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盛这个角色非常有意思,看得出来编剧塑造、铺垫得很用心,加上演员给力、服化给力、剧组美术水平在线,这个角色整体是非常有特色和饱满的,是我个人近几年最喜欢的一个影视剧角色。
官方海报给的定义落在了“哥控”,拿了这个剧本,他的荣辱与牺牲注定是和哥哥紧密联系在一起的,而强子走上这条路和他完成两个阶段的飞跃,也都是阿盛直接促成的。
先来复盘一下强子是怎么走上这条路的:阿盛哥控,毕业后不想离开京海(不想离开哥哥),要和哥哥一起开小灵通店,开店需要资金,导致强子接了小龙小虎的“打人活计”,卷入了一阶段的纷争。
[如果阿盛毕业后正常找个工作,后续剧情无]在一阶段中,强子想自首收手,阿盛反对(他哥控受不了哥哥进局子),并接回了妹妹,以亲情施压,导致后续一系列事情发生,强子干掉徐江认下干爹,实现了一阶段到二阶段的飞跃。
[如果阿盛没有阻拦强子自首,后续剧情无]在二阶段中,出现了关键人物大嫂。
从这个人物一出场,阿盛在很多场景中(ktv、强子家里、游戏厅、监狱门口)都明显表示出对她的不喜欢。
我个人理解,这种明显在镜头中表达出来的不喜欢,不光是在立编剧给的“哥控”人设,更是在铺垫他后续做很多“疯p”事件的动机。
回顾一阶段末尾,阿盛和书婷看着哥哥和晓晨玩耍,谈论到“他没谈过恋爱”。
这句话说明了一阶段及以前,强子的生活重心都在原生家庭,他的爱都给了弟弟和妹妹,并且很微妙的是,阿盛是连妹妹的醋都吃的(妹妹跳到强子背上他让下来)。
所以在这个背景下,转变到二阶段,哥哥的大部分爱分给了嫂子和孩子,他是非常不满的。
他的不满,除了明面上甩个脸子发泄一下,对他来说是远远不够的。
那他要干什么?
他要去证明:【我哥是爱我的】,【我哥对我的爱是胜过对其他人的爱的】。
怎么证明?
→【无论我做什么我哥都会纵容原谅我】。
这种心态解释了为什么一阶段的阿盛虽然也阴险狡诈,但他整体表现出来的是“聪明”,而二阶段表现出来的就是“疯p”。
二阶段的强子是依附于老爹的,而老爹是书婷的资源,所以家里方方面其实是书婷说了算的,强子只是个帮忙干活的。
书婷(老爹)方面的立场是不能碰读品,这个立场阿盛肯定是在游戏厅之前就知道的,但是他明显没有拉警戒线,甚至还故意抱着一种轻蔑的态度(为了踩书婷),开始贩读了。
(小灵通过时的确是个契机,但是补缺口的方式对这个阶段的阿盛来说有很多,他偏偏选了这条)在游戏厅书婷看出他不对劲,严肃声明不能碰读的时候,他依然是轻蔑的。
直到强子和他对峙,查看他身上有没有针孔的时候,他得意地笑了,他得到了他想要的“证明”→【我哥爱我,他会纵容我做的错事】。
有一种缺爱的小学生,总是试图在学校用打架的方式,吸引父母的关注。
阿盛就是这种。
他在“打了一次架获得父母关注”之后,他还会再打第二次,继续博得关注。
于是在老默劝他“你应该听你哥的”以后,他依然去做了冻鱼杀手,他要继续证明“我哥不会怪我的,我哥爱我”,并享受这种证实带给他的快感。
他要强子的关注,哪怕是抽他嘴巴子掐他脖子,强子越发狠,越说明他哥对他的重视。
(阿盛在二阶段特别喜欢强调“我们高家”,一方面是对于书婷掌权的不满,要强调高家;另一方面高家的主心骨是他哥,“我可以为了高家去死”=“我可以为了我哥去死”)于是他拖着他哥实现了二阶段到三阶段的飞跃:他犯了以上两件事,他哥无奈只能投奔赵立冬,而投奔赵立冬需要李响这个投名状,阴差阳错的他献祭自己推了他哥一把。
(其实二到三这段的剧情我个人认为打磨得不是很好,逻辑上有缺口,不流畅,阿盛的死有点过于为剧情服务了。
但剧本需要的就是“哥控”弟弟这个工具人推强子一把,很微妙的是,强子完成“飞升”后,书婷也下线了,阿盛和书婷实际都是推动剧情发展的工具人)[如果阿盛这阶段没犯事,后续剧情无]以上就是整个强子在阿盛的“哥控”助推下,“越走越高”的过程。
可以看到,入门→进入二阶段→进入三阶段,全部都是阿盛在助推的。
(当然了,阿盛不是全部原因,强子本身也是个恶人,如果他意志坚定,也不会一步步走进来)那阿盛为什么会这么哥控呢,分析性格肯定逃不开原生家庭,根据强子描述,父亲是个酒鬼家暴男,并且很早就父母双亡,他一手把弟妹带大。
那其实对于阿盛来说,强子相当于是一个父亲角色,世界上唯一能保护他和提供温饱的人就是哥哥,他对哥哥产生了一种绝对依恋,因为父母去世的时候他只是个小男孩,是需要父爱母爱的,他把对于父爱母爱的需要全部投射在哥哥身上了。
但是他和哥哥在一起面对妹妹的时候,妹妹又像是一个女儿的角色,他和哥哥一起给妹妹出生活费,像是她的爸爸妈妈。
他自己本身又要依赖哥哥,又要和哥哥一起分担“并肩作战”,在这种多重依恋下,他变成了强烈的“哥控”,以致于发展到有些病态的程度(正常谁家小叔子吃嫂子醋啊)。
其实强子内心应该也是感受得到弟弟的爱,他也是纵容的,因为在长期相依为命长大的过程中,他对弟弟也是有很深的依恋的,他是大哥,他过得最苦,妹妹太小了还是女孩,只有弟弟能和他分担一些。
如果强子在二阶段能狠心撕开和阿盛之间的依恋关系,比如冷淡警告:再沾读我没有你这个弟弟,或者给点冷暴力,阿盛绝对立马打扫干净回来哭着求他。
打骂没用的,前面说了,你越打他说明你越重视他,他会更加肆无忌惮。
但是强子对弟弟狠不下心,今天不分析强子。
就不多说了。
接下来说对于人物塑造非常加分的服化:一阶段的阿盛是个刚毕业的大学生,造型朴素,休闲运动服,黑框眼镜,有点驼背,在一阶段人物很多的背景下不是很显眼,有点唯唯诺诺的样子,造型平平,智商在线。
二阶段一下变得扎眼起来,熠熠生辉,永远精致合身的高定西装,无框眼镜,斯文败类的劲儿一下就出来了,人群中一眼就能看见他,智商下线。
(穿精致西装反映出有钱了→心态飘了,狂了→做事不谨慎智商下线)最有意思的是二阶段末尾他死的时候,他装扮上恢复了休闲装,有种暗示想要回到过去(后悔)的感觉,但是眼镜还是无框,提示回不去了。
同时在最后阶段智商也恢复在线了,他的状态是跟着衣服走的。
然后是冻鱼杀手的名场面,穿着精致的高级西装去杀人,戴着头套和手套,手拿着一条又腥又硬的冻鱼,为哥哥去复仇,可以称之为疯p哥控的终极形态。
总的来说,阿盛这条线是走得很扎实的,剧本从一开始就一直在铺垫他的哥控,如果观众一开始没在意他,没get到他的哥控,会觉得这个角色有点莫名其妙,怎么一到二阶段突然疯起来智商下线了,但是编剧对他下了功夫了,值得二刷的一个角色。
最后发一张很喜欢的冻鱼杀手图来自某书作者 @AliceEgg
《狂飙》第33集,张彪与安欣的对话,值得分析。
张彪认为,陆寒消失,安欣难辞其咎。
听到这句话,安欣如同鲁豫附体:我不信。
张彪却能让安欣相信:安欣始终没有阻止陆寒调查“二·二八枪击案”,就是希望徒弟能继承自己的意志,和黑恶势力斗争到底。
然而,安欣不明白的是,陆寒可以有安欣的良心,却没有安欣的背景。
张彪对安欣的吐槽 ,安欣无力反驳。
“不是所有人都有人保,有些事你永远都不懂”。
张彪说出了一个事实,安欣有比其他同事更高的人生容错率。
安长林和孟德海位高权重,连厚道人李响都说安欣有太子爷光环。
安欣能活着,陆寒却消失,这是背景的差距——陆寒是没有背景的安欣,安欣是拥有背景的陆寒。
值得一提的是,高启强的人敢杀陆寒,却不会杀安欣。
高启强作恶多端,但他有个底线,不会对安欣恩将仇报。
安欣为了追求正义放弃婚姻,其他人做不到。
因此,孟钰评价安欣:“不是个正常人”。
陆寒的悲剧根源是,他没有安欣的容错率,却想要成为安欣那样的人。
他的消失也让人看到安欣的思维误区,总拿自己的标准要求别人。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是一种修养,安欣也应该明白,“己所欲,勿施于人”也是一种修养。
张彪说,并非所有警察都能像安欣一样,这个观点有政治不正确的嫌疑,却也是事实。
安欣的不通世故,让他身上始终有个魔咒,他悉心帮助的人下场都不好,要么黑化,要么被杀。
前者的代表是高启强和老默,后者是陆寒(大约的确已经死了)。
下面说说我为何会理解高启强。
高启强和陆寒一样,他也是个没有背景的普通人。
两人的命运不同,根源在于他们对背景的态度不一样。
陆寒受安欣影响,敢于和任何有背景的人死磕到底。
而高启强则积极利用安欣的背景。
第二集,安欣为高启强出头,这让唐家兄弟误会了高启强的背景是安欣,甚至是安局。
高启强没有反驳,二是默认了这种误解。
黑色幽默的是,这种误解,是人情社会的惯常反应。
唐家兄弟明白,他们惹得起高启强,但如果高启强有安欣和安局当靠山,他们是惹不起的。
为什么唐家兄弟会有这样的判断呢?
因为他们信奉人情社会的情感逻辑,懂得亲疏有别。
在中国人心中,最亲近的人就是家人,这个家人既有血亲关系,以六亲为代表(父母兄弟妻子子女),也有亲如家人的关系,如姻亲、结拜、认养等形成的关系。
稍微远一点的是熟人关系。
这是一种情感和工具混合的亲密关系,两者本着互利互惠的精神,既有感情基础,也有利益交换。
再远一点的是生人关系。
这是一种工具性的人际关系,人与人之间的交往,要明码标价,很少参杂个人情感。
唐家兄弟的逻辑是这样的,高启强是安欣的人,安局又是安欣的叔叔(情同父子),那么安局也能成为高启强的背景。
这种判断有些反逻辑,正常的逻辑是“牛1不是牛2,牛2不是牛3”,它却非常符合中国人对人情的判断,中国人的人际关系就是个如同涟漪一样的圈子,举个例子,中国最受欢迎的app,就充分发挥了朋友圈功能。
我认为《狂飙》的戏剧冲突皆源自于人情社会和法治社会的碰撞。
剧中的正邪对立,就是人情社会的既得利益者和法治社会的守卫者之间的pk。
《狂飙》确实拍出了中国人情社会中的复杂关系。
对此,我们能在剧中找到大量证据。
高启强一直不让家人如高晓晨参与强盛集团的管理,就是因为他最爱家人(可以看出他并没有真正把瑶瑶当家人)。
我坚决反对高启强杀死了陈书婷,就是因为高启强是个人情社会的受益者,也会捍卫人情社会的情感逻辑。
高启强作恶多端,但不是无恶不作,不杀亲人这条底线他守得住。
高启强和唐家兄弟,老默就是一种熟人关系。
老默为了高启盛献出了生命,高启强就提高老默和高家的关系,将老默的女儿瑶瑶视为义女,熟人关系变成了亲如家人(样子要做足)。
在剧中,老默和高启强构建的是一种熟人关系,然而,当高启强让老默感觉不爽时,他就会从强哥变成老板,这是熟人关系变成生人关系的象征。
对唐家兄弟来说,有背景的高启强和没有背景的高启强完全不同。
即便安欣和安局大公无私,唐家兄弟也会相信安欣和安局能给高启强当保护伞。
一个差序格局的社会,是由无数私人关系搭成的网络。
这网络的每一个结附着一种道德要素,因之,传统的道德里不另找出一个笼统性的道德观念来,所有的价值标准也不能超脱于差序的人伦而存在了。
中国的道德和法律,都因之得看所施的对象和“自己”的关系而加以程度上的伸缩。
中国的道德和法律,都因之得看所施的对象和“自己”的关系而加以程度上的伸缩——这是人情社会的逻辑,却是法治社会不允许的。
高启强说他有背景,就是因为他看清了,如果他实事求是,他将继续被唐家兄弟压榨。
因此,摆在高启强面前只有两条路,要么拉大旗作虎皮,借用安欣的背景谋取个人利益。
要么当个老实巴交继续被唐家兄弟欺负的卖鱼佬。
趋利避害是人的本能,高启强选了前者。
我能理解高启强的黑化,就是因为我觉得想要让自己有更好的生活,规避生存风险,是天赋人权。
但我不接受高启强的黑化,因为他黑化后彻底失控。
一个受人压迫的老实人,变成了压迫更多老实人的恶龙。
如果人生可以选择, 不知道高启强会不会向唐家兄弟解释清楚。
高启强的结局,肯定要彰显法律的尊严,观众也喜欢邪不压正的故事。
我难过的是,像陆寒李响这种没有背景的普通人,他们却成为被邪恶吞噬的人。
他们的背后,还有一个个破碎的家庭。
第33集,有个让我难受的细节,陆寒的母亲有严重的听力障碍,在他消失的前几年就已经彻底失聪了。
在陆寒消失的这些年,看望陆寒母亲的张彪,能体会陆母的苦。
哎!
第12集,安欣和高启强都迎来了命运的分水岭。
从此以后,安欣越来越衰,高启强越来越强。
改变两人命运的共同人物是徐江。
安欣想要徐江扳倒赵立冬,高启强想用徐江打怪升级。
最终结果,高启强成赢家。
不可否认,安欣是聪明人,但他有个致命弱点,情商太低,为人太轴。
高启强牌差实力弱,但他情商高,善于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请记住这句话,这是高启强成为赢家的主要原因。
高启强充当老默的金手指,根本原因是他想借刀杀人,计划用老默的手干掉徐江。
在老默家中,高启强和唐小虎一唱一和,故意让老默知道徐江杀掉了黄翠翠。
而后,高启强觉察到泰叔给自己布局,他肯定想到了,在钢铁厂要见的人就是徐江。
这也解释了老默为何会出现在钢铁厂。
高启强情商高,比安欣懂得笼络人心。
干掉徐江后,高启强明白泰叔在京海有一枝独秀的实力。
他想要搭上泰叔这条线,必须要打通陈书婷这条线。
想要得到陈书婷的这条线,要和对她的软肋——不对,和她的儿子搞好关系。
在游乐园,高启强展现了他是出色后爸的战斗力,在极短时间内让陈书婷成为高太太。
高启强对陈书婷好不好?
第二十集有个细节,高启盛办生日宴那晚,陈书婷和高启强一起回家,高启强的嘴角处有明显的口红印子。
两人是只亲吻还是玩车震,成年观众自行想象。
高启强能笼络人心,诀窍无非是四个字——示人以利。
尽管孔子曰过,“小人于以利,君子于以义”,义比利高贵,但利更动人。
根本原因是,趋利避害是人的本能。
丘吉尔说,“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
”相互依赖理论有个核心观点,“我们每个人都像在人际商厦的购物者,所有人都希望找到最适合的商品,寻求以最小代价获得最大奖赏价值的亲密关系。
只有能够为我们提供足够利益的伴侣,才能成为长久的朋友。
”高启强特别懂得给人奖赏。
老默如丧家之犬,找不到工作,高启强给他事业。
陈书婷成为单亲妈妈,高启强给她婚姻。
泰叔膝下无子,高启强不计前嫌,当着众人认他当爹。
对于缺钱的,他分享经济利益,对于不缺钱的,他就提供情绪价值。
不要说这帮人是暗黑势力,扛不住利益的诱惑。
正常人都扛不住利益的诱惑,曹队能被赵立冬收买,因为赵立冬答应让他当副局长。
李响美化曹队,当然有师徒之情,这样做也能淡化赵立冬和曹队的关系。
他的行为有向赵立冬表忠心的嫌疑。
他撒谎的原因,恐怕也是为了个人利益。
在《狂飙》中,能够放弃个人利益,讲是非,守原则的人只有安欣。
我曾写文分析过《狂飙》的戏剧冲突,“皆源自于人情社会和法治社会的碰撞”,这一观点得到了本剧导演徐纪周的认可。
高启强是玩转人情的高手,而安欣却做不好法治社会的守卫者。
根本原因是,安欣为了正义,丝毫不顾及人情。
这是个非常糟糕的情况,因为刑警工作是团队作战,安欣能力再强,他也需要同事的协助。
安欣对赵立冬说骚话,导致警局扣掉奖金,安欣得罪同事。
安欣发现曹队是内鬼,为了还原真相,不惜手撕李响,兄弟关系破裂,只是时间问题。
更严重的是,安局和孟局的离开,证明安欣彻底失去了靠山。
孟局离开京海属于正常升迁,正常情况下,安局应该在京海当局长,然而他却被调到勃北市。
祸出口处,安欣为他不成熟的发言,付出了惨烈的代价。
没有安局和孟局当保护伞,安欣在警局的日子只能是一天不如一天。
我欣赏安欣的正义感,但我不赞同他追求正义的方式方法。
“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安欣为了他心中的正义,不惜牺牲别人的利益,他成为万人嫌,也是正常。
第12集,安欣和高启强在街头碰面,追求正义的安欣,穿黑色夹克,黑化堕落的高启强,着白色西装。
一黑一白,充满了讽刺意味。
没背景的高启强,自此以后有了雄厚的背景,有背景的安欣,却成为失去背景的万人嫌。
在表彰大会上,安欣用潜台词怂恿李响,为了正义,也要大义灭亲。
安欣想要绊倒赵立冬没问题,问题是他行事太高调,不应该当着众人面说要拿下徐江揪出内鬼。
赵立冬听完这话,应该会在心里谢谢安欣,“多谢提醒,我这就干掉徐江。
”事实上,赵立冬确实派曹队去杀徐江了。
关于这一段落,导演还玩了个障眼法,杀手穿黑皮衣,而后安局也穿着黑皮衣,相信有人看到这一幕,会想到安局是内鬼。
其实不是的,杀手的黑皮衣是紧口袖,安局的则是宽口袖。
我听到有人说不能像刷其他剧一样倍速刷《狂飙》,原因就是它藏了很多细节,倍速很难捕捉到细节。
安欣智商一流,情商不行。
他的少年意气,是优点,也是缺陷。
我认为他善良也愚蠢,就是他太把自己当英雄,而不懂得换位思考。
我读《穷查理宝典》,有句话让我印象深刻,“想要说服他人,不要诉诸情感,而要诉诸利益。
”懂得这句话,搞好人际关系不再是难事。
高启强懂了,因此他特别懂得给人以利,安欣却不懂,因此他遭嫌弃。
第12集,也是安欣被疯狂打脸的一集。
在第10集,安欣对曹队、李响说,“你们是我在局里最信任的两个人。
”然而,曹队是内鬼,李响为了前程,也和安欣渐行渐远。
”
安欣的愚蠢,是他低估了利益对人的诱惑。
他觉察到曹队是内鬼后,他能大义灭亲,也要求李响大义灭亲。
当然,第12集中最愚蠢的人不是安欣,而是徐江。
他成为丧家之犬后,竟然让赵立冬协助他逃跑。
徐江竟然没有意识到,只要他活着,赵立冬就睡不好安稳觉。
对赵立冬来说,杀掉徐江,才是保护自己的最优解。
徐江这辈子应该犯了太多错,杀白江波时,他没有想法设法干掉司机。
他被通缉后,没有利用泰叔的力量逃走,而是想要反杀高家兄弟。
他的错误判断,给自己带来杀身之祸。
徐江也是被自己蠢死的。
要说警匪片,最开始是从港剧开始的,充满了对黑警年代的批判和审视,在90年代至新世纪初期,国产警匪片大行其道,却总是惹人笑谈,直到港片衰落,韩剧警匪片却意外的崛起,那样意外的真实,充满了更大胆的批评与嘲讽,已经超越了港片,成为警匪片的标杆,我不是韩粉,就事论事而已。
反观如今国产的警匪剧,充满一如90年代换汤不换药的思维与正确,充满了无数口号与正义,然后匆匆收尾,彰显无比光明的时刻。
港片曾经有正义得不到伸张的结局,让人如鲠在喉,韩剧也有找不到的杀人犯,沉寂数年,主人公回到那个发生命案的水渠,结局是他一双茫然又无助的眼睛,这样的结尾,产生了深刻的反省与回响,相反的促成了人类心中隐藏的良知与正义。
正义从来不需诉说,它们只能永存心底。
而我们的警匪片,警官永远是常服在身,闪闪发光,对比韩剧港片那些邋遢又油腻的刑警,动不动挥手打脑门,吊儿郎当叼烟破案,时不时越出常规的脏话连天与私刑逼供,形成强烈的对比,以至于这种对比反映出与真实世界的强烈脱节,让人产生强烈的怀疑。
在我们如今的国产剧里,再也见不到抽烟的人,这与90年代的国产警匪剧,与其说进步,还不如说在电视剧历史上的倒退。
90年代以《黑冰》《黑洞》等一系列国产剧的风行,塑造了直到如今警官的刻板形象,沿着老路走的,无非仍然是不同年代的常服办案,充满正义凛然,烟酒不进,不同寻常人的硬直,唯一能有所改变的,可能就是警官的态度,本剧中安长林的演员,曾经在一系列90年代警匪片中扮演警官,为此获得了比黑老大更黑老大的评价,而时代的改变也迫使国产剧做出了一些接地气的改善,但终归使得正派角色单薄,不近人情,甚至是毫无人性可言。
扁平化塑造正面人物形象,一直是国产警匪片被人诟病之处,但时刻有个警钟在导演的脑后长鸣,那就是永远的“正确原则”,“形象原则”,这无时无刻不成为这种剧的枷锁,且要加上一个永远在上面遥遥相望的符号,一个凌驾于一切的价值观,这种剧,无论过程再如何逻辑完善,始终都有一个崩坏却无法自圆其说的烂尾结局:正义如此之快,快得令人无法相信。
这种结局迫使观众,变得比较同情反派人物,因为正面人物无法立体完美的塑造,反而把反派塑造得更丰满立体,《黑洞》里的陈道明如是,本剧的高启强也如是,可笑的是,30年来,从未改变。
作为警匪剧的导演,也很难深究法律,虽然不至于请几个律师来指导,至少也要请几个法律顾问。
对于法律的描述,导演们始终处于法盲的境地,高启强的发迹,源于一次治安案件的发生,作为处理案件的,居然是刑警高欣,刑侦队的他,穿着笔挺的常服办案,传唤高启强不在派出所,而在公安局,这些错误欺负群众不懂法也就算了,脱离实际的是,办案的,居然三番四次的关心和走动,提供了高启强绝对充足的“后台”,与《破冰行动》《庆余年》路子也差不太多,一个重要的正面小角色,其后必定是巨大的靠山,是局长,是市长,是各类大官,在2000年的剧情里,说出了2020年的法律术语,走的是修改后的刑诉法,行政法的流程,作为一个走过那样年代的我来说,办案真是这个样子的吗?
反而是90年代的警匪剧告诉了我们答案:警官随意冲进一个人的家,动不动测谎仪,威胁恐吓加利诱,安长林的扮演者有着丰富的经历,去看他的剧,就知道了。
诚如各位网友所言,《狂飙》前26集,剥离那些喊口号的旁白,可以称为《绝命鱼贩》高启强发家史,如果勉强还能把他的挣扎延续到37集,尚且还能达到合格的分数线,但我始终认为,停止在26集,当无助的警官被贬去做交警,支撑不住的哭泣,那才是唤醒所有人良知的最后一跪,尽管这样的结局并不完美,这种强烈的感情冲动,我相信所有人都会去寻求心底真正的正义。
接下来一系列崩坏毫无意外的上演,正如剧情所走,青天大老爷们已经盘踞在市内追根究底,黑老大们却慌了神,搞起了内讧,却扬言老爷们再多,也送走了一批又一批,岂能在这个节骨眼上突然乱了阵脚?
按我们在现实里的体验,但凡不是初出茅庐的小伙子,都会知道,此刻一帮黑老大们肯定是和气生财,攻守同盟,偃旗息鼓一阵子,风声过去了再去处理彼此的矛盾,结果幺蛾子漫天飞,作为智力冠绝一市的高启强开启了骚操作模式,搞起了各种事情,不是自导自演被刺杀,就是拼命往外送人头,把不利的脏水看似泼给了别人,其实都是给自己找下水,好像把老爷们当猴耍,只有自己聪明,难道是以前的老爷们不够睿智,还是不够清白?
这无疑是给剧情里塑造的所谓督导组一记响亮的耳光。
这样的结果,作为伞同盟的大佬赵立冬也压不住阵脚,还唆使蒋天搞一些无用的举报,腾出来的时间居然是为了互相报仇,而各类高启强的小弟们横行跋扈没有任何收敛,混了二十年,仍然在仓库里搞赌场,欺行霸市明显到令人发指的程度,这样是怎么送走了一批又一批的老爷们?
只有主角光环加身的老爷们登场了,主角们纷纷降低了智力,以配合青天大老爷的睿智与英明,岂不是可笑?
作为一个混了社会二十年的人,现实里却远非如此,凛风将至,伏草惟存,而不是风吹草地现牛羊,到了这样的时刻,天下太平,给老爷们提供的电话打一通过去,外地口音推三阻四,追根究底,回头再来,沿街熙熙攘攘,毫无痕迹,升斗小民如我们,黑老大智力就不如我们?
挑着非常时刻干大事,拼了命的对付群众,不是给自己揽事作死?
这种剧情怎么令人信服?
剧中几位老戏骨们纷纷打酱油,盛极一时的陈泰(倪大红)就是个工具纸片人的存在,丝毫想不到他曾经如何叱咤风云的,不费吹灰之力连滚带爬的被赶走了,旁白一下就是被抓了,作为罩把子的省级伞大佬,最后一集毫无挣扎的暴露了,唯独剩下一根不上不下的台柱子高启强全片高光,让一个扮猪吃老虎的养女,奉上了“全部证据”,一个公司账单就是“全部证据”?
果不其然我看到了最后一集,全片都是审判,审判与审判,枯着嘴皮子的审判长,就没换过脸色,应该是剧务里一套拍下来,分拆到各种审判镜头里去的,最后降智的反派们一个个被拖去审判台接受人民的胜利,正义来得如此简单,原来就只需要一只录音笔,一块移动硬盘罢了。
最后镜头移动到晴天之上,好一个青天大老爷的胜利啊!
我不禁想起《黑洞》的结局,陈道明被呼啦啦的堵在房间里,连一点挣扎都没有,他喝下一瓶有毒的矿泉水,做了一个“啪”开枪的姿势,然后瞬间倒地,然后电视上写了一个“完”字。
唤醒人们良知与正义的,恰恰是正义不得伸张的时刻,唤醒人们对于正义追求的,恰恰是那些正义得之不易的时刻,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而不是相反。
我们不需要什么大老爷主持正义,恰恰需要解决正义问题的,绝不是几句口号,几声空喊,而是那些追索而不可得,价值高得令人恐惧的一个个过程,这些追索的过程全在于我们自己。
有网友笑谈,第26集太生猛了,编剧累了,于是第27集开始划水。
我认为,第26集是整部《狂飙》中最有悲剧色彩的一集了。
安欣和高启强都还活着,但他们都输了。
先说安欣。
办理徐江案时,安欣觉察到警局有内鬼,他说李响和曹队是他最信任的人。
他万万没想到,曹队是内鬼。
而后,李响牺牲,既是赎罪,也是舍身取义。
师父没了,兄弟死了,安欣还主动放弃了孟钰。
从这一天起,他拒绝构建一切亲密关系的可能,他只为敌人而活。
安欣活成了中国人最讨厌的样子——六亲不认。
所谓六亲,指的是父、母、兄、 弟、妻、子。
对安欣来说,曹队是父的形象,李响是兄弟的象征,孟钰是未婚的妻。
然而,他们和安欣都没有关系了。
不止一位读者在留言区告诉我,安欣这样的人有些假。
我很理解这个观点,一个人只谈法治,一点不讲人情,安欣确实是中国人难以理解的存在。
安欣的白发,也证明他选择了一条备受煎熬的人生路。
实验证明,白发和长期的精神压力有紧密关系。
在2020年,Nature发布的一篇文章就提出,压力会加速头发变白。
研究人员给黑毛发小鼠释放不同种类的压力,束缚压力、长期不可预测的压力,痛觉引起的压力。
他们发现,这些黑毛发小鼠会出现白发,它们的血液中的皮质酮和去甲肾上腺素也明显增加。
皮质醇就是一种压力性激素。
操心太多生白发,古人诚不欺我。
《狂飙》第一集提到年过四十的安欣未婚,他没有选择婚姻,也是对孟钰的保护。
安欣太清楚了,一旦他选择和孟钰结婚,势必要面对生儿育女的人生。
孟钰和儿女就会成为坏人攻击的软肋。
那么,安欣可能会面对更大的伤痛。
安欣要和坏人死磕到底是他的人生课题,那么,他和孟钰分手就是及时止损。
有一种爱情悲剧是明明彼此相爱,却不能在一起。
再说高启强。
高启盛死了,陈书婷和他一刀两断,高启强也没有成为赢家。
高启强心狠手辣,然而高启盛和陈书婷一直是他的软肋。
为什么这样说?
因为高启强是人情社会的捍卫者,而人情社会的构建是以宗法亲族为主的血缘关系。
高启强不是安欣,安欣六亲不认还能有捍卫公平正义的精神愉悦,六亲是高启强最重视的关系,因此高启盛和陈书婷的离去,对高启强来说是极大的人生悲剧。
高启强是个贪婪的人。
他想要走人情路线,让高启盛逃过法律制裁,又想保持和陈书婷的婚姻关系。
然而,陈书婷知道,这不现实。
高启盛回京海后,高启强问他,“谁他妈让你回来的”。
高启盛回京海,要么是自觉,要么是陈书婷暗示他回来。
高启盛拜佛卜卦,结果都是霉卦。
他知道自己是死路一条,与其被抓吃枪子,不如做个局,让哥哥好做。
陈书婷有可能怂恿高启盛回来,这样做符合陈书婷的诉求。
陈书婷不希望高启强为了高启盛一条道走到黑,于是她劝高启强收手。
然而,她明白,高启强希望弟弟活着,他宁愿铤而走险,也不希望弟弟吃枪子。
高启强不愿意做的事,陈书婷会做。
两者二选一的话,我更倾向于自觉说。
原因是,高启盛见到高启强后,第一时间就用他的手机联系李响,他已经坚定必死的决心,报答哥哥。
这是人情社会的温度。
然而,《狂飙》不是一部弘扬人情社会很美好的剧,它的立场是反对人情社会,支持法治社会(当然最完美的社会形态是公私分明,该人情人情,该法治法治)。
我在《狂飙》的第一篇评论中,就分析过安欣和高启强代表着不同的形象。
“《狂飙》的戏剧冲突皆源自于人情社会和法治社会的碰撞。
剧中的正邪对立,就是人情社会的既得利益者和法治社会的守卫者之间的pk。
高启强是前者代表,而安欣是后者象征。
”这篇评论还被导演徐纪周看到,他认同了我的观点。
我觉得《狂飙》有极强的悲剧意识,就是因为安欣和高启强前半生,都是善良被撕碎的人生。
高启强原本想要做个勤劳致富的善良人,然而唐家兄弟没有给他机会,他为了摆脱压迫成为恶龙,安欣一直是个好人,然而,为了和邪恶斗智斗勇,他却备受摧残。
安欣的悲剧在于,他是一个超越时代的执法者。
安欣是个遵纪守法的好民警,然而,他的遵纪守法容不得一点人情世故,于是时时有难,步步该灾。
高启强的悲剧在于, 他既没有拼人脉的实力,也无法避免被黑恶势力欺负。
他的经历让他失去了对法治社会的信心,于是他成为人情社会的拥趸。
他努力的方向错了,于是高启强在干掉恶龙徐江后,成为比徐江更可怕的恶龙。
高启强构建的黑恶势力,就是一个亲疏有别的微型人情社会。
高启盛也会和唐家兄弟、老默称兄道弟,但他的价值观决定了,高启盛一个人的命,大于唐家兄弟和老默他们性命的总和。
这对遵循人情社会逻辑的高启强来说合情合理,但它违背人人平等的法治精神。
或许有人不明白了,人情社会是传统存在,为什么在剧中法治社会就可以代表正义,人情社会就是邪恶呢?
原因很简单,因为《狂飙》的故事背景是京海市,京海是城市,不是乡村。
乡村能盛行人情逻辑,因为乡村是以血缘关系构筑的熟人社会(费孝通语)。
而城市不是熟人社会。
它不存在用亲属关系来决定生产力关系的天然基础。
想要让这些陌生人和平共处,必须制定提倡契约精神,捍卫法律尊严。
1999年3月15日,《宪法修正案》提出我国实行依法治国,建设法治国家。
《狂飙》最初的时代背景是2000年,我不知道这是巧合,还是真实故事改编带来的遗产,无论怎样,这个时间点都能看出,高启强是个落后于时代的聪明人。
另一方面,超越时代的安欣,势必要在刚刚向法治社会转型的人情社会中四处碰壁。
第26集再一次让我们明白生活的残酷,李响死于理想,安欣不再安心。
《狂飙》拍的是人情社会向法治社会转型的小时代。
安欣选择了法治,高启强选择了人情。
他们都很努力,然而,他们都没有成为赢家。
用艾略特的诗歌形容他们,就是这样子的,“他们的人生倒塌了,不是轰然一声,而是唏嘘一声。
”
很久没写过影评了。
今天和老公一起看了剧,很是感慨。
一个朋友,有关工作的事,她爸妈找到了多年的同事,也是某位领导的家人,看能不能托领导帮忙“打个招呼”。
结果自然是被婉拒了。
她很不理解,明明是领导一句话的事,为什么就不愿意看在多年同事的份上,随手帮个忙呢?
这个剧恰恰告诉了我们答案。
安欣出于同情,有意无意地向高启强伸出过援助之手,结果却是被拉大旗作虎皮,亲手培育出了当地知名的黑社会集团。
回到我的朋友。
如果当年那位领导真的打了招呼,单位里很多人自然会认为:她的后台是大领导,从而对她或敬或畏或亲善或讨好。
而若是她像高启强一样,有意无意地“透露”出和领导的关系,是否会非常轻松地被提拔,甚至会反之对领导的工作造成影响呢?
再说到自己。
那年我刚入职,手下有很多学生干部。
其中一个女生,每次见我都会当众主动挽住胳膊,甚至搂搂抱抱。
我深感此举不妥,却怕伤了她的面子,而从未严厉拒绝过,只是无声地抽出胳膊,再小声跟她强调不要这样,注意影响。
直到后来,一次和社团其他学生的聊天中,我才知道这位学生干部经常“威胁”别人:“你得这样做,不然咱们找李老师,看看她怎么说。
”其他学生觉得我跟她关系好,怕她在我面前说三道四,也就从了。
学生说她在扯我的大旗,而我竟全然没有意识到。
我曾一度以为她向我表示亲密,是因为喜欢我这个老师,只是情感太过质朴,把握不好分寸而已。
但看了电视剧,才发现,还是当年的我太过天真。
今年春节,昔日许多学生干部都特意给我发了祝福语,而她的微信,却永远停留在了几年前,我调整岗位,离开社团的日子。
所谓真情实感,到底又有多少呢。
人常说,要爱惜羽毛。
它既是安欣和我曾无意引发的过错,也是那位领导拒绝的原因所在。
狂飙,之所以大家会共情反派,不仅仅是因为人设饱满,还因为他也曾经是受害者,人们喜欢看受害者逆袭的故事……而在他们成为加害者之后,受害的对象,又是原来的加害者,这就显得格外称心如意。
包括李响孟德海的黑化,也是为了正义走的曲折之路,似乎情有可原。
但实际上,恶就是恶,无论你本来是不是受害者,无论你初衷是不是为了正义,当你走了这条路,你就会伤害无辜。
这部剧在展现社会黑暗面对人的改变方面,做得很好,可惜的是缺乏了真正的受害者——那些无辜的、没有干过坏事的普通百姓,高启强、李响、孟德海他们的行为,其实就是伤害了他们。
而这一部分真正受害者在剧里被弱化甚至不存在,就无法让观众站在他们的角度去思考,在新晋作恶者高启强等人与原始作恶者赵立冬双方的对峙中,两害相权取其轻,观众会站高启强是自然而然的事。
于是安欣和郭局等人坚持的扫黑除恶,就变成了机器人一样的不知变通,因为即使在他们这里,真正的被害者依然缺席,重心依然是高启强——这让维护被害者维护社会安全的正常行为,变成了机器人程序里对黑社会的执念,正派人物因此显得毫无魅力,观众又如何去共情他们呢?
所以这部剧,真实,但视角狭窄,缺乏了真正受害者的视角,没有展现被害者变成加害者之后所呈现出来的“恶”,这是非常遗憾的事。
但依然是一部难得的好剧。
我记得古玩行里有句老话:真的东西看得多了,假的一眼便能看出来。
一口气看下来, 这部剧给我的感觉就是那种属于很高级的赝品。
只看的话是好看,但品真的不能品,一品就会发现什么都回味不出来。
如果少了演员的华丽演绎,把这部剧的故事压缩成一部小说,你能打几分?
反正这种简单的像小孩过家家似的故事,我6分都打不出来。
不信的话就随便品几点:1,女性角色脸谱化,失败。
都多少年了,中国的编剧现在是不是只会这样刻画女性,需要的时候就是个性女强人,不需要的时候就是柔弱怨妇,永远都是这一套模板,烦不烦啊。
2,善恶标签化,失败。
真是世界的人性是复杂的,剧里的人性是单一的,我就很不明白,坐过牢之后就不能当好人了吗?
经过党的改造,我老默现在只想卖卖鱼好好把女儿带大不行啊?
我小龙就不能洗心革面做一个老老实实的守法良民了是吗?
我李响呢,觉得做一个纯粹的坏坏也挺开心的啊?
剧里是怎样呢,所有的角色一眼看到头了,总是这样刻画,烦不烦啊。
3,黑不够黑,失败。
看剧的时候我就在想,这是一部宣扬反黑精神的剧呢,还是一部宣扬”我们政府具有着反黑精神“这样主题的剧呢。
如果是前者,我咋一直没看到黑社会的黑呢,甚至别说黑了,连我都要爱上反派了。
黑社会之所以黑不是打打人,搞搞破坏,做点违法的事情。
我举两个我看过的真实案例,”老妇带着儿子的人头进京告状“,”杀了活妻的佘祥林案“,这种案情背后隐藏的才是真正的黑暗,我也能够深刻感受到这种黑暗笼罩下社会底层、普通百姓他们所感到到的绝望、无力与窒息。
再说一点,如果在真正的黑暗下,安欣这样的角色能活几集?
所以说剧里的黑社会还是太仁慈了,看的都没办法让人去厌恶,仔细一想就明白了,剧里光表现恶了,黑就不表现了。
是不会还是不想?
如果不表现这些,不管你再怎么反黑,对不起,我无法共情。
4,不符合现实逻辑,失败。
当你看到某些情节,觉得很别扭的时候,那些请相信自己,是的,没有错,编剧又要强行开展剧情了。
然后是什么呢,然后就是一眼望到头的剧情。
39集啊,宁可水一些无关紧要的剧情,宁可用低级的手法去推动剧情,也不愿意去好好把剧里的角色刻画成一个真正的人,搞来搞去整个剧情就那么三板斧,烦不烦啊。
如果这个剧评分只有8分我都懒得吐槽,可现在是9.1分啊,什么意思呢,这么说吧,和它同类型的 《人民的民义》只有8.3,《人民的民义》起码还能小品一番,《狂飙》只会越品越来气。
再看看几乎和它同等评分的《大宅门》,《大宋提刑官》,这些作品是什么水平,你怎么好意思9.1分的。
哎,我真的烦死了。
安欣和赵立冬的对手戏,是第11集的华彩篇章。
说它好,一则是演员表演好,二则它是剧情塑造人物,人物推动剧情的典范。
先说表演这一块。
赵立冬向孟局开门见山,要看看安欣。
安欣的垂头动作暴露他的不满,他知道赵立冬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
喜形于色,是职场大忌。
有个显而易见的事实,安欣的臭脸,只会加重赵立冬对他的敌意。
赵立冬知道安欣的不满,依旧谈笑风生,可见他的心理素质吊打安欣。
他还用个谐音梗表扬安欣,“我们京海有你这样的干警,我们就非常安心了。
”
大家看看安欣的表情,把脸瞥向一边。
不屑,非常不屑。
孟局一脸严肃地望着安欣,他对安欣的态度是不满意的。
再怎么说赵立冬是京海的政法委书记,位高权重,我一个局长,都要对他笑脸相迎,你一个基层刑警,却不懂得给领导面子?!
赵立冬的场面话说完,记者拍好了素材,于是准备撤。
安欣却在赵立冬上车前,放了个大招。
他高声告诉赵立冬,“徐江,我会让他交代全部的犯罪事实,牵扯其中的人,一个也跑不掉。
请领导放心。
”想必你也能听懂安欣在威胁赵立冬了——我不会放过你。
美国学者爱德华.霍尔有个牛叉的概念——高语境文化。
意思是在沟通过程中,语言本身不太负责信息传播,而更依赖于传播环境和传播参与者之间的关系。
霍尔认为,中国就是高语境文化的代表国家。
想要在中国生活,不仅要听懂人话,更要破解潜台词——很多人认为这是垃圾文化 。
问题是,我们就生活在这样一个国家,很难阻止其他人用高语境文化。
既然不可避免,懂得破译潜台词,也是一种生存智慧。
这是很多人的生存困境,可以瞧不起高语境文化,但很难避免它。
安欣明显是个高语境文化的高手,第11集,他暗示高启强自首就是证明。
可悲的是,即便高语境文化很委婉,安欣利用它威胁赵立冬,并非明智之举。
因为大多数中国人擅长高语境文化的破译,安欣的同事明显听懂了他的话,赵立冬这种高端玩家,自然也听得懂。
郑重强调,并非人人都有破译高语境文化的能力,这种人有个共同的称呼老实人。
大家可以观察电视台摄影师的举动,在安欣放狠话时,他赶紧回头。
在赵立冬发言时 ,他的摄影机转向赵了(女记者是会来事儿的人)。
我的理解是 ,电视台的工作人员非常明白自己的任务,安欣不是这次拍摄任务的主角,赵立冬才是。
换而言之,电视台的工作人员对安欣的弦外之音,不感兴趣。
安欣的话,赵立冬听明白了,安欣的同事也明白了。
于是在赵离开后,安欣的同事一脸愁容,一个基层刑警和大领导正面刚,他们未来的日子,不好过。
安欣师父是真关心安欣,于是脸色凝重。
安欣说狠话时,下巴抽动,可以看出他内心的愤怒。
面对高段位的赵立冬,他一直在压抑自己的情绪。
当众说骚话是他的真心话,但也能看出安欣确实被愤怒控制了。
维托·科里昂说过,“亲近你的朋友,更要亲近你的敌人”,他的意思是,懂得亲近敌人,才能更好地对付敌人。
安欣威胁赵立冬,可见他的道行尚浅,只会输出情绪,不懂低调做事。
此外这段戏拍得好,因为它不仅仅依靠台词叙事。
用文字传递信息,是文学的长项,用视听叙事,才是影视剧的基本素养。
安欣的同事没有说一句话,然而我们知道他们对安欣不满。
再说人物推动剧情这一块。
安欣对赵立冬说的话,非常符合安欣的性格。
安欣的宝贵是他不被体制驯化,一身少年意气。
少年意气的特征之一是相信自己不被世界改变,还要改变世界。
因此,安欣的形象是胸有一腔热血,不按规则办事,彰显个人英雄主义。
然而,他就是体制中人,这就注定他会被体制束缚。
赵立冬能用督查行动拿捏安欣,不是他很强大,而是他手中的权力强大。
安欣要办赵立冬没问题,问题是,他高估了自己的能力,他在赵立冬面前的表现太高调了。
说话太骚,背后挨刀。
安欣威胁赵立冬,他也给自己增加办事的难度。
他的口嗨,就是犯蠢。
我上学时总有个疑惑,为何中国人强调中庸之道啊?
做人张扬肆意一点,不好吗?
我无法给出定论,但我知道,至少在职场上,张扬肆意的人,更容易挨锤。
职场是官场的变形,上下级之间的关系也是领导与被领导的关系,你让领导不爽,领导肯定会给你穿小鞋。
毕竟,人有趋利避害的本能,它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
安欣暗示赵立冬,“老子要追求公道,抓徐江,让徐江把你供出来,让你恶有恶报。
”如果你是赵立冬,你会不会搞安欣?
赵立冬不是安欣的直属领导 ,但他可以利用权力,给市·公·安·局添堵,给安欣穿小鞋。
事实证明,赵立冬确实用督查行动,给安欣穿了小鞋。
同事们的奖金被停发,这一招够阴险,它成功孤立了安欣。
在安欣见赵立冬之前,李响就说动徐江的靠山,不可能。
李响的名字耐人寻味,音似理想。
他已经被生活锤了,身上早就没有安欣保持的少年意气。
工作经历让他明白自己不是能改变世界的盖世英雄,李响积极适应社会规则。
于是,他特别爱表现自己,希望得到领导器重。
安欣和李响不一样, 他的叔叔在局里位高权重,并且给安欣非常高的容错率。
他想要证明自己,发扬个人英雄主义,必须要撇清安局和孟局,才能让别人尊重他。
然而,他的个人英雄主义,爱出风头,也成为赵立冬拿捏他的借口。
体制要求的规矩和个人的英雄主义的矛盾,在安欣身上表现得明明白白。
我年少时喜欢看英雄故事,主角都是干啥啥成的少年奇才。
成年后 ,我才明白,这样的少年奇才,更像是童话故事。
少年确实有奇才,但是,并非少年奇才很难改变世界,安欣的经历,才是现实生活。
如果让我评价《狂飙》的名场面,我觉得安欣和赵立冬的会面是最好的情节之一。
有了这段戏,我们也能明白安欣为何从精神小伙变得暮气沉沉了。
《狂飙》第一集,徐忠见安欣,希望他能以诚相待,安欣却不敢这样做。
当年那个敢于和赵立冬正面刚的精神小伙,明白了高调做事会让自己更被动,于是他和人交流时,会衡量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
王小波说过一段伤心话,我一直念念不忘。
“生活本身就是个缓慢受锤的过程,人一天天老下去,奢望也一天天消失,最后变得像挨了锤的牛一样。
”这二十年来,安欣就是个被受锤的少年英雄。
他没有改变世界,逐渐让世界改变了自己。
暮气沉沉的安欣,也像一头受了锤的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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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做好挨骂准备,拉条线,线下正文杀人越货是恶,残害无辜是恶,HSH是恶,这是小孩都有的常识。
高启强一生血债累累,罪恶滔天,无可开脱。
但,(个人)不接受以下评价:他一开始就不是好人/兄妹也不是好东西,还看春晚,得寸进尺/狐假虎威利用安欣真恶心/卖惨,猪脚面要吐了……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很容易和高启强【前期】共情,是因为我父母就是菜市场小贩。
小龙小虎这管理员塑造的太真实了。
底层市井的层层欺压大家或者想不到的,我上小学时就每天中午去给我妈看一个多小时的摊床,她好回家去第二天要卖的素鸡豆腐。
我爸妈就是那种,符合大家期待的,不论怎么受欺负都老还保持善良本性,能躲就躲的老实人。
我自小的技能就是跟着爹妈赔笑脸。
对顾客笑,对包市场的人笑(我们那儿是有户有钱人承包市场,我们各种费用都交他),具体收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卖素鸡豆腐的那时候有两三家。
为了争一个顾客,大家常年彼此较劲,我妈又老实,全靠豆腐做的好吃。
市场里常见卖同类东西的小贩为了一个顾客打架,为了块儿八毛。
对,就那块儿八毛。
我们那儿是油城,当地有个大石化厂子,厂子里的工人都很牛气,因为是铁饭碗。
学校都是石化厂子弟校。
我爸是厂子的外包工。
他每天四点爬起来坐小客车去给我妈进货(干豆腐),然后去化工厂上工。
很少见我爸笑。
长大了才知道他在厂子很受欺负。
因为老实,又不是正式的,脑子又死,不肯送礼。
工长把累活都给他干,领导来了工长再去做样子。
所以看见第一集高启强去小龙小虎家,不被搭理,受尽羞辱。
我不是受触动,我是受刺激。
或者大家不会懂,我到单位工作一年多了,领导忽然问我,年轻人很优秀呀,怎么总不抬头?
干嘛那么自卑呢?
一个同事大姐手把手教我,你这样,你跟人说话要看人家眼睛。
我不太知道怎么去自信,现在都不知道。
别人稍对我好一点,我就受宠若惊。
因为在老实巴交的爹妈身后,跟着他们低三下四了太久太久。
现在还记得中学时去镇上办贫困证明,我爸带着我,点头哈腰,说尽好话。
人家就坐在办公桌里嗑瓜子儿,对你带搭不理的。
最后愣是把我们支了好几个部门。
是的,看脸色,就是我的技能。
很多人嘲笑高启强,说他狐假虎威。
故意在市场众人中大声嚷嚷安警官,安局长——觉得这真小人。
从这儿就看出来他一开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想说。
您对他要求真高。
十三岁在外头挣钱养家,受尽屈辱的小贩,他还得高尚。
当然 ,后来他越陷越深,杀人越货罪不可恕。
但我绝不同意,因为他狐假虎威,就判他【恶心】。
这就好像林黛玉嘲笑刘姥姥是【母蝗虫】他还得惨,他还得符合我们的道德期许。
有人说小盛,小兰在派出所的表现就很无耻。
竟然还敢要求看春晚。
呵呵首先我觉得这本来就是一个为了凸显安欣善良的设定,或说增加些搞笑成分的设定。
抛出设定不说。
小兰敢于【无耻】地要求看春晚:第一:她对这个善良的安警官很喜欢。
有点儿,东北话讲叫【赛脸】。
要是换一个冷面警官。
她不会这么得寸进尺。
第二:她被大哥二哥保护的很好,很受宠,所以不会像我小时候那样战战兢兢,低人一等。
所以她敢于顽皮地【得寸进尺】——对比就是,小盛当时对她的批评和阻止。
最后,说说【猪脚面】和兄妹情深—— 把大家恶心坏了的【卖惨】小盛有一句话特别戳我,大家可能早就忘记了这句台词——你从小就最受不了鱼腥味儿,可是为了我们,你在这臭鱼摊子上硬是窝了十几年疯批小盛的【哥控】属性特别容易理解。
为什么小盛比大哥、妹妹都变态。
请别忘记他们生在一个暴力的家庭。
暴力对人的伤害有多大呢?
我的经验就是——黑暗,撕裂,暗无天日,心惊肉跳。
小兰经历的应该不多,或者即使经历了后来也忘了。
但是强盛兄弟应该经历了不少。
高启强大概率是个保护者,还能为了妈妈弟妹跟渣爹斗一斗大概。
所以他的情绪有宣泄口。
但小盛没有。
猜测他的病态性情一定程度来自于渣爹带来的阴森。
如果没有想象过兄妹三个所过的生活,就无法理解猪脚面吧。
高启强后来十恶不赦,但我不同意——猪脚面是他博取人家同情的工具。
天台上,兄妹三人那一场,是我第N次泪目。
高启强很多【点】都卡在【弟弟】上:比如小龙按照徐江的吩咐去绑高启强,被高启强反杀了。
高启强那阵儿杀疯了,但是听到小龙一句【我就这么一个弟弟】——就停了手。
更不用说,那句著名的【弟弟都杀你还是不是人】如果我是小盛。
我很难不是【哥控】。
【猪脚面】这个讲述比较重要的两场一个是,和安欣吃饭,一个是跟泰叔。
高启强所有和安欣的吃饭戏里,我都觉得,即使狡诈中也掺杂一点双方的情意。
家庭和亲情是最能联系他们俩情感的一条纽带。
都是十三岁没了爹妈嘛。
甚至我觉得有一点——安欣对高启强【前期】有一份家人或者哥哥的投射。
这大概也是导致安欣总在高启强这里一次次犯错、犯蠢、心软的原因。
再说泰叔那里。
我不觉得高启强是在拿【猪脚面】【卖惨】第一——他那时候已经不需要卖惨。
只是给泰叔一个台阶,一个解释。
泰叔当然更不是真的被高启强兄妹情深的故事打动才把一切都算了——他那时本来就,只能算了。
第二,这一点关于猪脚面的忆苦思甜。
我不仅不觉得是【卖惨】,反而觉得是一种示威。
情绪的宣泄非常真实,强烈——老子前半辈子受尽羞辱,没一点尊严,老子要支棱起来了。
谁他妈都别挡我道。
配合后面和大嫂那大摇大摆的一抱。
这个时期嚣张狂傲的高启强,深刻生动,入木三分。
特别讨厌【卖惨】这个词。
导致我许久许久,从不与人沟通,去聊一聊心里压着的那些烂事儿。
因为怕人家说我【卖惨】,我惨是因为我蠢。
我活该。
别说出来脏了人家的耳朵。
大学毕业,公费师范回来进了体制内不错的学校。
体制内。
呵呵吧。
就忽然觉得,哈哈,世界特别和谐。
特别美好。
再不会有人像对我爸妈对我那样呼来喝去。
办事什么的,都很便捷。
体制内嘛。
各种关系啊,朋友啊,你老公是Jc,我老婆是医生,他姐是老师,他哥是某局,某科。
打个招呼的啦。
看病插个队啊,孩子进个好班啊,搞个什么证明啊。
这些我们都习以为常的关系和人情社会的法则——我们从来不认为不对,即使觉得有点不对,但我们慨然谅解。
但是,高启强想扒着点儿安警官的名号少受点儿欺负——就是恶心。
是的,你会说了,他后来不止如此了。
我想问,他有别的路么?
音像店那个事儿,摆明了是小龙在试探他到底和安警官关系硬不硬。
他不去把这事儿摆平。
小龙就会继续向从前那样欺负他。
有一集片头,吴刚饰演那个检查组的人说【我们这个社会分配不公,导致一些人认为别无他路,只能依靠不法手段致富】我想说,何止致富。
连尊严和安全可能都没有。
后来掺进徐雷的事情,完全是为了开小灵通店,搞钱。
高启强,高启强。
启,强。
你不变强大——小灵通店也开不起来——小盛那个同学是怎么坐地起价要中介费的?
在(那时候的)我国。
底层小民,多半都是一辈子无法翻身的卖鱼强吧。
高启强是个恶贯满盈的败类。
但是他对弟妹的亲情就是很珍贵。
大家讽刺高启强总提到【猪脚面】是祥林嫂鲁迅先生说——她未必知道她的悲哀经大家咀嚼赏鉴了许多天,早已成为渣滓,只值得烦厌和唾弃 一百年后,我们不比鲁镇的人强多少。
当然高启强怎么会是祥林嫂他是双手沾满鲜血的恶人啊。
对的,就像有个帖子问的——【高企兰到底是狼还是羊】呵呵我们,可怜羊,我们咒骂狼。
我们以高高在上的道德,要求羊不许变成狼。
所以安欣特别特别珍贵。
如果你不能理解高启强【柔软】和【可恕】的一面。
你就无法理解安欣的神性。
即使到了二一年这一场。
安欣和高启强吃饭,(套取信息和对弈之外)还有一种,黏连缠绵的,老友感。
这么看来,安欣真该死。
安欣对高启强的心痛太多了。
因为一个本来的好人变成了恶人。
这不是最大的可悲么?
有时候在学校会看见,被保安呼喝着放进来的,犯错误学生的家长,被保安态度不好放进来的,一定是,衣装寒酸,满脸卑怯的穷人家长,走廊里遇见了这样的家长,他们看出你是这个学校的老师、会非常恭敬地对你露出卑微的笑脸。
这种时候,我都会想到我爸妈和我自己。
我只会尽量还给他们,尊重和温暖的微笑。
能力范围内的,可以帮一帮。
他们需要的 仅仅是尊重,但是,在3202年的中国即使你对他们尊重,他们也会有点儿受宠若惊——反而更局促了。
---说的有点多。
或者有点偏激因为这个剧,尤其张颂文老师的表演真的戳到我了。
最大的亮点是,将几个走上邪路的草根人物刻画得鲜活可信。作为一部法Z剧,它还是很反智的,表现形式也僵硬到令观众尴尬。剧的开头,强行安排广东人高启强吃北方饺子。导演在接受采访时说,必须吃饺子,不吃饺子故事就立不起来。这就像个隐喻,就像这部剧本身,强行给社会痼疾挖一个错位的、假的病根。
这是扫黑吗?这是显黑!显坏!显恶!
看过的8分以上作品没有人物塑造那么拉的,要不是演员好加上近两年分数溢价,这剧最多7.5
坏人是怎么变坏的,是因为社会问题,是因为对付他的人是坏人,那对付他的坏人是怎么变坏的,是对付对付他的坏人是坏人,反正就是一层套一层,跟个洋葱似的。督导组查的高启强,结果人是天地上最大的善人,坏事都不是主动做的,都是别人逼他的,我真的笑死。这都不是亦正亦邪复杂人物了,这是纯纯可怜蛋。
有点过誉。老墨大嫂阿盛李响龙虎兄弟这些配角很出彩!张译太做作了啊啊啊啊!感觉时时刻刻在问“我演得牛不牛?” 那一口蹩脚古怪的口音是要干嘛?一定要装南方口音那就好好学啊!!还有张译演戏为什么总是装结巴,why?? 更新一下:27集之后急转直下,有点看不下去了,看前26集就够了。
事实证明,审核的确限制了国产剧的上限。
前26集着实精彩,充斥着冰血暴式暴力美学和宿命感,更可贵的是展现了人物的复杂性,人物虽疯狂,故事虽离奇,但却令人信服。26集后,指导组进场,剧情急转直下,空话连篇,神棍横行,变成了给巨婴看的童话。安欣的隐忍和坚持,无数人的痛苦,竟然都是没有意义的,省里的工作组一来,穿着干净的衣服喊喊口号,就把问题解决了。孤胆英雄史诗被青天大老爷玷污,所有的牺牲都成了玩笑。后期配音改剧情也使很多人物前后矛盾。本片本有可能展现一个真相:是官本位的制度制造了乡村和城市的黑暗面。心怀正义,在精神上坚持走到最后的人,都走不到最后。正因如此才需要改革。派个清官的路子,意味着并不想真正解决问题。最后一集黄翠翠、饺子两个前后呼应很绝。看完又拉回第一集,到除夕吃饺子那段,哭了,即便被改,还是有着史诗的力量。感谢这么多好演员。
这种剧打9.1分?中国观众是真没看过好电视剧吗?
只有我觉得不好看吗?台词、灯光什么玩意儿……每个人说话总是半死不活的,卖鱼郎都堪比陀思妥耶夫斯基(翻白眼🙄️)
其实里里外外都是时代。如果说黑社会老大想要洗白做慈善是时代,一个城市从头都脚都是烂的是时代,黑白灰交织的沾满鲜血的经济发展是时代,那么今天删改剧情对口型也是时代,荧幕里的所有坏人都要伏法也是时代,甚至人们争议这是不是在美化黑帮,这样的审美和智识水平也还是时代。安欣这个悬浮的角色本身也让人想到很多事情。结尾其实藏了一些锋芒在:不管把多少官员从黑改成白,专案组从来没真正依靠自己去打掉坏人,关键的证据都来自于敌人内部的崩坏,这和现实自然存在反差。
李想终于安心安欣忠于理想
劝降杨健那幕之尬,不可原谅。
只要尺度放开,中国也是可以拍出很精彩的剧的!张译和张颂文两位演技派把一正一邪的形象在黑社会帽子影响下的演变演绎了出来,非常精彩,人物都有血有肉,追剧追剧
中段不错,第三段差成shit。张颂文演得可以但是回头发现他什么戏都几乎这个演法,容易腻。吴刚演这种毫无能力人模狗样的傻比可真合适。
不打官腔的部分就还算能看
1-12集:9分;13-26集:8分;27集-至今:6分。
剧情漏洞百出配乐莫名其妙全靠几个戏骨飙戏拉扯,在一众扫黑剧里也是官本位明显到让人难以下咽的,随便举几个例子,江门人在局子里还心心念念吃饺子看春晚语言类节目?高几十年童子身第一晚就能让大嫂如痴如狂?(据他对高晓晨说的)人都电死了塘里没一条鱼翻肚皮?你管这叫贴近现实?
有好看的地方。但这剧对女性角色的刻画让我很不爽。男性视角的自大和傲慢,女演员全员工具人。
达康书记和育良书记,这能不期待?/快30集了,没毛病!
等剧的热度过去的才敢打分。前面还挺好,高启强这个人物一则接地气,二则性格刻画比较细节,人物的转变也很合理。甚至于他跟大嫂的感情戏,就这么闲闲两笔也能立起来。真挺好。但是中间感觉风格变了,大概到20多集看不下去。另外张译在这剧里,对比之下就是挺拉的,尤其是感情戏的部分看得我脚趾扣地。但是想不到他的粉丝也那么疯,剧播那会儿死活就不让我说演技的事儿。现在嘴痒的劲儿也过去了,懒得说了,就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