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杨时旸)《天上再见》自由穿行于各种不同的类型之间,它改编自获得龚古尔文学奖的同名小说,有关战争的伤痛、父子间的撕扯以及战后社会的人心缝合,但是,它却与惯常印象中的这一类作品截然不同,它有着沉重的主题和底色,但却时常满溢灵动与欢快。
所以,你在其中可以看到一战战场上的炮火,雄壮冲锋口号背后的阴谋,也能看到战后上层社会的纸醉金迷和底层世界的挣扎无助,目睹好人落难,眼见恶人升天。
它聚焦于几个关系复杂的人物,同时也展开了法国战后浮世绘的一角。
爱德华是大家族的少爷,与父亲失和,参军走上战场,战友艾伯特和他偶然在战场上目睹了长官的一起恶行。
最后一场本可以避免的战事中,爱德华被炸掉了整个下巴,却死里逃生,他隐姓埋名,和艾伯特一起返回了故乡。
无法正常说话和进食的爱德华开始在战后经历艰难的心理重建,艾伯特也无法再从事战前的会计工作,只能四处寻找零工。
而那位犯下罪行的长官却一跃成为社会名流,娶了爱德华的姐姐。
高度戏剧性的人物关系,一直引而不发却无处不在的悬疑引线,共构了一场撕裂、对决与和解之旅。
《天上再见》保证了文学性的结构,也努力在强化它罪案悬疑的外壳。
故事是从一场讯问展开的,被捕的艾伯特坐在警察局里开始供述一切,这决定了这个故事的视角——利用这个重要的配角,从他的口中展现每一个人的命运斗转,也从他的眼中见证人心裂变,他既是融入者,参与者,也是旁观者,抽离者。
这是一种聪明的解决方案,可以随时让视角浸入和跳脱。
这个故事中的主角毫无疑问是爱德华,但这个被命运戏弄的男一号却是一个无法开口讲话的主角。
为了遮挡自己被炸毁的面部,这个一直梦想成为画家的年轻人,在经历了黑暗中的挣扎之后,开始自己为自己设计面具,妖媚的、滑稽的、狰狞的、讽刺的,每一张面具都成为了他内心世界一个面向的折射。
而与此同时,那个小姑娘的加入,成为了巧妙的点睛之笔。
从故事讲述层面讲,她具备功能性,她帮助后者读取内心,再转化成语言,未被世俗污染的孩子近似于“精灵”,可以直接读懂对方的灵魂;而从精神意义上看,她又具备象征性,她是爱德华童心的外显。
在这个故事中,爱德华是一个“受伤者”,肉身损坏于战场,而心灵损坏于与父亲和家庭的决裂,也损坏于见证了比枪炮更阴险的人心。
他对世事绝望,周旋于晦暗,开始用以阵痛的鸦片,日后成为了他逃逸于现实世界的通道,而即便如此,他也是整个故事中最善良的一个,童心从未泯灭,在肉身与心灵双重挤压的痛苦缝隙中,他仍然会本能地迸发出孩童式的纯真与蓬勃一面。
日后,他干上了出售虚假纪念碑的勾当,但相较于对于物欲的追逐,这更像一个孩子式的恶作剧,一个“无能者”对于整个“体面社会”和上层世界的嘲弄与颠覆。
而如果追溯,这行为一直与他心中与“父权”的斗争紧密相关,某种程度上说,他日后的反抗与反叛,都是对父权戏弄和挑战的变形和扩展。
外部世界和内心世界,大型战场和父子拉锯,形成了微妙的关系,对照,映射又彼此呼应。
最终的父子相见却仍然隔着一张怪异的面具,经过漫长的对抗,终于得以言和,就算如此,他们也没能真心、勇敢地告诉对方自己的悔恨和爱意,即便只相隔咫尺。
爱德华戴着实体的面具,而他的父亲呢,不也佩戴着无形的面具吗?
本来应该相拥的结局却换来了爱德华从高楼上的纵身一跃。
这是难以言传的绝望与释放,长久以来处于憋闷和争斗的过程中,却仍可以顽强地活着,但和解的瞬间却让爱德华陷入了巨大的虚空。
他用一生等待这一天,也让一生完结于这一天。
这故事的人物设置,讲述方式,内在主题,让一切在沉重现实之外突然有了一丝童话意味,即便间杂着黑暗与死亡,其实,不只是故事表层像是童话,连它的结尾也同样如此,“好人”被放了一条生路。
仔细看看,沦落底层的都是“好人”,比如爱德华,艾伯特以及陪伴他们的小姑娘,身居高位的都阴险狡诈,哪怕一直看起来傻白甜的姐姐实则也是个黑寡妇般的人设,这同样是一种有如童话般的布局。
它讲述的到底是什么?
无非是让有些人受罚,让有些人解脱,在兵荒马乱之后,人们重新构建起内心秩序。
我真的好想同别人讲一个人。
他很善良,在人间炼狱中救下朋友。
他很聪明,战后的哀鸿中还能瞧见商机。
他是上帝的宠儿,一双能绘尽浮华苍凉的手,一双闪烁智慧天真的眼,他都有了。
他很脆弱,他画了戴不完的各式各样的面具。
他很勇敢,在无尽的虚妄和黑暗中,他还能拉起同伴的手摇曳。
有时他在舞蹈,有时他伏在孩童肩上哭泣,有时他明晃晃地摇曳身姿,面具下的牙齿也许早已紧紧咬住,也许牙齿也不咬了,去疯吧。
有时他笑的很开心,纯真的像个孩子,突然撕下面具,害怕的像个孩子。
最后他拥抱了父亲,冰释了曾今的伤痛,却纵然飞走了。
对,他好像一只鸟,那只曾经很多人都听过的鸟,他此生不能再落地了。
有一种艺术性贯穿始终。
1.脸谱化,如中尉出场就是黑暗中的一张脸谱。
用的烂的看不下去,用的好的出神入化。
2.镜头美,从一只狗的长镜头开始,镜头语言就很美。
3.戏剧化,把巧合上升到让观众愿意相信的程度,确实是一门学问。
4.与人生和解,爱德华接受自己的面容,哪怕是开始犯罪也是接受;他爹开始接受他追求艺术;艾伯特开始参与犯罪,而不是怨天尤人,哈哈哈。
5.最关键的来了,就是艺术化,全片深深带着一股艺术的气息,是爱德华的作品赋予的,是布景赋予的,是导演安排的镜头语言赋予的。
画面清洁忘了差不多了。
只知道当时大受感动,被军官陷害的士兵,凭借着自己做军事纪念品,逆转翻身,有钱了,也带上了面具,不能吃东西,靠注射活着。
士兵最后见到父亲,在自己的狂欢Party里,把这些玩弄世界与鼓掌的大人物、政治家的画像,一一打倒。
士兵认清了世界的真相,政治家只是利用士兵谋取私利的一群人,无一例外,政治家出卖的民族和国家利益。
士兵打到了这些大人物,这些老头子。
作为艺术家的士兵,最终见到了父亲,不是一家人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冰释前嫌,而是无法继续面对父亲,纵身一跃,去了天堂。
我已经忘了父亲和儿子之间的关系了,儿子叛逆,非要去当兵,父亲可以用权势地位让儿子免于服兵役。
现在俄罗斯的很多官员儿子就不用上战场吗?
这个叛逆的家伙,不服这种社会,非要拼了命,非要自己上战场,去感受底层的遭遇。
这是一个叛逆的灵魂,一个有趣的灵魂,一个高尚的灵魂,这个高尚的灵魂,确实能上天。
所以,片名为《天上再见》是准确的,只是不知道老父亲能不能上天呢?
直接观感其实与了不起的盖茨比有异曲同工之妙,都是华丽地包装着悲剧,只是本片将背景置于战争之下,可以说在一定程度上利用了反效果将战争的影响放大,是很高明的处理。
同时,本片对于细节的处理也是各有利弊。
首先,对于Édouard最后的抉择,有两个镜头已经很明显地进行了回答;其次,对于Maillard的爱情,也通过演员的表演埋下了伏笔,可以说全片没有废笔,前后呼应充分。
但相应地,本片与盖茨比相比又显得太过饱满,我都怀疑导演是不是想把书里的情节都给搬上荧幕。
覆巢无完卵,战争也应该有盈缺,没必要像悬疑解谜片一样将情节安排得如此紧凑,导致人物仓促结局,颇有赶工意味。
此外,很喜欢本片对于战争的描述,短小精悍的场面戏过后马上转入结果与影响,通过个体痛楚的展现反而更加反映出战争的残酷。
毕竟战争由人发起,有人参与,远不止血肉横飞的场面,还有各种各样丰富的情绪,风声的真挚,沉静如海的克制,地雷区的压抑,钢琴家的无奈,乔乔兔的天真,正是这种种情绪打动我们的心,使我们能对彼时的牺牲有更加深刻的领悟,而非一时震撼不已,而后通通忘记。
“不管特效再怎么绚烂,人物永远是最闪光的那个;面具再怎么华丽,也遮不住一双湛蓝眼睛中滚动的泪水。
”这句话完全说出了我的内心感受。
很久没看过如此打动人心的战争片,甚至无关爱情。
既魔幻又现实的故事情节,浪漫优雅的法式情调演绎出战争的残酷和伤痛。
爱德华的眼睛,太美。
以及,配乐满分。
当结尾父子相遇。
镜头定格在爱德华面具后那双湛蓝眼珠,我的泪水也终于没忍住啪啪的往下滴。
不要问我为啥跑那么远去看,因为附近的电影院都已没有排片~——2019.05.04 成都UME成华影城
(原载于“电影杂志 MOVIE”公众号)到底是法国电影,残酷到日月无光了,也还是有星星点点的优雅与华美。
只是仔细一想,原来这种优雅与华美,也可以比残酷更残酷。
海水故事要从1918年11月9日说起。
这一天,德军停战的谣言在法军队伍里游走,枪声消失了,谁都不要做最后一个死去的人,那比第一个死去的人还要愚蠢。
这一天,艾伯特(阿尔贝·杜邦泰尔饰)记得爱德华(纳威尔·佩雷兹·毕斯卡亚特饰)在泥泞的战壕里画画。
他又记得没过多久,自己在炮火轰鸣中被活埋,身边只有一匹死马,而爱德华执画笔的那双手把他抽了出来,从死亡里头,也从绝望里头。
但英雄换来的,是下半脸被轰炸掉的惨状。
战争是太残酷了。
它不分青红皂白就剥夺了成千上万的生命与尊严,可相比痛快死去,那么多的幸存者却只能带着支离破碎的身躯和灵魂,度那破损得不知是好的余生。
如果说还有更悲哀的状况,那便是这一次毫无必要的伤亡,全拜艾伯特和爱德华那个身为好战分子的上司亨利(罗兰·拉斐特饰)所赐。
为了战争这瓶兴奋剂,他竟然可以丧心病狂地暗杀两名手下,并嫁祸德军,最终如愿以偿引发又一场血肉横飞的惨剧。
可公义总是慢半拍。
战后的和平年代,亨利是乘势而上的既得利益者。
而艾伯特感念恩情地带着爱德华避世,战前的会计工作与相恋对象都已经失去,一个人的捉襟见肘发酵成两个人的苟延残喘。
战场上的血液与病床上的与药液,顺着战争狂人的口水与受苦民众的眼泪,如海水般倒灌到《天上再见》的背景里。
生活也像深海,人在波涛汹涌的黑暗与寒冷中,也不知道战时的无常,是否比如今躲在暗处的绝望要仁慈。
悲惨累积了一重又一重的愁绪,写满在爱德华湛蓝色的眼神里。
这个角色承载了电影最抒情的伤痛。
他有贵公子的家世,但与彼时专横的父亲失和,等到毁容的噩耗降临,更是自觉切断了家族的根。
他游出了异常孤绝的姿态,就连顾影自怜都无法忍受,毕竟那影子包含了太多不堪回首的凄绝,只会凑着生活反衬当下的不堪。
他不像爱德华,山重水复了,也还有柳暗花明可期。
于是他只能接受对方带有犹豫的恩惠与友情,但幸好还有小女孩露易丝(埃洛伊兹·巴尔斯特饰)这个“战争孤儿”,让他拥有摘下面具的勇气与自在。
同样被一战褫夺了幸福与爱的两个人,有了奇异而温存的对等。
她为不能说话的他发声,用的是以惨痛代价换回来的同理心。
这样的默契,总是不忍多想。
对于战争带来的疾苦,《天上再见》有很刚硬的呈现,但更多的伤痛就跟这些伤口上的盐一样,细小得差点看不见,可就是无法不生疼。
火焰有那么多海水一样深的疼痛,但在《天上再见》更多的篇幅里,还是火焰般的温热。
这种火是烧在内里的。
生活定焦在已有的悲恸上,所有人必须在废墟中找寻自己的光亮来度日。
爱德华的方式,是用非凡的艺术才华给自己打造38个面具。
有的简约到只剩一个情绪表意的符号,有的繁复到枝节可以冲破生命固有的框架,一个个戴在脸上,都是在为自己的新生突围。
很多设计都让人屏息凝视。
他的第一个面具,靛蓝色的底盘,珍珠白的勾线,左脸枝枝蔓蔓地开出了伸向苍穹的触手,像是铁树开了花,死掉的脸面有了涅槃后的姿态。
而他的最后一个面具,靛蓝转向了亮蓝,主体尽是服帖而有温暖的羽毛,眼睛周围是深绿与明黄的珠片,当中一道鸟喙,勾勾地把人藏得很深。
唯独露出两汪眼眸,蓝得叫人心碎。
情动时泪水如川流行经荒漠,人世间再无任何枷锁羁绊。
那具残破的躯体,也就能一下子长出了羽翼和翎毛。
无穷无尽的自由给他生风,时针又拨回片中最温煦的那幕,他用钞票装点出雄狮面具的鬃毛,在残破的房舍里带着艾伯特和露易丝跳舞。
向前,退后,转身,定格,肆意的久违的快乐把忧愁焚烧得无比旺盛。
爱德华没有下巴来发笑,但浑身每个细胞却都在欢呼。
这一段即兴的舞蹈,是可以点亮放眼望去的永夜的。
与此同时,点亮的还有《天上再见》的基调。
现实有那么多的荒唐与恶毒,发动战争的、放任战争的甚至享用战争的一群野兽,在战后依然能够风流快活。
爱德华想去给他们予以惩罚,用的方式也跟火焰一样活泼。
他要对这群人实施一个充满异想天开的骗局。
那些恶人要购买战争纪念碑来粉饰自己的罪恶,他就通过收取永远不会建造的纪念碑的订金,来开一个以牙还牙的玩笑。
于是他伙同露易丝和艾伯特,把与狼共舞的谋算化作了俏皮诙谐的游戏。
他们收到的每一笔横财都像一个巴掌,扇在伪善者脸上,火辣辣地烧着皮肤。
而这些劫富济贫的钱,还给他们以及身边一些人赢得了宝贵的脱身。
摩洛哥的天要比法国的灿烂。
爱德华给所有人燃烧了这样的光热,让他们无论踩到人生的哪一段泥泞都好,只要想起来,头上就有一朵艳阳。
而银幕前的观众也将很难忘怀,明明面具越精致,越飞扬,就越能感受到面具之下的窒息与绝望,怎么偏偏是这样的枯枝败叶,烧出了最璀璨的光景。
“战争已经结束,我也不确定”。
将反战题材揉进黑色幽默和法式风格,这部“华丽”的战后题材电影颇有文学大作的味道。
再做一些细心打磨,创痛感和艺术感会更出色。
电影改编自同名的法国文学最高奖作品。
时代周刊评论剧本原作:强烈的情绪、十足的清晰感以及天才般的原创性。
电影保留了文学创本的脉络清晰和手法原创,添加了视觉煽动性,但同时减弱了天才般的诗意和将幽默融于电影语言的情境统一性。
全片描绘了一个纸醉金迷却面目全非的战后”舞台“:生者被遗忘,亡魂无归处,人们无处安放的缅怀都是一场场虚伪的爱国骗局。
当伟大的复仇完成,唯有各自死去得以表达对恶的无力对抗,我们天上再见。
在反战题材中,用通俗小说情节荒诞地呈现具有艺术宣言感的犯罪,这种原创性的手法独特而少有。
电影保留地较好。
煽动性的视觉成功主要归功于男主角的人物塑造和细节演绎。
天赋之下的情绪真实而丰富,但可惜并不细腻入微(人物特写与幽默风格的失衡是主要原因)。
38张面具的情绪、致敬意味的画作、签名的隐喻、纵身一跃的华美,都是很好的发挥空间,美这件事,并不美在故事的曲折荒诞,而在核心人物本身。
保留故事性的丰富以求讽刺性的完整,支线基本都安排了,但牺牲了角色被深刻体会和逻辑完整的实现。
本片的镜头语言在舞台框架和真实重现的平行宇宙间跳转,娓娓叙事线和华美复仇线,哪一个是主线?
丢失镜头语言的统一性,连带失去的还有美学的统一性,这导致文学的诗意被减弱。
或许,保持如《布达佩斯大饭店》般的统一,无论视觉美学上还是镜头语言的风格上,创伤就会多一些痛感。
最后的最后,Nahuel的眼睛不愧是双鱼座,电影8分,没有附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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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上面具,无需再见】 如果我必须去死,我会把黑暗当作新娘。
---伏尼契《牛虻》
不敢相信这样的电影会被打上“冷门”的标签。
它的高度艺术性和所谓的适合大众的商业性,在幽默和悲剧的并叙中,已经做到了高度一致的融合。
这部电影没有一秒是乏味的,它从一开头就如此痛苦,但竟然还能处处跳出喜剧的华尔兹,然后在喜剧中让人流泪。
而它从布景美学,到运镜,从每个鲜明人物的塑造,到恰到好处的忧伤配乐,从准确的节奏把控,到幽默与悲伤并存的风格化,从故事性再到高潮的发展,都浑然一体,仿佛一曲畅快淋漓的经典乐章,在眼前的世界奏响。
它的情感输送更是直入心扉,我怀着整个忧伤的情绪看完这部电影,几度落泪,那种痛苦叩击着脑门,让人在电影结束后也无法抽离。
爱德华在绝望之后,戴上面具的他,仿佛已经不是一个个体,而像“V”那样,成为了对战争、阶级控诉和复仇的象征。
但他又不同于“V”,他的个人情结,宛如梦境一般对童年创伤的回顾,使他的自我时时刻刻充斥在整个过程中。
因为没有看过原著,仅凭对电影的想象,我们可以扩大化他的行为的可能性(这也是电影所能赋予观影者的想象空间)。
我们可以设想这三种情况:一,爱德华并不知道父亲能发现那个标记,从而找到自己,留下印记纯属习惯使然,父亲的发现是一种戏剧巧合;二,爱德华设下陷阱,故意如此,让父亲找到自己,从而完成整个复仇;三,爱德华留下印记,是潜意识里希望能与父亲重逢,是那颗孩童之心,希望圆满童年遗憾,证明父亲的爱。
分别从这三种设想去联想整部电影,对主人公的行为和精神世界会有全然不同的解读,对他的纵身一跃也会产生不同的分析。
如果是设局,那最后一跃,就是阶级和家庭复仇最残忍的环扣;如果是别的原因,那就是归于自我必然的毁灭。
死,是爱德华式人物的必然归宿。
从他看见自己无法挽回的容貌开始就注定了。
有人说,从他离家参军起就注定了,为了反抗父亲和他的阶层,他把自己带进了最残酷而危险的战场,就是一种倾向于自毁的以死抗争。
但这不是必然,如果他完整的从战场归来,也许会有另一番生活,没有绝望来让他成为疯狂的艺术家,那么等到人至中年,他也许会自省那番年少轻狂,而父与子也许会和解,也许不会,总之,那是另一个故事。
但是他的容貌毁了,疯狂的灵魂,必定将他引向死亡。
这是人和人的不同。
许多老兵,也有残缺,失去了躯体的一部分,但他们依旧活了下来,即使如蝼蚁。
他们面对了现实。
爱德华也面对了现实,只是他有的是一颗热爱幻想的理想主义者的心;只要从小对自己的理想主义根深蒂固的人,都明白这样的痛苦意味着什么。
即使我们身体上没有残缺,也并没有遭受世俗的穷困,但那种理想和现实的落差,使绝望时常侵袭,让尼采式的毁灭蛰伏在前。
活着,吗啡,实现……心中都清楚,在等待,在等待终有一天那一跃。
为了渡过一次次精神上的痛苦,谁又不靠吗啡度日?
你我各自精神上的吗啡是什么,怎样使头痛停下来?
正因为无法给心灵套上面具,倚靠真实的谎言面对生活,所以才要给身体套上面具。
面容隐藏在面具下,心灵却暴露在烈火般的生命本质中,因为灼烧的痛苦,我们在面具中流泪;又因为面具的保护,没人能看见面具后面的泪水和丑陋扭曲的面容。
爱德华最不能原谅的是父亲,但他就像《牛虻》里的牛虻一样,他最恨的是父亲,寻求对父亲的复仇,对这些权力者的嘲弄,但他回避承认的是他最爱的人,也是父亲,他最渴求的,也是父亲的爱。
在《牛虻》里,固执于上帝的蒙泰尼里大主教最终也没能和儿子和解,从而杀死了儿子,也杀死了自己;在这部电影里,父亲放下了自己的执念,表达了迟来的爱意与认同,父与子达成了和解。
而对这个父亲人物塑造的成功,在于极强的反差。
从爱德华的梦境中,我们通过导演简洁而感染力强的镜头,迅速了解了父子冰冷的关系,父亲的形象此时是可憎、冷漠、不近人情的;正当我们沉浸在这样的认知中,把父亲角色向反派靠拢时,电影马上进行了反转,从而给予我们会心一击:原来看似冰冷的父亲,也是父亲啊,他对孩子的爱只是不懂表达;纵使他作为一个残忍的权力者,直接或间接地残害过别人的性命,谋取过人民的钱财,但是在儿子面前,他也和天下父亲一样。
所以这种反差,让我为这个年迈而孤独的老人流泪。
用温情一点的解释,爱德华的所作所为的确像一个孩子,他用他悲壮的挑衅和吵闹,用他无比的任性,在说:父亲,看我一眼。
父亲终于回头了,看到了他满目疮痍的孩子。
他们拥抱了。
所以,我宁愿把爱德华当着父亲的面跳楼,看做是一种书和电影所需要的戏剧化安排。
因为爱德华永远无法摘下面具去面对父亲,他的自尊不允许这样做,他也必定寻求死亡作为自我的超越和自由的解脱。
但是既然他已经原谅了父亲,父子和解,那么合理的行为应该是他在父亲看不到的地方,寂静地死去。
否则的话,只能解释为爱德华最后的任性,他任性到沉浸在自我之中,不能懂得自己的死亡对于一个年迈的父亲意味着什么。
再否则,就回到上面所设想的第二种情况,他要用最残忍的复仇去对待父亲---让他亲眼看见无法挽回的死亡---但这种解释不仅不符合拥抱的和解,而且过于残忍了。
这让我不禁想到近期的一个新闻:一个高中生因为被母亲的辱骂激怒,从车上冲下并跳下天桥丧生,而母亲冲过去却没能拉住孩子,在孩子身影消失在桥上后,坐在车流中崩溃大哭。
这是一种生不如死的惩罚,我不相信拥抱了父亲的爱德华会采取这样的心理去死。
因为这当面一跃,不管父亲还能不能活着,都不是一种和解的姿态,而是将那位老人一并拉进了地狱的坟墓。
所以我倾向于认为这是种为了戏剧高潮而做的艺术化安排-拥抱之后,便是灰烬,一切已经回不去了,精神已经达到了煎熬的极致,最后的界限被冲破,唯有离开这个世界,没有来生的向往,让虚无终归虚无,唯有死本身。
我们知道孤独,但却几乎不会去感知它的存在了,因为我们以为孤独已经化为自身的一部分。
直到某个时刻,比如这样的时刻,我们从自己的时空中,从小屋中跨出,突然汇入王府井大街汹涌的人潮,被数不清的人淹没:老人,孩子,蜡黄的妇人,穿着潮牌的青年,情侣,重复着工作的保安……我们跌进了一个陌生的世界中,生活,生活,生活,无数种人的生活环绕过来又走开,没有方向感,只有庞大的渺小让人想逃离这个世界。
孤独身上的孤独显形了,站在前方,在人潮中和我们面对面凝视。
和爱德华一样,戴上口罩,泪水就不会被看见。
嬉笑混沌,荒诞癫狂,金迷纸醉,终归虚无;从爱德华忧郁的一双眼睛里,我看到了世界。
每一个擦肩而过的人,都再也不会见到。
我们,天上再见。
影片讲述一战从停战前几天到战后2年的时间,两位从战场上捡回生命的法国军人如何带着伤痛和阴影,重启生活的故事。
近几年已经很少看到关于一战题材的影片了,战争带来的伤害,值得出生在和平时代的我们感受下。
如今再平常不过的健康和安逸,对于那个年代的很多人来说,都是奢望。
看到拖着残躯的军人靠吗啡延缓度日的场景,内心深深地被震慑到!
影片拍得很极致,无论是战争残酷的场景,战后衰败的街景,人们遭受精神和的肉体摧残的样子,投机分子贪婪发国难财的嘴脸,以及贵族狂欢时奢华的场面,每个点都拍得淋漓尽致、触动心底而肉体和精神上的磨难,无法抑制热爱生活的人们血液中迸发出的浪漫,幽默和对艺术的追求,是这部影片最感人的地方!
就这么悄悄地上映了,也没见任何宣传。纳威尔·佩雷兹·毕斯卡亚特跟本卫·肖真是同一类人,娇小邪魅型,举手投足都是风情。我感觉电影给他的戏份还是太少了。
面具都非常有意思,很韦斯安德森的法式幽默
开头就发现剧情很戏剧化,原来是小说改编,以为结局有反转,呵呵呵,真戏剧
每个人都拥有一个华丽的面具,有人在血肉横飞的战场上撕掉了虚伪的面具,也有人沉溺于纸醉金迷的上流社会,面具渐渐粘连——无法抗拒地粘连在脸上。当然,总会有人经历炮火与繁华仍相信人性,相信善良,相信爱,相信面具下的、那张不太讨喜的面孔才是真实存在的自己。
包袱皮有点太厚了吧,看了半天也没明白要干啥。无良中尉与残存士兵的故事?画家行为怪异。
Au revoir là-haut! 开篇战争场面震撼非凡,纳老师的眼神我见犹怜,一双会说话的澄蓝亮眸令人动容。战争之后,面具背后,挥毫出绚烂的华彩篇章。男主小哥可怜兮兮,教人无不落泪~。( ´•̥ו̥` )
不至于是“年度必看战争佳作”,“38张面具下的复仇计划”不如预期般跌宕起伏,是国内宣传语的噱头,可能具有误导性。虽然没有明显的笑点令人捧腹大笑,但有会心一笑的效果,这是它的独特气质。行骗的三人个性鲜明且招人喜欢,最后能看到恶人自掘坟墓、父子和解(尤其是以“死而复生”的方式,天上再见;心愿已了,纵身一跃则是恢复他的死亡状态)、老实人得以逍遥自在,人性美好缓缓地溢出银幕。
一地战争的鸡毛,面具后的忧伤人生。终于获得认同的一刻,纵身一跃化身最美丽自由的鸟,达成最凄婉的绚烂时刻,转瞬即逝,但永久印刻在时间长河中。美术棒极了,面具都很好看,其中只有一张复刻了他本人的面目,只在为姐姐作画时以之"袒裎"相见,正如面对小女孩时摘下遮挡,不需要什么对手戏或解释就能让人明白其中的感情。开场长镜头令人印象深刻,随着战犬一路扫过战场战壕探入如深渊般黑暗的洞穴,只见闪着幽光的红点吐出一团灰白迷雾,背后的"幽灵"逐渐浮现,在顶光之下显出骷髅般恐怖的面目。7/10
普拉代勒这个人渣射杀同胞让战事重燃,徒然增添士兵伤亡,包括让爱德华没了下巴,更别提战后发死人财贿赂乱搞,编剧让他被意外活埋着实解气,亚马尔好人做到底,逢凶化吉,爱德华与父和解,纵身一跃,法国人的报应与报偿,完美无缺。
美轮美奂,泣不成声。用几乎是超现实主义的风格讲述一场几乎是超现实主义的战争。宣战者、恋战者和受益者,他在自己造出的梦境中处决这些人。而最令人难过的地方在于,他们谁都没有死——死的是别人。
三星半。铺得太开,收得略无力,前半部分还不错,渐入佳境,开头战争场面短而精,虽一带而过却足以为全片打下一个极其硬气的基调;中段以回忆串起战后法国社会群像,黄钟毁弃瓦釜雷鸣,战友间的袍泽之谊,父亲与家庭的羁绊,以及小女孩与姐姐角色的某种巧妙对应...缺憾在于风格再统一一些或许更好。
挺浪漫主义的,故事很简单,非常法国人
法国人把战争创伤片以这样一种轻盈甚至有点欢快的方式来表现,一个个美丽的面具掩盖了伤口。战争的受害者再通过诈欺纪念死者的项目来嘲笑战争非常有力。
有点迷人。
2018.03.21
爱德华两次想结束自己的生命,第一次带着痛苦,第二次却已经完全释然,可能这是最好的结局吧。
太特么老套了,以第二视角回忆式倒叙展开,可惜前半段除了开场战场戏之外,全部流入俗套,后半程更是不忍直视,各种巧合尬出天际,最后第二主角成为人生赢家!
是只有法国人能拍出的绚烂与残忍
中规中矩的陈述 故事情节一般 但是都抵不过纳威尔的眼睛 再多宝石都没有他的眼睛闪耀 有星星在他的眼睛里
很典型,把电影拍成一首歌,三段歌词,结尾与其说是设置的小团圆,不如说是歌曲本身要求的收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