨子里的长辈提出的治病方案是祭拜山神时,他建议去医院,三次陈述,却无人回应,同行的同龄人选择沉默来服从长辈,而他的坚持显得有些无力,最后依然向传统妥协。
最后,他和村民一起去祭拜山神,算是用实际行动对原生环境的传统表示了尊重和认同,他帮忙安排祈福的牛、车及一切物资,成为其中的一员,照顾需要寻求救赎的村民,来到众人心目中的圣地。
当不可避免的现代化阻断了他们的前行之路,他用一句话稀释了村民心中的疑惑:只要心里有佛在哪跳舞都是一样的,佛能够看见。
他的行动配合着话语,也得到了逐一的回应,大家一起随着击鼓声跳起了舞,热闹和虔诚的气氛在幽深的洞穴中回荡,想必山神也感应到了。
到此,社工在电影里的主线就算叙述完了,然而好像并不完整,幸运的是我终于想起了那个失落的环节,原来是在开场。
在狂风到来前的村民文艺晚会上,那个控制键盘坚持要村民进行传统舞蹈表演的“艺术男”也还是他啊。
那时的他带着一种很奇怪的执着,与周围似乎格格不入,当我把这个环节串联起来,感觉终于串起了一个社工在介入工作中需要考虑的和应该采取的行动。
如果影片中的这个社工是设定为新来驻村的角色,他首先选取的落脚点是丰富居民文化生活,发挥居民特长,开办文艺活动,从村子发展及可能的未来——发展旅游说,这是需要做的事情,但显然不是最主要的,而且只是他“想当然”认为居民需要展示的舞台,需要从农活和带娃的劳累中解脱,所以不自觉带着为他们好替他们着想的态度去办事,甚至无视自然环境(天气)和居民真实意见也要坚持;随着对村子的熟悉,他发现了大量留守儿童这个问题,于是动员机构资源策划了捐赠,以表示对这些孩子的关心和关爱,他看到了现象但是依然没有触及问题本质,并没有看到孩子真正需要什么。
明显地当我们从女主视角去看时,就知道这些孩子缺少的不是物质而是爱和陪伴以及理解,所以我们看到那个场景也很难被感动,对于孩子漫不经心的反馈非常能够理解;在这之后社工说了一句看似漫不经心的话“社工也是人”像控诉也像认定,或许他反思了自己想做的和已经做的似乎没太多意义,很无奈但又得坚持,于是继续转变,想把村子本身见过“世面”和能干的村民鼓动起来一起做事,所以有了邀请女主一起想办法的提议。
紧随其后有些看似与他无关的各种场景:长者开会、请神拜佛等,但都有了他的身影,看似毫无存在感,可是这正是了解的过程,通过参与和观察,再尝试着提出建议。
在一个社工的眼里,这个社工的任务无论是把个体的小女主还是整体的村子作为一个介入对象,得明白改变他们是困难的,也是缓慢的,能做的是与他们保持相同的节奏,是用耐心去理解她们的思维模式。
认清这一现实后,正确的介入途径才得以顺利开始,即使是有益的尝试和建议会遭到不理解和拒绝,可也要坚持,因为生命是第一原则,至于结果变成悲剧,是对所有人的道德谴责,而说到底这是传统与现代、愚昧与文明之间难以避免的挫折,社工凭一己之力很难扭转,更像是在最后被接纳前的一个更为严肃的考验,对价值观对自己的角色……还好社工依然在坚持,最后一幕村民在献舞祭拜山神时,终于接纳了他的引导,可以认为他与案主建立关系阶段终于完成了。
最后,关于社工元素在这部电影的体现,原先我也以为只是一个噱头,可是这仅仅只是一个表面视角,不是吗?
因为我们对于乡村特色、民俗传统、诗意和远方、留守儿童困境、古老的和现代化的这些概念更为敏感而容易被触动,而原本影片许多刹那闪过的镜就很难给人留下印象,尤其还是一个大众陌生的角色,它的存在几乎得不到观众重视,那对这个角色的的存在理由和在剧情中的走向逻辑不去思考就很能理解了。
观影结束的我尚且如此认为,那么对于他人的忽视就更能接受了。
不过庆幸自己受过“专业”训练,终于能够从社工角度去理解这部电影,也看出了社工元素在其中表现,它不比其他元素更重要,也没有更不重要。
正如一千个人有一千个哈姆雷特,一部电影也自然有千种解读,每个人能去看到自己想看的,愿意看的,可能有些也许是创作人员准备好的,而有些只是我们的常识和必然的生活反思,不就够了吗?
最后的最后,撇开社工这个元素,影片的配乐和画面也深得我心,美而动听,似乎有必要从这个角度再写一篇……
在云南取景的电影多如过江之鲫,几年前在豆瓣建了一个叫“云南映画志”的豆列,一直搜集49年以来在云南拍摄的电影名录,大大小小已经有数百部,但能拍出云南味道的不多,因为很多人只是看中云南的景色,需要的是五颜六色的美丽背景,浮光掠影,草草了事,没有当地人和真切的日常生活,缺乏云南人和云南味道。
《米花之味》安静沉淀,神清气爽,入味了,难能可贵。
此前,最有云南味道的电影,应该是刘杰的《碧罗雪山》,差点看得热泪盈眶,给了五星。
《米花之味》和《碧罗雪山》的故事都发生在滇西,只是一个发生在苦寒的怒江高山峡谷,讲的傈僳族同胞的贫瘠生活,一个是发生在中缅边境沧源县丰饶秀美的傣族寨子的留守故事。
《米花之味》是一部清新、克制、简洁的电影,关注农村“留守儿童”话题,却未做太多苦情、煽情的渲染,更多是对母女感情隔膜、关系疏离的日常生活侧写,作为外来人、“外省人”,看得出导演鹏飞和主演英泽,以及整个团队,身心基本融入了当地生活,细心认真地进入,没有突兀的、想当然的地方。
片子主创的这种努力,让我想起缅甸籍导演赵德胤的《冰毒》和《再见瓦城》等片,因为,从《米花之味》里的沧源县出去到缅甸腊戍,直线距离也就150公里左右,作为华裔盘踞之地,那里的人,就是讲《米花之味》里类似口音的云南临沧方言。
《冰毒》和《再见瓦城》里的吴可熙、柯震东,同样作为来自遥远大城市的“外来人”,摸爬滚打,一脸土色,学了一口没有违和感的方言,听来很亲切。
《米花之味》含蓄纯粹,平静湖面下的微澜,需要自己去想象,没有大起大落,在郁郁葱葱的初夏氛围里,民俗、宗教、教育各行其道,哪怕贫穷、疾病、死亡都不那么让人伤悲,只是那些早熟缺爱,没有机会与父母多相处的孩子,纯净眼神里流露出的有些无所谓的迷茫,让人有些揪心。
情与境相对写实,有日常生活的温度,生活中困境和本真,尤其是非职业的儿童演员,淳朴自然,亲切可爱,操场的窃窃私语,列队上学路上抢早餐,车上互相吐槽,躲在被窝里玩手机,偷佛寺里敬奉的“钱树”,网吧玩游戏,这些小细节都非常有意思。
云南临沧市沧源县,傣族其实是“少数民族”,这里最多的民族是佤族,跟普洱市西盟县一起,是中国两个佤族聚居最多的自治县。
片子没有拍佤族,而是拍傣族,选择是对的,肤色黝黑,体型健壮,性格彪悍奔放的佤族,他们的生活可能更原生态,更清苦一些,但傣族部落温婉的生活空间,渗透于日常的佛事活动,秀美的傣族女性,可能更适合出现于这个温煦的片子。
团队上,鹏飞作为新导演其运气和际遇让人羡慕,一上来就有音乐铃木庆一、摄影廖本榕、声音杜笃之、剪辑陈博文、造型设计王佳惠……这样的阵容保驾护航,这是一般年轻导演想都不敢想的,所以电影的成色很扎实,有很好的平衡感和分寸感,没有犯年轻导演经常犯的错误。
要说遗憾,那就是《米花之味》要全是非职业演员、全部讲傣族话就好了,可能时间不够,女主角云南方言还没学好,部份转音上听着很夹生,寨子里一些傣族老人,显然也是汉人扮演的,比如女主角的父亲、孩子的爷爷,听口音,应该也是汉族演员。
所以还是原生态的云南边境孩子,以及有点黑、有点胖的当地男青年,是演得最入画的。
首发:后浪剧场《米花之味》从去年威尼斯电影节开始,就受到了国内影评界持续的赞誉。
甚至在一些评论中,带上了“最”、“新”等颇具里程碑意义的词。
从它的影响力,我们甚至可以说,谈论《米花之味》,是今年华语电影最为重要的事。
《米花之味》,讲述了一个外地务工的母亲回到地处中缅边境村寨的故事,在母亲返乡期间,和自己的孩子,和村寨,发生的种种事情。
这样的题材,在近两年的华语电影中并不罕见,《石头》《旺扎的雨靴》《那年八岁》《冈仁波齐》都算是其中的代表者。
它们或表现孩童世界与成人世界的内在碰撞,或表现边陲的一隅。
无论成色如何,起码我们在大银幕上感受到了文化的多样性。
而《米花之味》,则拥有了更加轻盈的姿态,这也是它最为难得的一面。
这期后浪剧场,我们向《米花之味》导演鹏飞、女主角英泽,抛出了对这部难得作品的好奇和疑问。
那些使电影成为电影的动人瞬间,也应该是我们留意和抓住的。
体验生活后浪剧场:我看完电影,对片中母女的印象非常深刻,有一种沉静之美。
台词很少,动作很少,但能感觉到沉静中有一股强大的内心力量,我就在想演员是当地找的吗,后来查资料吓了一跳,发现女主英泽是高材生,专业还是社会政策和犯罪学。
英泽:我上大二的时候,就挺厌倦周围的生活,自己又有很多东西想要表达,就想做一些创作,加入了电影。
找电影实习时,认识了鹏飞导演,参加了他的第一部片《地下香》,本来一开始想做制片的,结果做了演员。
后浪剧场:为了拍这部电影,你们有过两次实地考察,体验生活的经历。
英泽:对,少数民族非常热情,但要真正深入内心是很困难的。
所以我一开始就用当地的语言,学习当地的技能,包括打扮,每天穿着当地的衣服,挨家挨户的串,慢慢让自己融进去。
到后面就把自己当本地人了,有很多当地人还问我,“你是哪个寨子的”。
后浪剧场:除了一起干活、生活,有没有哪个瞬间产生“我变成了他们的一员”这种想法。
英泽:应该是思想上的靠拢吧,作为外来者总会带着偏见,一开始我以为他们会很向往城市里的生活,其实不是。
很多价值观其实是外来人对他们的误区。
后浪剧场:所以是你先适应他们,不是他们适应你。
英泽:对的,我每天基本都被当地人所环绕,完全融在了这个环境里,中间只回过北京一次。
后浪剧场:你穿的是自己的衣服吗?
英泽:没有,穿他们的衣服。
后浪剧场:这个很重要吧,衣服就像一个符号,如果你穿着耐克进去,他们会觉得不是一路人。
英泽:对,而且我会把自己涂黑,一边晒,一边涂助晒油。
比如和我搭戏的小孩,当我们的肤色接近时,在情感上,她也会觉得很接近。
但当我卸了妆,她就有点感到陌生了。
鹏飞:这里有个误区,其实他们也穿耐克、阿迪达斯。
后浪剧场:我的偏见。
鹏飞:那里的年轻人都很潮,棒球帽还歪带着,特别嘻哈。
有一个男生,平时声音很细,到了摇滚节就开始嘶吼。
完全不是我们想象的那样。
英泽:对,到了拍摄后期,我在候场时,有个人还过来拉着我说,“别往那走,他们在拍电影呢!
”完全把我当本地人了。
后浪剧场:跟小朋友融入会不会比大人要更容易些。
英泽:是,而且我和这个小朋友非常有缘。
在磨合过程中特别有默契,她有时会偷偷学我。
比如最后一段的双人舞,有时我跳错,她也会跳错。
长期在一起,就会越来越像。
后浪剧场:这也是我在观影过程中印象非常深刻的地方。
整部片里,母女形似且神似。
到了溶洞跳舞那段,这种感觉就到达了高潮。
英泽:谢谢,好多都是现场发挥。
像溶洞跳舞,本来是有台词的,后来导演说让我们自己发挥一次,我们就没有说话。
鹏飞:那条我拍了八次,每一次对白都不一样,最后一次就试试不说话,让她们发挥。
后浪剧场:后来选的是最后一次。
鹏飞:对。
后浪剧场:说到留守儿童,我的第一印象就是沉重。
据说中国的留守儿童有八千万,当时就觉得这个数字非常沉重。
但从电影的第一个镜头小孩趴在车窗外,就打破了我的印象,整个影片都体现了一种轻盈。
而且没想到边陲会这么美,鹏飞导演刚到那的时候,是这样的感觉吗?
鹏飞:我一开始听说要去中缅边境佤族的自治县,想到的是牛车、雨淋和泥土,结果完全不是。
高速一路就开到那里了,既有酒吧、KTV这些很现代的元素,又有浓郁的少数民族文化。
后浪剧场:有可能是我们被媒体的视角所控制了,很多电影和宣传片就是那种感觉(泥土、牛车)。
相反,这种很轻松的氛围是不常见的,包括电影里有很多幽默的桥段。
鹏飞:其实是不经意间出现的。
本来是很认真在拍的地方,没想到大家觉得很好笑。
这就是生活当中的魔力吧。
所以,我不太愿意说是去体验生活,这就是生活。
我去那时,没有和当地人说是拍电影,而是说一个志愿者,就像英泽一样,把自己当成本地人。
我记得吃第一顿午餐时,傣族人民很热情,拿出一个白色的罐子,说你一定要吃,这是我们傣族的特色。
我打开一看,酸蚂蚁。
没办法,我就来一点吧,安慰自己是在吃鱼子酱。
结果还挺好吃的,在嘴里砰砰砰的。
后来在学校,和小朋友们做活动,校长给我做了一汤,挂了一爪子,咬呀咬的,咬不动,我说这什么肉啊。
校长说,蝙蝠,吃吧。
我说,哟!
这蝙蝠能吃吗?
吃吧,昨天吃的松鼠你也不知道。
后浪剧场:就是上来先把饮食上的习惯给统一了。
鹏飞:对对对。
如果我没有生活在那个地方,我可能就拍不出来了。
后浪剧场:这个也需要很多成本,现在的电影比较追求速食,可能不愿意花这么多时间去体验。
最后一场戏用舞蹈来表现 千言万语都能汇聚 后浪剧场:电影里有很多神秘主义色彩的东西,比如各种仪式、山神,让我想到阿彼察邦,而且泰国也属于亚热带气候,也多山,是不是在这种地理环境下就会出现这样的文化呢,您是怎么理解和捕捉这种情景的。
鹏飞:首先我是不相信的,但很多寨子里的朋友都和我说,山神每次来都是附在阿婆身上。
其实就是当地的传统,他们很相信这个东西,我要做的就是去还原。
其实,当我写完这个山神戏的时候 ,都不知道怎么去拍。
拍摄前一天,依然没想好,大伙都在等我,我说再等一会。
这时,我就去要了三炷香、两根蜡烛、两杯茶,偷偷地跑到竹林后边,说山神大哥,小弟在此拍戏,请保佑我们拍摄顺利,请给我点力量,这样子。
拍的时候,我把卷烟的烟丝给阿婆抽,她抽不惯这种,一抽就咳,但她摆了摆手,示意副导演继续,她就一直忍着,脸红了,声音也变了,一下子状态就不一样了。
后面又拍了一次,就不行了。
所以,在我想不出办法的时候,我也会用这种当地的方法给自己信心。
后浪剧场:我个人非常喜欢最后那场舞,最近以舞作为电影结尾的片子,从奉俊昊的《母亲》到贾樟柯的《山河故人》,都是表达一种情绪的释放和抒发,而在这部片子里是作为关系的和解。
这场舞是一开始就设计好的吗?
鹏飞:对, 没写剧本前,就决定以舞蹈来表达人和人的情感。
我第一天到傣族寨子是个晚上,我放下书包就去旁边的寺庙看他们跳舞,当时是在准备泼水节,后来我发现,不管是节日、演出,还是结婚生子,他们大多都是以舞蹈的形式来表达情感。
我就在想,为什么是舞蹈,可能这种肢体语言在表达情感上会更加虔诚,比语言要更准确,用舞蹈表现的话,千言万语都汇聚在这里了,每个人的心声也都在里面。
后浪剧场:看这场戏的时候,两个人在跳舞,光打过来,两个人的影子都印在了墙壁上,下边又是水和倒影,有一种柏拉图的东西在里面,蒙昧与文明,各种观念的揉杂就像影子一样,分不清到底什么才是真实的。
不知道您有没有这层表达?
鹏飞:没有(哈哈哈哈)。
我觉得这就是肢体语言的力量,或者最原始的表达的力量。
能展开自己的理解。
后浪剧场:有一种返璞归真的感觉。
“后浪剧场“是一个电影播客,在喜马拉雅、网易云音乐、荔枝、podcast、QQ音乐搜索“后浪剧场”即可收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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铃木庆一(1951.8.28 )正如大家感觉到的,《米花之味》的音乐非常具有云南当地的本土特色,但又透散着一股自然清新的日式气息。
电影的配乐师不是别人,正是日本演员、歌手及音乐家铃木庆一。
铃木庆一早年在岩井俊二的电影中当演员,《情书》《梦旅人》《燕尾蝶》中都出现过他的身影。
后来他开始和北野武一起合作,《座头市》《极恶非道》《极恶非道2》《龙三和他的七人党》等作品中的配乐都出自他的手,还有金敏《东京教父》中的原创音乐也是他创作的。
鹏飞导演正是看了北野武的《座头市》,觉得电影里的音乐特别有趣,比如“鞋走在泥巴里的噼里啪啦的声音,还有锄头的声音”……才想着能不能找他来为《米花之味》配乐。
结果一拍即合,铃木庆一专程来了趟云南,体验当地生活后才开始给《米花之味》做音乐。
因此一位日本配乐师做出来的音乐带着一些日式味道也就不必奇怪了。
听说,铃木庆一为了给《米花之味》做配乐,在云南当地特别“体验空气的湿度、温度和颜色”,感受云南当地各类乐曲的发声方式和傣族民族音乐的特点,最后结合《米花之味》的镜头才最终写出了配乐。
而且配乐中使用的乐器发出的声音都在模拟当地的乐器,难怪保留了那么浓厚的云南当地的本土特色呢。
因为我对音乐了解不多,故而无法从更深层的句法、语言等角度分析《米花之味》中的配乐在云南本土文化和日本异国文化之间生出的奇妙结合。
但因为音乐作为共通的触动情绪的语言,我想大家都能直观感觉到电影中的配乐既有浓厚云南本土特色,同时也带着独特的日式味道。
这是我们在《米花之味》这部电影中找到的第四处日式元素。
《米花之味》中的日式元素(1):片名“之味”《米花之味》中的日式元素(2):片头“特写”《米花之味》中的日式元素(3):片头“字幕”
林老师的普通话第一次看《米花之味》的时候,让我感觉有些“异样”的地方是林老师一口标准的普通话(甚至过于标准了,还带点北京腔)。
除他之外,电影里所有人说的都是各地方言,也即非普通话。
如果说方言能够帮助影像构建了一个独特世界,如《米花之味》所呈现的一个远离我们惯常认知的滇缅边境傣族寨子的生活,那么林老师口中的普通话则将这个独特世界撕开一条裂缝,泛起了一丝我们在汉民族影像教育中积淀的沉渣。
即便叶楠从上海打工归来,身上携带着本土与异地的双重文化形态,她在电影中也是以当地人的形象呈现的。
当她回归到本土文化氛围后,她重新“入乡随俗”:她说云南方言,穿民族服装。
唯有她所带回的外国零食,作为尖锐的符号象征着她曾经在异地大城市生活过。
电影中唯有林老师,是真正的异乡人,这通过他说的语言标示了出来。
当我第二遍看《米花之味》的时候,原初感知到的“异样”渐渐消失了。
我甚至为林老师之所以要操一口流利的普通话找寻到了一个理由,而这个理由对于整部影像所设计的文本深度和意义具有添砖加瓦的功效。
这个理由不识别的,正是一位支教老师的形象。
如此我们似乎才能理解,作为真正异乡人的林老师在片中所起到的作用和价值(比如提供了许多笑点)。
这完全是可能的。
飞机场的建成,村民养蜂、开采玉石、搞旅游业……整个寨子早已脱离了原始落后的状貌,而与外部世界保持着紧密的联系。
叶楠的车便是一个明证,当它穿过稻田卷起一股烟尘,如同现代性穿越了整个寨子(Wifi、西式婚纱)。
林老师作为来到该地支教的青年教师,说一口普通话也便顺理成章。
标准普通话不再是能指责影像失真的地方,反而让影像变得更加真实。
三类语言的使用在角色们使用的语言上,《米花之味》也做了许多细致的处理,我们能从这些设计中体认出许多东西。
由于我无法区别云南各地的口音差异,暂时将云南各地说的语言当做同一类来认知,以“云南方言”来称呼。
因此,《米花之味》中的语言包含三类:一类是林老师所说的标准普通话;一类是寨子里的人相互交流时用的云南方言,这是一种带着各地口音的普通话,与标准普通话口音有别,但能听懂;还有一类是傣族人说的傣语。
其中第一类只有林老师说,第二类出现最多,第三类只有一处,即喃杭为偷钱花的事向阿婆道歉的时候,用的就是傣族人自己的语言。
让人奇怪的是,林老师与学生交流的时候,学生说的是云南方言,林老师说的是普通话。
比如在那个著名的“切巧克力”场景中,喃杭说云南方言,林老师说的是普通话。
这段对话发生在教师办公室里,至于教室里是否也是“各说各话”,我们不得而知。
另外,还有林老师在于村民交流的时候,则用了村民的云南方言。
比如他在喃湘露生病未来上学后到她家探望,他与家人间的对话就用了云南方言,而不是他与学生对话时用的普通话。
这说明林老师也是会说当地方言的,而他的方言只有在和村民们交流时才会使用。
这里的原因也许是村民并不太能听懂普通话,因此当林老师用普通话和他们交流时会遇到一些困难。
或者这是林老师融入当地文化的策略,用方言与村民交流显然比普通话更能拉进距离感。
而与学生交流时,他必须摆出人民教师的身份,以身作则说普通话,即便学生们依照习惯说的是方言。
这里就有更深一层文章可以做了:学生在学校有没有要求一定要说普通话,还是说这条规定由于贯彻不下去只能任由学生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了。
出现傣语的那个场景也非常有意思。
缘何只在此处,用了傣语呢?
是因为是在和年老的一辈交流,但显然阿婆也是会说云南方言的;还是说因为这是一件道歉之事,按照习俗用傣语更显诚意?
当然,这仅是我们的猜测,对不对还不知道。
但明显的是,傣语在日常生活中仍有使用的地方,而电影为了让观众能听懂,大量改置了生活中稀疏平常的用傣语交流的场景。
语言与文化在何种场合与何种人用何种语言交流,这能反映出一种独特的文化形态。
至少我们从上面所举出的《米花之味》对三种语言不同的处理和设计:普通话,作为官方的通用语;云南方言,带有地域特征的普通话;傣语,傣族自己的民族语言——已经说明了这个寨子在外部政治、文化和经济的影响下所发生的变化。
这不仅是现实,也是电影想让观众认识和了解到的。
最后,指责女主角口音的不准确,和电影中不同角色说的云南方言之混乱,借用一位读者的留言,或许可以得到解释。
导演的话:
这个名字初见,还以为是日剧,没想到竟然是在云南拍的。
其实有些事情不必那么追本溯源,比如这个名字,我第一次听到的时候,觉得好听的不得了,念过一遍之后都觉得置身世外桃源,而当我知道导演吃的米花,定的名字的时候,瞬间,所有文学意境不说全部破碎,也再没有念过之后唇齿留恋的感觉了。
制作米花女主叶楠真的很漂亮,肤色也是很健康的肤色,在整部电影中都掩盖不了她的光芒,小女主喃杭也是“我家有女初长成”,眉眼很好看了,而且这么小的年纪竟然气质会有一种冷峻的感觉。
整个故事放在中国各个小村落当中都并不惊奇,不只是云南少数民族,北方小村镇也都能听到类似的故事,会有漂亮女生在外打工被传脏话的,会有留守儿童聚众闹事的,会有凑不够足够的钱耽误治病的最佳机会的,会有因为相信民间办法错失治疗机会的,会有留守儿童上网成瘾与老师斗天斗地的,会有隔代长辈宠溺孙辈的,会有乡里乡亲的风言风语的,会有因为旅游开发影响村落风俗的,等等等等,这些都不是云南这个小寨子独有的现象,甚至不是单存于某一个省的情况,中国大地从北到南,从东到西,都会有。
因为中国的乡土文化,是个亲缘社会,在这些小村镇小寨子里,城市化的触角还没有完全伸到的地方,你看的依然是五千年流传下来的这一套世俗社会。
叶楠会因为穿着牛仔裤被同村的人说,“你现在完全就是城里人了嘛”,被这么一说之后,叶楠之后就换上了民族服饰,是的,你在这个小社会里更容易受到言语的影响,在大城市你根本不会在意其他人针对你的一些话语,哪怕是亲近的人,在这里,哪怕只是这么轻松一调侃也会让人如临大敌,每个人都在往中心的那个圆圈靠近,谁也不想被人说是“特立独行”,这个在北上广被疯狂追逐的标签,在这里就像是阿婆要驱赶的那个鬼一样,让人避之不及。
叶楠初次见到女儿的惊喜和女儿的漠视,叶楠精心准备的零食和女儿的胆怯,叶楠打地铺也要接近女儿的热情和女儿埋头被子里的隔阂,恐怕是真真切切会发生在留守家庭里的事情,或者更甚。
上一辈的宠爱,和父母见过世面之后对孩子教育的焦虑在现实生活中,只会碰撞的更加猛烈。
其实叶楠温水般的教育,我觉得效果更好,棍棒下出孝子也更容易产生叛逆,虽然喃杭开始不屑,但是看到在车里睡一夜的母亲的时候,她是有触动的,后面较之之前也更加亲近叶楠。
见惯了大城市钢筋水泥里面的人情淡薄,看到整个寨子为生病小孩一起祈福的场面,我想大家心里都是感动的吧,在这里,没有个人只扫门前雪,寨子是一个整体,各家都会一起参与祈福。
虽然导演也没有一直打造这场童话,小朋友去世之后的捐款处理问题的争执,生生把观者从真善美里拉扯出来,指着你的头,对你说,“看,这才是生活本来的样子,没有那么多的彩色泡泡。
”《红楼梦》里王熙凤说“大有大的难处”,每个人站的位置不一样看到的生活样貌也会千差万别,而唯一相同的是,各有各的难处。
从第74届威尼斯电影节起步,荣获首届平遥国际电影展中国新生代单元最受欢迎影片后又历经了多个国内大大小小影展的《米花之味》,终于上映了。
记得当时是在浙江青年电影节上第一次看到这部作品,一下子就被打动了:明快的配乐、亮丽的色彩,用欢乐的基调去剖开中国的又一处社会切面——无论是留守儿童现状,还是现代与传统、城市与农村的冲突与交融,都散落在鹏飞洋溢着灵动感、俏皮感的情境氛围中,在有趣的细节和散漫的关怀里,被轻盈地勾勒了出来。
《米花之味》绝非传统意义上的留守儿童/单亲家庭卖苦片。
残缺甚至不幸的家庭背景,也并不妨碍着电影本身能变得如此有趣。
就算面对着不小的隔阂、遭遇了好友离世的悲剧,电影依旧采取了云淡风轻的拍法。
印象中,气质非常相近的作品,还包括北野武的《菊次郎的夏天》、是枝裕和的《奇迹》等。
奇迹 (2011)8.82011 / 日本 / 剧情 家庭 / 是枝裕和 / 前田航基 前田旺志郎而它与这些相比,更特别之处,还在于导演对现实的呈现常常显现出“反现实”的一面,使用幽默的笔触,从而拥有了曼妙、清新的轻快感。
这不仅打破了大多数观众对边疆少数民族地区(边陲农寨)的刻板印象套路,同时也打破了农村题材的独立电影对现实亦步亦趋的再现或陈词滥调的批判这两个套路。
映后,导演鹏飞特别谈到他在这个傣族小寨待上了一年,而主演/编剧之一英泽也在此待了半年,过上了当地的生活,学习如唱歌一般好听的方言。
正是基于对生活的足量体验,让导演敢于走出这条用幽默消解隔阂的路子。
如果上面这些话都没有勾起你对这部电影的兴趣,那么我必须要把“喜剧色彩”这几个之加粗放大了。
不夸张地说,这是我在近两年观看的一百多部华语新片中,最令我感到最有趣的、喜剧效果最足的一部轻喜剧。
这在当时观看前的心理预期中,是绝没有想到的一大惊喜。
毕竟有谁会在大量观看“电影节电影”时,能想到会突然跳出这么一部可爱而脱俗的作品呢?
少数民族留守儿童并非全都生活在我们想象中充满灰暗、贫穷与落后的角落。
虽然喃杭在某种社会刻板印象中言是个“问题少女”,但这也并没有说明她真的缺乏善良,与城市里的孩子有多大的差异。
需要区分开的是,少数民族的留守儿童的生活,与其说是苦中作乐,不如说是在创造欢乐。
如果说城市里的孩子们,大多还保留着能从外界不断接受、获取欢乐;那么身处边陲,父母不在家的他们则要更早地学会自己给自己创造欢乐,即便这种欢乐有时候会显得空洞。
由此开始,一场喜乐的生活交响拉开了帷幕,一幕幕生活化的喜剧笑料在演员们的举手投足之间传递出了幽默感。
这些幽默感不仅是令人感到有趣的,更难得的是它们都是“高级”的。
这里指出几场令人印象非常深刻的戏。
一场是喃杭在学校里想贿赂老师,给的是母亲送的巧克力。
老师一开始以为是好心,便吃了一口,在意识到事态不对时,随即用奇妙的数学知识把缺了一块的巧克力又拼回完整,给喃杭留下一句“学好数学很重要,回去吧”。
一场是好友患病将死,喃杭去看望她。
好友对她说:“以前我都生小病,他们都不看我,现在我生个大病,看他们怎么办”,这实际上是患病女孩最后的心愿。
喃杭说道:“我给你变个魔术”,接着镜头一转,女孩的爸爸妈妈突然被“变了出来”,喃杭则在一边被撞得捂头。
之所以提这两场戏,不仅因为它们引发了全场的笑声,更重要的是它们(尤其是后一场戏)在幽默点的设计上都非常机敏,源于生活、高于生活。
这些充满趣味的小细节,不用大开大合的笑料来刺激你,引发会心一笑的是来自于每个人对生活的体验理解。
它们仿佛拥有着奇妙的力量,让观众在不经意之间被搔到了痒处,又在欢笑之间接受到了动人的讯息。
虽然母女之间的关系并不容易被轻松弥合,冲突却大多可以被这些轻松的趣味化解,也正是在这般轻松的氛围中,我们意识到了“这个时代最珍贵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这句话是《米花之味》的宣传语,还是其在平遥国际电影节获奖时的颁奖词。
如小津的《茶泡饭之味》、《秋刀鱼之味》对家庭情感的细腻展现,热衷于观看小津与北野武电影的鹏飞,则以“米花之味”这个意象,轻盈地道出了母女二人之间心灵的对话,并由此点出城乡差异与交融。
“这个时代最珍贵的东西”便藏在这里——那些朴实无华、真挚动人的情感。
这部电影最可贵的就是导演他只提供客观的展现、轻度的反思与诙谐的欢乐,却并不提供更深一层的严肃批判。
这便足够了,有时我们不需要过分严肃,诙谐与幽默就能带给议题足够的力量。
最后,还是必须要提这个见人就得夸的“神收尾”。
这个结尾也很有可能是今年华语片的最佳结尾了。
女儿好友之死,为母女打破了彼此之间的隔阂,在电影的末尾,母女走进了深幽的钟乳洞,在石佛面前翩翩起舞,以此祈福、哀悼亡灵,也打开了对彼此的心灵、连系彼此灵魂。
一切的冲突与和解、对立与消融,在此时都不重要,两个人共同走回到自然的子宫。
导演鹏飞此时的影像宛如整个电影的高光时刻,恰似走进了阿彼察邦的世界,却又在刹那间让人突发联想——原来那翩翩起舞的姿势,在之前就已经有了以此同样的表达,如同生长于土地的米在炸米花时筷子翻跃的姿势,日常也可以带有神性。
当我们最终屏息凝神地面对生活时,一曲为生活而奏鸣的乐章也就至此写成。
首发于公众号:幕味儿/风影电影
过于平淡。所谓留守儿童的故事更多只是蹭个热点的感觉。
一流配乐,二流故事,三流摄影,四流表演,五流剧本。表现边疆景物很有质感,表现宗教生活虽然只是泛泛,但现在已属难得,居然还拍了山神上身。女主和女儿的云南话说得半文半白,很别扭,说得最生活化的的老爸和老婆婆一听就不是本地人。画面色彩饱和过分,镜头只有夜探女儿和佛寺寻女两场有点味道。
比《地下香》好了太多,英泽根本没认出是同一个人。《地下香》的问题依然在,“摆”得太明显,食物的特写镜头都显得过重,一些构图及镜头运动也提前泄露了导演的调度(而不是人物的运动),尤其当同一种调度还要用上几遍的时候。与之对应的是大景别镜头的无效,公路行车与走路段落最甚,空间被框死了。好在把住了母女关系的一种势头,并及时将故事作了终结。尤爱网吧一段,难得地构建了一种抗衡感而非一往的长辈凌驾。末尾情境内的舞蹈自然是亮色,但仍然泛滥,好在剪辑的分散作了平衡。
妈妈这个演员很出戏,双胞胎段子和切巧克力段子用得十分影响观感,探讨浮于表面,外来视角很隔阂。除了音乐之外,没什么好的。导演太生涩了,没有气质。若有什么动人之处,只有这一句:来都来了,在哪儿跳,佛祖都能看到。结尾舞蹈写意一些,用壁上之影展现或许更好。
这调色调得已经严重失真了,接近摄影老法师…红斑狼疮的设定缺少必要铺垫,导致整个故事虽然是靠影像自然转折,但仍然免不了有点硬。现代化主题表现得不错,但并不新鲜(塔洛),缺乏像北方一片苍茫那样更加丰富的层次。比较难得的是情感在流动,还有意外的幽默感。
喜欢,各处的细节都非常饱满动人,妈妈与女儿之间的隔阂便是城市与乡土之间,现代与传统之间的隔阂。特别喜欢鞋的对比。母亲那常常忘记脱掉的鞋,佛像前女人的赤脚,女人们一次次穿上的鞋,男孩和男人们不用脱的鞋。而在不穿传统服装的时候,妈妈穿的都是裤子,最后的一场佛像前的舞蹈让人落泪。
強說的方言好出戲,從一開始就沒有建立其和這個傣族村寨關係的可信度。千萬不要給我說這畢竟是拍電影,不是真的。
中国新电影将从《米花之味》开始。
导演和主演都是有国际背景的影人,影片又请来了台湾的一众幕后大咖加持,他们一起讲述了这个西南地区少数民族的故事,这样的组合似乎在说,最民族的就是最国际的。影片最后的那段舞蹈颇惊艳。
她能接受她物质上的馈赠,她却很难走入她的内心世界,她躲在被窝里说,“还是听声音好了”,那时候,她们成了最熟悉陌生人。电影聚焦于城市与乡村,现代与传统以及两代人的隔阂这一现实生活,加以抖机灵般的情节让故事变得有趣不少,最后母女两人的舞蹈代表着和解。味道也和记忆一般,在后来慢慢变迁了
一次有力度的社会观察,问题都不是问题,看到最后才知情感深厚,家与文化传承把其他一切都淡化了。[B]
2.5星,中缅边界傣族村寨,青山修林、蓝顶木楼,山野乡村风景秀丽,片头、片中几段配乐也不错,但如是而已,其它乏善可陈。此片关于留守儿童、家庭教育、经济开发与传统风俗、金钱物质与灵性神佛…… 都讲了,却都讲得不深入不形象,总之这电影看着频频让人出戏,剧情别扭、人设别扭、人物口音别扭、结尾母女俩的岩洞孔雀舞也唐突別扭……真是变了味的傣乡米花片。
为什么文艺电影节奏这么慢?貌似拍得很美,其实很空。#20180805
留守儿童、城市化、宗教……社会议题广泛涉及,这固然很好,但众多的主题全都要放在95分钟的影片里,无疑对导演是巨大的考验,这次也不尽如人意:母女的人物弧光都略显突兀;而对于城市化工业化利弊的探讨,导演也是立场不明。
惊喜之作 女主美配乐美摄影美 触及宗教 留守儿童 农村城市化的话题 却没有深挖任何一个议题 只是以一种清新灵动的视角去呈现
清新、克制、简洁,关注农村“留守儿童”,却未做太多苦情、煽情的渲染,更多是对母女隔膜、感情疏离的日常生活侧写,在云南临沧中缅边境沧源县郁郁葱葱的初夏氛围里,民俗、宗教、教育各行其道,哪怕疾病死亡都不那么让人伤悲,只是那些早熟缺爱的孩子,纯净眼神里流露出无所谓的迷茫,让人有些揪心。
怎么就突然从小太妹变成乖乖女了?
以留守儿童和返乡母亲之间的情感冲突切入村寨传统和现代文明之间的融合与矛盾,涉及教育的匮乏、亲情的缺失、贫穷、死亡等等沉重的议题,但以明快、轻盈的色调和语调来呈现,举重若轻。古老溶洞里的水滴砸在易拉罐上,犹如城市“野兽”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流失和侵入不可阻挡,唯有感情(母女共舞)可抵御悲伤和损害。某些场景确有蔡明亮的影子。
留守儿童、人际隔膜、风俗迷信这些元素都被涵盖在这两个小时中。以傣族村寨作为故事发生背景,切入点不落窠臼。关于留守儿童的情节自然而真实,关于母女关系的结尾也是如此温柔。结尾好像阿彼察邦,超喜欢!
我喜欢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