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y艾晨在天山电影院看了《米花之味》的路演。
电影没有大喜大悲、大起大落,平平淡淡,看着确实有点米花的味道。
导演说米花在傣族里寓意团圆、祈福,电影里的“米花”当然另有所指,点题就是片中神婆那句“你们在地里加了什么,米花味道都变不好了”(大意)。
理解这个“变”,我想也就理解了这部电影。
一开始我觉得叶喃(电影女主角)演得很生涩很拘谨,以为这是一种“近乡情更怯”,加上留守儿童题材,这种既熟悉又生疏的感觉也是理所当然。
但是随着剧情的推进,各种生活琐事接踵而来,叶喃的这种生涩和拘谨反而显得更真实。
关于这点,可以参考《杰出公民》,所谓的“回不去的乡愁”,叶喃回家吃饭时,说每天念着想着的就是这个,但是真吃到的时候却不是那个味;女儿以前可爱懂事,现在也各种叛逆不听话;邻居不再淳朴,反而各种八卦、诋毁……一切的一切,都让她觉得无力。
此外,女儿与妈妈,老人与年轻人,飞机与泥路,城里与山里,发展与守旧,片中充满了各种尴尬和对立。
有的人习惯了“村里”的生活状态(比如那些老人),有的人尝试去接近“城里”的生活状态(比如说发展旅游业、太阳能那几位),有的人则两边的状态都经历又都想逃离(比如女主),还有的人则处于选择的阶段,比如女儿,她不懂“村里”和“城里”有什么区别,对她又意味着什么。
她任性地行使着这个年纪的权利,因为这是父母不在家带她、老人在家不懂带的结果,做错了她说她要“和外公呆一辈子”,却又好奇地问妈妈“城里是什么样的”。
电影开场买鸡蛋那一幕,叶喃当时的眼神是“饶有兴致”的那种,觉得眼前的小女孩很有趣;但是经历了一系列事情之后,当她决定开车回城里的时候,再次在路上看到卖鸡蛋的小女孩,却眼睛一酸,快要哭了。
前后两个镜头的对比,不只是说明叶喃“恍然大悟”,也是要让观众看到,村子里这么多留守儿童,包括卖鸡蛋的小女孩、自己的女儿,都是叶喃这样出去城市的父母造成的。
当然电影主题的东西见仁见智,《米花之味》最精彩的地方是丰富的生活细节。
这些细节让电影变得异常可爱。
PS:以下涉及剧透,不过没太多关系。
叶喃给女儿买了好多吃的,第二天上学路上,四个小孩一前一后走在路上(后面又进来第五个人),这一幕应该是在致敬“abbey road”,导演你说对不对?
老师摆弄巧克力那场戏就不用说了,简直可爱死了。
叶喃去女儿房里,开灯查看后又走了。
女儿开灯却发现她就在旁边。
这个桥段,现在抖音经常可以看到。
女儿去看望生病的喃湘露,说要给她变魔术,然后拿布一抖,当当当当。
这个桥段也是抖音的大热门:karma is a bitch。
叶喃带着女儿和其他人回来,在车上叫他们唱歌那一幕,一群人摇头晃脑的,让我想起了金凯瑞“周六夜现场”那个经典的摇头晃脑的镜头。
类似的有趣的细节电影里还有很多。
不过关于《米花之味》,我最好奇的一点是,叶喃为什么回来?
从电影里提供的信息来看,她以前也回来过,但都是匆匆几天就又回去了。
这次回来,别人问她什么时候回去,她说还不确定。
她在外面(城市)到底发生了什么?
邻居的闲言碎语说她是在外面做了不好的事,女儿则质问她是离婚了才不要自己。
但叶喃却说不要信他们乱说。
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们并不知道,但是这件事情肯定不是可以一笑而过的小事。
电影最后,母女二人在溶洞里共舞。
这也是全片最美的一幕。
溶洞内外,两个世界,虽然暂时的隔绝不代表完全的和解,但是当母女两人一起翩翩起舞,那一刻,你的心也会跟着静下来,连时间都仿佛停止,只有溶洞里的滴水声清晰可闻。
2018年4月18日
《米花之味》是一部格局很小的电影。
这并不是对它的批评,只是说,它并没有试图在影像中谈论什么宏大的命题,也不尝试去隐藏些什么供人发掘。
它用一种安详平静的姿态,把它的所有呈现在了影像表层。
观影现场有位观众提出了一个很有趣的说法,“这部电影单位面积的产量不高”。
这确实是一种行外的说法,不过倒不无道理。
电影中大量画面确实很简单,信息量极少,你所见的便是导演想表达的,完全不用去担心错过了什么细节。
这是年轻导演很少会做的事情,他们大多数选择了“藏”,而鹏飞导演选择了“放”,这尤其不容易。
这本是一个探讨留守儿童的故事。
母亲叶喃辞了工作回到村子里,打算和女儿生活一阵子。
母亲回来便急于和女儿聊天,渴望迅速联结和女儿的感情。
不过当然没有那么容易,女孩始终把自己裹在被子里,到头来只有一句“还是听声音的好”的叹息。
导演的意图便明了起来,这部电影关乎情感。
不过这份情感最终会是怎样的走向,在这里还是个疑问。
常年疏远的母亲和女儿在一开始的相处并不容易,母亲越来越多地发现女儿的顽劣与不端。
留守儿童的父母以为自己的外出拼搏能换来子女的希望,不过很多情况下子女缺失了人生最重要阶段的关爱,成长走向便难以回到正轨。
这是电影在最初的层面所表述的。
问题似乎不仅仅是母亲对女儿的失望,更多是女儿适应的村中生活并不被母亲接受。
一个传统的、笃信宗教神佛的村落本就对外来文化有所敌视,于是村里传着各种对叶喃的非议,女儿当然也听到了。
女孩对外界没有概念,也没有任何的向往,她认定了童年的生活便是村里的生活,长久缺失爱早已让她学会用其他东西填补自己,比如偷东西。
她对母亲是不解的。
在这个层面上,电影用了不少轻喜剧的段落,呈现的也是一个不一样的留守儿童群体。
一个个沉迷手机游戏的孩子,还会跑到庙旁蹭Wi-Fi,似乎点出了当代孩子们的通病,只是没想到这股风气已经传到了偏远山区。
当然更重要的是,他们并没有自己是留守儿童的意识,没有悲苦,没有渴望,就像普通的顽童,只是换了个生活图景。
我想在电影语境中,把他们称为留守儿童本来就是不合适的吧。
这既是导演眼中孩子们真实的形态,也是真正的生活该有的恬淡与愉快。
女孩与好友偷了庙里的钱,半夜去游戏厅打游戏,母亲找到了她们。
似乎一场爆发戏即将来临,正当我作好接受戏剧高潮的准备时,这盆火熄灭了。
母亲把头探向两个沉迷游戏的孩子,悄悄观察了一会儿,买了一包烟,回到了车上。
母亲选择了不打扰孩子,导演选择了不打扰观众,大家都很安静,时间悄悄流过,母亲睡着了。
在我看来这是电影处理最高明的一场戏,也使得“放”的含义得到彰显。
这可能是母女俩和解的开端,之后发生的事才促成最终的和解。
女儿的偷窃行为被发现了,公安局的车带走了母女俩,与此同时,女儿好友染上了重病。
警车与载着病重女孩的电瓶车擦肩而过,两车并行,一辆是去审判迷失少女,一辆是去拯救生命,这是善恶与生死的直接交错。
可是这时的母亲望着窗外的电瓶车,不再平静,急于逃离。
这里用了一段无声的处理。
母亲的内心是压抑的,她觉得她不再属于这里,于是她下车,开着自己的车,逃至山脚新建成的机场。
这可能使得一些观众感到不解,我们对母亲下车后的行为有所期待,但是母亲始终没有做出什么,只是去了趟山脚,又回来了(这与开头的小女孩有关)。
用导演的话说,这没有什么过多的解读空间,只是母亲不开心了,对女儿、对现状不满了,就想要逃离了。
我们还是把持着固有的认知,期待着迎来一段高潮。
可这部电影显然不愿迎合观众,这不是挑战我们,而是让我们平静下来,接受生活的简单。
死亡的到来可能是电影唯一的冲击力。
它太突然,只因为生活本就如此。
这同样在冲击着女孩。
并非是她接不接受好友去世的问题,死亡于她是个陌生的概念,她根本没有接受这份悲伤的准备。
这可能是改变母女关系最重要的事情,只是有些疑惑的是,它是怎样改变的呢?
也许在点滴中情感达到了磨合,完成了和解,只是在这里我觉得电影缺少些许更加细致的刻画,导致我一时难以接受和解的完成。
情感的壁垒在一件件事的连续冲击中一点点被打破,最终呈现了融合的美好姿态,缺少的是完整的相融过程,或许是个问题。
“米花”并不是电影中大量出现的意象,但其实早已渗透进了生活的每个角落。
所以米花之味即生活之味,这和《秋刀鱼之味》《茶泡饭之味》也大抵是一种味道。
母女俩炸着同一块米花,在洞穴里跳起了同一段舞蹈,归于生活也好,化为想象也罢,都是相当美好的景象。
光影在溶洞壁画间勾勒出动人的舞姿,和水流一起,击打着人内心深处的宁静。
文章首发于微信公众号 真故电影(ID:zhengudianying)对影迷来说,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是什么?
真故君觉得,是一部好电影都快下映了,而很多人却连它的名字都没听过!
为什么会这样?
因为首日排片只有0.7%,接下来的几天更是低到0.3%。
低得惨不忍睹。
猫眼电影票房分析上一个排片如此惨淡的好片,能想起来的只有2016年的《塔洛》了。
《米花之味》,上映5天,2700多人给出的豆瓣评分是7.6,上座率远高于同一天上映的几部国产片。
上映前,这部片子就获得了第74届威尼斯电影节“威尼斯日”单元“特别提及”,第1届平遥国际电影展中国新生代单元中,被评选为最受欢迎影片。
海报真故君看后敢说,2018年华语片十佳里,会有一个位置属于它。
先来感受下富有春天气息的海报。
海报风格清新、明艳、充满日系暖色调,看得出来,这是一个关于母女的故事。
单身妈妈叶喃(英泽饰)辞掉上海的工作,回到云南沧源傣族村寨的家中。
村寨静谧,等她的是她的父亲和女儿,以及表面上没什么变化的少数民族生活方式。
归乡的叶喃上山拜佛,好像没什么不适应。
剧照唯一让她感到头疼的,是刚上初中的女儿喃杭(叶不勒饰)。
和很多留守儿童一样,女儿见了母亲,没有多少亲近,反而疏远,甚至有点抗拒。
晚上藏在被窝里不出来,对母亲说:“还是听声音好些。
”
剧照等夜深了,又去偷偷拿母亲从城里带来的零食,甚至拿去学校。
总之,孩子和母亲是拒绝沟通的,没什么话可讲。
比这更让叶喃生气的是,女儿在学校变成了不折不扣的问题少女。
剧照沉迷手机游戏,下课整蛊老师,和男生打架,整夜不回家去网吧,甚至发展到偷寺庙里的钱。
喃杭的同学喃湘露也是如此。
两个小孩之间的一段对话让人戳心。
卧病在床的喃湘露对喃杭说:“以前我生个小病,她们(父母)都不回来看我,现在好了,我生了大病,看她们回不回。
”
剧照因为父母的缺席,留守儿童潜意识里觉得,只有做些出格的事情才能获得父母的关注,因此愈发顽劣。
喃杭同样如此。
而作为父母,叶喃找到深夜在网吧打游戏的女儿,静静俯下身子看了眼,然后去买了包云烟和打火机,独自在外面的车里睡了一晚。
剧照电影中,母亲没有激烈地上前打骂和训斥,只是大片大片的沉默,或许是因为愧疚,或许是受过城市文明的影响。
孩子因为偷窃被警察带走,她失望之余,想一走了之,开车在机场徘徊,最终又选择了回家。
剧照二如果你以为这部电影只是在讲母女关系,那就错了。
玩手游、泡网吧、去寺庙蹭WiFi,在少数民族边远地区,留守儿童“沾染”上现代文明带来的毛病,古老的传统正在面临瓦解。
比如山神上身的婆婆对电灯的排斥,比如“今日休息”的景区规定,比如景区上空的飞机,比如山洞里水滴在易拉罐上发出的“野人”声音,还比如寨子里人背后议论叶喃“不知道在城里做着什么不干净行当”。
小到一对母女的情感,大到传统的价值观和生活方式,都在发生着细微变化,就像代表传统信仰的婆婆说,“你们这个米酒米花都不好吃,味道怪怪的,变味了。
”
“变味了”正是这部电影要表达的核心。
接下来,她还说了句意味深长的话:“这些年你们在这里做了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
”做了什么呢,男人们商议发展旅游业抢第一波游客,为病中的孩子筹到捐款后,讨论如何瓜分,这些成为村寨传统价值观崩坏的证据。
母女感情的疏离,传统和现代的变迁,都让传统生活的味道变得“不一样”了。
这正是片名《米花之味》的含义。
但另一方面,这部现实题材的电影又有点不一样。
电影画面清新,不悲也不苦,还不时抖落一些小机灵,逗人发笑。
绕过宗教信仰、城乡发展、留守儿童这些宏大命题,你感觉不到导演有什么价值判断。
比如一群孩子在寺庙蹭WiFi,叶喃断了电,说佛祖要睡了。
剧照比如,乡亲们大谈如何发展旅游业,叶喃却瞥到地上的鸡爪和大叔蜷曲的脚趾。
比如,母亲火急火燎赶去医院,误把缠着绷带的伤者当成了女儿。
再比如,祭祀场所关门,身材臃肿、挤不进去栅栏的阿姨。
三谁说现实题材的电影都得苦大仇深?
谁说留守儿童非得被呈现得可怜兮兮?
片中的留守儿童不是你想象中那样刻苦学习、郁郁寡欢。
相反,她们也会“贿赂”老师,会钻父母和爷爷的空子,也知道自己是“留守儿童”。
相比城市里上各种补习班的同龄人,他们展现出了更多作为孩子的天性。
压抑和悲情,往往来源于外界对留守儿童的傲慢审视,甚至“留守儿童”的标签也源自他者视角。
其实,他们有什么不同呢,当他们唱“小小少年很少烦恼”的时候,当叶喃责备女儿不读书去城里连清洁工都做不了时,爷爷说:“谁说非要去城里”。
真是漂亮的回击。
相比《起跑线》里焦虑的中产阶级父母,很难说,自然主义就等同于落后。
这让真故君想起同事马拉拉,当我们在谈论“留守儿童”这个问题时,她惊讶地说:“为什么留守儿童被说得这么惨,我小时候就很快乐啊”。
感慨之余,她写了一篇自己的故事《有两对父母的女孩儿》,发在真实故事计划,很多人看了很有共鸣,有兴趣的可以去搜下。
当然,作为一大社会问题的留守儿童现象,仍旧很严峻。
但简单以悲情视角去呈现,显然不够立体。
更重要的是,电影并不负责提供解决之道,把现实横切给你看,就够了。
《米花之味》的导演就没有在“留守儿童”这个社会议题上做文章,没有让母女俩的矛盾持续升温,进而在某个时间爆发,反而一直在舒缓矛盾。
这倒很符合西南自然环境和傣族妇女给人的感觉,内向、柔和、矜持、拘谨,很少有激烈情绪。
为拍这部电影,导演鹏飞去云南沧源采风,融入当地人的生活,一待就是一年。
这种收敛的表达欲让人很舒服,就像米花一样,清脆,还有点甜。
结尾,母女俩抚摸亿年前形成的石壁,不说话,靠眼神交流,紧接着在溶洞里跳起舞来,身影绰绰,落在石壁上,像是飞天壁画。
柏拉图曾用“洞穴之喻”说明世界的本质和人对世界的认识,而导演仿佛在说,无论现代社会人与人感情的疏离,还是传统民俗和现代文明的对峙,放置于浩渺宇宙,终究能达谅解。
文章首发自我的微信公众号真故电影 微信号:zhengudianying关注真故电影,每天一个电影背后真实的故事。
我的主业是挖掘电影背后的真实故事,关注真故电影每天一则经典电影背后的真实彩蛋。
味觉,是人类感知食物最灵敏的器官之一。
很多人小时候也吃过米花糖吧,那种酥酥脆脆的感觉,依然在心头怀念。
云南的小村子总是静谧而又神秘,而村子的孩子也比大都市的孩子更加淳朴和无邪。
而留守儿童和这两种孩子都截然相反。
影片开始出现在镜头卖鸡蛋的孩子折射出留守儿童的悲悯之处,进一步引出了女主孩子的处境和她也类似。
当叶喃从外面回家时,发现自己的孩子和以前判若两人。
爱撒谎,玩手机,与同学争执,跟老师唱反调,还偷寺庙的钱,一切不好的习惯都养成了。
叶喃用她认为的教育方式教导孩子时,却丝毫没有作用。
从小不在父母的身边的孩子,被爷爷奶奶带大的孩子,或多或少都会无法管教吧。
留守儿童是中国目前最大的问题之一。
多少孩子辍学,多少孩子从可爱善良变成了浑身充满恶习的人。
农村教育和经济改革和发展才能让年轻的父母不在远走他乡,陪伴孩子一起成长。
楠杭朋友的突然离世,好像是化解母女关系的契机,没有父母在身边,老人很多时候无法觉察孩子是否健康。
叶喃学着村里人炸米花,教女儿舞蹈,为她的朋友祈祷,在这一刻,两人的隔阂好像慢慢消失了。
生活,也像炸米花的过程。
开始的油温似平静如水的童年,后面油温越来越高似热烈滚烫的青春年华,而后逐渐绽放光芒。
酸甜苦辣皆在此,幸福的日子也总会来临。
影片结尾,又出现了卖鸡蛋的小女孩。
叶喃似乎想明白了,不再远走。
留在女儿身边,陪伴她成长。
父母也许都很矛盾和无奈吧,但孩子们很多时候所需要的不是父母每个月的生活费,而是和父母能够一日三餐酱醋茶。
一部小众的文艺片,却带给我们深刻的思考。
导演将母女之情和自然之景恰到好处的融合,含蓄的表达之下而耐人寻味,像一部画面感十足日本温情电影。
铃木庆一(1951.8.28 )正如大家感觉到的,《米花之味》的音乐非常具有云南当地的本土特色,但又透散着一股自然清新的日式气息。
电影的配乐师不是别人,正是日本演员、歌手及音乐家铃木庆一。
铃木庆一早年在岩井俊二的电影中当演员,《情书》《梦旅人》《燕尾蝶》中都出现过他的身影。
后来他开始和北野武一起合作,《座头市》《极恶非道》《极恶非道2》《龙三和他的七人党》等作品中的配乐都出自他的手,还有金敏《东京教父》中的原创音乐也是他创作的。
鹏飞导演正是看了北野武的《座头市》,觉得电影里的音乐特别有趣,比如“鞋走在泥巴里的噼里啪啦的声音,还有锄头的声音”……才想着能不能找他来为《米花之味》配乐。
结果一拍即合,铃木庆一专程来了趟云南,体验当地生活后才开始给《米花之味》做音乐。
因此一位日本配乐师做出来的音乐带着一些日式味道也就不必奇怪了。
听说,铃木庆一为了给《米花之味》做配乐,在云南当地特别“体验空气的湿度、温度和颜色”,感受云南当地各类乐曲的发声方式和傣族民族音乐的特点,最后结合《米花之味》的镜头才最终写出了配乐。
而且配乐中使用的乐器发出的声音都在模拟当地的乐器,难怪保留了那么浓厚的云南当地的本土特色呢。
因为我对音乐了解不多,故而无法从更深层的句法、语言等角度分析《米花之味》中的配乐在云南本土文化和日本异国文化之间生出的奇妙结合。
但因为音乐作为共通的触动情绪的语言,我想大家都能直观感觉到电影中的配乐既有浓厚云南本土特色,同时也带着独特的日式味道。
这是我们在《米花之味》这部电影中找到的第四处日式元素。
《米花之味》中的日式元素(1):片名“之味”《米花之味》中的日式元素(2):片头“特写”《米花之味》中的日式元素(3):片头“字幕”
挺无聊的,电影片具有较强的在地性,讲述云南地区傣族人的故事,属于少数民族叙事,此外,结合了一定的社会现实议题及留守儿童问题,叙事策略上则是小情节。
在叙事元素和母题上没有超脱一般少数民族叙事的惯式,从外部环境的选择以及各种服装道具上都具有较强的民族特色,比如傣族的竹屋以及服饰、饰品等等,在在文化上也使用了包括傣族舞蹈、山神石佛崇拜以及泼水节等作为叙事元素,而在主题的讨论上仍然是关于具有独特风俗习惯的欠发达地区被现代文明所侵入的问题,在这个问题上导演似乎在出走与留守的问题上做了摇摆后选择了回归,然而这种最终的价值输出却显得软弱无力,原因在于并没有从人的角度深刻剖析出外来文化对于当地文化深刻的影响。
从宏观上虽然导演也反映了由于现代社会的发展导致了外出务工所造成的留守儿童问题以及旅游业开发和现代化对当地生活习惯的影响,但是对于这些事件的展示只是几乎停留于新闻材料室的表面,导演并没有通过电影的方式从这些客观事件中深入人物内心,而是把人都能看到的新闻事件当做自己的发现,这就导致影片的内核空虚,具体表现就是人物塑造的空洞。
主人公叶喃是外出务工返乡的看似取得一定成绩的女人,她回来后发现女儿染上了很多坏习惯,正常来讲这样的人物应当有一个内心的挣扎过程然后开始想办法让女儿成为一个自己心目中的样子,但是导演并没有展现人物在看到这些后的内在变化与挣扎,只是一味的让主人公看到女儿更多坏习惯,直到看到女儿因为偷窃而被公安局带走,这个时候叶喃想要放弃女儿离开,但是因为看到了一开始卖自己鸡蛋的可怜小女孩儿,想到了女儿心生怜悯,又选择留了下来。
当然人物在这个过程中并非没有行动,他跟女儿顺便谈过几次话,但是始终没有展开更强烈的行为与女儿进行更深层次的交流,这一方面不符合人物逻辑,另一方面也很难完成戏剧任务。
而这其中两个人最深层次的谈话是关于她是否与自己的丈夫离异,我猜测这也是导演想要表达的他现在回来的理由以及她内心的挣扎,然而这个背景只是点到为止,甚至他否定了这件事,此外也没有更多的证据表明两个人的关系究竟怎么样,因此整个过程我们看不到这个人物中的一点特殊的地方,似乎就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因此她最终产生的情感显得普遍而廉价。
除此之外,不管是女儿还是老师亦或是神婆的塑造都无法让人认同。
女儿在设计上应该是一个因为父母长期不在家而心生叛逆,所以调皮捣蛋的人,但是因为选角的缘故,以及可能是导演对于自己的表演设计的缘故,这个女孩儿看上去十分乖巧,听话,胆怯,甚至说话都是软绵绵的,很难让观众脑补成一个天天跟老师对着干的疯丫头。
而那个老师导演似乎想设置成外表严厉,内心关心学生的人,但在具体设计老师戏的时候却很难让人认同这是一个有些责任心的老师,因为在第一次和女儿谈话的时候,他所表现的不是恨铁不成钢而是无所谓和放弃,这就是导演对他所有的人物反转设计都显得空虚漂浮。
此外,这个神婆的设计应该是一个重要的工具人,我们至少应该知道他是真装神弄鬼,还是真的能够通灵,理论上讲应该是装神弄鬼,那么从这样子一个人嘴里说出那些话,他所表达的目的是回归传统,摒弃电灯,那么这种人物逻辑的合理性又从哪里来?
我们如何想象一个平白无故的村里的人开始反对这些提供生活便利的现代化设施?
其余的人更是平面工具化。
上述问题主要是在剧作范畴中对人物塑造的问题,而在具体的表演设计以及日演员的选择上,影片仍然出现了很大的问题,首先在表演设计上我不清楚导演为什么要让人物说那种蹩脚的普通话,这种语言完全没有办法表现任何情感,人物几乎在任何情景下,任何情绪下的语调都是一种软绵绵的语调,这样很难展现事件对人物的影响,准确有力的反映出人物内心的情感反应,事实上这也导致了影片几乎没有从人物的表演中表现出情感力量。
另外就是人物选择主要是女儿,正如前文所说,我们很难相信他是一个叛逆的,不听话的孩子。
该影片相对有趣的地方就是最后一幕的舞蹈,这个舞蹈与诵经声和音乐的结合,加上洞穴内特有的如倒影等画面的设计,使得影片的回归的表达现在具有了很强的情感张力,也因此为影片多加了一颗星。
但作为一个不强调情节性的小情节叙事影片更应该专注于人物的塑造,强调人物在事件中变化的内心过程,但该影片显然没有顾及到这一点,甚至比一些以情节为主的类型片的人物塑造还要空虚乏力。
而这作为影片的主梁设计已经产生了问题,而能够对此产生一些补救的表演设计和选角也产生问题,在这个基础上及时影片如何将影像做的精致,如何投机取巧的选择少数民族、边缘地区、社会问题以及民俗化的叙事都无法掩盖影片疲软的本质。
开心的看到了《米花之味》的路演。
还未正式在电影院上映,已经耳闻其入围威尼斯电影节,中国的电影终于不用再自黑。
云南的很多地方,真的很适合拍成影片。
背景不用调光,民俗比较独特,中国影片走向世界,不一定非得抹黑自己,展示原初的中国。
作为有幸观影的我来说,及时写下我一点点思考。
影片女人开着车,在一望无际大农田上驰骋,车轮渐起一阵烟尘。
那时我知道,这影片讲的现代工业社会对传统农业社会的冲击。
我曾经谈过农村人口大量涌入城市,形成一座座空城问题。
而此片,讲的是信仰。
工业化看似驱魅,实际是打破一切信仰后人无畏无惧的可怕 。
我百度了一下临沧,有傣族,有佤族,他们要么信佛教,要么信基督教,要么信原始宗教。
人一旦无所敬畏,就会胆大包天,没有底线和原则的人是可怕的。
他们的信仰变成了金钱,一切皆以利益为转移。
甚至影响到下一代,小女孩去寺庙偷钱花,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
现代人太急功近利了,因此不能明辨哪些是应该得到的,哪些是偏得的。
人是渺小的,他自己可以跳出种群世俗的怪圈,跳不出自己命运的怪圈。
一旦出了问题,有想临时抱佛脚。
神灵已经被工业文明吓跑,被附体的老太婆说“我不知道你们往土地里放了些什么,米酒和米花的味道都不对了。
”结尾的山洞寻佛,那墙壁上的影子,好似穿越千年的笔画,几千年来我们祖祖辈辈不就是这样虔诚地活过来的吗?
那舞蹈是沟通天人的舞,刹那间有光。
影片看到女主角跳舞那段我是很感动的,那墙壁上的影子和音乐,唤起共鸣,人性本来是恶的,唯有神性让我们高尚。
影片仅提出社会弊端问题,从传播的角度,让更多的人关注这个问题,片方做到了。
但却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其实这个问题学术也一直争论不休。
我曾经焦虑地问过复旦大学张汝伦教授,从哲学层面上,人类在火山爆发之前可以做些什么?
难道就这样束手待毙吗?
张教授说了很多,我讲之概括为做好自己。
看《米花之味》第三遍,终于品味出一丝悲凉的况味。
前两次的观看都被欢快的调子“蒙骗”了,电影底子仍是沉重的。
隐藏得非常深,这很可能和摩羯系导演表达情感的个人方式有关。
作为一只木讷呆滞、不善表达的摩羯,我心有戚戚然。
悲哀的调子,其实一开始就有。
归来的母亲发现女儿半夜偷拆从城里带来的零食,发现女儿晚上躲在被窝里玩手机不睡觉,想想是很无奈的。
两个人之间的交流存在着严重问题,当女儿在被窝里说“还是听声音的好“,直接回避了面对面沟通的可能。
待至母亲后来发现女儿学习不好、跑寺庙玩手机、偷钱花、还在网吧熬夜……一切都更加悲凉了。
母亲放弃了中国父母惯常都会“犯下”的打骂、责备,而是选择了沉默。
这是因为她感到无奈?
还是鹏飞导演个人处理情感的方式?
摩羯星人这里得搬出星座来了。
作为摩羯座,我对母亲的这些举动是非常理解的。
换作是我,遇到孩子做出相似的事情,大概也会这样行动吧。
沉默在此也变成了一种独特的话语形式,这位母亲的教育方式不在于言谈,而是身体力行,让女儿自己认识到错误。
这真的非常“摩羯”,我特别理解母亲,这位角色身上很明显带着鹏飞导演个人的影子。
继续谈谈”摩羯“这个话题吧,众所熟知的日本导演北野武也是摩羯座,他的生日是1月18日,同一天出生的还有德勒兹和周杰伦。
一个神奇的日子,三个人好像什么都干(笑),还真是像得可怕。
北野武的电影中,你也能看到相似的“摩羯影像”。
北野武在他自己电影中的扮相都是不怎说话的,总是板着一副僵硬的脸,一脸酷像(倒是和周杰伦蛮像的)。
但这位酷酷的硬汉形象内心呢,却是非常温暖的。
不然如何能拍出《菊次郎的夏天》这样富有童真趣味的电影呢。
鹏飞导演最喜欢的导演正是北野武。
这应该不是偶然,而是命中注定的。
就像我喜欢徳勒兹一样,我们能在喜欢、崇拜和仰慕的人身上找到和自己天性相似的东西,好像是另一个自己。
所以嘛,摩羯星人都是一群长不大的孩子。
要么死板得可怕,那说明已经被社会彻底规训了;要么表面看起来成熟(装的嘛),内心住着一个孩子。
艺术家们就是后一种类型,北野武、周杰伦、鹏飞都是一样的。
这样也就不奇怪,《米花之味》可以如此轻盈自然,在沉重的题材上绽放出灵性之花。
能让孩子们表现出如此自然又精彩的表演,我想也和鹏飞导演内心还是孩子的天分分不开的吧。
这是一种真正的“童趣”,想想雅克塔蒂的电影吧。
所以,我觉得鹏飞属于极少数用天性来拍电影的导演,不然一个人怎么能想出电影中那么多妙趣横生的点子呢,都是个人天性外加社会经验的结果。
一部电影若出现一两处这样灵性闪光的点,已属难得。
可《米花之味》从头到尾都是呢,这就太厉害了。
《晚春》式哀婉还是继续来谈谈电影中悲的部分吧。
藏得非常深,如果不仔细观看,很轻易就被表层的趣味掩盖住的。
尤其是喃乡露死的那段,原本是极其悲哀的,但在鹏飞手上处理得“云淡风轻”。
喃乡露父母的突然归来被处理成了一个幽默的桥段:喃杭用一条毯子变出了喃乡露的父母,而紧接着下个镜头就是喃杭躺在床上痛苦地捂着头。
悲情被处理成了一个让人会心一笑的幽默场景,而在笑声之后紧接而来的则是一丝丝悲凉的感觉。
毕竟喃乡露真的快死了,电影将此处理成“非现实”的感觉——喃乡露的死好像是生活极为自然的一部分。
紧随着她死之后,便是募集救护资金的社工们商议怎么处理募得的资金,而母女俩的对话也说明了一切:“妈,我不相信喃湘露死了,我感觉不到悲伤。
”这个场景可以看成是鹏飞个人风格的最佳例证。
用幽默冲淡悲情,但悲显得更悲,后一种“悲”是事后反过来体味出来的。
这个场景因而也就带有小津安二郎的意味,在《晚春》的结尾,笠智众饰演的父亲在女儿初夏后一个人削苹果的镜头,无非是再日常不过的场景了,但却满是悲凉与哀愁。
这不是通过戏剧性提示给观众的,而是让观众直接置身于场景中,从自己的日常经验中反味出底子里的那份悲凉。
小津安二郎说“人生和电影都是以余味定输赢的”,鹏飞肯定会赞同的。
仅从余味论,《米花之味》已经是华语电影的英雄了。
而且这种余味,必须多品几次才能感觉出来。
电影至此,已经悲伤到极点了。
这份悲情并不只是来自于喃乡露的突然死去,就像喃杭说得“感觉不到悲伤”,观众们同样也感觉不到悲伤。
但一个人从世界突然消失形成的那个空白,会在明亮欢乐的生活底子上留下了一个扎眼的窟窿,并永驻于心。
这需要经过时间的回味。
这也是为了结尾需要一场灵性之舞来释放和升华的原因。
是喃乡露的死亡,无形中解除了母女间的隔阂,让她们站到了一起。
死亡如同一起事件,开启了日常生活中的裂缝,从里投射出关于死亡、亲情等宏大命题的思考。
舞蹈是最终的交流方式,鹏飞再次放弃了语言具有的效力,“沉默”再次生效。
这种更深层的沟通方式,连贯着宇宙、自然和灵性。
别错过,女主直到片尾字幕出现才知道不是当地人,音乐很强,中国很多电影民族风音乐为什么著名的都是日本人创作的…摄影很不错,不出挑,但很细致,故事也好,平平淡淡,但很回味,剧里最激烈的冲突也只是母亲敲了下木墙,即使吵架都是细声细语,洞穴拜石佛很空灵,随着bgm和佛唱,感觉一切又回到平和。
1.贫瘠的影像写实从未过时,“新现实主义”的遗产仍然能创造出伟大的作品(曼多萨);只是对于大多数青年导演来说,自身素质的不足与外部现实发生的剧烈变化,让他们不再具有精准捕捉真实的能力。
原因有二,一方面无疑与他们自身有关,阅历的匮乏极大地影响到他们透析现实的能力,而观看能力的不足则令他们将观察到的现实真相转化进影像的举动变得困难重重;另一方面,则是发生于外部现实的变化不断遮蔽住发现真实的可能,这种变化需要与意大利“新现实主义”肇始之时所处的环境互相比对才能见分明。
“新现实主义”兴起于二战后,意大利的电影人面对周遭凋敝的现实环境,将摄影机直接搬入大街,让非职业演员入镜,以获得影像的真实质感。
这虽然有点老生常谈,但我们却尚未分析他们为何能取得如此成绩的本质原因。
对他们来说,现实生活的真实性已经从战前安逸的规整社会中逃逸出来,直接向他们显现。
原先习惯的感知方式对于新生活的捕捉也已经不再具有效力,他们被迫变为被动的观察者,直接将暴露的真实记录下来。
(《电影2:时间-影像)但随着战后经济发展、社会的重建,新的规则重新创建,从而将这种自我显露的真实性遮蔽。
首先是资本主义的消费社会,进而发展到景观社会,最后是拟象社会,真实与虚假之间的分野越来越难见分明,真实也就如此这般遮蔽于多重的表象之下。
可以说,每一次社会的进程都将创造出一个地层,一层层将真实性叠加在下。
与此同时,人的感知方式也受到不同社会形态的规训,以适应资本主义相应的遮蔽模式。
2.这也是为何对意大利“新现实主义”遗产的继承总是先从乡村开始,相较于城市对现实之真实的遮蔽,乡村要弱得多。
不仅是资本尚未作为虚拟的运作模式进入乡村,景观的缺乏使得人们的感知仍然维系在自然的状态;同时也是因为人们对日常生活的触摸依旧保持着手动姿势,现实的真实性如同自然裸露的躯壳与生活的表层等同。
这就意味着,地层并未形成,表象即厚度。
如果说乡村生活并未形成如城市生活那般对真实造成的层层堆积,那么孩童也不曾像成人那般将生活经验堆积于感知方式上。
一个作为外部的现实环境,一个作为感知主体,两者都使得现实生活的真实性能够逃离遮蔽的绝境,使得乡村与孩童在那些继承“新现实主义”遗产的电影中紧密地结合在一起。
这我们只要观察一下伊朗电影就清楚了,90年代后,伊朗电影之所以异军突起,原因正在于伊朗电影人发现了捕捉现实生活之真实最为简单的一种方式:制作儿童电影。
以乡村环境为背景,以孩童为表现对象,伊朗儿童电影便如此便为如何继承意大利“新现实主义”遗产的问题作出了完美的回答。
相似的情形也在其他国家或地区的新电影运动中发生,大陆“第五代”导演对于乡村题材的聚焦,并时常以孩童为表现对象(《孩子王》《一个都不能少》),还有台湾新电影最开始的几部电影也多是孩童为表现对象的作品(《光阴的故事》《小毕的故事》《冬冬的假期》)……3.因为外部与内部这双重困境,当下的青年导演对于如何捕捉到现实生活表层下的真实可谓感到困难重重。
“新现实主义”道路虽然依旧可行,乡村题材也是捕捉真实的简易路径;但因为认识不到自己修养的不足,不研磨自己观察现实的能力,毅然绝然尝试去捕捉真实,闹出笑话来再所难免。
《小寡妇成仙记》便是这样的一部作品,真实不仅没有显露出来,反而因为导演的乖巧设计被进一步遮蔽。
试想一下,情形很可能是这样:导演本身还原现实之能力匮乏,便转而想用荒诞的形式从侧面捕捉真实,结果适得其反,整部作品遂变为一出可笑的闹剧。
原本已然显露的真实只需轻扫上面覆没的尘埃,如今却重新被遮蔽在影像的虚假之下。
《米花之味》似乎给出了另一条让人感觉惊喜的捕捉真实之路。
既然青年导演在阅历与观看水平上存在劣势,那么亦步亦趋地通过还原现实的方式来让影像获得真实感的举动未免过于危险。
对现实的真实还原建立在对生活表层的洞悉中,需要穿透积压在它之上的多个底层,而这是那些最伟大的导演才能做到的,比如侯孝贤和阿巴斯。
侯孝贤不仅对生活具有丰富的阅历(“混”),而且在对真实的洞悉上具有强悍的观察力,因而他能够用一种“蛮力”将日常生活还原于影像中(《海上花》《咖啡时光》),而阿巴斯则通过在现实表象中介入虚构的方式同样捕捉到了真实。
《米花之味》捕捉现实不再是“新现实主义”的方式,或者侯孝贤式的“还原”和阿巴斯式的“虚实”。
导演鹏飞很知道自己在内外两方面与这些大导演有的距离,同时他也不会认同传统乡村电影中复制现实的套路,这会让影像具有一种低劣做作、假情假意的色彩。
他找到了的那条与众不同的“反现实”道路是对日常生活的真实本色进行迂回的捕捉。
整部电影闪现着明亮的色调,乐观的情绪,俏皮的设计……彻底翻转了对一部表现留守儿童生活现状的电影的期待,让人眼前一亮。
4.《米花之味》与《笨鸟》主题相似,却有着完全不同的表现方式。
如果说《笨鸟》仍然框陷在挖掘生活表层下暗流涌动的套路中(性与暴力),那么《米花之味》彻底从此循规蹈矩中脱离出来,创造出自己的美学价值。
电影一开始女主角与小孩的对谈,那一组正反对打的特写镜头如此迷人,让人感觉讶异。
你可以感觉到演员脸上放射出的光芒,那种有如灵韵包围的效果似乎只曾在小津安二郎的电影中出现过,那是演员坐在榻榻米上侧视着观众的近景镜头。
整部电影的环境虽然是乡村,主题是留守儿童,但其中洋溢的乐观情绪却让人心情飞跃。
母亲对女儿的不端行为(偷窃、网吧熬夜)的反映不是通过大骂,而是在沉默中让女儿反思,这也是为何我们会说其中有某种日本电影的影响,人物对周身情境感觉自在的状态几乎从未在中国电影中出现过。
这是一种“反现实”的美学。
色彩不再是现实生活中观察到的真实色彩,而具有一种过度明媚的失真效果;声效也不是按照实际生活中近大远小的效果进行还原,而是以一种相似的响度表现,比如人物说话的声音就与环境音保持在同一响度,而未做太大分明;配乐也与影像中表现的现实情境相互脱节,具有一种梦幻的效果;也就不必提及人物的表演,女主角身上携带的气质绝不是现实乡村生活中会有的……这一系列“反现实”的设计让整部电影具有了梦幻般的效果,让观众跌入奇妙的体验中。
这是抵达真实的另一条道路,与“新现实主义”模式具有本质差别,它揭示了另一重更为高级的真实,一如费里尼的电影。
如果说导演的前一部作品《地下香》确实具有蔡明亮的影子(导演曾和蔡明亮一起工作并担任《郊游》编剧),那么《米花之味》却丝毫瞥不出何处可能会是蔡明亮的身影。
它甚至建构在一种反蔡明亮影像美学的尝试上:蔡明亮的长镜头聚焦于凝视的深度,是将空间环境体验为情感的外化,具有深沉的凝思情绪;而《米花之味》却以一种平面化(表面)的方式建构:色彩不再具有明晰区分度,声音也以相同响度鸣响,表演直接揭示角色个性(无厚度)……不再有深度与厚度,一切都在影像表层建构起来,《米花之味》创造了一种前所未见的观影体验,观众快乐着快乐本身,无论生活带有多么让人失望的色彩。
挺清新的风格。留守儿童问题,父母和子女的隔阂,最后能消融也是逐渐打开心扉的结果。导演是蔡明亮的编剧和洪尚秀的助理,所以还真是有那么点感觉!就是方言有时候让人听得费劲,要看字幕才懂。
悠长缓慢琐碎……犯困
有种意犹未尽的感觉,居然把如此尖锐的社会问题拍得这么轻松
香港电影节看的第八部片子,这一次看的十部片中上座率最低的一部,却是最惊喜的两部片中的一部。去年在家门口错过,很遗憾。这一次下香港果然没有让人失望。虽然留守儿童的话题很严肃,但鹏飞却拍得很俏皮,没有就问题本身深究,把母女间的羁绊处理得很微妙。云南背景对我是加分项,期待导演下部云南片
有两种张力,留守儿童主题下母女之间,以及真实傣寨里现代文明与原生态传统之间的,见面会导演说90%的素材都是驻寨一年所见的点滴,我是信的,因为撑住这个不成故事的故事的,是待人接物的细流里弥漫的生活气息。最后溶洞的舞蹈,其实有一个跳脱感,因为场景和动作都是未有的,但仪式有时不可或缺。
驱邪的人,装神弄鬼。感觉拍的太形式化了,群演的状态不像真的生活形态,表情生硬呆滞,无征兆沉默,应该是不少小成本艺术电影的通病。
奇妙的观影体验
有几个场景很喜欢,女孩躲在被子里,不怎么出声,不是完全不出,说明不是冷漠而是生怯;车里一个女孩带头唱歌,唱了几句大家都跟了上来,可见孩子的善良;好几个孩子在寺庙前玩游戏,陈述了乡村儿童的现状。同时影片大多数时候诚实地不做上帝姿态地记录了云南民众的迂腐和虔诚,看起来也饶有趣味!
整体不差,但是...就很像学生作品= = 衔接太简单了,主要演员背词的感觉好明显,摄影可以更好些的。
开头的配乐好,故事比较一般,可以看到留守儿童的问题,但不能引领观众感受那种深处的无奈,镜头调度和表演都比较稚嫩,结尾溶洞的舞蹈很美。
孩子的狡猾体现的挺有趣的,比如用巧克力贿赂老师,很细致,不过除此以外没什么创想,情节也老套。如果细碎的生活能精准表现心理细微的变化,那这种细碎就微妙细腻,回味无穷。而如果是为了呈现细碎的生活,而原封不动把生活搬上屏幕,那就是矫情造作了。
始终没get到好看的点在哪。这问题说得缓慢,调子似乎很高,但实际上离观众有距离啊,鸿沟。画面美?自然景色是美的,但构图和人物都不美啊……除了最后的跳舞……
食之无味。
明快的配乐、亮丽的色彩,用梦幻欢乐的基调去剖开中国的一处社会切面——无论是留守儿童现状,还是现代与传统、城市与农村的冲突与交融,都散落在鹏飞洋溢着灵动俏皮的情境氛围中,在有趣的细节和和散漫的关怀里,被轻盈地勾勒了出来。
非常克制,本来以为会有很多超现实镜头,没想到极度中立客观,听说是蔡明亮御用摄影,大西南风景美是美的
经济环境与僻壤之下,是被留守的心和期待归属的情。米花的味道也是混合了地方文化与人情的味道。配乐和摄影很加分。http://music.163.com/#/album?id=38373282
8分。蛮有味道的,淡淡醇香质朴。观影于Camera Stylo。2017 First之后
一次有力度的社会观察,问题都不是问题,看到最后才知情感深厚,家与文化传承把其他一切都淡化了。[B]
自然,狡黠,沁心,观察力超凡。姿态不妥协也不激进,心境不恋旧也不崇新,所谓矛盾,就像溶洞里一个易拉罐让水滴发出不一样的声音,真是个令人惊喜的比喻。
没有事件和冲突,只有人物和写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