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反派重新拉了开头序幕,整理了一下思绪,确实是一部很标准、经典范式的古典史诗片。
黑幕,先声夺人,主题配乐先行,贯穿始终,每一次重大节点都会出现,人物命运的转折。
片头一边是侄女受审,白色恐怖,旁白是妻子的来信内容;另一边是拉斯洛在黑暗中被驱赶、被辱骂,船舱底下俨然一副集中营景象。
配乐尤其突出,小号声(主题曲调)、火车鸣笛(集中营)、船笛声(美国渡轮)、鼓点配乐(序幕开启)。
出船舱——由暗到明——由恐惧到兴奋——从集中营来到美利坚,美国故事的开启;但镜头出现的是倒转的自由女神像,预示着这次美国梦之旅的终将失败,这个地方有希望,但是对于外来逃难者而言或许是又一次困局。
第二场戏紧接着前一场,来到异乡美国的外来逃难者们(客人),海关处听着管理人员(主人、美国人)的招工宣示,外来者无非就是廉价劳动力而已,从一个集中营来到另一个“集中营”,美国不是天堂,美国甚至可能是另一个“法西斯”(万恶的资本家、万恶的资本主义制度)。
异乡者在寻求安身之所,关于身份政治的思考,外来者始终不受欢迎,闯入者不被接纳,客人无法成为主人,他者无法成为主体。
难道也是当下美国(川普为代表)的一种映射,美国的保守排外,民主自由的谎言。
呼应影片最后,拉斯洛回到欧洲,回到那个新生的故乡,创作了大量的艺术作品,也是对于美国的一种讽刺,这地方只会伤害艺术,犹太人需要属于他自己的故乡/祖国。
第三场戏是逛窑子(性服务场所),受挫的外来者去烟花柳巷寻求安慰,但似乎表明拉斯洛是一个同性恋或者性无能者,无法对性服务者产生欲望(勃起),再次受挫,“性压抑”是一个贯穿的主题,中间有跟表哥一家的性矛盾(暧昧情愫),以及后面控诉资本家“强奸”拉斯洛做呼应,没有并没有让这样一个天才艺术家发挥出光热(艺术创作也可以比喻成一种性释放,性是创造力的象征),反而是压抑他、折磨他、操控他,最后甚至“强奸”了他,自由民主之美国只是一个糟蹋艺术、暴殄天物的另一个“法西斯”。
乍看一下,影片的故事其实非常古典传统的段落编排,序幕第一幕中场休息第二幕尾声,这就是最为经典的古典叙事史诗叙事。
核心主题:美国梦的谎言。
两条支线:异乡者三进三出城堡(最后还是被驱逐,他者无法成为主体);艺术家的“性”隐喻(艺术家是被包养的娼妇;性压抑——性释放——被强暴)。
结尾,借用侄女代说的获奖感言,阐述拉斯洛的创作思路,他在美国建造的教堂是对美国本身的控诉(灵感来自在“集中营”的经历)。
最后的结尾台词:“无论别人向你灌输什么,那都只是目的,而绝非旅途本身。
”再次打脸美国,美国向外界灌输的美国梦,绝不是真的认同美国梦接纳外来者,而目的可能是满足他们的傲慢自大的吹嘘炫耀,以及利用你、玩弄你之后头也不回的甩手走人,妥妥的一个渣男形象,而拉斯洛只不过是一个其中一个被抛弃的纯情艺术家(导演自觉代入,倾家荡产拍艺术片,才用了一千多万拍出了这般艺术美感史诗气质,并且大奖没得,风光全被继承并发展美国主流类型疯癫喜剧的“舔美片”《阿诺拉》抢去了),所以无论是被奥斯卡边缘的《粗野派》,还是片中拉斯洛到欧洲才创作出的伟大建筑艺术,都传达出导演对于美国渣男的控诉与讽刺,痛苦虽然是创作的源泉,但制造痛苦的你带有原罪,这些艺术就是对你的报复,我重生了,而你go hell。
Brutalist 用反安兰德的方式证实客观主义:霍华德洛克、弗兰肯或者华纳德都明白天分或者智力牢不可破的正当性,他们不需要其他人的帮助也会极度理性地活下去,可是 Laszlo(阿德里安是个出色的演员,但是布拉迪并不真正从内心深处崇拜这个伟大的建筑师角色)没有洛克与生俱来的坚持,和理应由绝对客观的智力统治一切的坚定。
这显然是因为布拉迪,他贫瘠的理解/想象只能被限制在一个“颠沛流离的天才”叙事里,然后耐心地套用了大量技法来实现它。
70mm 胶片版的光影效果确实帮助布拉迪完成了一些目标。
但是我们应该对这些技巧感到厌烦,因为它们被堆砌在电影里从来只是时间问题,而革新影像需要真正的创造性的天分,你无法通过熟练度再现一部作品的灵韵。
布拉迪不是霍华德洛克,也并不在乎 Laszlo,他甚至用一个华纳德的化身故意羞辱 Laszlo(华纳德不会);布拉迪也对建筑本身漠不关心,这个四合一模型显然只为了一个镜头存在,除此之外它在所有的叙事中都不真正拥有电影表面上宣称的重要性。
布拉迪甚至不尊重 Laszlo 作为犹太人的信仰,宗教符号首先作为一个功利性标志出现在电影里,它最终为亵渎行为增加了一些可有可无的对罪恶的谴责。
通过展示这种扭曲,布拉迪无趣地解释了一遍这个他眼中的人物史诗。
在 Brutalist 里既不存在历史(年份只是一个背景板),也不存在因时代走上浪潮的人。
这部片子的终点,时间流逝所证明的粗野主义建筑那种不可动摇的美,都随着电影时间轴推移被逐渐庸俗化,因此 Laszlo 的天分不是通过对他建筑成就的肯定表现出来,而是通过陈旧刻意的第三者眼光,所谓大众的赞美。
我们已经在太多好莱坞的商业片里见过这些套路了,布拉迪有顶级的技巧,可他这些刻意的操弄最终适得其反。
尽管 Brutalist 是运动的图像,它最终呈现的效果反而接近静止的图像。
布拉迪在拼接一个故事上显得极其粗苯,观众只能被迫地坐在座椅上接受他机械而且流水线式地装配每个时间点。
不谦虚地膜拜天分(客观真理),反而在大银幕上恶心地炫技,套用文化革命风格的口号 “路线错误,做的越多证明越平庸”。
【粗野派·美国/英国/加拿大·A24·2024】粗野派是一个建筑名词,它还有一个我们因北京798而熟悉的别名“包豪斯建筑”。
由童星成长为导演的布拉迪·科贝特与妻子合写了这个剧本,他们曾试图在美国找到一个为了摆脱战争困境、在新大陆重建自己生活的包豪斯建筑师的例子,结果颗粒无收。
所以,这是一部虚构的历史,想象的电影。
除了建筑,也深入探讨了阶级、移民、犹太身份,文化与商业、灵感与疯狂、野心与自负等浓重主题,审视了一个人和一个国家灵魂。
创作历时7年,故事跨度33年,片长超过3.5小时,完全用VistaVision银幕格式拍摄的电影,在威尼斯电影节以70毫米胶片格式放映时,用了26盘胶片,重达300磅。
电影虚构了匈牙利出生的犹太建筑师从二战集中营逃生美国的追梦生涯。
一部在当今已鲜有人拍的电影,一则宏大叙事、制作恢宏、野心勃勃的电影宣言,与《血色将至》《美国往事》等量齐观的美国史诗。
但又是一部以角色为主导的电影,而不是把角色像蝴蝶标本一样放在重大的历史洪流的背景上。
世上最有型也最破碎的八字眉布罗迪在《钢琴师》之后再次出演一位犹太受难者,他的母亲就是一位匈牙利二战移民,在片中用他的瘦削和沮丧表达了比角色本身更刻骨的情感,你几乎可以触及他神经未梢上饱绽的痛苦,也抵达了他多年来在韦斯·安德森的电影中驻场表演中前所未有的高度。
然而这却不是一个传统意义的美国梦,就像电影中的建筑师与自由女神初见时,看到的是一个被颠倒和扭曲的美国LOGO。
主人公逃离了法西斯主义迫害,却一头撞进了被资本主义荼毒的一生。
其命运早已被序幕中歌德盖棺论定:最无可救药的奴隶,是那些误以为自己自由的人。
(042)
这类将艺术与战争创伤相结合的电影立刻让我想到了之前看的《无主之作》。
在我心里是绝对的神作。
的《粗野派》》处理其实与之其实差别很大,但是都给人一种相似的气质。
三个小时以上超长体量,没有直述创伤,最终用艺术达到一种震慑心灵的感觉对粗野派的理解容易产生偏差,查了一下才发现原来粗野派也可以指代粗野主义建筑。
一种东欧战后流行的建筑风格,钢筋混凝土,工业风、极简,战时多为了满足资源短缺时的建筑需求,规模庞大有压迫感,带有社会主义的意识形态。
冰冷的灰黑色质感投射下战争的阴影,引起对反乌托邦的思考,反而成为一种独特风格。
而片名以-ist结尾词缀似乎更多指代影片中的人。
谁是真的粗野派?
美国人眼里狂放不羁、失去尊严了的欧洲民族?
还是那表面现代化、衣冠楚楚,实则是强暴者的资本家?
他们似乎都是对方眼中的粗野派,或是那个时代本就是个混乱的躁动的暗流涌动的粗狂时代。
在爵士乐的尖利刺耳的咿呀中伴着颓然的夕阳,癫狂着,在酒水毒品性爱中压抑着挥之不去的战争创伤“it's too much”没人知道他们真的经历过什么。
一切控诉和纪述在真正经历过的看来都显得苍白和做作。
举个不恰当的例子,咱有部片子可以与类《粗野派》》比,那就是高《青春派》考咋就不是一种创伤呢?
那真是太够创伤了!
简直可以说是集体创伤,或多或少都会给人一点PTSD吧?
但像这种高考题材的电影一般都评级不好,原因就一个字“假”,你对仍和一个经历过高考的人直述高考,很难做到真实,很难还原出那种体制性的残酷,和它对人的思想潜移默化的产生的重大作用。
所以可见这种题材真是少之又少。
但战争题材嘛可能在座的普通观众大部分没有亲历过战争,所以将战争和创伤座位一种奇观来展现在电影漫长的历史的很长一段时间,甚至可以延续到现在,都是管用的。
但可能这种过于强烈惨痛的战争题材真的太多了,观众已然要被相似的叙事榨干了眼泪和共情力,而且甚至加上疫情对人们的思想产生的重大影响,观众越加卸下了潜在的道德对影片评价的影响,战争类型悲惨叙事怎么看都不太高明。
就我个人而言我也比较反感表现过于强烈的电影,而本片的战后创伤叙事更有一种深邃感最深的伤痛是无法用影像展现出来的,只能在无言缄默之中引导观众去想象去感受。
关于建筑师的电影真还没见过。
而将战争的创伤融入到建筑中的展现方式更是让人觉得神妙。
建筑本身就是可以视作一种抽象的符号式的存在。
这样也达到了一种符号象征和影片叙事的融合。
“为社会主义添砖加瓦”“上层建筑”建筑这次本身就被赋予了一种政治性的、组织架构的宏大意义。
战后建设一个将体育、文化、宗教功能合为一体的四合一建筑,象征着战后对于社群社会的重建。
资本家主动引领着这项工作 ,“建筑风格”上向着现代性,采用来自欧洲意大利曾用来击打国家共和军大理岩,构筑起了现代的美国梦。
而来自欧洲的犹太建筑家本以为可以被邀请参与到这项构建过程中,在这个宏大的建筑中嵌入自己的理想,但至始至终都被视作一个外来者、被施予恩惠的乞丐,被排斥在外。
失语的索菲亚,无法行走但最后仍靠自己站起来面对那些新世界的掌权者发出控诉的埃利兹。
他们如渺小的个体在异国他乡四散流离,延续着他们先祖流亡的命运。
那种被无依之感、那些创伤被印刻在记忆深处,呼应着民族的坎坷命运。
所以他们最终选择回到那片土地与同胞团聚。
可能民族性归属感这种东西必须得处于一个极端的条件下才得以共情看电影时我在想要是取名为“建筑师”不会更合适?
但看完后还是觉得这个名字肯定不行。
象征意味太强。
建筑师太给人参与到社会体系构筑中的感觉,而拉兹洛不是那个建筑师,他最后还是被排斥在外,美国梦对于他而言像许多人的那样,破碎了。
但是他给建筑本身注入了某种永恒不灭的东西,仿佛给这建筑开了光一样赋予了它灵魂他想要赋予他的建筑永恒的意义,超过意识形态简单而纯粹,静默地俯视着时代起起伏伏。
看到结尾才意识到原来他以自己和妻子待过的集中营为原型设计了这个建筑,并用地下联通设计将两个空间连接,象征他们之间永恒的联结。
而狭小天窗的设计则有在苦难中憧憬个体性、自由的意味。
那种个体的真实的记忆与情感赋予了建筑具有超越了时代与空间的坚实核心。
“我可以预见人类愤怒恐惧的众生相,这可笑的洪流也许会不断起伏翻涌,但我的建筑会在动荡中屹立不倒,抵御多瑙河畔的侵蚀”
从建筑设计角度谈谈粗野派,粗野派不是野兽派,粗野派是使用低技术达到高艺术,不是你用个混凝土浇都能叫粗野派,80年代火柴盒都是砼壳板,他们难道是粗野派?
中国的老法师们真的谢谢你。
粗野派的代表是柯布西耶的昌迪加尔,而不是马蒂斯(影片中做模型那段展示了摆钢筋,现场建造镜头里又是混凝土浇筑,但是toth在方案评审会上明明表达的是预制混凝土降低预算……编剧用心可见一斑)但就算是柯布老贼的昌迪加尔和马赛公寓,同样是给贫民无产主义阶层设计的作品,也好歹考虑“真正的艺术”比如墙面上的壁画和活动空间(屋顶花园,炮筒窗口)是吧,粗野派里展示的是一个扭曲的工业化版安藤忠雄,建筑封闭看不到美感,一开始说体育馆图书馆活动中心和神坛,后面唯一亮点就是个太阳照到屋顶上看到的十字架???
(黑人问号脸?
)而且你要营造集中营幽闭氛围也说不过去啊,美好的日子里犯人是要干活的,一天到晚把那么多人关小黑屋怎么创造日耳曼民族的伟大fx?
以及开个门那么难,像个末日避难所似的,真的会有人愿意巴巴的爬个山来这里看书提高自己的修养?
或者说编剧的言外之意是因为van对toth的错爱,导致他看不到toth的作品中显而易见的常识性问题,甚至不惜贿赂评审员,让方案强行通过,最后自食恶果?
再退一步安藤的设计了光之教堂,也是他在朗香教堂被柯布的粗野主义吓跑才搞出来的,人那个十字架多大气,你个包豪斯毕业的十字架就是个烟囱?
想把锅推给包豪斯,包豪斯可不能背,作为美式奇迹象征的摩天高楼大厦鼻祖不正是包豪斯校长密斯?
你拒绝进入大事务所不想变成画图牛马我理解,但是你如果真的想造一个犹太人纪念馆,就好好活下去啊,拿作品证明自己啊,学李伯斯京是吧,好好去关注一下你的苦难同胞,干嘛和一个社区中心过不去?
每天不是呷妓出轨就是嗑药吸毒,知道你活下来有罪感,但是不正因为活下来才应该让活下来的人为你的同胞发声么?
zzzq让toth的受难者形象上了神坛,而不是他的作品,也许编剧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编排了van一家子的轻佻虚伪和对他们百般言语身体的凌辱,whatever,影片题目是粗野派,但是和粗野派没有关系,和包豪斯没有关系,柯布西耶也不是包豪斯出来的,没有派,只有粗野,toth是一个在自诩艺术家的框架下撕碎艺术家本质的象征,即“设计师只是业主垂怜下卑微求怜但可以心怀异心的走狗”,从而嘲讽了整个建筑体系(最后在拙劣ppt切换中强行升华和洗白)。
阿德里安凭借《粗野派》再封影帝,实至名归。
但是,《粗野派》应该不是简单的讲了个“土木工程”的事儿,《粗野派》野心不小,估计奥斯卡“应该有的”全有了。
故事开始,就警告了哪些“沦为奴隶却错误认为他们还自由的人”,这句话,貌似在为阿德里安的一生做“总结”,但总是感觉有点阴阳怪气的,特别是咱这种牛马听了以后,特别不舒服。
电影时长相当考验“肾功能”,所以,当阿德里安死里逃生到了漂亮国后,第一件事儿,就是展示了一下“肾功能”,别说,这一幕,相当的“粗野”。
影帝都这么大岁数了,“肾功能”还在线,观众可别掉链子哦。
昔日的“土木工程”,绝对的天之骄子,但如今,“土木工程”已经沦落到要改专业名称才能“骗”到学生的地步了。
阿德里安到了漂亮国,也只能找老表,当年的画图技术,多少还有点用。
寄人篱下的滋味,不好受啊。
特别是对于阿德里安这种当年的“知识分子”而言。
在等待妻子的这段时间,阿德里安只能苟着。
苟着苟着,就习惯了。
平时,阿德里安也积极练习贯口,技多不压身嘛,说不定哪天就进了“德云社”呢。
折腰至苦。
转机来了。
老表的家具店迎来了大单。
富二代想着拍老爸的马屁(当然,背后的目的也相当清晰),希望家具店能在老爸不在的这段时间,改造一下老爸的书房。
请注意,此时富二代在提需求的时候,提到了要一个“带轮子的梯子”,哈利波特在图书馆用的那种。
老表的心理报价也就700-800,阿德里安直接给侃到了2k,这下,赚翻了。
专业就是专业。
改造吧,人家富二代也不差这俩钱,只要能讨得老爸欢心,将来继承权有望,一切都值。
后来的样板房,大概是这样。
个人感觉,这种一道门开所有门都开的设计,不太符合日常需求,而且,就这结构,带轮子的梯子也没法放了吧,不知道如何解决“上层书架”的问题。
反正,绝对没达到甲方的需求。
甲方的需求先放一边吧。
富豪回来了。
书房还没完工,惊喜变成了惊吓,别说工程款了,没让赔偿就算不错了。
人老外就是直接,老表怎么了,遇到问题,老表也不好使。
当晚,老表就“委婉”的表示,咱这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再说了,你还调戏大嫂,这实在说不过去。
好吧,来说说“调戏大嫂”这事儿,故事里头,当时谈下大单,可是老表生拉硬扯,让阿德里安和大嫂共舞的,就这点事儿,竟然被“秋后算账”了?
当然了,“事实”哪有这么简单,无非是老表一家人都是新教徒,而阿德里安是个犹太人。
被扫地出门的阿德里安,只能到工地搬砖。
这段痛苦的时光,让阿德里安染上的毒瘾。
很多故事告诉我们,这玩意儿沾上了,就戒不掉。
但貌似阿德里安只有在“极度痛苦”的时候才需要,这点还是相当厉害。
峰回路转。
虽然当初富豪对儿子准备的惊喜相当不以为然。
但后来发现,这书房还真好使,关键问题,是“深得上流社会”喜欢。
于是,找上门来了。
有意思的是,富豪其实找不到阿德里安,只能找到老表。
这种事儿,搁在咱这边,完全没有阿德里安什么事儿了,家具店可以“包揽”一切功劳。
不过,人老表虽然“恶劣”,但绝对不会干这种“抢功”的事儿。
不合逻辑,不合逻辑,专利法都规定了,在职期间研发的和工作相关的成果都归公司所有,这老表的脑袋,也不太好使。
眼看着,就错过了泼天的富贵。
阿德里安受邀参加了富豪的聚会。
工地搬砖的阿德里安,甚至连礼服都是富豪借的。
天上掉馅饼的事儿,接踵而至。
当场就有高层表示,愿意对阿德里安的妻子侄女开通绿色通道。
当晚的聚会,主要就是参观富豪的私人书房,让富豪获得了巨大的满足感。
其他人还在“社交”时,富豪和阿德里安进行了一次深入的谈话。
这次不是“面试”,但绝对是“面试”。
富豪讲了一个关于自己小时候的故事,这个故事已经很明确的表达了自己“做人做事”的规则,接下来,就看阿德里安能“阅读理解”到什么程度了。
阿德里安虽然当下只能在工地搬砖,但,毕竟也曾经是个知识分子呢。
这段“应试”,不卑不亢,绵里藏针,绝对可以入选面试教科书。
当然,阿德里安之所以能够如此,也“得益于”富豪某种程度上的“宽容”。
故事里头,阿德里安的老表和富豪,都不能算是什么“好人”,但即便是这样的“恶人”,还是遵从最基本的“道德底线”,放到咱这边,完全可以是“圣人”。
由于阿德里安“卓越”的表现,富豪当晚就宣布,要以母亲的名义在当地建立一座地标,工程总工,就是阿德里安。
这个决定……,是不是太草率了?
富二代其实还是有点“不高兴”的。
如果,富二代到咱这边进修这么两三个月,完全有一万种方法让阿德里安死得莫名其妙。
但是,富二代毕竟是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啊,有什么不满或者有什么“需求”,都是选择当面谈。
而阿德里安也不客气,对方虽然是太子,但该刚的时候就刚,刚到富二代夹着尾巴逃跑。
说实在的,这俩人,放到咱这边,也别考验什么“肾功能”了,一集短剧就完事儿。
从此,阿德里安就安心搞工程了。
也没看到阿德里安给当时宴会上的高层送什么礼,人家就把阿德里安的妻子和侄女给救回来了。
这……在咱这边,明明举手之劳的事情都会表示“很难办”的呢,怎么到了人家那边,真的很难办的事情怎么就没送礼就办成了?
完全不明白。
就别重逢,按道理应该干点什么。
但是,阿德里安的妻子,也是高级知识分子。
这么多年,阿德里安干了什么,她完全用不着证据,就知道。
知道,就会痛苦。
但……这一切都是生活的错啊,两个被生活颠沛的人,还有什么力气指责彼此。
第一次见面,阿德里安妻子“谈笑有鸿儒”的气质,也是迅速吸引了富豪的注意力。
不得不说,看到这里,小编还是相当“阴暗”的认为,这富豪绝对是色迷心窍了。
但,人家富豪虽然不是什么“好人”,却从来都是真诚的“举手之劳”。
要知道,大人物的“举手之劳”,可能就是小老百姓的“破天富贵”。
妻子也找到了工作,阿德里安也大搞土木。
日子逐渐滋润,始终横亘在夫妻之间的那道屏障,也是时候移开了吧。
只是,好景不长。
这段“幸福”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
他们夫妻之间,有一个很大的空洞,再多的“幸福”好像都不能填满。
那心灵深处的痛苦,只是被表面的“越来越好”小心掩盖罢了。
工程出问题了,阿德里安当年承诺把自己工资搭进去的工程,还是没办法继续。
一切都结束了。
刚刚看到“美好”,一下子断了“活路”。
不过,这么多年,阿德里安也算是“小有积蓄”,不用到工地搬砖了,估计是在什么设计院找了份绘图的工作。
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过吧,直到妻子的侄女提出要回以色列。
这里,始终是“别人的地方”,侄女觉得,只有回到以色列,才是叶落归根。
这个观念,和阿德里安完全不同。
出家就要剃头,就要吃斋。
但是,济公说酒肉穿肠过,佛祖依然可以心头坐。
没有谁对谁错。
工程问题解决了,再次重启。
阿德里安坚持工程中用的石头必须是来自意大利。
富豪虽然霸气,但还是跟着阿德里安去了意大利,虽然富豪平时的谈吐中经常表露出自己“高人一等”的架势,但,个人感觉,一个老板,手下竟然不听他的,还跟着手下瞎掺和,已经相当了不起。
咱这边,不都是外行指导内行么。
这个工程,成了阿德里安心中的一个魔怔。
他,太想工程顺利完工了。
妻子,虽然是知识分子,但也仅限于理解,这是不是阿德里安在“专业”上的追求。
其实不然。
在一次回家的路上,阿德里安压抑在心底的痛苦,得到了一次“大爆发”。
妻子“做爱”的愿望,最后得以实现,竟然神奇的“治好”了半身不遂。
然后,妻子冲进了富豪的朋友圈。
按照法律来说,这确实是一次“莫须有”的指控,一切,都没有证据。
但是,有意思的是,富豪面对阿德里安妻子的指控,一言不发。
即便是富二代依然在“以法律为准绳”。
这段指控,究竟是“实指”还是“虚指”,其实也不太分辨得清楚,故事本身就表达得相当隐晦,相较于阿德里安的两次“肾功能”,绝对的隐晦。
故事的最后,也是上了一顿饺子。
阿德里安的一生,都认为时间能过去,建筑恒久远。
他是不幸的,又是幸运的。
这个观点,遇到强大的“宝姐姐的钗迁队”,一无是处。
当《粗野派 The Brutalist》第一只预告片(https://movie.douban.com/trailer/318338/#content)出来的时候就感染到我了:画卷般徐徐展开的横轴动态冷静胶片,配上了电子长号的巨大能量音乐。
这是一部关于匈牙利犹太移民及其二战后流亡创伤的宏大作品,出自一位非犹太人的电影制作人之手,但他详细描述了主人公从饱受蹂躏的欧洲到繁荣的宾夕法尼亚的旅程,在威尼斯电影节之前,这部电影长达三个半小时的放映时间是人们唯一知道的两件事之一。
(另一件事是它将以VistaVision,一个35 毫米电影胶片宽屏变体格式,拍摄的影片)这部片子很容易让人想到20多年前波兰斯基的《钢琴家》,同样是二战、同样是犹太人、同样是 阿德里安·布罗迪Adrien Brody 。
“2003 年,29 岁的布罗迪凭《钢琴家》成为最年轻的奥斯卡最佳男主角得主。
从那时起,他感觉自己来自不同的时空——欧洲式的性感,高耸的侧面,斜斜的眉毛,连罗丹都会为之落泪。
在获得奥斯卡奖后的几年里,好莱坞一直不知道该如何对待他。
早期,人们将他与罗伯特·德尼罗和阿尔·帕西诺进行比较,但他从未得到过像他们那样的角色…《钢琴家》拿到奥斯卡后,布罗迪 大约有一年没有工作。
但这不是他想要的休息,当时布罗迪 拒绝了很多糟糕的角色。
但没有哪部电影比《钢琴家》对他的身体伤害更大。
在德国拍摄的六周前,他放弃了所有的物质财富,卖掉了汽车,处理掉了公寓和手机,把所有东西都放进了仓库。
他们倒着拍,所以电影一开始就是斯皮尔曼最疲惫的时候。
布罗迪让自己处于近乎饥饿的状态,一边吃少量蛋白质,一边练习肖邦的曲子。
他减掉了 30 磅,降到了 129 磅。
他和女友分手了。
他们开始拍摄的时候,他几乎不喝水。
“那是讲故事所必需的身体转变,”他说。
“但那让我在精神上对空虚和饥饿有了更深的理解,这是我以前从未知道过的。
后遗症持续了很长时间。
他失眠了,还出现了恐慌症。
我问他是否觉得自己患上了创伤后应激障碍。
“是的,我觉得是的,”他说。
“我至少有一年的饮食失调。
然后我抑郁了一年,甚至一辈子。
开玩笑的,开玩笑的。
”——节选自 drien Brody Found the Part:The Brutalistis his best, most personal work sinceThe Pianist.我期待的原因除了布罗迪之外,另一个原因是这部电影接续了《钢琴家》的结尾,最近在看匈牙利历史,从奥匈帝国期间作为大国间的附属国,一站后被瓜分,二战和德国合作,战后又变成苏联的附属国,布达佩斯作为匈牙利首都,某种程度上是那个时代的缩影。
电影刚刚上映不久,估计 2025 年 2 月之后会有下载资源。
看完《粗野派》,我实在压不住火了!
做了两年视频,我从不爆粗,但今天看完这片子,我真想说脏话!
导演,你究竟在拍些什么东西?
这部电影的自恋程度简直令人发指!
有人指出《粗野派》这名字是一个翻译错误,这片子原名指的是建筑史上的“野兽派”(Brutalism)流派,国内的翻译没有尊重原意译成《野兽派》。
对此我拍案叫绝,长吁一口气,还好没有这样翻译,因为这片子根本就是在亵渎野兽派。
被自恋癔症践踏的建筑学《粗野派》电影日记_哔哩哔哩_bilibili最让我愤怒的是,这片子跟真正的野兽派艺术半毛钱关系没有!
安藤忠雄要是看到这片子,会作何感想?
我很想反问导演,你在滥用这个名字之前,你看过勒·柯布西耶的作品吗?
剧情里胡编乱造了一座所谓的“神圣建筑”,把安藤忠雄“光之教堂”的核心理念糟蹋成什么样了?!
光之教堂是精确嵌入墙体的巨大十字光影结构,是利用建筑体量营造神性的极致表达!
你这片子里倒好,弄个细线投在石台上就算光影神圣感了?
幼稚园水平吗?
导演,你对建筑哪怕有一点点基本的理解和敬畏吗?!
更可气的是,就这么个跟野兽派毫不沾边的玩意,导演居然还要把这种拙劣的挪用嫁接在特定族裔角色的叙事上,强行构建某种平行历史?
要给这个族裔贴金,你可以光明正大地做,翻拍一遍《辛德勒名单》不好吗?
非得用《粗野派》这种既不专业又充满自恋的方式,硬把建筑流派概念生搬硬套进来?
看得我生理不适!
我现在才明白,国内没允许它直接用《野兽派》译名,简直是先见之明!
这有效避免了真正的建筑学者因为这种污名化的表述而集体暴怒。
真想理解建筑如何承载人性与思考,导演你真该去好好看看《在哥伦布》这种佳作;真想表达对外来族裔的利用或讽刺,去学学《大都会》如何借古典建筑隐喻权力正统性的虚伪。
原来,剽窃完古希腊神庙的精神符号标榜自己,还假模假式地拨款维护希腊那些堆砌钢筋的“假古董”的这批人,跟拍摄《粗野派》的是同一批人。
《粗野派》剧组,你是对这种“平行时空捏造历史”的把戏玩上瘾了吗?
用扭曲的专业概念去包装一个劣质的故事,还要给它戴上一顶根本不合适的“流派”帽子,这就是你对电影、对建筑的双重亵渎!
1.建筑学视角的愤怒今天是2025年6月16日,这篇电影日记关于《粗野派》。
前一段时间知道这个电影,是因为网上铺天盖地都在骂奥斯卡。
这让我又想起了那部去年引发巨大争议、却在颁奖季全面溃败的片子《花月杀手》。
马丁·斯科塞斯倾注心血的《花月杀手》,顶着那么亮眼的提名光环,最终却是颗粒无收,狼狈不堪。
更魔幻的是,连一个像样的奖都没捞着的同时,那年没有作品的斯皮尔伯格却在现场收获了无数致敬镜头,风光无限。
奥斯卡评委们,你们什么意思?
拍马屁都不带遮掩了吗?
《花月杀手》揭露的正是《粗野派》要捧的族群,当年如何系统性剥夺当地原住民、巧取豪夺当地石油资源、试图彻底灭绝当地文化以达成侵占目的的血泪史!
为啥我会把《花月杀手》和《粗野派》联系起来?
原因就是前者黑这个族群,就被打入冷宫,后者捧这个族群,反而获奖无数。
回到《粗野派》片子本身,《花月杀手》里的施暴者族群们,你们是打算揪着这种“疼痛叙事”不放了是吗?
这苦情戏是打算唱到地老天荒?
《辛德勒名单》的眼泪还没流干?
数不尽的反战电影还没把观众腻歪吐?
够了!
真要做这种题材,好歹给我做得高明点!
连做功课的诚意都没有,我看剧组只是上网随手搜一下“野兽派”这个词指什么建筑风格?
然后就开始编造剧本了。
你们到底懂不懂包豪斯(Bauhaus)这所学校到底要教什么、改变什么?
看到这个电影浮皮潦草的场景设计,我就知道这制作有多敷衍、多外行!
三个多小时,200多分钟的冗长拖沓,请了《钢琴家》的主演又如何?
捏造一个虚构的、受到迫害的“族裔建筑师”桥段又如何?
这种浅薄的理解和呈现,让作为观众的我,那股想吐的恶心感一直堵在喉咙口!
说到底,今年的奥斯卡彻底沦为了美国主旋律电影的颁奖舞台。
看看被骂成筛子的《阿诺拉》,一个“风流女子装傻高攀”的故事都能拿最佳影片?
骂声震天又如何?
可到了《粗野派》这里,很多人都看不懂这个电影,最多不痛不痒地说一句:“哦,这片名是指一个建筑风格吧,野兽派。
” 然后就没了?
看不出喷点在哪?
那是因为大家不懂!
大家没意识到这背后对历史伤痛的消解、对真正议题的逃避和对专业知识的漠视有多令人作呕!
我是国家注册城市规划师,城市规划专业是我的本科和硕士专业,我早年在国家城市规划院工作多年,近几年从事游戏场景设计,每年观影量在100到200部。
在看待这部名为《粗野派》的电影上,我有绝对的发言权!
它的粗糙、它的虚伪、它对深层议题的漠视和误读,我仅仅从它那流于表面的“设计方案”里就能窥见全貌。
从建筑风格的角度审视,就能立刻发现这部作品展现的建筑观念与野兽派的核心精神背道而驰,它充斥着一种本质上的“自恋”。
回想我求学时,围绕马赛公寓解答过无数试题。
其核心设计理念在于以功能为纲领,以实用为目标,如同微缩城市般,精准回应了居住者的生活需求。
公寓内部整合了商店、诊所、学校等设施,旨在让居民不出楼宇即可满足基本生活所需。
这在当时,代表了人们对建筑所能抵达的功能主义境界的一种极致构想。
某种程度上,这种构想随着当今物流与交通的高度发达,反而具有了新的现实意义,试想如果没有现代物流体系的强力支撑,前几年我们在密闭空间中持续几个月的生活根本无法维持基本运转。
马赛公寓之所以成为野兽派建筑的标杆,其精髓就在于这种极致的问题解决导向与实用主义精神。
反观片中拙劣模仿安藤忠雄“光之教堂”的场景,实在令人扼腕。
光之教堂的魅力源于其空间、光线与自然的精妙对话:刻意营造的幽暗室内,仅留狭长切口引入天光,形成极具象征意义的“十字”。
其震撼力在于这束光随太阳在天空中的轨迹缓慢移动,在空间内呈现动态的光影画卷。
这效果是与地球自转、公转紧密相关的精密时空计算的产物,冬至、夏至的入射角度和位置截然不同。
然而,影片将此精妙设计粗鄙化为一场定点投“灯”的闹剧,固定时间,正午12点,固定投影?
装个投影仪或LED灯带不能应付了事吗?
这种处理不仅体现了对建筑学的无知,更暴露了对基本天文学常识,如地球运动规律的漠视。
且不说每天12点太阳根本不是在正上方,我们就只看地球在自转和公转的叠加下,每天同一时间的影子位置也是不一样的,电影中的核心设定却是固定中午可以把光线投到中间的大理石桌上。
如此荒谬幼稚,编剧仿佛是“用脚趾头”构思出来的情节。
即便影片立意在于为某个族裔“贴金”,也请尊重专业,找位懂行的建筑专家把把关。
当前的呈现方式,是对建筑学彻头彻尾的亵渎。
2.行业真相与设计本质有人会说剧组预算有限,请不起专业顾问,做不出考究的场景。
好,这可以理解。
但我们回到影片本身的核心:《粗野派》的“设计师生活”。
每个装修过房子的人多少都接触过设计,而作为从业11年的设计师,我参与过大城市项目,设计过如伊宁可克达拉市整体路网,我的方案最终落地了很多。
我还规划过众多公共建筑,在房地产、旅游策划公司历练过。
一个朴素的行业真理是:所有建筑策划设计的基石,必定是清晰的目的与功能性。
即使甲方对此含糊不清,设计师的责任就是抽丝剥茧把它找出来!
然而《粗野派》呢?
它把建筑师意淫成一个极度自恋、渴望成为偶像明星的浅薄形象。
这种刻画,简直是对整个行业的粗暴刻板化!
如果说十年前,国内那批所谓的“精英建筑师”们,看到电影里被明星化光环笼罩的同行形象会心生向往,将此当作“人生价值实现、留下传世之作”的标杆……那倒也算“应景”,毕竟那个时代满街都是这类把“理想”挂嘴边、实则拼命用理想PUA新人画图填满自己腰包的建筑师。
他们鼓鼓的钱包,是用三四千块月薪的画图匠和满嘴的“设计理想”、“职业生涯”、“为世间留作品”的虚伪口号塞出来的!
恶不恶心?!
看看当下吧:建筑师在转行卖保险、卖咖啡、画插画,向我咨询如何从建筑转行做游戏场景设计、搞游戏地编的人越来越多。
房地产行业下行,建筑师群体的趣味和生存状态今非昔比。
《奋斗》火的时候,国家需要建筑师,需要年轻人投身这个行业。
而到了2025年,《粗野派》居然还在用那套明星化的滤镜去描绘建筑师?
这不只是失真,更是一种畸形的、令人作呕的陈词滥调!
让我们回归设计的本质:实用。
不谈什么野兽派的设计逻辑,更不提什么密斯凡德罗,设计的核心就是解决实际问题。
包豪斯当年的使命绝非培养自恋、追求功名或只为留下个人‘作品’。
那是战后重建的时代,百废待兴!
亟需的是如何运用技术力量,如混凝土,快速为亿万人口提供基本的城市栖身之所,改善他们的生存状况,这不正是设计的根本目的吗?
看看我们完成的壮举:批量化建造的混凝土住宅,将数亿人从对抗自然风雨的艰苦环境引入城市,实现了人类历史上最伟大的人口迁移和居住提升。
哪个国家做得最成功?
就是我们。
回想十几年前,中国12亿人口中约有7亿农民。
如今总人口超过14亿,城镇化率已达60%-70%,大城市甚至超过80%。
这意味着近7-8亿人得以分享现代城市生活方式,毗邻学校、商场、超市、公园的高层住宅带来的便利与可能。
这背后,混凝土作为核心材料,其功能与作用在于像工业制品一样高效、批量地满足大规模需求。
当然城市存在低社群认同问题,但相较过去,这是无法否认的巨大成就!
而这,正是包豪斯精神的真正起源,服务社会需求,改善大众生活。
反观当下,包豪斯的精髓怎么被扭曲成追求高端大理石、流于自恋的表现?
更讽刺的是对‘野兽派’形式的盲目模仿。
多少人为了‘装腔作势’,拼命追求裸露混凝土墙?
知道实操多困难吗?
墙面刮不平、效果不佳。
甚至本末倒置,原本是混凝土模板拆卸留下的眼孔,一种功能痕迹,现在却为了‘模仿’野兽派效果,人工打孔!
这有必要吗?
对混凝土功能的过分鼓吹,使其背离了作为工业化基础材料服务大众的本质,最终沦为形式主义的标签。
有人肯定会说,朗香教堂跟电影里的有相似之处,这里我只想让写这些留言的人,仔细看看朗香教堂的立面,多么大胆的创新!
但再来看看这部电影结尾展示的建筑,创作者生怕观众看不懂,结尾生硬地宣称我叔叔要‘还原集中营的体验和比例’。
通片都在强调逼仄层高、迫使观者抬头。
但凡有点建筑常识或懂故事隐喻的人,都会立刻识破:这哪里是设计?
分明是强行将个人或家族的痛苦体验转移、施加于他人!
这不是设计解决问题,而是利用建筑进行自我表达甚至创伤复现,与包豪斯服务大众的务实精神背道而驰。
其实我在看开篇,主角阳台改造的时候,就已经确定剧组想表达的是主角的自恋了,要么剧组美术在自黑,要么导演跟本不懂设计。
电影中有个镜头,主角特地把椅子推到那个圆形灯光正下方,简直刻意到不行!
这不就是赤裸裸地要所有人围着他转,让聚光灯只打在自己身上吗?
在一个圆形的空间里搞这套,有什么隐喻?
我们学生时代考过太多次了:为什么那么多教堂设计成穹顶?
为什么采用巨大的圆形结构?
就是为了制造一种眩晕感,让你不由自主地聚焦于中心。
像什么?
哦对,万神庙(Pantheon)!
顶上开个孔让光斑在里面移动,核心作用不就为了象征一种极致的集中,所有人视线的唯一中心。
但现在?
现在谁还会造这种纯粹又浪费的圆形结构?
现代建筑讲究效率、模块化拼接复制,圆形既难建又难用!
我大二的幼儿园建筑设计课程,骚了一把,做了一个六边形拼接的蜂巢结构,老师看了哭笑不得。
当然,局部突破方形,增加空间灵动感也算合理。
但就凭那个矫揉造作的小阳台改造,这设计师的自恋溢出屏幕了都。
真是“他国家容不下他才华”吗?
我看是这世界容不下他的无边自恋了吧!
噢,“大环境不好”?
这边不好过去那边,那边不好又回来?
你是墨水吗?
染黑一片又一片?
敢情你到哪儿,哪儿的大环境就让你搞垮了呗!
整部片子根本就是对设计师行业极度过时的刻板印象,还停留在十几年前把建筑师捧成明星的荒谬幻想里。
2025年了,还吹捧这种形象?
恶不恶心?
刚才提到的这些建筑学知识,但凡有兴趣的人,完全可以自己去搜索、去理解、亲身感受一番。
三周前我刚去过苏州博物馆,再次体会贝聿铭如何将自己深植于童年记忆中的苏州意象,在当代建筑中重现。
在留园和其它苏州老建筑中行走时,那种感受非常鲜明:贝聿铭并没有回避典型的苏式空间常有的幽暗狭窄的廊道,而当行走间蓦然侧开一窗,一个蕴含着河流、小桥、步廊的公共庭院便豁然眼前,移步换景的精妙无处不在,这是源于古代受限于高人口密度下的南方建筑格局。
这些,正是贝聿铭儿时感知到的、镌刻在心的苏州建筑印记。
所以,你可以看看贝聿铭在现代机遇下,如何继续运用光线来传承文化!
细长回廊里精妙引入的自然光感;顶棚开启的格栅天窗,任光线如丝带般垂落,悄无声息地引导着参观者前行;更别说有几个核心展厅,整体氛围被刻意压暗,光线则被方形的、落地的、八边形的各式窗格精准框定、摄取室外天光。
精心布置的翠竹、经由这些光框剪裁而成的庭院景致,这每一帧画面,都是贝聿铭对儿时苏州记忆中光影构图与生活意象的精准复现。
这种将民族的、长久沉淀于集体视觉符号和生活方式中的记忆,以现代建筑语法加以继承并再表达的能力,其实就是用当代语言续写一个族群的视觉史诗的过程。
3.实用主义与文化之争当然,你可能会觉得这个话题似乎没必要,一栋房子,一个楼,一个建筑而已。
但我想和大家分享一个核心观点:任何带有实用性的物品,往往都携带着强烈的潜意识引导。
比如,我摆弄一个没什么实用性的物件,像一串珠子,它漂亮归漂亮,但不会对你产生实质影响。
然而,当你发现自己穿戴的衣服、在日常实用中使用的物品,已经潜移默化地改变了你,就像这个舒适的翻领。
为什么舒适?
不妨往前追溯:为什么中国古代服装会做这种简单的翻领?
还是更像欧洲宫廷那种繁复的花边领子?
英国的蕾丝边、法国洛可可式的华丽装饰……哪个更实用?
是我刻意复古,还是古人本来就是很实用的?
问题的关键就在这里:当你追求实用主义,当你追溯设计的本源,你会发现,越是日常实用、融入生活的东西,越能在潜意识里塑造并体现一个人的价值观取向。
你可能嘴上说着“我排斥你”、“我拒绝接受你”,刻意划清界限。
但如果对手的东西极其好用、极度实用,你会控制不住地去使用它,这个过程本身,你就已经‘输’了。
所以,真正的实用主义,其核心是什么?
是一种以实用为目标的取向。
那些用“少即是多(Less is more)”逻辑构建的简单形式,那种横平竖直的“平民审美”,被一批设计师推崇为“高级”。
当“简单”被定义为“高级”时,这种简单实用的设计就拥有了强大的传播话语权。
建筑,恰恰是实用主义最核心的体现之一。
我甚至不太愿意帮朋友做室内设计,他们来我家里参观装修,他们总会惊叹:“这个巧思太妙了!
”“这个是怎么做到的?
”殊不知,我根本没有任何,想要凭借做好看房子去取悦别人的心思在里面,因为实用与大部分人靠装修炫耀自己的初衷北辙南辕,设计的本质就是实用。
比如我家厨房拉出的抽屉,里面每一个碗筷、刀具的摆放位置,都是我先根据所有物品的比例,建模精确还原,然后在模型中规划出最小空间利用方案,再寻找最合适的架子、配件去实现它。
规划一个柜子的收纳,我在模型里可能要反复设计思考一周之久。
设计的终极目标,就是让功能服务于人,融入无形。
就像你看我这个视频,不知你发现没有,从我开头录到现在这段时间里,窗外的天色已经变暗了,不信你可以拖动一下进度条,去对比下前后的差异有多么巨大。
有几个人真正仔细感受过从天亮滑向天黑的微妙变化?
就像注视一朵花苞绽放,若非全程凝视,你很难捕捉它舒展的瞬间,也无从体会其含蓄之美。
我这个视频取景的设计是什么?
正是捕捉这个变化。
我下班回家时还有光线,大约会录制30分钟。
这个过程中,户外的光线逐渐退隐,而我阳台的暖灯则悄然亮起,越来越清晰地映亮我的脸庞。
这就是设计,它蕴含的巧思和功能,就是为了让你在观看时不感到乏味,感受这分秒流逝的时光之美。
所以,在实用产品领域,非常容易催生某种形式的“个人崇拜”现象。
以智能手机为例,为何塞班系统最终不敌苹果?
人们常归因于乔布斯近乎“神”的气场,仿佛他热衷于接受万众膜拜,新产品一经发布便引发狂热追捧。
那么,问题在于:究竟是这种“神化”的战术本身让苹果赢得了市场?
还是苹果的成功导致了这种独特的战术文化随之形成?
对于实用品,核心在于实事求是,切忌华而不实。
一旦产品自身性能落后,未能敏锐地跟随生产力发展而迭代更新,最终必然走向失败。
这种实用主义导向的特点,也导致了另一重现象,在功能属性极强的实用品领域,人们很自然地会将强烈的个人理念变革与文化调适融入其中。
这正是《粗野派》出问题的地方所在,其创作意图过于露骨、手段拙劣。
影片的核心野心昭然若揭:它为片中描绘的某个族裔群体进行 “苦难叙事”。
然而导演很聪明,他知道“诉苦”本身极易走向负面陷阱,它让角色显得弱小、卑微,难以摆脱困境的烙印。
这正是传统上很多涉及黑人或其他边缘族裔电影常被限定的框架:他们被允许表达苦难,但似乎永远只能以悲情姿态与之绑定。
所以,《粗野派》的导演则试图突破这个框架。
它一边进行苦难叙事,一边竭力塑造该群体的卓越形象:“主角在包豪斯学成归来,是普通人无法理解简约设计的精髓!
是普通人消费不起这种高端品味!
导演强迫大家接受这是问题的根本!
”这种在苦难之上强行叠加优越感的叙事逻辑,最终不可避免地走向了“自恋”的困境:它大声呼喊困境的主因并非结构性问题,而是源于外部理解力的缺失或经济能力的不足,由此塑造出一种高贵的、被误解的受难者形象。
这也是我开篇的切入点。
那导演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他的本质在于,将主角的族裔在美国社会的认知层面,维持并巩固其“高生态位”的形象。
何谓“高生态位”?
即被赋予传奇色彩、伟大光环的精英化定位。
环顾当下流传甚广的叙事:某某群体如何遭受“迫害”,皆因其“擅长经商”、“智力超群”,某某会更是“精英人士云集”,这些叙事的核心,无一不在强化其高端化、精英化的特质。
似乎只有达到某种精英标准,才有资格跻身这类被标榜的团体。
诸如名人汤姆克鲁斯和妮可基德曼加入特定组织后平步青云的传说,更是在强化这种高端场域的想象。
这些做法背后的深层意图,实则是系统地在美国乃至全球观念层面,将此群体推上“高生态位”,使其传奇化、能力被神化。
其潜在的野心,即是要在全球公众的集体意识中,塑造该群体作为“高端文明”“先进智慧”象征的形象。
其宣称的使命,便是将所谓“高端先进”的理念播撒至地球每个角落,意图让人们在享用,譬如他们声称的代表性成就,如斯皮尔伯格的电影时,潜移默化地将这些成就溯源至影片创作者的特定族裔身份。
此种文化策略,实在令人深感其刻意之深。
建筑,因其独特的物理属性,能够跨越数代人的时空,存续百年,便自然而然地成为了不同群体在无形的观念层面展开争夺的一个重要“场域”。
这正解释了为何在我国的高等教育体系中,建筑学之外,专门另设城市规划和风景园林专业,意义正在于建筑它超越了单纯追求建筑艺术风格或高端技术表现的道路,其核心关切更在于:立足现实国情,回应公共需求,讲究实用效能,服务于社会发展进程,解决不同发展阶段的实际问题。
建筑设计的出发点绝非是将个人的、局部的、甚至是带有痛苦色彩的体验强加于大众,以此博取文化话语权或营造某种精英优越感。
至于电影在我们这里被定义为《粗野派》,本身便透出一种尖锐的嘲讽意味。
因为电影所影射的实体,本质上绝非文明的象征,其内核恰恰是强横的、不加掩饰的“粗野”。
这精妙地揭示了其内在逻辑的本质,一种试图以强势话语进行文化塑形的粗野操作。
好,以上就是我对《粗野派》的电影日记。
一開始先寫些不重要的:Adrien Brody只要刮了鬍子就依然是我心目中的不老男神!
多了滄桑但深情又憂鬱的眼睛依然美麗,他演出來的破碎感真的讓人可以原諒他在電影裡做的破事⋯⋯最喜歡電影中點完煙甩打火機的動作,真的帥翻;Joe Alwyn發福了之後看起來還真的蠻邪惡的,充滿世家公子那種放蕩不羈,但還是瘦點好看很多呀⋯⋯廢話完了就進入正文。
猶太移民建築師László代表的是經過戰火蹂躪的歐洲;而Harrison一家則代表著強盛的美國。
美國是宏偉卻未完成的建築,充滿希望、充滿遐想、充滿包容、充滿一切光明的前途,帶給移民者無限的想像,就如同László在美國設計的社區中心,一張張草圖就能看到美好的未來;而歐洲是古老又美麗的建築,可以是教堂或美術館,做工繁複又細緻,然而在戰火洗禮下,能保存下來都已是幸事,多的是只能在回憶中保存,就如同László本人與他早期在歐洲本土設計的建築一般,能飄洋過海來到美國被認識都已經不容易,更遑論去偉大。
然而美國是商人與政治家的國度,毫無文化底蘊,一切皆由利益與金錢驅使,社會的根早已腐爛,雖然充滿希望,但希望卻是留給資本家的。
資本家利用移民者的創造力與勞動力,將美國夢吹得又大又圓,毫無節制,貪婪持續地膨脹,唯有夢的泡泡幻滅那天,他們才會稍稍收手,但往往他們在不久後又能憑藉著雄厚的背景,重新吹起一個新的七彩泡泡。
在啃食美國這塊土地時,資本家將掉下來的肉屑作為施捨,讓移民者甘心為其所用,因為這點資本家看不上的肉屑普通人需要努力一輩子才可能搆得上。
移民者渴求的機會,對於資本家而言,不過就是灑灑水、裝修個廚房如此簡單輕鬆的事而已,階級的差距在這個廣袤的新天地是如此的巨大。
自以為自由時,反而是被奴隸的。
在美國正是如此,看似自由,其實都在被奴役、壓榨、掠奪;看似海納百川,卻始終涇渭分明。
在吹著美國夢的資本家眼中,他們始終是排外的,所謂的包容不過是吸引奴隸的標語。
他們對於人的骨氣是不屑的,他們不容許心高氣傲的人存在,因為這使他們失去了上位者的從容,使他們慌亂。
對於移民者,尤其以本片的猶太移民者而言,他們早已歷經過集中營裡肉體的鞭斥與羞辱,歷經漫長的歲月才來到美國,他們的肉體再也感覺不到苦痛,只有精神上的毀滅才足以打擊他們。
當László以為來到了幅員遼闊的新大陸,實際上是來到了精神的囚籠。
他是精神崇拜者,無政府主義、沒有明確的政治立場、沒有信仰,只相信自己的靈魂,甚至連肉體他也已經拋棄。
我個人對於László與妻子Erzsébet之間的關係是這樣解讀的:因為已經無法再感知到肉體,所以性愛與嗑藥都只是麻痹自我以達精神層面的手段,對他們夫妻而言肉體的出軌不算是出軌,精神上依然是純潔的,這也是我認為導演加入性愛情節的原因。
對他來說性愛不再是為了滿足肉體的愉悅,而是靈魂的交媾,只有在那個當下,László才能放下所有桎梏,坦然去面對現實。
我也感覺到本片對於美國本位思想強烈的批判。
資本家的美國霸權主義正在霸凌著歐洲文化乃至於整個地球,他們正致力於入侵世界上每個角落。
面對歐洲,美國是嫉妒的、自卑的卻又看不起的。
Harrison強暴László時的臺詞讓我深刻的感覺到美國資本家與移民者之間始終無法逾越的鴻溝。
Harrison見不得László的高高在上,欣賞他卻又鄙視他,利用他卻又看不慣他,所以以強暴的方式將其拖入泥濘中,摧毀他的自尊,使他喪失原來堅定的心志,才能成為資本家的傀儡,才能維持自己統治的地位。
美國人想要,所以便粗暴地去搶,他們對待外國人的方式我看到了美國至上的殖民統治,並非土地的掠奪,而是對完整的個人乃至於國家全面性的侵略,我其實覺得導演很有勇氣,在如今這樣的政治情勢下,在電影裡依然能提出如此犀利且尖銳的質疑。
László擁有頑強的生命力,仍然會被美國社會踐踏以至於迷失自我,丟失靈魂。
電影一直強調並讚揚開闢屬於自己的新天地這個概念,所以最終László與妻子也選擇跟隨姪女的腳步回到耶路撒冷,離開令人厭惡的Harrison一家,回到由猶太人建立的以色列並大放光彩,成就真正的偉大。
本片除了是一位虛擬的建築師傳記片,我更覺得是現代政局的一封警告信,更認為是以色列人建國史的互文。
強烈政治隱喻下的解讀與分析使電影更令人玩味,深度也更上一層樓。
而製作上完全是曠世巨作,完全沒有讓我想挑剔的點。
我看到了美國夢的輝煌與破碎,看到了人性在現實與夢想中的掙扎與糾結,看到了廣大天地間的狹隘與堅毅心靈中的廣闊。
一個未竟的時代,造就了人們與命運的糾葛,拉扯之間,唯有人格堅毅者,方能倖存。
“史诗”、美国梦、犹太复国主义、三个半小时、Vistavision……提到电影《粗野派》,从形式到内容上,都有太多热门词汇去描述它、包裹它,设计得精致而繁杂。
但在层层修辞包裹之下的电影本体——如果我们看得仔细的话,就会发现——实际是所有溢美之言的反面,空洞、浅薄而顺拐。
这样的特点在影片一开始就很明显。
在“序曲”里,我们看到索菲亚被士兵盘问、神情越发紧张,但接着一个“溶解”的剪辑后,却迎来了黑屏——在艾热贝特旁白开始后,我们再也不知道索菲亚情况如何了(她是否脱离了此困境?
如何做到的?
);而巧的是,艾热贝特旁白中,其所谓她为索菲亚挡住了苏联兵的骚扰一事,也仅仅只是交代了结果,我们也根本不知道她是如何做到的(其具体的作为本可以很自然地插进旁白中)。
这里,我们很容易感觉到,在冲突铺垫之后的、如何解决冲突的关键情节的缺失,让戏剧效果中断了。
对此问题,用罗伯特·麦基的剧作理论来剖析再合适不过了:这些场景并没有让人物的生活境遇有任何有意义的改变,且事件串联的背后的逻辑,或“价值”取向,也是没有变化的。
运用到上述场景里,我们便可得知,索菲亚和艾热贝特遭遇的所谓困境其实是无叙事意义的,因为人物没做什么困境就解除了。
略去解决冲突的过程,这种便宜行事直到影片最后都在不断地上演:我们总是只看到“开始-结束-然后”,但对任何“冲突”的解决都无从得知,影片总是变着法地省略。
这对故事造成了什么影响呢?
我们可以挨个分析一下。
一景内,拉斯洛排队至夜晚却没有等到救济餐,但电影没有给出任何后续:他如何应对饥饿?
能否去其他地方碰碰运气?
他表亲阿提拉是否可以再多照顾他一些?
这些都没有。
反而,下一场戏却在拍拉斯洛乘车去教堂礼拜——如果这次“挨饿”一点都不影响后续故事发展的话,那为什么要拍它呢?
一定有一种更有意义的方式来叙述同时不耽误拉斯洛结识戈登父子。
这还没完,紧接着拉斯洛到了教堂,求助于拉比,希望能帮助其困在奥地利境内的妻子和侄女来美国;拉比坦陈这很难办到,然后,就没有然后了:拉斯洛的心境没有受到任何影响,而后续情节的进展也与此完全无关。
值得注意的是,之后紧跟的是联合国通过以色列建国决议的广播和拉斯洛造家具的蒙太奇,伴随《Chair》原声的平稳进行。
这样的视听表达的目的昭然若揭:拉斯洛要开始“建设”他的美国梦了。
如此,更反衬前面两场戏的尴尬:如果拉斯洛在美的生存与温饱本就没有问题,而他对其亲人的思念也丝毫不影响其职业和生活的话,那这些过场为何要存在呢?
以及,更讽刺的是,这一系列进展有何令人“费解”(enigmatic,如章节标题所示)的呢?
令人费解的应该是,拉斯洛的逃难、登陆和安顿都太顺利了:一开始,他就已经要登陆纽约港了,他离岸是否困难、辛酸也无从知晓;这跨洋旅途也不知对他摧残几何;过海关也异常顺利,没有疾病或背景问题;美国有表亲,直接可以有地方住;阿提拉本来就是做家具的且生意已经稳定,所以跨越大洋后工作可以无缝衔接;阿提拉之前就结识了哈利·李·范布伦这个富二代,所以他一来不久就接了个大单子,不早不晚。
更不用说,他遇到哈里森·李·范布伦之后的平步青云了。
所以,看似拉斯洛经历了一些事情,但他总是从顺利走向下一个顺利,“一路顺遂”(价值没有变化,因为情节线里始终没有冲突)。
面对这样的情节编排,把它们与“序言”并入同一个长蒙太奇来统一节奏不会有任何违和,因为如此可以更效率地进入正题,即讲述拉斯洛的“不顺”之处。
不过事实上,这“不顺”却一直未到来,我们将见证的依旧是他的顺风顺水。
不过,有人可能会争辩,拉斯洛确实是遭遇了“不顺”的,因为他之后不是被“赶出”阿提拉的住处了吗?
确实,明面上,这是唯一发生了价值转换的情节,不过我们需要分析下这个“不顺”是否是合理的。
拉斯洛被赶走的直接原因是,他与阿提拉意外惹怒了哈里森,哈利拒绝付款,这让阿提拉迁怒于拉斯洛,于是用拉斯洛“赶走了客户”且“调戏他妻子”两个理由撵走了他;于是,拉斯洛沦落到睡难民营了。
但电影里此处的处理相当敷衍。
很明显,“调戏”一事只有成为诬告才能使该情节成为正当的发生价值转变的“事件”(不然只是作为好色之徒的拉斯洛自食其果,故事就讲不下去了),而基于先前的叙述与演员的演绎,可以肯定没有任何戏码可能被误解为是“调戏”,片子没有给出任何相关的信号,不管是剧作方面还是视听方面。
所以,这里只能理解为奥黛丽或阿提拉,抑或他们两人急于赶走拉斯洛了,但这仓促赶情节却导致了人物性格突变。
就前情来看,奥黛丽与阿提拉接纳拉斯洛可以说是十足“真诚”的:她为他准备好了床,他把一切安排妥当、承诺下个月就要给他发工资;一些寒暄,一些玩笑,一些真情流露,都是不留有任何潜在解读空间的。
不过,就奥黛丽而言,如果说从一开始的真诚待人到后来急切撵人之间有任何冲突的铺垫的话,可能就是她对拉斯洛艺术风格的不解(“三轮单车”)、三人酒后拥抱和她对他的“人生建议”(她说他“值得更好的地方”)了。
不过,观众一定要接受如此牵强的暗示吗?
就第一点而言,奥黛丽表现得很有分寸,除了不解外没有任何评价;关于第二点,三人的亲密场景传达的明显是亲情与高兴的表现,没有任何人做任何过界的事(难道因为阿提拉又提了一嘴“三轮单车”就理解成关系变复杂了?
可他还说了“家人”);而第三点——也是在庆祝谈下哈利单子后——她严肃建议难道不是确实在为拉斯洛的前程着想吗:他才华横溢,在富二代面前不卑不亢,那么这个小家具店肯定不会是他的最终归宿;而且,这也符合观影预期,观众自然会期待这个落魄逃难的艺术家凭借自身才华在美国大干一场。
但是,本来很慷慨、周到的奥黛丽和阿提拉就是性情突变、趁势追击,要拉斯洛卷铺盖了。
归根到底,是这个“事件”——本来就是一场意外——不到转变价值的程度,完全有回旋余地:比如拉斯洛如此有用而感恩,阿提拉难道就不想多利用他一会儿挣大钱吗?
毕竟他可是个“总是在卖、卖、卖”的生意人啊。
而且,此处,创作者就像意识到了单就“赶走了客户”一个理由不够有说服力似的,还刻意加了个没有丝毫存在合法性的“调戏妻子”的理由,只显得更加杂乱;鉴于可能被误解为调情的事情根本不存在的事实,这两个“理由”的组合实际上让奥黛丽和盲信、偏袒她的阿提拉都变得更“坏”了——与不久前见面时的“真诚”完全割裂。
不过,影片对此还有一道辩护:在影片后半程,艾热贝特和拉斯洛在车上吵架时,拉斯洛说“阿提拉和他的天主教妻子”以及“这里的人”不愿他们在这儿,意涵他们犹太出身和当地天主教传统的冲突(讽刺的是,这里影片应该还意图批判美国本身,但并非此地信仰主体的天主教何以代表美国整体呢?
)。
难道这就是这里奥黛丽要赶走拉斯洛的真正原因?
且不说历史地看,费城算是对犹太难民接受度较高的大城市,仅就该设定的意图而言,也太潦草了。
首先,正如前文所说,奥黛丽对拉斯洛的建议很难说是小心眼之举,她并未让个人的宗教偏见放肆打击这无助的新房客,而且这房客还是自己丈夫的亲人。
其次,宗教的冲突只停留在概念上,即角色口中的“讲述”而已,并没有任何情节的“展示”,所以我们也没能看到此处“普世救助”精神与“教派嫌隙”偏见的冲突的发展和影响——事实上,宗教不仅没有影响拉斯洛与奥黛丽、阿提拉之间的关系,甚至在后面所有情节里都没有任何存在感,也就在此处短暂地冒了个头。
总而言之,这个好不容易明面上做足设计的改变价值的“事件”,其实是不合理的。
这就像是,因为把阿提拉和奥黛丽一开始写得太“好”了,创作者意识到无法让拉斯洛再顺下去了,就草草让他翻篇了。
这反应了什么创作上的问题呢?
实质上,这是对结构、情节和人物把握失衡的表现。
就结构而言,创作者有意将“序言”和“到达”分为两个章节,那么其节奏肯定不是一致的,但价值取向却一成不变,即“顺利”;就情节而言,先是对拉斯洛初抵美有诸多意义不明的线头占据了银幕时间,然后这就导致拉斯洛与奥黛丽、阿提拉一线的互动不够深入使得所谓冲突站不住脚;同时,因为情节铺展有限,人物在短时间内表现出与先前完全相反的面貌,也就沦为了拉斯洛这顺遂路上的功能性棋子而非真实完整的人。
不过,必须指出,截至此时的情节,还是有一处亮点的,即阿提拉说到自己改了名且已皈依天主教的时候:他苦笑、点烟,然后沉默片刻,如此简单却道尽了辛酸。
此处对阿提拉过往的省略就是恰到好处的:首先,阿提拉的往事不如主线重要,无需事无巨细交代,否则影响节奏;其次,该场景内是存在价值转换的,即我们看到的阿提拉的安逸的现状是他的隐忍、坚韧换来的。
这是电影里为数不多的让人物鲜活的时刻。
说回拉斯洛被“赶走”一事,对该情节本身的分析是不够的,甚至是不重要的,因为后续的发展更反衬出它的多余:哈里森·李·范布伦居然回来找他了。
首先,这太讽刺了,因为这样显得奥黛丽和阿提拉不是坏而是笨(他们绞尽脑汁赶走亲人就跟创作者精于算计搬石砸脚一样,太滑稽了)——而且如果他们之前翻脸比翻书还快的话,现在为何不再翻脸一次拉拢拉斯洛再跟范布伦家族结好呢?
这进一步阐明,此前的一系列情节发展是多么的杂乱、低效、自相矛盾。
更重要的是,这样的设定完全推翻了它可能带有的一丝价值,即“不顺”:再一次,拉斯洛什么也没做,他刚迎来的一点点“不顺”又自动消除了。
与哈里森再相逢之后,拉斯洛的“顺利”人生开始进一步加速了:哈里森不仅付了他的工钱,还邀请他、派专车接送他到其宅邸就餐;饭桌上,哈里森的律师霍夫曼主动提出要帮助他妻子和侄女来美(他的公司甚至“代表副总统办公室”);饭后一番交心谈话后,也不知是一时兴起还是计划已久,哈里森宣布了一个大型建造项目,让拉斯洛成为该项目的负责人;项目开始运作后,拉斯洛拿着模型给哈里森一行人讲解他的理念,哈里森也欣然绿灯;市长见过模型后也赞其“现代”;在市政厅回答本地居民关于他本人背景的疑虑时,一番慷慨陈词后,拉斯洛竟也“说服”了市民(市民的反应场景被略去了),然后项目就正式开始运行了。
甚至,在紧跟的“建造”蒙太奇里,伴随着与《Chair》同享昂扬的主旋律的《Steel》,我们通过旁白得知,艾热贝特和索菲亚的文件也搞定了,她们可以很快来美国了(之前艾热贝特还在旁白里说证明关系的照片很难找,现在就自动找到了,个中困难也被略去了)。
不得不说,这一切简直过分丝滑了。
拉斯洛一路上碰到的全是好人,帮他解决了所有问题。
就这样,他几乎没吃任何苦头,就当上了大总监,他家人也顺利来到了美国(甚至住在大富豪哈里森家里)——这实在是叙事的巨大失败。
整个前半程没有铺陈任何有实际意义的事件,没有树立任何真实可信的人物,那么这段影片究竟有何存在意义?
而且,这也残害了影片后半程的叙事意图:如果没有“实在”的“提升”,那随后的“坠落”又何以自足?
不过,可能有人会辩护,电影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啊,就是要瞧他先“起高楼”,后面再见证他“楼塌了”,如此难道不就辛辣讽刺了“美国梦”吗?
这个观点很好反驳,即影片并未呈现出任何荒诞、虚假到只能反讽理解的情节。
如果一开始就是要反讽的,那么这前半段的情节应该夸张、虚假到极致才行,比如海关官员对拉斯洛卑躬屈膝、阿提拉妻子对他投怀送抱、哈里森一家直接资助他自由创作同时其女儿也对他投怀送抱、哈里森律师通知副总统为这个来自匈牙利的天才犹太建筑师开后门等,如此变成一出荒诞喜剧,才能为后段的戳破讽刺作铺垫。
但实际上,影片的情节毫不夸张反而偏现实主义,观众也没感到任何笑点。
而且,即便前半段真的采用反讽语气,那也会彻底改变影片节奏,本片就绝不会成为任何形式的“史诗”了。
总而言之,还是因为对情节、结构和人物的把握有问题,影片不管是“现实”还是“反讽”两头都未做够,最终呈现的就只有这般顺拐而平淡的流水账了。
不过遗憾的是,在影片下一章节,同样的问题依旧存在。
明面上,在建筑项目开工后,拉斯洛又遇到“不顺”了:哈里森又找了一个建筑师辛普森来为项目节流,与拉斯洛的艺术追求发生了冲突。
不过,这个“不顺”的小插曲却没持续多久:拉斯洛听闻消息后,马上给出了解决办法(楼顶被削低了就往地下挖更深);而下一景,在一场小争吵之后,拉斯洛的方案就重新被支持、执行了。
此处实质上跟之前拉斯洛被“赶走”一模一样——先呈现所谓冲突然后立马使其自动消解,简直比略去它更糟糕。
看到这,我们不禁要问:哈里森为何如此坚定地支持拉斯洛?
此处,哈里森不仅要考虑建造成本,还有镇长传达的民众的抱怨,以及如何调理与辛普森的关系,而他就通过简单几句“为社区做个活动”“让辛普森远程建议”就“解决”了(又是典型的“讲述”而非“展示”),这就意味着这个表面上的压力其实对他根本构不成压力。
如麦基所言,人物真正的品质揭露于他们在压力下作出的决定;而如果哈里森总是毫无压力地做这做那,那他真正的品质就无从知晓。
这个时候的哈里森,还是跟影片前述的一样,审美在线、意志坚定、决策果断、开明进取、举贤任能、足智多谋、宽宏大量还有社会公德心,与其说是富豪不如说是“圣人”,从开始到现在一以贯之。
拉斯洛一帆风顺,哈里森一直神圣,这就是影片失败叙事的一体两面。
此处,我们大可以展开想象:要是哈里森终于(在影片过半后)暴露出其作为富豪对金钱斤斤计较的一面?
或者说他作为社会名流圆滑势利的一面?
如果他更偏向于辛普森或市长,那真正的冲突就立住了,拉斯洛肯定也无法现场立马给出解决方案,那么该处境下的他,如何处理好自己对艺术的追求和现实中对哈里森的依附之关系就非常有看点了(这才应该成为叙事的主逻辑)。
不过影片却没给我们任何惊喜,反倒重复了之前的错误,继续塞给我们一些有头没尾的赘戏。
比如围绕拉斯洛主动分出自己的报酬来补偿对建筑改动的损失一事,莱斯利、哈利、艾热贝特都提到它,但我们看不出来这件事究竟有何意义?
拉斯洛提出来就提出来了,影片似乎很想将它营造成一场“冲突”的样子,但人物之间不仅没有任何冲突,后续的情节也跟此事毫无关系,所以实质上它并不成为转换价值的关键事件,只是又徒增了一处顺拐罢了。
与此类似的,还有所谓哈利对索菲亚的骚扰一事:影片没有对此有任何情节“展示”(只看到哈利靠近她坐下,但后来她却成功返回艾热贝特身边),哈利没有对她造成任何实质性伤害(他克制住了),索菲亚内心也毫无波澜。
所以,此事有必要存在吗?
这有什么不得了的?
创作者居然都不敢把哈利再写坏一点——影片里的哈利就一直是一个有点小聪明、有点爱虚荣、有点恋色但总体分寸感十足的合格的公子哥。
这对父子一个圣人,一个君子,这样虚假的人物不会有任何故事。
不过,后续还有更糟糕的情节:好不容易出现了使该建筑项目流产的巨大意外(居然又是意外),哈里森居然最终又找回拉斯洛了(很迅速地,在同个场景【戈登、艾热贝特对此事的反应】和一段蒙太奇之后)!
是的,拉斯洛“走了一点弯路”,但最终命运是站在他这边的。
还是跟之前一样,一方面,拉斯洛这个总监实在当得太顺利了,创作者只有任性写这么一出将该项目中断;而另一方面,中断后又不知道如何续写,只有让这个项目复活(困难又自动消解),就顾不得什么合理性和叙事意义了。
至于哈里森强奸拉斯洛的一场戏,还是旧错复犯:明面上耸动异常、影响深远,但一经推敲,其实徒有其表、千疮百孔。
首先,该事件所谓的后果,是拉斯洛性情大变,不过这个变化却是由一段蒙太奇“讲述”(艾热贝特念信时提及),随后又只通过拉斯洛训斥一名工人来“展示”的。
很明显,蒙太奇配合旁白的手法不会增进该说辞任何的可信度,而随后的情节展示又太少、来得太突然且烈度太低了。
我们没有看到拉斯洛任何的心理活动(也就被强奸后的上午神情恍惚了一个镜头而已),随后再见他就是在施工现场“爆发”了,中间没有任何铺垫,只有艾热贝特的一厢说辞。
而且,这个所谓“爆发”,其实根本没什么大不了的:项目总监训斥摸鱼员工(甚至还是出于安全考虑),就算话狠了点又怎样?
而且这丝毫没影响他的专业性。
但影片里该场景及其后续却刻意要把拉斯洛塑造成一个“烂人”一样:艾热贝特失望之情溢于言表,长焦镜头里的戈登怅然若失地望向他(表达意图再明显不过),艾热贝特随后在车中又控诉拉斯洛“变成了一个自私老混蛋”(持续为这根本就没有被“展示”的转变口头辩护)。
然而,这一切都太像过家家了,掩盖不了该情节平淡、琐碎的本质,承受不起创作者欲加之的价值转变。
不过,更大的问题,是这场强奸戏本身的存在合法性。
我们必须认真追问:哈里森究竟为何要强奸拉斯洛?
事实上,强奸行为让哈里森这个人物心理突然变得如此混乱以至于想要将之合理化都不知从何说起。
是因为哈里森是深柜、被拉斯洛吸引?
但影片从头到尾没有给出相关的信号(何时开始?
有何铺垫?
拉斯洛的形象于他是性感的吗?
)。
又或者,是因为酒后壮胆,又见到拉斯洛虚弱的模样,一时兴起?
但这还是要解释他是否受男性身体吸引的问题(毕竟直男喝醉了也不会想要侵犯同性),这就又回到了前一个问题,即哈里森的性偏好问题(毕竟在那场派对上,年轻的肉体可不少,不分男女);如果说,哈里森就是私下男女都来,这一次就是冲动了、偏向了男的一边,那也得解释为何是拉斯洛而不是别的男人的问题。
又或者,正如哈里森在实施强奸时对拉斯洛说的话一样,说他只是个乞丐、自视甚高、浪费才华——且不说,很难从这些零碎语句里读出什么清晰意涵和表意一致性,更像是酒后胡言乱语——而显得这场强奸更像是“报复”行为的话,那么就不得不引向,为何不用其他方式报复拉斯洛的问题,毕竟,哈里森这样的人想要一个手下难受有一万种方式;而且,男人强奸另一个男人以报复他,明显是女性向色情故事才会有的逻辑。
当然,会有人说,哈里森还说拉斯洛“很美丽”,这难道不是他实施强奸的理由?
当然不是,这还是旧错复犯,只是口头“讲述”,而没有任何前情“展示”,所以就又回到了第一个可能性里的问题,即截至此时的影片里其实找不到任何相关的信号,不管是拉斯洛对他的性吸引,还是哈里森图谋报复的线索,全都没有。
总之,两个男性之间的冲突有无数种表现方式,但影片却选择了最突兀的一种——创作者根本没意识到,会发生性行为的两个男性,完全不会是故事里哈里森和拉斯洛先前所呈现的样子,性的元素会完全重塑两个人的关系;更别说,因为叙事的顺拐、扁平、节奏紊乱,创作者根本没有给出足够的情节试图合理化之。
所以,哈里森这个人物被撕裂了:他不可能是之前营造出的“圣人”,也不会是一个强奸犯;他本应该是两个极端的灰色中间态,但影片没能塑造出一个真实、立体的他。
所以,这场耸动的强奸戏,实质还是叙事的巨大失败。
至此,可以很自信地说,创作者的史诗野心彻底破产了。
不管如何分章节,不管章节什么名字,不管各章节分配多少时间,不管人物经历了什么,故事的问题都如此明显且一致:塑造不出任何有意义的情节,树立不起任何可信的人物,区分不了各章节的价值、风格、节奏。
可以说,如此形态的故事没有任何存在之因、立足之由,这样的设想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不过,这个错误的设想不仅限于此;主线之外,还有一些次要问题值得提一提。
首先,像是料想到如此写拉斯洛与外部世界的互动不够揭示人性深度似的,创作者还搞出一些线头似乎意在表现拉斯洛心理的维度:他总会想办法满足自己的感官欲望。
是的,影片里有不少拉斯洛招妓、吸毒的场景。
不过这些场景仍然是没有任何叙事意义的。
关于人物维度的问题,此处可以引用麦基说的一则趣闻:有一个制片人说自己发现了一个“三维主人公”杰西,他刚从监狱出来,但是他在号子里蹲着的时候,曾经潜心钻研金融和投资,所以他是一个股票、公债和证券专家;他还会跳霹雳舞,曾获得过空手道黑腰带,还会用萨克斯管吹奏一段漂亮的爵士乐。
但是这些描述读罢,这个人物还是扁平得像一张白纸。
同样的,我们可以把类似的话套用到本片主人公上:拉斯洛是一个匈牙利犹太建筑师,大屠杀幸存者,他来到美国后受范布伦家族重用当了项目总监;他经常招妓,不管是初登陆美国还是在美安顿后;他还有毒瘾,不管是在难民营、范布伦家还是在意大利出差途中;对了,他还喜欢在酒吧听完爵士乐后招妓、吸毒,或者在派对后不招妓直接吸毒。
如此说罢,我们还是不知道拉斯洛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正如麦基所说,堆砌人物的“癖好”是不构成维度的;真正的“维度”,应该是指“矛盾”。
比如,拉斯洛如何平衡自己招妓的欲望与对妻子的愧疚心理?
他如何通过吸毒获得慰藉的同时不影响工作和日常生活?
以及,更广泛地说,他对感官欲望的极致追求与他的艺术理想之间是何种辩证关系?
等等。
不过,这些“维度”,影片里都未铺开;拉斯洛就是在一路顺遂中,招招妓、吸吸毒,被意外打断工作,然后意外自动消解继续工作,被强奸,最终把项目完成,而已。
给人物贴标签,跟为人物设计顺拐的情节一样,也是这这叙事的巨大失败的一部分。
另一方面,总结到此,在熟悉了创作者的思路后,我们也很容易能明白,为何影片始终试图却最终没能营造出一点点的“历史感”。
很类似的,这段历史也没为故事提供任何冲突,没有跟人物发生任何联系。
比如,影片23分左右,我们听见旁白广播里联合国宣布以色列建国,但叙事没有因为该信息有任何变化。
而且,这也是与前面分析的顺拐的情节编排相得益彰的:正因为情节设置有问题,这段蒙太奇才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只是干瘪地串联了向拉比求助无果和开始建造椅子的拉斯洛而已。
再如,2小时22分左右,我们听见旁白广播里宣布美国洲际导弹发射成功,但同样的这条信息也跟叙事没有产生任何联系,只是干瘪地串联了因被炒鱿鱼而暴怒的总监和再就业的绘图员拉斯洛而已。
也许,1小时38分左右的介绍宾州钢铁在美国发展中的重要性的蒙太奇,具备了一点点的表达有效性:我们至少可以理解为,宾州钢铁与拉斯洛的项目都将/已经见证美国二战后的高速发展;以及,这里交替着艾热贝特宣布找到了赴美所需的关键照片的旁白,至少烘托出了一种积极昂扬的情绪。
不过正如前文所述,艾热贝特念信宣布即将访美一事也是情节顺拐的偷懒之举;而且,关于象征着美国战后复苏与重建的建筑与住房产业的发展,也就停留在该蒙太奇的“讲述”里而已,再没有任何额外的相关信息,甚至本该与之发生密切联系的建筑师拉斯洛也与之平行发展、毫无瓜葛(创作者居然是让拉斯洛去给富豪建造一个私人项目,这与当时的社会现实完全脱节)。
以及,别忘了2小时32分左右,意大利采石工对历史的碎碎念(离镇去揍墨索里尼的尸体、二战期间抵抗法西斯势力国家共和军等)——这也实在令人疑惑,这些话跟故事本身究竟有何关系?
除了交代了一下采石工的背景没有任何作用;而偏偏,此处影片还用了音画分离、降低环境音、增强采石工人声的回音效果等手段,好像这一番讲话和他们的采石行动有任何关系似的。
实际上,这里让他们去讨论刚才喝过的咖啡或山间风景不会有任何区别。
终于,在谈完情节、节奏、人物、历史性几个面向后,可以为影片作一个最后的总结了。
如果说本片单个场景内冲突省略、情节线中逻辑顺拐、人物先后矛盾、关键价值转变时刻敷衍了事、叙事元素取舍不当、节奏失控、历史感缺失——每一个都是致命但基础的问题——而依然得以制作、发行、盈利、得奖的话,只能说,当今的电影界真真切切由一帮无能、投机、谄媚、虚伪而没品位的人统治了。
可以肯定地说,导演布拉迪·科贝特及其妻子、共同编剧莫娜·法斯特欧德就是其中之一。
对此,有良心的观众应该捍卫自己的审美、保持对生活的真切体会、保持对电影形式的敏锐观察,如此就是对此恶劣行为的反抗。
让忧郁症里的愣头青破产的电影。建筑对我太有光环了,源泉也是,但AB虽好,这角色完全配不上Brutalist名,也配不上215min - Roark还像点 ||音乐很特别,是最妙的地方 ||居然有intermission - 后排两个港男很认真从混凝土聊到移民聊到招妓聊到要向资本靠拢,怪我粤语一到严肃话题听力就不够用 @百老汇
陈词滥调
#BFI #70mm #Preview 长评-美国梦破碎在资本牢笼。电影以角色的内心作为主要驱动,从角色的孤独到社会结构的冰冷逐层深入的呈现,移民建筑师拉斯洛一家在美国的经历展现了资本如何吞噬梦想,人性和生命。结构可分两部分,一以信件作为主线来展现拉斯洛的内心世界,二则是妻子来到美国后两人共同的经历。他被束缚于资本的牢笼,他妻子则是被普渡止疼药毒害。侄女在片中的沉默成为战争创伤和资本吞噬未来的一种具象表达,而开场与结尾的对照也是预示着这些都是历史创伤的不断重演。构图和大量浅焦很棒,手持跟拍呈现的抖动和POV的升格特写镜头也很大成度帮助呈现了男主的内心。广角仰拍体现权力,纪实风格的画面打破现实与虚幻的边界。音效和配乐在两幕变化明显,片尾曲也是极尽讽刺。建筑如同电影,讽刺美国资本想到了《蔑视》。
想当2024年的奥本海默,其他都很顶,但叙事能力这个事儿也真不是能学的,各种有用的 “没用的”信息杂乱地堆积,很难产生印象深刻的场景。现在犹太人也就在电影里被猥亵 被鸡奸了,现实中是他们对别人这么做
如何让虚构角色更贴近真实:1. 让他嫖娼 2. 让他ed 3. 让他被强奸
我就像前两天要求Kidman去系统学习sm理论的人一样:1.brutalist不是野兽派是粗野主义 2.导演究竟糅合了几个人的生平?why them?能不能论述一下一个Bauhaus是怎么变成了Brutalist的?不能是自己想出来的吧3.what about light? 美国是不是拍啥都得搞成saga,呼啸一生“我是非典型”…后期混乱到我怀疑Brody参与了编剧…
我花了四个小时竟然看了一个以色列宣传片
對比目前川普態度,挺應景的片子。
明明没有什么戏剧张力,硬是拍出了三个半小时,几乎全程靠争吵和性情节留住观众。2025年能看到intermission的电影真是少见。一流的摄影和表演,三流的成片。这片子留着导演自己回味意淫吧。 ——2025.2.28
观感极其丰富,丝毫不在意风格的统一与叙事的连贯,每一幕都以全新的格式展开,观看的方式也随之重启,稍不留意就会被甩下车来。时而滑稽时而悲怆,时而重表演调度,时而重构图景深,时而依靠高密度的对话激起观念的交锋,时而透过面孔实现能量的积蓄与宣泄,意识流的蒙太奇与压倒影像的强势配乐同样玩到飞起。主题庞杂又彼此勾连,犹太人漂泊与寄生的痛,美国梦的蛊惑力与黑暗面,婚姻的裂痕与韧性。明明段落界限如此清晰,却始终未见可被提炼总结的剧作结构,正切合了主角(导演)的职业特性,永远待修补的建筑,永远未竣工的城市。很久没看到过野心如此大的电影,一度想看导演出丑,但最终还是臣服了。
正在想这冗长的铺垫到底要干嘛的时候,鸡奸戏震惊了我。但是之后发展也太草率了吧,通篇主题不明晰,野心很大,能力不足
2025SIFF第7部。大灾难啊啊啊啊!欧洲难民一来美国就撞大运,撞了好多年居然来一句“这个国家烂透了”好不好笑啊!这一切强行归因于一场莫名其妙的强奸,想要表达这种命运感无力感是没有更好的方法了吗,要我是这种能轻轻松松实现阶级跃迁的顺直男难民,富豪操我100次都行!剪辑又臭又长,三个半小时就讲盖房子解雇叫回来盖房子解雇叫回来,他的生命中是没别的值得叙述的事了吗?这种超长的传记式电影不难联想到《奥本海默》,虽然我也不喜欢但起码人家能讲一个故事!
用的70毫米vistavision 拍摄,20世纪中期的复古质感还原非常到位,自然光冷色调是真的舒服。Part1让人激昂,道尔镇即轰轰烈烈的美国建国史,配乐一起来就让我想起了《文明6》基建和奇观。一句话:润美才能新生,美帝才是未来!Part2对应美国资本所呈现的压迫和对人的异化,一些狗血情节,不妨看作是美国蛮横的资本强权,而且逐渐腐朽堕落。一句话:资本强奸艺术,美帝无可救药。P2更像是美国梦的破碎。摄影光影构图服化道质感都很匠心,浅焦镜头和手持直观男主迷茫的心灵。败笔在于节奏,材料取舍过于冗长,而且平缓直叙更像是纪实影片,一种静默的枯燥感,一部长达三个半小时的剧情电影耗在沉冗段落和费镜过多,史诗感就成了便秘感,导演是什么都想加因此很臃肿。ps现代建筑令我深深陶醉,又M了很多建筑书。8.4
众生皆苦。这次奥斯卡最有冠军相的六边形战士,没有之一。
这几年少见的电影感。但想说这个甲方简直好到令人发指,以至于我不知道钢琴师大哥在痛苦羞辱啥。以及现在但凡拍意大利为啥都要来点巨物迷幻废墟美学。。。
#venezia81主竞赛 oberflächlich, kitschig, überhaupt nicht „intellectually stimulating“. 215’+15‘,每分每秒都能感受到导演野心,却由陈词滥调堆砌。开始还可,经典,decent,需加码时顶不上去,沉迷于视觉奇观,只能一段段看,连起来内容、场面和思想撑不起配乐、摄影和production design,尤其第二部分,很多地方处理得不动脑筋不努力,比不上同在匈牙利用胶片拍摄的也是讲述艺术家故事的Maria,更比不上同样又长又缓慢的《巴里•林登》《天堂之门》《血色将至》。(Alwyn再胖下去就越来越像Plemons了😿老板女儿有一场戏的造型导致恍惚看到刚出道時期的Tylor Swift,真的不是故意的吗?
看到最后才知道原来所谓的展现被资本强奸,真的就是字面意思啊哈哈哈哈哈哈
太无聊了,三个多小时的无聊就是谋财害命。剧本写得一坨屎,什么狗血苦逼剧情都往主人公身上招呼(第一段那两口子的动机只有编剧能明白吧)我都怀疑,如果甲方全都找你麻烦,是不是你这个乙方确实有点问题??主角身上体现人性光辉的事件实在太肤浅了,像小学生作文选里抄过来的,全靠演员强行赋予角色魅力。阿德里安·布洛迪演苦逼东欧艺术家轻车熟路,难说有什么突破(约等于两次获奖之间毫无长进),反而盖皮尔斯完全没认出来,让人惊讶(但是这个npd角色写得也是一会儿贵人一会儿恶人,完全服务于主角受虐的需求
严格里说是三星半,为Adrian和Felicity松一把可以是四星,为建筑本身的优秀松一把可以是五星。导演想什么都抓一把,结果每个都从人指缝里漏一点:二战后的犹太移民、宗教、美国梦、种族、婚姻家庭、战后艺术的去留…这就是本片的模样,大杂烩吃点菜。影片风格独特是视觉享受,配乐加分,用包豪斯工业设计输出现代建筑美学一把甩人脸上,虽就个人来说其实很吃这一套👉👈但是不代表可以掩盖过剧情和叙事上东一块西一撮,这样的叙事方式带出来的人物塑造…等上院线看的话,感觉观众屁股的坐牢感会有点重,哪怕有影片钦点的中场休息20分钟。喜欢建筑的可以来看看这部,甚至是建筑双年展粉丝向,结局竟是最好的宣传。中途配角说我唯一一次离开卡拉拉是为了亲手去揍Mussolini尸体一顿,影厅有意大利人乐得鼓掌,这很🤌
野心挺大的,摄影是真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