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3年,俄罗斯寒冷的冬天,一群华装丽人缓缓走下马车,在风流倜傥的贵族军官们的护送下嬉笑着走进冬宫。
灯火辉煌的宫殿外,革命的黑云正在缓缓压城而来。
这是亚历山大·索科洛夫镜头下罗曼诺夫王朝的最后一场宫廷舞会。
这部2002年出品的电影在短短99分钟内用一个不加任何剪辑的长镜头展现了俄罗斯文化的黄金时代——沙皇俄国的恢宏气势。
电影主要时间跨度从18世纪初到20世纪初,以彼得大帝雷厉风行的改革始,又以另一场狂风暴雨的革命终。
其间偶尔穿插十月革命后的影像。
我强烈推荐对俄罗斯历史文化感兴趣的同学来观看这部电影。
影片中,俄罗斯当代精英化为镜头外那个低沉的声音,穿过岁月的迷雾,怀抱对那段黄金时代的乡愁,在冬宫各个展厅、走廊、舞池间穿梭游历,寻觅着那段光辉岁月的影子。
《俄罗斯方舟》电影海报
刚从马车上走下来参加冬宫舞会的贵族妇女(看她们的头饰) 电影的背景冬宫(Winter Palace)位于圣彼得堡——俄罗斯帝国旧都,从1732-1917年都是历代沙皇的行宫。
这个宫殿内有1500个房间,1786扇门,1945扇窗,连楼梯都有117座。
著名的艾尔米塔什(Hermitage)博物馆就位于其中。
冬宫著名的粉绿色外墙 电影中的主角一直神隐在画外音中,和他一道穿越过来的是一个身形瘦削、苍白卷发、面容冷峻的法国外交官Marquis——欧洲的代表。
他们绕过了衣饰华贵的众人来到了后台,此时面戴精美威尼斯面具、身着古代戏服的演员正在准备上台。
然而这群人中突然出现了一个面色发红、身形肥胖的男人,正在鞭打手下。
主人公告诉我们这是彼得大帝。
这里法国人Marquis和主角关于俄罗斯文化归属问题进行了第一场争辩。
Marquis评价彼得大帝是个暴虐的男人,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儿子,表明俄国人身上的亚洲血统让他们”崇拜暴君”。
而镜头外的俄罗斯主角不同意。
他表示彼得大帝“教会了俄国人享受生活”,带领俄国人开始大量吸收欧洲音乐、戏剧、舞蹈、绘画等艺术文化。
Marquis继续表示,虽然彼得大帝“从一片沼泽中建立了新国家,但他引用的依然是最为原始和自然的条例和规则。
”主角辩解道:“然而那依然是个(正正宗宗)的欧洲城市。
”导演在此接着画外音表达了这样一个贯穿全片的主题:“俄罗斯属于欧洲,但不从属于欧洲。
”
电影中在俄国贵族中显得格格不入的法国外交官Marquis 他们的第二次交锋,是在冬宫一条挂满艺术品的奢华走廊内。
Marquis欣赏着这些艺术品,一会儿讽刺俄国人“把梵蒂冈复制到了圣彼得堡,”,一会儿讽刺“俄国人是仿造天才,因为在俄国官方不允许你有自己的思想(本片名言)”,一会儿讽刺“这些一定是意大利画家的画作,只有意大利才能出这样的画家”。
然而俄罗斯主角指出,这里挂着的其实很多都是俄国艺术家的作品。
Marquis在冬宫的展厅似乎感受到了自己家乡波拿巴王朝的帝国风格。
俄罗斯人打败了拿破仑,但不妨碍他们兼容并蓄地吸收法国风尚。
这就是俄罗斯,一面与欧洲对抗,一面饥渴地汲取欧洲文化和艺术的精华。
电影中呈现的一件件冬宫展览的艺术品也是一大看点,这些展品是几代沙皇的心血,尤其以叶卡捷琳娜女皇的收藏为最。
她过世时,就收藏了超过四千件欧洲珍贵艺术品,其中不乏伦勃朗、米开朗基罗等名家的著作。
冬宫收藏的伦勃朗名作——《浪子回头》 除了视觉上的震撼,法国外交官还不能自已地爱上了耳边播放的俄国作曲家Glinka的音乐。
拒绝真香的他傲娇地争辩着:“这一定是日耳曼作曲家的作品,只有日耳曼才有作曲家”。
镜头一转,Marquis遇到了一个正在一副画作前驻足观看的俄罗斯少年,这副作品中描绘的是十二使徒中的圣彼得和圣保罗。
作为一个虔诚的基督徒,Marquis质问少年,不读《圣经》,如何能真正欣赏这副作品的精神,如何能了解人类即将去向何方。
导演在此处似乎也是在质问所有的俄罗斯年轻人,以及表现俄罗斯传统文化中基督精神的重要性。
Marquis在圣徒画像前质问俄罗斯少年 穿越者Marquis似乎不受欢迎,在宫殿内到处被驱赶。
接着片中我最喜欢的场景之一出现了——他们误入了一个神秘的房间,和冬宫其它地方的富丽堂皇不一样,这个房间阴冷、潮湿、灰暗,没有精美的画作,只有粗糙的画框。
Marquis询问里面一个正在忙碌地敲着锤子、衣衫褴褛的老头儿在做什么。
老头儿告诉他,他正在制作自己的棺材,并且把Marquis逼出了这个房间。
主角的画外音告诉Marquis,这些棺材纪念的是20世纪列宁格勒战役,当时圣彼得堡被德国人围攻了900天,牺牲了100万个市民。
这个场景延申了本片的内涵——不只纪念俄罗斯帝国时期的光辉璀璨,也纪念黑暗的战争时期那些为了自由而牺牲的广大俄罗斯群众。
从那个昏暗的房间出来后,Marquis和主角遇到了卡特琳娜二世正在教导皇室子孙们宫廷礼仪。
接着,奇妙的一幕出现了,卡特琳娜女皇在侍从的搀扶下,奔跑在茫茫白雪覆盖的后花园中,渐行渐远,象征着女皇逐渐退出历史舞台。
听说这个位于冬宫二楼的后花园在夏季的时候曾养殖着女皇派人从世界各地搜罗来的异草奇香,珍禽异兽,然后这些当然早已消失在了滚滚的历史长流中。
在大雪覆盖的后花园奔跑的卡特琳娜二世及仆从 他们继续游荡,在另一个展厅见证了一场沙皇接见波斯王子的典礼。
接着主角二人在一个阴暗的房间内遇到了三个穿着现代西装的学者,他们正在讨论某个特殊年代的高压统治和言论监控。
其中一个官员愤而说道:“(当局)只想要橡树的果实,他们并不打算去了解该如何浇灌文化之树。
可是橡树倒了的那天,就是他们的末日。
”俄罗斯文学的黄金时代以普希金为代表的一代诗人起始,在高峰时期出现了托尔斯泰、陀思妥耶夫斯基、契诃夫等现实主义巨匠,20世纪初还涌现了“象征主义”、“未来主义”等现代主义新潮流(我借了布尔加科夫赫赫有名的魔幻现实主义著作《大师和玛格丽特》还没看……)。
然而俄罗斯人似乎逃离不了被集权强人统治的命运。
实际上我个人认为,历史上人民经常追随集权强人的并不只有俄罗斯,法国有超越了凯撒权力的拿破仑,德国有希特勒。
然而很多西欧国家似乎已经在历史的风云变幻中成功脱离了君主制的阴影,转型成了现代皿煮政体。
在我看来,电影这一段旨在提出这样一个问题:俄罗斯曾经的黄金时代文化在未来将如何被继承,以及俄罗斯何日迎来文化的全面复兴。
补充一下,我认为电影微妙的一点是导演在展示帝国时代时镜头都充满着温暖柔和的阳光,而在提到俄罗斯历史上的战争年代和[哔-]统治时期时,光线却变得阴冷幽暗。
尼古拉斯一世及皇后接见由于俄罗斯外交官被刺而来致歉的波斯王子使团 主角漫步到一条新的长廊,他们前面出现了在革命的阴云笼罩下眉头紧锁的末代皇后亚历山德拉和她的姐姐伊丽莎白女大公。
接着,明亮的走廊上窜出一群贵族少女,她们身上的轻薄春衫,恍若桑德罗·波提切利笔触下的古希腊女神的纱衣。
Marquis一拍手,少女们便如天使、又如蝴蝶般挥舞着纤细洁白的双臂翩然而去,和走廊墙上悬挂着的文艺复兴名作相映成趣。
少女们带我们走到了另一个房间,在这里,我们见证了末代沙皇尼古拉斯二世一家的一次温馨的下午茶。
然而就在一年后他们将丧命于布尔什维克的子弹下。
虽然沙皇俄国统治下民生凋灵,有大批世代受着残酷剥削与压迫的农奴,然而也催生了大批具有世界影响力的大文豪。
十月革命之后,俄罗斯与欧洲文化的紧密联系、以及对欧洲文化那种求贤若渴的学子精神也随之而逝。
幻想尼古拉斯二世小女儿Anastasia逃过一死的音乐剧《真假公主》传达了欧洲人对末代沙皇一家的深刻同情。
在冬宫走廊里步履轻盈的贵族少女
桑德罗·波提切利《春》
尼古拉斯二世一家,正和他说话的是著名的Anastasia公主 接着终于来到了本片的重头戏:在一个宽敞的白色舞厅内,影片开头铺垫的舞会终于开始了。
为了展现1913年这一次盛大的宫廷宴会,导演找了2000多名演员。
激情澎湃的俄罗斯音乐声中,雍容华贵的贵族男女们翩翩起舞,衣香鬓影里尽显俄罗斯帝国时代最后的辉煌。
被这宏伟气氛所感染的法国人Marquis,一改之前对俄罗斯文化的轻视,决定留在此时的俄国(真香)。
曲终人散,参加舞会的贵族们熙熙攘攘地穿行在冬宫光彩耀人的走廊和长梯上,意犹未尽。
导演的长镜头里,这些红男绿女似乎永远徘徊在这座雄伟壮丽的宫殿之中,他们的时间仿佛都定格在了这个璀璨夺目的时刻,而不是四年后革命的屠刀之下。
这是导演对沙皇俄国的怀旧。
我个人是很认同当时俄国对欧洲优秀文化、科技、艺术海纳百川的思想精神,然而“革命不是请客吃饭”,“物不平则鸣”,过多地停留在对贵族生活的向往留恋,往往忽视了广大普通群众的真实生活。
但实际上一个帝国往往展现出的不也就是顶端阶层的风尚情操吗?
当我们谈论起盛唐气象时,不是也只关注皇室家庭的高雅雍容,谁关心过占据了帝国90%人口的目不识丁的底层人民黯淡、无聊、艰辛的生活境况呢?
这也大概就是历史轮回不变的悲剧吧。
舞会结束散去的人群 告别Marquis的主角并未在这盛世风光中驻足停留。
他独自离开冬宫,重新回到海面上,并且表明俄罗斯人的命运永远是承载着人类的未来,在茫茫大海上漂泊,和Marquis之前对俄罗斯少年的提问相互呼应。
电影在此为俄罗斯黄金时代的宏伟画卷画上了一个落寞的句点。
而这艘俄罗斯方舟即将停留何方?
抑或永远漂泊?
也许时间才能告诉我们答案。
25日19:00,飞奔去小西天的电影资料馆看胶片的《俄罗斯方舟》。
之前只在碟机里看逼仄的画面,实在太辜负了索科洛夫的心血。
======================================法国大使:俄罗斯的艺术没有思想,只会抄袭。
俄国导演:……---法国大使:你们东方人就喜欢暴君,亚历山大,铁木真,彼得……越残暴越被纪念。
俄国导演:我们现在不是了……---法国大使:那个矮个子就是普希金吗?
我读过他的诗,不过尔尔。
俄国导演:……不,不能这么说。
---法国大使:那是叶卡捷林娜二世吗?
俄国导演:我们不能靠得太近!
---法国大使:俄罗斯没有好的音乐。
俄国导演:这就是俄罗斯的乐团。
法国大使:谁作的曲?
俄国导演:格林卡.法国大使:日尔曼人?
俄国导演:不,俄罗斯人。
法国大使:不是日尔曼人?
不,不,作曲家都是日尔曼人。
-法国大使:……哦,我冒犯了她么?
多么迷人的女性!
俄国导演:……-法国大使:我喜欢帝国时代。
你们抄袭了很多拿破仑的东西!
俄国导演:我们当时跟拿破仑打过一仗……-法国大使:德国?
德国是什么?
俄国导演:是统一之后的日耳曼。
我们也跟他们在彼得堡打了一仗……-法国大使:彼得堡的舞会是全欧洲最好的!
俄国导演:!
法国大使:虽然我不喜欢军队,但是,你看那制服,那些英俊的年轻人!
俄国导演:……--法国大使:太美了!
太美了!
太美了!
……若干对话和噫语。
俄语的喃喃独白真是TMD好听啊!
这回看大银幕,字幕翻译比较准确,更看出很多有趣的细节。
最后盛大的舞会,指挥赫然就是马林斯基剧院的艺术总监捷基耶夫。
彼得大帝杖子,叶卡捷林娜高唱哈拉绍,藏在波拿巴后面的亚历山大一世,接受波斯王储道歉的尼古拉一世,革命前夕尼古拉二世一家温馨的早宴……300年罗曼诺夫王朝的繁华落幕,华服雅士们鱼贯而出,诺大的冬宫依旧威严。
不禁潸然。
最喜欢的镜头还是小女孩追逐打闹跑过走廊那一幕。
窗外光线明朗,高明度打光让这些小精灵们美得心醉,美得脆弱。
还有电影最后,镜头在楼梯转角从一对夫妻身后越过,看到浩浩汤汤的贵族一齐慢悠悠又热热闹闹地向远方走去——这不就是历史的洪流吗?
大多数人无意识的被它裹挟,热热闹闹的向前走,不曾停留。
这时候有个人找不到自己的同伴了,回头逆着人流去寻,这不就是不经意间伴随着回忆往昔,追溯历史的荧幕外的我吗?
镜头慢慢慢慢收束,走廊的灯光逐渐转暗,镜头推到了一面空着的墙上,墙外是黑色翻滚的海洋,海面上飘着雾气。
“看,周围大海环绕,我们注定永远漂泊,永远活着。
”那些小女孩注定会长大,会成为那些在舞厅中女孩子中的一个,然后嫁人,然后在生活中挣扎失去原有的光芒,然后老去,成为一抔白骨。
文明也一样,再奢华迷醉的建筑的经历也一样。
盛筵必散。
这一切都如梦幻泡影,实有实无。
又如何?
我看过最长镜头的电影。
说是电影,已经不足以描述了吧。
如其名「俄罗斯方舟」,不仅仅是简单故事情节的叠加,更是一种时代的跨越。
像是福楼拜第一次看到托尔斯泰的战争与和平。
“画家!
画家!
一流的画家!
”俄罗斯是一个很神奇的国家,在现代主义横扫欧美的时候,它还小心翼翼得保留着文艺复兴式的传统。
它由于各种原因巧妙错过了欧洲现代化的末班车。
之所以“巧妙”,而非“恰巧”。
则在于正因为它与欧洲的断层,为这个国家带来的不可估量的精神财富。
王尔德说“伟大的文学是在俄罗斯。
”俄罗斯的一切,都带有这种因为隔绝,因为闭塞而造成的笨拙的精致。
电影也一样。
俄罗斯方舟,与其说电影,不如说是一部史诗。
我们就像剧中未曾露面的主角一般,只能在偌大的冬宫里行如幽灵,虽然一切触手可及,但是字中纸外、镜头里外、却实在相隔几百年。
历史悄然过去,我们立身于历史这条大河边,“人无法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
不知不觉,一切都被这难以阻挡的洪流淹没。
亚历山大•索科诺夫2002年的作品《俄罗斯方舟》可以称为一部非常极端的实验片,整部影片90分钟,只有一个镜头。
全片开始于黑屏,一位男性叙述者(即导演,整部电影里我们只闻其声,不闻其人)的声音告知我们,他经历了一场事故,其他一概不知,当他恢复意识,银幕上出现了一群士兵小姐,身处18世纪圣彼得堡,正要参加一场舞会。
叙述者不知自己为何会来到18世纪的俄国,正当他处于迷茫中,他遇到了另一位不知何故来此地的法国人Marquis,他是一名外交官,原本生活在19世纪的法国。
于是,两个“迷路者”结伴同行,他们看到了彼得大帝正训斥自己的部下,凯萨琳女皇急着上厕所,之后两人无意间走入了圣彼得堡著名的冬宫,在其间他们穿越了35个房间,参观了几百幅著名的西方油画和雕塑,亲历了伊朗使节造访沙皇的仪式,巧遇尼古拉斯•凯撒家族“最后的晚餐”,并在1913年代末代皇室的最后一场盛大的华尔兹舞会上结束了他们的“旅程——法国外交官决意留在“这里”,叙述者“乘上俄罗斯方舟”在举目无边的海上,开始了永不停止地漂泊。
整个旅程横跨了1800S到2100S四个世纪,如同见证了地球上第一个社会主义国家的兴盛与衰败。
俄罗斯•欧洲俄罗斯横跨亚欧两大洲,东西方的文化在此交融,一直以来,俄罗斯渴望着欧洲身份的认同,但对于当时的欧洲而言,俄罗斯只是他们的小弟弟,他们并不承认俄罗斯作为欧洲一员的事实。
影片中的法国外交官Marquis作为欧洲的代表,在影片的前半部分里,不断在叙述者面前标榜欧洲的音乐和绘画,对于优美的俄罗斯音乐,他声称是德国的作曲家所做,因为“作曲家都是德国人”;对于俄罗斯杰出的油画和雕塑,他声称是从意大利引进或是抄袭,因为“俄国人都是抄袭者”。
然而,不管他多么竭力地维护他心中“欧洲优于俄国”的信念,在伟大的冬宫,在其中著名的Hermitage博物馆,他被成百上千由彼得大帝、凯萨琳大帝等收藏的艺术瑰宝所震撼,甚至他对Hermitage博物馆本身的建筑俯首称臣,从宫门、通道到门柱,从气派的大厅到华丽的展览室都使他发出感慨。
在最后盛大的宫廷舞会中Marquis屈服了,他对叙述者说,我要留下来,留在这。
在这里,叙述者借 Marquis这一比喻传达了导演 “俄罗斯属于欧洲”的信念。
艺术品•艺术•记忆•历史在影片中,Marquis和叙述者对Hermitage博物馆本身华丽的建筑,及博物馆馆藏的众多幅油画、几千座雕塑多次表现出了令人印象深刻的敬仰和震撼。
冬宫位于圣彼得堡城市中心,被誉为圣彼得堡名片,其中充满了沙皇王朝的所有卧室、豪华房间和宴会大厅。
同时,历届沙皇统治者,依据个人的喜好,会在其中收集大量的艺术作品,它的馆藏在历史上著名的风流女皇叶卡捷琳娜二世的时候达到了顶峰,女皇为了使它变成一个充满艺术气息的高雅的幽会场所,搜集了大批的西方油画以及古代东方、埃及、罗马的艺术品。
Sparks曾经说,在记忆成为科学以至于沦落为一种电脑功能之前,记忆是一种艺术,因此记忆总与文学、绘画、雕塑、最主要的是建筑融合在一起。
我想说,也许更确切的表达方式是:艺术品是一种记忆。
记忆代表过去,过去代表历史,因此艺术品也可以代表一种历史。
在对Hermitage博物馆的建筑及其内部艺术作品的称赞中,我们感受到了叙述者(作为一个现代俄国人)对Hermitage博物馆的历史——它最兴盛时期的一种缅怀,似乎也是对俄罗斯那一去不复返的辉煌历史的缅怀。
在这里,玩了个文字游戏,我说“艺术品”是一种记忆,而没说“艺术”是一种记忆,因为我觉得,艺术除了包括物质上的“艺术品”外,还包含着一种“艺术精神”,前者如果是一种记忆,会成为历史的话,后者我想不会。
因此,艺术可以传承,亦可永生。
因此从这个意义上讲,叙述者(导演)在影片中除了对俄罗斯辉煌的历史存在一份缅怀之情外,更是在呼吁一种可以经由时间传承的“艺术精神”,而这种艺术精神在沙皇统治时代意味着俄罗斯人民特有的坚韧和毅力,因为冬宫所在地圣彼得堡城,是彼得大帝带领俄人民在无边的沼泽和幽暗的森林中建立起来的,在建立了圣彼得堡后,人们陆续建造起冬宫和Hermitage博物馆。
因此在现代俄国,艺术精神同样包含这样的含义。
也是因此,圣彼得堡被认为是“永不没落的俄罗斯方舟”,我想,这里指的建造圣彼得堡的精神无论在何时都能帮助俄人民走出困境。
情感点•一镜到底影片共90分钟,我想看过它的人对其中的一个场景印象深刻,在46分钟左右,摄影机从Hermitage博物馆内“走”了出来,其要表现凯萨琳二世慢慢走出历史舞台。
前45分钟作为叙述者视角的摄影机一直在Hermitage博物馆内徘徊参观博物馆,而当46分左右,Marquis和叙述者在博物馆里遇到了凯萨琳二世,她看上去身体虚弱,当凯萨琳二世在其仆人搀扶下,走出博物馆来到馆外的一条积满白雪的长道上,并蹒跚沿着长长的雪道向前奔跑时,叙述者(即摄影机)跟在其后慢慢前推,此时画面里由内景转为外景,由封闭转为开阔,配合着铺满整条长道的雪花,给人一种彻底的豁然开朗的感觉,就如同长时间积压在心中的一股怨气得到释放。
即使之后不到2分钟时间,镜头又转到了室内,在这里,46种转到室外并非是一种偶然。
通常一部精彩的电影都有三个情节点及一个情感点,后者往往发生在影片进行到一半的时候。
通常说来,情感点将整个故事划为前后两半,是主人公情感的转折点。
在这里,Marquis在这个场景发生的前后,在情绪上有了改变,前半部分里,他是个彻头彻尾的欧洲拥护者,即对于俄罗斯的音乐、绘画等等一概尽力表示不屑,但Hermitage博物馆里太多的震撼使他本来的信仰受到颠覆,并从这个场景开始,我们会发现Marquis转而主动的加入到了那场盛大的华尔兹舞会中,并最终决定留在这里。
前面提到,整部电影只有一个镜头,采用“一镜到底”的手法,但丝毫不感到镜头的单调,原因在于镜头的推拉摇移做的很漂亮,其时而俯冲滑行,时而平移拉进,在同一个镜头里表现出了多变的镜头特点。
长镜头给我们的愉悦快感是“发现”,在镜头里,我们和 Marquis及叙述者一起发现冬宫及Hermitage博物馆的秘密——彼得大帝训斥部下、凯萨琳大帝急着去厕所、尼古拉斯•凯赛家族的最后晚餐,我们目睹了沙皇的奢华生活、欣赏了上百幅世界名画及雕塑、见证了俄罗斯的步步衰落、遭遇了天使与死亡,最后与叙述者一起乘上“方舟”,在茫茫无际的大海上漂泊,漂泊。
大海滚滚向前,历史滚滚向前,昔日的乌托邦已死,我们的心不死,因为相信,“艺术精神”不死。
在“一镜到底”的艺术“猎奇”中,亚历山大•索科诺夫向我们展现了艺术的魅力——“艺术精神”的魅力。
喜欢俄罗斯,愿俄罗斯方舟永不沉没。
2006.6.4
一个世纪已经飞逝而去, 一座新的城市拔地而起,那是我们北国的花园,那是我们北国的奇迹。
它在阴暗的森林和沼泽,傲然地崛起、巍然屹立。
……古老的莫斯科黯然失色,怎么能和这座新的都城匹敌:它恰似一位年老孀居的太后,在刚刚执政的女皇身边侍立。
——普希金 在天涯影视,被泉妹妹邀了要探讨《俄罗斯方舟》,我有什么发言权呢?
第一遍虎头蛇尾,第二遍走马观花,倒是的确留心Sokurov90分钟一个的长镜头,但那有能怎么样?
先尽情地矫情——挺喜欢,喜欢到说不出——Sokurov的意图太明显了,那个作为导游的19世纪法国驻奥地利大使,基本上代表了欧洲文明的精髓,从最开始对俄罗斯文化的不屑一顾,到最后几乎是顶礼膜拜,与其说是西方逐渐接纳了处于“东方”的俄罗斯,还不如说是俄罗斯在进入西方“文明社会”中经历痛苦与嬗变。
Sokurov既小心翼翼,又雍容大度,他挑了珍珠串成华美的项链给你看,同时也指给你项链绳索的老旧。
可是,俄罗斯的方舟,却惟独少了心脏莫斯科。
莫斯科的缺席,窃以为也是老索选景的局限。
因为只在那一座美术博物馆爱尔米塔什(Hermitage)——俄罗斯最负盛名的宫殿里兜兜转转,一个长镜头一跟到底,也就只能在有限空间内纵向做文章,而无法横向旁征博引了。
他要达到某种技术上的极至,必然放弃许多。
后来想到老索的片子(虽然有说他是老塔的接班人,但是两人的风格、作品气质明显不同),几乎都是把情节设置在逼仄的空间内。
比如《母与子》,说好说歹,咬牙看完了,母子两人在陋屋内相依为命,儿子偶有在林间,却几乎是独处,广大的空旷下个人如此无力。
《父与子》,有些微远景和街道的勾连,但是真正的内容都充斥在山城某处的阁楼内。
《坚忍的航程》,水兵们在潜水艇内重复着机械的无聊的生活。
还有他饱受争议的那部希特勒与爱娃的片子《Moloch》(1999),元首与身边的近臣龟缩在“岩穴”里,他无限的野心只能在一个城堡内膨胀。
《俄罗斯方舟》,彼得堡那个美仑美奂的方舟,说到底还是个孤岛,仅仅是俄罗斯上流社会的精华,可是,的确让人看不到根基。
老索的意思是从一个“点”激发出汹涌的潜能吗?
补充一些幕后:影片在2001年12月23日一天内拍摄完成,在圣彼得堡是件空前盛事。
当天下午13:50开始,15:18结束。
这一天被称为“这一年中最短的一天”。
摄影机在90分钟内转换过36个房间及楼梯走廊,穿越4个世纪。
影片在2003年5月在圣彼得堡放映,祝贺它的300年生日庆典。
法国驻奥地利大使——侯爵de Custine,历史上确有其人,写过一本著名的关于他19世纪早期在俄国圣彼得堡游历的诽谤性的书,因此被认为是“恐俄分子”受到谴责。
《方舟》该是《父与子》之前的作品。
辨出俩人:法国大使在通过某厅(我也太不专业了)时,有个傻乎乎的小书记员,围着高谈阔论的大使转,一脸狐疑,那个是《父与子》里的邻居萨沙;大使在一副画作前质问一个小青年,小青年惶惶惑惑,那个是父亲执行秘密任务而下落不明的费奥多。
当舞曲结束,宾客散场,“我”要和外交官一起走时,外交官说,去哪?
——前面。
——前面有什么?
不。
我决定,留在这里。
面对他淡然的微笑,我突然感到一阵心酸。
是啊,前面有什么?
当一切繁华落尽,欢乐与融洽的气氛消逝,等在前面的又是什么?
面对如此其乐融融的良辰美景,前面又还能有什么比得过这个时刻呢?
此番对话中大有深意,令人咀嚼不尽,越是体味,越是感到一种好景不常在,人生无常的感叹,一种乐至极点而陡然生悲的况味。
外交官属于那个时代,不论从精神上,思想上,都标举这那个时代的旗帜,对女性的殷勤风度体现那个时代的教养,对宗教的崇信又有质疑,体现那个启蒙的18世纪的思想,对音乐的鉴赏,“所有音乐家不都是日耳曼人吗?
”的确,那个时代,时格鲁克,海顿,莫扎特的时代,那个“精神风发”的年代。
他对于俄国音乐的偏见也体现那个时代人们的普遍看法,认为最好的音乐家来自欧洲,而俄罗斯并不算是欧洲,在法国人眼里俄罗斯也属于亚洲。
他对于衣着的品味,在看到两个现代人穿的西装时惊讶地说,这种衣服会扼杀人的一切创造力。
相较于18世纪的服饰,那种轻快夸张的装饰风格,现代人的衣服的确太板正太严肃也太沉闷了吧。
外交官与“我”在宫廷里畅游,给观众带来了一场视觉的盛宴,片中也不是流露出对于那个已逝去的时代的留恋惋叹。
也与正因为外交官着着实实的属于那个时代,他终于选择了留在人散镂空的舞会大厅。
他不能再往前走了,对于一个18世纪的人来说,过了十八世纪,就只有尖锐的阶级冲突,革命,共和制,一切他欣赏的美好都将烟消云散。
“我”又何尝不是呢?
他选择的留在盛大的舞会终结的时刻,选择在月正圆融而将缺,花正鲜妍而将谢的地点留下,也就暗示着那个时代的最后的繁华就在那里,戛然而止了吧。
题记: 如果我们丧失了对信仰的虔诚,那么我们从此失去了家园!
—— Osama Kavkalu 我们为形式所震撼,我们却因此只能游离在俄罗斯艺术宝库中的大门之外,我们的影评人大谈长镜头,却无法跟随着导演的眼睛去认识俄罗斯伟大的古典艺术,因为,这是个快餐的年代,我们已经放弃了欣赏和思考!
回忆吧,想一下,电影史上有位大师他的第一部彩色片,采用一镜到底的技术彪炳电影史!
技术是外因,内容才是每个电影人必须追求的。
一个镜头,没有必要一直保持仰视姿态,《俄罗斯方舟》的题名已经告诉我们:方舟上的是艺术,决不会是形式。
当代技术使得电影的表现形式多样化,但是,电影首先是人的艺术,一切的内涵应该围绕着人进行,如果,我们只是一味停留在对技术的迷恋中,这样必将如同海派,陷入在结构华丽的虚空中,本末倒置!
有人把亚历山大·索科洛夫(Alexander Sokurov)和塔可夫斯基类比,真是滑稽,索科洛夫的长镜头带着旋技的故意与塔氏的内敛和布道式的作家电影风格有着很大的差异。
索科洛夫的勇气不是因为技术化的一个长镜头,而是,他敢于介入浩瀚如云的俄罗斯艺术史,带着我们穿行在俄罗斯的艺术史中,也从艺术为切入点,对俄罗斯的历史、意识形态、政治、音乐,建筑的做了全景式的回顾,虽然是蜻蜓点水,但是观众已经大饱眼福了!
已经有大量文字在介绍《俄罗斯方舟》的背景资料,但是,由于我们自身(包括鄙人)我们只能游荡在圣彼德堡的埃尔米塔日 (Hermitage )宫博物馆【注一】的打门之外,任西伯利亚的寒流穿越我们的空空荡荡的头颅,我们走马看花的“轧闹猛”,在那些艺术瑰宝面前却说不出所以然。
唉!
会意或梦魇,我们和艺术的精灵同行。
跟随他在他磁性的声音中进入俄罗斯艺术的殿堂,这部只有导演,没有演员(演员在其中只是艺术镜框中的存在,导演的提线傀儡)的影片中,抚去花哨的表现,认认真真思索一些问题。
这是一个当代人对逝去时代的注目礼,这是一个当代艺术家对无法逆转的追忆,这是一个商业的年代,这是一个权威可以被“通奸”的年代,我们已经耳闻过堂堂的国家级博物馆中举办的傅抱石画展竟全是赝品,我们也看见在资金运作中一些人不甚经典的作品可以堂而皇之进入艺术的殿堂,套用我认识的一个装置艺术家的话来说:艺术是什么?!
艺术是玩意!
一个玩意的年代,方舟注定成为残骸,在我们的意念中轰然倒塌!
进入埃尔米塔日故宫博物馆的是个法国外交官,这是种身份认同,俄罗斯横跨欧亚,东西文化的精华在此交融,但是俄罗斯对自己身份的认同是欧洲的,那个影子的身份就隐喻了这一点。
豪华的宫廷舞会,名媛淑女云集。
怎样的开始有着世事的无尽沧桑,痛话当年,却只是梦中胜景,虚影可梦,繁华已失。
那个法国外交官说:会不会所有的一切是为我上演的… 是的,这是俄罗斯的怀旧,这是对心念中对昔日时光的苍凉回眸!
这只是戏,导演明确告知了。
有人言“历史的瞬间消失与活着的成为死去的悲哀成了主题(原文如此)…”【注二】,可是,在整部影片中我们看到的是导演一次次对埃尔米塔日故宫博物馆艺术致敬。
那些人,那些历史场景中的人,只是艺术殿堂的花哨陪衬,可以忽略不计。
对彼得大帝的讨论,是历史和情绪的讨论,那些君王,那些心情各异的君王无论在位时的政绩怎样,大多数都以他们的喜好给人类文化宝库留下了宝贵的遗产,个人的修养往往促成了这一切,路易14、彼得大帝乃至中国某些君王都因为他们的收藏而给世界留下一份瑰宝。
只有暴君,无知无识的暴君才会肆意践踏人类文化的宝藏,历史早将其们钉在了耻辱柱上,让后人唾弃!
欧洲身份,是俄罗斯一直想挤进去的,对于欧洲而言当年的俄罗斯在思想上还是个小弟弟,为了俄罗斯走向西方和走向强大,彼得大帝在300年前进行了伟大的改革,也使得俄罗斯成功进入欧洲思想的版图。
艺术是传承的历史,它是永生的,它们寄存了观者的面容,而观者带着精神的愉悦渐渐淡出人间和记忆同在。
我希望这是内阁时代的寄语表达了导演的心态,那是强盛和精致的年代和今天的脆弱和浮浅截然不同。
它在我们观看那些油画、雕塑的时候刺痛了久已麻木的内心,我们在这个飞速发展的网络时代,我们还有没有雅兴驻足艺术宝库,细细品味艺术的纯净和脱俗?!
优美的旋律中上演着诞生在意大利的芭蕾,欧洲宫廷的品味在这个当年的农业国宫廷同样成为时尚,时尚在历史的特定时刻成为变革的动力,成为融入的先声!
凯瑟琳女皇在此成为景象的一部分进入俄罗斯历史的腹地!
旁白,充满了没落时代对辉煌历史的敬义和感慨,远去的不仅仅是女皇,远去的还有一去无回的精神和理想。
在历史的回廊中瞩目,在建筑的恢弘中思考,引出了拉斐尔的话题,一个伟大的复兴年代的传承,俄罗斯建筑淫浸着欧洲的风貌并且在思想上一脉相承。
埃尔米塔日故宫博物馆的建筑明显有着文艺复兴建筑的余韵,人,在其中,川流不息,人,带着艺术的美感远去,留下,那些雕塑和绘画,历史的记忆里,精神传扬!
在那宫殿中,那些巨幅的油画令人震撼,但是,由于对俄罗斯流派的不甚熟悉,我无法知晓他们的背景,这是遗憾,我也询问过一些画家朋友,他们对俄罗斯流派也知之甚少,真的可惜了。
导演提到的《施洗者约翰的诞生》是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威尼斯画派的最后一位大师丁托莱托的著名油画,创作于1560年,在此提及我想必然有着特定的含意,约翰的诞生是信仰和坚定的诞生,隐喻着对艺术的态度:坚信和无悔的皈依(看看《圣经》,您就可知道为什么我这样说)。
此画被特别提起,可以看见导演的艺术的态度和执着!
】 这是呼唤,呼唤浮华年代里可能的信念坚定!
这是呼唤,呼唤我们对艺术女神的尊重和认知!
艺术,是美的,但是,艺术家在任何年代都是一种“痛苦”的修行,需要对时代的自觉的保持心智的距离,只有距离,才能让我们看清目标!
在另一个展馆中我们看到了佛兰德斯画派著名画家凡·代克的油画《有鹌鹑的处女地》【注三】,导演特指的每一幅画多有着意含,导演让我们跟着天使远离轻浮,在上帝的庇护下使心灵安详、平和、宁静,这些古老的人类精神在当下正在消亡,人类已经被坏品味败坏了口味!
如果我们丧失了对信仰的虔诚,那么我们从此失去了家园。
归去来兮,天使 或 上帝!
跟随天使,慢慢介入艺术的世界。
下一个屋子有着魯本斯1618的杰作《西蒙的盛宴》【注四】,面对大师,我们可以审视时代和心灵!
门,纵有一天会被关上,但是,请你不要关上和艺术女神沟通的心灵渠道,它能使你远离俗念的干扰,成为一个大写的生命。
你可以进入网上的埃尔米塔日 (Hermitage )故宫博物馆,和《俄罗斯方舟》一起,一个一个房间观赏这些美轮美奂的艺术,那刻你的心灵回翔飞起来,那刻,你能明白艺术的真实含意是什么!
他穿行在冬宫,穿行在历史深处… 在西班牙画家葛雷柯(Greco)的圣经画《彼得和保罗The Apostles Peter and Paul》面前,他和一个孩子谈论宗教的救赎意义。
当他和一位老年舞者在伦勃朗的1636年油画《达娜厄》(Argos国王之女,珀尔修斯之母)面前对话,导演再一次讲述了心灵的主题,艺术,是发自于灵魂的感动,语言是多余的,舞者轻盈地旋转而去,留下他,在冬宫的昏暗里继续心灵的漫游!
当他来到林布兰特(Rembrandt)1635年的巨画《奉献以撒(The Sacrifice of Isaac)》面前一队匆匆而去的兵士走过,导演每一次对画作的选择都有其象征意义,熟悉宗教史和艺术史的朋友不妨对照一番。
而他对林布兰特 1668年的《浪子回头(Rembrandt The Return of the Prodigal Son)》的凝望不正是导演对战争中的兵士和我们的寄语吗?!
而交错时空中无声的冰冷的冬宫讲述着二战的惨烈,一口棺材就是最好的控诉!
伊朗使节造访沙皇的镜头,是导演对泱泱大国的心酸回望,也是对俄罗斯当下羸弱的一份辛酸。
对于,一个曾经的超级大国而言,现实的一切只剩下意念里的雄壮。
与之对比的是沙皇家族最后的晚餐,在时代的洪潮中,生命,无论是帝王和庶民都是微尘而已。
舞起来吧,在昔时的荣耀下;舞起来吧,让你的躯壳进入俄罗斯的命运中,那些陈年往事因为你们的扮演再一次撩拨心伤!
在1913年的辉煌盛大皇家舞会中,圆舞曲中告别贵族的年代。
从此,革命的波澜席卷欧亚,地球上第一个社会主义国家一度屹立东方… 一百年后,海涛依旧,但,佳人何处! 海,埋葬了说法,埋葬了乌托邦!
历史,滚滚向前,势不可挡!
导演在手法上创下了一个电影史的记录,但是,更有意义的是通过导演的视野给我们这代人留下了一份凝重的艺术历史回顾。
导演以这代人的思考对几百年俄罗斯的历史进行了俯瞰,提出了自己的见解,这是难能可贵的对文化尊重的态度!
在这个被上帝遗弃的时代,在这个没有诺亚的时代,“有家的凡高,无家的我们!
”【注五】是当代普遍的写照,在华屋高堂中,我们沉迷肉身的麻木,可是,心灵上,几个人能够真正的诗意的栖居?
为名利的你我,难矣!
我们漂浮在浮躁和虚华中,今夜,愿你留下,用心灵扣响艺术之门,让我们在欣赏和回味中归返本初的真。
这部电影是导演智力的创意和尝试,也许对于艺术的门外汉而言,只是视觉的猎奇,他们,永远只能停留在艺术的城堡外―― 匍匐在地,哆嗦不已,却从没有想过思索一下,怎样才能拿到一柄艺术殿堂的钥匙,让自己的心灵和大师通灵!
2003年11月12日 星期三 于15时35分 独立影评人:卡夫卡·陆KavkaLu于 浦东 寒鸦精舍 初冬凉意中 版权所有,请勿私自转载联络方式:MSN:[email protected]邮箱: [email protected]【注一】:埃尔米塔日 (Hermitage )故宫博物馆:俄罗斯国立艾尔米塔日博物馆(冬宫)在圣彼得堡(前苏联叫列宁格勒)是世界四大博物馆之一,内有270万件展品,(www.hermitage.ru)与巴黎的卢浮馆、伦敦的大英博物馆、纽约的大都会艺术博物馆齐名。
该馆最早是叶卡特琳娜二世女皇的私人博物馆。
1764年,叶卡特琳娜二世从柏林购进伦勃朗、鲁本斯等人的250幅绘画存放在冬宫的艾尔米塔日(法语,意为“隐宫”),该馆由此而得名。
而冬宫也因为上个世纪的共产主义运动进入人类政治史,这是挺有趣的事件。
【注二】引文出自2003年11月7日《新闻晚报》14B(大话版:《由沉重到抽象的生命哲学家》) 【注三】《有鹌鹑的处女地》:http://www.guggenheim.org/exhibitions/past_exhibitions/connecting_museums/exh_her_painting2.html 【注四】魯本斯《西蒙的盛宴》 http://www.ss.net.tw/list1.asp?PageTo=3&num=209篇幅【注五】语出《艺术世界》 【注】因为篇幅关系,对有些画的出处没有指明,有兴趣的朋友可以自己去看,艺术是全人类的宝贵财富,在寻找的过程中,你能获得无穷的乐趣。
【注】《俄罗斯方舟》Russian Ark 导演:亚历山大·索科洛夫Alexander Sokurov 主演:亚历山大·查本Alexander Chaban 大卫·乔比尼David Giorgobiani 塞奇·德瑞登Sergei Dreiden 国别:俄罗斯/德国/法国
《俄罗斯方舟》由俄罗斯著名导演索科洛夫执导,采用了99分钟的长镜头,见证了跨越200多年在圣彼得堡发生的历史场景。
一镜到底:索科洛夫在谈及电影蒙太奇时曾说“吸引力蒙太奇让电影成为了商品”,并且“蒙太奇激发的生理意义变得非常重要”,而这样以创作者意识形态输出为主导的方式激怒了导演。
于是在《俄罗斯方舟》中,导演摒弃了所有的蒙太奇手法,以带有实验性质的长镜头取代所有的蒙太奇,这符合巴赞的“真实美学”,整部电影也成为了其真实美学的物质承载。
从真实美学的角度来看,巴赞认为连续统一的意义不是自然固有的,而是人类心智运作后的特点,自然本身有许多层次的意味,因此对我们来说必然是“暧昧的”。
巴赞指出,这样的暧昧性就是一种价值,电影应当保存这种价值,使我们看到现实的各种可能性。
在《俄罗斯方舟》中,所有的“自然”、所有的“现实”,它们在冬宫的绘画、雕塑,貌美的女子,滑稽剧团的表演,狂欢的舞会,著名历史人物与历史事件中暧昧不明,没有人知道他们存在的缘由。
导演则借由如梦似幻的长镜头斩断了叙事上的因果联系以此进行暧昧性的捕捉。
形式主义:《俄罗斯方舟》作为一部99分钟只含有一个镜头的电影,可谓苏联早期电影中所诟病的形式主义的典型——影片中的大部分场景设置都是“为了形式而形式”,“为了长镜而长镜”。
但影片文本中体现出来的深刻美学内涵与文化底蕴不应当被我们所忽略,而这样深刻的文本表达与影片长镜头的运用是息息相关的。
电影眼睛(“电影眼睛派”——是苏联纪录电影导演吉加·维尔托夫于二十年代初提出,在创作中付诸实践的理论,即“电影眼睛派”。
他把电影摄像机比作人的眼睛,甚至优于人的眼睛,主张电影工作者手持摄像机“出其不意地捕捉生活”,反对人为的扮演,甚至一般表演的影片(故事片),推崇新闻片。
)《俄罗斯方舟》设置了两位冬宫200年历史的见证者,一位是身着黑色制度的法国外交官,另一位则是“只闻其声,不闻其人”的“我”。
影片中的“我”化作由摄影机镜头模拟的主观视角,与来自欧洲的外交官亲密互动,既为影片增添了几丝情趣,也成为了冬宫重要历史片段的窥探者,并引领观众见证俄罗斯200年以来的历史。
在索科洛夫的长镜头下,历史在此浮光掠影,观众们无法获得一个正统的叙事性文本,只得在肆意横行的镜头转场中和影片的主观视角——作为“电影之眼”的摄影机共同迷失方向,在狂欢的人群中追随那位法国外交官的身影,见证着“注定漂泊,永远活着”背后承载的厚重历史。
慕名而看,这部电影史上最长的镜头,一镜到底穿梭于圣彼得堡冬宫内的三十多个展厅,九十分钟的电影中出现了两千多名装扮各异的演员,镜头所在处每个演员都在戏中。
影片一开始这名贯穿全片的男性叙述者于一片黑暗中醒来,旁白他睁开眼睛,可什么也看不见,仅仅记得发生了一些事故,每个人都在尽力狂奔寻找安全的地方,他只是记不起发生了什么事情。
目光触及一群达官显贵匆匆的赶往舞会,叙述者从这群人的装扮上认出是十九世纪初,跟随赴会的人群走到冬宫又自言自语到难道一切是为自己准备的,自己要去扮演一个什么角色。
在转角处叙述者遇到了另一个穿越而来的法国外交官,这位老先生充当了提问者,冬宫收藏品讲诉介绍,批判鉴赏跟游览带领者。
影片真的超酷炫,不同展厅的观赏将现代跟千年前的俄罗斯随意更换,更历经了朝代更替,从叙述者的话语中得知正在训斥自己部下的是彼得大帝;凯瑟琳女皇看完表演优雅的询问大臣的意见鼓掌后大喊着要上厕所;波斯使节造访沙皇,革命前夕末代沙皇的家庭聚餐。
随着一群可爱的姑娘回到舞厅,法国外交官甚至跟里面的小姑娘跳起了舞,并声称自己忘记了所有事情。
有意思的是叙述者全程除了法国外交官没有被里面的任何人看到,完全是个透明人。
而法国外交官在展厅遇到现代人时被闻到身上有福尔马林的味道,回到十九世纪也被里面的人看到并不停被驱赶,而需要窥视皇室的时候只有叙述者的镜头而已,并不会出现法国外交官。
电影以舞会散场带动影片结束,叙述者催促法国外交官跟随人群走了,而外交官问:要去哪?
叙述者回他往前去。
外交官说我们在哪能往哪去,他决定留下了,并一脸严肃又显难过的静默着。
而叙述者则说了句:永别了欧洲。
叙述者随着人流走到外面,见到了一开始的假面演员,镜头在一片海上结束,叙述者讲到我们注定永远漂泊,永远活着。
这一段特别有深意。
值得再刷几遍好好看看,顺便补补历史。
为数不多的看电影像是看天书的体验。基本是俄罗斯历史人物、古典艺术家、古典艺术作品轮番报菜名。无故事、无角色、无头无尾。以及整个电影的对白100%后期ADR+灾难级混音。音轨完全无方位感、无层次、无正确的距离感,口型都对不上。并且第一人称和主角的对话节奏总是尿急,导致两个人的每一句对白都有重叠,强迫症如本人实在是忍不了这些技术问题。
泅水的摄影机,镜头游走,如流动的博物馆,躲在视点后的神秘梦呓般的“解说员”,让镜头仿佛有了自己的意识,一趟穿越历史之旅,一场漫长的回望,历史之门开合,瞥见辉煌见证版图消长,长廊上的少女们似是林中的精灵、梦中的惊鸿,盛大的舞会,宛如盛极必衰的凋零时刻,尾声像是走向冥河的镜头森森,“我们注定永远漂泊”,点睛俄国因历史、地缘政治导致的嵌入骨髓的动荡、无所归依与撕裂感,也许是不能说本片形式与内容绝对的统一,但总体上还是称得上是彼此呼应的 20200821俄罗斯大师展@大光明重看
An uninterrupted 95-minute single take fusing cinematic ambition and historical meditation, a 21st-century masterpiece condensing 300 years of Russian art and history @资料馆 | 181012 游冬宫后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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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程度的艺术于我而言还是过于高雅了………200年的俄罗斯历史只是一片方舟
这部电影催眠的地方在于声音的处理,主视角的声音和影片中的声音并没有和谐处理,并且宽阔宫殿内的收音也使得声音听起来非常沉闷。导演利用彻彻底底的长镜头完成了一次对于俄罗斯古代历史的致敬。能够在祖国最珍贵的博物馆完成一次史无前例的影像艺术实验创作,并且效果还颇为不俗,尽管存在技术缺陷,但还是值得称赞。这种颇为写意的民族主义表达方式,实在是太特别了。
上映20年后,俄罗斯与西方再次陷入剑拔弩张的边缘。即使孕育它的是同来自西方的文化,即使它捧出“欧洲最好的舞会”征服了黑衣人,但是,“永别了,欧洲!”它是一艘方舟,封存了最好的瑰宝,却也永远是那个西方榻侧令人不安的存在。它将永远漂泊。
此片被授予宇宙无敌剪辑奖,此后剪辑师们都可以失业了。
炫技的噱头罢了,黑屏了好几处,而且非常不舒适的观影体验,黄卷毛跟猪一样啊啊哼哼的,一个劲儿叫,真恶心人,还跟旁边人说话,不是说别人看不到他俩吗?还有一镜到底在景别,构图方面牺牲太多了,转场的时候一般都是被剪辑掉的,但电影里只能用旋转镜头,造成了很多废笔,我本身很喜欢长镜头,融入剧情调度很难,对演员要求非常高,但这种单纯的为了一镜到底而写剧本,而演,而编排,真的太垃圾了
讲真,我们要是拍个马可波罗搭乘故宫列车什么的,准比这个有更丰富的馆藏更流畅的运镜更准的对焦更好的收音更精致的服化道更有细节和逻辑的史实串联与跳跃和更多的群演。这和博物馆场景复原小视频有啥本质区别,不是技术活,是体力活。丨摄影机主体化了。
這就是長鏡頭?這就叫藝術?這怎麼那麼雜燴的感覺,也並不美啊。很奇怪爲什麽那麼大獲好評,這裡面的鏡頭混亂,也不細膩。受騙了哦也許是我對俄羅斯文化不瞭解的緣故,不過還是不喜歡
听不惯耳语的说话方式,带点暧昧。俄语不好听。长镜头果然还是无聊的,无论它的诞生是多么艰辛。始终觉得电影还是要剪辑过给观众才是一种自尊和尊重。
雖然很不愛一鏡到底,但還是㊗️標記的3300部。
去年才去过冬宫,有一些地方印象还是很深刻的,就是我们逛的区域应该没有那么大。真的就是很美的旅游宣传片,几乎没什么剧情,故事在古今之间来回切换,能调动这么多演员拍一个长镜头确实是非常大的挑战。
CCDC2019 @ HKBC | 开场前突然每人发了一叠台词本,说字幕有技术问题可以开场十分钟内退票。问了一下说还是有字幕的于是留下来看了。字幕确实存在别字等翻译问题,但还不至于太影响观感。没想到最糟心的是放映卡顿,持续全场,不知道是不是帧率不一样的关系……感觉不好
旁白是不是有点太多了……
对于不懂艺术的我来说,女皇走在雪地中的两分钟让我也好好透了口气
你骂了隔壁啊!!!!!!老子再看这种电影就是傻逼!!!!
我不能体会
调度很厉害了。能感觉到浓重的历史之忧郁,但可惜还是缺少了充实的历史的精神。时空倒错呈现缺乏有序性,使得我们也抓不住作者的表达意图。到头来能体会到的是俄罗斯与欧洲、亚洲之间的认同困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