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玛·斯通和欧格斯·兰斯莫斯在《可怜的东西》中创造了一名没有羞耻的女性作者:艾玛·斯佩克特译者:曹昕怡原文地址:https://www.vogue.com/article/emma-stone-yorgos-lanthimos-poor-things-interview译者:曹昕怡现就读于巴黎高等电影学院ESRA。
长片《流水无尽》编剧,长片《常娥》编剧及摄影指导。
导演、编剧短片《过家家》《如履薄冰》等。
第96届奥斯卡获奖名单公布,《可怜的东西》拿下最佳女主角、最佳服装、最佳艺术指导、最佳妆发四个奖项,是本届奥斯卡获奖第二多的影片。
艾玛·斯通击败呼声很高的莉莉·格莱斯顿,继《爱乐之城》后,第二次斩获奥斯卡影后。
今天,我们通过一篇发布于去年威尼斯电影节期间的采访,一起听听艾玛·斯通和欧格斯·兰斯莫斯对于这部影片以及贝拉这个角色的理解,如何重新叙述一个关于女性和性解放的故事,贝拉的服装造型又是如何在她探索自我过程中改变的。
奥斯卡获奖者官方写真-艾玛·斯通当我们第一次见到贝拉·巴克斯特时——艾玛·斯通在即将上映的欧格斯·兰斯莫斯的电影《可怜的东西》(Poor Thing,2023)中赋予了这个角色生命——贝拉是一名19世纪的欧洲女人,却有着一个婴儿的大脑。
她成为了古德温·巴克斯特博士(威廉·达福饰)和他的助手麦克斯·麦肯多斯(拉米·尤素夫饰)的古怪实验的临床对象。
随着贝拉的婴儿大脑以超高速生长并成熟,她开始拥有感知,她会把盘子摔到地上,也会穿着宽大蓬松的连衣裙四处跺脚。
海报《可怜的东西》这部电影由托尼·麦克纳马拉改编自苏格兰作家阿拉斯代尔·格雷1992年的同名小说《可怜的东西》。
看着贝拉的心智年龄赶上她的身体年龄是一件令人毛骨悚然的事情,但也奇妙地赋予了她一种力量。
性成为了贝拉在探索身心的过程中的一桩重大发现。
贝拉这样的女性角色十分罕见:充满激情地追求性,并完全摒弃了社会的评判与偏见。
当她的前任情人(马克·鲁弗洛饰)试图羞辱她在巴黎妓院工作时,她回击道:“我们就是我们自己的生产工具。
”(We are our own means of production.)(有趣的是,说这话时,她和一位同事正在去参加青年社会主义者会议的路上。
)在《可怜的东西》中,可以看到兰斯莫斯和斯通之前合作的黑色喜剧《宠儿》(The Favourite,2018)的影子,以及(我可以这么说吗?)相当篇幅的坦率的性行为场面。
诚然,性爱场景让斯通2010年的浪漫喜剧《绯闻计划》(Easy A,2010)非常有趣,但这部新电影《可怜的东西》完全不同,性才不是它唯一的看点。
贝拉对旅行、蛋挞、跳舞、以及违抗命令的兴趣,到末了,对学术研究的喜爱,彷佛是在告诉我们要拥抱那些潜藏于我们意识边缘的感官乐趣。
如果不从性别文化的角度出发(因为那样可能削弱她自身的能力和想法),即使《可怜的东西》中充斥着父权制丑陋的日常暴行,贝拉也是一个完全自由的角色。
欧格斯·兰斯莫斯Vogue:改编这个项目的想法是如何产生的?
欧格斯·兰斯莫斯:很多年前我读过这本书,之后我去苏格兰见了作者阿利斯泰尔·格雷,说服他给我改编这本书的版权。
他同意了。
他是一个非常可爱的人。
不幸的是,他在我们实际开始拍摄这部电影的前几年就去世了,但他非常特别,很有活力;(我们见面的时候)他已经80多岁了,当我见到他时,他已经看过了《狗牙》(Κυνόδοντας,2009),说:“我让我的朋友给我放了DVD,因为我不知道怎么操作这些东西,但我觉得你很有才华,年轻人。
”那时我还年轻。
(笑)。
他带我在格拉斯哥四处转,向我展示他在书中提到过的各个地方,以及他任教的大学。
他非常兴奋,而且精力很充沛,我花了好一会儿才赶上他。
不幸的是,我花了很长一段时间才完成这部电影的筹备工作,因为当时我还没有拍过英语电影。
我后来拍了《龙虾》(The Lobster,2015),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我向自己证明了我可以拍英语电影,并把它们拍得很好。
《宠儿》是我拍的一部成本较高的电影,也相对成功,于是人们似乎可以允许我拍任何我想拍的电影,所以我回到了这部格雷的小说,说:“这就是我想拍的东西。
”整个过程很长,但这本书一直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Vogue:在《宠儿》上映五年后,你们俩再次合作,感觉如何?艾玛·斯通:我们已经差不多认识8年了。
在2017年拍摄《宠儿》的时候,我们就开始谈论这部电影。
在此期间,2020年初我们在希腊拍摄了一部名为《咩咩》(Bleat,2022)的短片,然后今年秋天我们在新奥尔良再次合作,所以感觉这只是一种持续的过程。
剧照《咩咩》兰斯莫斯:当你和一个人一起工作过,又经历过宣发和电影节等等之后,你就会很了解他们,这是非常特别的。
我们知道我们想再次合作,与此同时我们也开始一起有更多的创作。
我们彼此相互信任,相互尊重,我认为我们也给到了对方很多灵感。
斯通:这部电影确实感觉不一样,因为我们讨论了很长时间。
从演员到各部门的负责人等等,一起参与到这部电影的制作过程是非常有趣的。
最终,是欧格斯做决定,但我也参与其中。
我们在疫情期间开始筹备;在那段时间里,我们一直在联系人们、选角、做各种各样的事情,因为我们哪儿也去不了。
Vogue:这部电影对女性性行为和女性作为主体的演绎让人感觉焕然一新;艾玛,你希望人们从你对贝拉的刻画中得到什么?斯通:对我而言,我很难说出我希望人们领会什么,所以我想我更倾向于谈谈我对这个角色的感受,或者是什么启发了我。
这部电影像一个童话,一个隐喻——很明显,这个故事在现实中不可能发生——但是从中你可以作为一名女性重新开始生活。
虽然带着一个已经成熟的肉身,但是你第一次看到一切,第一次试着理解性的本质,或权力,或金钱,或选择,以及做出选择的能力,按照自己的原则生活,而不是听从社会的规训——我认为这是一个非常迷人的世界。
欧格斯是欧洲人,所以他在这些事情上有一些更多的自由,但我来自亚利桑那州,作为一个在美国社会长大的女孩,相比之下我的生活有一些不同。
看着贝拉关注她自身内心、寻找欢愉的旅程——无论是她在里斯本吃了太多的蛋挞,还是她在和男人发生关系时想要体验各种不同的快乐,还是到她想要成为一名医生帮助别人——这些我们在漫长的生活中学到的课业在她身上发生得很快。
这是一个很好的体验过完整整一生的机会,且她不觉得有任何耻辱和创伤。
剧照《可怜的东西》尽管贝拉的生活中显然经历了创伤,但现在对她来说已经不复存在。
她是世界上最快乐的角色,因为她对任何事情都不感到羞耻。
她是崭新的!
在此之前,我从来没有塑造过一个没有前史的角色、一个没有在一生中被社会强加任何东西的角色。
成为她是一次非常自由的经历。
Vogue:在贝拉近乎狂野的“婴儿”阶段扮演她是什么感觉?斯通:我觉得我很喜欢。
我们是按时间顺序制作的,所以一开始就是贝拉的早期阶段,但接着很快又拍摄了结尾段落,中间没有任何过渡的故事段落。
我们排练了很多次,讨论了很长时间,但贝拉成长得太快了。
我不可能和其他人一起完成这个项目。
当你看这部电影的时候,你可能会感觉到我对欧格斯的绝对信任。
所有人都在场的排练过程长达三个星期,但我知道实际的拍摄过程本身需要我需要克服羞耻,或者对自我审判的恐惧。
在某种程度上,我不得不在拍摄初始阶段改变我自己的思维方式。
说到贝拉成长过程中的婴儿阶段,第一周时我每天都在哭,因为我对自己太苛刻了。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似乎能够摆脱一些羞耻和恐惧,尽管可能不是非常彻底。
兰斯莫斯:艾玛不仅仅是在扮演一个可爱的孩子或婴儿,她真切地发掘了贝拉的复杂性;这是相当棘手的,我们最终的处理方式是真正与这个角色的肉身共存,而不是试图分析或理解它。
花絮《可怜的东西》Vogue:从马克·鲁弗洛的角色到威廉·达福的角色,再到拉米·尤素夫的角色,电影中展现了各种各样的男性气质;这群男人聚在一起,他们似乎都代表着贝拉不同的欲望和愿望,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兰斯莫斯:他们各有不同,但在这部电影中,他们都或多或少试图控制贝拉——即使是以一种看似关心的、微妙的方式。
就像父母,或达福饰演的巴克斯特那样,或者只是像拉米那样迷恋贝拉。
他内心深处是个好人,但仍然有那个时代男性的想法:找来一个妻子,把各种习俗和对生活的狭隘理解灌输给她,并告诉她别人应该如何对待她,然后想要利用她,并最终爱上她,因为他们从未遇到过这样的人——更不用说那个时代的女人了——她如此不受习俗的束缚,没有愧疚,没有羞耻,对自己或他人没有评判。
有一群不同的男人试图影响她的生活,但这也是让她成长的原因。
斯通:我记得当你第一次和我谈论这本书的时候,你在描述这个角色时提到了一些东西,你说当贝拉获得了更多的主体性,她学到的和成长的就越多,这反而越能让这些男人抓狂。
她越有自己的想法,越有自己的欲望和需求,反而越会让他们狂躁;因为他们想让她保持那种初始的“纯洁”。
剧照《可怜的东西》Vogue:这是《Vogue》的采访,所以我不得不问一下贝拉服装造型上的风格转变,比如从她婴儿时期宽大蓬松的廓形服装,到她在电影高潮时穿的几乎紧身的礼服。
这些设计是怎么产生的?
兰斯莫斯:霍莉·沃丁顿负责这部电影的服装。
我很早就意识到服装和美术方面不仅高度参与了这个故事的叙事,也是创造这个世界的重要组成部分。
像贝拉这样的角色以前从未出现过,所以你需要从头开始,因为没有参考的捷径;这个故事发生在19世纪晚期,但与此同时,这也是一个开放的、未知的时期,因为其中有很多元素——从科技到服装——都不严格忠于历史事实,几乎给人一种未来主义的感觉。
我们研究了他们在70年代使用的材料,从乳胶到塑料等等,设想它们如何参与到服装造型中来。
斯通:电影一开始,贝拉由一个女仆给她更衣,她总是穿着那件白色的斗篷式的丝绸衣服;之后当她开始了自己的探索之旅,她开始自己穿衣服,穿灯笼裤、穿夹克、戴大帽子之类的。
我很喜欢思考这个问题:以当下贝拉的精神状态,她会穿什么?
在电影的尾声,贝拉穿一些她从未穿过的、非常军事风的裙子;她的衣服也变得更合身更紧,更有束缚,但那是因为她在她所成长的地方决定了自己是谁,要做什么。
并不是说她一定会被社会的规训同化,但确实存在着更多结构性的压力。
剧照《可怜的东西》-FIN-
观影笔记:荒诞疯癫版芭比新脑子果然好用原来是割掉了恋爱脑贤者时间其实是男的的weakness😂adventureonly sex no attachment no feelingsbe bravethe only aim is to find happiness“for now for fun”男人就想把你关在屋子里 占为己有 独享 剥夺身体自由和思想自由(不让读书) 跳舞也总想lead但其实有缺陷的是他们可笑pathetic的是他们被女人耍得团团转身体解放—> 思想解放body awake and then mind awakedumb beautiful happiness直率我也有过好多相似的想法!
wanna go again after the first time but he couldn’tmake money and have sex岂不是一举两得“A woman plotting her course to freedom”lol最后剩下了Barbie和Allen You thought things are scary only because you are told they are scary or not polite or simply shameful by the definition of society that is so patriarchal and ruled by men with all kinds of weaknesses What if you acquire a brand new brain and you are able to enjoy all the pleasure for the first times again. You become fearless and is not afraid of seeking happiness.Do not let men get in the way of your adventures
毫無疑問是近3年來最好的金獅,也是尤格蘭西莫和石頭姐生涯最佳,擅長拍怪片的蘭西莫這次把怪誕放到了與科學怪人同時期的維多利亞時代,借科學怪人之設定行芭比之現實社會探索,從禮儀到宗教到父權到身體解放到哲學思辨,再到自我之主宰全都探討了一番,只不過比起往常詭異的荒誕,這次以人造人的心智年齡去形塑那份荒誕,顯然比以往的蘭西莫自然不少。
魚眼、廣角鏡頭的運用承接《真寵》,尺度直接大升級,淫穢鏡頭多到超乎預期,石頭姐三點全露是真的拼了,和浩克的床戰戲是既搞笑又荒淫,魯法洛的角色充分展現了父權的雙標與一體兩面,男人多情是風流,女人多騎是妓女,嘴上是這麼罵,可在那征服你的心到來之前自己就先被征服了,魯法洛自身的喜感讓父權這個命題以極為幽默的方式被打臉。
石頭姐此次扮演心智年齡為孩童之人造人,荒淫既是兒童玩玩具所帶來快樂的泉源,也是自我對身體、對世界的探索工具,從荒淫開啟父權、社會制約、自我的哲學思辨,「哲學只不過是人們為了逃避自身是野獸的事實」精闢入理,它充分諷刺了人類為與野獸做出區隔而施行的各種制約,也呼應了片名本身,最可憐的動物當屬人類本身。
探索的旅程從葡萄牙到海上渡輪再到巴黎妓女院,每場戲的設計背後的特效景美輪美奐,以人造人的視角打造出了一個奇幻的世界觀,其中海上航行對階級的反思打造出了令人震撼的特效場面,藉以呈現階級斷層之殘酷,多虧有7000萬美金的預算,美術團隊和特效團隊才能打造出各式各樣奇幻又荒誕的場景。
石頭姐這次在尺度以及表演上無疑是生涯最佳展現,演活了人造人軀體下的孩童純真感,後期便隨著角色的心智年齡逐步遞增,在荒淫中產生對自我、階級、父權的體悟,在賣淫中產生對生存的體悟。
當荒淫不再是生活的必需品,對愛的追求便猶然而生,對自我的來歷了解了真相,便也完成了對父權、對造物者的和解,最後順水推舟成為新的造物者主宰一切。
蘭西莫這次用141分鐘的篇幅洋洋灑灑拍完一個人造人的成長之旅,調度走極為老式的拉鏡手法,影像從黑白漸漸步入彩色,整體來說是比《芭比》更佳、更寫實的暗黑童話呈現,看完不斷萌生二刷的想法,蘭西莫這次的表現真的非常棒啊!
PS:威廉達佛是全片MVP,達佛那張科學怪人臉每次打嗝都會跑出一個超大泡泡實在太可愛了😂😂。
★★★★☆#可憐的東西#Poorthings #尤格蘭西莫#艾瑪史東 #馬克魯法洛#威廉達佛
不得不說非常對我胃口,本質上我就很喜歡這類極具創造力、天馬行空的怪胎電影,也讓我深深折服於Yorgos Lanthimos的腦袋,這樣的劇本、如此高的完成度、詭異的配樂、迥異的風格,屬實「怪才」無誤。
一開始真的讓我想到《科學怪人》,導演應該有借鑑它的點子來發想這部電影,正是這樣的「怪」一步步帶我們進入貝拉的世界,跟著她一起探索世界。
觀影過程中我無數次感覺自己的世界觀和價值觀被挑戰,嚴格來說是我感到被挑釁了,導演打破了符合主流價值的哲學觀與神學觀,貝拉遇到的人都有自己一套獨特的觀點,不管同不同意都必須認可這是一個看待事物的全新角度,對照他們的身分卻又非常合理。
本片也誘使我思考了很多新觀點,很多台詞都引發了我的深思,在思考生命的同時也在檢視著「為什麼這些台詞可以讓我覺得好有道理,而我之前卻從未這樣想過」,因為這種在觀眾底線橫跳的特性,我也預期這將是評價兩極的電影,喜歡的會非常喜歡,不喜歡的會非常不喜歡。
說到poor things的sex場面,看到短評很多給了負評,所以很想反駁一下。
我不覺得這些場面很凝視的原因是因為我幾乎都專注在Emma Stone的表情演技上了,我看到的是她如何享受、如何學習、表現她感受的表情,所以不覺得很凝視,當然場面很露骨所以這有點見仁見智。
我認為性不是毫無可取之處或是需要感到羞恥的事情,性也是學習的方式,因為性,她接觸了世界上很多美好和醜陋的人事物,也讓她一步步去探索何謂活著、該怎麼活。
然後我也不覺得女性通過男性得到性高潮是錯誤的事情,貝拉基本上是把男性當成發洩工具或是學習用品,是她探索快感的玩具,她也不汲取或渴求這些男性的愛,她去當妓女也只是因為她剛好需要性也需要錢而已,並不是為了討好或迎合那些下流的男性。
甚至貝拉也不是只因為男性的性行為而得到快感,她自贖、跟女性親密接觸也能得到快感,她的性快感不是建立在她需要男人上的。
貝拉所做的抉擇都是因為她自己的意志驅使,她是純潔的、不受任何社會道德的規範,她的所作所為都是她想要去發現、想要去挖掘自我,所以在意識覺醒後她是真正自由的,不受任何人擺佈。
她確實當了妓女讓男人得到了快感,但並非其本意,她始終是為了自己,她透過性跟冒險去接觸不同的人和環境,靠著閱讀與實踐來提昇能力,以探索活著的真諦,那就是為自己而活,不被束縛的、自由自在的。
話說我本來以為繞一圈回到英國後,結婚典禮結束故事就要準備結束了,沒想到來了一個回馬槍,讓我們了解貝拉的過去的同時,也跟現在的貝拉成為巧妙的對比,瞬間讓電影的層次更加豐富了,雖然結束在結婚找到愛的真諦也行,但這樣確實有點浪費前期的鋪陳,導演也沒讓我失望,這一段讓人印象很深刻。
曾經的我不開心所以放棄了活著,但新的我找到了活著的樂趣,所以我雖然不怕死但想要活。
值得一提的絕對是電影的美術設計,品味太好了,倫敦依舊是倫敦、里斯本依舊是里斯本、亞歷山卓依然是亞歷山卓、巴黎也依然是巴黎,但被重塑成了夢幻、美麗、超現實的模樣,很符合貝拉探索世界的視角,或許真實世界不浪漫,但天真、未經世俗污染的貝拉看到的都是新奇的、引發她的好奇心的。
片中的黑白鏡頭和魚眼鏡頭的設置也很有意思,目的是讓人專注在「人的行為與表情」,而非對話或血腥的場面,防止觀眾注意力被拉走,也達到了很好的效果,而且讓影片很有藝術感。
電影因為貝拉的低幼以及不受到道德規範的自由所以充滿黑色幽默,還蠻可愛的,很多人笑了,本片確實是黑色喜劇,報名金球獎音樂與喜劇片現在看來非常正確。
這是一部成長電影,觀影的同時也是跟著貝拉重新檢視自己,跟著她一起重新學習生命,把自己當成白紙從頭開始。
整體來說觀影體驗很好,感覺時間很快就過了,總之還是蠻推薦的。
如果覺得這是男性的意淫或是女性的自甘墮落,那本質上你的思維跟電影裡的男性無異,你並不適合看這部電影,談性色變不是什麼好事。
還有一點是,只有在貝拉的靈魂感到自由時,畫面以及世界才是彩色的,我想是不是導演有意為之呢?
ps:雖然還沒看過所有奧斯卡入圍作品,但希望Emma Stone二封!
她真的非常精準的掌握了不同時期貝拉的表現,尤其是表情演技很細膩,一眼就能看出來前後期的貝拉有多麼不一樣。
网上评论呈现两极的状态,所以我决定自己来看一看这部电影的本质到底是什么,不过很抱歉没看到各位观众眼里的高大上内核我仿佛看到一个男人,他的性幻想对象是一个女性诗人或者是女性哲学家,然后他把他的性幻想拍了出来。
我整体感觉自己看了一部画风非常诡异的a片。
打个比方有人的性幻想对象是护士或者空姐或者邻家小妹妹。
这个导演的性幻想对象是一个人格上本我非常强的女性诗人或者哲学家,他非常想看她高潮的样子,不得不让她时刻保持在饥渴的状态,又因为诗人或者女性哲学家不会轻易脱下自己的衣服,于是他包装了一堆华丽花哨的东西在里面,总之是让电影里的女主角心甘情愿的低下了头,非常诡异,非常像a片,其他人说的女权我没看到,大篇幅就是以性为主,我不知道就是女主人公是怎么完成人格探索的,正常的人经历过她的经历应该也不会成长为一名三观健康,内心强大,真正拥有自由和幸福的女士。
所以这导致整部电影更像a片了,没有缘由的,女主人公就是饥渴,而且一直瞪着无辜的大眼睛。
好像所有剧情的牵引,就是为了给人格与众不同且高大上的女主一个性交的契机。
剧情里有一个很有趣的交叉对比,设定女主因为需要更多的性体验“选择”成为一个性工作者,而一个父亲为了让自己的儿子有更多的性体验选择带儿子去嫖娼。
男人作为主体去体验性,处于主导位置,女主的“冒险”只能任人摆布。
而男人为了体验性,成为嫖客似乎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而女性则是“自愿”的作为客体成为服务者去体验性。
这本身就是一种逻辑陷阱。
而所有人都觉得女人不是选择成为嫖客,而是选择成为服务者是合理的,更是让人细思极恐,因为女性不曾作为主体去生存过,人们对于这一点,似乎没有任何想象力。
这部电影讨论不是性解放,性只是障眼法。
这部电影是为了强化女主的客体身份存在的,实则在讨论男女间的社会属性分配,对女性进行权利制衡。
她的“冒险”,都是在被动的情况下完成的,在没有选择权的情况下,她对于男人的“主动”更像是一种讨好和迎合,展现了充分的“接纳”和“受用”。
甚至因此“升华了”。
电影中把她的父亲比作God,更是体现了男权文化中男性展现出的全能自恋,男人在他的创造下,女人最终“觉醒了”。
整个电影都在营造这样一个这样的语境,女主兜兜转转,实则没有绕出任何一个规则,为男性服务以后又回归家庭。
这次冒险好像没找到大门儿之前的,楚门的世界。
仿佛楚门,找到通往世界的大门之后出去兜了一圈说,还是我那一亩三分地好啊,又选择回去生活了。
看的我一脸问号。
她所探索出的所谓的人间真理着实是索然无味,且观点及为平庸的女性不能通过性交获得女性权力,就像女性不能通过精神自嗨获得女性权力一样。
我们一直规避这个点,我们真正被剥夺的是什么?
不是性自由,而是成为主体的机会。
我们丧失的是真实的权力带来的社会资源。
这才是我们成为客体的主要原因,女性能不能直面自己的性欲望只是这个庞大课题里的一个分支,怎么被拉出来当遮羞布了?
感觉现在女权电影成什么热门赛道了,每个人都有一种想抢占先机的感觉,而我们的导演就觉得过往的女权电影可能太无聊了,如果没有裸体,女人的故事还有什么好看的呢,就像剧中的女主人公,她好像也有一些思想,但是都是碎片化的表达。
而且剧情本身发展的十分单薄,转折也十分的生硬,也没有逻辑可言女主是如何在日复一日的冒险中,出现剧情最后坚毅的充满智慧的眼神呢,看着眼神不知道在离开自己故乡之后去探索发现了欧亚大陆呢。
结果只是在妓院里当了一段时间妓女,这真让人摸不着头脑。
她在船上的时候她还处在一种涉世未深的状态,第一次看到穷人,像小孩子一样,大哭并执着的去帮助他们。
并不了解黑人小哥嘴里那种复杂的世俗情况。
她的心智是如何变成熟的?
而她下了船之后,就只有一段妓院的经历,和几个有不同性癖的男人睡了之后,整个人如同开光一样,她的认知和世界观是怎么变宏大的?
是怎么闪烁出一个接受过高等教育的,睿智女性的光芒的?
这个光芒是哪里来的?
东南亚那边从小当妓女,从14岁开始当,睡到40,都不一定能睡出这种光辉,只有斯嘉丽奥哈拉守着自己的庄园经历生离死别,穿越战争和贫穷才能有这种光辉好吗?
斯佳丽最后告诉自己只有土地是踏实的,她爱过的男人,和爱她的男人都离开了她,她曾经想要去依靠他们,被抛弃后。
她又坚强的站了起来,她最终意识到只有生产资料才是稳定的值得依靠的。
而我们的女主在她所处的时代还没有财产继承权。
即使她有个有钱的爸爸,她父亲的财产也会直接过继给她的丈夫,实际上她只是在别人的房子里耀武扬威罢了。
并且在女主所属的时代,她没有提出离婚诉讼的权利,这就是她开头为什么自杀的原因,就是她的第一任丈夫即使虐待她,她也无法离开。
也就是说她结尾再次沦为她第二任丈夫的附属品。
让女性接受高等教育,和男性同等享受社会资源分配,无疑会动了某些人的奶酪。
于是现在他们告诉你,当妓女就能使你人格升华。
通过摆脱羞耻就能获得“主权感”。
简直是恶毒的谎言。
这是本末倒置,女性性解放恰恰是在女权运动兴起后,让女性拥有了工作权,投票权,财产继承权,离婚起诉权之后,自然带来的。
在没有真实的权利之前,你谈什么性解放?
你现在跟阿富汗的女性谈性解放有意义吗?
是她们不愿意解放吗?
让石头姐来演这个角色简直是偷换概念,怎么可以把她的灵魂给一个如此空洞和无聊的形象呢?
光芒是演员本人的,不是角色该有的,她眼里的光芒是因为演员在现实生活中家境优渥,接受了教育,做着体面的工作,和世界上最优秀的一群艺术家打交道。
从而让她本人财务自由。
而不是因为她睡过男人的类型多。
我不否认感情经历本身也能让人成长,但是我一直认为是那种能震撼人心灵的感情,而不是纷杂多样的性生活,更何况她甚至不是在自由的情况去体验自己想体验的美好的性生活,而是作为妓女的角色去服务别人。
好像在一个荒谬的设定里,妓女就成了一个不是在精神上摧残女性的职业,这个可能是男性永远不会懂的点,这个职业对于女性意味着什么。
意淫这个职业本身就是不道德的。
而男女的平等不是在这种所谓的性解放程度上去比拼现实中的黄色产业是非常复杂的,混合着暴力,毒品。
贫困,愚昧和无知。
甚至牵涉到拐卖人口的问题。
是黑暗世界里18层地狱里的其中一层。
怎么用一个虚拟的女性角色,假装让她不带任何性羞耻的去体会这个过程来抹杀妓女的精神痛苦。
来掩盖妓女的工作本身是一种很严重的剥削和压迫。
为什么不能承认这本身是一种苦难,它可能不值得被体验。
我在《朗读者》这部电影里,记住了一段话。
是剧情里面一位女士在经历了一段奥斯维辛集中营的经历之后。
男主角问她的感受,她说,如果你们想宣泄情绪就去电影院。
我的经历没有给我任何体会,集中营里什么都没有。
事实就是苦难并不能升华出什么智慧。
妓女也只是在生活窘迫的时候不得已而为之。
女性会在任何糟糕的情况下高潮。
这种情节,只会出现在a 片里。
而且导演过往的几部电影我都看过,不是这种风格,这次这部电影看似延续了他以往的诡异怪诞,但是故事本身很虚弱。
女主人公的进步就是通过看了几页哲学书,尽情的体验性,像一个物品被丢来丢去。
所有的环境都是封闭的。
她能够成长。
这实在让人难以信服。
电影中的服装是浮华的。
导演过往的片子妆造和背景都十分朴素,单纯的靠故事本身和宏大的世界观来讲故事。
而本电影前面的剧情无论如何,都无法能让她顺理成章的突然觉醒,但是她就是醒了。
就是莫名其妙的成长了。
她的觉醒也让人尴尬,是一个从弱智觉醒到正常人的程度,并不是一个正常人觉醒出不同视角的程度。
相比之下,《男人要自爱》这部法国电影更有新意一些,它并不是盲目的谈论觉醒,而是通过男女倒错的世界,让人们看到,他们习以为常拥有权力,社会地位,体面的工作的生活,是因为社会结构使他们天然拥有更多的资源和选择。
而我们习以为常女性惯于穿着裸露身体的衣服用于凸显身材,当这些也可以放在男人身上时谁是客体 谁就可以被定义日常即荒唐,这个才是我们值得去细思极恐的事情不是吗,你甚至察觉不到你在歧视。
就像时下热门的女性电影基本都以女性的激情戏做噱头,因为人们似乎默认纯粹的女性电影是无聊的,是没有票房的是需要卖点的,这本身就是最大的歧视。
包括一些讲诉同性恋题材的女性电影,也会把女性和女性性交的场面作为电影的卖点来吸引观众。
导演以裸体镜头为花边,为蛋糕上的糖霜。
你女性主义电影也搞这个?
合着不管什么电影,如果怕太严肃太无聊,那就拿女性的裸体加点糖。
所以我为什么说这个电影没多大价值,至少从女权角度来说,我觉得没多大意义。
你想觉醒,真的没这么简单,冒险不是去妓院呆上几个月。
如果你真的这么干了,只会让你染上hpv仅此而已这种性解放,是以服务男性为目的的性解放。
他们之所以鼓吹这种解放,是他们认为那些女性和他们毫不相关。
也是因为他们一方面需要纯洁无暇的妻子。
一方面需要妓女一样的情妇。
把女性一分为二,合理和充分的满足自己各种需求。
妻子是需要被保护的,而妓女是可以随意被蹂躏的如果妓女其实不愿意,他们就开始意淫并且强行把她们定义为自愿。
还不如童话爱丽丝梦游仙境,女主角最后坐上船航海去了,那是真正驶向未知的冒险。
真正的冒险是让你增加见识,增加社会技能,给你增强生存能力,给你带来更多得金钱和土地。
这些东西会让你致胜真实生活,有更多的选择权。
在妓院被动的和无数奇形怪状的男人睡觉那是被剥削。
那不叫冒险,脱下自己的衣服摆姿势叫取悦,不是勇敢。
真正的自由和勇敢,是你有权利改变和制定这个世界运行的规则。
你把它定义为一部猎奇的情色片我是没有意见的。
或者是讽刺电影。
但是千万别来沾女权的边。
真正想了解什么是女权建议大家还是多去了解大法官,Ruth ginsburg的真实生活,和工作状态。
她通过改变美国的法律,修正了法律中基与性别的带有歧视性质的法律条款。
而且,是双向歧视的,不仅仅改善女性的处境和生活现状。
男性因为自己性别遭遇的不公平待遇,她也会去修正。
她努力追求人性化的正确,通过法律改变世界的规则,她最终发现,任何一种歧视都是双刃剑,对男女都是不利的,所以她所倡导即是平权,不以性别作为社会资源分配的标准。
而她的生活美满幸福,她对于一段好的感情的定义是,她说自己的老公是唯一在乎她有脑子的女人。
男人可以因为才华,智慧被爱,肉体不随着衰老而贬值,就是社会承认他们头脑的价值,而这个反过来女性的外表过度的被强调,是社会不愿意去承认其头脑的价值,更多的是服务层面的价值,比如性价值,和做家务运营家庭和带孩子的价值。
所以她们的外表和年纪被过度标榜,因为她们的价值多跟相貌跟体力相关,而不是头脑。
这本身就是一种歧视。
实际上真正的女性权益就是需要社会去更多的承认其头脑价值和她创造的工作价值,和社会价值。
让她们拥有选择权,并且和其男性一样有使用社会资源的权力。
这也是ruth想表达的,一个男性会欣赏你的头脑才是真正的尊重你,才称的上是爱,但是剧情刚开始就十分的猥琐,就是女主角脑部发育停留在3岁的时候,她的创造者就要把她嫁给那个小胡子。
让我十分不解,他的解释是这样的,我看到了,你是真的爱她,你们的交流是不能骗人的。
电影开始放他们两个打架的片段,基本就是一个大人带小孩子的场景,这里面的感情可以被称为男女之爱吗?
一个男人爱上一个心智只有三岁的成年女人,他爱的只可能是她的肉体。
所以这不能称之为爱。
这简直是一种误导。
片中所有的男人对于贝拉都是欲望,控制,没有任何的爱可言,小胡子似乎是用另外一种方式在控制她。
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没有任何是非观念的纵容。
这是爱吗?
电影最后小胡子对女主说的话听起来更像是,无论你做了什么我都不会去指责你,而不是我欣赏你的头脑,而是那种你做了什么我都不会嫌弃你的即视感。
电影里的贝拉在大部分时间看起来浅薄,无知,低能,但是心地善良,很讨厌这个设定。
她最大的优点,应该算是没有恐惧感,没有羞耻感,这导致她性交和杀人的时候,她都没有忧虑,想干就干。
但是这种女权似乎有点过于“达达主义”了,有多少现实主义意义很难说。
更像是一种附庸风雅的卖弄艺术高度的玩意。
结尾复仇杀夫很爽很老套了,但是很难真正的帮助到女性去思考她们的现状。
比起导演之前两部电影,狗牙和龙虾,开放式结局反而更能引发人的思考和反刍。
这种标准的大胜利结局,就是导演在讨巧卖萌。
但是他以前从来不做这种事。
他对于龙虾(爱情),狗牙(体制),这两个东西,思考深刻,电影立意深远,没有结局是最好的结局。
这才是现实世界。
但是poor tings更像是商业片。
看的“爽”就好。
不得不给人一种,导演无法认同女性权益是一个沉重且严肃的问题。
在他眼里,某些女性可能就真的只是poor ting.她们需要一个happy ending,王子和公主最后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就行了。
诸如此类。
哪怕这个结局是虚幻的。
很多人看到结局就拍案叫好,但是意淫胜利本质没多大意义。
堕落本身,也不会真的让你生活变好。
倘若一个高知女性选择自我放逐,那也是一种行为艺术,绝不触及生活本质。
因为本质她还是有选择,而且最后她会选择回到自己的阶层。
就像贝拉,绕了一圈说自己想做的是医生。
还是一个世俗意义上的体面工作。
很难说当妓女是一种自由选择,因为当贝拉拥有自由之后,她也没有选择继续当妓女。
这不是讽刺吗?
而且你对一个真正的妓女说,这是一种自由是一种何不食肉糜,就像你对天天苦逼坐班的上班族说,你选择被奴役也是一种自由,换来的只有一声苦笑吧?
对于女性苦难的意淫让我愤怒,如鲠在喉。
另外她想成为医生,需要接受专业的教育,和常年专注的工作,电影没有表达在那样得年代,她是否有成为医生的可能性。
反正最后她莫名其妙的就“胜利”了。
逆转人生,走上人生巅峰。
弃娼从良当医生,嫁了一个好老公。
斗渣男,杀前夫。
这是标准的美式肥皂剧的happy ending。
而电影前半部分,才是导演一贯的欧式冷峻风。
电影的风格割裂。
内核前后矛盾。
似乎电影刚开始在讲,混乱即正义,女主人公能摆脱世俗赋予的种种枷锁,敢于去打破它。
如果去延续这个故事还算有趣。
后面画风一转,她再次被规驯了。
试探她的新丈夫,是否介意她做过妓女。
如果她能一黑到底。
倒能提升几分艺术高度。
但是电影怕失去popular的结局,大多数人就会不喜欢,因为不够爽。
它会变成狗牙一样的小众电影。
被商业电影淹没。
为了给女主人一个刻板化,普世意义的80%的人都能理解的胜利,强行happy ending。
不惜颠倒电影的内核。
折损电影的艺术性。
而大批人拥有很严重的从众心理,觉得获奖或者得到权威的认可就意味着这个东西一定是好的。
而西方主流奖项从来都是有意识的去选择一些作品并且推出来,而我很讨厌这种软性的植入和里面所带有的文化符号。
希望大家可以有独立思考的能力,对奖项和权威去魅。
而非盲从。
而摆脱性羞耻它本身就是个伪命题,真正让人感觉不适并不是因为女主人公的裸露,而是因为她在这个电影的性爱场面中,她作为客体一直被操控。
她却要硬拗出一种作为主体在享受的感觉。
让你产生你自己拥有了主权的错觉,忘了你并没有的这个事实。
就像狗牙这部电影里,父母对于子女的规训,教他们把大海叫成沙发,把盐叫成电话。
现在他们把性剥削的工作。
称为自由和勇敢的象征。
制造性羞耻这个概念再让你摆脱它。
好像我告诉你,从现在开始不要想苹果。
然后你脑子里就只剩下苹果。
让女人无休止的沉浸在抽象的自我探索之中。
消耗掉所有的力气去掩盖自己的真实感受。
转而使她们减少对于外部真实世界的探索。
这部电影跟芭比最大的不同就是,芭比正视了女性在世界上的地位,并且很客观的阐述了争取权利是任重而道远的事情,很难一下子实现。
这个电影糟糕的地方就是它给了你一个虚伪的胜利。
电影整体,好像一群高阶层的艺术工作者,因为无聊因为灵感因为空虚去选择吸毒一样。
然后绕了一圈又戒了。
试图用这段堕落和痛苦的经历给自己的艺术高度增加一些做作的“深度”。
这个天才导演拍出这样的电影简直是一种堕落 ,为了拿奖他放弃了原来得深度,更让我看见了人类之间的理解缺失,和各自存在的信息茧房这部加了“糖”的女性电影,好像撒多了糖浆的pancakes,已经喧宾夺主,舌头被甜麻了已经尝不到pancakes本身什么味道。
听说现场男士都看着喜笑连连,都感叹道,这部女权电影,我们喜欢,终于找到一部我们男士自己喜欢的女权电影了。
果然孩子不爱吃饭,就是喂法儿不对,用a片的方式拍给我们看,我们就懂啦!
这种笑声其实女士们也很熟悉,就是那种在看封神的时候,帅哥被绳子勒出的胸肌的时候,女士们也这么笑的,事实上,如果这部电影性别互换,是一个身材姣好的年轻男演员来扮演这个角色,现场能笑出来的女性就更多了。
让一个男性处在女性的客体位置,让他去体验生活。
反而更加讽刺,可能效果更好所有的爱情动作片,角色都互换一下,各种花美男18-19岁少年在镜头前面展示身体,撅起自己的屁股。
然后被各种肥胖的,丑陋的,女性强制性交。
接下来这些女人会坐下来跟他们聊一段心事,然后这些男人思想都升华了,出去都成为了医生。
我告诉各位男士,这个叫性自由 ,这叫男权,你们相信吗,你们接受吗?
倘若男性真的没有性羞耻,那些被侵犯和猥亵的男性,为什么也会产生ptsd和精神受创的情况?
足以证明,客体会产生不同程度的羞耻感,不分男女,不是女性特有的。
倘若女性可以体验在两性关系中成为主体,那么这么性羞耻就会被转嫁到男性身上。
这些是白人歧视黑人的典型借口。
“他们跟我们不一样,他们天生喜欢被奴役。
他们皮肤黑,看起来脏脏的,一定带有很多种传染病,所以要生殖隔离。
”假装女性不和男性一样,不具备同样作为人的全部感受,仅仅以性别去区分,去训导。
这叫做歧视。
但是,我理解以男性为什么恐惧女性发出自己的声音,是因为一旦女性以自己的需求为主,那么男性很容易沦为客体,他们和女性本质并没有什么不同,他们和女性一样害怕被定义,被凝视,处在依附的位置,从而失去主导权。
所以,说来好笑,似乎封神还更女权了一些,至少给了我们当下女性一些可以凝视的东西。
而不是一直被作为可怜的东西,一直被剥夺,被曲解,被性化,被定义,被把玩。
这个标题导致收到很多“女观众”也笑了的评论,有点无奈,但不打算改,因为说到底我只是在陈述一个我经历的客观事实,并以此为一个引子来表达我个人对这个电影的看法而已,虽然“到底谁笑了”对评价一个电影的社会影响来说确实有客观价值,但并不是我的重点,也不会影响我看这个作品时的主观感受。
我当然知道全球所有看了这个电影的女性们不可能一个都没笑,我当然也知道只是我看的那一场正好如此而已。
—————电影出现“笑点”(Bella的各种犯傻)的时候整个放映厅只有男人在笑,我只觉得浑身不舒服。
说到底,这里面所有的笑点都符合大男子主义想象——一个美丽但单纯笨拙的特别女性。
女权主义不是性解放,在男权框架下谈性解放是无比可笑的,那只是满足了男性把世界变成妓院的性幻想。
女性主义是关于女性可以作为主体去解读这个世界。
影片中Bella的主体意识构建的过程让人质疑,她一直被关在家里,一半是孩子一半是实验工具,她的思考就靠看几本书,瞥了一眼贫民窟惨状并精神崩溃但完全没有帮助他们(我知道她给了钱,可显然她的钱没有给出去,以及就算给出去了,一视同仁的给钱是解决贫困问题最愚蠢的方法),她唯一的工作经验在妓院……最后她回家,Max告诉她,我不会在意你做了妓女,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OK,在此她获得了她的未婚夫的包容,于是步入婚姻殿堂。
可是那时她依然还是个幼儿脑,依然还是个比较早熟擅长思考的孩子的样子。
Max还问她有没有查过性病,所以这个架空设定里依然是做妓女有很大健康风险的啊?
那为什么没人为她健康着想?
一个是只在乎自己男性尊严的前男友,一个是无底线纵容的未婚夫……她的创造者上帝甚至在她路都走不好的时候就把她许配给了Max,that’s fucking sick,这不算精神恋童癖吗?
电影想探讨女性特征是被规训出来的,可是,解放女性也并不是靠放纵。
更深刻的东西,剧情并没有触达。
整个故事里我没看到一个成年人的历程和觉悟,最后Bella眼神中透露的阅历以及她的整个成长路径在我看来是不成立的。
于是最后我只觉得看到了一个死了爹继承家业,弄疯前男友,把前夫变成羊,且有个纵容自己的丈夫的开心小孩,得意又安逸的和女朋友坐在曾经一直想逃出去的院子里看书。
以及,最近看了好几个影视剧里,都出现男性一脸痴迷的对女性说,你很特别,以至于我对这个表达都有点ptsd了,“你很特别”听上去真的很像什么古早gaslighting technique,欣赏你捧高你孤立你三部曲之类的所有给Bella人生转折的也都是男性,创造她的,引诱她的,启迪她的,包容她的。
全片那两三个女性角色说话的不痛不痒程度几乎是符号化的。
尤其是被过度美化的妓院生活,很难不让人觉得这个电影本身就是一场男权框架内的直男恋童癖式智性恋+各种对女科学怪人的kinky幻想。
豆瓣某个给这个电影打出高分的影评给Bella贴了个“性欲过剩”的标签,同时又说这是一个“更聪明,更能令全性别观众接受的(女权电影)”,另还有人在影评中一边称赞电影一边称Bella为“性瘾者”...真的非常讽刺。
Well,所以全性别观众都能接受的女权电影就是有大量裸戏,美化妓院,把妓院塑造成一个想开就来想走就走对女性没有身体精神伤害,方便女性沉思哲学并获得自由的地方是吗?
以及“性欲过胜”?
什么是性欲过胜?
谁定义的什么是正常什么是过胜?
她的行为在医学鉴定上完全称不上是性瘾或者性欲过胜。
电影里律师虽然不是啥好角色但也能承认“男人的不足”,怎么现实中......算了,难听的话不想讲了。
很失望。
奔着蒸汽朋克暗黑风芭比的噱头去的,看完以后觉得,虽然我对芭比观感很一般,但别用这个碰瓷芭比了。
看之前期望非常低,抱着增加一下吐槽素材的乐子人心情,也做好了观感不适的准备,但事实上这部片子单薄到了吐槽都觉得没必要的程度。
台词很自媒体,画面很Midjourney,既不创人,也不前卫,像Bella在维多利亚时代的社交媒体发的一个帖子,截取了她生活中主观的碎片,缺乏反思也文笔平平,只有主流电影节在努力扮演互联网水军,披着马甲评论收藏。
至少我们可以说,没必要再投资这样的作品了,“创作”只需要把任何点赞过万的网黄区帖子作为prompt输入sora,换上明星演员的脸,流量数据一定会更好。
我们可以将这个故事理解成MCN运营的一个“初生尤物”账号,就像娇妻账号一样是一门生意,皮下主要是一群男性文艺工作者,那么对这个故事的分析就与“怎么会有这样的女的?
”无关,因为压根就没有这样的女的。
值得分析的是他们在账号运营中露出了怎样的马脚,或者投射了怎样的恐惧。
对我们女的欲望探索、自我教育,社会关系的愚蠢想象贯穿整部影片,使得Bella呈现出外星人一样悬浮的形象,但我们只要性转一下,故事就变成了程式化的小男孩奥德赛,黑帮小弟成功之路,起点同款2000+的架空爽文。
男性的欲望是一种冲刺,表现为达到终点线前无限的抓心挠肝和过线后持续的萎靡不振,所以我们看到Bella对于想要的东西,不管是食物和性,还是游历和实验,都只用暴力和生硬的追求过程来体现——不让我下车?
那就来打一架;不让我旅游?
那就把盘子都摔了,总的逻辑就是不让我爽就给你一巴掌。
这和前夫从来不把枪放下是一个方法论。
男人至死是熊孩子,凭借童年时期的习得性强制爱,紧握着追求欲望的方便法门。
当然,这种方便法门并不独属于男童,小学女生也可以凭借发育优势在打架时泰山压顶,只是随着性别扮演和社会规训,这种外向性的暴力逐渐淡出了女孩们的视野。
片中Bella一以贯之的固执似乎“所向披靡”——Bella看见,Bella想要,Bella得到,石头姐用国家一级表演运动员的态度完成了一次次冲刺,这让很多人认为她是所谓的“大女主”。
但这种像动物一样的沟通方式是如此低级,如此可悲,又如此不堪一击——夺走你的枪,就夺走了你全部的人格,就像将军变成了一条狗。
我们成年女的真的只是这样欲望着世界吗?
更具体地问,女性的生之欲是一种怎样的几何形态?
参考《芭比》对娃娃出走后的描写,她开始感受微风,感受树叶,感受自己流出第一滴眼泪。
这是一种连续的生命体验,像第一次拨动琴弦弹奏出完整的音乐。
让一个成年女的喜爱自己存在的时刻,是她与世界之美持续触碰的过程。
用一种皮下能理解的语言形容,就像《老友记》里一群朋友争论当男的和当女的谁更爽,最后结束于Ross的“multiple organisms!”成年女的对活着的爱欲,就像一种高感受力赋予的精神multiple organisms。
反观Bella,她的“开图”精神固然制造了很多戏剧冲突,推动了情节,但在开了某一片地图后与新景观的互动简直让人大皱眉头。
一是因为AI画风的奇观建模让人觉得很土,二是Bella与这些场景中的活物几乎是无互动的。
致力于编造Bella和酒吧男的无聊性行为,却不让她和阳台上弹琴的女孩建立联系?
至少那是为数不多让我们感受到她被打动的时刻。
似乎Bella出走后,在一座全新的城市,仍然在重复自己在老爹城堡里的刻板行为,那这样的旅行走再多路也不过是在散播病毒。
正是因为Bella出走后没有与世界真正互动,在船上和老太太寥寥几笔,构成了她最鲜活的几场戏。
某种程度上Bella是一面极其主观的镜子,当你把她当作人,她就反射出你作为人的尊严;当你把她当做工具,她就反射你作为工具的寒光。
而一个不断被寒光所切割的女性,一个生存空间破碎的女性,如何在sex scene蒙太奇里完成持续的个人成长?
如何从口吃到热衷于使用排比高级同义词?
如何从肢体不协调到熟练操作手术刀?
武侠小说尚且知道十年磨一剑,怎么到了女版张无忌这里就开始吾好梦中杀人了?
在这种空中楼阁的成长里,我们成年女的不会觉得Bella变得强大了,我们只会一次次把悬着的心缓缓放下来,然后半信半疑地说:“她好像,还OK,吧?
”Bella表面上的混乱自我好像是反传统的女性形象,但她只是一个区别于晶莹剔透的粉红色泡泡的,浑浊模糊的黑色泡泡。
她突破了束缚女性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却仍然辗转于男性的“家”,没有自己的城池。
这种城池一方面是物理上的,另一方面也是所谓人性的“城府”,是由无数个日常选择一砖一瓦砌成的,而直到电影结束,她仍然像新生儿一样靠直觉来做选择。
这或许是对父权社会alpha male的拙劣模拟,或许是刻意讽刺——继承之战里的老Logan可以不用解释自己的决策逻辑,只说一句“I feel it in my gut”,但他的女儿,他的员工,他的妻子,没有一个可以靠这句话蒙混过关。
所以我们会觉得Bella仅靠直觉的顺利显得如此不可思议,仿佛只是因为她的“惊人美貌”,全世界都为她大开天窗。
但我们都知道这不过是用来捕猎年轻女孩的弥天大谎,性魅力本身只能换来性,苍蝇一样甩不开的性,或许还有一些说教,不过通常没有ChatGPT准确。
一根性感手杖也可以被男的拎着看世界,但周游归来,它仍然要被劈成柴火棍用来煮白粥。
我们成年女的是怎么成长的?
恰恰是一次次被打压,被规训,被挑拨离间,最后仍然选择相信自己的感受,那不被保护的奄奄一息的直觉,重新扎下根,重新长出芽,然后开出大朵的地雷花,谁惹谁爆炸。
因为没有生活经验,所以对这种美妙的植物培育只字不提,倒是对性感手杖大书特书,Bella一开始就被剥夺了生命,而后也再也没有获得过,性感手杖就是死了的大树,不是给一根棍子通电让它呻吟就能起死回生的,大哥。
脱离现实谈理论是极其可笑的。
—— 只有当地球上的所有女性——每一个角落、每一个国家、每一个民族、每一个人种的女性——都可以掌握自己的身体、拥有自己对于性的自主权的时候,才可以用性解放借喻女性解放、才可以用性觉性代指女性主义觉醒。
如若不然,那么就是悬浮的、毫无根据的、冠冕堂皇的,甚至是恶毒的、居心叵测的。
—— 由此可见本片的男导演和男制片、男编剧们,是多么的阴险歹毒——牠们引导女性堕入黑暗的祸心已昭然若揭,女性不要堕入陷阱啊!
这是一部女权电影的吗?
不是。
首先,整部电影都建立在“纳入式性行为给女性带来快感”的伪命题基础上讨论,sex场景中镜头也持续对准女性,让女演员大面积裸露——好几次我都觉得石头姐像一块供人观赏的猪肉——这样的性体验怎么可能会是平等的性解放呢?
其次,在这部电影里,女主的“出走”,不是芭比、娜拉一样的原生性、自发性的,而是“被”律师“带”出来的——就像是一个男人带着他的女儿、带着他的小宠物、带着他的小玩具、带着他的性奴……她大部分觉醒的启发都来自于男人,(男人又变成了“上帝”的角色,科学家的名字居然就直接叫上帝……),而不是像《芭比》那样源自于女性的自我叩问,没有内求与自我思考,就好像是父权制下男人给的填鸭式教育。
这是一部鼓励性解放的电影吗?
不是。
(只是在讲滥交)之前看赫胥黎《美丽新世界》就有了这样的思考——随时随地啪啪啪就是性解放?
像动物一样脱光了交配就是性解放?
如果是这样那么我想导演根本不懂什么是自由与解放,只是臣服与自己兽性本能的畜生。
这是一部控诉不公,怜悯穷人的电影吗?
也不是。
虚伪、虚假、伪善、恶心至极。
我说真的,你们道貌岸然的资本主义国家再展现自己家的恻隐之心试试呢?
表面假惺惺的展示悲天悯人的情怀,做慈善给穷人捐钱,背后极尽压迫剥削,压榨发展中国家——巴勒斯坦现在还有那么多人死亡、乌克兰也还在打仗,他们看不见吗?
最后想说,身为一名女性,我们到底该如何发声音,如何真正的掌握话语权?
难道虚伪的高谈阔论救不了我们,脚踏实地的看看现实问题吧。
而且影片中有过多不必要的裸露、像动物一样粘稠的交配镜头,导致观影过长引起严重不适。
恶心死人了。
本文首发于「陀螺电影」自从拿下2023年威尼斯电影节金狮奖之后,《可怜的东西》便成为了一众影迷的年度期待之一。
在《芭比》掀起了全球暑期观影热潮与女权主义讨论之后,《可怜的东西》自其面世,也同样因其中引起的女性主义探讨而被与前者比较,甚至被誉为与《芭比》一体两面的“黑童话”。
近半年后,《可怜的东西》豆瓣评分已经从最初的8.5以上逐渐降至7.5。
而在上线流媒体后的几天内更是狂跌0.5分之多,不难看出相当一部分观众对影片的失望态度。
差评中的最主要观点,无疑集中于男性创作者视角下对女性解放较为单一的性化想象,也不乏全然否定影片女性主义维度的激烈批评。
在如此语境之中,我们或许可以进一步提出另一些问题:《可怜的东西》的女性主义,是否仅仅是可被化约为单数的女性主义?
作为一部仍然有所区别于最主流好莱坞的文化商品,其内部是否也承继着好莱坞式的矛盾与分裂?
而它充满挑战性的异色外壳,是否仍然锋利,是否仍然禁得起这种撕扯?
朝向“非人”的女性主义在堪称绚烂的开头中,《可怜的东西》向我们展示了它的世界中最基础的设定:一位被植入婴儿大脑、行为诡异的长发女性,一位以“上帝”自居的科学家,一幢是实验室同时也是家宅的房子。
影片并不避讳将自己置入“女性试验品”这一被长期批判的叙事中,且试图从中铺展出更诡谲而丰富的维度。
首先,作为试验品的原始身体,并不是一具普通的身体。
影片在剧作层面对这具身体有着明确的定位:基本失去生命体征,但却仍有电流,因而处于生与死的交界处。
不难设想,创作者正是试图通过这一极其陡峭的设定,来促使观众悬置对科学家这一行为的道德判断。
试验品的获取同时成为一种拯救的活动,身体使用权在实验中的剥夺同时伴随着生命基准线的回归。
也正是这种身体的临界属性,让后续实验中对身体和精神的关系重构成为可能。
这一具女性身体,其基础恰恰是生死的模糊。
她的坠落既是痛苦的抉择,同时也是朝向生命之外、朝向非人之晦暗的舞蹈。
其次,在身体与精神的错位中,在女性与外部世界之间,我们似乎看到了一种怪诞却也奇妙的关系。
由于大脑发育尚处于低幼阶段,贝拉的语言几乎是支离破碎的。
但这种破碎的话语使用,却和身体的不协调共同形成一种节奏的共鸣:她吐出破碎的词语,正如她迟钝的姿态摔碎瓷碗与玻璃瓶,也正如她飘忽的目光不断跳跃地捕捉空间中的不同物件。
孩童的语言成为一种音乐,而这种音乐与外部世界的物件相连,更与对这些物件之秩序的破坏相连。
某种程度上,野兽或孩童般的贝拉与周围的世界是没有距离的,这种破坏性的距离消弭促使着她进一步向外拓展她的生活界域:哪怕站在楼顶,她的第一反应也是,将东西用直勾勾的双臂摔下去——这正是她丈量世界的方式。
第三,女性与孩童之间的关联之外,我们也能看到女性与一种变异的动物生命形态的亲缘性。
实验的幸存者在这幢大房子里构建了一个畸形者的国度:贝拉、狗头鸟身的动物、猪头狗身的动物……“TA”们可以说都是同一物种。
而不能忽略的是,这整个科学项目的上帝,巴克斯特,也是其父亲残酷科学实验的幸存者。
我们很难忘记他仿佛由碎片拼接而成的面容。
他深知这种面容本身对外部世界的冒犯性,与此同时也与贝拉颇为默契地将其称之为“狗脸”。
换言之,掌权者本身的身份也并非纯粹的“人”,他因被排挤出主流世界之外,同样以动物的形态生存。
而贝拉的世界,便“天然”地由种种非自然之物的在场构成。
身体与身体是拼贴的,精神与身体同样是拼贴的;器官总是不完整,身心的秩序也总是非对称的、残缺的。
这便是兰斯莫斯与艾玛·斯通在影片开头,用极为文本化但也不乏细致的方式,勾勒出的女性主义面向。
它并不直接凝结为某种系统性的“主义”,而是先不断地呈现一种生态关系以及其中的女性体验。
限定“人”的女性主义不得不承认的是,以上赞美基本仅限于影片开头的半个小时。
兰斯莫斯总是有在展示设定环节把人的期待拔到无限高的能力,这一次尤其。
在开始旅行的贝拉身上,我们几乎再也没看到对开头这些绚丽概念的深化。
我们当然无法否认,用性探索世界同样是女性自我实现的一种途径;我们也必须反对那种“呈现性就必然是男性霸权视角”的观点。
但是,影片中的性,在不断地激发、反应与变形中,促成的效果并不是对性的差异化探索,而是单一化的堆积。
将“性是愉悦的”重复一万遍并不会让电影自动地变为对性的赞歌,唯有对身体、对面容鲜活的影像化才可以;反复强调“男性在身体上满足不了女性”也并不会自动让瞄准男权的批判变得深刻,因为这除了建立起性能力的等级制之外,并不能让性无法被量化、被等级化的愉悦自动被观众所感知;以女性的性解放批判男权性道德的虚伪固然可取,可是这种批判也同样需要身体的强度,而不是最简陋的语言与情节复述。
贝拉的身体仿佛只是一个黑洞,被无限的欲望牵引,却无法让我们从中感受到性更具破坏性的快感。
兰斯莫斯深知这种身体的威力,但却并未进一步探索它、呈现它——仅仅以一种简易的爽文逻辑拼凑它。
假如说对性的再现将贝拉的身体禁锢,那么几段旅途中她的精神世界变化则完全可以称为“样板戏”。
将身体与心灵错位的功能,不应该是让它们彻底复制各自领域的庸常逻辑,而是为了去捕捉它们仍有可能交错的节点,让它们之间呈现出仍然相互影响的黏连关系。
然而,贝拉的心灵觉醒,几乎没有更具体的细节。
为何阅读的动作会必然让贝拉就彻彻底底理解了书中的一切、甚至是一整套原先与她相去甚远的价值观?
假如阅读是一种超越人自身狭隘界域的体验,那么贝拉阅读的动作在镜头中为何总仅仅是简单的中景?
假如影像无法捕捉阅读这一体验本身的精神性革新,那么这一情节被电影化的意义是什么?
而在亚历山大里亚,贝拉对死婴的共情能力到底从何而来?
一个曾经会对尸体不断捅刀的她,为何必然就会意识到,那些不成人样的肉块也是她的同类?
为何她不再有曾经的暴力快感?
而贝拉对殖民历史的知识吸收,又为何一如一个已经接受了全套社会教育的有志青年?
她又是从何处完整习得了金钱与掠夺、馈赠的关系,懂得像一个慈善晚宴女主人一般操演着一系列光辉灿烂的“人性本善”行为?
而假如她的精神世界与我们,与在银幕外理所当然地感动着的观众并无不同,那么她残酷而血腥的过往对她到底有何意义?
假如她先前的残缺、不完整只是为了让她走上必然的“人”的轨道,那么这一转变的独特性到底在哪?
兰斯莫斯缄口不言,因为他相信,观众们一定能理解,观众们一定会接受,观众们一定会脑补。
不管是从野蛮到善良,还是善良本身的内在丰富性,他都并不在意。
他在意的是让艾玛斯通裙裾飘扬地跑下台阶,然后在贫困与苦难的另一侧流下有着充分造型作用的泪水。
于是我们迷失在天马行空的人道主义散文中,而先前开辟出的关于“非人”的女性主义疆域,仅仅是这种模板的前史,是必然被扬弃的陪衬。
不够“肤浅”的兰斯莫斯不如回到与《芭比》的对比中来。
《芭比》,作为一个脱胎于玩具世界的故事,恰恰将其“肤浅”的物件特质变为一种深度的体验。
其原因在于:对一些“肤浅”的概念的忠实,反而可能是一种深刻的试验。
正如《可怜的东西》中巴克斯特对身体与大脑的实验正是基于一种对概念的热忱,对某种超出惯常身体逻辑的组装可能性的信念。
《芭比》的热情正是灌注于:一个完美的女性形象概念如何在与现实世界的碰撞中成为一个“故障”?
这个故障如何让童话与现实的秩序同时产生动荡?
在这种动荡中一个概念如何具备了肉身与情感?
而在更具体的电影化过程中,格蕾塔·葛韦格不断让视听元素在概念与现实之间形成映照,也借由概念本身扁平的特质而规避了描绘人物的沉重负担。
我们会看到《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的两种变奏,也会看到女性体验既作为宣言般的概念也作为现实的情绪体验,更会看到父权制自身如何在书本中的臆想与现实的权力结构之间内爆。
这些“肤浅”的东西恰恰会构成最终芭比真正获得“身体”时的内在,而无需强加佯装深刻的宣教。
因为不完满的概念总是在躁动,而女性主义掀开实存秩序的时刻总是可能会到来:它与她们,将从根本上质疑那种肤浅与深刻的二元对立,不断搅乱这种价值等级,让平庸与肤浅之物展现出其深邃的潜在空间。
反观《可怜的东西》,假如说一开头还有一些《芭比》式的用简易概念对撞现实世界的趣味的话,之后的环节彻底暴露了兰斯莫斯在传统叙事上的无能。
徒劳的人物刻画并没有让贝拉的转变变得可信。
贝拉的情绪一方面是最可感的——因为是最常规最符合主流价值的;也是最不可感的——因为是空洞且强加的。
而她与其他人物的关系,也仅仅是一种故事梗概的复述,看不到鲜活的情绪与更广阔的生活世界。
影片中一切“深刻”的主题,都仅仅是一种罗列,一种肤浅到极点的高考作文式踩点给分报菜名。
最终我们再也寻觅不到开头那些绚丽的“非人”概念的踪影——它们成为了纯粹的装饰物影像,作为宠物在花园中“自由自在”地奔跑行走,但却没有任何冒犯性,更与女主角自身的内在世界毫无关联。
而兰斯莫斯,站在几代女性思想家理论的肩膀上,带我们领略了几眼弗兰肯斯坦故事的另一些可能,便仓皇逃窜回熟悉的好莱坞颁奖季女性故事橱窗里去。
而芭比会在最后一刻从粉色大匣子里跳出来,让故事继续。
祝兰斯莫斯成功吧。
文 / 阿崽排版 / 唯唯封面设计 / 脆脆鲨全文约5100字 阅读需要13分钟 未来已经到来。
兰斯莫斯和他的新作⼏乎预演了未来电影最糟糕的⼀种可能性。
当AI已经能够充分模拟⼈类躯体运作,以架空的世界观来为绚烂过度的造景开脱,所有的道德⾯向都能够在⼤数据下计量出平衡的解法,《可怜的东⻄》诞⽣了。
⼀部扼杀了每⼀丝空⽓、周密⽆死⻆地包裹着塑料薄膜的电影,以及⼀次将电影作为⼤型极权机器运作的展演。
在这个意义上,《可怜的东⻄》的确是⼀部了不起的寓⾔。
这个巨⼤谎⾔狡猾地为⾃⼰找到了⼀个看似安全的⽀点——⼀副⼥性的身体,Emma Stone 的身体。
在单⼀视⻆的统摄下,这具身体似乎获得了“主体性”,性别议题被轻松安置进了⼀个能够链接普世情感体验的架构。
但请永远别惮于怀疑那些打着“成⻓”旗号的电影,因为所有能够被拍下的成⻓轨迹都需要被仔细甄别,那究竟是真正发⽣于⼈物的身体当中,还是仅仅摹写着作者规划好的⾜迹。
The Night of the Hunter (1995)那些我们愿意称作童话的电影,通常承载着我们更多的信任感。
尤其,在那些⿊暗显得极其深邃的童话⾥,观众和主⼈公更是有⼀种宿命般紧密的连结。
然⽽这温情的同⾈共济并不是观众⾃主选择的,⽽是有限地被赋予的,因为童话极端的情境设置使犹疑尚存的中间地带⼏乎完全被抽除了。
以这种信任感为前提,观众⾃愿向历险的主⼈公让渡感官的主动性,允许主⼈公代替⾃⼰去知觉,陷⼊⼀种【被动】的情境。
这的确会带来令⼈着迷的沉浸感,甚⾄可以说,这恰恰是⼀些电影具有强⼒的主要原因,因为被凝聚起的信任,以及作为忍受这种单调的回报,影像在某⼀刻能够⾃在地迸发出奇异的能量。
并且这信任的交付绝不意味着放弃主动思考。
童话确乎以其对事物本质的抽象化提纯了世界的维度,但⼀个诚实的创作者绝不会希望将童话世界的抽象与现实的具象⼀⼀对位。
在那些最好的作品⾥⾯,即便观众亦步亦趋地跟随着主⼈公,却总有⼀些时刻发现⾯前的⼈物深不可测,ta像是脱离了所有可循的来源,发展出了⾃⼰的思想。
于是我们得以不断发现着我们与主⼈公的距离、童话世界与现实的距离。
Blue Velvet (1986)⽽当这种信任被利⽤——简直易如反掌:⼀个孩童般纯洁的主⼈公(如果是⼥性就再好不过)、⼀个陷⼊困境的弱者,踏上⼀段缤纷的奥德赛之旅,途中有“⿊暗”将她不断推向深渊的边缘,再在终点处以⼀个⼤⾏动作为成⻓的独⽴宣⾔。
只消把视⻆减省,⽤奇观化的视听语⾔营造⼀种“你正以主⼈公的眼睛看世界”的幻觉,就有⼤批观众愿意出让主动权,因为惰于思考、全盘接受创作者的掌控简直是最轻松愉悦的观影体验。
在视⻆绝对的统摄⼒之下,Bella 仿佛被赋予了⼀种“主体性”,⽽成⻓路径也像是被内化为了她的主动选择。
可是这之后,我们通过 Bella 的身体看到、感受到了什么呢?
我们可曾真正进⼊过她的视⻆呢?
“当你在拍摄如此神秘的东⻄的时候,你怎么能不觉得⾃⼰是个骗⼦呢?
任何情况下,最好问⾃⼰这个问题,并以某种⽅式将这个问题纳⼊我们拍摄的内容中;但怀疑毫⽆疑问是彭泰科沃及其同僚们最缺乏的。
”[1]
从对婴⼉-⽊偶的摹仿到经历了对性欲、⻝欲的发觉,作为⼈类的身体性逐渐复归,说到底,兰斯莫斯和 Emma Stone 试图发明⼀种被牵绊的身体存在姿势,以此来隐喻⼥性在⽗权制结构中的困局,并将其作为影⽚整个符号系统的依托。
再加上对哥特童话暗⿊⻛格的浅薄想象,我们看到了⼀种“⾮⼈”式的表演——试图将对⾃⼰身体的控制贯彻⾄每⼀个关节、每⼀句⾔语,对“被牵绊”的展示在极端的控制下变成了⼀种丑陋的僵直和残缺。
尽管影⽚早早给出了⼀系列前史:绝望的前世、被改造被监禁的重⽣。
但经历了怀孕和坠落之后,肌肤仍然光滑,身材仍旧完美。
所以其实并不是 Bella 的处境塑形了她的存在姿势,她的身体是被抛⼊虚空的⼀具实验品,和电影⾥成堆被所指绑架的图像⼀样,从未成为姿态,只是毫⽆灵魂的图像的修辞,困在虚伪的辩证法⾥徘徊。
最重要的,这具身体没能保有任何⽆法被探知的秘密。
吃东⻄就表演好吃,喝酒就表演醉态,做爱就始终表演着快感,穿着⾐服却也像在众⼈⾯前⾚裸地敞开。
⼀切都能够被观察到、被解析,直⽩得如同电⼦元件。
我们甚⾄看不清她急于再吃上⼀⼝的⻝物⻓什么样⼦,只看到吃进去时的表情,和极速变焦的性爱场景特写⼀并被简化为欲望机制的图解。
⼈们什么也没有感受到,⼈们只是不断地被告知。
或许在⾥斯本,⼀阵歌声(即便被处理了做作的混响,有着真正⽓息的声⾳)短暂地越过矫饰的雕栏流淌了出来。
但看着镜头逐渐推近,Emma Stone 被框定在景框正中央的脸庞以最⼤幅度竭⼒演绎着“⽬瞪⼝呆”,我们要如何相信这歌声真正抵达了她的身体呢。
在这过度外化的表情背后⼏乎不存在任何的深度。
⽽⼀个真正具有主体性的⼈物,⼀定有着超脱了剧本甚⾄影像的,⽆法被任何⼈测知的神秘。
回想那些真正令我们感知到身体苏醒的电影时刻。
在《⾼、低与脆弱之间》的开篇,从⼀场⿊夜的暴⼒中逃开,我们随着露易丝迈步向世界的清晨。
沉睡了五年的身体,轻如新⽣的理想。
⻦鸣。
⼀点亲肤质地的柔粉⾊,穿过⽇常模样的街道,来⼩摊买⼀个双球冰激凌。
街道对⾯的镜头随着露易丝平⾏地横移,横移,经过了⼀棵树的遮挡,随即带⼊了纵向的另⼀条街道,后景顿时开阔,我们的⽬光有如跟着镜头⼀起伸了⼀个懒腰。
没有AI作画般缤纷的⾊彩,也⽆需刻意制造⼀种陌⽣感,甚⾄⽆需将镜头推近。
但我们的确感受到了空⽓的温度和流速,也辨认出了⼈物此刻毋庸置疑的、新⽣的姿态。
Haut bas fragile (1995)然⽽尽管如此形容,这绝不是⼀个没有重⼒、完全轻飘的场景。
请留意露易丝⼿⾥⿊⾊的旅⾏包——显⽽易⻅的重量使她的⼀只⼿臂⽆法⾃如地摆动,轻浅的步伐也不得不调整⾃身,与之⼩⼩地对抗。
因为这⼀个旅⾏包的重量,我们看到了⼀种与重⼒抗衡着的⾛路姿态,⼀种呈示着⼈物处境的姿态。
⼀具身体从沉睡中【回到】这个世界,携带着⾃身的历史。
历史没有沦为⼀种象征主义的陈词滥调,⽽是化作了牵动着⼈物躯体、组成姿态的多义的⼀点重⼒。
在《⾼低脆》⾥,阴霾绝没有被扫除,危险和阴谋始终存在、交织为⽹格。
⽽重⼼的拉扯未被呈现为⼀种跛脚的残疾或歪斜,因为“重”不是对“轻”的否定,“轻”也没有简单地化归为对“重”的消解,两者之间构成了⼀种清晰的平衡。
于是暗⾊不曾搅乱明媚的舞,肢体得以在⻛中舒展出⾃身的空间。
听到歌声瞪⼤眼睛的 Bella、半睁着眼死去的 Godwin、变成⼭⽺⽬光呆滞的将军,每个⼈物轮流陪兰斯莫斯上演着不cut坚决不眨眼的游戏——“再坚持⼀下啊,⻢上就推到⼤特写了。
⽜逼⽜逼”。
在声声的⿎励中,这种连睫⽑末梢都能保持⼀动不动的静物扮演,俨然成了这个剧组的⾄上信条。
操纵摄影机制造着浮夸变形的“视听语⾔”,⽆节制地放⼤、审视着每⼀具残疾的身体,以感官体验之名,⾏剥削⼈物之乐,⾃作聪明的“发明实验”变成了兰斯莫斯炫耀权⼒的表演。
镜头运动的轨道是否对于兰斯莫斯来说更像是游乐场的过⼭⻋轨道?
⼀切运动和速率的流变都被奴役,成为服务于瞬时⼼跳的傀儡。
⽽坐在轨道上那个涂装成维多利亚⻛的塑料⻋厢⾥的恐怕只有兰斯莫斯本⼈,滑稽地以成年⼈的身躯挤进,佯装身处⿊暗童话。
当 Emma Stone 本⼈声称⾃⼰并未被剥削,是否意味着我们该对这部电影试图控制⼀切的欲望视⽽不⻅?
在原著⼩说当中,Bella 在探索世界的旅途中渐渐也开始了对于⾃⼰身份的主动探寻。
为什么在影⽚中 Bella 经历了欲望和智识的觉醒,唯独质问“我是谁”的⾃我意识觉醒被省略,仅仅作为⼯具促成了结尾处混淆视听的⼀次和解?
假设那段疯狂的舞蹈真的能够开辟⼀条怪异但朝向⾃由的通路,为什么影⽚却放弃了这种极端的身体⾛向(这难道不更贴合他想要的暗⿊⻛格?
),反⽽转向了后段“正常”的回归?
⼀切如此了然——⽆论是婴⼉头脑性感⾁身的芭⽐娃娃,还是智性加冕后禁欲式的施虐狂,这具身体不过是坠⼊了餮⾜男性欲望的另⼀个端点。
这个虚假的世界从未⽣成过真正的逃逸线,Bella 始于家宅⽽终归于家宅的环形“成⻓”轨迹,完整写就了兰斯莫斯从施虐到受虐的欲望频谱。
⽽兰斯莫斯显然对此毫⽆⾃觉:“她(Bella)承认她会累、会受伤,但她会继续前⾏……我认为《可怜的东⻄》是我最积极的电影、最充满希望的电影。
” [2] 听听影院⾥男性观众的笑声吧,如若这部电影真的有指向过某种现实,为何从不曾激起哪怕⼀丝的痛感?
“……他们是野蛮⼈,但不是不可容忍的,只要多⼀点智慧、精明或耐⼼的话,我们应该就能够逃脱惩罚。
与此同时,每个⼈都逐渐习惯了恐怖,这⼀点逐渐融⼊⼈们的⽣活习惯,很快就会成为现代⼈⼼理景观的⼀部分;下⼀次,谁会对不再令⼈震惊的事情感到惊讶或愤怒?
”[3]在此,我依然想尝试说明本⽚与《芭⽐》的差距。
由于芭⽐作为⼀个塑料玩偶⾛向⼈类社会的路径和以 Bella 的身体为依托的成⻓譬喻⼗分相似,两部影⽚似乎不可避免地被拿来对⽐。
⽽两者最⼤的区别就在于,《芭⽐》清晰地知道⾃身作为商品的局限性,⽽选择了极致扁平的路径。
她创造了⼀个虚构的乐园,但绝没有让形式沦为批量⽣产假象的⼯具。
创作者的姿态源于对⾃身有限的⾃觉。
在介绍 Barbieland 时,摄影机虽然⼀直跟随着 Margot Robbie 所饰演的“刻板印象芭⽐”,但观众的视⻆更像是在玩具店的橱窗外,有距离地观看着⼀种纯粹的虚构。
之后⽆论是芭⽐意识到了死亡、发现了橘⽪组织和脚跟落地,还是来到了⼈类世界之后的情节设置,也都没有被呈现为“真实”对虚构的渗⼊,影⽚的表现依然是扁平化、卡通化的。
也即,《芭⽐》并没有在未清楚呈示⼈物处境时就借由“⼤⼥主”视⻆的便利营造出⼀种主体性幻觉,⽽是不断地提醒着观众⾃身的虚构。
这正是缘于葛⻙格⼗分清楚,这具于乌托邦⾥被虚构出的完美塑料身体不可能具备现实的主体性,并且始终觉知着这部电影本身和现实的距离。
这之中唯有⼀个独特的时刻。
当芭⽐坐在⻓椅上,凝神感知和⼈类共同的回忆。
她睁开眼,第⼀次,观众真正分享了芭⽐的视线,和她⼀同感受到了现实世界的空⽓——我们感受到了⼀种真实,不单单因为听到了⻛声和⻦鸣,更是因为,芭⽐此刻真正地将⽬光投向了他⼈,看到了这个原本以 “我”为圆⼼构建的世界上“我”之外的存在。
这些存在不取决于任何⼈的意志,也没有为了引起惊奇⽽畸变为图像的奇观,仅仅作为⽇常⽣活中随处可⻅的⼀隅,被看⻅。
⾄此,芭⽐和我们共享着的⽬光真正纳⼊了现实的⼀瞥,作为芭⽐开始追问“⾃我”的坐标,也作为《芭⽐》在和现实世界的距离间定位⾃身的坐标。
这样说或许有偷换概念之嫌,但如果《芭⽐》真的带来了感动,也许是因为葛⻙格的努⼒并不在于让观众去共情芭⽐,⽽在于让芭⽐,⼀个活在真空世界的⼈偶,去共情作为⼈类的我们(她们),以及哪怕⾮常有限地,去涉⾜我们的处境。
她⿎励我们去看那些电影之外的事情。
《芭比》中Real World一瞥⽽与之恰恰相反,《可怜的东⻄》的扁平却意图遮蔽观众的感官和思考。
从始⾄终操持着最浮夸的语⽓,故作⾼深地昭示⾃⼰洞穿了⼈类社会真相,⼀边占据着“虚构”的⾼地,⼀边却不断兜售着愚蠢的隐喻,⽣怕观众看不出来影⽚跟现实的对位关系。
以虚构为名的扁平不过是⽤于掩盖对性别议题浅薄的认知。
每⼀次情节即将导向更深刻更幽微处之时都被有意打断,似乎害怕观众的头脑真的开始运转。
《芭⽐》深知阴道不存在的假设悬置了危险,《可怜的东⻄》却精明地想象出了⼀具完美性爱机器:有阴道但没有⽉经和性病,也不⽤担⼼会怀孕。
想想这样的身体会被男性创作者们形容成“⾃由的祝福”,真是令⼈⼀阵胆寒。
这⾥不存在真正的⿊暗。
⽆论充斥着多少怪异奇诡的元素,都只带来了令⼈发笑的奇观。
那些被⻛格化的暴⼒、被刻意丑化的男性⻆⾊,都展现着能够被忍受的可憎⾯⽬。
当电影成为暴⼒⽣产隐喻的符码,在同⼀的控制之下,不管是被反复强调的“⾃由”,还是奇观化的暴⾏,不都是通往致使⼈麻⽊的终点吗?
兰斯莫斯和他的全男编剧团队如此迫切地要为⼥性代⾔,简直恍若美泰⾼层开会——他们只是把⽗权制藏得更好了。
当然,看到这⾥或许还是⽆法说服你,因为⼀切都可以在浅显的⼆元论中找到为⾃身开脱的答案: God 既是背德的渎神者,但也是被⽗权阉割的慈爱家⻓;Max 恋童但阳痿,还是从⼀⽽终的纯情⼥权男;Bella 要有⼀种天真的邪恶,杀死⻘蛙、破坏⼫体不能眨眼,因为这是不受社会规训的游戏。
但也要读书,要对底层展现撕⼼裂肺的同情⼼。
可读书救不了世界,所以还要去做妓⼥,⽤⾁身丈量世界的深渊;既要展现主体性,要复仇,但不能和⽗辈决裂。
如果你还不满⾜于此,就是压根没看懂前⾯庞杂的隐喻;如果指责他窥淫,“这是医学观察和媒介⾃反”;指责他恋丑,“这是以戏仿讽刺⼈性丑陋”……然⽽,这“既是”“⼜是”的两端藏匿了多少虚假的道德?
“善”不但仅仅只是对善的演出,更是对恶的粉饰和开脱。
⾃问⾃答的逻辑闭环⾥,唯独不存在⽣成思考的缝隙。
⽐起精明的圆融,我们难道不更应该呼唤⼀种偏执的真诚,哪怕这真诚难免冒犯?
如果说电影仍是“⼈的艺术”,没有被技术所占领的话,那么我们则永远应该赞美那些“有限”,赞美那些毫⽆保留的脆弱、怀疑,和势必不完满的多义。
引用:[1]论卑鄙——[法]雅克·⾥维特 翻译:Leviathanism[2]Yorgos Lanthimos on Poor Things :Sight and Sound interview By Nicole Flattery[3] 同 [1] 评分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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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年女性身体和宝宝大脑的设定很猎奇,拍成喜剧会很有趣,既然选择走女性成长路线但是又非常片面,脑子的成长进化不只靠读几本书和暂时的旅游,身体的自我探索也不只是只有性。有一种“宏大主题背景下只讲了一个芝麻”的感受。(ps: 这电影拍得挺神神叨叨的像是大片的节奏和场面,可故事又这么说不通)
用一种很新的方法在拍一种很旧的东西,各种诡谲怪诞元素堆满,为何观影体验还是那么无聊。导演拍开心了,我看得不太开心。它想讲的东西基本全在影片简介里了,看完了会觉得,就这?不是不能讲性压抑和性解放,然而用两个多小时的篇幅就讲这一件老生常谈的事,只能让我认为导演脑子空空。最「常规」的部分是床戏,不是拍得过激而是太保守了,无聊保守程度仿佛随便从哪部HBO出品的美剧里顺手捡来的,请勿在cult片里植入HBO广告!如果要讲性意识觉醒,为何不拍真实的女性反应,现实中的女人演高潮,打着荒诞噱头的女主还是在演高潮。导演眼里的性瘾者女主∶随便给她点臭鱼烂虾她就能爽得不行了😅如果你要拍女人的性觉醒,就得尊重真实的女人。
白男拍给白男看的porn,石头姐是不是有什么把柄在导演手上😅
这部电影今年不拿奖实在说不过去。威尼斯电影节现场观影第二部 ,现场掌声持久热烈,一些生动的画面,一些dirty talk。是今年值得一看的片子。
#R# 3.3分。可能是我状态不好,觉得相当无聊的弹眼落睛。在逐渐意识到角色的感受和自我推动无需被咀嚼,而是被规划好的静止切片(可能都没有芭比在长椅上那刻那样真实)之后,我就有点不耐烦;电影在观感上也割裂为一段段导演的美术风格展示和Emma Stone表演秀(也的确是切片式的)。一些碎片:一个多重(精神孱弱的)占有关系中的客体,逼近并越过颠覆关系的界限;她通过性行为(但多经验而少感受)、阅读(、和一次呈现上特别没有说服力的对弱者的看)实现理解世界,并最终走向某种对自由平静生活的向往,我觉得比较无关女性(即女性是奇观的载具)…… hmmm,最微妙的可能还是这个Victoria的婴儿是生理男还是女,或者这是一个无性/建构的设置。
冷知识:女性觉醒是开始洞穿谎言世界里的裤裆刚需是不必要的,而女性沉睡才是沉迷裤裆咯。这片子完美展现了睾脑的世界观,一坨奢华的💩。男性觉醒靠杀杀杀,女性觉醒却靠草草草,猩球觉醒里的大猩猩觉醒都比这先进多了好嘛,金碗喂大便,降智无极限
这届奥斯卡BP提名里几乎最差的一部,也就比《音乐大师》强点吧。两者都很假。后者的假是一种虚伪;前者的假是一种彻头彻尾的捏造。对于兰斯莫斯这样高度依赖于“社科高概念”的实验型导演,可说是成也高概念,败也高概念。成在于概念本身的趣味和洞见,败在于概念自身的苍白和干瘪,它没法提供任何生理性的感知和智性思考,有的只是一连串既定动作、一句设问和一个标准答案。本片即后者。于是它吊诡地落入了其母本《弗兰肯斯坦》的隐喻之中——导演拜倒在自己的造物面前,被其毁灭。
批评这部电影龌龊的老爷们太太们醒醒吧,大清亡了啊。女性主义绕不开性自由,心理发展绕不开性心理,有充分的理由把性放到台面上来,何罪之有?
女人靠性认识自己,靠男人和旅行认识世界,靠读书和思考认识真相
如果说《芭比》是五彩斑斓的shit,那这是阴暗晦涩的shit
花了三小时看这个的我才是可怜的东西。
Margaret Qualley不出来还好 一出来我脑子里就不断循环一个想法: She should have been Bella Baxter.
建议男导演不要假惺惺地探讨女性主义了。自由男权假意教会女人思考,不过是为了让她们从一个男人的私有物变成更多男人的共享品。
某種維多利亞時代新古典審美和犬儒主義與後現代蒸汽朋克美學的縫合
很没劲。女性主义的叙事里包含了平等主义色彩,平权不是性别互换之后的霸权。电影虽然刻画了女性觉醒的过程以及男性在其中所扮演的障碍作用,但完全偏差理解了“性自由”对女性觉醒的意味。当继女谋生本身源自一种结构性困境,表面上是身体自由,但在结构失衡之下女性其实并无出卖身体以外的自由。结尾把前夫变成动物,更是失去了平等主义的色彩,更像是一种报复,而非对各个“性别处境”的个体解放,只是从一种霸权朝代更替到了另一种霸权,冤冤相报何时了呢?这本质是一个缺乏了想象力的黑暗童话,华美视听真正起到了混淆视听的效果。
如果是兰斯莫斯十几年前在欧洲拍的试验性小片,我会觉得很有个性。但是拿着Studio的预算用好莱坞那么好的资源堆砌出这样的片子,有点没达到预期。Emma Stone的影后提名无可争议,但是她满脸写着“我要拿奥斯卡”实在有点难让人入戏。至于这部电影到底是不是真女权,我觉得性自由当然是女性解放的一个重要部分,但不代表大拍性事就是女性解放,否则p站就是最女权的平台了。
那种表面最激进 底色最保守的电影(
观感太不适了。从头到尾都在想石头姐为什么要接这片子
我 人生的两小时,再也找不回来了。槽点太多,很多评论都已经说了,我也就不重复了。就想提一个细节,Bella从电影开始只能蹦单字,才几个星期(?)就长篇大论的讨论社会结构改变世界云云。。。没见她看书没见她学习,怎么说?被男人插也能涨知识吗?
这种片还能女性主义还能得奖,有期待的观众才是可怜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