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的内容提及了一场许多法国年轻人从未听过的塞纳河大屠杀事件(1961年阿尔及利亚独立之时,Majid的父母参加的那场游行)。
《隐藏摄影机》在法国上映第三周时,巴黎市郊就发生了44年来最大的暴动,法国警方总计出动了近万名警察才平息这场暴动,事件严重到让法国政府不得不紧急宣布重新启动已取消40多年的宵禁,有些法国媒体直言这场10月暴动的导火线就是《隐藏摄影机》,因为电影中提到了1961年10月17日在巴黎所发生的屠杀时间,法国人无不对这段鲜为人知的历史感到震惊。
以上内容摘自网络
一部讲述真相的电影,隐晦地提及了上世纪60年代法国和阿尔及利亚关联的伤口,多年后的梦魇中乔治遇见了童年时的恐慌,只是他依然在狡辩中寻找着借口。
首尾两个长镜头交代了故事由来并且留下了开放式的结局,透露着某些希望。
揭示故事悲剧来源是影片倒数第二个场景里的长镜头,清冷的图像中,6岁时候的乔治在低暗角落里目睹了马瑞特在挣扎哭喊中被收养院的车子带走,他达到了期望的目的。
Cache的特别之处在于设置了一个不曾存在的摄像机,伴随着全片的丝许沉闷在最后带来的更多是自省,不多的亮点来自一个笑话和一道触目惊心的血光。
1995年获得戛纳最佳导演奖的马修.卡索维茨用黑白影像讲述了巴黎郊区的社会暴力,巧合的是2005年《Cache》上映后几周巴黎市郊发生一系列骚乱,肇事者正是非洲移民的后裔。
我说摄像机不曾存在是基于乔治揣测寄送录象带人的动机根本不成立,敲诈?
恶作剧?
都不是,这一切不过是把乔治指引向了童年的谎言,那些他漠视或者不以为然的伤害,又以马瑞特的自刎划终。
摄像机所记录的内容不应该是现实中某人所为,或者用神乃至上帝的视角来解释。
正是乔治身上中产阶级的虚伪或者说小时候的自私,姑且我们说他是自私,毕竟一个六岁的小孩子倒真的是不会有什么心计。
不过这依然非常致命,中年时候的马瑞特穷困潦倒,又被平白无故地横加指责、威胁恐吓乃至拘留,而这一切竟是来源于小时侯的朋友。
实际上正是乔治所不愿意面对的过去才有了多年后的梦魇,问心无愧也并说嘴边说说那么简单。
马瑞特小时侯被欺骗,中年时候又被冤枉,一次被驱逐,一次选择了自杀,看似并无联系,实际上都是作为外来族群所遭受的排斥,如此说来哈内克的野心又实在来得有点大。
其实想说的更多,或许看这个片子确实需要一定的耐心。
什么是最大的恐怖?
对于奥地利导演哈内克而言,什么恐怖也比不过想要藏起来的秘密被人突然戳破在光天化日之下。
他2005年的杰作Caché说的正是这种恐惧。
乔治与安娜的自在生活被一卷神秘的录像带所打破了,他们在上面看见了自己熟悉的房屋。
这自然是一切恐慌的开始:想想看,在地球上亿万户的家庭里,偏偏他们家被挑了出来。
这四面墙壁里藏着掖着的一切似乎变得再也不那么安全了。
于是整部电影成了一系列流产了的遮掩真相的试图。
丈夫试着盖住自己不愿回忆起的过往不让妻子知道,结果被摄像机录下来了;乔治不想让朋友们知道家里发生了什么事情,结果被安娜说出来了。
在影片最具爆发力的一幕中,一道喷溅的血痕用着最极端的方式逼着他面对他的记忆,可他依然无法与之讲和,就连受难者儿子的存在都被他当做是巨大的威胁。
最后无路可走的乔治把自己藏在厚厚的窗帘和被窝之下,然而最难以启齿和试图忘却的历史还是被毫不留情地揭露了出来。
是谁录下了这些影像?
这个看似关键的问题其实完全不需要解答。
这是历史的目光,是客观的审视。
这种一举一动受到监视的感觉是我们这个时代的精神 (Zeitgeist),它警戒着我们:世界上每一个角落都有眼睛存在。
这双眼睛的拥有者是悄无声息的历史——这并非是过度阐释。
影片里对于时局的展示俯拾皆是,特别是对于法国与阿尔及利亚的冲突。
这亦是影片里范围最广的一层遮掩:对于历史的忘却。
乔治的母亲声称:那段记忆过于令人不适,没人愿意回想起来。
哈内克对于这种历史观持一贯的批评态度。
在他后来的伟大作品《白丝带》中,一个事无巨细赏罚分明的父亲却选择包庇下子女魔鬼式的罪恶行为,这种教育的后果我们都看到了。
影片结束于一场年轻人的会面。
监控画面里毫不起眼的一个角落里,两个儿子、两个年青一代走到了一起。
他们在说些什么?
他们又知道什么?
他们接下来要怎么办?
这是影片无力也无意回答的问题。
哈内克借此向未来投去意味深长的一瞥:在历史不偏不倚的注视下,他们要做出自己的抉择去书写自己的历史。
哈内克曾说:“导演尝试解读或分析自己的电影是愚蠢的。
”无论是电影,还是小说,完成后基本就失去了和作者建立的紧密联系,如何理解,从中启发和感受到了什么全都交给了读者和观众,所以说评论方面想要做到完全客观几乎是件挺扯淡的事,很难摆脱主观意识的参与和干扰,很多聪明的导演只负责透过影像提出问题或巧妙呈现,而不是像傻瓜一样抹去可供观众发挥的多样诠释和延展空间。
电影《隐藏摄影机》让很多观众感到无比的纳闷和无聊,纷纷给出差评,众所周知哈内克一贯的风格始终和压抑、冷峻与极端密切挂钩,常常围绕着中产阶级那点不堪的事展开,说白了看部他的电影就等于没事找虐受、找苦吃,哈内克曾说过在电影的世界里观众永远都是导演的受害者,这片同样让人感受到了一种普遍觉得异常煎熬和难耐的观影过程。
因为一卷卷送上门来的神秘录像带和蹊跷的可怖画作,让一个家庭陷入了不安和困境,观众开始和片中角色的目的达成一致,好奇背后的真相或隐情,但哈内克绝不是走主流悬疑惊悚路线的传统导演,一直到最后真相都未明确的揭晓,这片的重点可以说并不在于最终结果的产生,而是这个起因对一个家庭内部关系造成的打击与影响,被人性和道德左右造成的自以为是和参杂过多主观成分的指引,以及关于社会法治和政治方面的涉及。
比起真相,这些深刻的反映要来得更加重要而富有意义,看电影一般有两个方面会让人深觉反感,一个是别有用心的导演逐步颠覆剧情的传统设定或者说观众的期许与情节发展产生巨大落差时,另外一个是被导演牵着鼻子走,巧妙地把观众玩弄于股掌之中,懊恼被彻底给戏耍了一把,透过这部电影,哈内克则走出了一条独到而同样有违观众意愿的反常路线,最终摆在眼前的是用可构成合理解释和人性阴暗指引的证据换来的结果并不是真相而是悲剧。
这片同样聚焦着一个中产阶级的三口之家,有房有车还有体面的职业和良好的社会公众形象,从以为是粉丝的恶作剧,到发现愈发离奇而贴近黑暗面的严峻发展势头,男主角乔治说不出口的儿时经历才被搬上了台面,在接近他自认为是真相的过程中,因身份和阶级的差别也让他的优越感逐步放大,焦虑、谎言、激动和威胁能更加体会到他的心虚,儿时自觉的不公待遇,加上种族和等级的歧视,从深深的伤害到理直气壮的冤枉,再到最后的自杀见证,一步步加重。
那毫不犹豫的一割,直接、冷酷而震撼,乔治的人设和自我认定瞬间垮塌,他强加于他者的卑劣、龌龊和仇视,瞬间全部投射和反噬到了自己的身上,在哈内克精心设计的这场关乎人性和道德的游戏中,很有头脑的表现出了人性的阴暗自私和中产阶级丑陋虚伪的一面,哈内克的电影就像一把冰冷而锋利的手术刀,切开掩盖在体面表皮下的腐烂肿块,上到曾因社会、战争和政治问题导致的惨烈现象和不堪回首的历史事件,扎根在西方精英价值观里的种族分歧和差别对待,下到一个家庭难以消解的内部矛盾与隔阂。
从录像带和画作到孩子的失踪,化被动为主动的乔治对号入座般的执意认定是曾经酿成了今日的后果,没法展开积极有效调查的无情事实也表明了法律制度的不完善和执法部门的无能。
记得片中谈及最多的一个词是信任,乔治的隐瞒造成了他和妻子安娜间的信任危机;因儿时的造谣导致他和马吉德之间毫无信任可言;因轻信当年的谣言而断然将一个无辜的男孩送进了孤儿院,最后马吉德的儿子说的一句话令人印象深刻:孤儿院只教仇恨,不教教养,以及片中儿子对母亲的排斥和质疑。
片中有很多难以提供解释并充满暗示性的诡异而恐怖的细节和象征,例如口吐鲜血的男孩和最后耐人寻味的一幕,哈内克甚至将摄影机“隐藏”在了马吉德的家中,让他在乔治的自我意识里很难摆脱铁证如山般的嫌疑,这样做的目的无疑是更加激化和加深乔治的确信,但戏剧性的是马吉德的死却完全击溃而不是否定了乔治的以为,进一步加剧了他心头的恐怖、焦虑甚至是羞耻感,事实往往会颠覆或和自以为背道而行,有时候也会完全扭转事态的走向,人生就是这样无常。
明显刻意的隐瞒,对儿时的秘密说不出口,面对妻子的质疑和老板的询问,乔治的不愿提及和实事求是,一再的掩饰和回避,无疑关系到他惧怕一直苦苦经营的外在形象(地位和身份)的逝去,最后执迷不悟的乔治当场见证了马吉德的死后,装作事不关己的继续维持着他的体面生活,他对马吉德儿子的态度了也更加加深了他难以挽回的虚设形象,乔治利用自我设定的道德标准来作为自欺欺人的保护伞,继续伪装的生活在中产阶级的“优等环境”里,不过表面再风光也逃脱不掉内心的痛苦折磨和噩梦的缠身。
怀疑与信任,不是在被自己左右就是在受他人的影响中做出判断与抉择,“真相”陷入了扑朔迷离的灰色地带,结果却成了滚雪球般的恶性循环,不断地产生裂痕和矛盾,越描越黑,纸包不住火,正所谓没有不见光的秘密,哈内克“隐藏摄影机”的动机和意图就像是想要更加凸显出欲盖弥彰的明确存在,为了逃避“事实”而编织的谎言,以及揣着明白装糊涂和葬送合理道德和人性准则的态度,便是最终引致悲剧的导火索。
最后看似归于风平浪静,但很难忽视两个“儿子”在学校门口让人浮想联翩的的密谈,以及影片中一些悬而未决的疑点和诡异离奇的地方,还是让人脑洞大开的意识到暗藏在其中的可怖危机和未来隐患,给予了观众自行解读和遐想的空间,看哈内克电影的过程可能不会让人觉得愉悦或轻松,却可以激发观众深刻而不局限的思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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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国《卫报》评论这部电影是“21世纪第一部伟大的电影”(The first great film of the twenty-first century),看完之后觉得一点都不夸张。
我们能够从多个层面来解读这部影片:从个人的角度,这里有欺骗、内疚、嫉妒、猜疑、仇恨与发泄;从家庭的角度,这里有信任、家庭、亲子关系、背叛;而从最宏观的角度,我们则可以看到中产阶级与底层、社会主流与非主流的对立、法国与阿尔及利亚的冲突、西方世界与阿拉伯世界的不谅解。
这里任何一个主题都可以单独早就一部伟大的电影,导演却在一部电影中将所有这些主题完美地浓缩在一起。
更了不起的是,他还能够做到情节紧凑精彩,引人入胜,让观众在带着悬念观看影片的同时,就开始思考电影想要传达的背后的意义。
影片最终没有告诉我们神秘影带和恐吓信背后的始作俑者;事实上这已经不是重点,而只是引出了主人公Georges和观众所处的困境:到底该不该信任一个自己曾经伤害过的、有理由对自己进行报复的人?
Georges在影片中并不是一个讨人喜欢的角色:他一方面坚持拒绝信任Majid,一方面自己却不断地撒谎、隐瞒,从最初的不愿意告诉友人神秘影带的来龙去脉,到拒绝告诉妻子他对Majid的怀疑,再到试图隐瞒自己见到了Majid的事实,乃至最后关键地省略了Majid的遗言“我与影带毫无关系”。
他的妻子比他更坦率,却也背着Georges有婚外情,这令她对Georges的指责多了一份虚伪。
当Georges愤怒地指责Majid试图摧毁他的人生与家庭,并威胁要报复时,后者答道:“我相信你,可你不相信我。
”影片对于政治的影射同样深刻。
非洲裔阿拉伯移民在法国社会人数庞大,却永远无法融入主流社会,这其中以Georges为代表的法国中产阶级应该负上怎样的责任呢?
“你剥夺了我父亲接受良好教育的权利。
”种族间的隔阂导致了后来的冲突,从某种程度上我们不得不说,这是咎由自取。
这个折射同样可以扩大到整个西方世界战后对于外来移民,特别是前殖民地国家移民的政策,乃至西方与伊斯兰世界的冲突。
Georges以及Majid之子的互相威胁,不就经常在电视新闻中再现吗?
同样的,在Majid自杀身亡之后,Georges又进一步指责Majid的儿子是真正的主谋,似乎代表着仇恨与偏见已经被传递到下一代;不过影片的结尾,Majid之子与Georges之子的对话,又代表了什么呢?
他们到底是在互相友好地接触,亦或是继续地辱骂、猜疑呢?
导演Michael Haneke在最后时刻决定将原来的对白部分消音处理,更是别有一番意义。
当然完美之中依然有些许的瑕疵,电影的结尾过于仓促,给人头重脚轻的感觉。
然而能够将如此多沉重、复杂、宏大的主题,浓缩进两个小时的电影之中,已经实属不易,再加上近乎完美的情节展现,无愧于是2005年戛纳电影节最佳导演与评审团大奖两个奖项的得主。
一盒來歷不明的錄像帶破壞了Georges一家的安寧,也讓觀眾從這盒錄像帶開始,進入了他們的生活。
由Michael Haneke執導的《偷拍》再次提醒我們:電影觀賞原本即是集體偷窺,那隱藏的攝影機作為觀眾用來「窺看」的工具,又是製造懸念的工具,它拍出如此平和、平靜或生活化的影像,卻教人感受到不安,好比本片內仿佛美滿幸福的中產家庭,所隱藏之秘密與危機。
Michael Haneke在《偷拍》中的高明之處,就是沒有揭穿誰才是擺放隱藏攝影機的人,他通過這有懸念的故事為引,實質更關心的是故事過程中所曝露出的個體、家庭乃至社會、國家之問題。
主角Georges最初只是不願向朋友、母親說出神秘錄像帶的事情,到後來連對著妻子Anne(Juliette Binoche飾演),也不肯透露自己的懷疑對象(Majid),以及用謊言來掩蓋他與Majid在公寓內重逢的事實(直至被揭穿後,Georges仍是支支吾吾地沒有把自己四十年前多次誣賴Majid和設計殺雞騙局的回憶全部告訴Anne)。
電影《偷拍》反映了人與人之間相互隱瞞、欺騙、或者是不信任的脆弱關係,妻子Anne或有可能背著丈夫的偷情,兒子Pierrot瞞著父母到外面過夜…..而對於我們觀眾來說,又會不會在Majid父子,相繼否認和神秘錄像帶事件有關後,仍然去懷疑他們,或認定他們就是藏鏡頭的人呢?
作為名利雙收的文學電視節目主持,Georges無疑是典型的知識份子和中產階層的代表人物,他與妻子Anne從警察局走出後,因差點被年輕黑人撞倒而向他破口大罵的一幕,正是表現出社會上不同階級或不同種族間,那仍然存在著的矛盾。
而Majid父子所代表的阿爾及利亞裔移民,雖在法國數量龐大,卻無法融入主流社會,因此,兒時的Georges千方百計要阻止Majid成為他家中正式成員的行動,又似乎暗示了種族歧視和社會阻力,令這些快被邊緣化的移民後代,難有向上流的機會。
當Majid第二次帶Georges進入自己的房間,用我們來不及反應的速度割喉自盡的時候,一道濺在墻上的血跡,仿佛發出了令觀眾深省的控訴;本片有意指出人們的偏見、歧視和仇恨,會導致殘酷、見血之事情發生,就像現在的「伊斯蘭國」與西方國家之衝突一樣,對很多家庭造成了比這更嚴重的傷害。
Michael Haneke的《偷拍》,在揭示博學多才、藏書無數的知識份子、中產階級之虛偽外,也揭示了文明世界的偽善;他於電影內插入的看似無關緊要的新聞片段,又可影射了一些西方民主國家打著所謂的解救旗號,去侵略別國領土。
還有《偷拍》中提到的1961年之鎮壓事件,成千上萬名阿爾及利亞裔移民在當時為了抗議法國政府的「宵禁令」,和聲援阿爾及利亞的獨立運動,而被法國警察進行血腥鎮壓(Majid的父母亦不幸和其他數百位同胞一起命喪塞納河),但一直到2012年,法國當時的總統奧朗德才以國家的名義承認暴行,打破法國51年來在這歷史事件上的沉默(本片上映時,法國政府仍不承認他們曾對民眾施暴)。
由此看見,電影「不動聲色」就將人與人之間的隱瞞和欺騙,上升到「國家層面」,那倒數第二幕中,幼年的Majid被孤兒院人員所捉的影像,也仿似令人聯想到,強權與國家機器去鎮壓阿爾及利亞裔移民的場面。
Michael Haneke「精心策劃」過的《偷拍》,帶有著很多不確定性,像Majid父子是否一定就是「幕後黑手」,或通過曖昧不清的鏡頭,觀眾又會不會覺得Anne從未跟別人偷過情呢?
這世界真亦假時假亦真,導演特意將隱藏攝影機的畫面和真實畫面互相地穿插,更是強化了這種不確定性,使觀眾慢慢地也開始懷疑,到底眼前的影像是劇情的真正進行,抑或是主角在看錄像帶的畫面。
而這隱藏著背後的鏡頭,又建構了我們的認知和象徵著我們的主觀性,每個人心中都有一個主觀鏡頭,並受它擺佈、受它支配,且總是以自己的角度和觀點去批判那些「不順眼」的階層。
身兼電視節目主持和製作人的Georges,一方面不想被人操縱(事實上他總是跟著錄像帶所出現的地點方向走),一方面又憑著他主觀的判斷,去決定和剪接,訪談能「出街」的片段;或者包括導演Michael Haneke自己,也是喜歡操控著觀眾,從一開始貌似客觀、冷靜的畫面出現,就引導大家偏向同情Georges一家的遭遇。
電影《偷拍》以不少的長鏡頭,去呈現人的生活如被監視之感覺,當兒子Pierrot失蹤後,Georges從警察局回到家裡時,一個拍著他由表情正常至走入廚房後忽然忍不住痛哭的長鏡頭,讓我們看到了其內心崩潰的全過程;而Majid兒子跟著Georges走入電梯的那段,也是經過精心設計的連續紀錄下,顯示出在電梯畫面中一左一右的兩人,相互對立又不安之氣氛。
《偷拍》沒有用到任何的配樂,卻更突出了鏡頭的表現力,電影倒數第二幕雖拍攝於晴朗的天氣下,但滲著冷寂深遠之感,其凝固的畫面,與Majid的掙扎和逃跑,巧成明媚與冷酷、靜態與動態的對比,而這來自第三視覺的長鏡頭,可能是兒時的Georges偷看到的一切,或者是他在睡夢中夢到的影像,也可能是導演為了呼應開頭,刻意提醒大家對著Georges老家的遠方,其實有一部隱藏的攝影機存在。
許多觀眾和評論都會覺得,那個放置隱藏攝影機的人,就是Michael Haneke本人,他在影片的結尾,又再「偷拍」了Pierrot的學校門口,這時同樣的固定鏡頭,卻於熙熙攘攘的環境下,被處理得沒有了倒數第二幕,以及之前的畫面中,所帶著的近乎冷冽與疏離之感覺。
而鏡頭的左下方,出現了Majid之子跟Pierrot的對談,正如Michael Haneke曾說過的,「希望下一代能夠對話」!
但他將此段消了聲音的做法,又留給了觀眾很多,可以去思考的空間。
本片的一個令人拍案叫絕之地方,是用了長鏡頭去強調所謂的真實或紀實感同時,又提出我們眼之所見是否等同事實全部的疑問,儘管大家每一天都會被很多監控鏡頭所捕捉,然而在這些「隱藏攝影機」背後,所隱藏的秘密與真相,恐怕就只有當事人和上帝,才能夠完全知曉了。
(芷宁写于2008年11月25日)做为一部惊悚剧情片,法国影片《隐藏摄像机(Caché.FRENCH)》(又译为《躲避》、《偷拍》、《躲藏》)显然超越了一般意义上惊悚悬疑的概念,它更有一种永无唯一正解的多项选择在其中,片中所述的偷拍事件一直处在悬而未决的状态,幕后黑手始终存在并隐藏着,而令人存疑的嫌疑人也总在各个人物角色之间来回跳转,且至结束也没有点破玄机,这对于想要一探究竟的单纯明朗型观众来说,是不够痛快的,至少会产生气滞的感觉。
而该片开放式的结尾,也在整个观影结束后,给予了不同观众随心解答的机会,就仿佛光顾了结局超市。
不论对这部自05年问世以来就获奖无数电影的观感如何,至少有一个通感,那就是视角的等同感和隐藏感,起先随着片中成功的文化访谈类节目主持人乔治·罗朗(丹尼尔·奥图饰演)和妻子安娜(朱丽叶·比诺什饰演)就所收到偷拍录像带的播放和讨论,观众的视角便立刻介入,等同于罗朗夫妇,也感同了那份不安和焦虑。
之后的戏份中,观众又往往充当了旁观者,冷眼看着这个中产阶级知识分子家庭因遭遇偷拍而产生的种种微妙变化,不论言谈举止还是内心深处。
当第二盘录像带到来时,观众又和罗朗夫妇及其朋友同眼共眸,陪同观看的同时,也仿佛进入了片中人的思维,紧随乔治的脚步,猜测着种种可能性,并期待着新发现。
在影片后段,回忆的画面再次让视角变换为银幕,当小马基德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了被送往孤儿院的命运时,观众的视角和童年时的乔治是等同的。
片尾的长镜头中,乔治之子和马基德之子出现在远景,不论这个画面寓意着什么,观众都仿佛是在远观瞭望中。
而所有这些同眼共眸、旁观远望、视角的等同感和隐藏感都暗藏着一点,那就是导演迈克尔·汉内克个人意图的表露和转嫁,他很巧妙地利用剧情和画面隐藏了自己,然而他的操控却无处不在,罗朗的秘密、剧情的行进、观者的思绪,他一再冷静而耐心地阐释着他的注解,继而,敏感的观众便感到自己的思维被分割引导了,也被拼接重组了,然后意识到这是一部含义深远的高傲作品,藏匿的视角和所谓的偷拍事件,并不是影片的核心,而解读内核的过程是精神分析式的,它的每寸剥落袒露都是那么的冷漠晦涩而寓意繁杂,说得直白点便如《英国银幕》所言:“除了寻求智力挑战的最有耐心和冒险精神的艺术电影观众可能会发现这是一部自命不凡的电影作品——如果这是一种格调的话,它给观众留下了冷漠——留下了隐藏的真实含义。
”这句评论中,特别不讨人喜欢的用词是“自命不凡”,其实这部影片是可敬的,它一如导演的另一部作品《钢琴教师》那般揭开了法国中产知识界的精神世界,只是这次人性中的唯己性在身份地位话语权的包裹下,显得更为突出——总以自己的角度和观点去评判去看待低于自己的阶层。
对于敏感而伤痛的政治话题,影片也轻微而技巧的涵盖、引带,可谓一箭击中多处要害。
片中乔治·罗朗的家居陈设充满了文人雅士的气息,整墙壁顶天立地的书架上布满了书籍,身为著名文化人的他仿佛拥有一个完美的世界,结交皆鸿儒,谈笑多风雅,家庭生活虽平淡却也和美,他所代表的似乎是一种社会认可,良好的出生、良好的教育、体面的工作及美好的未来,一切似乎都是心安理得的。
然而,拥有话语权的人往往容易把自身观念强加于人,对底层或多或少地存有质疑或鄙夷,幸运儿们还容易严于律人宽以待己,把遭遇的麻烦,多归为不幸者的鸡贼算计或伺机报复。
于是,当名人乔治面对混在社会底层的童年旧识马基德时,就断定他是罪犯,因为在乔治眼里,此人的讹诈动机昭然若揭,乔治单方面气势汹汹、言之凿凿、滔滔不绝的问责完全吞没了对方微弱的声音。
早年间的小乔治是毁掉了马基德被领养从而获得受良好教育的机会,这次,乔治的自我、恐慌和焦虑,夺去了马基德的命,当着乔治的面,被质疑的马基德毫无预警地鲜血喷溅,只为证明自己的清白和尊严……血腥来得如此突然,让乔治和观众都猝不及防。
其实乔治所收到的录像带,记录的不过是乔治一家惯常的无聊生活,虽如此,妻子安娜仍感到恐惧,因为被监视被偷窥的感觉是不妙的,身为文化人和精神上追求自我的人是更不能容忍的。
而随同而来的显露杀机的诡异图画才是乔治的死结,它让他逐步而本能地做出了过激反应,因它是他那完美品质的污点证人,它揭示着曾经一个孩子的险恶用心和本质上的歧视,这种歧视是客观存在的,哪怕在一个孩子心中,也对长工之子、一个北非小孩心存厌弃。
在过去的40年里,乔治都对这件往事佯装失忆,不光社会精英乔治如此,所有有着不光彩行径的强势国家也都如此,忘记、回避甚至扭曲、篡改是人类最好的辩护律师,一如片中所提及的因法国人对阿尔及尼亚移民的仇视和憎恨而导致的发生在1961年巴黎街头的血腥惨案,马基德的父母便死于那场惨案,这个惨案至今让法国文化界名人都站在政府的对立面。
影片伊始的监视录像带段落,令人想起了大卫·林奇拍摄于1997年的《迷失的高速公路》,叙事模式和主旨虽然有类似的地方,但这部影片的气质更为冷寂深远一些,,画面常给人一种静止而安静的感觉,静止得仿佛分不清所看的是监控录像还是影片的画面过渡,安静到几乎能感觉到角色的心跳和大脑运转,影片的镜头运用颇为平稳而润滑,还掺杂着一种冰冷凄冽的感觉。
只在最后的那个长镜头给出了一点可以想象的希望——在乔治儿子所在学校的大门口,嘈杂熙攘,乔治之子与马基德之子出现在镜头中,仿佛有着一种没有负担和旧债的沟通,“这个结尾是一个充满希望的结尾,希望下一代能够对话”(导演语)。
冷漠的人可以当作这是导演的一厢情愿,心存希冀的人可以当作这是美好而现实的期待,一切皆有可能。
英国《卫报》评论该片是“21世纪第一部伟大的电影”,虽然有点过于捧场,但也有点道理,至少它那冷静思考到骨子里的气度和作风,令人激赏。
顺便说一句,以前总觉得法国影帝专业户丹尼尔·奥图总能遇到好角色,这次感到是好角色挑到了演技出神入化的他,也算是该角色的幸运吧。
http://nicolew.blog.hexun.com/26227056_d.html
在观看Caché时必须记得,我们在画面上看到的人物的所作所为以及听到的人物的话语,并不反映他们内心的所思所想。
整部电影坚持以外部视角进行观察(窥视),避开内心刻画,为的就是还原人在现实里的这种复杂。
认识到这一点,我们就不难发现,影片实际上已经告诉了我们, 乔治并非像他从始至终强调的那样对童年犯下的过错不以为然,他的内心其实一直清清楚楚地知道自己的残忍。
为表明这一点,电影使用了三个亦虚亦实的插入镜头。
这三个插入镜头是全片唯一的主观视角,展示的是谎言。
与之相对的则是隐藏摄影机的窥视视角,展示的是真相。
在片中,我们不断看到隐藏摄像机所代表的真相毫不留情地刺穿乔治围绕秘密说出的一个又一个谎言。
这点后面再讲,先来看电影是如何在避免内心刻画的同时告诉我们乔治心中有愧的。
第一个插入镜头出现在影片开头不久。
乔治和安娜收到了第二盘录像带及附带的第一张简笔画,安娜将简笔画递给乔治看,此时插入镜头出现,我们看到一个口中流血的少年(当然就是Majid,只是观众此时还不知道)。
插入镜头结束后,夫妻俩的对话继续,乔治的语气明显慌乱了起来。
这段安排明确表示插入镜头正是乔治脑中闪现的情景:在看到简笔画后,他立刻想到了Majid。
若乔治真如他自己后来所言,对童年发生的事情已经淡忘干净并毫不在意,他不会在四十年后对这突如其来的简笔画看一眼便知含义。
除此之外,在心中有了猜测后,他的第一反应是隐藏:关掉录像带,谎称自己认为是儿子同学的恶作剧;这急切的遮掩同样暗示了他的内心是有愧的。
这是他为了隐藏秘密撒下的第一个谎,不光为了瞒妻子,恐怕也是想骗自己这与当年的往事无关。
同他后来撒的其他的谎一样,这个谎马上被戳穿了。
仿佛知道这幅画击中了他似的,相似的卡片也被寄到他的公司,甚至他儿子的学校——当儿子拿着署名为“爸爸”的卡片问他这是什么意思,他自欺欺人的谎便不攻自破了。
在这之后,第二个插入镜头以梦境形式出现,持续时间较第一次更久,进一步向乔治(以及此刻仍不知情的观众)确认录像带和卡片与童年往事的关联。
在一次家庭晚宴上,乔治收到了第三盘录像带。
这一次,录像带表明自己的目的并非监视,而是以自主参与者的身份与乔治对话,并有意识地对他的猜测作出了一个肯定的回应。
下一个场景,乔治回到了录像带所示的童年住所。
他与母亲的一场谈话是电影最重要的戏之一,对几个核心主旨都有点题,这点也后面再谈。
与母亲谈话后,第三个插入镜头以梦境形式出现,和前两个插入镜头一样,它不是真相,而是乔治当年的谎言的具象呈现。
关于这三个谎言式的主观镜头,我的理解是,面对无可逆转的罪错,乔治潜意识里非常希望他讲出的谎言全部是真的,这一来Majid落得被送走的命运便是他自己的不幸,他就可以不用背负这个罪责了。
乔治对往事讳莫如深、强硬推脱,恰恰是他内心有愧的证据;谎称不记得,恰恰说明他一直记忆犹新。
儿时出于自私的恶意中伤覆灭了另一个人的一生,他意识到这个罪是赎不了的,他没有面对的勇气,于是转身逃向反面。
正如幼时的他选择用谎言来掩盖内心的妒,如今的他继续用谎言来掩盖内心的愧。
他越是否定记忆,记忆就刻得越深,他越是否认愧,愧就越不饶他。
说了这么多来解释乔治并非表现出来的那样漠然,当然不是要证明他是个善人,只是试着破除大多数观众对这个人物乃至对这部影片的误解。
一个人如何背负过往的罪孽,如何面对良心,如何达成解脱,是电影探讨的一大议题;但哈内克的野心还不止这么点儿,他把这个议题与另一个更大的议题紧紧连在了一起——法国中产骨子里的冷漠自私,以及与阿尔及利亚人之间的种族隔阂。
乔治内心渴望的解脱方式是谎言成真,罪责转移,而非与Majid和平共存,相伴成长,这才深入体现了他的极端自私,以及横亘于他所代表的中产与底层、法国人与阿尔及利亚人之间难以弥合的隔阂。
如许多评论已经指出的,对种族问题的指涉在片中也通过电视新闻的呼应完成了由个人到群体的扩张,这点我不再赘述。
乔治的社会形象是一位成功人士,但电影在描摹这一形象时始终带有深深的怀疑。
我们回到与母亲的谈话,母亲两次问起乔治和安娜的近况,乔治的回答都是不好不坏,和上次相比没什么变化 (‘We chug along. No highs or lows. I’m fine, Anne’s fine, Pierrot’s fine’.) 乔治所代表的中产阶级的成功意味着一种无聊、乏味、缺乏灵魂的空心生活。
他事业有成,家庭美满,平日里也有三五好友时常来聚,但在电影将这种生活放大后,我们看到的不是美好,而是冷漠、猜忌、虚与委蛇,我们看到的是对爱的不信任,对真情实感的严防死守。
当妈妈反复向孩子强调自己的爱时,孩子无情地挣脱开她的怀抱跑掉了。
当孩子拒不回答究竟是哪里不对劲的时候,我们在他身上看到了主角的影子——无论是面对母亲还是妻子,无论是面对关切还是愤怒,乔治都拒不肯道出藏在心中的秘密。
电影片名 Caché ('Hidden')除了表示“隐藏摄像机”,更深一层寓意便在于埋藏人心深处不见天日的秘密。
在电影中,我们看到一个洞察秘密的隐藏摄像机,以无情的诚实为镐,将往事的坟堆层层刨开,直刨到秘密的事实层藏无可藏,不得不现身。
然而到这里便无法再继续推进了。
隐藏摄像机的镐无论如何锋利,仍对秘密的情感层无计可施。
这折射出当代中产生活的一个隐症:人与人之间的连接是肤浅的,表面的,基于礼仪的。
这个隐症已经蔓延到了原子单位的家庭内部,家庭成员之间相敬如宾,甚至可以说其乐融融,彼此之间却没有信任,没有爱,每个人都习惯地守起最内一层,为它筑起坚实的堡垒。
隐藏摄像机用真实刺破掩埋着秘密的谎言与敷衍,然而即使真相被暴露,对爱的不信任仍能使那内核保持刀枪不入。
正是这种固若金汤导致了人与人之间对话的缺失。
在电影中,几乎所有的对话都不是真正的对话,所有人都在用社交礼仪教出的“话”来掩饰内心真实的想法。
这也是为什么我在开篇强调,在观看影片时不应直接听信从人物口中说出的话语。
乔治收到的第四盘录像带为他提供了Majid住所的位置,目的就是指引他走入一场真正的对话。
乔治接受了指引,却拒绝了对话。
即便在Majid死去后,乔治仍然拒绝与他的儿子进行对话,无论后者如何请求。
乔治唯一一次主动要求对话,是在Majid刚刚自杀后。
死亡与血染的真实给他带来的巨大的冲击,使得他一时间不能够再回到道貌岸然的生活里去面对惺惺作态的朋友。
他溜进黑暗的卧室,不敢开灯,打电话让妻子赶走客人,要求谈话。
在这场谈话里,他吐露了事实真相,但仍然不能吐露情感真相。
言辞之间他仍在否认那段往事对他的折磨,绝口不提自己的真实感受,在妻子提问时用录像带来转移话题。
实际上录像带此时早已无关紧要,或者说,录像带从来都是无关紧要的。
录像带所做的仅仅是复述真相,而真相本身一直都在。
乔治对谎言的依赖,对真相的拒绝,使他永远不能得到解脱。
他的余生,恐怕都要像Majid死去的那天一样,畏惧见光。
当然,电影的结尾还是给出了一丝希望。
乔治和乔治这代人已经无可救药了,但乔治的儿子,Majid的儿子,他们或许能够放下历史的恩怨,开启真正的对话。
作者:罗杰·埃伯特发表日期:2010年1月13日译者:八月三十一评分:Great Movie
怎么可能会有人把一部惊悚片认真看了两遍,却完全忽视了眼皮底下的确凿证据?
我就是这样。
只有在我第三次看迈克尔·哈内克的《隐藏摄像机》时,我才有意识地观察到一个镜头,它迫使我重新定义这部电影。
并不只是我一个人这样。
我还没读过这部电影的所有评论,但在看到那个镜头后,我查阅了很多评论,而这个镜头从未被提及。
似乎也没有人指出它可能暗示的结论。
我把这部电影描述为“惊悚片”。
确实如此,但它是一部向内爆炸的惊悚片,它没有释放张力,而是将其深深地缠绕在内部。
从根本上讲,《隐藏摄像机》讲述了一个家庭意识到它正在被监视。
不仅仅是被监视,还被看见。
在一个持续约五分钟的开场镜头中,在巴黎普通街区的一条小巷,我们可以发现这个家庭的中产阶级住宅。
摄影机被固定了。
我们看见了房子。
它的正面几乎完全隐藏在灌木丛后面。
什么也没发生。
大约三分钟后,一个骑自行车的人经过:这揭示了这是录像,而不是照片。
之后,人们从前门出来。
然后我们看到录像带在倒带时显示的条纹,并听到有人在讨论它。
这个镜头刚才是在观看,而现在是在被观看。
这是被放在安妮·洛朗和乔治·洛朗(朱丽叶·比诺什和丹尼尔·奥特伊 饰)家门口的一盒录像带。
他们有个15岁的儿子,皮埃罗。
乔治是大众电视上一个关于书籍的脱口秀节目的主持人。
安妮则在出版社工作。
他们家的墙边摆满了书,房间里摆满了电脑、编辑设备和所有虚拟劳动的工具。
这段神秘的录像令人抓狂。
其他录像带也被寄到了,有的还附带了幼稚的图画:一个黑白卡通头像,嘴巴或脖子上有一道红色的血迹。
谁寄来的?
它们有什么含义?
乔治和安妮已经在他们的灌木丛后面舒适地生活了多年,他们的婚姻似乎很稳定。
朋友们经常来吃饭,愉快地聊天。
他们的生活建立在共同的假设之上。
现在这个录像带挑起了他们之间的矛盾——起初只是小矛盾,而后是更严重的分歧。
乔治说他对这些录像带一无所知。
我们相信他。
但安妮非常了解他,以至于她感觉到这些录像带让他对某些事情感到不舒服。
他有秘密,甚至可能他自己都不知道。
他很不理智地被她的问题激怒了。
她发现他在隐瞒。
朱丽叶·比诺什,气质完美符合的女演员,如实地调整着安妮的感情。
她并没有变得歇斯底里,她只是生气。
她凝视乔治,看得出她很了解他。
他也许什么都没隐瞒,但在这种情况下,他就是在隐瞒。
丹尼尔·奥特伊看起来就像一个被发现了什么的孩子。
我长话短说。
其他录像带也被寄到了,暗示乔治开车去一个特定的地点,敲一扇特定的门。
在那里,他遇到了和他年龄相仿的马吉德。
他们从五六岁起就没再见过面。
是他寄来的录像带吗?
马吉德说他对此一无所知。
我们相信他。
我们真的相信。
乔治向安妮隐瞒了他拜访的细节。
为什么?
他坚称马吉德一定是寄录像带的人。
那么他一定知道马吉德这么做的原因。
一个宁静的夜晚,在他们的卧室里,安妮注视他,简单地询问:“你对他做了什么?
”乔治知道吗?
还是待你们亲自去发现这两个男人在小时候是如何认识的吧。
无论发生了什么,这件事仍悬而未决。
哈内克用日常生活的细节将这个谜团包围。
晚宴、办公室会议、备餐、电视节目的录制、安妮与一位他们共同的朋友一起吃午餐,乔治去看望他年迈的母亲。
还有皮埃罗的问题,他是个闷闷不乐且冷淡的青少年,就像那些除了不满以外就没什么可抱怨的青少年一样。
皮埃罗失踪了一整晚,吓坏了他们。
他们报了警。
皮埃罗的失踪得到了解释。
警察离开了。
乔治不愿向警方催促录像带的事。
他妻子则认为他这是欲盖弥彰。
我们自问:真正的谜团不是谁寄来了录像带,而是它们给乔治带来了什么感受吗?
焦点从外部威胁转移到了隐藏在他性格中的威胁。
哈内克的注意力集中在这对被迫产生了隔阂的夫妇身上,而不是录像带和图画的来源。
事实上,当我们发现血腥图画的来源时,并不能说明它们是马吉德寄来的。
这在很大程度上是因为饰演马吉德的演员莫里斯·贝尼舒在饰演无辜者方面很有说服力。
我们也相信他。
哈内克是一位技艺精湛、一丝不苟的奥地利电影制作人,他的《白丝带》曾获得了2009年的戛纳金棕榈奖。
他摄影机摆放得精准,牢牢地控制着我们所看见的以及我们看见它的方式。
视角是至关重要的。
背景中的电视新闻可能是相关的。
我们从乔治那了解到1961年阿尔及利亚人在巴黎示威游行时发生的一次长期被隐藏了真相的暴力事件,当时有200名示威者的尸体被发现漂浮在塞纳河上。
这怎么会被遗忘呢?
法国将其隐藏在了记忆里吗?
静止的摄影机是客观的。
运动的摄影机则暗示有一个主观的观察者,无论这个观察者是角色、导演还是观众。
哈内克使用的技术是让摄影机在时间上“移动”,而不是在空间上。
他的固定镜头是客观的。
当它们在录像机上倒带时,它们就变成了主观的。
同样,洛朗家中的镜头有时似乎是客观的。
这一点通过以下事实得到了强调:一些录像带似乎是在一定可以一览无余的位置上拍摄的。
例如,在马吉德的公寓内拍摄的录像带。
如果不是马吉德,那么谁能做到?
在马吉德的公寓里有一处反打镜头,展示了必定藏有用来拍摄视频的摄影机的架子。
如果你逐帧播放,在一处清晰的画面中,你会看到架子底部有个可能是,又可能不是摄影机镜头的东西。
它看起来太大了。
有人知道一些事情。
乔治可能会怀疑是什么事情。
这是指他六岁那年:我们能回忆或理解六岁那年的多少事情?
马吉德知道是什么事情。
他成年的儿子(沃尔里德·阿非基尔 饰)可能知道,但他说不知道,他也很有说服力。
根据角色经济定律(注:指电影预算使得任何一部电影都不可能包含非必要的角色),只剩一个角色:皮埃罗,他的儿子。
他可能会知道的是什么,他怎么会知道一个连他父亲都不清楚的秘密,而他父亲当然也从未与他讨论过这个秘密。
然而,皮埃罗的可能性似乎也被排除了。
每个人的可能性似乎都被排除了。
在DVD中的一次采访中,哈内克很高兴能够证明我们的期望有误。
他说,那些看主流电影长大的人习惯于一个能够解决问题的结局,“这样他们就可以离开电影,并忘记它。
”他讨论了《隐藏摄像机》的许多解释,并指出没有一个是必要的。
然而,这部电影的最后一个镜头已被广泛讨论,它展示了两个不应该彼此认识的角色相遇。
这是什么意思?
它能解决什么问题吗?
哈内克很高兴他构建了这个镜头,大约一半的观众在这挤满临时演员的画面中甚至没有注意到他们。
这对他来说也达到了预期。
现在,我请大家注意我在第一遍时错过的那个镜头。
你会在DVD上找到它,大约在20:39。
你告诉我这意味着什么。
这是犯罪的确凿证据,但它射中人了吗?
(注:“犯罪的确凿证据”为一语双关,英文为smoking gun,冒烟的枪,该短语最初来源于这样一种想法,即如果发现一个被通缉的嫌疑人身上有一支刚刚开火过(因此冒烟)的枪,那么这几乎是犯罪的确凿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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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评价的时候在两星和三星之间犹豫了一下还是给了三星。
这片子看得我挺郁闷的,大段相似的长镜头看起来十分压抑,估计坚持到最后的同学一定是和我一样的目的,想看看究竟谁才是这些偷窥录影带的拍摄者。
结果发现自己被编剧给耍了。
话说影片一开始就让我犯了嘀咕,这该不会是一部大闷片吧。
姑娘我已经不看闷片好多年。
一个定格的镜头从一开始打出了一大片的字幕,还足足放了2分钟。
然后视野总是莫名其妙的突然切换,从一些具体的生活细节中突然转换成录影带的内容,而且转换的还颇为频繁,导致长镜头一出现,我就发晕。
到最后呢,到底是谁拍的?
估计也不得而知了。
但那也不是重点了。
重点是,或许人们的心里都多少有着阴暗的一面,而人们总是拒绝想起恨不得能埋到土里掩盖的严严实实,更不想因为那些烂谷子芝麻的陈年旧事坏了眼下的幸福生活。
心虚总是让人找来各种的借口为自己开脱。
然而心虚又让人其实并无法对自己曾经犯过的错误彻底忘怀。
总是私心在作怪。
当那些陈年旧事借着这部隐藏的摄像机从男主角罗宏的心底深处浮上水面的时候,他禁不住气急败坏了。
这部电影揭示了人性很多丑陋的一面。
1,当遇到事情的时候,安娜和罗宏夫妇之间的感觉很不好。
感觉不到那种夫妻间互相体谅共同经历困难的意思。
安娜只知道一昧的追问,说话的语气让人听起来很不爽。
而罗宏总是想掩饰掉自己曾经对别人的伤害,即使提起也早早的跟自己撇清关系,认为自己无罪。
2,亲人之间的冷漠。
小的时候,罗宏因为嫉妒马吉即将被自己的父母收留,千方百计把马吉挤走。
可后来成家成名,却对自己的父母疏于照顾,甚至连自己的妈妈生病都不知道。
还有罗宏和安娜夫妇的儿子,三口之家一点也感觉不到亲情温馨的感觉。
3,没有瞒天过海的秘密。
导演专门用了一个镜头来表现安娜和皮耶侯之间的暧昧。
而这一切被安娜的儿子有所察觉,负气离家。
罗宏不想提及的幼时往事,也随着录像带事件和马吉割喉自尽而明了。
4,自欺欺人的受害者。
即便是罗宏从小就动用心机将马吉送到孤儿院,即便是马吉为了此事割喉自尽,即便是马吉的儿子突然的失去了自己的父亲。
罗宏仍然以为自己才是受害者,如果任何人想要破坏他的生活,他都会毫不客气的。
然后他用两颗安眠药让自己在黑暗中沉睡,醒来以后自己还是自己,一个读书访谈节目的成功策划主持人。
最后,结局又用上招牌的长镜头来结尾。
足足近3分钟的结尾长镜头和足足2分钟的开场长镜头一样寡而无味。
不知道是何寓意,也许是以一种在暗处的态度审视人群,或者表示录像带还在继续拍摄吧。
装文艺 电影节去电影院看 看不懂
童年的谎言、恶作剧、善意的谎言可以成为一种罪恶么?哈内克的隐藏摄像机将同年谎言对小伙伴造成的伤害放大,放大,再放大之后演变成一场中年不可拯救的噩梦。少年时的伙伴因为自身家庭和小伙伴(男主)的谎言被送进孤儿院,无法接受更好的教育身边都是各种欺压与恶意,成年之后将自己失败和一切糟糕的境遇归结于小伙伴(男主)的陷害,也许是童言无忌不构成罪恶,但导致人生轨迹变化之后再没品尝过幸福滋味,于是通过无处不在的隐藏摄像头给男主造成贼惦记一般的心理恐慌和进一步的自杀,给童年伙伴(男主)添了堵,倒也不难理解,可以通过“凭什么你高薪出名生活幸福,我却这么倒霉?”的角度来尝试与自杀者共情。但让我们换一种思维,人生到处阳光灿烂,何必纠结于一个无解的记忆,而不去大胆唱着歌追求未来可期的幸福呢!?
7.9/10 (时隔半年的补标)后半段把隐私侵犯升格为道德侵犯的中产危机似乎失去魅力
又一个fuck decent的故事。。颠覆寻常电影叙事手段将一些更细微的尴尬瞬间曝光让观者难受可能就是所谓直白吧,可惜这些东西我都不在意,甚至觉得扭捏,我土狗
完全看不懂的片...在營區裡看的
不悬疑不惊悚,非常法式的一段反省
第一代阿尔及利亚移民的悲剧源于数十年前的社会症结,而第二代移民的隐痛亦与上一代无异,原住白人自诩善良,以为给了第二代移民足够公平的竞争机遇,却不曾想过移民的感受,终导致40年前的悲剧重演。将种族隔离的形成比作“白人年少无知的过错”,很多细节值得玩味。不算支持哈内克本人在本片中的立场,但喜欢结尾对问题的处理,第三代黑人与白人促膝而谈,寄予着一种积极的期望。此外,影片对机位与媒介的意义进行探讨,表达与影像美学删繁就简,各种主题糅合在一起而不显混乱,根据作者意志将不同时空的素材拼接,构成哈内克对于欧洲当下及未来的思考。
手法利落,洞悉世情於2小時之中,余味無窮
忍了一个小时实在看不下去。导演问题在于先预设观点再找工具人发展剧情,于是一切显得生硬僵化无趣。节奏和对话设计更是一塌糊涂。建议拍相关政治纪录片吧。
割喉的场景让我久久的不能平静,甚至于惊恐到无法面对之后平静而圆满的结局,人在被逼进一个巨大的精神枷锁之时真的会是如此么?不敢继续往下想了。。。
9.3 哈内克的镜头太尖锐了,以悬疑片/恐怖片的推进方法展现了法国社会当种种问题,隐藏摄像机的概念带来一种深深的窥视感,仿佛在冷眼旁观着发生的一切。当尘封的往事一点点被揭开,过去的仇恨逐渐蔓延至今,而未来如何,却无从定论,结尾是带有希望的,但也就仅此而已。某个镜头吓的我足足愣了几分钟。
每篇影评开头都是“谁是隐藏在摄相机后的人早已不重要”。谁说的???重要。
男主会不会有悔悟的一天?马吉儿子做了啥以及会做啥?女主有木有出轨?到底是谁录的像?带子寄给了哪些人?录像的人知不知道自己该承担的罪责?
每个人都有一段不堪回首的过去,伤害过的人。
就这点儿事儿,拍了小俩小时。。但真的就是这点儿事儿,讲得太细腻!自杀的一刹那,心情真的被牵动,真的是咯噔一下。。。而此后主人公却还能一如既往的自我、自大,这就叫本性难移吧……
盗版碟
看的我睡去活来的。镜头方面,感觉几个孩童时闪回最好,最起码也算是叙事根基吧;而主题隐藏摄像头的隐喻性设计,它有点硬拗了,给作家导演牛逼坏了的感觉——天眼直指阿尔及利亚迫害者,摄像头变成法国人的十字架常背?这哪跟哪啊。
好平淡的镜头,好强大的内容
9.5/10。①《放大》式电影:以“主角一家收到多个偷窥他们生活的录像带和恐吓画”这一悬案为线索,揭示了法国中产阶级的家庭矛盾、童年谎言(61年巴黎惨案)、种族与阶级的隐性歧视。②「少即是多」的极简主义:通过大量画外空间的运用(比如有一段画内是男女主收到的恐吓画但他们的对话发生在画外)、大量长镜头与深焦镜头(如多人聚餐、男主进厨房哭两段)、去戏剧化的速率与剪辑(如各种摄影机偷窥视点长镜头)、零配乐、冰冷/规整的色彩美术、大量固定长镜头(如阿裔中年人马吉割喉那段)等等来渲染冷峻压抑的情绪氛围。③男主梦境里阿裔男孩杀鸡那段让人想到了《被遗忘的人们》。
马吉一定要当着乔治的面割喉自杀,是一种剧烈的反抗,既是为了自证清白,也是为了控诉乔治6岁时的罪恶。当马吉死后,马吉的儿子要和乔治谈谈,指出乔治让马吉丧失了接受良好教育的权利时,乔治毫不在乎且振振有词地说:“我对你父亲的落魄和不幸,没有任何愧疚。那和我无关。”那一刻,乔治冷酷自私的嘴脸暴露无遗,这就是中产阶级的真相:他们表面上彬彬有礼、谈笑风生、博学多才,实际上只顾自己的利益和生活,对他人的命运漠不关心,哪怕是自己造成了对方的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