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这篇影评,一定会被骂。
不过言论自由,我有写的权利,你也有骂的权利,没关系。
这部电影其实也算是个及格的作品,可以被打个三星,但是愤怒的心情让我只想给1星那么多。
之所以愤怒,因为在我看来,导演巧妙的利用大众创伤给自己赚了个好名声,左右逢源,即献媚了西方,又不得罪zf,实在可以说圆滑的令人厌恶。
很多人拿嘉年华和素媛做对比,其实没必要。
中韩文化差异,相比于韩国人的个性,中国人更含蓄,情感表达不同没太多可比性。
我倒很想拿这片子和盲山对比。
记得当年看完盲山,压迫感久久不能散去,那种巨大的绝望感让我甚至无法放声大哭。
五味杂陈的悲痛不知该从何发泄从哪平复。
其实那是一个离我的生活无比遥远的故事,我本不该感同身受。
我不是幼稚的闭塞地区女大学生,基本也不太会有人贩子打我的注意。
可是那个电影真的只是在说拐卖妇女的事件么,当然不仅于此,他讲述了民众的愚昧,当愚昧变成一种普遍的认同,甚至于公权力都无可奈何时,那是种让人无法反抗的绝望。
这种状态不是个人的错误,是社会的错,大山里那是被时代发展抛弃的地方,抛弃的一群人。
那是社会问题,是全社会,是zf需要为之负责的。
甚至于我们每个人都难说,自己不曾遭遇那种愚昧,不曾是愚昧的助力者,又或是根本就是愚昧的实施者。
然而反观嘉年华,谁该为孩子的遭遇负责,社会?
zf?
当然不,这里的责任只能归于家长的不负责和孩子的不学好。
我没法同情那两个孩子,毕竟不管孩子还是家长你出来混,就得担得起后果。
在我国儿童性侵这个问题根本不应该被聚焦在边缘群体身上。
她与成人性案件最大的不同是创伤。
在中国更多的社会责任,zf责任来自于法律的不健全,对儿童性问题的不重视,后续关爱跟不上这一系列问题。
这些问题是无法甩锅给个人的。
这也就是我说,导演的滑头之处,触到zf敏感神经的问题她一一避开了。
有人说这里罪犯来自zf是官员,首先商会是民间团体,不是zf。
其次这还是我说的把矛盾集中到个人身上,而不是一个社会层面上。
一个人犯了案件,无所谓他是什么身份,这是个个人行为,说白了你遇上这种人是个概率问题,没有一定社会条件下发生的必然性。
况且,我们zf从来不避讳个人错误,我们不愿承认的一直都是zf管理下的社会问题。
而导演她的另一个聪明之处在于,她知道西方或者台湾他们想要什么,西方总是乐于揭露中国得阴暗面,却不会在意他的前因后果,更不会考虑如何帮我们解决。
当然导演还有一点很聪明在于,她知道民众对于哪些字眼尤为敏感。
儿童性侵,援交,贿赂,黑j,高管。
于是她将这些词一股脑的堆砌在一起,然后民众高潮了,她名利双收了。
她无非是将民众的伤疤给自己卖了个好价钱。
这种狂欢毫无意义,作为一部电影你的故事不够出彩,作为一部故事片你的意义不够深刻,作为一部文艺片表演又没什么亮点。
实在不知道好在哪。
另外,我们国家真的从来不缺好题材的好电影,除了盲山 盲井 还有活着 蓝风筝 去年的暴雪将至等等。
都是很好的揭露社会问题的电影。
如果说边缘人群 春风沉醉的夜晚。
文艺片就更多了。
这都是很优秀的中国电影,所以别再拿题材和广电说事。
1.《嘉年华》原型是几年前的海南校长性侵儿童案,这种电影能在我国上映已经很难得,韩国的《熔炉》《素媛》不见得有《嘉年华》好,但韩国可以靠电影改变国家法案,而我国只是国家法案改变电影(删减等)。
2.前两天在酒店电视看到画《浪客剑心》的和月伸宏因为购买儿童色情DVD被调查,正连载的北海道篇被腰斩,而他的漫画看不出任何恋童的倾向,恶人总是在身边。
3.《黑镜》第三季第三集的观点是看着女童打飞机的人最后都应该去死。
4.为什么?
囧瑟夫演的《诱惑肌肤》里说,童年时期的噩梦会伴随一辈子的。
微信公众号:movie432 首发于 MOViE木卫看完电影,心上心下个不停。
白裙少女,冰川蓝机车,还有前方未尽的路,到底哪个能逃离现实到更远。
我们无从知道。
海边的故事在小米的出走后,戛然而止,可又确实想不出更好的方法,去上路继续。
当时我冒出来的心里想法,跟先期观影的朋友出奇一致:这是2017年,在电影院看过的华语片最佳。
《嘉年华》的成熟,不仅意味着文晏从拍摄《水印街》到这部影片的惊人提升,其镜头语言与作者诉求的统一性,暗中抛索,丝丝入扣,营造了一个真实,梦碎和绝望的东方时空。
它的成功,也不是孤立的存在。
黑户少女小米,未尝不是从湖南飞来的《笨鸟》,或者是更遥远的,来自云南边陲的《米花之味》。
如此跨度的联想,只为说明《嘉年华》的出现,不但是对导演艺术才华的肯定,也是写实风格所反映的社会现象,在中国并不是孤立个样,一小版块。
它们是有白纸黑字的充分根据。
再用大白话说,《嘉年华》是近十年少有的,聚焦于当代社会矛盾与性侵少女案件的电影。
有人试图告诉外国观众,电影里的中国,就跟现实中的中国一模一样。
我所想到的也如出一辙,电影人物所出没的空间,跟现实中生活的市镇一模一样。
片中人物包括了黑户,打工者,旅馆老板,无业人员,流氓打手,小学生,普通父母,警察,律师,医生,还有面目模糊的权势人物。
之所以一一历数这些身份职业,正是因为观众在现实生活经验中,会与这些角色产生过实际接触,并进行有效观察。
《嘉年华》从一片海滩,一座海滨城市,一间根植于每个人出游印象中的民宿酒店,引出发生一个房间内的黑暗秘密。
好奇,疑惑且不安地注视这一切的,除了电影院观众,除了监控摄像头,还有一个年轻女服务员的眼睛。
在文晏的构思里,片中女性角色性格多样,各具特色。
也不难发现,《嘉年华》的女性卡司上,她们的长相特征,比如大眼睛。
从00后强势崛起的文淇、周美君,到曾是中戏五朵金花之一的史可,都有某种相仿神似。
在她们身上,埋藏了人物命运互相转换的可能性:比如长大以后的小文,变成了小米。
未来的小米,也许变成了莉莉。
结了婚,生儿育女,又变成了小文的妈妈。
如果不是这么悲观绝望,倒还有成为一个代表正义与公信律师的可能。
片中还有一个大写的,居高临下的女性形象。
《嘉年华》从海报,开头,剧中再到结尾,一再反复出现了这座巨大女性雕塑的戏份。
值得一提的是,它从未在一个大全景里面出现。
我们所看到的梦露,只是一小截,一部分,直到被支离,吊起,拖车拉走。
海边的梦露雕像,她云集了女性性征魅力于一身,又是吸纳了男性欲望的万千投射。
好事者研究说,当梦露瞪大双眼,她有如洋娃娃般的青春少女。
当她微垂眼帘,又是热情似火的性感女神。
男权社会错乱的欲望倾轧,导致了《嘉年华》事件的轮番上演。
正如微博热搜上的女童、留守儿童、中小学生、研究生博士……每次看到这类新闻报道,网友都会无奈感慨,她们不是最后一则。
小米的手机里,拍下了梦露的裙下风采。
拍婚纱照的人们,只是把梦露当做背景。
她的大红高跟鞋,飞扬起来的裙摆,肆无忌惮地面对着大海,也引来了狂蜂浪蝶的小广告。
戏中男性,唯一有正义感,秉持了正常操守的,只有看起来不像父亲的耿乐。
令人觉得讽刺的是,这名父亲的婚姻家庭与工作事业都有问题,处于同样好不到哪去的境地。
令部分观众觉得不够的是,他好像应该爆发得更为强烈、粗暴一些。
在耿乐身上,《嘉年华》再次压制了一点就燃的怒火。
那不是电影想要的。
无人,空旷荒凉的海边游乐场,正在等着一场即将到来的盛大嘉年华。
可是,在庞然大物的充气通道上,只有两个女孩避开了家长,学校与人群的嬉闹时光。
她们像渺小,徒劳的钟摆一样,停留在了人生中的某个时刻。
如此情景,尚还引发不了成人世界的孤独,寂寞和感叹。
306房间的秘密,只会在小文不断长大后,被扎破,并发作,足以把一个纯洁的人类摧毁。
回想这一幕,就能发现《嘉年华》的忧伤所在:她们的快乐成长,只是需要陪伴。
好比回到小文与父亲在一起的时光,就连无聊踢树枝的场景,也快乐胜神仙。
《嘉年华》所要说的,当然也不止于这碗鸡汤。
少女与金钱,啤酒,假发,口红的关系,无一例外地指向了成人(男权)世界的贪婪诱惑。
面对这场上下合谋,无时不在上演的倾轧侵害。
小文的悲剧,可能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几乎没有现身示人的刘会长,并不是一个类型片里的孱弱反派。
恰好相反,他的模糊,他那无处不在的触手,GPS定位,买通警医,已经强大到了足以颠倒黑白,就地掩埋的疯狂和荒诞地步。
梦露雕像的离去,引发了一些影迷对于安哲罗普洛斯,《再见列宁》的联想追忆,更有甚者,觉得少女的机车驰骋——在速度感变化提升中感受到生命节奏变化,也会想起《南国再见,南国》和《路边野餐》。
在我看来,影迷型的触类旁通疯狂联想虽然过于放飞,却更说明《嘉年华》所表现的环境时空,是一个真实,可信,富有艺术感染力的世界。
《嘉年华》被与之并提,说明了水准可靠。
雕像当然也会死亡。
费里尼《甜蜜的生活》的开场,就是一尊耶稣雕像,被直升机吊在天上被拉走,遍布空虚。
主人公迷失了自己,失去了一颗纯真的心和对生命的开放态度。
那个荒诞故事发生在罗马,费里尼却认为是一座内心之城,永恒之城。
《嘉年华》的海滨城市也是如此。
同情片中的小文与小米很容易,但《嘉年华》要说的东西:爱,温暖,还有停止来自外界与亲人的二次伤害。
其实更难。
导演想说得太多,一样都没说到位。
本片在性侵儿童及相关处理(这已经够复杂的了,至少有受害者的心理干预、受害者监护人的不同选择、律师调查、警察受贿、渎职、医院做伪证这几条线可以挖掘下去)之外,还涉及到的有:教师对学生的区别对待甚至歧视、校园欺凌、离异家庭的亲子关系、黑户、混混让女友陪老板、黑诊所堕胎这些点。
都知道金鱼是什么意思,但是,金鱼的交待呢?
请不要把无能的叙述美化成隐忍、克制。
故事之外,低分评价的主要原因就是失败的叙述。
粗暴的场景切换是无力的镜头语言。
——————————————小米为什么要拍梦露像的裙底?
安保监控按规定应保存至少 30 天,既然没有,为什么没有对这项违规的处理?
小米偷留下的假发怎么落到健哥手里的?
健哥知道那是案件相关物品怎么会到处甩着玩而不是保存好以便试着谋求好处?
小文躺在梦露像下的照片谁拍的??
小文第二次被检查身体后难过得满脸泪水,给了一个开着窗户窗帘被封吹动的镜头,超过五秒,让人以为她跳楼了,结果下一个镜头她和她爸爸在打扫卫生??
第二次检查凭什么推翻第一次检查??
首先这种是有记录的,其次,这种检查非常非常常规,绝对不存在上级医生纠错的余地。
旺季将要到来却拆掉梦露像?
小米怎么就落到被看管着要接客了?
——————————————本区的几家影院每天就一、两场。
开场前一小时四十分钟买的票,之前选座看到卖出一张,不过看的时候只有我。
啊那个没来看的人可以说是逃过一小难了。
这片子实际上可以说是烂了,多给一星为题材。
首先恭喜嘉年华导演文晏刚刚获得了金马奖最佳导演奖!
进电影院看嘉年华之前,我心里有一点抵触情绪,因为害怕看到一个煽情大片。
毕竟性侵幼童这种题材,里面有太多的元素可以为煽情所用,比如破碎的童年,哭泣的女童,艰难的维权,社会的冷漠甚至嘲讽等等。
只要导演往这个方向稍动动念头,很容易把影片锁在观众的眼泪里。
我不喜欢煽情片的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它是很容易堆砌出来的。
只要角色惹人怜惜,音乐铿锵顿挫,眼泪很容易就出来了,但是这种眼泪质量很低。
如果是挑逗观众肾上腺素的商业片也罢了,可是现实题材的电影,如果想要准确的传达信息,冷静地引导观众思考,就必须克制地使用情绪。
不要让短暂而浓烈的情绪渲染,遮掩了值得细细回味的电影主旨。
对于一个比较有追求的导演来说,克制地使用情感,是对观众更高级的尊重。
幸而嘉年华就是这样一部有分寸感的电影。
对于女童被性侵这件事情本身,她的描绘相当简略,但反而更令人头皮发麻。
因为这个场景太日常了,日常到我们可以在无数个同年记忆力找到,仿佛除了走出门,过个马路就能找到,仿佛身边已经发生过千千万万次。
但就在这样的日常中,隐藏着犯罪和黑暗。
而女童性侵这件事发生之后,故事才真正进入了导演的重点。
她带领我们,拿着放大镜,去看这件事诞生的土壤,去观察所有人的嘴脸,去反思我们到底欠了孩子一个怎样的童年。
而这个过程,压得人透不过气来,因为我们带着被害人的视角,清晰地感受到自尊的压抑。
而这样的压抑,来自围绕着这个事件的三种尊严霸凌。
第一种霸凌,是成人对儿童的霸凌片中所有的孩子都是被压制的。
不管是受害者小文,新新,还是旁观者小米。
尤其是被强暴的小文,她在电影里有两个全然不同的脸孔。
一个脸孔是天真可爱的少女,她会大笑着和闺蜜自拍,她离家出走的行李居然是一罐金鱼,她跑到一个大喇叭下面去喊自己的名字。
而另一个脸孔是一个孤僻的,不讨人喜欢的怪小孩。
她沉默寡言,上学迟到,拒绝与成年人沟通,问她问题她不回答不配合,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但会斜着眼睛看人,处处透着“不听话,不懂事”。
这两种脸孔是在特定的环境下出现的。
如果当下环境里有成年人用居高临下的傲慢对待她,她就是一个孤僻的怪小孩。
比如面对老师的批评,面对不懂得保护和教育,只知道责怪她的母亲,比如面对把她当一个犯人去审问的警察王队长的时候。
她看起来非常不顺从,甚至会让成年人觉得她是一个“有问题”的孩子。
可是这些成年人从来不会去反思是不是自己“有问题”,他们的居高临下,是对儿童自尊的强烈摧残。
小文所表现出来的“不听话,不懂事,不配合”是一个没有体力,没有经济能力和社会地位的儿童,所能表达的最大程度的反抗,对压迫她的成年人的反抗。
而一旦她面对的对象是和她一样的孩子,或者一个尊重她的成年人,她就会带着安全感,恢复一个纯真少女的本色,比如当她独处,当她面对女律师的时候,以及后期和亲生父亲相处期间。
不要以为影片里这种成年人对儿童的尊严霸凌是一个配菜,这是导演最重要的思考,也是儿童被性侵的一个最大的诱因。
当整个社会中成年人对待儿童的态度,都是把他们当做一个可以去欺负的弱者的时候,就不要惊讶这当中会有最极端的成年人对儿童施以犯罪和暴力。
因为成年世界,已经习惯了儿童的意愿和尊严都低成年人一等,他们是可以被欺负而不用负责的对象,只不过是欺负的程度不同罢了。
对儿童犯罪的人当然最可恶,但是每一次我们成年人对儿童尊严的藐视,都在给那个最终伸出毒手的人心中的魔鬼松绑,我们在给他们创造犯罪的语境。
第二种霸凌,是男性对女性的霸凌。
片中的几乎所有的女性都是被男性压制的。
这一点集中反应在性侵事件的旁观者小米和她浓妆艳抹的闺蜜身上。
她们的社会地位和经济地位相当从属。
而这一点,又从片中男性对待她们的态度看出来。
小米是从家里逃出来的黑户,她想要一个身份证。
围绕着这个身份证,她被片中的“黄毛大哥”小健几度欺负。
刚开始黄毛给她办身份证的条件是“肉偿”。
被自尊心很强的小米拒绝后,改成了一万块钱。
小米拿出来一万块钱以后,又变成了一万六。
到这里我们发现了,黄毛就是在骗她。
而为什么黄毛会骗她骗得这么溜?
因为在黄毛的眼里,她是一个好欺负的小姑娘。
而小米的闺蜜莉莉,以为自己在和黄毛大哥小健交往,没想到她被当做一块肉被小健“孝敬”给了他大哥,后来更是因此而去人流,承受了巨大的创伤。
小米和莉莉,都有往“堕落”的方向上滑去。
但整个过程里,她们的自尊都是清晰可见的。
小米拒绝用“献身”办身份证,莉莉被迫给大哥陪酒时满脸的不快。
然而,这样的自尊,也是不断被藐视,被侵犯的。
女性的自尊,在这些男性的眼里,是一种半推半就,或者是一个不难突破的小障碍。
茱莉亚罗伯茨的成名作《风月俏佳人》里有一个经典台词,沦落风尘的站街女茱莉亚罗伯茨对真心对她的李察基尔说讲述她的心路历程:人们对待我像一个低人一等的人,而我渐渐就也开始相信了。
People put you down enough, you start tobelieveit.第三种霸凌,更加的无处不在,就是强者对弱者的霸凌。
弱者不配有自尊,甚至可以不被当做平等的人,这样的逻辑,在电影里随处可见。
儿童被性侵,妇女被欺辱后,她们的维权之路困难重重,甚至于被害人多次被置于二次伤害中。
犯罪的风言风语是刮向被害者的,施害者在酒局上照样谈笑风生。
工作和住处不保,是针对被害者亲属的,被当做一个犯人一样审问是针对被害者的,“用钱可以收买一切”这样的侮辱性赔偿是针对被害者的。
但这个强弱是相对的,我们作为一个强者的时候,对待弱者的态度,就会变成我们作为一个弱者的时候,被强者对待的态度。
所以导演并没有直接带我们去控诉某一个对象,她带我们反思,是我们亲手打造了这个霸凌链。
从儿童到成人,从女性到男性,从下级到上级,我们都有作为强者的时候,我们也都有作为弱者的时候。
女家长在男家长面前是弱者,但她转身就去霸凌了自己的女儿。
黄毛小健在大哥面前是弱者,但他转身就去霸凌了自己的女友莉莉。
男家长在他的上级面前是弱者,但他转身就去霸凌了比他还弱的其他受害人。
酒店男老板在公务人员面前是弱者,但他转身就去霸凌了自己的女员工。
而这个链条的最底端,就是儿童。
所以电影不仅仅是把矛头指向某一个人,它拿起放大镜,观察了土壤,然后告诉我们,参与了霸凌链条的每一个人,都是受害者,也都是施害者。
如果强者不能保护弱者,那么最终对于儿童收到的伤害,我们人人都有份。
一个小彩蛋,讲一讲电影中多次出现的梦露超大塑像。
片中的两个少女,被性侵的小文和旁观了性侵的小米都对梦露的塑像有一种感情联结。
这里面既有憧憬,也一种同命相连。
首先,梦露代表了一个强大的,性感的,张扬的,强烈女性化的形象。
这在两个未成年少女心中,有一种灯塔般的意义。
因为梦露女性化的一面可以如此坦荡,或许自己将来某一天自己也可以成为这样坦坦荡荡,强大的,明艳的女人。
而在梦露的身边,她们感受到一种成熟女性对她们的包容和保护。
所以她们最无助的时候,会选择出现在梦露身边,好像获得了某种精神力量。
而另一方面,玛丽莲梦露这个形象,与她们同命相连。
好莱坞性感女神千千万,而梦露永远是梦露。
很大程度因为梦露她不仅仅是身体性感,她全身上下的性感里透着纯真无辜的味道。
在正人君子眼里,这种纯真的性感,像圣洁的天使,在登徒子眼里,这种纯真的性感,代表了挑逗与易于施加犯罪。
所以她们好像与梦露是同命相连的。
引申一下,梦露这个捂住白裙的经典形象,来自电影《七年之痒》。
《七年之痒》讲了一个什么故事呢?
已婚男人理查德在妻子外出度假期间,楼上搬来了一个性感女郎梦露。
理查德用了全篇90%的时间幻想梦露是如何在勾引自己。
天太热,梦露想吹一下来自地铁的冷风,但裙角被风吹起来了,也就有了这个经典的造型。
在理查德的心中,梦露一直在挑逗自己,勾引自己,但事实上,这全都是他的幻想,是他自己心里的痒。
现实中直到电影结束,梦露对他的所有的互动全都止乎礼。
梦露的这个经典造型,看似是勾引与挑逗,但最初诞生之时,是在反讽男人的自恋与一厢情愿。
她捂住自己飞扬的裙子真不是为了勾引谁,只是天太热了,想吹吹地铁的风而已。
——————————本文原载于我的公众号肖恩恩恩恩肖的瓜子社(Sean_lalala),欢迎关注
1962年,36岁的玛丽莲·梦露(Marilyn Monroe)在洛杉矶的寓所内被发现死于安眠药过量,仓促结束了她饱受争议的一生。
几十年后,她的巨型雕像在各地被纷纷竖起又迅速倒下,这一幕,还被未成年性侵题材电影《嘉年华》所借用,并成为全片继「性侵」之后,最为人津津乐道的话题。
芝加哥
广西
《嘉年华》作为一部在院线上映的未成年人性侵题材电影,《嘉年华》的社会意义远大于它本身是否「好看」,导演文晏说,虽然讲述的是关于幼童被性侵的故事,但是《嘉年华》有更广阔的视觉:关注所有女性的现状。
梦露式的性感有几个关键词:丰乳肥臀、金色卷发、天真无知,俗称「金发无脑美人」。
这既代表了社会文化对女性气质的塑造和理解,也是一代男性对女性的欲望投射。
奇妙的是,这些元素同时出现在梦露身上时竟然毫无违和感。
在电影里她时常扮演这种角色:天真貌美,身材火辣,以嫁给有钱人为人生目标。
钻石是女人最好的朋友(Diamonds Are a Girl's Best Friend)出自《绅士喜爱金发女郎》,她在里面扮演一位钓金龟的物质女孩,这句话是除了「在好莱坞,人们愿意用一千元交换你的吻,但只愿意付五毛钱买你的灵魂。
」之外,她最广为流传的金句。
但是,梦露钓金龟的手段却不太聪明,因此时常发生令人啼笑皆非的故事,这个点成了电影制造喜剧效果的手段之一。
《热情似火》里,她如是评价自己:如果我有脑袋的话,就不会这么笨了。
天真貌美的甜甜在一个女性乐团里担任主唱,希望找到一个有钱的老公,但无奈自己对吹萨克斯的男人毫无抵抗力,「只要他们对着我吹,我就受不了了,我就跟他们跑了」。
好撩就算了,她还总是看走眼,每每落得钱色两失的下场,在男女关系里,甜甜有多好骗呢?
伪富二代约会对象领她上了别人家的游艇,从找不到舱门到不知道灯具开关,他破绽百出,但她毫不察觉。
甚至对方谎称自己不能人道,父母请了无数美女替他「疗伤」也毫无起色,甜甜立马表示自己可以试试,就这样见面第二次便被成功骗吻。
和察人方面的愚蠢想对立的是甜甜性感的表演,她在聚光灯下穿着透视装,唱着摄人心魂的甜歌,I wanna be loved by you, just you我想被你爱着,就只是你nobody else but you除了你别无他人这时候的她又风情万种。
这部片为梦露捧回了演艺生涯里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金球奖最佳女主。
在这之前,她不是没有过美艳和头脑兼具的角色,《飞瀑欲潮》里她饰演的是一位和情夫合谋,打算借尼亚加拉瀑布之旅杀害丈夫的出轨人妻,但并没有获得什么可喜的反响。
随着性感无脑美人的大获成功,她渐渐在模式化的角色里,化身成了全世界的傻白甜,也完成了主流文化对「什么样的女人才能被男人喜爱」这个命题的解答:她最好有性感的身材和姣好的脸蛋,但不要太聪明能干她最好易推倒,但要保持孩童般的天真(不能淫荡)她要温顺,要崇拜,要浅薄这种女性气质承担了男性的动物欲望,也承受了男性的荡妇指责,在《嘉年华》里一览无余。
梦露拍摄《七年之痒》里的经典场景时,她的服装设计师威廉·崔维拉(William Travilla)说:「我要她看起来新鲜和纯净。
」纯洁,恰好是男权对女性的贞操绑架。
在现实生活中,一部分男人将这种对纯洁、童贞的欲望,投射到了小女孩身上,她们变得和梦露一样,有致命的性吸引力,同时又浑然无知。
小女孩和梦露有什么关系?
每个少女都想成为梦露,梦露是男性建立的女性标准。
15岁的小米第一次见到梦露时,用手机拍下了她的裙底风光,一遍一遍抚摸、研究着她脚趾的红色指甲;小文更是戴着梦露式的金色假发住进酒店,这顶假发后来被小米捡到,她把它珍藏在枕头下,连最亲密的丽姐也没告诉;小文离家出走后,蜷缩在梦露雕像下睡了一夜……梦露在孩子的心目中,和她的白裙一样圣洁美好,她是少女对成熟女的想象,她们模仿她,试图成为她。
每个少女都如同梦露,单纯、无害、好骗。
仅仅是因为唱KTV晚了不敢回家,小文便接受了新新干爹住酒店的提议,在他敲响房门时,没有防备地开了门。
事后,新新对发生的一切的意义毫无知觉,她甚至懵懵懂懂地问小文:什么是处女膜?
小文显然比新新敏感得多,这多亏了她妈惯性的「荡妇羞辱」。
因为——每个少女都承受了梦露承受的一切:来自外界不怀好意的审视。
警官把女孩们是否喝了酒作为案件的关键线索,喝酒=你情我愿,这种神推论在现实生活中有着赤裸裸的原型——韩寒说:「女生答应了你吃饭看电影,就是答应了上床。
」小文的妈妈在得知小文处女膜破裂的检查结果后,第一反应是狠狠地打了她一巴掌;回家后,又发疯似地扔掉她的花裙子、剪掉她的长发——这些被视为「不正经女孩」才会拥有的东西,作为回报,小文倒掉了她妈的指甲油和腮红。
这里面的隐藏逻辑是,女性的身体被侵犯,是对她不守规矩的惩罚,错的是她追求美丽的行为和对物质的欲望。
讽刺的是,她们追求的这种美,恰恰是男性建立起来的。
她们应该洁身自好,没有性欲随时准备接受惩罚,用惩罚和痛苦来愉悦观众——安吉拉·卡特(Angela Carter)《虐待狂的女人:文化历史批评练笔》(The Sadeian Women: An Exercise in Cultural History,1979)这种审视让就如同贴在梦露腿上的小广告,小米拼命想撕掉,但终究无能为力,当梦露们接受的不良审视越来越多/雕像上的小广告越来越难清理,她们的下场便是被清除。
影片最后小米穿上梦露式的白裙,准备靠出卖初夜换取一张身份证方便打工时,听到广播里传来性侵犯被捕的消息,她偷偷跑出门,骑着小电驴开上了高速公路,大胆地行走在快车道,朝着梦露的方向奔去。
没有任何证据显示她的未来会更好,她依然没有身份证,失去了工作,孤苦无依,唯有胸中一股无畏决绝。
梦露像倒了,女孩心中的美好倒了,男性的欲望会去寻找下一个投射体,被审视过的女孩们,只能离开原本属于她的一切,逃到更远的地方去。
《嘉年华》绝对称得上2017年最好的华语电影,甚至不用加之一。
以前我们抱怨,为什么中国的电影人拍不出《熔炉》那样的电影。
现在,文晏导演终于拍了这么一部,从艺术水准上看,《嘉年华》绝对要优秀的多!
这部电影入围过今年威尼斯国际电影节的主竞赛单元,还提名了台湾金马奖的最佳剧情片、最佳导演和最佳女主角3个重量级奖项。
《嘉年华》从美学风格上看,跟国内的电影,特别是国内的独立电影,很不一样。
它用的也是手持摄影,光源尽可能的接近自然光,注重捕捉细节,将镜头对准当下社会女性生存状态的群像,风格上非常像达内兄弟。
从视听语言流派上讲,你的视听语言风格越像某位大师,或者说某个流派,你的电影就越有电影感,也容易看起来高级,特别是对于新人导演来说。
前段时间在贾樟柯的平遥国际电影展上了看了几部国内新人的电影,印象比较深的赵婷的《骑士》,在流派上就属于圣丹斯范儿的美国独立电影,一眼就是泰伦斯·马利克;鹏飞的《米花之味》在风格上又是蔡明亮加北野武,特别是配乐的风格;文晏的《嘉年华》也是如此,就连摄影师都请的是达内兄弟的掌机。
这种拍摄风格看似可以低成本,不需要打光,扛起摄影机,随时随地就拍了,对比国内的很多试图走这种风格的独立电影,你就会发现问题。
当年摄影师哈里斯·萨维德斯拍格斯·范·桑特导演的《米尔克》时,成片看上去非常漂亮,全程自然光一样真实,但摄影师说在现场并不是这样,所有的自然光在数值上都无法达到拍摄要求,所以只能想办法用人工光修补,难度非常大。
真正使用自然光拍摄,对于天气和一天内的某些时间段的要求也非常高,全是抢时间,等待了一天,能不能拍还要看老天爷给不给面儿。
如果你真以为自然光、手持摄影和非职业演员这套拍法可以随时随地,那拍出来的素材多半都是垃圾,就像国内很多所谓作者电影风格的独立电影一样,简直就是抱着机器一通乱拍。
真有想法倒还好,怕就怕一无是处,还自我陶醉。
拍烂了,被吐槽了,没关系,反正可以用作者电影来挽尊,好像作者电影就该不被理解。
都说电影怎么拍都可以,每个人都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来拍,就算电影可以随便拍,但电影还是有一个好与坏的评价标准,就算艺术水准上没有个具体标准,但拍摄技术上绝对有。
一点专业技能都不懂,就瞎拍,反正在我看来,不行。
当年在胶片时代,电影学院学摄影科班出身的摄影师,他们在控制胶片曝光方面,理论上精准的不容许出一点差错。
一旦曝光错了,整个剧组一天的努力都会白费,就算如今用数字拍摄,真想挑战自然光,在技术上也应该达到这样的高要求。
《嘉年华》在这套写实风格的拍法上,就让人非常的舒心,技术上和美学上完全跟专业接轨,没有一丝的廉价感,视听语言风格非常的西方化,摄影精准的捕捉到各种细节,写实主义的风格容不得一点刻意的做戏。
对于演惯了电视剧的职业演员,表演要想经受住这样的拍摄风格,是一件很难的事情,职业演员在表演上必须像素人一样,人物的生命力要尽可能的靠本能,一旦运用表演技巧来做戏,从镜头里看,表演就会和影片整体的风格不搭。
对于导演执导演员演戏,让所有人统一表演风格,就是一个高强度的工作,所以片中几位小演员的表演都很不错。
文晏导演的眼界还不止于此,她讲故事的切入点也非常国际化,看似讲一件事,其实借这件事去讲更大的事。
《嘉年华》讲的未成年人性侵事件,虽然片子没有说是根据真实事件改编,但事件还是会让人想到海南万宁校长性侵案。
导演没有像这类韩国电影那样,重口味加煽动性,用赤裸裸的方式呈现暴力,而是选择了第三视角,用一个旁观者的眼睛,讲案件中牵扯到的几位女性的群像,有酒店的值班服务员,沦为妓女的酒店前台,被性侵的小女孩,女孩们的妈妈们,还有人权女律师。
通过这些女性的生活,讲当下社会的女性地位和女性现状,还有性别歧视。
片中的女性在男权社会里,想拥有话语权非常的艰难,女性角色虽然大都是受害者的形象,但也有为了女性权益努力奔波的女性角色,包括最后女主角的女性意识的觉醒和出逃,给这个故事留下了一线光明和希望。
导演在这个故事的呈现上,也花了不少心思,比如作为片中性侵未成年少女的加害者刘会长,这个人物始终没有出现。
但就是这样一个看起来职位不起眼的会长,背后却有强大的关系和能力,他的影响力无处不在,以致于最后都可以扭曲是非曲直。
随便一个小角色,都可以在这么呼风唤雨一手遮天,这才是这个故事最可怕的地方。
《嘉年华》里还设置了很多隐喻符号,就像电影海报上那个巨大的梦露像,电影一开场,女主角文淇饰演的酒店服务员就站在梦露的裙摆下面,用拍摄偷偷的拍裙下的白色底裤。
梦露的形象几乎就是性感的代名词,在这里代表着女主角的性觉醒,也代表着女性的圣洁。
所以她会在一个中年男人带着两个小女孩来开房的时候,带着警惕性和异样的眼光,去关注这个男人的举动。
电影后半段,圣洁的梦露像上被贴满了各种肮脏的小广告,最后市民以有伤风化的理由,把这座巨大的梦露像拆除。
电影的最后,女主角骑着电动车,追着被汽车拉走的梦露像,随着主题音乐突然的增强,瞬间在情感上让人震撼到沉默,这场戏堪称是神来之笔。
电影中另一个让人印象深刻的小演员叫周美君,她饰演其中一个被性侵的小女生,她的表演还是本能的,并没有太多表演的成分,因为情感的真实,所以很有感染力。
没什么人能真正理解被性侵是什么样的体验,会带来什么样的情感冲击和心理阴影,所以片中并没有《熔炉》或《素媛》里那样的暴力展现,也没有刻意的去拍被害者事后遭遇的来自外界的不断加害。
它选择了一个所有人都能明白的第三视角,就像我们在社交网络上看到的性侵丑闻,普通观众很了解我们身边的社会是什么样子,也很容易将自己代入到这样的故事情境里面。
最难能可贵的就是导演非常的克制冷静,不煽情,避开暴力,处理故事的时候还带着一丝温柔、善意和光明,但正是这份纤弱的力量反而更加让人绝望。
不给希望倒还好,就怕给了你一线希望,让你有了期待,还告诉你现状是多么黑暗,未来有多难。
电影里有一幕我很有印象的,在小文受到侵害后,大人的态度可以说是第二次伤害。
小文的妈妈居然反过来辱骂她,怪她爱穿漂亮裙子,强行剪掉她的头发,就好像导致不幸的是漂亮裙子跟长发。
我记得上初中时候,有个女同学整整一个月没来上学。
快期末考的时候她来学校了,原本齐腰黑亮的长发,变成了刘胡兰,一直以来的中分发型多了一丛狗啃似的刘海,长短不一,看起来就像有人在给她剪刘海时不小心打了个喷嚏,才成了这个鬼样子。
住她家附近的同学告诉我,她是跟邻居一个吸毒的老男人好上了,这里的好,同学说是上床了的意思,老男人用零花钱引诱了她。
被她妈妈当场抓住了,痛打一顿扔房间里囚禁起来,自觉不足以让她感到羞耻的妈妈,又冲到房间扯着她引以为傲的长发乱剪一通。
就这样,不知道是家人故意囚禁她一个月,还是因为被剪坏的头发,选择躲在家里一个月不上学。
她不在学校的日子,关于她的传闻都是有鼻子有眼的。
她回学校后,挨个找散播传闻的人质问,跟认识的人解释,头发是她自己剪坏了,不来上学是因为出远门了,去乡下亲戚家了。
有没有人相信我不知道,真相到底如何也不知道,但过了这么多年,提到她,很多同学都会联想起她那一顶狗啃似的发型。
剪短女性的头发,无疑是一种荡妇羞辱,这样的情节在很多电影里都有呈现。
我把你长发剪掉,你就不能出去勾引人了;我把你长发剪掉,你就安全了;我把你长发剪掉,你就重新做人了....有错的是长发吗?
不,是大家都简单粗暴地把长发作为问题的存在,逃避真正的问题,也逃避了自己本该承担的那一份责任。
性侵也许可以避免,如果小文的妈妈晚上没去舞厅跳舞不归家,如果母子间的关系没这么紧张,及时发现小文没回家....可能就不会接下来的事了。
我那个被剪掉头发的女同学,其实也是我同桌,她曾跟我说过,跟自己妈妈关系并不好,她不喜欢回家,回家总是吵架。
被剪掉头发的小文逃避去上学,在海滩上滞留,掐着点假装放学回她爸爸家。
如果后面没有律师的找来,可能她会一直在海滩待下去,甚至成为第二个小米吧。
结尾坏人被绳之于法,这一点我看的时候觉得蛮突兀的,前一秒是警察专家集体做假证,后一秒是电视播报案件告破,我还在猜是不是为了过审了剪掉了一些情节。
也猜案件之所以能真相大白,是小文跳楼争取来的吧?
因为医院打开的窗户给了蛮长时间的特写。
关于结尾还有小文跟爸爸一起除杂草的画面,我还猜可能是小文用跳楼自证清白,但没有死,抢救回来了。
在平遥国际电影展的第五天,我看了《嘉年华》。
看完之后我很激动,激动到有些说不出话。
那是被震撼到的感觉,仿佛有无形的力量击中了我,心里也涌起了热血。
今年,这是第一部给我如此观感的电影。
或者说,《嘉年华》是我今年到目前为止看到的最出色的华语电影。
更是今年最值得大家去关注的华语电影。
我希望在它公映的时候大家都能去看看。
所以在聊这部电影前,我首先要在此呼吁,希望能有更多的朋友走进电影院去看这部电影,去关注这部电影背后的社会问题,去关注这些社会问题背后的弱势人群。
《嘉年华》是文晏导演的第二部电影,这位看上去十二分温婉的女导演,在这部电影中展现出了极其敏锐的洞察力和高超的拍摄水准。
全片的节奏保持的极好,镜头克制而又不失感染力,诸多细节,如那座梦露的雕像,都能让人感受到文晏导演的才华。
影片入围了威尼斯主竞赛单元,也拿到了金马奖三项重要提名,值得一提的是,女主角文淇只有14岁,就凭借本片提名了金马影后。
同时,她也因为在《血观音》中的出色表演提名了最佳女配角。
真是不得了。
《嘉年华》聚焦的题材,是儿童性侵。
这个题材大家并不陌生。
韩国电影《熔炉》和《素媛》,讲述的都是关于儿童性侵的故事。
这两部电影侧重点不同,但都引发了很大的反响。
尤其是《熔炉》,这部电影促成了韩国国会对于性暴力犯罪处罚方面的法律修订,因此也被称之为“改变国家的电影”。
在各大网站关于熔炉的讨论中,我们都可以看到类似这样的语句:中国什么时候能拍出这样的电影?
现在我要告诉大家,中国人拍出来了。
中国人敢拍,也能拍好。
如果非要把《嘉年华》拿来和《熔炉》、《素媛》这样的电影相比,也毫不逊色。
当然,虽然题材相似,但这几部电影的切入点各不相同。
而《嘉年华》的一大亮点,就是对切入点的选择独到而精准。
《熔炉》讲述儿童在校园中被性侵的故事,视角来自孔侑饰演的那位善良正直的老师。
《素媛》则通过被性侵儿童父母的视角来展现整个故事。
这两种视角,都足够直观。
直观地展现出了性侵者的禽兽不如,也直观地展现出性侵发生后维权的不易与家庭所受到的创伤。
《嘉年华》则把视角放在了旁观者和亲历者的身上。
这部电影的第一主角小米,是性侵事件的目击者。
在海边度假酒店打杂的小米,替前台值班,她看到一个成年男子带着两个小女孩到酒店开房,更目睹了这个成年男子冲进了两个小女孩的房间。
事件发生后,警方到酒店调查。
小米为了自己的工作,什么都没有说。
小女孩的律师来找她问询,她更是向对方要钱才肯透露信息。
通过小米的视角,导演冷冷地带着我们看到了事件背后的社会环境,告诉我们讨回公道的背后,是如此复杂。
而这部电影的第二主角小文,则是性侵事件的亲历者。
12岁的小文有着一个不完整的家庭。
父母离异,和母亲生活在一起的她则和母亲有着不可调和的矛盾。
她觉得母亲并不关心她,她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亲情。
透过小文,我们看到的,不只是性侵这件事对于孩子的伤害,更是事件发生后家庭和社会对于孩子后续的影响。
这两个视角,一个疏离,一个贴近。
一边是冷冷地叙述着事件背后的阴暗,一边是极具感染力地讲述着孩子自己对于事件的反应。
一冷一热,整个性侵事件的全貌就出来了。
在当天的映后交流中导演文晏也说:“我想展现的不是性侵的暴力,而是这件事发生之后社会的反应。
”展现暴力,可以让观者愤慨。
但愤慨完了之后呢?
对于性侵这件事,我们最应该关注的,恰恰是那些性侵之外的事情。
我们不只需要知道禽兽做了什么,更需要知道当事情发生后,我们需要怎样去做。
我们需要知道这个社会究竟能为孩子做些什么。
文晏导演用自己独到的眼光,找到了如何将这些性侵之外的事情展现出来的突破口。
在《嘉年华》里,有懵懂的孩子,有在底层挣扎的少女,有为性侵儿童维权十多年的律师,有反应不太相同的受害儿童父母,有收受贿赂不作为的警察,也有为了私利当众作假的医生。
这些人组成了这个社会。
文晏导演用自己的镜头,剥开了这个社会。
我在观影时产生了这样的疑惑:明明是很残酷的一部电影,为什么片名要叫做《嘉年华》呢?
文晏导演说:“这个社会时如此浮躁,是如此喧嚣,就像是嘉年华。
但在浮躁和喧嚣的背后,有太多东西被遮挡住了。
”她要拍的,正是嘉年华背后的事情。
我特别喜欢影片中小米这个人物。
导演用小米这个角色,不只带出了性侵背后的一系列人和事,更将我们的目光带到了整个女性群体的身上。
小米不到16岁,是黑户,在酒店打工。
为什么是黑户?
因为她是三年前从老家逃出来的。
逃出来前发生了什么,我们不知道,但大概猜得到。
因为被动地卷进了这起性侵事件,小米丢掉了工作,想要继续留在那里的小米决定走向堕落,出卖肉体为生,但最终,她还是毅然离开,骑着摩托车驶向了远方。
小米骑着摩托行驶在公路上的镜头,极具力量感。
这是影片的结局,也是影片的高潮。
这一幕让我想到了鲁迅先生的名篇《娜拉走后怎样》。
在易卜生的名作《玩偶世家》中,女主角娜拉像是丈夫的傀儡,失去了灵魂,在觉悟后她最终选择离家而去。
于是,鲁迅先生发问:娜拉走后会怎样呢?
他的结论是:不是回来,就是堕落。
他的理由是在那样一个社会中,女性得不到和男性平等的社会地位,也就得不到经济权,而她也已经适应了在家庭中的生活,所以决计在社会中生活不下去。
鲁迅先生指出要想让“娜拉”走后不回去也不堕落,需要整个社会发生改变。
他延伸到中国,说:“可惜中国太难改变了,即使搬动一张桌子,改装一个火炉,几乎也要血。
”这是他那个时代的现状。
如今,社会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但很多问题依然存在。
就女性而言,人口拐卖、胁迫卖淫、性侵、家庭暴力等等问题,依然是严重的威胁。
所以在看到小米骑着摩托车驰向远方的样子,我会想问:小米走后怎么办?
她会过上怎样的生活呢?
她甚至不如娜拉,因为她没有“回去”这一选项。
也许她不会堕落,但她一定会在底层挣扎,因为她没受过同龄人受到的教育,她没有家庭关系的帮助,所以她的生活一定不会轻松。
影片最后那一幕,色彩明亮,却让我陷入了深思。
这也许正是导演想要传递给观众的信息。
《嘉年华》的故事,关注的是性侵,更是女性的生存现状。
在观影现场有人问导演文晏:“你觉得现在女性还是弱势群体吗?
”文晏的回答似乎并不直接,我记住了其中一句话:“中国社会很复杂。
”对着,中国社会很复杂。
改变,并没有那样彻底。
我们可以看到很多独立女性在事业上出类拔萃,在各个领域闪耀着自己的风采。
但与此同时,在大山深处,在某个宾馆的某个房间,也有着一些女性正遭受着不公。
想到影片里酒店前台那句“下辈子再也不做女人了”,我心里就忍不住发颤。
这些镜头的背面,才更应该被我们所关注。
真正的女权主义者,一定是平权主义者。
女权主义者追求的不该是女性处处凌驾于男性之上,不该是双标地去看待某些社会问题,而是应该真切地将目光投射到那些弱势群体身上。
哪里有不公,哪有就需要保护。
比如那些被性侵的儿童。
在《嘉年华》中,性侵者想要用金钱息事宁人,被性侵儿童小文的父亲问了句:“那公道呢?
”这句话的语气并不坚决,甚至有些无力,但却让人窒息。
公道,本该是这个社会最基本的规则。
我们也许不知道究竟什么事情是对的,但我们清楚地知道有些事情一定是错误的。
比如那些性侵儿童的人,就应该受到法律的严惩。
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但事实是,有些事情发生了,就发生了。
公众甚至不会知道。
这时候,就需要媒体。
电影是艺术,也是媒介。
《嘉年华》这样的电影,不只是成功的艺术作品,更是一个放大镜,将那些我们看不到的社会一角放大,引导我们去关注那些问题。
正是因为这种放大,《嘉年华》才充满了力量。
这种力量的存在,也是我们热爱电影的原因之一。
女性文学课上的小作业,以《嘉年华》中的梦露塑像为中心。
一、梦露塑像的镜头与人物心理具体到影片中,梦露塑像总共出现了七次,其中两次仅作为相对次要的画面背景掠过。
故本文将剩下的五次进行单独分析(序号后为塑像出现的时刻)。
1. 01分31秒
影片以海边崭新的梦露雕像开头。
小米绕梦露的脚踱步端详,小文则与同学、干爹(即之后的性侵犯者)来梦露脚边拍照。
之后,小米逆着太阳光仰视梦露裸露的大腿与被白色内裤包裹的臀部,拍摄照片,表情急切中带着疑惑。
梦露的第一次出现便带有强烈的符号意味。
一方面,由于其体积庞大,摄影机并未捕捉其全身的完整形象,而是透过小米的主观视角「仰视」她。
另一方面,两位主要女性角色对待同一座梦露雕像的态度已经开始营造影片的戏剧冲突并构建女性处境的相对立场:小米对梦露的存在表露出疑惑,而小文则欣然接受作为「景观」的梦露并与之合影。
2. 45分36秒
梦露的第二次出现在小文离家出走时。
当时遭性侵后的小文被愤怒的母亲剪去了长发,深夜寻找父亲不得,投宿于梦露脚下。
摄影机再次以从下到上的摇镜缓缓扫过梦露的身躯以代表小文仰视的视角——这种态度与之前存在相似却又有细微的差异。
小文此时已不再将塑像当做普通的旅游景观,它既承载着她有同学陪伴的美好时光、也勾起她与侵犯者的共处记忆。
因而小文一方面将其当做暂时的庇护所,另一方面又抱着心爱的鱼缸流露出不安的情绪。
3. 76分04秒
梦露第三次出现时,小米同在民宿工作的好姐妹莉莉因为并不爱他的男友的诱骗而被陌生老板性侵,小米自己也因为与律师交流泄露信息而被民宿老板开除。
梦露的脚跟、脚踝已经被小广告贴满,污迹斑斑。
小米尝试着将广告撕下,却无力清除。
这仅仅是公共旅游区的一种常见现象,但在影片中,被污染的梦露正如被玷污的女性。
小米此时心中仅有的同情与愤懑也是被压抑的、空洞的。
她自己还在利用拍摄的犯罪证据视频(性侵者进入小文房间)勒索性侵者来换取自己的利益(假身份证)。
她心中有对莉莉、小文的几分同情,却在自己的生存困境面前无法出手相助。
4. 96分48秒
这是梦露唯一一次没有与主角一起出现。
在几位工人的拆除工作后,肮脏的塑像被大型起重机吊起——这也是梦露正面的笑容第一次出现于画面之中。
镜头从上往下摇动,下坠的运动轨迹暗示着梦露作为女性符号的倒塌。
在此之前,小文在公安局特地安排的专家检查中被认定为「无损伤」。
现实生活中对女性的巨大伤害被抹去,而在黑夜被悄然移除的梦露塑恰恰是这一过程的隐喻。
5. 104分22秒
梦露在结尾出现,与开头呼应。
被开除后又被夺走钱财的小米投靠莉莉的男朋友,成为了一名雏妓。
当她穿着白裙等待职业生涯第一位客人时,性侵案件真相水落石出的消息从广播中传来,她最终选择了出逃。
当她如《四百击》中的少年一般出走时,在高速公路上偶遇了曾经心爱而如今被搬运也将被遗弃的梦露塑像。
小米眼中先流露出错愕与惶然,之后转为坚定与决绝。
她的身体微微前倾,加速电动车试图追赶被遗弃的梦露。
最终的镜头停留在她们的背后,小米的视线依然与梦露的裙摆形成另一空间角度下的仰视关系,而客观上她们处于同一水平线——这似乎潜藏了小米作为勇敢选择的年轻女性拯救任人摆布的女性符号的可能。
从以上五次梦露镜头的分析中我们不难看出,梦露与影片中两位主要人物的情绪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其中既有对其美丽的歆羡、仰视的依赖,也有对这种形象存在的怀疑,最终演变为另一种尊敬、同情与付诸行动拯救的可能性。
二、梦露塑像与其他女性符号梦露塑像在《嘉年华》符号系统中居于核心地位。
它是影片海报的主体——这某种程度上已经表明它在影片中的关键作用。
影片中也设置了诸多与之相联系的物象符号,最终反映出中国女性的性别境况。
1.
首先是梦露最为标志性的白色连衣裙。
影片英文名即为「Angels Wear White」,呼应了梦露的白裙。
影片中,小文在被性侵之后遭到母亲的荡妇羞辱,母亲发怒时的第一行动便是撕破小文的裙子。
小文流浪海边,看到新婚爱侣们拍摄纪念照时的婚纱同样是白色的。
影片结尾,小米身为雏妓接待客人时穿的衣服是白色的裙子,但做出选择逃跑时的穿著同样如此。
2.
其次是梦露玫瑰色的脚趾甲。
这是小米与小文都特别注目过的化妆形式。
而影片中更多的化妆品出现在成人的世界之中:莉莉在男朋友来民宿时需要小米帮她在夜晚关门,便以口红作为交换;莉莉在镜头前常常涂脂抹粉,而被性侵后则以素颜示人;小文在被母亲剪去长发后,她直接的报复手段便是剔去母亲妆奁中剩余的脂粉;而影片的正面人物郝律师的妆容则较为淡雅,并无过多修饰。
3.
第三是梦露的金色头发。
商会会长在性侵之前给小米和朋友买的假发便是金黄色的,而这顶假发在打扫卫生之时被小米收为己有。
小米非常珍视这顶美丽的假发,但却一直藏着。
之后被莉莉的男朋友拿去玩乐、并作为要挟小米泄露事实真相的筹码。
金色假发与指甲油同样是一种装饰物。
4.
第四是梦露甜美的笑容。
影片中既有小文在与朋友玩耍时愉悦开怀的笑容、郝律师在与小文、小米交流时关切而睿智的笑容,也有多数女性角色在面对男性角色时献媚的笑容:莉莉在面对年轻警察时巧笑迎合,在面对老板的指责时用笑容乞求轻罚,被男朋友拉着陪陌生男性喝酒时露出尴尬的笑——小米在面对警方调查时同样如此;小文的母亲在配合警方调查时同样陪出笑脸。
5.
第五项则涉及梦露这一形象与外在世界的关系,这便是梦露的被拍摄的状态。
无论在现实的历史还是影片虚构的情境之中,梦露都与摄像机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
梦露塑像这一春光乍泄的动作最初出现在美国著名导演比利·怀尔德的《七年之痒》中,并以影像的形式逐渐广泛流传,成为具有丰富文化意义的符号。
《嘉年华》中,我们同样可以看到非常多关乎拍摄的人物行为。
小米在影片开头便拍摄梦露塑像的臀部,小文也与梦露塑像合影,新婚男女成双成对在海滩边拍照。
另一方面,小米在看到性侵者进入小文房间时也果断地拿起了手机拍摄——这段录像是小米换取金钱的筹码,又是最终案件的关键证据。
从以上几种符号的延伸中我们可以看出,影片中诸多与女性相关的物象都与梦露塑像有着紧密的联系。
它们一方面来源于合情合理的现实生活,另一方面又共同构成了较为复杂多层次的符号系统。
必须注意的是,以上列举的每一项的内涵都不是单向度的,而是具备正反的多重内涵——显然,文晏的态度是审慎而复杂的。
在这种多义性中,我们方能认识梦露塑像完整而丰富的内涵。
三、梦露塑像的三重内涵与性别意识表达导演兼编剧文晏在一次电影映后交流中曾提到梦露塑像的创作动机:这个形象在过去六十年以来,不止是西方世界、更是世界上最标志性的女性被固化的形象。
我在写剧本的时候,看到南方一个小城市盖了一座号称世界上最高的梦露,有8.8米,但过了一个月就被拆掉了,原因是因为那个裙子飞得太高了。
显然,影片中梦露塑像的遭遇在现实社会中确有其事,而文晏将对相关事件的思索融入了《嘉年华》的艺术创作之中,产生了梦露塑像这一极具辨识度的电影符号。
根据之前的镜头与符号分析,我们可以将梦露塑像的含义分为三个层次。
1. 首先,从最浅层的角度来看,梦露的形象是一种纯洁与风骚碰撞的美。
她的身体、她的表情、她的姿态融合为极具风情的整体,纯洁清新而又奔放自如,羞赧中带着俏皮——似乎没有人能够否认她的美,就像影片中小米、小文以及其他游客自觉或是不自觉地与之合影一般。
这种美让人抛开现实而沉浸其中,是未经审视与理性过滤的。
2.其次,假如我们重新将这种「美」放置于当前的社会性别语境下,它便是一种经男权社会凝视与规训的美感。
在大多数人(尤其是女性)眼中,这种美的认同并没有经过太多理性的审视,因而其中更为复杂的建构过程往往被忽略。
它让多数男性为之倾倒,因而成为较多女性追求的具有典范性、标准性的美。
梦露金色的鬈髪、纯白的衣裙昭示着一种处女般不受沾染的纯洁,而她看似无意实则经有意设计的被风掀起的裙摆、低至胸口的上衣、丹唇未启的弧度又隐含着一种轻佻而魅惑的性引诱。
最令人心醉神迷的大概还是她微微前倾、捂住私处的动作:这个动作既是对自己身体部位的保护,又是一种似是而非的裸露——继而在观看者的视角下形成欲拒还迎的无限遐想。
这种种美感的建构,无不是传统男权社会施加于女性的刻板印象:传统男性既希望女性是纯洁而高尚的,却又希望女性在面对自己时是愿意献身、释放诱惑的——当女性显得过分放荡抑或过分拘谨时,她们都不会符合男性的想象。
这种纯洁与淫欲的尺度必须由男性掌握与审视——而梦露似乎是一个可以符合这种欲望标准的平衡点。
在影片中,我们便能看到小文的活泼、莉莉的娇羞、以及小文朋友的天真愚昧。
我们无法直接批判这些表象必然是丑陋的,但是他们的共同特征便是男权目光期待下的女性形象:永远可以居高临下地摆弄、意淫,更可以随时丢弃。
因此,当男权社会意识到梦露塑像可能意味着一种性的逾矩、一种对规训的超脱时,它便必须拆除它。
拆除意味着男性权力的行使,意味着压抑女性自主解放的可能。
3.影片最终,小米眼神坚定地追逐被拆除的梦露塑像。
这一行动所暗含的是一种重塑梦露形象女性主体地位的要求:纯洁、放纵或是若即若离的诱惑并非女性的原罪,它应该是一种摆脱男性目光束缚的自主状态。
在影片中,小米一直不算是传统的女性形象。
她的面容谈不上娇俏且没有装饰,她的衣着缺乏搭配,她的性格不够温柔——就连在男警察面前的礼貌也显得极为不自然。
然而,尽管她是如此的不合男权社会规范,她同样受到了男权的侵犯——又或者说,正因为如此,她才遭受侵犯。
她意识到:她不可能在社会对自己所处的性别群体的态度中置身事外。
她一边将犯罪证据视频交给律师寄希望于小文的拯救,一边绝望地开始了被迫贩卖身体的人生。
而最终前者的希望浸染了后者,不论结果如何,她决意选择自由——并在梦露塑像擦肩而过时决定参与其中,去重塑这种女性群体性的自由。
此时,小米所追逐的梦露已不再是那个被凝视的、被束缚的梦露。
正如莉莉的耳环被摘下后又被小米重新戴上,梦露的性意味被无情压抑却依然萌动而具有生命力;在被男性权力毁坏之后,它反而具备了重生的能力——而重生的可能性便掌握在如小米一般勇于自主选择的女性及其同盟者手中。
它们的任务便是将梦露的纯洁、奔放包括性内涵真正从男性目光中解放出来。
白裙与否、化妆与否、微笑与否,都不能直接决定女性的属性。
在这一升华的状态中,女性获得的是真实、自主而丰富的人生选择。
综上所述,《嘉年华》中的梦露塑像在人物心理、符号设置以及最终的主题表达上发挥了关键作用,形成了对当下中国女性现状的映射,也潜藏了未来性别平等的光明可能,从而达致了视觉奇观与社会现实的流动性重叠。
在影片中,梦露既是被凝视、被毁弃的对象,又暗含了解放的主动性。
由于这一核心符号的多义性,影片的女性主义思想也不再单一僵化,而涵盖了多重选择的范围指涉。
因而《嘉年华》所内蕴的性别平等要求既有着强烈的反压迫意识,也是流动、可塑、开放的。
#BD(5.8/10)柏林补课01。很踌蹰,将达内的悲悯置换成符号和现实控诉显然是两边不讨好的选择。建立残酷失真的现实主义语境,意图激起同情心,而总是在需要情绪的时候才想起去拍摄人物(尽管拍摄得很克制,但拍摄并不克制),这样的电影总是令人怀疑。
习作,还是练习失败的那种
。。。剧情节奏慢,也没看懂想表达什么,梦露又暗示什么。。。云里雾里
重看。真不知道怎么评价。要是真的说道起来,我是想把这部电影骂惨的。
受害者甚至不能得到父母的公正待遇,何况社会。本片有四个受害者,只有两个勉强有机会打官司。
这其实是一部大陆恐怖片,全片都在告诉你鬼的存在以及鬼有多恐怖,却在最后几分钟牵强的用“科学”打败了它,就好像这世上真的没有鬼。
鼓励五星,三个小演员都是戏精啊。中国大陆继李杨的盲井之后最佳现实题材电影。不疾不徐,娓娓道来,女性视角出发但没有沦为女权式的控诉,加入律师功能角色批判官员和警方是审查上的突破,裙角飞扬的梦露雕像和巨大喇叭的象征意义呼之欲出。结尾表现女性意识的觉醒和女性自体的成长,又充满希望。
社会意义大于艺术价值。
两位小演员比成人出彩。故事充满了想当然。
豆瓣式看题材给高分电影。剧情平铺直叙缺少矛盾冲突,人物也没有什么回味感。梦露雕像用的算是亮点。
过誉了,我觉得剧情过渡处理的太差
污损了的就拆除,损坏了的就补上。倒下的梦露巨像从公路上轰然经过,愿一身洁白的你永远不被黑色的潮水追上。
3.5
故事讲得稀烂
上映当口正巧赶上现实中三色幼儿园的事件,让人五味杂陈,现实的悲剧和焦虑映射进故事,交织成一种难以名状的情绪。这故事里的众多指向都点到为止,权势的勾结,懦弱的父母,破碎的家庭,舆论的操纵,等等这一切都可以选其一或者全部向更深层推进,只是不知道这种停留是不得已,还是自觉的艺术考量。
捧着金鱼缸当寄托的段子就不要再用了
电影没有光明和正义的结局,则无法过审,上映。现实则不用必须有光明和正义到来。这本身就是荒诞。
一部非常女性视角的影片,实际上涵盖了多年龄层与职业的女性遭遇,而男性角色大多数施暴者或是懦弱的,这是个很有趣的现象。有几场戏的暗喻非常有趣,尤其结尾公路一场,配合难得的音乐。在当下内地,这个影片无论是选材还是视角,都是少见的,也是难得的。
雕像的坍塌,像无数童贞的失去,像畸形性引力的坠跌。意义很重大,意味着更多对社会利刀剖析的电影有了公映的可能。电影本身完成度也很高,切合时事,很真诚,不做作。希望更多人能看到这部作品,唯一的缺憾是结尾太光明了,让人容易忘了我们现世的狗血。
无根之萍,最受风吹雨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