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发丨拖更文丨Kieslowski.(图文版见公众号,未经授权请勿转载)试想一下:在时隔数十年的近未来,一项“跨空间传送”的技术掌握在故事的主角(某个科技巨头)手中——故事的假想式设定从诺兰《致命魔术》中的“复制之门”变成了一种“瞬移”人/物的装置,其他角色深陷在“种种物证莫名地出现与消失”的离奇和“罪犯来去无踪”的疑惑之中...乍一听,谁都会觉得这像是一个荒谬的伪科幻故事,但当把故事主角设定为“一个被PUA和暴力控制的女性受害者”,又或是“一对即将诞下新生命且相爱的夫妻”,我们的视线便似乎被从“隐身衣”或是“换脑手术”上转移、进而聚焦到这些强烈的人物情绪/情感中,故事开始变得“容易接受”和“悬疑”了起来,至于其中的人物动机、情节合理性,好像只能留待离开影院后才来得及“自行脑补”...模糊且矛盾的“高概念”类似的“强设定”并不是我反感《缉魂》和《隐形人》(不要让‘小成本恐怖片’被噱头裹挟)这类影片的开关所在,究其本质,在于其悬疑点和反转剧情与其初始“强设定”的紧密捆绑——如《隐形人》中的西西莉亚(伊丽莎白·莫斯 饰)利用男主阿德里安的“第二件隐形衣”实现的反转和《缉魂》中“附身”于李燕(孙安可 饰)大脑的到底是谁?
——完成剧情的推进与反转的不再是可信的人物动机与巧设的文本结构,取而代之的是“强设定”没有来由的补充。
当一部影片行至过半,我们才被告知:男主还藏了一件只有女主知道密码能够获取的“隐形衣”,抑或开片所提到的治疗癌症的实验还可被用来“换脑/附身”,影片其实无异于在透露着“还有一个惊天秘密” 走向,而至此,我也对这个秘密是什么几乎失去了好奇。
看似两部影片都在不遗余力地填充所设定的一个“高概念”,但这种多元素杂糅的“概念包装”,本质上却是投机取巧,因为剥离开精致的外壳,《隐形人》和《缉魂》在主题层面是空洞、或曰矛盾的——“科技的力量”在两部影片设定的近未来时间点上被放大,其中也各自有着受到这种绝对资本/绝对科技“侵蚀”的受害者,但最终画上句号的方式却是不约而同地选择让主角再次利用这种绝对科技(“第二件隐形衣”/“再次换脑”),观众可能会因为“功能化的反面角色”受到“制裁”而拥一时快感,忘记了主角相比他们只是多了一个“正义”的借口,而“人性”、“法律”的基本原则也在这种结局的布置下被二次推往边缘、被最大程度地蔑视(讽刺的是《缉魂》中主角梁文超(张震 饰)和阿爆(张钧甯 饰)的身份还是执法人员)。
《缉魂》中主题层面的“矛盾”不仅可以具化到大大小小的细节/线索(提供了多数关键证据却无法合理解释的“全知”的房间摄像头、仅仅通过惯用手或是字迹便可辨认的角色真实身份),还辐射到了片中两个角色(万宇凡、梁文超)混乱的人物动机之上——于制造了“换脑”科技的万宇凡而言,却产生了“附身李燕的是否是真正的王世聪”的怀疑;于需要维护法律正义性的梁文超而言,却想借李燕之身将她作为王世聪的“本体”伏法归罪,人物身份与动机的“错位/悖论”也随即蕴生——掌握科技力量的人却笃信人情,要诉诸法律;而司法的人却要求助于绝对科技的力量去执行法律。
混乱的人物动机之中,对于“RNA实现的换脑是否真正过渡了本体的人格/灵魂”的定义和对于“‘人性’/‘科技’/‘法律’在影片所设的未来世界中的不同秩序”的价值判定一时之间也变得模糊。
赛博朋克?
道法咒术?
——多元素拼接的“空壳”《缉魂》中自始至终都笼罩着霾雾的阴天配以多数场景的冷色调和间歇出现的遍布在城市高楼的霓虹冷光,制造出的高对比反差直观地构造着“赛博朋克”的视觉体系,但从这些夹杂了滤镜色彩的特效场景中,试图营造的美感被塑料感取代,加之影片多处实景中出现的有关科技的细节与当下现实并无本质的跨越——只见压抑,而不见迷幻的美感,很难说这即是一个近未来“科技技术过度发展/泛滥而侵蚀到个体”的世界。
况且,视觉体系只充当了赛博朋克美学直观的形式部分,至于其内核——在“绝对资本/科技力量”之下对于“人的本质”/“机械与生物间的关系”等问题的追问——离《缉魂》所围绕的这样一个“两个家庭分别在利益驱使/情感驱使下‘犯罪/侦查’”的故事又相去甚远。
关于这点,其实从上段提及的混乱的社会秩序就不难窥见,影片其实无意于去搭建有可信度的近未来世界,而所谓的“赛博朋克”既视感不过成了停留在美学表层的形式元素“借用”。
类似的问题同样呈现在《缉魂》对于“道法咒术”这一灵异元素的运用。
影片以“凶案事发现场”直截了当地切入,配合王天佑的“作法”渲染出诡异、悬疑的氛围,并在线索接连浮上水面的过程中,将唐素贞和王天佑母子的“诅咒巫术”与道法古籍、颠茄等具象的证据联系。
影片看似在着力让“巫术/诅咒”这些情节设置“落地”——如同影片《双瞳》一般,在一连串伴随着灵异的道教巫术的凶案背后给出可信的生物学解释,但《缉魂》却无意像《双瞳》那样就“道法何以实现”去展开,而《双瞳》中,结合了“五狱渡劫”、“羽化成仙”等道教思想的主题在黄火土(梁家辉 饰)的层层调查下被抽丝剥茧般地还原,案件真相的悬疑感和“道法”元素营造的惊悚效果才应运而生,所以回看《缉魂》中“王天佑与唐素贞母子”一线,“道法咒术”虽然将母子对于王世聪的恨成功地推向“献祭诅咒”和“替母认罪”的终局,但在回避了其内核的前提之下,这条情节本质上也成了剧本为最终揭晓李燕“身份”的反转情节所预先散布的“迷雾”,因“‘恨与爱’而促成‘复仇与救赎’”的流俗主题也成了这条线的唯一注解,“道法咒术”在这不过和那些“借用”的赛博朋克视觉元素一般,沦为了矫饰影片形式风格的“烟雾弹”,目的和效果也止于在观感上取悦观众。
无处着力的奇情在阿莫多瓦的《吾栖之肤》中,“反转点”出现在“受害者”文森/薇拉(扬·科奈特/埃伦娜·安纳亚 饰)看着关于自己的失踪报道的时刻,骗过了雷德加(安东尼奥·班德拉斯 饰)之后,他最终决定杀死雷德加和“薇拉”的身份,重新做回自己。
阿莫多瓦将这层“悬念”推进并保留到最后时刻的秘诀在于:以闪回展开的倒叙之中,阿莫多瓦波澜不惊地塑造着雷德加和文森(/薇拉)两个人物的内心冲突——于雷德加,是要将文森作为“强奸女儿的凶手”还是“投射着前妻身影的薇拉”的抉择;于文森,是“性别认同”与“身份认同”的双重困境(选择女性的“薇拉”身份则意味着“杀死”过去的自己),结合了这层主题内核,再看影片第一幕中雷德加对于薇拉的拯救以及侧面对于他与前妻的关系交代、第二幕中文森出逃的尝试以及关于他与母亲的关系叙述,雷德加对于文森(/薇拉)的奇情和文森最终促成了反转的抉择才得以成立...一个是“换皮”,一个是“移脑”,当我们把《缉魂》中的李燕(/王世聪)作为强设定下的“受害者”与《吾栖之肤》中的文森(/薇拉)并置,不难发现《缉魂》铺陈的是一场关于李燕身体的争夺,戏剧性的是李燕的“本体”在她签下那份同意书时便过早“消失”,仅仅作为“晕血症”的指代而零星“出现”,由此显而易见的是作为“本体”的李燕和作为“宿主”的唐素贞/王世聪、梁文超这几个角色的功能性,这也使得发生在李燕(/王世聪)身上一个至关重要的情节转折点只能够以潦草的方式被搪塞过去——我们无从解释李燕(/王世聪)和万宇凡之间这段奇情的突然破裂、急转直下。
同样的问题一直滞留到了《缉魂》最后的结尾中,当梁文超取代了王世聪作为李燕的“宿主”,不可避免一死的梁文超以“移魂”的方式得以“存活”,阿爆也自愿入狱与其重逢、相认,但此刻于我而言,不知道该为其中越轨了法律、难以言明的“正义”而感动,还是该为梁文超和阿爆之间诡异的、某种意义上却又是“圆满”的奇情而欣慰。
因为影片看似涵括种种元素以及“科幻”、“宗教”、“法律”的命题,但投机式的单纯“组接”让科技和宗教的背景设定模糊不清,“移魂之术”成了某种意义上片中几个角色的“特权游戏”,法律的底线也被早早逾越,最终的结果只是让其中的人物与情感完全地陷入了无一着力的窘境。
程伟豪创作访谈,首发于公众号 深焦2021第一部值得重要讨论的华语院线片,无疑是台湾导演程伟豪的新片《缉魂》。
影片从知名富豪的遇害案讲起,负责此案的检察官梁文超(张震饰)与妻子刑警阿爆(张钧甯饰)在调查中发现,这起看似争夺遗产的谋杀案背后,还隐藏着更为惊人的生死迷情。
自首映之后,对《缉魂》各个层面的讨论层出不穷,尤其是影片情节的梳理和人物情感光谱的理解。
在我看来,《缉魂》当然是一部需要被复盘、捋清每个反转与动机细节的电影,但更重要的在于——理解片中的情感变化,比理解高概念或事件逻辑的门槛要更高。
直至最后一秒,影片都灌满了复杂得酣畅淋漓而又保持克制的情感。
看完之后,我思考了将近3个小时,才理解清晰其中某个犯罪动机背后草蛇灰线的情感转变。
程伟豪导演曾一手打造恐怖片《红衣小女孩》系列,他的前作《目击者》更是近年来口碑最佳的华语悬疑犯罪片之一。
而在《缉魂》中,程伟豪做了一次全新的“混类型”尝试,把所谓的“情节反转”渗透入镜像式的人性抉择和双重性的情感体验系统,让悬疑扎根于人物本身。
每个观众都能靠自己的脑力与人生体悟,去构建自己对《缉魂》独特的解读方式,所以我们并不想要提供标准答案。
深焦此次对话程伟豪导演,我们直接跨越了“剧情复盘”,而是深入到影片的创作与创作背后的观念,探讨《缉魂》在科幻与悬疑、东方文化与人伦情感、“近未来”与现实等多重维度上试图重构的关系。
是什么契机,让你选择江波的《移魂有术》这篇科幻小说进行改编?
在剧本的创作阶段,又对小说进行了哪些方向的取舍?
程伟豪:当时投资方朋友拿了《移魂有术》给我看,看完后,我发现这篇小说里最有吸引力的地方在于“用大脑RNA制造记忆粉末”这种具有真实感的科学论调,并且通过它来讲述一个灵魂转移的类型故事。
准备改编之前,我思考到“将人类的灵魂用RNA的形式留下来”这种论调是偏西方视角的。
那么我们东方人进行这种题材的创作,是不是可以杂揉进东方的观点?
我们东方文化对于灵魂的看法是什么?
人死后产生的灵魂,有时候会被称之为“鬼魂”,那么是不是也是可以透过特定的东方术法,让灵魂有办法保存下来?
不过,真正让我对原著进行“大规模改写”的原因,其实是这几年面对家人的离世,让我对于生老病死和灵魂的议题都产生了新的感触。
在编剧的最后阶段,我的爸爸因为肺癌走到了人生的尽头。
他最后的那半年给了我很大的情感冲击,让我真正开始思考:我们在面对死亡当前的时候,身体的反应和心理的状态会是怎么样?
病患本人与病患家属,每个人都会产生不一样的身体和心理状态,这也都出现在《缉魂》的主角们身上。
他们的心路历程基本上算是我的家人的一种翻版。
这些人世间的生死,伴随而来的牵挂、执念,开始让我展开对肉体和灵魂之间更深关系的思考。
我想把这些思考都被“纪录”进电影里,这是我创作《缉魂》最重要的原因。
我的每部电影,内核都是想要表达情感,最后也都会有情感的落点,这次更是锁定在“伴侣之间的爱”。
就像电影里面提到的——“为了爱的人,你可以做到什么程度?
”这句台词的背后,是我在剧本创作的时候,更加深刻地观照到妈妈这个不离不弃40几年的伴侣,对父亲的照顾。
我的父母是《缉魂》取材的最为内核的人物。
《缉魂》导演程伟豪在片场原来片尾的“献给父母”对位的是梁检与阿爆之间的家庭情感戏。
这是对原著最大的改编吗?
程伟豪:更严格地讲,改编主要留下来的是“人脑RNA制造粉末”的设定,其他的基本都是大改了。
《缉魂》的故事层层展开,有观众说它是无法被定义类型的电影,因为杂糅了好多种类型,又要做到自圆其说。
那么,《缉魂》和《目击者》最大的不同你觉得在哪?
程伟豪:《目击者》当时是我刚开始试水犯罪悬疑题材,希望可以尝试多种反转模式,然后把反转都聚焦到人物的“真实与谎言”里面的“罗生门事件”。
《目击者》本质上在做的是“我们都是碎片,但拼凑起来它不一定是完整的整体”,因为大家各有各的人性上的私欲。
《目击者》到了《缉魂》,最大的两个不同是我在最初就确定要做“跨类型/混类型”,以及影片的情感面向是朝向温暖的。
我希望《缉魂》的创作要完全有别于《目击者》,于是在这两个大的面向下开始创作——“混类型”总结起来就是“东方神秘玄学科幻的悬疑犯罪片”。
《缉魂》有轻科幻的“近未来”的设定,是距离当下10年内的人类世界,那首先就要有别于硬科幻的创作。
我在类型上会先做好确切的定义再开始写剧本,《缉魂》不是硬科幻,不是赛博朋克,它比较像是《黑镜》,回到那种“科技之于人性”的探讨:如果科技过度使用的时候,人类身上或彼此之间的关系会发生怎么样的质变?
而东方文化的来源,则考究取材了一些人类起源的学说,包括《山海经》上的内容,还有一些与灵魂有关的术法,这些都是我们东方人自己的文化系统。
我希望在“近未来”的背景下,还是可以带着这种东方奇幻的神秘色彩在里面。
通常大家讲“灵魂转移”这个概念,国外的好莱坞电影非常多且很普遍。
《缉魂》更想体现的是“灵魂是有好几种面向的”——除了“垂死老人想要永生”这种常见的面向外,也有“男性躯壳但心理性别是女性”、“死后的灵魂用特殊方式留在人间”等等。
你是怎么看待自己类型片创作目前三个阶段的改变与跳跃的?
程伟豪:《缉魂》与此前的《红衣小女孩》和《目击者》的跨越与不同就是,希望给观众在跨类型的状态下,却又有一种温暖的人性情感在里面。
我觉得在杂糅那么多类型之后,要自圆其说的关键,就是情感。
因为透过人物,以及人物间最真实的情感,就可以把所有的类型全都收拢起来。
这是我在《缉魂》创作时的整体思路。
刚刚谈到这种“人脑复制”为创意架设的影片,在好莱坞很多见,已经形成系统了。
而《缉魂》在国产片中却非常罕见,和好莱坞的科幻片有不小的差异。
你是如何看待好莱坞的类型创作与自己本次创作的异同呢?
程伟豪:我在看待好莱坞这种“人脑复制”题材的影片的时候,经常会处在一个比较客观、理性的角度。
他们讲的很多“换脑”相关的故事,都是透过一些具体的科学基础所做的创作。
作为观众,在看好莱坞这些电影的时候,我其实侧重的都不是科幻设定本身,而是人物背后的人性故事。
但是即便在这种观影状态之下,还是会发现其中有很多是“难以解释、难以言说”的。
而把东方玄学的语境加入其中,就可以产生很不一样的化学效应。
《缉魂》的色彩计划《缉魂》在色调上就很冷峻,构建了一个特别冰冷灰暗的未来世界,空气中的迷雾无法散去,视觉上让一切都显得晦暗不清。
有人说影片的风格是特异的“东方赛博朋克”,和我们传统理解的并不相同。
那么你是如何搭建这种东方气息的“近未来”世界观的呢?
程伟豪:身为导演,一开始要做“近未来”的科幻电影的时候,首先是要对“科幻程度”有个界定。
虽然原著是在“近未来”,但我在刻画世界观的时候是尝试建立在当代的基础上,所以做的很多工作是影像方面的色调协调。
我们东方的轻科幻,有什么是属于我们自己的色调?
开拍之前,我们做了一整套的“色彩计划”。
由于故事的主角主要来自于检警单位,他们办公场所的环境,大多都是使用木头的材质。
大多数科幻电影会采用比较特殊的色调去处理视觉氛围,这是比较普遍的;那么我可不可以大量加入这种“木质色调”来做出改变?
这种木头的材质感,能体现出一种“新旧交杂”的质感。
在服装造型上我们也有专门的设定,希望不要出现鲜艳的颜色,让整个电影都维持在一种中低明度、彩度偏低,甚至是带有一种“灰着质感”。
孔雀绿、藏青、姜黄、砖红,都作为了此次服装的主要用色。
此次的美术指导黄老师,他为整个电影定义的美术观是“灰阶的视觉”,空气永远都是被雾霾笼罩的,偶尔会透一点点晕染的红光。
至于“东方赛博朋克”,其实谈不上。
我刻意地希望影片的“赛博气息”是不强烈的。
所以没有多数光点的氛围,都是刻意减少的。
这就是我心目中“近未来”的科幻氛围。
《缉魂》的场景设计“近未来”是科幻小说中界定世代的概念,但其实在《缉魂》中我感受到了它的写实性,它成了一种可以被改造的现实。
所以还很想听一下你对“近未来”与当下之间的关系的理解。
程伟豪:在《缉魂》里,你会看到很多新旧交杂的产物,主要来自于电子产品、医疗科技(RNA技术)。
但其他的东西,你看起来会发现,好像与我们现在所处的世界没什么太大的不同。
其实我在创作的过程中做了一些研究。
人类在这10年内真正会进步的,是语音智能、AR/VR技术、电子产品和医疗科技等,其他东西并不会改变太多。
所以我们在影片中反而花了很多心思,去做这些具体的小细节。
从我们人类身上取出来的RNA粉末,再回头去反馈我们的癌症治疗,这是故事发生的科技背景。
它其实是用一种具体化而非视觉化的方式,去形塑“近未来”的世代感,同时体现那个世界与当下世界间不同的关键。
在体现的面向上,就可以产生出很多种可能性。
为此我还找了原著作者江波老师,反复探讨后才着手做这个概念,就是为了让“近未来”的定义可以再更现实一些。
原本还有另外一个点想放入电影中,就是关于“大数据”。
但如果引入的话,完全可以写成另一个全新的故事走向,只能选择放弃。
《缉魂》的“近未来”处在微小的细节中RNA技术是《缉魂》的核心设定。
片中,这种“科技重生”与东方的阴阳观念融为一体,你是如何思考的?
程伟豪:当我想要置入东方元素的时候,想到的就是我们文化里的神话传说,以及人与神灵之间的关系——比如《山海经》、阴阳玄学。
我们的祖辈从这些神话中逐渐衍生出了一些具体的做法,而它们始终在人类的世界运行着。
所以我做科幻,希望是把阴阳、男女,到最后是人与性之间最根本的状态呈现出来。
虽然在一些因素下,情节扣合的部分没有原版的那么强烈。
事实上《缉魂》里想要寻问的,是“科学与神学”之间的关系。
观众无论是从东方观念还是西方观念,去对这部电影进行切入的时候,都可以得到一种反思与辩证。
《缉魂》中的“方术”元素《缉魂》引发最多讨论的是第三幕带出了复杂的情感线,里面有着极致的爱情与仇恨,又演绎出了对“生理/心理/社会性别”的三重探讨、对情感于意识和躯壳间关系的探讨。
这条线索是如何进行构思的呢?
程伟豪:我有看到大家很多不同的讨论,其实都包裹在我们原先设定的面向里。
就像刚刚说的,我真正想讲的是“相处于生死之外”,灵魂和灵魂伴侣有很多种面向可以讨论:对于另一半,我们真正在意的是他的躯壳,还是躯壳之中的灵魂?
这件事的辩证,是我最想放进电影里的,可以让整部影片拥有多重不同的思考层次。
科幻作家韩松在评论《缉魂》时说,电影包含了“生老病死、贪嗔痴慢、悲欢离合”,是因为有情(人物间的复杂情感),而不是有术(技术或术法)才造成了悲剧——“六个角色,实际上都死了,经受了肉体、精神和社会的死亡”。
片中人物之间的情感不断颠覆,而每层情感在翻转之后,又会带出新一层想要探讨的议题。
能否请你展开谈谈,两组人物之间呈镜像关系的情感线索,是怎么设计的呢?
程伟豪:这个说法已经讲得很完整了,甚至有看到影片在经历“人生八苦”概念调整后的情节。
《缉魂》的整个故事通篇讲的是:我们来到人间就开始受苦,通过两个家庭,我们可以看到各种面向不同的苦,宛如传道一般传递。
这些苦包括了佛学里的“生、老、病、死、求不得、怨憎会、爱别离、五阴盛”,这“八苦”涵盖了片中所有情感上或者犯罪时的动机,让人物们处在轮回里。
而这些动机背后,更重要的是——你有没有思考过你的伴侣?
也许你会因为他而不苦,因为有爱而不苦。
最重要的是,你有一个真正在乎的人,那个人成为了你的伴侣。
在这样的伴侣关系中,我们会为伴侣而生,会为伴侣而死。
伴侣在灵魂层面带给你的是什么?
带给你的是爱,带给你的是一种非常需要存在于这个世界的存在。
《缉魂》中的每个面向,想要讲的都是多样的爱之间的“共通性”,希望这种“共通”可以刺激观众在看完电影后开始思考自己的日常生活。
实际上,在我爸爸过世的那一天,传统里要“助念”,就是请一些和尚大师们帮忙念经咒,从而帮助亡灵往生的最后一程。
他们需要念很长一阵子,因为这是个将近12个小时的过程。
其中就会有一些聊天的空闲时间,一位大师就同我提了“人间八苦”,提醒我们要“离苦得乐”。
“离苦得乐”的苦是什么?
为什么“离苦”反而有机会往乐的地方去?
这件事激发了我的创作。
两组人物所直面的社会问题也不尽相同,有来自身份认同障碍与隐瞒,也有来自阶层。
这些元素和不少人物行为细节的设计,都让我感到一种写实性。
你认为类型片在直面当下社会语境的创作过程中,能给创作本身带来什么好处?
程伟豪:我一直觉得类型片可以透过比较戏剧性或娱乐性的方式,包裹很多作者表达。
“真正想要讲述的内核是什么?
”这是我每次创作都会一直提醒自己的。
《缉魂》的叙事做得很复杂,这种复杂不仅来自于犯罪、悬疑、推理这些类型,还在于里面包括了一个更大的表达上的辩证——哲学、玄学、科学、佛学,这个时候,我要怎么做?
对我来说,类型只是手段,透过这种手段,如果观众有机会从电影里的角色去反思自己真实的人生,那是我在创作上期待达到的最高境界。
我希望自己每次的创作,都不单单只是类型化的强情节,里面更多是关于人性的反思。
我想接着开一个脑洞。
在任何古老的神话传说中,人与神之间的区别在于:人是会腐朽的,而神是不朽的。
《缉魂》也打开了“后人类主义”的讨论:人在未来也许会永生,而人们普遍的精神状态与当下也不尽相同了。
对此你是怎么看待的呢?
程伟豪:我个人的主观感受是,这件事情千万不要发生。
人一旦有机会永生,人性的贪婪就会越来越大。
贪婪被养大的过程其实是很可怕的,因为人会发觉自己跟神愈发接近,甚至可以一代传一代把自己留下来,背后的心理动机来自基因优越主义。
此时你再回望梁检一家,他们的需求就很单纯——“我不要永生,我只是希望可以继续活着,与家人好好地相处”。
两组人使用科技的状态与出发点并不一样,最终回过头来,梁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另一半,而不是自己想要成为一个永远留在这个世界的神。
话说《缉魂》里你自己最喜欢的是哪一场戏?
程伟豪:每一场戏我都还蛮喜欢的。
我尽可能地希望每场戏都有一个强大的戏剧性和人物动机,没有任何的水分存在。
比较突出的是梁检在医院发现伪证的那一场,以及第三幕的整段情感关系。
聊聊和男女主角张震、张钧甯合作的细节吧。
张震这次的表演牺牲很大,又有超大的施展空间,让很多影迷感叹他的实力;张钧甯也与她之前有很大的区分度。
程伟豪:《缉魂》的主要演员们对角色都有非常高的敏感度,他们的准备功课做得比我还要更充足。
最后临近开拍的时候,他们都比我还要了解角色。
在这样的前提下,这次张震尤其是要在外观体态上有非常大的挑战。
刚开始碰面的时候,因为是癌症的设定,我希望他可以减重,就直接定下了比较辛苦的“20斤”的标准。
他靠着自己的毅力和演员的专业度挑战成功。
在这样的状态下去做所有的演绎,我们就会发现张震的那种病态感,极度接近于真实的癌症状态,真是事半功倍。
拍摄的时候在镜框里头,就已经能形成特别真实、特别强烈的感受。
这是我对张震印象最深的。
整体的演员也都非常专业。
他们在每一次很复杂的情绪戏的时候,对角色的理解度都非常高,甚至高到他们可以准备好多种不同的演绎的版本给我看。
在时间允许的情况下,我就能拍出很多种同一时态下不同的情绪展现。
在这样的情况下,回到剪辑台上的时候,我的选择就很多。
也正因此,他们各自的角色弧光都可以成立,而且每一个人物都很精彩。
和你合作的演员,似乎都会跟传统展现给大众的形象截然不同,银幕气质会让观众一下子就产生改观。
包括像庄凯勋、杨丞琳和许玮甯,都会被挖掘出他们的“多重性”。
程伟豪:我在面对一个要合作的明星时,第一件事就是要面对他们的“明星气质”。
如果希望观众能更有代入感,就需要他们的演绎产生写实性,从而让表演达到商业性与写实性的平衡。
但写实性大多时候往往来自于观众需要看到不熟悉的外观面相。
所以很多时候,我们首先要从外观下手。
譬如像张震的减重,像钧甯的剪短发,过往像杨丞琳也是全素颜的状态还要采用老化的特效。
第二件要做的事,就是确认这些演员,他们每个人都对于表演有一定的敏感度和很高的追求。
他们也在等待着创作者给予他们一些挑战,关键还是看他们愿不愿意接招。
我蛮幸运的是,这些合作过的演员们都是乐于尝试突破的。
这真的不是客套话,是他们自己成就了自己的那些角色。
我身为导演,只是处在一个督促与提供选项的位置上而已。
发布会上的程伟豪与张震最后一个问题,想听你聊一下平时喜欢看的影片,以及有哪些影片影响到了《缉魂》的创作?
程伟豪:我比较喜欢的电影作者有韩国的奉俊昊、香港的杜琪峰,他们的所有作品我都要看的。
好莱坞的话,就是大卫·芬奇、诺兰,他们都给我产生了启发性的作用。
我常常在创作时会回头审视,如果要做类似的情节和气氛,会怎么去处理。
如果硬要拿《缉魂》对标一些作品,我觉得它会比较像《黑镜》,也是在讲科技、人性,视觉氛围的呈现都是有点熟悉却又有点陌生。
而在电影的类别里,最接近的应该是亚历克斯·加兰的《机械姬》。
这次和程伟豪导演聊了一小时,尽管最后呈现上有遗憾,但也算是产出了一篇有品质的创作访谈。
因为喜欢这部电影,知道创作过程的个中艰辛,更认定程伟豪绝不是一般性的类型片导演,我也尽力想让这篇内容不浮于表面。
衷心希望看过《缉魂》的朋友在读这篇访谈时,能有自己的所得。
影片中有这样一幕,令人印象深刻。
医院里,有出生的婴儿,也有老去的老人。
生与死都在此处。
此处也是个体剥离所有外在之所。
地狱空荡荡,恶魔在人间。
——题记
(一)自我的执念与身份焦虑一体两面的患癌家庭镜像。
人活于世,不是被欲望牵扯,如走兽般行事,不断蝇营狗苟的求存,求名,求权,求利。
就是被执念控制,为在乎的人,在乎的事,在乎的规则与理想,抛掷一切,不惜将灵魂抵押给恶魔。
所以烧香拜佛者众,离苦得乐者寡。
切断外在这些诱惑和联系,人就变成了绝对的人,或许可以证得般若波罗蜜,而此间得道者,古来有几人?
富者,今日的我要杀死昨日的我,为何?
使人念起《彗星来的那一夜》,女主最终选择了在结局最好的那个平行时空里,杀死了平行时空中的自己,并取而代之。
通过杀死自己来获得自身的合法身份。
身份是什么,是亲情,友情,爱情里所扮演的人物角色,是个人外在拥有所有物质的合法授权,是社会阶层,是管理头衔,是分工责任。
无人可以独立于世间而存在。
必得有了以上种种,形成种种羁绊与酸甜苦辣,方才磕磕绊绊的走下去。
所以不论是本片中,集团董事长王世聪(李燕)的选择,或者是《彗星来的那一夜》女主艾米丽的选择,还是《盗墓笔记》中,小三爷的朋友老痒发现了被复制的自己之后的选择,他们如此的如出一辙,恰恰是因为这才是人性本身对自我的执念和身份焦虑。
其实,不论是家财、身份地位、名望,亦或感情。
都是外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但如果把人剥离了以上的外物,变回赤条条来去无牵挂的个体,也就切断了与这个灯红酒绿的凡尘的联系。
凡尘几无羁绊,生与死就变得同一而无意义。
佛家是因有着更高的超脱六道轮回的理念,方才去悟空。
尘世苦,苦就苦在难以与外物切割,难以心无挂碍,心外无物,只得精疲力竭的为了外物去挣扎,不惜杀死自己,毁灭灵魂。
如果说,灵魂与肉体可以完美切割,影片似乎讨论了一个关于忒修斯之船的问题。
逐片逐片的去复制原有灵魂,当新的灵魂凝聚,“他”还是原来的“他”吗?
还是新的“旧灵魂”因为脱离本体,已经有了“自性”?
李燕记得王世聪的情感,却将其认为是前世的孽缘与错误。
为情感的执念放弃为人原则和伦理纲常的万宇凡在亲耳听到这一事实时崩溃了,想要玉石俱焚来结束所有自身造就的罪孽。
或许,每一个灵魂当其感知到自身独立性的时候,自我就产生了。
即便是对于旧灵魂的复制,当其与旧有意识切割后,也会产生新的自我。
并将旧有情感与历史,以新的认知来合理化。
自我的产生,或许恰恰是个体能够存活的前提条件,所以“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在对紧缺的生存资源争夺中,往往劣币驱逐良币。
个体需要自存,才能惠人。
需要先掌握权力,才能影响世界。
然而,稍不留神,很容易就迷失了初心,在丛林社会中,只记得去争夺资源,却忘了得到后的最终目的。
(二)生存的尊严与何时该放手叔本华在《人生的智慧》中,不断强调健康之于幸福的重要意义。
通俗来讲,就是我们常说的,健康是1,其他各项不过是后面的0。
1存在,0才有意义。
他说,不要为了任何其他的原因,消耗健康,那是得不偿失的。
最近(润肺)姑娘和外卖小哥的不幸遭遇,在警醒人们对于健康和职场劳动保护的关注之余,也会令人感叹身为庶民,如何抗衡强大的外在力量,从而为生存求得一份长期可持续发展的道路来?
在不幸降临之前,极力避免失去健康,不论是个体的抉择权衡,取舍基准,还是对于外在应有权益的争取,都值得深思和践行。
然而,若不幸的失去了健康又如何呢?
尽管影片使用极为克制的镜头语言,去表现癌症晚期病人所遭遇的种种境况。
却还是能够看到疾病带给人的不仅是快乐的剥夺,苦痛的碾压,还有尊严的丧失。
越来越先进的医疗手段,使得人类寿命在不断地延长。
家人也好,爱人也好,往往不惜倾家荡产,也希望尽力给病人医治,以免将来悔恨。
我却总在反思,过度医疗真的好吗?
耗尽家庭未来,将数人数年的财富积累(甚至背负巨债,耗尽未来)付诸于临终病人,带给病人的究竟是幸福,还是自我愧疚与痛苦。
生命的意义究竟是什么?
盲目的追求时间的长短意义何在?
什么时候,我们可以放手,让病人可以减少痛苦(止痛剂、临终关怀)体面的去面对死亡?
当我们已经无法自主的去感受生命的荣光时,是否能够选择体面的离去,而无谓耗费过多的资源,感受更多的苦痛,再面对相同的结局?
(三)更阔光谱接纳不意味着消灭不同LGBT话题,这几年在全球范围内,不断地被讨论。
一方面能够看到喜人的社会认同,一方面却又担忧当它成为一种zhengzhi正确的时候,就会异化为一种有利可图的符号,从而走向扭曲。
一方面,当社会更具宽容度的时候,即便王世聪内心的天平里,权力与金钱的重量依然远高于情感。
他也未必会选择亲手炮制一系列婚姻、育儿、爱情的悲剧。
接纳他人的不同,恰恰是放过自己。
接纳少数群体的个性需求,就会极大减少虚假的形式悲剧。
但接纳意味着消灭不同,将所有能够体现出差异的特点转化为无差别吗?
佩洛西提出的,用parents代替mother and father等,从而消弭男性与女性的两性偏见。
为了避免两性偏见,避免种族偏见,避免少数性群体偏见,他们选择用消灭不同来实现。
中国有句古话叫做“君子和而不同”,其重点不在“和”而在“不同”,保留不同却依然能够“和”,这才是人类进步的方向,是个体获得更阔的光谱接纳,从内心认同“参差多态乃幸福本源”。
而非表面消灭了所有歧视的可能,却造就更大的两极分化。
从而形成群体撕裂。
当一种需要逐步被了解被接纳的进步认知,变为了某一种zhengzhi正确的表演。
其所酝酿的悲剧怕是比影片中的母子尚要悲惨。
强制化的趋同,恰恰是保留了歧视,造就了对立。
(四)张震减重25斤来适应角色,我们为什么心疼?
就如同这篇很散的影视随笔一样,导演想表达的太多,却也受困于这种取舍的失衡。
使得张震的角色在每一个点虽然都有令人称道的演绎,却总因四下横出的枝叶,打散了应有的共鸣。
就像一篇文章被创作者书写结束后,往往不能够决定读者看到的是怎么样的哈姆雷特。
对于群体创作的电影来说,演员能够控制到的部分,相较于写作者更是少得可怜。
人们都说,一个人的命运,要看在人生的几个关键时刻,当事人的发挥。
可惜的是,对于当事人来说,并不知道哪几个时刻是他的命运关键时刻。
于是只能凭直觉对几乎全部好的机会全力以赴。
所以“命运总是眷顾有准备的人”。
只不过,当我们付出过后,再看它是否值得这样的全力以赴,往往都只能是事后诸葛亮的分析与评判。
心疼张震,恰恰是看到了全力挥拳向虚空的自己。
但那个认真挥拳的自己,难道不值得掌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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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拆弹专家2》开始笑得多没心没肺,后面就哭得有多狼狈——《送你一朵小红花》对生活的热爱与好奇如何拯救“丧”的我们皮克斯《心灵奇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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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个人觉得与其说是悬疑推理,更多的是一部讨论人性的片子。
说的再具体点,是讨论该如何看待“爱与死亡”这个主题。
是的,这个是个经典话题,而这部片子里就是围绕着这两个东西,每个人手里的筹码不同,性格不同,选择不同,最后导致了不同的结局。
今天去刷了《缉魂》。
老实说这个是一个让人感觉很……颠覆的影片。
首先:想大声说一句:不要看预告片,直接去刷电影,效果会更好。
为啥这么说呢。
因为预告片里打造了很多定义性的词汇“轻科幻、还魂、推理、杀人、缉凶、悬疑”当然还有大帅哥“张震”。
是的,这些在片子里都有!
但一部片子跟着几次剧情反转追下来,看故事的角度不同,想法就见仁见智了。
我个人觉得与其说是悬疑推理,更多的是一部讨论人性的片子。
说的再具体点,是讨论该如何看待“爱与死亡”这个主题。
是的,这个是个经典话题,而这部片子里就是围绕着这两个东西,每个人手里的筹码不同,性格不同,选择不同,最后导致了不同的结局。
爱自不必说,死亡,我想这里指的是“自己的死亡”或者“爱着的人的死亡”。
手里的筹码不同,采取的方法和面对的态度自然也不同。
阿超和阿爆这对夫妇是电影第一幕就出现的:他们得知他们将要迎来新生命了!
然而这对相爱的夫妻所要面对的并不是“准备迎接宝宝”这么简单。
丈夫癌症晚期,妻子打算卖房给他续命。
而丈夫希望死前能给妻子和未来的孩子再挣一点生活费,并开始精打细算自己上班+补贴到底死前能再挣多少钱以后,决定带病回去上班。
这对夫妻的人设基础就是“为了我深爱的你,我能做的我全做”这里插一句和剧情无关的。
张震啊,在我的心目中是个帅得无以复加的男神啊!
但这次我真的是颠覆性的佩服了,这个癌症晚期消瘦、虚弱、却不妥协且思路清晰又内敛而睿智的角色真的是看得我很心疼剧中的阿超!
是的,剧中检察官梁文超,几乎各种故事的推理都是他推出来的。
各种颠覆性新的情节基本上都是他串联出来的。
但全剧给我印象最深刻的不是他的天才逻辑或者大胆推理,而是在医院里因为脑癌压迫神经导致大小便不能自理,却拒绝护工清洗的那个剧情。
据说人在接受死亡这样的极端事物时有5个阶段。
否认、愤怒、讨价还价、沮丧抑郁和接受。
我想阿超在浴室里轰走护工,身体瘫痪都无法动弹的他还在强调要自己清洗身体的那一段,大概就是这个性格相对平和而内敛的男人表达出来的“面对死亡的愤怒”。
其实死亡本身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知道自己要死了并且确切的感知到身体每天产生的更糟糕的变化。
同时亲眼看着自己不争气的身体给自己在乎的人带来无尽的麻烦。
电影里除了大小便不能自理,还有全身多处瘫痪,饮食造成身体内部发炎……等等各种详细具体的痛苦。
看到这些具体细碎的痛苦,你完全可以理解阿超在轮椅上说的那句“我不想这么活着!
”,是的,恨不得自己早点死也许能解脱。
总比拖累着爱人活着好。
所以阿超做了很多“准备”,包括拍全家福、嘱咐老婆以后找个好男人(阿良绝对不行),给自己未来的孩子录音……等等说白了这个男人一切一切的行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都是接受自己要死了的基础上,努力求得怎样可以对“我老婆”更好。
我们再来看阿超最最在乎的阿爆。
也不知道阿爆全名是啥。
但女孩在叫“爆”实在是不常见。
而且还是个女警。
可想而知这个性格是多么直爽到爆了。
特别是在小木屋一拳击倒多名特警都对付不了的王天佑,保护自己老公哪一段!
实在是帅气的不行。
其实作为爱人将死而独自留下来的另一半,这是个比自己死亡更让人窒息和恐怖的噩梦。
特别是几乎从头到尾这对夫妻都感情相当好,还是工作上的好拍档。
所以不惜一切代价来抓住让自己爱的人活下来的机会,卖房也好、隐藏证据也好,当这个机会出现了,手里的筹码就不同了。
只要能让另一半活下来,她可以放弃原则。
就是那句一边哭一边喊出来的“为了你为了孩子我什么都可以放弃”。
是的,有时候窘困的现实可以把一个正义而直爽的女警逼得放弃良知而让无罪的少年锒铛入狱。
(当然这里也不是全无罪!
小木屋拿着斧头袭警那段估计应该也判刑)
同样是夫妻,王世聪和唐素贞这一对就是另外一个极端了。
女佣人的口供里有“生了王天佑以后才开始冷落太太”,“出差时衣服上常有女人的长头发、口红印”。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觉得是属于那种有钱了以后,手上筹码多了,开始不停地满足自己的欲望的人。
当然他的欲望拓展范围比较大。
这个人放后面说哈。
想说说唐素贞。
这个女人是个可怜人。
但……我想现代人大概大家都知道做所为有钱人的老婆都需要比较高的情商,否则应该无法应对很多事。
所以剧情中她有忧郁症倒是挺合理的解释了她的性格扭曲。
但从一个科学家最终能转变成邪恶巫术信奉者并以身试法这样一个巨大的转变,我估计在结婚到她自杀的这20年中应该有一些具体的经历。
可惜电影里没说。
不过所谓“情之深恨之切”,能用自己的万劫不复来诅咒另一半不得好死,这个女人对于爱情和死亡的态度(不管是自己的死亡还是另一半的死亡)都是极端扭曲的。
因为她自己不是善终,
所以她的执念和诅咒很容易让人联想到“鬼上身”的李燕身上就是唐。
而最容易相信这一点的,自然是最在乎她的王天佑。
(这里多啰嗦一句,今天说的爱与死亡,并不仅仅局限于情侣间的爱情。
)面对自己母亲的死亡,最为爱子的王天佑并不容易接受。
从片中母亲发病疯狂殴打天佑而天佑丝毫不还手这个角度上来看,那个时候的天佑是个温柔并且深爱她妈妈的单纯男孩。
在母亲死前的一句“记得照顾我们温室里的花”,他就能离家出走两年,估计都是在研究她母亲复仇的书还有住在小木屋里养颠茄。
所以这个男孩子心思并不多,也不复杂。
当有个迹象暗示他说:你妈还活着。
在另一个人身体里。
他很容易就上当受骗了!
不管是替李燕杀人(却未遂),还是后面双手染血李燕在警察局表演“鬼上身”,他就一口气扛下所有杀人罪名。
不要说对于一个还不到20的男孩子,就是对于一个成年人,当你深爱的人死后,告诉你对方还以另一种方式“活着”,你都愿意接受!
这个是你想要相信的,并且希望是真的美好愿望。
有时候人的心理就是这样,会选择性地接受自己愿意相信的东西。
深爱儿子的唐素贞宁愿用自己的死来导致王世聪的不幸,都不希望儿子有事儿。
而这一点作为小孩的王天佑因为被自己的“执念”所蒙蔽而导致自己变成李燕的傀儡。
刚好中了后面李燕那句“被情感绑架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从这个角度看王天佑,真的很可怜也很可悲。
不过还好大团圆结局最后给王天佑这个坚信自己妈妈还活着的傻孩子总算带回了一丝光亮。
接下来说说万教授。
这是个善恶莫辨的科学家。
三角恋的另一端。
情商和智商都很高却某个程度上来说和阿爆一样“不能接受自己爱的人将要死去”这一事实。
他同样是一个“为了爱的人,我可以想尽一切办法”的人。
不过他的筹码是他手里的RNA科技。
但他的医学技术却并简单用于救死扶伤的。
为了让王世聪续命,不惜蒙骗无知女李燕接受把身体作为“载体”卖给王世聪,虽然良心上过不去却在天平上选择编造李燕愿意接受的谎言让自己安心。
其实这个人应该是全影片中最为自我矛盾的人。
亲眼见到自己的爱导致的别人家庭的悲剧(唐跳楼),亲自参与选拔“人肉载体”,亲自执行“移魂大法”,并经历了年轻复制品杀死本体事件的巨大打击,最终面对自己亲手制造的复制品爱人对多年爱情的一概否定。
从某个角度上来说,万教授和唐素贞一样可怜,一样最后企图杀死王世聪,(只不过一个手里的筹码是黑暗诅咒而另一个是科技药剂),并且在他们杀死王世聪的计划实施后选择自杀。
从这个角度上来说,王世聪这个大恶角色真的是很“了不起”,因为他有能力让深爱自己的伴侣最终都作出同样的行为“杀死王,并自杀”
王世聪。
这位“死者”是一上来就死了的。
整个电影也围绕着谁杀了他而展开。
而看完全篇你会惊奇地发现,他的妻子、儿子、爱人甚至他自己都想杀死他!
然而这个人却是是全篇中最最不想死也最不接受死亡的人!
在2030年的应用RNA技术前提下,他和万教授决定用“移魂大法”,把身患脑癌而衰老的王世聪“魂魄”转移到女孩子身上,再靠女孩子人工受精接受王的精子来把“魂魄”转移到自己儿子身上。
(还在儿子出生前通过基因排查,把脑癌基因排除掉。
)排除所有人性伦理道德纯技术上的说,这个方法无限循环使用就是“永生“吧!
而且和其他克隆得到永生的科幻理论不一样,这里面还有基因排查,可以把不好的基因筛下去,应该说是“在永生中进化”更合理。
对于死亡的态度,万世聪是很明确的。
是的,这个人不想死,不接受死,还找到了方法,而且局部实现了!
然而对于爱情的态度,他也是再明确不过的了。
总结一句大白话“谁也不爱,谁死都行,只要我不死。
”为什么会有这么犀利的想法呢?
其实不想死谁都有。
但追求永生的人,好想我印象里都是历史上的皇帝们……比如秦始皇!
简单说,当一个人手里的筹码慢慢变大,变多,欲望会和金钱/权利的增加成正比增加。
可以荒唐到相信自己的筹码可以达到违背自然规律的事,比如永生。
(很少看到骆驼祥子或者祥林嫂一类的小老百姓有追求永生的。
是的普通人都在疲于奔命为了“活下去”而努力。
)所以这个人死前的计划就和阿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普通人更希望自己的儿女比自己活得更好、更幸福。
阿超为了老婆和未出世的孩子,不惜重病回去上班,而这个人呢,不但不珍惜自己的独子,害死自己第一任老婆,还打算占领自己未来儿子的身躯来实现自己的永生。
这种以自私为出发点的“恶”真的是恶出新层次了。
然而,剧中有一句唐素贞的话大概是这么说的:“人不能违反自然的平衡”,当这个人手里筹码太大,恶的又离谱的时候,报应就来了。
脑癌是其中之一。
但复制了自己去其他载体,并不等于成功的“移魂大法”。
科学上的理论只是复制记忆和大脑功能。
而本体和复制品同时存在的时候,就说不清楚谁是“真我“了!
每个“我”手里的筹码也不同。
老王世聪拥有公认却衰老痛苦皮囊和真正的灵魂,即便是这样,老的王世聪仍然是不想死的。
而复制品拥有复制的灵魂和年轻的躯体。
这里比较有趣的一个地方是,癌细胞众所周知也是身体自身的变异细胞。
也就是说癌症其实是“自己人打自己人”,而王世聪在得了癌症后,想到了科学的方法避免未来的自己有癌症的时候,却没有想到他会被另个一自己比癌细胞更提早结束他的生命。
这也是唐素贞的那个违反自然平衡规律的理论,以及唐的诅咒所应验的一个结论。
所以王的性格做导致的作茧自缚的结局是必然的,同时也是合理的。
最后说说李燕。
李燕没啥。
是的,啥都没有。
就仅仅是载体。
李燕应该在设定上是王慈善事业幼儿园里救助的孤儿。
关于她的爱这部分,影片里没提。
而她对于死亡连表达态度的机会都没有,就被万博士和王世聪抹杀掉了。
反过来影片中精彩也就在李燕身上。
各种借体还魂的表演,鬼上身的抽搐、无辜女孩的楚楚可怜、王世聪的丑恶嘴脸、以及阿超阿爆的夫妻情深全部都承载在同一个身体上,虽然角色是个“无人设的设定”但估计对于表演的要求反而高于其他所有有固定人设的角色。
所以看得最过瘾的也是这个载体的各种表演。
这里给个大大的赞。
今天聊到这,欢迎看过片子的进来讨论。
1. 台版开头多了一段文字“婆娑世界。
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五蕴炽盛,为人间八苦”2. 台版开头由写着“元宵快乐”的摩天塔拉远景到王宅,大陆版直接从警察到王宅门口开始。
后面也减了许多处城市景象。
3. 台版多了几段对王世聪被杀的现场特写后警察发现李燕没死,并减了几秒关键帧,台版李燕正面镜头醒来(有王世聪沾血正脸),大陆版背面。
4. 片头曲减掉了一段蛇身男女阴阳的雕像,蛇身渐变成细胞链的镜头。
(这段删了基本就把台陆两版彻底分裂了。
)5. 张震找上司谈想接王世聪的案子,台版“全台湾都在关注”,大陆版为“全社会”。
6. 李燕回忆里王天佑在王世聪房间施法减掉了几秒关键帧,施法有念咒语大陆全删了替换,杀人减了血腥镜头直接换成李燕在被询问。
后面李燕回忆王天佑在除夕回来饭桌大闹时的祭舞,大陆版也没有念法咒。
7. 张震翻报告有一张照片(满地血的尸体)被替换成远景。
8. 后面李燕回忆王天佑在除夕回来饭桌大闹时的祭舞,大陆版也没有念法咒。
李燕减了一句台词“那天,看到他胸前也刺了同样的血咒。
他说这样就能看见妈妈的亡灵”9. 台版提到育幼院在大陆,陆版没提。
10. 录像里唐素珍从阳台跳下来减掉了头落地一幕。
11. 张钧蜜找到的书给张震看了,张震翻页内容被删掉(内容为片头的蛇身阴阳男女),并有唐素珍刻下血咒的情节和张钧蜜读书中的法咒,提到唐素珍施的法是灵降,唐素珍胸前的血咒特写照片均被删。
12. “一年前,我来到王家和世聪结婚”,原版“王家”为“台湾”。
13. 台版没有“从那之后,我就开始不对劲了”台词。
14. 台版李燕中邪后出现较长的唐素珍尸体,陆版一闪而过。
15. 监控拍到李燕洗完澡出来裸体被删16. 王天佑的藏身地有施法相关物品和照片被删,被抓回来后念法咒表示王世聪活该被杀被删,王天佑回忆里和妈妈的对话多了一句“大觉尊者就要带妈妈走了,妈妈会在净土等你。
”17. 唐素珍写遗书时说的法咒陆版减了一部分,台版念了一大段。
18. 起诉书等文件上的台湾台北均被去掉。
19. 记者问了一句话“会对台湾司法感到失望嘛”减掉。
20. 而后提到法咒的部分全删或替换,杀人飙血特写删减。
21. 王世聪女装和万宇良亲热被删,王世聪提到RNA进程被删,记者偷拍到照片镜头被删22. 李燕(王世聪)洗浴完裸体出来“赏析”自己身体删掉。
23. 李燕(分身)杀王世聪几个特写被删。
24. 李燕想逃跑被万宇凡抓住,吼了一句“万宇凡你疯了吗我是世聪”“我的世聪已经不在了”,被删。
25. 万宇凡台词“我们在一起二十年了”被删,“我从来没有真正认识过我身边这个伴侣”里“伴侣”改为“伙伴”,陆版“手术”原版为“移魂”,26. 张震问李燕“你有爱过万宇凡吗”,李燕“爱过”被删。
“他是我上辈子唯一爱过的人”改为“信赖的人”。
27. 万宇凡临死前回忆王世聪“我想要和你永远在一起”被替换为两人商场相拥。
28. 结尾阿爆未自首,抱着婴儿与李燕(张震)在狱中互望流泪,李燕撑起一个笑容。
大多人认为《缉魂》是借生物科技的新瓶,装了同性恋及同妻的旧酒;正相反,我认为程导演通过对生物科技发展的想象,讨论了有关人的定义及引出的伦理问题。
电影设定在2030年左右,生物科学已发展到了可以置换人意识的阶段,临床研究已秘密开展。
掌握此技术的公司董事长王世聪(男)患脑癌,在技术大牛也是他的同性恋爱人万博士的帮助下,成功将其意识置换至工具人李燕(女小三)脑内,并格式化李的意识永绝后患。
为解决既有的法律问题,进行了一系统处心积虑的操作,包括杀死濒死的王世聪。
后万博士无法认同李燕就是死去的王世聪。
最后万博士与一直侦察此案且身患癌症的梁检(男)合作,将梁检的意识植入工具人李燕的脑内,向法官自首杀害王世聪。
电影在梁检的老婆阿爆与李燕(意识为梁检)见面时的激动和紧张中结束。
一旦科技发展到可以分离人的意识和躯体之后,就不得不重塑人的定义,否则就会带来太多的伦理问题:1、李燕杀死王世聪时,已经是王世聪的意识了,是不是可以算作王通过教唆/操作工具人李燕的躯体杀死了自己?
《武林外传》姬无命死前回答吕秀才“是我杀死了我”。
2、李燕不仅拥有了王世聪的意识,而且怀有和王世聪的孩子,如果孩子出生,是不是可以认为李燕同时是孩子的父亲和母亲。
但问题远远不止如此简单,孩子没有出生前,李燕的意识已经是梁检的了,孩子出生后李和王是他的生物学父母,而梁检是否算意识代孕,形成的是父子亲情还是母子亲情?
3、李燕的意识被销毁,王世聪和万博士算不算谋杀?
李燕的躯体被占用,应该定什么罪名,非法卖买人体罪?
假如李燕本体签订合同租借身体给王,合同是否有效?
4、李燕(意识为王世聪)与万博士是同性恋还是异性恋?
李燕(意识为梁检)与阿爆还算不算夫妻?
意识置换之后,社会关系和亲属关系如何认定?
……也许你认为电影中的生物黑科技离我们太远,但重新审视一下最近的网络大瓜—郑爽代孕事件,就会发现伦理的破坏已悄然而至。
网民对郑爽的八卦多于牛毛,对代孕罪与非讨论也多,但很少意识到:人类生殖技术的进步已经开始模糊亲子关系,而引出的一系列伦理问题。
传统的亲子关系分两种,由生物学和养育关系形成的生父母和养父母子女关系,现有法律也认可这两种亲子关系。
代孕细化了生物学关系,出现了第三种,暂且叫做生育关系。
生育关系形成的亲子关系目前普遍不被认可,仅认为是一种工具关系。
这种认知非常错误且十分危险。
为什么说代孕工具化非常错误?
因为怀胎十个月,也可以算作一种特殊的养育关系,胚胎和母亲的互动也会激发母性,产生亲子情感,相比养育关系除时间的长短区别外,没有其他不同。
既然养育产生的亲子关系得到伦理和法律的认可,那么生育也应该可以。
如果养育关系认定为亲子关系,接下来就要讨论三类关系的优先级别问题。
1、如果三类父母均放弃权利,孩子如何归属?
郑爽弃养就是生育和生物学父母同时不主张权利,当然道德层面应该谴责,但伦理层面呢?
哪种关系是第一顺位?
亲子关系是否可以放弃?
法律层面要不要打击这种放弃行为?
如果打击,亲生父母弃子是否一同打击?
2、如果三类关系同时主张权利,孩子如何归属?
上海有一个真实案例:A与B两夫妻协商一致,共同购买C的卵子,并由A提供精子,出资委托D代孕,生育一对龙凤胎。
后A意外死亡,B携两名孩子共同生活。
A的父母(即孩子的祖父母)提起监护权之诉。
两名孩子的生物学父母是A和C,生育母亲为代孕者D,养育母亲为B。
A的父母提出诉讼,就是生物关系和养育关系的冲突,如果此时C和D都主张权利,将会更加复杂?
如果不理清伦理层面对三类父母的优先级别,法律将无法裁决。
同时孩子对于自己身世的认识混乱是否会影响孩子的成长都要认真考量。
为什么说代孕工具化非常危险?
因为这涉及另一个伦理问题,人对自己的躯体自由处置的权利边界在哪里?
将代孕工具化其实质是认为人可以自由租赁自己的子宫。
那么卖淫也有类似的逻辑,出租自己的性器官;诸如此类……绝对的自由导致绝对的剥削。
因为一旦这样的认知获得法律的认可,那么有钱真的就可为所欲为。
即使现在法律打击之下,为了钱有人就愿意为此挺而走险,出租自己的子宫、大学生卖卵都是轻的,黑中介强迫东南亚女性代孕、诱骗买卵不要太多。
如果一旦人可以完全自由处置自己的身体,那么卖肾买Iphone都不是什么新闻,因为了钱卖心脏、卖生命都不新鲜了。
富人将在黑科学的加持下,变本加厉地剥削穷人的一切,包括生命。
所以在没有重塑亲子关系认定的前提下,讨论代孕是否合法缺乏基础。
哲学的思考,伦理的讨论永远应该同科学的发展同步进行,甚至超前。
(转发需要作者认可)
在我一度以为这个电影很无聊,后悔来看的时候慢慢也能被后来的故事吸引进去。
听到标题这句话能想象20年的感情是多么长多么深。
很感谢这种不刻意消费噱头,把特定人群的故事以平淡无奇、稀松常见的方式展示出来。
就像是在平权很多很多年之后,才有的那种"喔,那个人每天要吃三顿饭"的预设。
可能这才是本片最大的科幻吧。
为张震的投入震撼,被孙安可的演技折服,全体演员演技在线,私心有点喜欢李铭顺。
最后Love wins.
一、真,都有不同维度的真实之美,而假的,都是丑的过去我诟病国产电影最多就是一个字——假,剧情假、逻辑假、表情假、台词假…电影说到底就是在造梦,这也是电影诞生百年对人类始终具有有长久吸引力的原因。
而这个“梦”一旦过于假,就会像《盗梦空间》里一样强烈地意识到这个“梦”的不对劲,被捅死出戏。
很多影片中,无论男女,演员被化妆师或特效师打造得皓齿明眸、肤色白亮均匀、散粉打得雾化柔光,一张张脸精致无暇,甚至没有毛孔;头发茂密柔顺,身材匀称,没有一丝赘肉,张嘴就是一口字正腔圆的普通话,但他们每每都能对我触发“恐怖谷效应”。
一提起张震都会想到一个字——帅,但这片中的他,没有头发、脸部垮垂、有大眼袋还遍布粗毛孔和小的痣点,身体枯槁,走路孱弱,但这里并不是要夸他接受反常态的丑化形象的大胆、为角色殉道式减重的职业精神,或者剧组对真实癌症病人的认真观察。
片中其他男性角色,除了要展现前后年龄跨度的,都近乎素颜;女性角色也都仅着淡妆。
男的素颜,女的淡妆,这就是反映现实世界的真实。
开场管家阿姨普通话掺着乡音,眉眼挤弄,声情并茂地向警察讲述,太真实了。
张钧甯(饰 阿爆)看向病床上张震的眼睛里流淌着真情,让银幕前的我相信他们就是真实的夫妻,她真的很爱他;还有在她哭的时候,脑门上会爆出几条青筋,哭得真实伤心,让人电影院里的我不免和她共情一齐落泪。
二、怎么评判演员的演技?
没有统一标准,但演得好的,观众们都看得出来张震、张钧甯无需过多赘述;孙安可(饰 李燕)做在商务七座车里,面对张震的盘问,说话的腔调,带着中年大总裁的高傲与凶狠,绝了;李铭顺(饰 万博士)和第一个管家阿姨排第二梯队,其他人对比起来稍微再差点儿。
三、背景音乐用的好,你根本注意不到它的存在片中气氛诡谲的场景、展现医疗技术未来科幻的场景,配有和画面场景非常契合的背景音乐,将整个场景氛围的银幕效果放大至最佳。
真是受够了很多其他片子乱配乐、瞎配乐、情景和表演没到位硬用背景音乐强制煽情。
四、同性元素Ta们一直存在,Ta们在银幕上也不该只充当丑角、结局悲惨。
我们所生活的当下其实正处在彩虹史当中。
写着写着感觉有点像收了钱的好评软文,也一反我过往给绝大多数国产片打一星的“崇洋媚外”常态。
诚然,片子也有很多问题,比如未来科幻与当代元素混杂不土不洋,科幻CG每次出场都拉跨令人出戏,影片结构分大段,每一段类型分化明显还很工整好猜,悬疑点和剧情推进点全部明示,全靠张震“我有一个推论你听听”这种强制解说(但这其实也是对市场观众的洞察或者说”妥协“,因为有一大批观众看电影是为了放松与休闲,看重剧情是否合理,自己是否看懂了。
)但我真的受够了那些充斥着假的片子,遇到这么一部主要演员演技不仅在线还很优秀;愿意在银幕上放出有坑洼斑点的脸,直面人的真实与不完美的电影,我很享受。
优点:1.影片一开始关于闹鬼、借尸还魂的刻画,通过音乐和画面的展示至少达到了电视剧《唐人街探案》第一个故事的吓人效果。
王天佑那满身刺青和野人一样的状态足够让人感觉不适。
2.张震和张钧甯是好演员。
缺点:1.前面闹鬼的铺垫效果和《唐人街探案》第一个故事相比虽然相似,但有点小巫见大巫,而且因为知道中国电影不能有鬼,所以看起来就有点像看耍猴,提不起太多兴趣。
2.影片最大的问题其实就是影片设定的科幻核心不能自洽。
2000年施瓦辛格主演的《第六日》就探讨过的克隆人和本体关系问题,居然20年后中国电影还在炒冷饭,而且不止是炒冷饭,还把饭炒馊了。
本体能通过克隆体永生吗?
《第六日》里克隆人把本体杀死时就告诉我们这是痴心妄想,不管再怎么复制身体、大脑结构或者思想、记忆,两个意识同时存在于两个躯体里就已经说明本体就是本体,克隆体还是克隆体,两者不存在同一个生命的延续关系,更不是传说中的转世。
可是影片反派作为一个生物科技科学家出身的公司老总,智商本应在线,却偏偏相信复制大脑结构到另一个身体就会永生,而且对于会有另一个更年轻健康且和自己一样聪明的人在自己身边这件事,居然毫无防备,一个大房子里只留自己、克隆体和保姆在,最后任由克隆体把自己杀死。
影片的核心故事都站不住脚,让观众不能去相信,观众还怎么跟着电影剧情往下走呢?
至少我在看到监控录像里万博士摸李燕的脸时就已经猜到答案,之后就再也不能认真观看这漏洞百出的电影了。
3.影片设定在未来,车子外形却毫无变化甚至没有自动驾驶,这让那些刻意营造科幻感的投影设备显得非常可笑。
4.结局太过恶心,直接让影片从及格变成负分。
深知克隆大脑罪恶,并且知道克隆不代表延续的检察官居然为了让罪犯认罪,把自己的大脑克隆到了李燕身上,这肯定不是唯一的方法吧,偷偷录音诱供之类的方法不可以?
但编剧为了最后的百合对视就硬生生让李燕这个人物彻底变身为人型记忆容器。
而且把王思聪大脑复刻给李燕用了那么多次那么长时间,这次怎么一下就完成了?
这不是编剧想当然是什么?
5.科幻不科幻其实没必要纠结,能好好讲完整一个破案故事其实就很好,只是可能这样就显得缺少卖点,这也是这部电影的悲哀。
【更新:感谢评论区一些看了原版的朋友验证了我的猜想。
】原本还纠结了一些,比如世聪性别认知还是男性,选择女性身体是因为方便转移遗产、为了可以怀孕生小孩无限迭代下去,但是解释不了发现长头发、口红印的bug。
尽管故事仍然说得通,但只有他本身性别认知为女性,才能使得整个故事更流畅顺利。
我的验证逻辑是:发现长头发➡️没找到出轨证据➡️长头发是王自己的➡️over————————分割线—————————原文:第一遍看的时候发现了一个疑点,为何唐素贞会发现王世聪出差回来后,西装上会有长头发和口红印?
当时我有两个猜想:
1、唐素贞可能重度抑郁症伴有一定程度的幻想症。
2、如长评热一所写的,王世聪本人是双性恋。
在第二遍观影的过程中,这两个猜想都逐渐被我否定掉。
第一点,不是抑郁症导致的幻想。
唐素贞的抑郁症是逐渐发展起来的,王世聪出轨的迹象是加重她抑郁症的原因。
片中有一句话:“素贞一直想找到世聪出轨的证据,但却发现了令她更为震惊的东西。
”这句话也暗示了唐素贞没有找到王世聪向女性出轨的实质证据。
第二点,王本人是双,并出轨女性。
以万博士和王的亲密程度,如果王出轨的话,他们的关系不可能如此稳定。
万博士也不可能一直爱着王。
综上,长头发很可能是王本人的。
🚺🚺🚺🚺🚺🚺🚺🚺🚺【一些影片中的暗示】如此,二次观影时我特别留意了王别墅里的细节,发现了几个证据指向王是异装癖或者性别认知障碍。
1、片头警察进入王房间的时候,入眼第一个画面是一副人脸的画作,在混乱的线条中人脸分裂开来,暗示着这个房间的主人,对身份的认同或者自我的认知是存在混乱的。
2、整个别墅中随处可见的艺术品都是一个主题:女性身体。
阿爆进入房间调查时,墙上的画是一个怀孕的女性。
做手术的艺术品储藏室,里面有非常显眼的女性胸部的雕塑。
还有摆在桌上的小饰品,也是女性的头部。
3、复制到李燕的身体后,有一分钟的镜头,表示了王对自己新身体的欣赏。
除了复制成功的激动外,可以看出王是纯粹的欣赏女性身体。
并且有一个画面是李燕买了许多大牌的衣服,一开始很容易被误导成,是唐素贞被复制成功了。
但是当知道被复制成功的是王之后,这一段就有趣极了,为何王如此热衷于打扮自己呢?
甚至之后还给自己涂上了玫红色的指甲油。
4、唐素贞拍到的照片,第一眼看上去是男女性躺在床上。
这种模糊是有为了误到观众,隐藏悬念的可能,但是让我细思恐极,难道王每次出差,都是穿着长发涂着口红和万博士偷情的?
这就是为什么每次王出差回来,身上都会有女人的头发丝。
5、这一点纯属瞎猜。
王的公司靠生命技术和医美发家,生命技术是万博士的专长,那医美呢?
很有可能是世聪本人的爱好嘛!
而且世聪的脸,看上去就像do了很多次的。
💡💡💡【个人感想时间】除此之外,这部电影还是让我非常惊喜的。
意识上传、大脑复制这类主题一直以来就有一个最大的问题存在:拥有了我的意识的我,就真的是我吗?
这部电影给的回答是:原身体的潜意识是会被部分遗留的,手术不可能是百分百的,也就是说,原先的那个我,已经不存在了。
那么两个我共存的时期,本我是如何看待新的我呢?
是像王世聪那样,对新的我产生了畏惧和嫉妒?
还是像梁检座那样,平静的接受死亡,让新的我去守护自己爱的人?
大多数人对于自我意识的消失,都存在恐惧心理的。
片中有一个画面我非常喜欢,在机场的窗外的广告上,出现了两个画面。
老人笑呵呵的看着刚出生的孩子,坐着婴儿推车的孩子,和坐着轮椅的老人。
人类恐惧于自己的消失,这份恐惧却会因为新生生命的诞生,而稍有慰藉。
仔细想想,大家不过都是基因的工具罢了。
还有一些相关问题,如若有一天,这个技术被滥用,那么新的我杀了本我,是否违反了法律?
如若妻子的意识换到女儿的身体中,父亲和女儿相爱是否是乱伦?
这些问题都是未来值得探讨的,看到缉魂这部电影为国内大脑题材开了个头,我觉得很高兴。
剧本写得不错啊,改成剧本杀能特好玩,感情线略微多余。不过过了二三十年性取向还不能自由也是挺让人绝望的!
让我笑得很大声的故事,最后只想说,编剧你真牛。这不是夸,而只是单纯想说你还真敢编!
从悬疑片到奇幻片到科幻片再到同妻关爱片到gay片到百合片???满脑子小问号
披着悬疑外衣,却没故事内核,很多东西都是生搬硬套。本以为会用好小说中的“催眠”元素,你却给我硬整“玄学”这套,画虎不成反类犬,RNB技术也是,完全没有用好这个“轻科幻”元素,原本书中的精彩部分也被改没了。
2021.11.18 NF版重看,自白揭秘这点确实泄气了,而且前期节奏感也落了传统煽情的毛病(观众其实不care唐和她儿子的情深,张震患癌也不用铺这么多遍)。几方困境可以揉在一起,夹着的这层性别意识其实并没有特别让人心疼当事人,设定无用。科技感和未来社会构建就好像是装修公司打包给到的百搭方案,可以套在任何在这方面没有自己主张的作品上,平淡过时。6.5// 原大陆龙标版:牛逼了……(虽然似乎是审查特供,但)最后还陪TA一起坐牢 肉身根本不重要 JI魂!大陆版下男男故事过于零碎,仅有一些漏网镜头,还是等完整故事再重新打分比较好。导演有点想法,几个主要演员也很诚恳(李燕!)如果说《消失的情人节》得奖算是鼓励电影工业,这部才更值得嘉奖。
天啊都2037年了还需要结婚啊
如果你的看片量够多,这部片子绝对有十几部片子的影子。一星给演员、给大胆。可能是我对他抱有太大的期望了哎。
可以退票吗,没想到电影院上映的是阉割版,删了那么多,连结局都略有不同,湾湾这次是高兴死了,正大光明侮辱大陆观众是巨婴,大陆观众却在拍手叫好。冯导以前说过,垃圾观众造就了垃圾电影,如果观众不看烂片,烂片就凉了。同样的道理,如果观众不看阉割版,就不会被嘲讽是人傻钱多的巨婴了。
看了首映礼,披着犯罪悬疑的爱情片
有人轻易签下贩卖灵魂的契约,有人率先临床永葆生命的实验。有人在众叛亲离的豪宅里被权欲弑杀,有人在形销骨立的躯壳里被爱欲背叛。谋划的宏图不抵阳寿,便要那魂魄世代承袭;缘分的尽头难卸执念,便求那科技帮忙永生。最致幻的颠茄是对权力贪恋,最致命的脑癌是对情爱痴狂,令人不得好死,难以超生。
哈?哈??哈???所以李燕呢?史上最丑张震,跟张钧甯也太没CP感了吧。没有情感铺垫,就看不懂,各位为什么要为对方这么付出。。。。
本来应该处理得逻辑缜密的抽丝剥茧推理过程被导演编不下去之后一通自白草草结束,高科技刑侦和巫术之间的关联一直没有展现完整,尤其人物行动的可信度不是靠几句台词铺垫就能解决的。仔细想想程伟豪导演好像一直都是用惊悚感和叙事风格先声夺人,细想下来却充满“不过尔尔”的感叹。(我震演得真好,但是团队能不能再在别人的表演上严苛点。【重看2021.02.27;2021.04.16】
这没有一个点在逻辑上啊
像是个粗陋的剧本杀,你说天衣无缝吧绝对各种牵强;你说bug吧,人家似乎也发现了、也努力在堵了,只是成品非常蹩脚。充满关键信息的录像,除了给警方提供重要线索外一无是处,录音也轻易到荒谬,其实破案不是重点,是转换吧,但真到那一段时全场好多笑喷的。真是傻白甜坏人啊,最重要的时刻让张震一众老弱病残轻易近身,乖乖就擒,“好人”得逞。节奏慢得让人坐不住,但张震真是长在我的审美点上,光头也帅爆,而且演技真强,细微处很丰富。
点映场。为什么能把这么多重反转拍得如此难看?软科幻+奇情,地摊杂志《古今传奇》的档次。呈现的效果:光头张震只是工具人。节奏差、格局低、气氛令人昏睡,对白无趣还激注爱的呼唤,煽情得令人出戏,本身过度依赖反转。整体失望。
前作戏言“这就是一部15块钱的剧本拍出了1000块的效果”,这次剧本虽然尽量救了,但科幻内核一言难尽,以至于最后呈现出来的也就只是黑镜网大效果……前作成功的类型化,加上这次又试水科幻,本想对标一下丹尼斯·维伦纽瓦——但科幻电影的话,如果没有更好的美学概念,那么核心创意还是需要更好的逻辑支持才行,不然难以让观众感知其真实感。张震加一星。
转的过多容易狗血
比电影本身更难以忍受的是里面的李铭顺我一点也不可。
吹爆张震和张钧甯的演技
张钧甯最后的眼泪是在说,老公我弯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