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总算看完了10年的好评剧《Mother》,松雪泰子主演,也是芦田爱菜的成名作。
而这部剧也是我很喜欢的编剧之一坂元裕二的作品。
会想补《mother》也多是源于之前追完《woman》时的一个夙愿,同样的导演同样的编剧,想知道《mother》会是怎样的一个模样。
于是用了将近一周的通勤时间零零碎碎的总算补完了这部剧。
总体上觉得《mother》的故事不如《woman》来得波澜,和同样是坂元的作品《即使如此也要活下去》相比节奏感也略差,因为大抵在第一集松雪泰子决定诱拐芦田爱菜开始,这个剧的走向作为观众都大抵知道了,这是一段注定分离的路程。
剧集用一段逃亡串联了若干个母亲的故事,关于那句男人女人之外还有母亲的名言也引起人们的思考。
虽然父亲这个身份也是一个值得探究的词语,但对于母亲在孩子身上奉献出一切的本能,父亲的高大威猛则带了太多的距离感。
曾经课堂上女性文学的老师花了一堂大课的时间来专门论述母亲,犹记得她还讲到自己卧病多年的妈妈,在她也成为母亲后对于妈妈的描述带着一种“只有她才知道”的神圣。
女人本就疯狂,成为母亲的女人可以更加疯狂,而一切的一切似乎只有“爱”可以解释。
《mother》中逃亡的“母女”并非真实的母女,尾野真千子饰演的生母却是一步步的疏离着女儿,而恶化到虐待的程度时也直接导致了逃亡的开启。
松雪泰子作为“母亲”是无私的,尾野真千子作为“母亲”是自私的,尽管她认为自己付出的已经够了。
“自私与无私”看上去矛盾,但或许对于“未知生物”母亲,只是人们了解的还是太少了。
当下有太多“智商下限”的妈妈们在各种晒自家的娃娃,虽然旁人都基本认可此人的“智商情商”都开始双低,但如果你是“非母亲”生物的话,人呢,毕竟都是人他妈生养的,no can no BB,还是不要轻易说母亲坏话的好,因为你可能不知道她在不知道的世间里怎样“无私与自私”着。
但终究我还是看不得虐童的事情,精神压力的出口宣泄在自诩的“私有物”孩子身上,实在是一种太过残暴的事情,而在这种扭曲的关系中,又很难把孩子和父母分开。
剧中山本耕史饰演的记者即是一例,无法带走受伤害的男孩可能是他一辈子的遗憾。
剧集里坂元裕二让这段逃亡成行并产生了新的“母女”关系,但到底这还是戏剧化的产物,芦田爱菜和松雪泰子之间建立起的联系也是一种理想化的戏剧情节。
无法带走在家庭中被虐待的成员永远是家庭暴力的难题。
关于母亲,关于女人,关于夫妻,关于情人,关于仇恨……坂元裕二的剧看到最后总是会醉在这些不得不让人清醒的名词里,而忘却了故事以及戏剧的麻醉。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在看《woman》时对于无私奉献的单身妈妈尽管很钦佩,但其实也想看一下她的反面,好在在《mother》的尾野真千子身上我看到了想要的东西。
顺便说,10年,尚未崭露头角的尾野真千子的演技就已经让人刮目相看了。
嘛,当然这部剧里还有更让人刮目相看的芦田爱菜,不足6岁的她浑身是戏。
没心没肺的过日子的时候偶尔也会有笑容,但是mother总是把一些话冷不丁地抛给你。
其中大多我已经遗忘了吧。。
只记得走神过,哭过。
大约是关于曾经的恋人,大约是关于与父母间的事。
人和人的关系大抵是这样,心中总有些幻想,总有些依靠;最后不免幻灭。
至于疏离的人或许是一开始就不报这些希望的。
孩子父母之间更像前者,但理想与幻灭总来得更深刻。
有时生活久了,自然而然就发现自己所想与现实根本是两码事;这是一道坎,这幻灭或许带来新生活新希望,但目下所及都是些懦弱的人类。
每每发现理想与现实稍微不符就心生怨恨,反而迁怒对方。
孩子和大人不同,解决理想幻灭的方法常常是给父母编个理由蒙混过去;等到编得没得编了就找个地方钻进去等着另一个机会编一个新的理由。
实在是太多次幻灭了,怜南才告别了仁美,因为每一次幻灭伤痛都要几倍增长。
“小孩子对父母的爱才是最无私的吧。
”忍受一次次的伤痛才最终封闭自己,这就是孩子对父母的爱。
父母的偏执常常导致深刻的爱,但是父母自以为是的天性往往葬送这份爱。
同时,小孩子天生的依靠与隐忍却常常让人忽视他们这种最无私深沉的羁绊。
在《第八日的蝉》后,同类题材的作品,就只有这一部令我哭得最惨了。
剧情其实颇为简单,一个受虐儿童不堪受虐外加被生母遗弃,行将冻死在冬天的道南地区,却幸运地被学校里的老师意外拯救了生命,后续才有的假死、诱拐和老师被追捕的情节。
一如我们看过的日剧,过度煽情的背后总有其不合理的部分,例如捡到小孩的老师为什么不在第一时间报警,因为这样做的话,第一时间就能给生母定罪,并在其他老师的举证下,抖落出生母和生母男友虐待儿童的罪名,小孩会提前进入结局所示的室兰的儿童救助机构,也能够继续上学;槽点之二,是被演员极力塑造的,虚浮油腻的周刊记者,敲诈千万日元未遂还要取态转变之快,是在令人惊奇。
也只能说这又是一部“日剧无坏人”的经典代表。
即便这两个槽点如此明显,仍然无法逆转我在观看涉及老人和儿童的苦情剧都会爆哭的现实,只在第二集时缓了一下,接着毫无压力就哭着看完其余9集。
这剧集算是在非常有限的空间内,把一个悲惨的故事,以及与这悲惨故事相关的各种事情都试图涵盖在内,在情节和镜头以外的留白之处,也令人极为心痛。
整部剧集下来,我对母亲这个称谓,有了更为复杂的共情体验,既想要简单直接地将所有的错误都归结到到“母亲”二字上,又深知这过错实质并非“母亲”乃至承担母亲一责的女性所造成的,哪怕剧集的角色绝大多数都是女性。
怜南的养母(铃原奈绪)无血缘便不能够有母爱?
剧集里关于铃原奈绪判刑的那一段,令我非常在意的,是只要承认是出于人道主义的救助,而并非出于想成为怜南的母亲,那么就可以降低刑罚,或者免除牢狱之灾。
而本没有任何铺垫和线索,去反映奈绪有强烈的,成为他人母亲的情况之下,奈绪坚持咬定自己“就是想做怜南的母亲”,并接受诱拐的罪名与处罚。
我试图假设,或许不一定只有亲生的母亲,才会如此义无反顾地爱护孩子。
被血亲这道生物意义上的连接与束缚,甚或是区分和阻隔之下的母子关系,会令许多不曾直接接触弱小生命(孩童以及宠物)的人感到迟疑,虽然很多人总认为将孩子与宠物进行对比,是对人类幼崽的轻视。
实际上,相比于困难重重的领养手续,从无血缘关系的角度,甚至不存在任何从属关系的情况下,人类与动物之间产生的感情,或者是对脆弱的动物幼年阶段表示关怀和照顾,在我看来,也算是一个颇有价值的视角。
因为它能够反映出,人对于弱者,在危险和不利于其生存的境况下,如同本能般生出的情感,并在其后作出持续不断的付出,也包含着各种意义上的妥协和让步。
一定要生了孩子,才能拥有母爱,这在我看来,本就是对 “爱”的这种情感的一种绑架。
它限制女性必须要在现有的规定和框架下才能“合法地”对孩童本身产生关爱式的情感,在限制女性的同时,它其实也是在物化孩童,认为它们必须得是家庭的一部分,而不是一个活生生的独立个体。
必须要成为“母亲”,才能拥有“母爱”,令孩童能够获取这种爱与关怀的途径变得狭窄,说到底,这不过是为了更便于要求女性去承担“母亲”这个词语背后的责任罢了。
她必须要生了,才有资格,或者是才能得到。
奈绪对亲密关系的无能,表面上看到的原因是她自小被生母抛弃,虽然在领养的家庭里得到了关怀和照顾,甚至是无私无差别的爱。
但被抛弃的过往,始终令她对自己能否在结婚生子(尤其是抚养孩子)这件事,存在着各种无解的不自信和阴影。
近几年,原生家庭问题被大量用来解释成年人各种问题,起初我也觉得这些解释颇有道理。
但逐渐深究后,才发现其实是各种应该将人视作为人的保障机制都失灵了以后,自我和解和解除心结的办法已经捉襟见肘的情况下,便自顾自地拿出了这么一个概念,把责任都推卸到原生家庭里,仿佛原生家庭问题与现实的错误抉择逐一对应後,便能给成年个体的各种困境一个合理的解释。
照此理论,奈绪自然是有很严重的“原生家庭”问题,因此,剧集也是浓墨重彩地去描绘这段“与原生家庭”和解的过程(此处暂时留白,会在粗心婆婆的部分继续说明)。
为什么我不完全认可把“原生家庭”的概念,用来解答成年个体的一切抉择。
因为这种总结太过于宽泛,当你认为奈绪不愿意生育的念头源于“原生家庭”,最后奈绪“诱拐”怜南并一再撞南墙式地表述她不是仅仅出于人道主义的救助,而是真的想做怜南的母亲,这同样也可以用“原生家庭”来解答。
当我们分析一个个体的困境,简单归因到“原生家庭”问题,似乎是最直接和最简易的办法,却不并不会推导出一个有效的解决方案。
因为“原生家庭”造成的问题,十有八九是无解的,相比去看问题的出处,相比去追寻“母亲的手”来完成一个个体的精神救赎,显然,还有太多事情需要着手去处理的了。
从结局反观故事本身,这也许是一个在开始就可以结束的事情:怜南的发育不良,有家暴的痕迹,居住环境极其恶劣,这些都在老师的接触和走访中有确凿的证据。
如果儿童保护机构能够第一时间介入,那么,老师see something, say something式的保护机制就是有效的。
继而通过强制的手段,将怜南在其生母还没有实施遗弃前,就能够及时将怜南送到半开放管理的保育机构(孤儿院这个定义不完全正确),并由该机构暂代行使怜南的监护权,生母只能行使探视权继而开始寻找更适合其养育女儿及生活的工作,皆大欢喜。
然而事情并没有如此简单地发展,当“好事”的老师向上报告的时候,负责处理的部门采取了敷衍了事的方式,在解决家庭暴力和虐儿个案上,相关机构和执法部门的效力和震慑力是远高于针对儿童救助,也正如那个记者对奈绪说的那样——“你做了我想做的事情,你现在正在过的日子,就是我没有勇气去过的生活。
”公权力是从怜南疑似死亡到疑似被诱拐的节点才开始出现,这个时候,就不是在试图为涉及其中的人提供帮助,而是直接进入到了问责的阶段,对生母的问责,对“诱拐”的养母的追责。
对生母和养母各打五十大板的做法,在法律条款里,很容易会被视为“理所当然”的存在。
确实,一个是监护人的严重失职(虐待儿童和遗弃儿童),一个直接就是诱拐儿童。
在“理所当然”的解释中,被忽略了的,是只有在这些关联的各个机构和部门都接连失职,才最终导致这种所谓的,育儿过程中会遇到的最坏情况。
奈绪想不想当母亲,是不是真心想当母亲,这个解释在我看来其实一点都不重要。
在室兰(道南地区)的寒冬夜里发现被装在垃圾袋抛弃在路边的怜南,看着只穿着单衣濒临冻死的孩童,奈绪不过是作为一个有良知的个体,提供了紧急的人道救援。
作为她学生之一的怜南,透过被动接触(怜南主动接触她的老师)而逐渐加深对孩子的了解,在完成了可以产生强烈共情的连结后,奈绪才产生了要守护怜南的欲望。
我们经常说这是母性,但我更倾向于认为这是人性,剧中的男记者的过往经历也都表明,这不仅仅是母性,而是一个有良知的个体,对于弱势群体,最基本的恻隐和关爱之心。
因为在see something, say something的阶段里,认识到了主管机构的不作为,再考虑到怜南被送回生母身边的几率,意识到了哪怕是老师,哪怕真是在接触怜南的自己,也不过是个无能为力的局外人时,为了避免同类情况,甚或是悲剧的发生,奈绪近乎冲动式地向那个想要自己坐巴士到札幌把自己放在儿童遗弃机构的怜南提出——“我想要诱拐你…”
在没有以亲属和血缘构成的情况下,爱其实也可以存在各种无私的呈现方式,常训斥女性不生育就等同于自私的说法,实际上只能证明,在这种环境下,其实根本没有试图让这些女性在自由选择的基础上,向孩子展现这些无私之爱的机会。
而女主诱拐的做法,或多或少,也许就夹杂着这样的念头,想成为母亲,想向自己证明,自己不会成为生母那样的人,即便彼时奈绪也并不知道生母抛弃自己的真相。
可是,为人母这事儿,怎么就成了一定要做了无法回头的选择后,才能明白事情的不易和自身的局限呢?
怜南的生母(道木仁美)以鼓吹母亲的自我牺牲,来掩盖时间不足的事实。
曾经在《坡道途中的家》的剧评内表达过我这个人,活到这个年纪最为讨厌的一句话便是“为母则刚”。
这种观念,单方面将母职捧在高于母亲个体之上,漠视了母亲作为一个同样是有血有肉的个体的脆弱,并且以此胁迫着母亲作出一个又一个以自我牺牲为代价的育儿决策,从剖腹产对婴儿脑部形状和发育不利、从不喂养或不长期喂养母乳对婴幼儿早期免疫力塑造不利,还要漠视了母亲的情绪,鲁莽推举最有利于孩子成长的“正向教育”。
不得不说,仁美这个形象演绎之生动和真实,令人同时产生了害怕、厌恶和同情的情绪,剧集用了大量的篇幅,去铺垫令观众厌恶“仁美”的情绪,错的似乎都是这个生母,以及摆出了一个问题——母亲是不是必然喜欢和爱着自己的孩子?
或者怎么会有这种不爱孩子的母亲存在呢?
然而,这个讨论在我看来,是没有太大意义的。
后续在揭晓“仁美”的遭遇时,也已经说明了,对于剧集内容设置,母亲是不是必然喜欢和爱着自己的孩子,无助于解决任何最终导致家暴和虐儿事件发生的实际问题。
混在为人母的圈子里当卧底的我,对于养育孩子的困难,母亲们有一个几乎可称得上是共识的认知,即孩子在2岁的时候会特别难照顾(俗称Terrible Two,甚至还有Terrible Three),也亲眼见证过在这个阶段的友人,突如其来地对孩子发火的情况。
孩子在这个阶段,极度依赖主要养育者(东亚地区通常是母亲),又开始形成非常具体的自我意识,好奇心和所谓“调皮捣蛋”绑定,它们的顽皮不听话,跟对这个世界与日俱增的好奇心结合在一起,但囿于无法脱离养育者的照顾(脱离会有生命危险),只能将大量的精力消耗在它的养育者身上。
婴幼儿无法成为公式里的定量,但母亲的个人因素是个变量的情况却被理所当然地忽视,而对于母爱指标的衡量却是恒定的,且要求输出的结果也得是预定的必然。
为了追求这一条永远有bug,但又永远要输出正确数据的公式,代价必然是母亲们的自我妥协与自我牺牲。
母亲们的抱怨变少了,母亲们的压力指数不停飙升,但围城外的人却始终觉得,那是香甜芬芳之地,并确信只要成为母亲,就能靠自体分泌足够多的母爱,就能获得了不被生活的不测和不幸打倒的技能。
孩子并没有错,可是母亲就错了吗?
哪怕我们已经逐渐明瞭和适应了“丧偶式育儿”的社会风气,并开始以“双亲家庭里的单亲母亲”进行自嘲时,我们仍然没有办法清楚认识到,一个人承担养育孩子的责任和负担之沉重。
在女性群体里,始终有着许许多多的鄙视链,已婚的歧视未婚和离婚的,在现实世界里算是各色链条中最为坚实的一支,在这种上位者对于下位者蔑视情绪当中,甚至连女性本身都无法意识到,无论是哪种婚恋状态下,女性们始终被绑在同一根链条上,不论我们是否认同和自愿,却始终不得不休戚与共。
婚姻关系,本质上并不是一种有多优秀的人际关系,单就这一见解,前人已无数次透过文艺作品进行阐述和呈现。
婚姻本身不应该用来简单定义一个女性有问题还是没问题,也不能简单定义一个女性的人生是满足还是孤独,甚至根本不能以此,去定义一个女性是幸福和不幸。
它就仅仅只是一种法定的合作式关系,存在权利双方的各种双方都需要遵循的规则。
可实际上我们所看到的,能够明文规定的,都是与财产直接相关的。
近年来令我更为惊讶的,是这样的明文规定,似乎还不能很好地涵盖到女性的人身安全,女性以爱之名,投入到了家庭的再生产中,被爱、身份和道德绑架,以兑现各种无偿的照护工作。
相较于男性主导的“单亲家庭”,由女性主导的“单亲家庭”尤其悲惨,她必须独力承担有偿的职业工作(收入来源)和无偿的照护工作。
在这种情况下,她们在婚恋市场是近乎最低的估值,在文化认同角度,女性通常被默认为是无偿照料工作的承担者。
因为这种单身育儿的状况,对于想要与其组建家庭的男性而言,孩子是额外的,不必要的负担,要么他要接受不拥有与自己有血缘关系的孩子的事实,要么他要同意和接受多养育一个孩子的经济负担。
在组建婚姻这种共谋利益的关系中,单亲母亲早已站在了不平等的一侧,在本就倾斜的天平上,社会舆论对单亲母亲的污名化,会为这本就有偏见的情况,变得更加令人沮丧。
“带着个拖油瓶谁要啊!
”“真够自私的,带着孩子也要再嫁,是个负责任的妈妈就该独自将孩子养大成人!
”“都已为人母了,还去想真爱这种事情,也是太不成熟了!
”“哪个男人能接受帮别人养孩子啊!
”“有妈妈在就可以了啊,有什么过不下去的!
”……“仁美”正正就是在被前一段婚姻被抛弃后,在沉重的育儿负担中,以及在周遭各种不理解、不支持,不接受的氛围中逐渐蜕变成了她一开始就嫌恶的母亲形象。
怜南对生母的爱和依恋,并不全是血缘上的联结,她们确实有过非常幸福的时光。
(字幕翻译预计是输入有误,应该是:好想和妈妈在海边)怜南也是眼睁睁地看着妈妈从好妈妈变成了坏妈妈,但是好妈妈的记忆还没有完全消退,对坏妈妈的恨意也没有真正扎根之际,她才会有对于来自生母呼唤的各种近乎条件反射的应对。
每一次呼唤,都是那么熟悉的温柔,它没有变的过于遥远和模糊,它还历历在目,即便怜南后续已经生活在了更好的环境当中,被更为稳定和暖心的母爱关照着。
相比没有保护好怜南,没有任何措施保护好单亲母亲,早已是某种近乎约定俗成式的社会日常。
托管机构没有考虑有固定工作安排的母亲,工作单位没有考虑单亲母职所要承担的无偿照料工作之沉重,单亲母亲在两者的共同挤压下,不得已地选择了散工/零工式的工作模式,以便能够更好地承担无偿的母职工作,却因为底层零工身份普遍在劳动市场环境内不具备议价的条件,而变相加重了其养育子女的负担。
她们不得不用沉重的经济代价,去换取照顾孩子的条件(主要是时间和金钱),这也是为什么,女性的贫困要更容易出现代际传递。
一个贫穷的母亲,要养育出一个摆脱贫困的后代,其难度之大,是许多人所难以想象的。
在《阶级世代》中,描绘了一个曾经存在的,富裕阶层和贫穷阶层共同为社区孩子提供成长和教育资源的历史(书里后续也提到了,这样贫富混杂的社区已逐渐消亡,而变成了贫穷和富裕阶层分开聚集的模式),养育孩子不仅仅要靠父母双亲的努力,所谓“丧偶式育儿”不至于沦落到单亲母亲式的悲惨,关键就在于一个字——钱。
在婚姻这种合作关系上,父亲自然是有贡献的,他在家庭的运作成本上付出了不容忽视的努力,这甚至可以用来解释那些婚姻不顺的女性,为何会在孩子年龄尚小的时候,确信不离婚更有利于孩子的生存和成长。
实际上这些因为孩子而被困在婚姻关系里的女性,也许都相信着,除了依附着婚姻这种合作关系,现实里大概并没有第二种,更能行之有效地解决她离婚后所要面对的各种困难的解决办法。
各种对于未来的负面推演结果,造就了她们对于离婚的悲观预期,选择了好死不如赖活着式的求生念头。
在这样的关系里,她自然不可能成为一个快乐和幸福的母亲。
可是,在脱离了这种关系以后的生活里,她仍然有很大的可能同样没有办法成为一个快乐和幸福的母亲。
谈论至此,还没有讨论到“仁美”的角色定位,一个被前夫抛弃,谎称丈夫去世的单亲母亲,前夫大概率并没有就离婚支付任何抚养费,仁美不得不依靠自身的资源和能力,去勉强履行一个母亲的养育责任。
(这是剧集中怜南生父再婚的剧情片段)本就严重倾斜的天平,不会有所谓优质的男性站在另一端。
仁美毫无意外地只能找到更为差劲的男性,激烈的喜欢和抓住救命稻草式的求生意志,会改变一个人在择偶上的取态。
不管好坏,内心的空洞需要有个人来填补,生活的无助需要有个人来谅解,糟糕的评价需要有个人来撑腰以佯装自信。
她过分迫切需要填补生活的残缺,过分迫切改善境况不堪的人生,那个如同过客一般,对自己笑一笑,施展一下温柔的人,成了她飞蛾扑火的全部理由,变成了她对于幸福生活的全部设想。
然而,生活再次背叛了她,她所期盼的能够回到的温暖的家,成了一个更为凌乱不堪,并且充满暴力和虐待的环境。
过于执迷于幸福幻想的自己,和早已连同“单亲母亲”身份被一同污名的孩子,成了她不满和暴力的宣泄口,她还得养着她的孩子,但是母爱的心却已经被生活折磨至死了。
这就是我们过分吹嘘母爱,却从不保护母亲所造就的,必然的悲剧结果。
如果单亲母亲在申领失业援助的衡量标准和执行措施能够更符合她们的实际所需;如果对于儿童的保育行为能够涵盖到让母亲不需要为了孩子牺牲工作的情况;如果社会能够不持续以捧杀的方式污名化无力的母亲;如果能让母亲们可以毫无愧疚拥有“是自己无法妥善履行母亲的职责所以需要求助”的心理预设……好歹要满足了和建立了这些防护网以后,她们才有机会,在面对养育孩子这艰难任务时,变得更有力量和更有信心一些。
我们都得先将母亲当作是一个有血有肉会疼会死的个体去保护,其后才能够指责她们在养育子女上的失职。
而不是什么都不做,就指望母亲理所当然都会牺牲自己的生命和人生,去完成养育,这所谓的“天职”。
怜南的粗心婆婆(望月叶菜)一个不幸婚姻的替罪羊,又有什么能力去爱儿女。
对孩子的爱,到底能令一段畸形的关系走多远?
奈绪的生母给予了一个残忍的答案——直到死亡(不管是施暴者,还是受虐者)将他们彼此分开。
剧情到最后都没有明确揭示母亲到底犯下了何种罪行,但按照量刑之重(有期徒刑十余年),只能隐约猜测可能是命案类的重大或者恶性的犯罪;望月叶菜对记者的追问也透露了少许有效的信息,猜测的范围逐渐收窄,起源于夫妻之间的争执,是纵火案,其中涉及到丈夫的性命;加上无关角色的透露,表明亡夫存在酗酒的情况,望月叶菜这么温和的性格不会做如此暴烈的行为,同时,强调了母爱的刚强和伟大,预示着可能存在的激情犯罪或者是替罪的可能。
直至望月叶菜死的那一刻,这个谜团都没有揭晓,并不是它不重要,而是大致的情况,编剧已经预设观众能够猜到一二了。
母亲(甚或是母女二人)承受了来自丈夫的家庭暴力,在某次争执后,女儿(奈绪)有意或无意纵火导致住处葬身火海,而丈夫酗酒死在火灾当中,母亲为了保护自己的女儿,带着女儿一同畏罪潜逃,直至无法逃脱,才将女儿遗弃,独自承担罪名(母亲方面激情犯罪的可能就更好猜一点,也就不在此累述了)。
家暴这残忍的话题,在我关注的范畴里,常聊常新。
尤其是近几年,在能够获取各种社交平台的信息中,近乎是井喷式地出现“家暴”这个关键字(我甚至觉得,这本来就一直存在,而且数量一直没有明显的变化(即没有暴涨的迹象,同样也不没有暴跌的迹象),只不过是在“董珊珊案件”之后,我愈发关注这些新闻)。
望月叶菜这个角色,提供了一些日本社会福利机构,如何在家暴的问题上,主动干预和协助的细节,如因为身份证证明文件被丈夫恶意扣押的女性,逃离家暴后孩子的户籍问题是如何解决。
奈绪的生母,大概率就是受到了家暴(奈绪可能是纵火烧死亲生父亲的人,但母亲对女儿不带有任何恨意的态度,说明她对亡夫的感情极其有限),其后奈绪生母帮忙处理的,谎称奈绪是承受家庭暴力,在脱离暴力的丈夫时无法带走相关的证明,也无法得到丈夫授权和同意下更改户籍的安排,她便帮着并在社福机构的介入下,为后来更名为继美的怜南争取到了无户籍情况下的入学保障。
只要女方单方面声称其个人证件无法取得与被家暴有关系,评核的工作人员会记录有关情况,并向处理户籍的部门提出豁免提交有关资料的申请,这无疑也是在户籍与学籍挂钩的情况下,一种确保被家暴的女性,不会因为孩子无法上学而不得已再次回到家暴环境的保护机制。
同为弱者的女性们,抱团取暖的方式并不只有试图合谋击倒上位者,而是在明知道无法改变悲剧现状的情况下,维持着在有限的能力内,共享资讯、分享资源,守望相助的行为模式。
这就是我前面说的,为什么追溯“原生家庭”是无意义的原因。
因为“原生的”小家庭,背后有着“原生的”社会大背景,这个背景里各个直接相关的机构,如果没有尽到应尽的义务,还理直气壮地将责任全数推到小家庭中,再经由父权式的婚姻模式,将责任和承担风险的个人,全数转介到母亲身上,并美其名曰——这就是母爱。
明明不过只是一句简单的赞美,背后其实都是血淋淋的故事。
结语不得不说的是,女性议题的作品都是非常有意义和价值的,尤其那些越竭尽所能暴露各种女性所真实面对的困境,就好比目前的托儿所/保育园的设置,孤儿院/福利院的设置,从根本上看,并不是在配合女性适应“如何平衡生活和工作”的考题。
而是恰恰相反地,它们的存在,在这本就很难取得高分的命题里,变成了迫使着女性以一种更为残酷却直截了当的方式来进行解答——要家庭,还是要工作?
要成为称职的母亲,还是要有事业?
要照顾小孩,还是要经济安全?
显然,单亲母亲的存在,在没有伴侣可以分担育儿的迫切责任(包括育儿成本及部分照护工作如接送等)的情况下,这些针对未成年人的辅助机构,是否已经带着考虑女性处境的视角,亦或是,加剧了对女性的压榨。
压榨不仅仅是金钱上的,撇开生养下一代的初衷,大部分育儿的困境在我看来,都是时间的问题。
因为时间的问题迫使女性要加入零工经济的市场,因为时间问题而令工作变得不稳定,因为时间问题导致收入不稳定,由此成为了一个恶性循环:没有时间,没有稳定工作,没有钱,没法好好照顾子女,最终可能导致母亲角色的精神状态失常,令伤害未成年人(尤其是婴幼儿)的事件(虐待、杀害、遗弃等)发生,无论最后这些失去抚养能力的母亲们,是主动选择、还是被迫放弃抚养权,孩子失去了其生母,都是不争的事实。
在保护孩子之前,我们仍然必须要保护好母亲,将母亲视为一个有血有肉的个体,从母亲的角度考虑各项政策和措施,或者推动各种额外的服务范围。
假如幼儿园/保育园能够延长幼儿托管的时间,假如福利机构可以提供未成年人的长期暂托服务,甚至可以引入生母和养母共育的模式,让生母能够有足够的时间和良好的精神状态下,为儿童的成长给予付出,让不能或不愿生育的女性能够在共育的模式下,构建出无血缘但关系密切的亲子关系。
“ママ”和“お母さん”为什么不可以在同一个孩子身上存在,以及为什么我们要受困于所谓冠姓权和亲子归属的束缚,过分在意一个孩子的财产价值,催生出的问题多不胜数,从儿童拐卖到代孕产业。
同时,也直接制约了孩子得到更多的爱的可能,哪怕“ママ”和“お母さん”永远不会碰面,共育的安排,可能是满足了一方对于爱的需求,且满足另一方对于时间的需求之创新办法。
婚姻关系和养育子女绑定的结果,是很可能令包括单亲母亲在内的,非正常家庭状态的育儿机制变得举步维艰,女性放弃监护权是一件沉重,且备受污名的举措,但污名本身并不能或者并不总是能起到保护未成年人的效果,二选一的结果,要么让未成年人持续陷入到危机重重的家庭生活当中,要么就是让未成年人被迫脱离家人亲属的照料,而进入到毫无个性化关怀的抚育机构,这显然都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像怜南在剧集结尾所进入的福利机构,半开放式的育儿模式(可以与其他正常家庭儿童一样,在公立学校念书,下课以后再回到福利机构)也许会更有益于儿童的社会化发展。
但由于奈绪和仁美的情况特殊,因此并不清楚是否能够在福利院的监护下,实现生母或者养育人定期或在预约的情况下,与未成年人在安全的氛围当中保持见面和沟通。
不是母亲不爱孩子,而是母亲没有办法独力承担养育和给予爱的职责。
我们要努力去思考与落实的,便是如何令这些没有办法的事情,变得有办法,令不可能变成可能,令必然的牺牲,变成不必牺牲,哪怕,能最低限度地,降低牺牲过程中所需偿付的代价。
如果不能够好好地保护女性,保护她们作为一个人,一个有温饱、生存、和爱的需求,以及有发展的需要的个体来审视;如果我们不能以尊重女性的角度,去改善育儿和教育设施的运作模式。
结果就是目前我们所看到的,在教育范畴内的严重内卷情况下,我们必然要面对的,是生育需求只会逐步下降的悲观现状。
把问题都归结到女性肯不肯牺牲(没有人关心过,不愿意生孩子的女性是否愿意养育无血缘关系的孩子),女性肯不肯受委屈(没有人在乎过,是否有更利于单亲母亲承担抚养责任的可能),女性肯不肯放弃自我(没有人考虑过,是否需要顾及母亲的工作性质和个人发展需求),只是拍脑袋认为,所有错误都是女性自私,来思考生育问题,显然不能解决生育数量下跌或持续下跌的危机。
如果拥有子宫的女人都不能被视作是人,她们又怎么会确信自己所养育的下一代,能有机会成为,一个有所作为的人类呢?
而我们要着眼去看,着手去做的,恐怕便是要让这些陷入困境的母亲们,都能够意识到,自己是一个人,有血有肉、会死会痛、会希望被爱、会需要被帮助的真实存在,仅此而已。
让一个女性在保护和被认可的环境里养育孩子,让她有足够的时间发展自己的事业和爱好,让她可以将对于世界的美好愿景和对于生活的温馨记忆交付到孩子的手中,是多么的重要。
毕竟,代际间可以传递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不能仅仅只是贫困、痛苦和绝望。
参考影视作品:1.《产后调理院》;2.《坡道途中的家》;3.《失去名字的女神》;4.《母亲游戏》;5.《82年的金智英》6.《第八日的蝉》7.《弗洛里达乐园》8.《化学课》9.《如虎添翼》参考书目:1.《我的底层生活》;2.《被隐形的女性》;3.《日本女性贫困》;4.《阶级世代》;5.《父权制与资本主义》6.《Born A Crime》7. 《Happening/事件》
不关注也可以,随你
本来想好,无论如何要淡定,不要追剧了,不过mother还是追了orz泰子阿姨依旧美貌>< 觉得奈绪这个角色很别扭,苦大仇深似的表情,有点像憋了太久还没下雨的天空,不晓得是不是僵掉了。
loli大好,没有矫揉造作的演技,似乎这个角色就是量身定做的,不过还想再看一部作品再说,目前赶超麻油子在我心里的地位了><觉得这剧的节奏有些快,第一集诱拐铺垫不够,虽然后面几集一直在慢慢诉说奈绪的童年,似乎让人有些理解她诱拐怜南的动机,但是还是觉得偏快。
原本以为山本耕史这根线会像白夜行里老警察一样从头到尾都在追查,寻找真相,不过巨突然的就把一切搞定了,然后第四集勒索一千万……当时看了我很想骂人也,一直觉得这个角色是可以把这部剧即使落到俗套也能升华的一个重要关键,突然就人渣化了,不能接受,不能接受。
结果第五集突然记者洗白,被泰子阿姨烟灰缸抽了一下后讲了个悲惨的故事,然后啥也不要了,我连骂人的心都没有了。。。
接着在结尾新的敌人粗线了!
怜南的亲妈!
估摸着,这人渣娘应该同样走上勒索的道路。
我依旧抱有期待,这条线和记者线擦出火花,记者同学你要洗白就洗彻底吧。。。
吸引我看下去的,不得不说是因为奈绪的两个妈妈了。
性格上,我无论如何都是很喜欢养母,特别是第五集,交代了收养奈绪的过程。
面对奈绪省下零花钱,出走去东京塔上用望远镜找生母,她说,既然这样我就陪着她找,只有那次话少而自闭的奈绪从望远镜里找到妈妈的时候,第一次正视了我。
作为养母的藤子,有钱,有事业,有三个女儿,虽然奈绪不是亲生的,奈绪也不是很合适的收养对象,但是她说,所谓母女不是靠什么互相选择,而是靠相遇的缘分。
这番对白,我想,更是让奈绪坚定了继续做怜南妈妈的决心吧。
而从生母和奈绪的对话中,奈绪说着记忆里始终不能忘记的被抛弃的那天的情景,没有做作,也没有俗套,很感人。
至于为何要抛弃奈绪,又是期待交代的真相。
无论生母也好,养母也好,万幸万幸,这部片子里没有圣母。
虽然目前对于是否烂尾心中仍旧充满不安,但是,姑且继续等待神编剧的神剧本吧。
最近看到芦田爱菜在新剧《明天妈妈不在》里的神演技,想起之前友邻极力推荐的
记录一下:•看完一遍后倒回去再看第一集,北海道白雪覆盖的海边,候鸟成群,穿大红色外套的怜南,一个人站在海边看鸟的奈绪,感觉这集就像一部电影一样,也希望故事在两人坐上火车的那一刻就结束……•在遇到怜南之前,候鸟几乎是奈绪日常生活的全部,应该算是她的精神寄托吧,后来把与候鸟同音的“继美”这个名字给了怜南,这一辈子的牵挂啊,命中注定。
•怜南对奈绪的感情,铺垫得太好,循序渐进,一点也不突兀。
最开始,怜南对奈绪这个不苟言笑郁郁寡欢、但说话声音温软好听的老师有好奇和好感:作文课上怜南不愿意给死去的小鸭子写命题作文,并说了原因,奈绪淡淡地回答她“不想写就别写了吧”,这种不经意间的理解和温柔必然能打动正遭受家暴、极度缺乏安全感的怜南,还在放学后送了帽子给奈绪作为课上 “包庇”她的回礼。
夜晚在街上看到独自坐在餐厅落地窗边吃晚饭的奈绪,跑过去对着奈绪说老师我喜欢你,老师你的皱着的眉毛快连到一起了真好玩,奈绪偶尔一句问话,怜南都滔滔不绝地回答,她掏出最心爱的小本子,对奈绪说上面记录的都是自己喜欢的事物,说要写自己喜欢的东西,不能写讨厌的东西,要一直一直想着喜欢的东西,知道了吗?
奈绪说喜欢安静的小孩,她立刻不说话了安安静静地坐下来喝奶油苏打。
——抓住机会跟奈绪说话,把自己最心爱的宝贝拿出来同奈绪分享,微笑着讨好奈绪。
怜南身上的伤痕和异样被老师们察觉,但她不敢说实话,对奈绪也不说,大概是因为小孩子的防备心理,怕说出来情况会更糟,况且她也曾经向母亲求救而未果,也看出奈绪对她是有点抗拒的,所以也不抱什么希望,只能隐瞒一切,不停地对周围的人微笑。
当怜南再次被施虐后独自游走在夜晚的街上,被奈绪看到,受到责备,被带回住处,更进一步地与奈绪交流,吃她做的饭,听她讲候鸟的故事,怜南心里是开心和安慰的吧,喜欢的老师不再那么抗拒自己,久违的温暖和关心。
提到早晨一起去海边看鸟,马上意识到自己晚上必须要回家,轻轻地跟奈绪道歉。
至此怜南对奈绪开始有了依恋和期待吧。
在放学后跑去约奈绪到海边看鸟,不知道奈绪已经辞职准备走,被直截了当地拒绝显然让她心灰意冷,唯一的微弱希望没有了,跑到图书馆翻到婴儿寄养所的资料,悄悄撕下报纸藏起来。
被生母装进垃圾袋丢在家门口,却恰好被奈绪发现救走,她看到奈绪担心的样子、关心的语气,终于不再隐瞒,把报纸给奈绪看,问她七岁了还能不能去,身高104cm还能不能去Q_Q海边,奈绪抱着她说想要诱拐她逃走,做她的妈妈,怜南毕竟是小孩子,在自己那么绝望的时候,眼前这个眼神温暖声音温柔的老师说要做她妈妈带她离开,虽然心里感到迷茫和怀疑,但终于答应下来,无法抗拒。
逃亡之路上,起初两人的情感是有些脆弱的,怜南会忘记自己已经改名叫继美,因为自己让奈绪丢了钱包而感到自责,一路上小心翼翼察言观色,想带上桃子婆婆一起走而被奈绪拒绝,心里大约明白这场逃亡并不容易,半赌气半认真地让奈绪放弃自己。
到了东京,慢慢地怜南开始害怕奈绪会真的抛弃她,在街上大声喊着妈妈,住旅馆时生病了怕拖累奈绪而默默地忍受;也在几次小波折中感受到了奈绪的关怀,信心和依赖在一点点建立。
住在“外婆”家时,看到奈绪因为自己被勒索,走投无路,懂事的她打算自己离开,留给奈绪那一摞厚厚的信里,都是不舍;而在天桥上被奈绪找到的时候,她大概就决定无论再艰难都要跟“妈妈”一起走下去了吧。
接下来的日子,困难重重,也掺杂着快乐,后来怜南的生母仁美找了过来,那时候奈绪在她的心目中已经是妈妈了,不再动摇。
拒绝了仁美后,怜南忍着泪水对站在旁边的奈绪笑,奈绪说,你不用勉强自己笑啊,怜南终于哽咽地哭了出来,此时的她再也没有心理负担了吧,放下了最后的防备,安心做一个小孩。
再后来奈绪被警察带走,怜南抱着她放声大哭;深夜在儿童福利院里打电话,求奈绪再带她走;自己长途跋涉到东京找奈绪,奈绪对她说,我们不能再见面,我会送你回福利院,怜南哭,奈绪说不要哭啊,怜南用撒娇的语气说“我要哭嘛,妈妈不是也在哭吗”——这种感情变化,描写得太细致。
【先记到这里,待补
那个女孩和片子里的女孩一样可爱美丽,一样敏感成熟,水汪汪的大眼睛,他们的家庭大不相同,可是她们内心的痛苦是一样的,我面对现实无能为力,看到这个片子我好想好想她,可不敢去看她,曾经几个夜晚梦到她对我哭说想我。
我曾经应聘一个北京非常有名的房地产公司老总家的家庭教师,开始说只是这个孩子过于任性需要有人调教下,因为孩子喜欢画画,想找个会画画的老师作为教育的切入点,因为我很爱孩子,有很强的耐心,同时妈妈又当过幼教心理医生,我很自然被选上,薪水很可观,看似也很轻松的工作,一周就3天班,如果单一从赚钱的角度,完全可以,可我开始就没把这个工作想的那么简单,但近到家庭我还是被我看到的一切刺痛了。
孩子10岁,很漂亮,带着淡淡的忧伤,不爱说话,可只要说话就语出惊人,不怎么理我,但总会用眼神偷偷观察看我,穿衣习惯不像那么有钱的家庭,反而节俭谨慎,同时眼神中有淡淡的恐惧,笑容收的非常快,笑起来很甜,让我一阵阵揪心。
接下来我被家庭的冷漠和虚伪刺痛了,孩子的家庭非常富有,家里面豪宅按电梯,可以想象,我不想过多描述,因为只能反差,让我更加憎恨他们对孩子的忽视,妈妈是过气的演员,开始我还以为她老了反思自己对孩子当初的不好,母性回来,每次我见完孩子她都会给我好几个小时的电话追问孩子近况,可慢慢发现,这个妈妈都是为了遗产,对孩子从不用心,没有给孩子她虽然依然在这个家,可因为男主人不喜欢她了,她基本没什么地位,只是花钱方面不被限制,人人都不太瞧得起她,孩子也躲着她,而她在男人心中当红时候从来不在意孩子,给孩子喂奶换过尿布,等等应该妈妈做的都没做过,甚至很少抱孩子,还振振有词说老公宠他不让她管,给保姆管,不怪她。
现在老了,发现孩子爸爸还算喜欢这个孩子,她好希望争过来孩子为了遗产,太可怕的妈妈了。
连给孩子该买水果,吃什么穿什么衣服,什么都不知道。
孩子害怕自己睡在大大房间里,但宁愿跟保姆睡也不去找妈妈。
再说说她爸爸,有着上亿资产,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在家当皇帝,在外当爷,他跟孩子见面就跟皇上见太子似地,孩子放学不管几点都要在门口等他回来,爸爸一回来了,家里保姆马上装样子给爸爸看,孩子跟爸爸也是表面的虚伪,因为知道表面一切的物质至少还得靠着爸爸, 在这点上孩子心理有很强的现实心态。
可爸爸只知道管教孩子,给她安排无数的课程,来满足你没有时间陪孩子的心虚,孩子累的不行,可自己的学校作业都写不好。
更可悲的是,孩子的爸爸是离婚,孩子还有个同父异母的哥哥在美国,而哥哥的性格跟妹妹一样自闭,犹豫,小小年纪5岁时没人管,就有丰富的金钱,爸爸就把他送到美国找人照顾他,他没有爸爸妈妈在身边,天天躲在床头边,说那里有人跟他说话,那里热闹,多可怕啊,而妹妹也经常说自己有幻听,说有人跟她说话,太可怕了,实际都是没有爱啊。
而这样的事情还在他们的家庭恶性循环,哥哥因为无人管教,19岁就在美国和另一个女孩生了个女儿,被爷爷(孩子的爸爸)强行带回中国,小女孩现在3岁,保姆管教,爸爸妈妈就是陌生人一样,见了就哭,没有明确的爸妈概念,天天小小孩子满屋子跑,据说曾经因为家太大,保姆具体怎么照顾的都不知道,经常喝臭的水,拉一裤子没人管,我就亲眼看过家里下人们都在吃饭,小小孩子可怜的端着碗到处问,谁来喂我饭,谁来喂我饭,天啊,那天我崩溃了,没有吃饭,喂了她饭,可我发现我喂她时孩子在偷偷的看管教她的保姆,害怕,马上去溜须保姆。
再说说我真正带的孩子吧,实际我完全是又当爹又当妈,我教她怎样保护自己,让自己强大,抛开恐怖心理,对人要有礼貌,正确面对父母的恩情(至少是物质的满足和生育之情)真的别的我找不到理由,教她所有的自理能力,看电影,分析电影里的小朋友心理,一起逛街买衣服,教她写日记,对家里人友善,虽然孩子有时也会任性,可都跟我跟好,跟我一起睡觉,睡前会来亲亲我,会让我给她讲故事,睡醒了会告诉我她梦到我了,我给她洗澡陪她玩耍,接她放学,去问她班主任她学习状态,带她去博物馆,故宫,给她讲历史,说我在时候家里的饭菜佣人做的最好吃,她不知道我天天去厨房盯着佣人食谱给她换样子做,每天都要求给她送水果,她曾经说我要再大她一点,她恨不得叫我妈妈,我当时要疯了!
发现这样不是办法。
更重要的是家庭成员在各个角度的利用我强加我压力有的希望我让孩子跟爸爸好,有的让我跟妈妈好,可谁知到孩子要什么,她只是筹码。
孩子更清楚自己的角色。
所以她更加痛苦。
而在孩子爸爸和家里管家眼里我只是个高级保姆,一点得不到老师的尊重。
在我决定离开那天,我又回去看看她,接她放学,她看着我抱头大哭“你为什么要离开,为什么”?
我们找个聊天的地方,我才知道孩子什么都懂,爸爸外面的女人,妈妈的心态,哥哥的状态,家里佣人的心态,包括那个哥哥生的小小孩,天啊!
我能做什么,那一刻我恨不得诱拐她,真的!
孩子哭着说,你就陪我一天是一天,让我快乐一天是一天行吗?
你的离开根本触痛不了我父母早已经成型的心态!
这可是10最孩子啊!
她说没有人对我这样过。
接下来的日子孩子天天给我打电话,一天能打40个,给我打完给我男朋友打,我们陪她聊天,反复聊天安慰,只有听到我声音才会睡觉。
我的生活完全被她控制了,有天我跟孩子发火了,教她要有自力能力,我不能什么都不做反复接她电话,我知道我错了,孩子慢慢的电话越来越少,哭声也少了,故作镇定,生疏……没有了消息,他们家人曾经跟我商量让我再回去照顾她,可面对现实我自己的生活我可怎么办啊。
现在孩子已经一点没跟我联系了,我很想他,可我害怕联系她,我害怕电话那边听到是比最初还冷漠可怕的孩子的声音,我是不是在害她啊,看到MOTHER时,我真的很想很想她,木子,你好吗?
今天睡的好吗,听不听话,自己知道洗小内裤吗?
对大人有礼貌吗?
好好写作业吗…… 老师很想你!!
这世上有多少生命,就有多少母亲。
——题记欧文·亚隆在他68岁的时候出版了他的自传式小说集《妈妈及生命的意义》,书里细腻深入地抒发了他对母亲的深切悼念和矛盾情感。
我们得以看到,即便是一位如此资深的心理学家和心理治疗师,在他的年迈之年依然保留着对母亲深深的依恋。
他写道:“……妈妈已经入土六尺,葬在华盛顿郊区安纳柯斯夏墓地的松木棺中已经十年了,尸骨已寒……已经十年了,她已经驾鹤西归,肉身也都腐化了。
只剩下头发、软骨、骨骸和一枚银婚戒。
然而她的音容依然埋葬在我的回忆和梦里。
” 这让我有一种感觉,无论我们走多远,经历过多少事,是十岁还是八十岁,对母亲的渴望永远都不会逝去。
母亲是一个角色,一个身份,一个议题,是孕育我们生命的起点。
母亲的子宫、心跳、乳房、气味、音容,母亲的喜怒哀乐、一言一行……是我们永远无法割舍、无法忘怀的东西。
因此,“人都是人他妈生的”,这句话本身就蕴含着母子/母女之间浓浓的链接,要说这世上什么感情是至死不渝的,大概也只存在于人类及其母亲之间了。
《母亲》讲述的就是这样一种至死不渝的情感,故事从一个被生母及其男友虐待的小女孩(道木怜南)讲起,小女孩遇到了一个曾被生母抛弃后被养母善待的女老师(铃原奈绪),女老师决定成为小女孩的母亲,从此两人开始逃亡的生活,自此揭开了三代女性的爱恨情仇。
在这部仅有十一集的电视剧里有四位母亲:铃原奈绪、道木仁美、铃原藤子、望月叶菜,以及一位准妈妈铃原芽衣。
奈绪、怜南以及藤子奈绪在五岁时被亲生母亲望月叶菜于旷野中抛弃,在孤儿院生活了一年之后由铃原藤子收养。
由于这段被抛弃的经历,奈绪心里一直有一块沉甸甸的石头,这块石头长满了藤蔓并纠结在一起,变成了她的情结和恐惧——被抛弃的恐惧。
她一直认为自己很讨厌小孩子,直到遇上了被严重虐待面临生命威胁的七岁小女孩道木仁美。
在某种程度上,被抛弃本身就是一种严重的虐待,对于一个五岁的孩子来说,她根本还不足以依靠自己生存,因此她面临的是最基本的生存,或者说作为一个个体人存在的问题,即我能不能活下去,因此仁美的遭遇勾起了奈绪过去那种无助感和被抛弃感,她开始希望自己能够成为仁美的妈妈,拯救这个可怜的孩子——就好像拯救当年被那个妈妈抛弃后不断寻找妈妈的无助的自己。
在找到自己的生母之前,奈绪一直在以一种隔离的方式对待一切接近她的人,她不接养母的电话、不亲近小孩子、不愿建立亲密关系,她唯一的爱好是研究鸟类。
奈绪的隔离很显然地,是为了避免在重要关系中再次被抛弃——如果从来就没有过关系,也就谈不上分离与抛弃。
奈绪内在对母亲深深的渴望与恐惧,是她一生情感的主题,我们把这个称为“分离焦虑”。
奈绪为了避免再次体验分离的焦虑和恐惧,选择了逃避,她几乎拒绝了一切爱她的人。
在剧中,迁徙的鸟作为隐喻常常出现在分离或相聚的时刻,意味着人物命运和内心的重大变化。
比如,奈绪决定成为怜南的妈妈时……迁徙的鸟令我想起《阿飞正传》里的无脚鸟,只能一直飞啊飞啊,无法落地。
无脚鸟是一个显而易见的隐喻,象征着无法找到家、四处漂泊的人。
母亲则是内在的家,和奈绪一样,阿飞也是一个被母亲抛弃由养母带大的孩子,他与奈绪不同的是,他有多位性伴侣,但从来不曾有过稳定的亲密关系,就好像一只无脚鸟,终其一生落不了地。
一个被生母抛弃的孩子,可能要比那些能在亲生母亲的稳定照料下成长的孩子更难建立稳定的亲密关系,他们的内在是漂泊的、流浪的,弥漫着深深的孤独感。
我敬佩奈绪的养母藤子,她坚定地从孤儿院将少言寡语难以建立情感链接的奈绪带回家。
奈绪几番离家出走,她竟能搁置心中的挫败和悲伤,陪伴奈绪在塔顶寻找奈绪的生母。
她的陪伴渐渐地使奈绪开始建立与她之间的母女链接。
我甚至认为,奈绪之所以愿意并且能够成为怜南的妈妈,除了受她内在补偿受伤小女孩的愿望的驱使之外,更是因为藤子无条件的爱和陪伴,因为这种爱和陪伴使她具备了爱他人的能力。
怜南、仁美和奈绪怜南是一个受虐待的孩子,她像很多被虐待的孩子一样,有自罪的倾向。
她愿意为了母亲的幸福快乐让母亲去旅游而自己独自待在家中,即便面临来自成人的生命威胁也双唇紧闭绝不说不利于母亲的言论。
精神分析师曾奇峰说,对于一个孩子来说,一个没有回应的环境比一个有坏回应的环境还要可怕——也许怜南恐惧的是完全失去来自母亲的回应。
怜南的母亲仁美并非从一开始就是一个虐待孩子的母亲,当怜南还在襁褓中时,她是充满爱意地望向怜南的,她认为电视中虐待孩子的父母都是变态,即便怜南的行为再让她感到愤怒,她都只是包容忍耐。
几年过去后,当她因为丈夫的离开,不得不独自撑起整个家,为了陪伴怜南不得不放弃个人生活,陷入愤怒与抑郁中后,她对怜南的爱意突变成了恨意。
比如友人告诉她怜南太缺乏管教,需要有一些肢体惩罚,当怜南违背她的意愿时,她便开始弹怜南的额头。
仁美作为一个年轻的母亲,看起来几乎是一个有些笨拙的妈妈。
这里的笨拙指的是,缺乏灵活性,她对于怜南的管教是两个极端,要么是全部满足,要么是全盘否定。
在怜南小时,她完全否认自己对于怜南的恨,后来,她几乎完全忘却了对怜南的爱。
温尼科特曾在一篇重要文章里列举了母亲恨孩子的十七个理由,并认为只有当母亲能够表达对孩子的恨意时,母亲的爱的质量会更高。
也许,如果仁美可以意识到自己对怜南的恨,并能够接纳这种恨,也就不至于会发展到虐待怜南的程度。
缺乏足够社会支持的仁美黏上了一个酒吧老板,两人同居了,这是怜南的噩梦的开始。
仁美为了取悦并留住酒吧老板,无论后者对怜南做如何过分的事情,她都应允。
有一夜,怜南哭着对母亲说,妈妈,救救我。
这一幕令人肝肠寸断。
仁美没能救下她的孩子,想选择母女共同自杀,却又在死亡面前退缩了。
即便是面临死亡,怜南依然紧紧地偎依在母亲的胸口,就好像剧中说的,孩子给父母的爱才是无条件的,在孩子幼小的心灵里,母亲的一切都带有爱的味道,即便这份爱意味着死亡。
仁美没能拯救她的孩子,她的孩子转向了奈绪。
这难道是一种心灵感应吗?
怜南和奈绪的相似遭遇塑造了一个 “场”,让她们惺惺相惜。
奈绪与望月叶菜望月叶菜是奈绪的生母,奈绪五岁的时候,她带着奈绪四处逃亡,最后不得不离开年幼的女儿,被关进了监狱中。
奈绪与她相认后说,尽管我不知道你的经历,但我却走上了与你同样的道路。
精神分析中把这个现象称为“强迫性重复”,母女两人皆因对孩子的爱而走上了相似的道路。
望月离开后,奈绪已经忘记母亲的音容笑貌,却依然记得母亲手的样子和触感,换句话说,奈绪的身体记住了母亲。
奈绪一直以为自从母亲离开她那一刻起,母亲的目光就彻底地从她的身上抽离了。
后来她才知道,母亲一出狱就找到了她,母亲一直默默地关注着她的一切。
在奈绪与怜南的逃亡中,即将不久于人世的望月为女儿倾尽了所有。
而她也得以在人生的最后一程与女儿相伴,与女儿告别。
后来,当奈绪不得不把怜南送回百鸟园时,她看着怜南的背影,就好像是她的母亲看着她的背影,母亲的凝视就这样延续了下去,传递了这样一个信息:永恒的母亲的凝视。
铃原芽衣我自私地喜欢芽衣这个角色。
她是三姐妹中的老二,一个准妈妈,未婚先孕,20周时发现孩子心脏可能先天发育不良,她决定要放弃孩子,但在手术室里泣不成声,无法直立,她抱着头蹲在地上,对陪同来手术的母亲藤子说,我怎么会这么害怕。
也许就是那时起,芽衣知道,腹中的孩子早已与她血脉相连,建立了难以割舍的纽带。
她决定留下孩子,我当时真想为她鼓掌,这个总是表现得强硬、固执的姑娘,内在其实如此柔软和温暖,带着一丝让人敬重的坚毅。
当妈妈是需要勇气的,不是吗?
铃原藤子藤子几乎是以一个完美的独立女性形象出现的,她是一家公司的社长,独自将三个女儿抚养成人,她耐心、果敢,总能给女儿们提供她们需要的支持和帮助,无论是物质上的还是精神上的。
剧中几乎所有的母亲都或多或少抛弃过或想过要抛弃自己的孩子,只有藤子例外。
尽管她在得知奈绪与怜南是诱拐关系时为了保护自己的两个女儿,要将奈绪的户口迁出,但她迟迟无法做出这样的决定,最后她就像过去领养奈绪一样,坚定地维系着她与奈绪的母女关系。
我想,芽衣最后决定留下宝宝,可能也是受到藤子和奈绪对孩子百般爱护的影响:即便再艰难,都不能放弃孩子。
也许,《母亲》想要说的,是这世上没有绝对的爱,也没有绝对的恨,没有必然对孩子好的生母,也没有必然对孩子坏的养母。
无论是母亲对孩子,还是孩子对母亲,都是爱恨交加,相爱相杀。
关键是,爱与恨要如何整合?
Warning: 这是一个彻底纯粹的剧透贴…………用了三个晚上看了日剧《mother》,应该说,这是近来看的最深刻精致的一部影视作品。
这不是一部大团圆结局的电影,但却给人力量。
片头简洁,只有一个单词“mother”,那个”t”做成了让人印象深刻的十字架。
在我看来,这十字架能说明整个片子想表达的一切。
奈绪女主角奈绪从在那个寒冷冬夜把被妈妈打后丢在路边的小女孩怜南捡回家。
小女孩奄奄一息,一向冷静的奈绪慌乱地问她:“你想要什么?
想要什么?
”怜南说“去札幌……那里新开了婴儿收容所,我想问问,像我这么大的孩子,他们会收吗?
”是在这一时刻,奈绪就下定决心要背这个十字架的吗?
还是在那个清冷的早晨,她带上厚厚的毛毯,带小怜南去看南飞的候鸟。
当小姑娘穿着已经短了的红色外套,光着小腿跑向海边,向天上远飞的鸟儿不停地大喊“带上怜南吧!
带上怜南吧!
”那一时刻起?
奈绪是一个不易动感情的女人。
她没有谈过恋爱,连提到“男人”这个字时都会脸红。
但她要冒着诱拐罪被抓的风险,带走小怜南。
为了这个可怜的女孩,要做一回妈妈。
“妈妈给你取个名字,叫……继美好吗?
”继美与候鸟同音。
奈绪要通过自己的牺牲让怜南重生,成为继美,可以飞向温暖美好之处的继美。
“好,就叫继美。
”小姑娘毫不犹豫地叫她:“妈妈!
”以母女相称的二人踏上的是一条坎坷的逃亡之路。
让我做你的妈妈,带你去一个温暖的地方。
即使旅途凶险,我永不会放开你的手。
养母奈绪十年没有回家。
现在,她连妈妈的电话都不接。
她在恨着家人吗?
不,她只是不知如何面对这位从她五岁起就收养了自己的善良养母。
她是个成功的企业家,在奈绪后还有两个漂亮的女儿。
女儿们都以为奈绪是亲姐姐,感情不错。
而奈绪的生母,在她五岁那年把女儿带去好吃好玩了一天后,放在她手心一枝蒲公英,就悄悄地离开了。
这是奈绪心头那个痛苦的结,这是她从此不再接受任何人的根源。
奈绪只是爱上了研究候鸟。
她对候鸟的了解足以使她胜任大学研究室的工作。
也许,是候鸟那奇妙的特征在吸引着她,她不就是一只渴望回归母爱的候鸟吗?
奈绪很坚定地说:我只是想要做她的妈妈。
她的养母问:因为这个要坐牢也没关系吗?
因为这个要与我们这个家断交也没关系吗?
请你选择我们,而不是她!
奈绪拒绝了。
养母从奈绪的眼中看到当年不顾丈夫和孤儿院院长劝告,执意要收养自闭的小奈绪的自己的影子。
她没有再说话,只是拿来了断绝收养关系的申请表。
奈绪说:“妈妈,把印泥给我。
”养母闪着眼泪,犹豫了一刻后,递出去。
奈绪没有埋怨。
她早已明白这个家对她的爱。
她当年只是一个人会偷偷跑到东京塔上用投币望远镜找妈妈的小女孩,养母总是跟在她身后,手心握满零钱,帮她续上即将关闭的望远镜。
一天,当她看到什么之后,飞跑下塔到大街上。
而未曾想到养母比她跑得还快,不小心跌倒了,膝盖流出血来,却扔掉高跟鞋,把零钱塞到奈绪手里说,快回去再接着找!
自闭的小女孩第一次用异样的眼神直视养母的眼睛。
她跑走了,却用钱买来了创可贴。
那天,是她第一次在进家门时说:“我回来了。
”那时,奈绪就已经是养母的女儿了吧。
正因如此,她才能明白,当你看到那个注定会成为你女儿的孩子时,那样的心情吧。
因为爱你,给你一个家。
因为爱你,你也可以离开这个家。
糊涂婆婆对小怜南来说,作为继美最好的当然是有了奈绪妈妈,第二好的,应该是从来东京第一天起就总会遇到、遇到时又总是出状况的“糊涂婆婆”吧。
糊涂婆婆会陪继美聊天,会教继美做单杠空翻,会偷偷买水蓝色的彩笔放到继美书包里。
那天,继美发烧而没地方去时,是糊涂婆婆把她带去医院,又让她睡在家里。
她真是个慈祥善良的好婆婆。
妈妈也好像对她有特别的感情。
第一次见面就说出从来没有对人说的秘密,后来,又180度地转变,说再也不要见她了。
但是,当被外婆家赶出来之后,却是糊涂婆婆及时收留了她们。
继美不知道,糊涂婆婆的糊涂,是因为在背后悄悄注视着失散多年女儿的期待和无力呢?
即使在发现继美就是怜南的时候,最先选择信任奈绪的就是她。
豁出去自己所有的积蓄帮奈绪还掉敲诈款的也是她。
她可不糊涂,她想办法让身份敏感的继美入了小学,身患绝症却有条不紊地安排着奈绪母女之后的生活,甚至帮她们花大价钱通过特殊渠道办户口。
面对女儿冷漠的表情她不作解释,却每次都在饭桌上和小继美做词语接龙游戏,直到奈绪也忍俊不禁。
面对这样一个舍弃所有来保护自己和小继美的生母,奈绪再也恨不起来。
她过生日那天,继美和妈妈陪她去看了最喜欢的摩天轮,还送了项链。
坐在草地上,奈绪说:“你这么做,是要赎罪吗?
”“怎么会!
现在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日子,我从没想到自己还会过上这样的日子。
这样的日子,有一天就够了。
”这么温柔的母爱,让心中同样蕴酿着这种爱的奈绪感受到了。
因为自己有了继美,因为继美对自己和对生母无邪的爱,奈绪开始融化。
她说:“告诉我当初为什么要抛弃我?
多么离谱的理由都可以,我都能接受。
”生母缓缓注视她的眼睛。
说,“我去坐牢了。
”奈绪说:“为什么我不在你的身边长大,却走上跟你同样的路?
”生母悲伤。
直到影片结尾,我们才知道,原来当年犯罪的,仍是年幼的小奈绪。
她只是为了保护被父亲酒后无理毒打的妈妈,点了火,却闯下大祸。
母亲无言地帮她顶罪,母女从此分离。
我是你的妈妈,危险来临时有我。
芽衣她是奈绪的大妹妹,即将奉子成婚。
男方家世显赫,她不得不谨小慎微。
表面高傲内心却软弱的小姐,对大姐的感情也很复杂。
恨她十年不回家,一回家就被妈妈奉为上宾。
结果,这个一向老实的大姐却诱拐了一个女儿回来,给这个家带来种种麻烦。
自己肚子里的宝宝,被医生检查出来有先天性心脏病。
不能跟男友说,他会因此而不跟自己结婚。
然而,那么坚强的自己为什么却有想哭的冲动?
为什么,要偷偷在房间里给不知是谁叠纸鹤?
这个大姐,竟然是收养来的姐姐!
当她为了小继美而决意离开这个家里,芽衣和妹妹震惊了。
妹妹说,姐姐你不能走!
你走了,这个家就散了!
芽衣什么都没有说。
去做流产时,她哭了。
几日后,她把婚戒还给了男友。
说,这个孩子不是你的。
她对妈妈和妹妹说,孩子是属于我的。
与此同时,由于继美生母的上诉,奈绪被通缉。
她们一家被各种电话和采访充斥。
然而,妈妈却没有递交断绝收养关系申请书,她承担了一切责任。
在奈绪被判处缓刑后回到生母住处,芽衣还和母亲和妹妹去看望她们。
小继美也在,她由于思念妈妈偷着从福利院跑到了东京。
她们所有人,合了影。
然后,芽衣就阵痛,到医院生产下了她的儿子,一个小小的鲜活的生命。
你是我的孩子,不管你有什么样的疾病,我都会爱你和保护你。
仁美她是怜南的生母。
曾经被邻居克子婆婆称为:“从没见过对孩子那么好的妈妈!
”她悉心爱护着小女儿,看到电视中虐待儿童的新闻时会受不了,叫丈夫关电视。
她说“怜南,妈妈会一直珍惜你的哦!
”在周围的人看来,仁美丈夫的去世没有摧毁这个单身妈妈的意志。
她做危险的工作为了赚取高薪让怜南过上跟别的孩子一样的生活,虽然没有任何娱乐和休息的时间,她却总是很努力。
克子婆婆搬走时,对仁美说加油!
相信你一定会带好怜南的!
仁美仍然很努力。
怜南三岁了,会在吃饭时乱发脾气;怜南四岁了,出门时表现得没有教养,被朋友议论。
自己无奈中学会了体罚,虽然每次都会很心痛;怜南五岁了,自己仍然没有时间去参加同学聚会,好不容易想去怜南又病了;怜南六岁,变得很听话,自己却疲惫得想要逃掉。
带她去海边,吃了冰淇淋苏打,在她开心玩水的时候飞快跑向自行车。
一回身,却发现女儿早已跟过来呆呆看着自己。
听到妈妈问“一起走吧?
”时忙不迭地跑上车后座,生怕被落下。
就这样,仁美累了。
她去酒吧,认识了一个长头发男人。
男人开始住在她家,她开始在女儿身上发现不明原因的伤痕,却永不会从女儿嘴里听到真相,尽管她心里其实早已明白。
直到女儿在一天深夜大哭着对她说:“妈妈救我!
”她抱着女儿冲向医院,却在医院门口看到自己原来的丈夫和现在的妻子带着两个孩子坐上车。
那是如此和谐的一家人。
她再也不能被自己的谎言欺骗,她抱着女儿走上天桥。
仁美没有跳下去,但她却死了。
她再看到电视中虐待儿童的新闻时,笑了出来。
怜南失踪了。
她和情夫心里清楚怜南可能是自杀,心头揣着鬼度日。
直到她找到了跟怜南同一天失踪的代课老师奈绪的电话,便以母亲的直觉开始拔打,但从来不说话。
有一天,她在话筒里听到了女儿的声音。
她像游魂一样去了东京,又从那个关心奈绪母女的记者那里翻到了她们亲密的照片。
不!
即使这个孩子我不想要,也绝不能交给这个女人!
她没有接受奈绪的把怜南送回的建议。
她也不打算丢下怜南重新开始。
她只是想告发。
等到警察因虐待儿童罪逮捕她时,她才跪在地上抓着自己曾经买给怜南的蓝围巾喊:“怜南,请判我死罪!
”当我的眼光离开你,不再为你擦拭眼泪。
孩子,别再叫我妈妈。
桃子婆婆桃子婆婆并不像桃子那样胖,她清瘦的,已经患上了老年痴呆症。
老伴去世后,婆婆经营半生的儿童福利所就停办了,她每天捧着一只小老鼠玩具,在等着什么。
当奈绪和继美丢失了钱包而手足无措的时候,奈绪最先想到了桃子婆婆。
她兴奋地对女儿说,我们去一个地方,那里一定会收留我们。
继美喜欢婆婆,和婆婆成了好朋友。
她选的饭碗上面有一只燕子,正是当年奈绪妈妈用的。
吃过早饭后,还可以和桃子婆婆去摘漂亮的油菜花。
她想,就在这里,我,妈妈,婆婆三个人开个花店,静静地生活,多好!
奈绪不那么乐观。
政府的人来找,要把婆婆带到养老院去。
这样住会暴露身份的!
而且,婆婆已经糊涂了,怎么带着她一起逃亡?
桃子婆婆眼睛清亮地注视着奈绪,清晰地叫她名字。
说,你回来了真好。
说了一句,又叨咕起16.5,16.5来。
唉,原来她还是糊涂啊。
婆婆却在说,继美吵脚痛。
奈绪明白了,桃子婆婆是那么细心的婆婆,当年记得每个小朋友鞋子的尺码。
她出去,给女儿继美买了16.5码的红色小鞋。
当母亲的,当然要记得孩子的鞋码。
婆婆被人们接走了。
她借口喊着玩具的名字跑到母女藏身的走廊,对着她们说加油。
当年说一定不做妈妈的奈绪,现在也当妈妈了,我好高兴。
孩子,这是你呆过的地方,我不离开这里,因为从这里走出去的孩子需要一个故乡,在过节和探亲的时候可以回来。
如果可以,我真想和你们一起住在这里。
当我离开,告诉我,你们一定要幸福。
继美我想要一直叫她这个名字,虽然当奈绪被捕后,她又做回了怜南。
她是一个永远会在别人面前开心地笑着的早熟孩子,但在她心里,最爱的名字一定是继美,最思念的人,一定是亲爱的奈绪妈妈。
当有一天,继美也成为母亲。
她会不会给女儿讲候鸟的故事?
会不会告诉女儿,候鸟是根据雏鸟时期记下的天上星座的位置来辨认方向的,这样,在它们一生当中,都能准确地到达目的地。
曾经有一个人,牵着她的手走出了黑暗,直至如今,这牵手的记忆都是鼓舞她前行的动力?
一定会的。
母女的缘份如此,在二人相处的季节里,眼泪都是甜的。
我我能理解奈绪。
2007年我开始从事儿童社会救助工作,接触许多可爱可怜的孩子。
曾经有一个三岁的小女孩,让当时单身的我强烈地产生想要收养她的愿望。
那是一种看到她就有“想成为你的妈妈”的特殊情绪,连旁人都说我们很像。
但那时终是没有条件,自己也不懂如何做母亲。
小女孩后来被瑞士的一对夫妇收养了,现在应该很幸福吧。
现在我是妈妈了,儿子半岁。
作为母亲,我想自己是不如这片中各人所展现的母爱的。
然而为人母也是一条路,在这路上,我想我会努力。
我妈妈和奈绪的两位母亲一样,出生在1954年。
去年,她查出患了癌症。
我不知道妈妈的日子还有多久,但在一天天做母亲的日子里,我的心和妈妈近了。
我看到许多被我在年幼以及不再年幼却故意忽略掉的陈年细节,原来她竟然用那些深沉的举动来爱我,我竟不知。
多年来我与她的关系不曾亲近。
现在,我想要靠近她,希望来得及。
妈妈的十字架基督教信仰当中,十字架既是神子被钉的痛苦标记,也是耶稣复活得胜的记号。
更常用的比喻是,十字架是“爱的记号”。
一首古老圣诗的词是“古老的十字架,不少人很轻视,对我却有奇妙吸力,神圣洁的羔羊,曾降临到此世,将它背至骷髅死地。
古老的十字架,染斑斑的血迹,从我眼光何等可悦;就在这十字架,主受苦到至极,为要赐我赦免、圣洁。
”这是多么矛盾却又让人吃惊的道理,神的受苦,带来医治,神的流血,带来重生。
十字架,竟是信徒重生得胜的爱之记号!
而母亲的爱,与基督的爱这样相似。
当你受苦,当你付出,当你承担,当你流血而背着沉重的十架前进的时候,爱之玫瑰却在其上芬芳吐出。
好像安徒生童话《野天鹅》中的最后一幕。
忽然想到,母亲生产时的苦痛和随之而来的喜悦欢欣,多么像这爱的缩影。
为人母,一生。
后记:母亲已于去年中秋离世,仍是遗憾,不能真正理解她和亲近她。
更加巧的是,儿子送幼儿园后我回原机构工作,这次直接交给我的就是新开展的反虐待儿童项目。
可惜在这方面我们比日本还落后得多,不要说奈绪,连三浦在我们这里也是少之又少。
目前正在救助一名长期受家暴的小女孩。
艰难,但也有希望。
2013.5.27
本剧上映已有十年,也是我翻来覆去看过最多次的日剧,时常有不同体会。
关于其中颇受争议的两个人物——道木仁美和记者藤吉骏辅——有些许思考,此外还有剧中一些小小的细节,也不知是否是我多虑了,尽力写出来和大家分享探讨一下。
以下内容存在剧透,请注意。
1、关于记者第5话对记者藤吉骏辅的行事“动机”做了描画,但依旧有许多朋友表示没看明白记者这个人物到底想做什么。
记者这个角色作为局外人、旁观者、描述者穿插于整剧,以阵营矩阵来列示,属于 “守序中立”偏向“守序善良”。
细数前后,会发现整部剧中关键人物间的碰撞,严格意义上来讲大多与记者“无关”——道木仁美自己从室兰的小学那里拿到奈绪老家电话,自己寻到了东京——唯一对“剧情”有所推动处,是让望月太太几乎第一时间得知道木仁美来到东京,加快了奈绪与望月之间碰撞的节奏。
其他时候记者在做什么?
俗气地讲大概是:边缘ob,疯狂bb。
为什么需要一个这样的角色?
很简单:第一,编剧需要有角色以 “局外人”、“旁观者” 的身份站出来,在所有人(剧中各方,也包括剧外你我)都因共情而一叶障目失之偏颇时给出一个中立理智的视角,让大家冷静地沉下心来想想:事情是不是可以有其他的解决方式;继续发展下去会是一个怎样的走向;这样做真的合理吗(无论法理抑或情理)?
第二,记者是唯一能够“合理地”穿针引线将各条线索串联起来的人。
没有了记者,该如何不显突兀地揭示道木仁美一切行为逻辑的原初,怎样自然地拂开望月太太隐匿30年的秘密?
他是观察者、记录者,抛开主观情绪再审视,记者前前后后表述的观点,更加符合正常社会的运转规律。
记者为何要“勒索”奈绪1000万?
不仅是记者,即使是奈绪的生母和养母,在刚发现继美的真实身份是怜南时,都“质疑”过奈绪行为的“真实动因”。
第4话中,生母明确地说道,奈绪的行为或是出于“悬索桥的爱”,即吊桥效应,奈绪当即矢口否认。
当然,奈绪往后也用行动证明了自己不是“一时冲动”、“出于同情”而进行角色扮演。
亲人尚且如此,作为旁观人士的记者,该如何确认奈绪的真心?
诚然,故事前半段记者的行为令人烦扰,实则记者是整剧中最客观清醒的人。
从他的角度,一开始看到的是单身女子擅自带着孩子远走,动机未明。
作为一个曾经想要拯救受虐儿童却最终失败的人,记者情知“拯救”并不是轻飘飘的一个词、一句话,践行它所需的付出与面临的险阻从来不少,而奈绪真的有这样的勇气、觉悟和能力吗?
他要确认这一点,所以提出了1000万的“试探”,其内生逻辑很简白:如果你只是半吊子的“自我感动式救赎”,那做还不如不做,趁早放弃转而诉诸其他方式,对你和孩子都好。
在最初的奈绪和上帝视角的我们看来,他自然是“恶人”,可他所说所做的一切错了吗?
奈绪确实“部分”打动了他——却也仅仅只是部分——母性与决意值得肯定,但我们不得不承认,逃跑和生活是不一样的,在给孩子营造一个安稳的家这方面,奈绪力有未逮:户籍、经济来源、法律问题,或多或少需要他人的帮助,虽然这也是人物间碰撞出火花的基础。
2、关于道木仁美我承认世间有无来由的爱恨与善恶,但编剧若笃信于此,难免使整个故事脉络显得单薄,经不起推敲。
在阐释道木仁美这个角色上,坂元裕二做得确实很好。
很多电视剧中的不少人物都倾向于脸谱化——我便是这么做了,你管我为何?
——像是一张白纸,干干净净空无一物,却显得甚是无赖。
道木仁美这个角色有所不同,她的“恶”自有来由,并非单纯一抹暗色,是无数色彩反复层叠涂抹,最终杂糅成的一坨黑。
仁美爱怜南吗?
自然是爱的,第8话拥住怜南前的落泪和颤抖绝非虚假。
那她是否给予的爱不够多?
我却很难轻易地开口。
只能说,我不知道,亦难以评判。
母亲实是一个无比艰辛的角色,如第4话中铃原太太对奈绪所言,须经十月怀胎、给孩子哺乳、晚上孩子哭闹要抱着哄、换尿片,难得一场好觉,才能渐渐成为一个母亲。
道木仁美所经历的“苦难”,显然比之更多。
生下怜南时,仁美约莫22岁不到,无论是过往经历还是当前工作,都表明她没有很高的受教育水平。
早早地遇到了一个男人,共筑了爱巢,诞下孩子,男人却转头扑向他人怀抱——仔细看看第8话,仁美在路上所见并非幻觉,远处的那个“男人”就是自己曾经的“丈夫”,只是不忍怜南得知被父亲抛弃,便谎称爸爸已经去了天国。
在独自一人把怜南拉扯大的数年里,仁美经历了什么?
想要尽力给孩子最好的,想让怜南与双亲俱在的孩子一般成长,白天辛苦做工,下班后赶回家给孩子做饭,夜里哄孩子睡觉。
有孩子或者有带孩子经历的朋友们一定知道,幼时的孩子最是难带,夜里几番醒来,自己几个月都未必能得一场安睡。
仁美是顶着如此的压力,往复操劳了几年。
而曾经的好友们同一时期在做什么呢?
尚是年轻靓丽,都还有大把青春可以挥霍肆意,穿着光鲜亮丽的衣裙开着女子茶话会。
仁美会不羡慕吗?
当然羡慕。
若不是遇到了负心的男人,若不是早早地生下了孩子,是不是我也能过着轻松愉快的人生?
每个人的人生中总有那么一时两刻,明知不该,但还是忍不住怨忿责怪。
仁美也是如此,情绪一旦滋生,没有正向反馈从旁干预,难免像毒蛇噬咬,心里的空洞越张越大。
有人说,怜南这么可爱的小天使,仁美怎么狠得下心。
但请勿忘记,没有无来由的善恶爱恨,自然也无人生来便是恶魔或者天使。
幼时的怜南亦有“熊孩子”的天性,哭闹、挑食,每一分都是重负妈妈身上的稻草——奈绪当然是伟大的,但她同样是幸运的,得以遇见“长成”了天使的怜南;仁美曾经担负的苦难,却都已扫进了墙角灰堆。
生活如此艰辛,令人难以喘息。
在海边,仁美想要抛下怜南逃离,那也是怜南第一次感触到妈妈内心的矛盾脆弱,自此开始逐渐变得小心翼翼——幼兽离了妈妈,无处可去。
再后来,仁美遇到了浦上真人,于是想着:是不是可以稍稍地、稍稍地为自己而活?
毕竟还年轻,不甘心被苦难压着一辈子。
怜南是妈妈的宝贝,也一定可以理解妈妈的吧?
——如此的自我麻痹便开始了。
我不由想到近些时日在网络平台尘嚣日上的“平权”话题,有一句挺经典的表述:你首先是一个女人,才是一个母亲。
大家也热衷于探讨自我与所担负的社会角色、家庭角色怎样和解、共处。
但我反复想来,却很难建议旁人“你要先做自己”。
好比有人孜孜以求工作与生活间的平衡,但世事显明,“there is no life-work balance”。
同样,先完满自己作为女人的自我需求,再做好“母亲”角色,这份愿望自然单纯美好,然而现实总是残酷:对于绝大多数人而言,要做好母亲,必然要牺牲掉自己作为女人的自我部分——而且是相当大的一部分,自我与担负角色之间的矛盾难以调和。
我不会倡导女性自我牺牲,我只希望每个人可以铭记母亲们放弃的“她们自己”,感怀她们的爱与伟大。
道木仁美曾经是一个好妈妈,却逐渐迷失于“自我”和“母亲”的两难抉择之中。
太过长时间的重压与缺爱,像是溺水的人遇见稻草,又像蹦上岸的鱼触到雨后水洼,她对浦上真人未必谈得上爱或不爱,只不过“我已经无法作为一个独立的人活下去了”。
从浦上真人那里,仁美得到的不是爱情,不是金钱,仅仅只是一份得以“依附”的心态:这个男人在我最痛苦的时候现出身形,他对我的身体有所欲求,那已经足够——我是作为“女人”被“需要”的,我作为“女人”的部分苏醒了,我“自己”还“活着”。
情绪的贪恋变成了本能,菟丝子一旦依附上树木,再难分开。
说到这里,稍许明了记者描述仁美的措辞:“逃避现实、自我保护、停止思考”。
仁美取回了自己曾经让渡给“母亲”角色的部分,但潜意识的负罪感加剧了自我麻痹,只要不去看“怜南可怜的样子”(第7话 11:20),就不会愧疚难受。
如此也可以解释为何第1话中仁美看到浦上在给怜南涂口红时的激烈反应——已经不是第一次虐待孩子了,为什么之前仁美屡屡安抚讨好,此时却爆发了?
只因画面就在眼前,再怎么自我麻痹,也无法说服自己这只是在“做游戏”——情知浦上和自己只是肉体关系,而为了维护这可怜的关系放弃了怜南,这一切并非心安理得。
与其说仁美口中的“肮脏”是骂怜南,不如说她是在骂自己。
“犯罪现场”激起了仁美潜意识中的愧疚,但又要努力说服自己“我没有错”,浦上又是自己依附的“树”,是不能得罪的,失去了他就失去了作为“女人”的自己,而此时的仁美恰恰是最不能自我否定的,否则如何自处?
一方是自己依附的对象,一方是依附自己的“累赘”、“苦难的根源”,选择已然明了——既然“母亲”部分已经让渡得差不多了,索性彻底一点,怜南如果不在了,是不是就不会再有自我割裂的痛苦?
道木仁美这个角色我反复思考,数年来反复观剧,都有不同体味唏嘘。
她的心路太过复杂,最终已扭曲至难以称为“完整的人”的地步。
她是爱怜南的,她“母性”的一面爱着;她又是恨怜南的,她“女人”的一面充满不甘。
而反过来,作为“母亲”、“女人”的人格两面又互相斥责,在愧疚与自我辩驳中反复拉扯。
如是也能回答部分朋友的疑惑:仁美明知道立案的话自己也逃不脱虐童的审判,为何还要损人不利己地递上起诉书?
——很简单,道木仁美在自我割裂、否定、自辩中产生了自我毁灭的倾向。
直至现在,我也不敢说自己完全理解了道木仁美这个角色。
也许可以说,读懂了道木仁美,才能读懂人性。
诚然,她的所作所为我们无法原谅,但是不是可以稍微理解她是怎样一路走来的?
最终只余一句感喟: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细节部分第1话64:07 奈绪与怜南(仅在更名为继美前如此称呼)二人走在前往公交车站的路上。
奈绪靠近孩子的右侧手拎着包,也并未刻意放慢脚步稍待,怜南一路小跑地跟在身侧,可以看出此时的奈绪还不大清楚如何与孩子相处,如何“扮演”一位母亲。
66:38 怜南几声“妈妈”唤醒犹疑中的奈绪,跑来拉起奈绪的右手想要走向车厢门,奈绪停步,怜南转头看着奈绪的眼睛。
奈绪此时具体在想什么不得而知,大略是“我这样做真的好吗”,但下一幕,看着怜南的双眼,奈绪舒了口气,表情柔和下来,明显是下了决定:“这样就好”。
令人在意的细节:当镜头转回怜南,奈绪此时已下了决心,怜南却松开了拉着奈绪的手——这大概能稍稍为第2话中怜南劝奈绪放弃自己做些铺垫,孩子真的不是什么都不懂,她看得到你眼中的犹豫,也能感受得到你心里的自我怀疑。
第2话16:05 电视中在放着“失踪小女孩”的新闻,说仁美在祈祷自己的孩子能够平安回来。
奈绪问继美是不是想妈妈了,继美没有正面回答,只说新闻弄错了,仁美并不希望自己平安回去。
此时大家对继美的“假笑”属性多多少少有点了解了——孩子怎么可能不想妈妈,即便逃离的欲望占了大半,仅余下丁点半点的 孺慕之情也不是轻轻松松就能轻易抹去的。
勉强自己说着看似“洒脱”的话,原因再简单不过,就如本集26:55 奈绪对桃子婆婆说的那样:因为我被抛弃了一次,害怕会再次被抛弃。
16:50 奈绪看着继美的双眼,继美缓缓低下头——孩子意识到自己的“谎话”被看穿,些许手足无措。
奈绪将继美拥入怀中,此时的继美不知该如何回应,双手搭在奈绪的肩膀,渐渐再环上奈绪的颈后。
细微的几个动作,将此时继美与奈绪的关系阐述得淋漓尽致。
在第1话看候鸟的海边,二人心灵初次激烈地碰撞,但在那之后却有着解开轻纱后的不知所措与尴尬——我不知道如何做一个母亲,你也不知道如何做一个“正常”的孩子。
类似情绪在我们日常生活中亦屡见不鲜:偶尔多饮了几杯,彼此话便多了些,互相倾吐点心中的情绪和秘密,待到酒醒后面对面却尴尬不已。
继美和奈绪同样如此,二人的心靠近了,却还没那么近,带着点点礼貌与淡淡疏离。
人的互相理解与接纳需要时间,两只受过伤的动物,接近起彼此都带着一分小心翼翼。
第3话39:00 奈绪问望月太太“你怎么看待无偿的爱”,继而言道自己觉得“孩子给父母的爱才是无偿的”。
这句话令我不由沉思赞叹:在孩子年纪尚幼时,不知外面世界的形貌,一切都是未知,未知意味着恐惧。
生下来的“幼兽”无处可去,只能待在父母身旁,父母的模样就是世界的形状。
当代社会信息高度发达,信息渠道的便利度削弱了这份观感。
90年代初乃至更早期生人回想一下自己六七岁的童年,是否那时候的自己比起现在同岁的孩童显得足够“无知”,离开了父母便无所适从。
《小偷家族》亦可为上一段的阐述作佐证:从小“父亲”柴田治便告诉祥太放在店里的东西是无主之物,“拿了”也没什么不好,祥太于是也一直身体力行,直到后来被发现被告诫才第一次觉得偷窃似乎是不对的。
父母是幼童的天地世界,孩子在真正了解世界的概貌前无处可去,只能逡巡,这也是为何即使仁美薄待怜南已久,怜南却一直包庇维护着母亲:那哭声太过渺小,怜南不知可以让谁听到。
======2020.04.08更新======第6话45:47 望月太太:“由我来保护你们。
”在全剧中,望月太太大多时候表现出的都是温和内敛的女性形象:说话温声细语,甚少与人直视。
即便是面对奈绪,早先的望月太太时常也是“回避”的态度。
第一次“勇敢”与奈绪对视,还是在图书馆听见奈绪咳嗽(第3话 20:25),不由自主地问道“感冒了吗”。
此时这一幕,是我第一次看到望月太太如此坚定的眼神,哪怕面对态度并非友好客气的奈绪,也流露出不移的决心。
而再一次看见类似的目光,是在 第11话 17:05,当记者说起自己对30年前案件的推测,望月太太微微笑着说:“那是男人的幻想。
”这两幕的眼神分外相似,也是望月太太对“外柔内刚”一词最淋漓的诠释:再温吞的人儿,一旦决意要保护的人或要受到伤害,都会瞬间展露出——说来用词或许有些奇怪——“毫不让步、一往无前”的气势。
第8话15:15 仁美带着怜南来到从前经常和“丈夫”一起吃饭的餐厅La marée de Océan。
29:10 仁美抱着“求救”的怜南在街上奔跑,远远地看见自己“死去”的“丈夫”和现任妻子、一子一女走出餐厅——依旧是那家La marée de Océan。
因而我笃信道木仁美所见绝非幻觉,这一幕对她的打击也比大多数人所认为的要更加严厉:自己的丈夫、孩子的父亲,抛弃妻女、组建了新的幸福家庭,还一同在两人曾经共筑了美好回忆的“圣地”尽享天伦甜蜜。
若换作是我处于人生低估,怕是也受不起这样的刺激。
母亲节期间特意选了一部有关母亲的电影。
就像众多关于母亲题材的电影一样,这部剧同样是煽情的。
不过,未婚女主铃原奈绪不顾一切的母性之爱有点牵强,仅仅因为被生母抛弃的经历和对女怜南遭遇的同情吗?
倒是女孩怜南的饰演者表演很出色,笑脸那么可爱,心态如此阳光,几乎所有的煽情之处都是她的表现所触发,让人很难理解小小年龄为何能理会和演绎这么深重复杂的情感。
只能说明小女孩的确很聪颖,导演的确很厉害! 真的是,有母性的不一定是母亲,而母亲不一定就有母性。
最终还是看不动了……
太离奇!太催泪!怀念白鸟丽子!
如何越过男人越过妊娠拥有芦田爱菜这么可爱的女鹅。🤧
日系催泪亲情之作~细节、煽情,却动人~母爱伟大,Loli太萌~
评分虚高,第一集把胃口吊起来,马上就散了劲。角色其实很程式化不太立得起来,松雪泰子从头到尾一副苦相脸,看得难受。
煽情太厉害了,实在是无感,女猪脚一副坏女人的长相很让人出戏。。。我要说刚哥演的变态也不是很变态,是不是要被喷死?
这剧看着让人很不舒服好嘛!!!!!!!!!!!扣一星。。。。闺女太招人疼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松雪泰子真的很有气质。。。。
个人觉得很一般的片子,价值观挺诡异的。
只拍第一集就足够了!松雪泰子的苦瓜脸真是像极了郭蔼明~~
我也是为了爱菜小盆友看的。。。这孩只太催泪了。。但我觉得妈妈其实没有演得很好。。
两晚加半个下午,看完这部五年前的日剧。是自己的母亲离世的第35天。也许只有失去过至亲,才会变成一个太过柔软的人,在每一集即使刻意煽情的片刻都泣不成声。五个各有善恶、性格迥异的母亲,在片名隐现的十字架下交织成代代传承的生命线。即使有些盲目莽撞,但这世上还有什么,比母爱更伟大的呢。
太煽了 尾野真千子的演技真棒,最让我触动的还是她作为母亲的那一段,残酷而真实 落泪。
心疼,我喜欢这个小女孩,但不希望有太多这样的小孩
虐心的剧 一级棒
所以我讨厌小孩、芦田爱菜让我更讨厌小孩了
不喜欢
冲小女孩的演技去看的,但八点档剧情实在又拖沓又煽情,基本就是对话和对哭,有一集小孩甚至哭了五次。。。
名过其实的片子。大女猪说话有气无力,我看到她就郁闷。小女猪演技太浮夸,看久了让人抓狂。三集半之后,我直接看结局;结局没看几分钟,我直接看文字版剧透了。
好缓慢的速度在播放 有点看不下去了。
一星给日剧粉丝,受不了的是那些看过日版韩版,就跑去给周迅版一星的剧迷,败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