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花深处》是由陈凯歌导演的一部"十分钟年华老去"系列的作品。
这部微电影以一位搬家公司工头的经历,展现了老北京冯先生对‘百花'深处胡同的眷恋。
导演在表现城市快速发展的同时,用传统文化的衰落与消费主义的盛行,表现出新旧更替之下的时代的变迁。
影片中镜头、果别的使用与意象的呈现十分巧妙。
影片中导演大量使用运动长镜头:"搬家"过程中镜头不间断的由工头和另一个抬“金鱼缸“的工人转移到一旁嗤笑的工人,在刻画搬家工人形象的同时对“搬家”场景和工人们的运动进行了洋细完整的记录,使得情节连贯真实。
除运动长镜头外,导演也善于使用短固定镜头。
短固定镜头往往用来描述或强调细节,导演用在对话场面:工头坐在车里一边翻看单子一边与站在车门边冯先生的商量搬家事宜,这让剧情信息集中明确。
为之后观影者与冯先生情感距离的建立做了铺垫,同时也建立了镜头的节奏感。
既表现了冯先生的“疯“和搬家公司的无奈,也落造出一种流畅的荒诞恢谐感。
景别的使用对刻画北京的环境有着重要意义。
冯先生坐在白色卡车内看向窗外,一个高楼矗立、高架层叠的样貌展现在他的面前,这是他所陌生的场面。
此时远景、大运景的空间感使观影者产生一种情感超脱感,让观影者在了解到行车环境的同时,与冯先生的“无法融入”产生共鸣。
而此后的远景:工头眼中百花"深处胡同,则被突出了残破、陈旧、颓败的特点,与繁华、高速发展的城市另一面开形成巨大的反差,表现了工头与冯先生的情感转变。
影片中的意象也根据城市的两个面貌多现出不同的意义。
高楼、高速成了新生势力发展的象征,孤独的大槐树与残破楼则变为传统文化衰落的代名词。
新旧更替发生着,它处在陌生与熟悉之间。
铃当的当子找着了,它在陈旧的成墟之上,铃铛的壳手也找到了, 它在新填的沟里。
一个铃铛分成了两个部分,一个留在原地,一个随着泥土被带走,当它重新组合起来,让人产生一种穿越时空的感觉,正如影片里虚实重叠的呈现:白墙黑瓦红柱子,院中有棵大槐树。
铃声叮叮当当的,引发观影者想象它多年前遇着刮风下雨时的声音,也让观影者联想起冯先生找着铛子时的欣喜。
冯先生提着铃铛奔向大槐树,逆光的拍摄在勾勒人物与树木轮廓的同时将冯先生与新兴的高楼分离开来,不仅增添了影片的空间感与艺术感染力,也烘托出一种诗意、神秘的气氛。
再表现了传统文化与新生文化的碰撞后,表现出了传统文化仍然磅礴的生命力,为影片的主旨披上了一层复杂性。
这部电影通过对冯先生面对新旧两种环境不同的态度,细腻而真实地表现了在高速发展的社会中,传统文化者对盛行的消费主义与外来文化的"对抗",从而表现出新事物的旺盛生命力,同时也揭示了时代发展过快,传统文化衰落,及年华易逝的悲哀。
这部影片无疑会引导观众,在追求新兴事物的同时,回忆并寻找以往的生活印记,使许多生活结奏过快的人看到细微处的美好。
影片具有一定的现实意义。
——浅析《百花深处》《百花深处》是陈凯歌导演的一部微电影作品。
主要讲述了,冯先生请搬家公司搬家而引发的一系列搞笑哀痛的故事。
导演陈凯歌用细致的画面和独到的声音给我们带来这部具有很大寓意的影片。
总有人会被留在过去,因此思想也会被过去的时代所禁锢。
在陈凯歌导演那细致的画面,让被时代禁锢的冯先生让人感到惋惜。
冯先生第一次出场,巧妙的用车窗为框架,框住冯先生,也是暗示着冯先生是被时代所禁锢思想的那群人。
而冯先生与搬家公司负责人的谈话,使用的是正反打镜头,但也是有细微的差距的,搬家公司的负责人是位于上方,而冯先生位于下方,这体现了冯先生是比较弱势的一方,同时也暗示着那群被时代所禁锢思想的人,在我们这个快速发展的时代中,处于比较弱势的地位,而我们也应该去在意关心那群人。
在搬家车去百花胡同时一个中国结讲冯先生和司机分开这一画面,导演将这样的镜头两次出现在影片中强调了两代人之间的差距,同时也表现了冯先生的思想被禁锢在了过去。
声音的配合是很微妙的。
搬家公司在假装搬鱼缸时,出现了水击瓶子的声音,还有花瓶摔碎的声音。
在搬家公司的人眼中这一切都是想象,而在冯先生眼中这都是真实存在的,这也是在暗示曾经时代的美好和现实,在如今只是空想,也是对现实充满了讽刺。
在冯先生的风铃晃动的声音响起时,搬家公司的人看到曾经的百花深处胡同,但也只是美好中的幻想,而如今只是一片荒芜唯有一个大槐树。
在被时代禁锢的思想中,也有曾经的那份美好,在我们眼中可能转瞬即逝,但那是有些人一辈子的记忆,时代发展很快,我们要多关心那些被时代禁锢思想的人,因为现在的他们,便是以后的我们。
影片背景影片开场一个小男孩伴随着乔迁之喜的鞭炮声,边跑边喊:“爸爸,我的电脑呢?
”一句话便交代了故事的时代背景发生在家家户户有电脑的21世纪。
镜头转向百花深处胡同,搬家车所到之处都是断壁残垣,随处可见的拆字,可以得知故事发生在北京拆迁的大环境下。
“百花深处”是北京一条胡同的名字。
影片拍摄前,北京正沉浸在获得第 29 届奥运会举办权的欣喜自豪中,大刀阔斧地进行着城市整容,很多老胡同被拆。
在老北京人眼中,胡同是北京城市的缩影,也是老北京文化的一个具象化符号,拆掉的不仅仅是砖瓦,也是历史文化遗产、传统文化的传承,更是一种归属感。
陈凯歌作为地道的老北京人,对拆迁有自己的理解与感受,当时拍这部电影的时候“百花深处”胡同还没被拆,只是用这个美丽的名字赋予影片忧伤的意味。
人物分析影片中的主要人物:冯先生和搬家工人们,他们代表着不同的群体。
冯先生代表传统文化的坚守者,搬家工人们则代表现代工业的发展者。
“冯”谐音“疯”,在外人眼里冯先生是“疯子”,对着一片空地比划着家的模样,请工人搬不存在的家具,深刻揭示了中国城市化进程给人的心灵造成的影响,让观众通过搬家的闹剧对中国传统文化传承、对中国现代工业文明的发展等产生一种悲喜交加的奇妙情感。
搬家工人们急促的脚步声、搬动家具的磕碰摩擦声以及开关车门的粗暴,冯先生在进入百花深处胡同前特意在车上整理了自己的帽子,两者前后形成鲜明对比,搬家工人们的举动代表着现代工业发展中人们习惯于快节奏的生活,这也自然地传达出一个信息:现代文明给人们带来了更多的不安和浮躁;而冯先生坚持的是传统的规矩,回家前整理好自己,用最好的状态来面对家人和街坊邻居。
搬家工人唯利是图,为了钱上演了一场无实物表演——“搬家具”,相反地,冯先生似乎对钱没有什么强烈的概念,只要答应搬家,绝对给钱,就算打碎了心爱的花瓶,最后也绝不食言,依然坚持付钱。
台词分析(一)搬家工人们的台词:1、 “给钱的活都干”“出了车您得给钱啊”“只要给钱,您说怎么搬就怎么搬”。
搬家工人是社会底层的小人物,台词生动形象地刻画出了这群社会底层人物为了生存唯利是图的性格,也暗讽了在现代社会中为了钱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的群体。
2、“如今就这老北京才在北京迷路呢”,冯先生作为地道的北京人却因为城市拆迁改造而迷路在这座他长大的城市里,本地人变成外地人,搬家工人对冯先生这个迷路的老北京人的嘲讽,也包含了现代化进程下传统文明的失落。
(二)冯先生的台词:1、“这是哪儿啊”“走错了吧”“我怎么糊涂了,这是哪啊”冯先生对高楼耸立的陌生环境惊恐的表情,畏缩在车里拘谨的动作,甚至还探出车窗去看这个“新世界”,突出他与新时代的格格不入。
他还停留在过去,被时代抛弃,是文明产物的悲哀。
2、“你们怎么都走了呀,家还没帮我搬呢!
”他以为面前的还是他的家,家具也还好好的在里面,他不愿面对胡同已被拆除的事实,催眠一样地告诉自己“这不都在这呢吗”。
3、“花瓶怎么能在这呢”“应该在堂屋,应该在堂屋的条案上啊”,这是冯先生根深蒂固的思想,每样东西都存在一定的秩序,这是规矩。
4、搬家具的时候多次叮嘱“慢着”,这个“慢”,是过去旧生活节奏的习惯,也是对商品社会快节奏的抵抗。
镜头分析俯拍与仰拍的视角对比:1、以冯先生的视点,仰拍搬入高楼的新家,凸显高楼给人的压抑感,以及人在高楼前的渺小。
2、在周围环境都是高楼的城市建筑时,大多以仰拍表现搬家工人,而用俯拍表现冯先生,暗示在常人眼中冯先生是个“疯子”,尤其在冯先生和坐在车上的搬家工人对话时,搬家工人甚至没有抬眼看他,表明了居于强势地位的现代文明对传统文明的蔑视和不屑;而当环境变成胡同的废墟时,搬家工人理解了冯先生并对他产生怜悯之情后,冯先生的镜头变为了仰拍,而搬家工人多为俯拍。
体现在搬家这一段中,因为搬家工人总是低下身躯劳动,所以冯先生的绝大部分镜头都是仰拍,搬家工人自然是被俯拍的。
特别是打碎花瓶的一段,所有的工人均站在坡下,画面中只有冯先生蹲在下坡的路上。
3、影片最后以上帝视点,俯拍冯先生摇晃着铃铛快乐得奔向远处,开放式结局,不禁引发深思,现代工业发展背后,被遗忘的传统文化该何去何从?
色彩分析(一)冯先生的着装:头戴一顶黄色的帽子,里面一身红色的衣服,外穿卡其色(偏灰色)的外套,表明他内心其实满怀热情,而外套代表现实的处境,他内心的一腔热血无处释放,无人懂他,因为在外人看来,他是个活在过去的人,是个被时代抛弃的人。
红色和黄色正是中国传统的色调,他是中国传统文化的代表,在他思想里根深蒂固的也是传统思想。
(二)影片最后通过动画呈现的胡同原貌,色彩明艳,和之前大片昏暗的废墟形成对比,展现了过去胡同的生命力,也令人惋惜传统建筑的消逝和传统文明与现代文明的冲撞。
道具分析老胡同、四合院、鱼缸、紫檀衣橱、灯座、前清花瓶、铃铛等等物件在影片中成了传统文化遗产的代名词,虽然这些已经不复存在,但它们带给人们的美好记忆和生活情调不会消失。
冯先生追寻的其实是老北京的根,也是追寻传统文化的根。
这里的铃铛其实还是一种生活方式,“遇到刮风下雨的时候,叮叮当当可好听呢”,但刮风下雨还有听铃铛声的闲情逸致,只存在于旧时的慢文化中,丝毫不被快节奏的生活所容纳,于是铃铛也成了传统自由自在、无忧无虑的生活氛围的缩影。
铃声的多次使用也喻示了北京传统文化在风中摇摆不定、无处安放。
声音分析次生声音:搬家时欢快的无源音乐,增添欢快之感;花瓶打碎时的缓慢的无源音乐,凸显悲伤之感;片尾冯先生跑向新家的无源音乐,表现淡淡的忧伤。
原生声音:搬家时的鞭炮声、开车途中的广播声、路过餐馆时播放的《东北人都是活雷锋》、汽车沉闷的引擎声、杂乱的机械颠簸声以及工地上沉重的打击声组成了一部喧嚣嘈杂的城市“交响曲”;影片最后虚拟的动画场景是一幅百花丛中的胡同水墨画。
在传统音乐的渲染下,穿插了屋檐下的铃铛声、老北京的鸽哨声、京味十足的叫卖吆喝声,勾勒出优美温馨的老北京生活场景。
★★★★★ 确实是精彩,过去人留在了过去,拽着槐树摇摇曳曳的叶子不远离开,“花瓶怎么会在这,花瓶怎么能在这,花瓶应该在哪?”这是对搬货小伙的追问,也是对是个时代的追问。
因为自大毫不在意,把灯摔了怎么办呢,能怎么办呢。
拆了那些承载着历史的一砖一瓦。
那一大片曾经的美好记忆被时代车轮拓平。
只留下冯先生的嚎啕大哭。
留在过去的人不愿离开,一人树一鬼,槐树矗立在施工平地上,格格不入。
短短十分钟,精心编排的情景调度环环相扣,人物和时代的呼应,镜头运用,留下了很多值得深挖的东西。
着实厉害
故事讲述了被称作“疯子”的冯先生找了搬家公司帮忙搬家,在别人是一大块平地的“百花深处”,在冯先生眼中仍旧是自己原先的家。
工人们从原先的疑惑,到为了钱开着玩笑帮忙“搬家”,再到不小心打碎“花瓶”,让冯先生痛哭不止,而心有愧疚。
在回去的路上,因为没有听冯先生的话,车子掉进了一个沟里,却意外发现了冯先生的铃铛。
冯先生高兴地拿着铃铛往“百花深处”奔跑,向着曾经的家奔跑。
影片开始用了一个跟镜头,从一个架子被抬起来,到楼底下,让后将镜头向上一移,突出了楼房的高,体现了新时代中国发展迅速。
在马上到“百花深处”的地方,用来隐喻蒙太奇,把冯先生的高兴,工人的疑惑和周围环境的破败都表现了出来,为之后的情节做了铺垫。
搬家时,背景音乐用了比较欢快的曲子,体现出搬家工人们心里把这个搬家当作一件玩笑事,在搬家具的过程中,不同家具也用上了不同的拟音,紫檀衣橱用了木头摩擦的声音,鱼缸用了水声,渲染了当时的环境,更加有代入感;同时,家具中的大衣柜和紫檀衣橱,还有花瓶的位置不同,更是新时代与旧时代的不同;在搬家的时候有一个骑自行车的人经过,看到他们还以为见了鬼了,然后逃走了,也表达出新时代与旧时代的隔阂,“逃走”一动作体现了对旧文化的“抛弃”。
在不小心打碎花瓶后,冯先生蹲下痛哭一段,运用了一个推镜头,着重突出了冯先生的伤心,缓慢地推进也是产生的外化的情绪力量。
最后结尾处,工人们看着“百花深处”,从一副动态的水墨画变成了现在的平地,水墨画代表着过去的“百花深处”,过去冯先生的家,更代表着过去的旧时代文化,现在的平地则是代表着新时代文化,水墨画的动态是旧时代发展成为新时代的过程。
冯先生拿着捡到的铃铛向着“百花深处”跑去时,用到了剪影,突出了冯先生的轮廓特征和动作延展性,把他蹦跳着的动作完全展现了出来,体现出冯先生的高兴。
冯先生的“冯”和“疯”一个音,暗示了冯先生实为一个疯子,他无法融入高速发展的现代社会,因为现代社会发展地太快了,很多人都忘记了旧时代的传统文化。
同时,影片中的“百花深处”也不仅仅是这个叫做“百花深处”的胡同,更是过去的传统文化与回忆。
影片呼吁了观众,不管时代怎么变迁,我们都不能忘却过去的“百花深处”。
《百花深处》作为《十分钟,年华老去》系列短片中的一个,以似真似幻的表现手法和既诙谐又迷惘的故事表达,通过一个老北京“疯子”搬家的事件,展示了城市化进程中的社会切面。
短片的立意无疑是深刻的。
冯先生作为一个失去家园的“疯子”,无时无刻地不在怀念四合院生活场景中的审美规制和未被冲击的惬意,冯先生的疯癫和荒诞成为了粗暴城市化中的注脚。
他的疯癫化,体现的是突飞猛进的工业化生活让人无法自处的迷茫和异化,另一方面,搬家工人的荒诞表现不禁让人思考历史和传统的重负对人的精神制约是否必要。
总体上,该短片在2002年即以平和又激越、沉重而犀利的格调表现出了对人类以更明智、更和谐的方式生存和发展的关切,在20年后的今天来看,这样的反思仍在继续,并且已被证实,它需要被不断追问。
短片中对于“空”的表现无处不在。
片名“百花深处”即是最大程度上对“空”的反衬。
作为一个名词,是过去的丰盈、幽深与灵动,如今的“百花”,成为了“昨日黄花”;而作为一个老北京胡同,它是规范又丰满的家居生活,是开阔又别样的日常时刻,是冯先生以及传统人心中的“琼楼玉宇”,而如今成为了一片废墟。
此外,搬家工人手中的家具也是空,空的是冯先生心中的念想,也是搬家工人作为其对立面的麻木。
最令人感触的“花瓶碎了”的一幕,是最令人心酸的“空”,往日消逝、来日不知依存何处的悲恸在此刻爆发,让观众体会到冯先生的“疯”不是无病呻吟,而是每个人都在面临的处境。
来到最后,片中冯先生站在废墟之上、向远处奔跑之类的留白画面,此时的“空”是中国传统艺术中的意境之美,是冯先生不知向何处去的将来,亦是观众在同情和迷惘之后,思考每一个当下处境的无尽思绪。
在中国影史上,陈凯歌导演用哲学的思索,将好电影树立到新高度。
以千禧年间为背景的微电影《百花深处》中利用搬家的契机,通过包工头心境的转变,无声地讲述了百花深处的变化,体现时代更迭无可避免的无奈。
用镜头语言向观众传达了浓烈的思辨色彩。
整部片子以精心设计的传统镜头拍摄方式为主,通过镜头运动,向观众平静地叙述老北京胡同里的一段岁月。
片头一开片运用摇镜头带过一栋高楼浏览环境,向观众展示故事发生的背景。
紧接着在冯先生探出车窗的画面里,以移镜头和摇镜头的方式环顾北京城,模拟车中人的视线投放,向观众展现新北京高楼云集的迅猛发展。
深入北京 镜头架在车前窗,以移镜头的方式呈现给观众一片泥泞的废墟,不到30秒的镜头将新老北京做强烈对比,更是突出了老北京的远去。
到达目的地,多次运用远景的景别展现百花深处的破败、荒凉,光秃秃的泥土地和屹立不倒的大槐树成为百花深处唯一的也是最后的景观。
大篇幅的时间和精力描绘搬家现场,主要以全景的镜头将观众的视觉置放至人物搬家的大动作上,加以路人带着自行车避开远离,暗讽搬家一事的滑稽,深有讽刺意味。
以冯先生的视角刻画花瓶的摔落,由实转虚隐喻冯先生梦的破碎;紧接着拉镜头由人物拉至环境,把观众拉回现实,虚实结合;再以由远景推进的镜头描绘冯先生的号啕大哭,带领观众深入角色内心世界,对冯先生信念崩塌的极致刻画,成为极具思辨色彩的经典一幕。
片尾,对百花深处虚实结合,向所有人展现冯先生眼里老北京的时代,最后以冯先生手持铃铛奔向落日这个唯美而有诗意的一刻,将全篇带入结局。
将笔墨放在找铃铛上,意味着冯先生找到了时代的证明。
片尾在冯先生奔向落日中结束,隐喻了百花深处时代的落幕,而冯先生则永远追寻着属于他的时代。
百花深处--时代深处的记忆。
以搬家为线索揭示全篇主题,每一个传统而又不失意味的镜头,体现了它恰到好处的意义,充分体现了导演的批判风格。
时代的更迭日新月异,终有一天,我们都会成为时代深处的记忆,和大槐树一起屹立在岁月的洪流里。
百花深处 (2002)9.12002 / 中国大陆 / 喜剧 短片 / 陈凯歌 / 冯远征 耿乐
影片构建了两条并行的时空线:一条是现实中的、客观的时空线,它代表的是现代城市在不断发展中的北京;另一条是主人公主观幻想中的时空线,它是他记忆与情感的投射,是他精神世界中尚未被拆毁的胡同与旧日时光。
主人公虽然在现实中已显“疯癫”,但他对旧日世界的记忆却异常清晰,那些早已不复存在的胡同、街巷、人物、声音,甚至空间布局,在他脑海中被“再造”为另一种真实。
他通过脑海中的地图重绘老北京,通过眼神、语言、行为不断重返那个过去的世界。
这是典型的“怀旧症”所构成的主观真实,影片正是借此制造出记忆与现实之间的深刻张力。
而“汽车在黄土地陷入坑中”的细节非常关键。
这是整部影片中极少数能够让“幻想”获得“现实支撑”的段落之一。
从逻辑上讲,如果这片区域已被推土机彻底推平,那个铃铛容器本不应存在,但正是这个看似偶然的发现,为主人公的幻想增添了一丝“证据”般的真实——仿佛他的记忆并非全是妄想,仿佛他确实曾在那里生活过,确实有过一个家。
这个细节,不仅是影片叙事结构上的凸起点,更是情感逻辑上的高潮点。
结尾处那个有手绘效果的画面——主人公注视着那个画框中的世界——既像是在凝视他幻想中的过去,也像是以艺术家的眼光凝视着“记忆中的城市”,这就是影片标题“百花深处”的意象指向,象征着主人公精神世界中的“胡同地图”——一个不存在于现实,却依然在记忆中完整保留的乌托邦空间。
影片的核心,其实就是在讨论“记忆如何被影像召唤出来”,以及“影像如何寄存、保存并扭曲记忆”。
而这种介于真实与虚构、感知与事实之间的张力,正是陈凯歌在这个短片中最想表达的:城市更新中被淹没的不只是砖瓦和街巷,还有人的情感根基、生活的节奏与个体对“家”的空间性图绘。
影片围绕一个患有怀旧型精神症状的老者构建了双重时空结构,在表现手法上则大量借助了视听语言的主观性与镜头叙述角度的多样性,从而实现了情感经验与历史记忆的深度融合。
首先,影片中反复运用了主观镜头(subjective shot)与自由直接引语式的镜头语言,让观众“进入”主人公的感知世界。
“花瓶打碎”的那个镜头是一个特别典型的例子。
镜头虽将人物与被观看物体(花瓶)同时纳入画面中,但一个真实的花瓶从空无的手中坠落,表明了这是一种“疯子视角下的现实崩塌”的叙事处理。
也就是说,这是他“看到”的花瓶破碎,是其精神世界在现实刺激下的瞬间解体——因此,这个镜头是一种混合型的主观镜头,介于客观叙述与主观感知之间。
这是非常关键的一点——镜头的“主语”问题。
在电影语言中,镜头不仅仅是“拍下了什么”,更重要的是“谁在看”。
这背后实际上对应着电影叙事中“叙事者”(narrator)与“视角持有者”(focalizer)的关系。
现代电影理论中,如热奈特、巴尔特、查特曼等人提出:每一个镜头都对应着一个讲述者的“眼睛”。
而在《百花深处》中,导演有意识地模糊了这一层的边界,在疯子的“精神视角”与观众的“现实判断”之间游走,使观众不知不觉中认同、理解,甚至情感移入到这位精神失序的老人身上。
它不同于传统意义上的“第一人称主观镜头”(即观众通过角色的视角观察世界),也不同于完全的“全知叙述者镜头”(第三人称客观视角)。
在疯子凝视那只“破碎的花瓶”的镜头中,画面没有直接采用传统主观视角(例如 POV 镜头),而是通过带有叙述者意识的、略带“表演性”的构图,来构建一种主观幻觉之中的客观现实感。
这种“花瓶在想象中被打碎”的镜头,正如“梦境般的层层嵌套”,既是疯子的心理写照,又是观众理解其情绪坍塌的切入点。
值得注意的是,影片在声音的处理上也有讲究。
叙述者的声音,带有鲜明的地域色彩,显然是典型的北京腔,让我们想到那些坐在墙根下聊闲天的“老大爷”,但是如果把故事设定为坐在墙根下聊闲天的“老大爷”,无论是形象还是语调,实际上都在承担一种“集体叙述者”的声调。
而把坐在墙根下聊闲天的“老大爷”的声调替换为一个“疯子”的声调,尽管声腔仍然是一样的,但是其批判性可能就不一样了。
更进一步,当影片最后借由花瓶碎裂、容器出土、胡同消失等一系列隐喻性镜头收束时,我们可以发现,这部短片实际上是对“城市记忆如何通过影像被召唤、确认与再建构”的一次哲学式探讨。
疯子的视角,是一种“疯癫中的真相”,是一种对现代性叙事暴力的非理性抵抗,也是一种将个人创伤私史转化为公共影像记忆的实践。
导演以一个患有怀旧症的“疯子”为核心人物,搭建起了一种典型的双重时空结构:一方面是现实的当下空间——被现代化推土机所夷平、即将拔地而起(也被画面外缘的现实中的高楼所预言)的钢筋水泥森林;另一方面是角色主观记忆中早已消失的老北京胡同与故居。
两种时空并行、交织、断裂又重构。
其次,影片还大量使用了框中框构图(frame within frame),如后视镜、建筑结构等元素。
后视镜镜头的设计是影片中一个极其重要的结构转折点。
它不仅在空间上实现了“前方/后方”的视觉反差,在叙事上也完成了由他人视角到疯子的内视的转化。
当司机透过后视镜看到他站在门口、身形孤立的那一幕,同时观众听到电话中传来“他是个精神病人”的旁白,影片正式引导观众跨越到疯子视角,形成一次叙事上的剥离与顿挫。
正如“现在的老北京人会在北京迷路”,过去的生活已被现代性重构为陌生的废墟,熟悉的街巷成为不可触及的幻影。
这一场景成为影片中现实与幻象的切面。
废墟中的胡同就不只是美术上的形式感营造,更是一种视觉隐喻——暗示人物的记忆被“框定”,情感被封存,主体被无法社会化的自我所限定。
这种“框架”同时也是电影语言中建构“叙事者位置”的手法,通过画面的分割、障碍物的引入,制造出一种观看者与被观看者之间的距离与错位。
总之,这部短片的主题本质上是“乡土怀旧”,展现的是城市化进程对地方感、空间认同以及历史记忆的摧毁。
所有的童年记忆——那些属于《城南旧事》般的老巷子、胡同口、青砖灰瓦的日常生活——已经被城中村的拆迁与密集的高楼大厦所彻底覆盖。
城市变成了一座“没有记忆的城市”,从而构建出一种对根源性的焦虑与无所归属的情绪。
影片中以老北京为例,通过对空间坐标的异化处理,揭示了一种深层的文化断裂。
它的视觉语言的方式,也回应了一个被反复讲述的命题:电影如何表现那些“不可再现”的事物?
如何把个体的精神失序、集体的怀旧情感转化为可以被观看、被聆听、被触碰的视听图像?
在《放大》中,男主角作为一位摄影师,意外地在自己随手拍摄的一组公园情侣照中,发现了一处不易察觉的细节:草丛中似乎有一个模糊不清的轮廓。
这个影像之中所隐藏的“不可见之物”,即潜在的谋杀现场,就成为了整个影片的核心驱动力。
他不断回到暗房中,对照片进行冲洗、放大,试图通过图像本身寻找“真相”。
这种重复性的动作不只是技术性的工作,更是导演安东尼奥尼对于“观看”这一行为的哲学性追问。
即:图像到底能不能捕捉现实?
影像是否具有真相的能力?
还是说它只是构成现实的幻象?
他第二天再次前往现场,试图在真实空间中确认那片草丛中是否真的发生过某种暴力事件,却发现什么都没有了,当他回到自己的工作室,发现连照片的底片、暗房设备都被洗劫一空。
现实变得支离破碎,线索断裂,真相无处可寻。
……当他最终来到一个草地运动场上,在一阵沉默中“看见”一场无形的网球游戏——观众看到的是人物在模仿打球的动作,却没有球,最初甚至没有听到声音,但当球开始反复“被打”出去时,声音渐渐出现了,带出了整个场域中的“在场感”,动作完成得那么完整,那么连贯,以至于你会感觉真的有什么东西在那里运动、在那里被拍击,被回应,这就构成了电影历史中最为经典的“观看的悖论”。
这部电影的核心不是“谋杀案有没有发生”,而是:我们如何观看?
我们看见的究竟是现实,还是某种构造出来的幻觉?
正因如此,有学者指出,这部电影与安东尼奥尼1972年赴中国拍摄纪录片《中国》之间可能存在某种间接的联系。
那部纪录片因其影像语言的冷静和风格化,被部分人视为“左翼宣传”或“现实粉饰”。
安东尼奥尼在拍摄《中国》之后受到巨大争议,也因此开始反思影像与现实之间的关系,思考纪录影像的“真实性”究竟在哪里。
这种反思在《放大》中得到了极致呈现。
摄影师在冲洗照片的过程中,如同在用影像技术解构“真相”的本体——但他越是放大,真相却越是消失。
图像本身变成了一种“可疑”的存在,一种既承诺揭示又不断遮蔽的媒介。
这与我们前面提到陈凯歌短片《百花深处》中疯子用心灵图画还原被拆除胡同的行为遥相呼应。
那也是一种“放大”:对记忆的放大、对乡愁的放大,对已消失空间的放大。
但同样,它也是幻影、也是无法再现的存在。
所以我们可以理解为:《放大》与《百花深处》之间在叙事结构和影像哲学上存在某种“跨语境的对话”:两者都在处理一种现实的缺失与想象的重构,都是在用影像对抗遗忘,用观看质疑观看本身。
所以这一部分可以理解为,是导演在通过视觉叙事实践他的电影哲学、影像理论以及符号学学思维的一种方式。
《放大》的故事结构并非只是悬疑或心理惊悚的壳子,它的核心在于用影像本体语言来追问“真实”的定义、观看的权力,以及影像对现实的介入能力。
片中摄影师名为托马斯(Thomas),这一名字本身就暗藏深意。
英语中“Peeping Tom”指的正是“偷窥狂”,而这个词汇的源头可以追溯到中世纪英格兰的一个传说:据说在13世纪,考文垂的一位贵妇Godiva为了反抗高税收,裸骑马穿越街道,所有市民都被要求紧闭门窗,不得偷看。
然而,有一位名叫Tom的男人偷看了这一幕,于是“Peeping Tom”一词便成为了偷窥欲望的文化象征。
这个神话隐喻深刻地嵌入了影片的角色设定和观看视角。
托马斯作为摄影师、偷窥者的象征,寓意着现代影像工作者对于“不可见之物”的凝视、追问和侵犯。
他的摄影行为既是一种记录,也是一种侵入;他对图像的不断放大,不只是对现实的求证,更是对真相边界的一种逼问——一个“看”是否等于“知道”的悖论。
这也正是安东尼奥尼对电影“写实主义”传统的哲学挑战。
影片通过一个表面上极简的情节结构,将一整套关于电影真实性、观看机制、视觉欺骗、主观性和客观性的深层理论命题巧妙地嵌入进来。
这种理论的呈现不是通过语言或论述展开的,而是用影像、镜头、剪辑和节奏本身所完成的。
换言之,《放大》是一部“讲述观看”的电影,也是一部“观看如何讲述”的电影。
因此,它被视为电影理论史与电影美学实践结合得最为紧密的典范之一。
它不仅仅属于剧情片的范畴,更是电影语言自身的一次深刻自省。
它所引发的问题,与其说是“托马斯是否发现了一桩谋杀案”,不如说是“我们是否仍然相信影像可以还原真相”。
这种对于影像之真实性、观看之伦理的质问,正是现代影像文化中最根本的反思。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放大》成为电影史上绕不开的一部经典。
它教会我们如何去观看——不仅是观看影像中的世界,更是观看影像本身的世界。
在这里,他所探讨的,实际上正是视听语言本身的边界。
他设置了一个“游戏”,而这个游戏则是对现实、幻象、观看、参与之间关系的深度隐喻。
我们可以说,陈凯歌的短片《百花深处》其实构成了一个“土味版本”的《放大》——或者说是一个北京方言语境下的、本土经验框架内的“影像真实”实验,但是因为其土味,也遮蔽了安东尼奥尼原作的哲学和影像本体论探讨的色彩。
在《百花深处》中,我们看到疯子的视角中,花瓶碎裂了、鱼缸搬动了、家具在转移,但现实中的其他人却“什么都没有看到”,也并未进行这些动作。
而当疯子走在街头、在坑洼的地面上发现了一个古老瓶子的那一刻,影片又让这个“幻想”与“现实”达成了一种奇妙的连接——一种克莱因瓶式的维度扭结的现实。
视野中并不存在的东西,却被电影通过视听语法制造出某种“存在的证据”。
这一手法与《放大》中的网球游戏非常相似:在其结尾场景中,摄影师托马斯被卷入一场看似荒谬的“无球网球游戏”。
球不可见,但两位“玩家”却打得无比认真,甚至观众也为之喝彩,为之转动好奇的眼睛,脑袋跟着网球的轨迹而左右晃动。
起初,托马斯是犹疑的,他带着一种疏离与观望的态度,旁观着这一切,但随着剧情的推进,一只“不可见的球”慢慢滚到他的面前,此时他成了唯一能“捡球”的人。
这一段的拍摄极具象征性:摄影机的运动模拟了那只“球”的运动轨迹,从急促到缓慢,从高空划落到地面,在草地上滚动,不断减速,最终静止。
这一连串的镜头运动,实际上构成了对“视觉化不可视”的一种尝试,是用具象的镜头语言描绘抽象的不可见的“球”的观念:我们能否“看见”那不可被看见的?
我们是否愿意相信,或者参与一个“已知为虚”的游戏?
这是一种成人版的“皇帝的新装”吗?
托马斯是否卷入了这样一个刻意为他而设计的“阴谋”——由这么多的人协作完成了一场向他一个人展示的游戏?
抑或这是一个无声的哲学剧场?
这正是represent的哲学性悖论。
我们常说的“再现”(representation),在英语里是“re-present”——即“再次在场”的意思。
在这个词中,“presence”指的是当下的在场、现实的可感知,“representation”却是对其的再加工、虚构或变形的召回。
电影的艺术就在于:它并非提供一个现实本身,而是制造一个让你愿意相信其为真实的“幻象机制”。
正如那场无声网球赛,所有人都在表演,球从未存在,却又无处不在。
陈凯歌短片的巧妙之处在于,他将这一结构本土化地“翻译”到了一个中国当代都市改造背景下——疯子在搬家的时候搬的只是空气,但他的情感真实;搬运工手中捡起的“瓶子”可能不存在,但他手的动作与眼神的凝视,同事们的配合,都如同捡起了生命中最珍贵的物质性记忆。
疯子的精神世界中仍保留着过去北京胡同的某种图景,而现实却已是一片陌生的钢筋森林。
这是对现实的“反现实主义”介入。
通过摄影机的组织、运动、剪辑与声音的再构,它将那看似疯癫、虚妄、无逻辑的内在世界,变成了一种具有电影逻辑的完整视听空间。
这恰恰是电影语言最值得我们探讨的地方:如何以视觉和听觉为媒介,构建一种不可言说的经验的再现。
它不是现实(presence)的附庸,而是表达感受、理念、思想与潜意识的载体。
这是一种对 present 的重复与延展。
在电影理论中,我们一直说,电影是对现实的复制。
克拉考尔曾说过:“电影是对物质世界的救赎。
”巴赞认为:“电影是无限趋近于现实的渐近线。
”这一系列观点都表明,电影的根基在于它必须有一个“present”——即当下的、物理的现实在场。
我们拍电影,是要去捕捉这个现实的“在场”,并将其转化、再现,即 represent。
而安东尼奥尼作为一位现实主义导演,同时也是一个具有左翼同情立场、深受西方马克思主义影响的电影作者,他却反其道而行之,拍了一部关于“没有 present 的 represent”的电影——《放大》。
他用电影的方式“再现”一个并未存在的事物。
也就是说,这是一部用影像“虚构”出某种“现实”的电影,它不是对已有现实的忠实复刻,而是一种对不可视现实的建构性呈现。
通过这个过程,他向我们发出了一个根本性的追问:什么是现实?
如何再现一个不存在的现实?
这正是安东尼奥尼在影像哲学层面上的探索,他以电影这种媒介将原本属于哲学或文艺理论的问题转化为可以“看见”的语言系统。
这部影片也就成了他关于现实与虚构之间界限的实验性表达。
我们可以在《放大》《百花深处》之后,接着再看一个案例。
在李沧东的《燃烧》中,有一个餐馆中的场景,海美为钟秀表演了“剥橘子”,她的居住环境并不好,现实中是狭窄逼仄、灰暗沉重的生存空间,但她在精神世界中给自己构建了一个优雅生活的幻象,是一种安静、自洽、甚至唯美的乌托邦式生活,是对于肯尼亚落日的great hunger。
在她的幻想中,她是被善待的,是有尊严的,是能够自由穿着长裙、优雅喝茶的那种人。
而“剥橘子”也变成了这样一种寓言。
她的灵魂仿佛在进行一种主动的“迁徙”——从物质不满足中抽离出来,寻找精神的庇护与“可见”。
她之所以如此,是因为“现实无法满足她的需求”。
她在幻想中“很厉害”,因为那是她最后的防线。
我们在这里要思考的正是:电影语言如何才能表达这种幻想?
这一问题,正好也契合了我们前面所说的“represent”。
代表、复现、再现、演绎,其实都建立在一个核心前提上:即便不可见,也要创造出“可视”的逻辑。
这类影片往往采用的是双时空交错的结构,一个是现实空间,一个是精神空间(也可能是记忆空间、梦境空间、潜意识空间等)。
关键在于,如何让观众知道这个空间的存在,用什么视听语言让观众“信以为真”?
举个例子,像《百花深处》中的后视镜,画框中画框,都是在利用视觉结构传达主客观之间的差异。
其实,我们一直在围绕一个问题展开:影像如何描绘“不可见之物”?
如何构造非物质性经验的视觉化?
这些案例告诉我们:不论是通过对现实的“放大”,还是对幻想的“具象”,电影都不仅仅是“再现生活”,它更是“创造生活中的另一种可能”。
每一个人其实都可以从自己真实的经验、情绪、记忆出发,构建一个属于自己的精神现实。
《百花深处》感谢同学昨天推荐的这部短片。
忙里偷闲看完了,虽然只有十分钟,但情感已然浓烈似酒。
这次,陈凯歌终于完成了一次他苦苦追求的“时代下个体命运的叙述”。
一部短片最为精彩的便是它的反转。
反转的好,四两拨千斤,反转失误,片毁剧亡。
不过,很显然,这部短片的反转打动人心。
在城市化进程如此之快的今天(二十年前),曾经的四合院(记忆中的家),曾经的风铃(记忆中的声音)都被推倒(遗忘)。
当事人(冯先生),固然是一个患有阿尔兹海默症的人,但如果我们细想,到底是他遗忘了过去,还是不想记住现在呢?
他知道自己要搬家了,可原来的家仍存在(在记忆中),实际上这就是一个无家可归之人在记忆和现实中,寻找自己曾经的和即将拥有的家。
这和陈凯歌的想法,不谋而合。
实际上这部短片,便是一种陈凯歌式的“时代反思,人文关怀”,时代的步伐不可能停下,只希望慢一点,再慢一点,等一等活在过去的,需要时间拥抱新世界的人。
(0.5-0.55)用仰拍的方式给了高楼一个特写,随着镜头的上摇,凸显出了人物的渺小以及高楼的宏伟,也给人一种非常沉重压抑的感觉。
(2.48-2.52) 在影片中的中间部分,一个镜头从一个破烂的画框里去拍摄搬家车驶入百花深处一个画面,在画面中,画左一个树桩遮拦了整个画面的三分之一,车子从画右驶向画左,慢慢消失在画面中,导演刻意通过这样的一种方式去营造一种窥视感和距离感,表达着作者面对即将改变的事实却又无能为力,而表现的一种无奈。
(2.02城市,3.08旧城区)场景从高楼林立的都市逐渐转移到破败的旧城区,这一转换象征着探寻的过程,即从现代社会想着古老的过往的一种探寻。
百花深处胡同深处冯先生的家早已荡然无存,留下的只有一株矗立在空地上的老槐树(3.28)。
槐树的意象有一种中国人自古以来安土重迁心理的象征,而在这里也同时象征着几乎被破坏殆尽的传统文化最后的记忆。
补标
对老北京胡同的不舍,拆掉了胡同也抽空了人的精神。最后只找到满身土的铃铛,挂铃的地方全夷为平地了。想法挺浪漫,拍出来还是有点煽情。
那时候的陈凯歌在美学表达上就有荒野大树、落叶繁花,徘徊天际、命运写照这些符号倾向了
十分钟年华老去。
历史车轮滚滚,有啥那么多可怀念的
百花深处,听灵魂回响
就这一部短片,国师这辈子就要低一头,就这一部短片,陈凯歌在我心目中就掉不下去。这是种只有同道中人才能懂的情结。
其实从这儿就看出来了,陈导喜欢以小见大,虽有人文关怀,但并不见得立意有多高明,不是很喜欢。
好文学的表达,感觉像读了一篇短篇,还是特别好的短篇。
一个小缺憾:已经疯了,就没必要娘了。
无实物表演疯狂搬家 瓶儿碎了,但铛儿还在响——浅析影片《百花深处》他站在那里,仿佛一尊塑像,夕阳在他的身上洒下金色的微光,老槐树下,百花深处,断壁之上,却是辉煌——他一个人就是一个时代——即使这个时代只剩他一个人,即使瓶儿碎了,只要他还在,铛儿就还会响。《十分钟年华老去》,;老去的不仅仅是人,还在于岁月,还在于人心。作为制作方唯一邀请的中国导演,陈凯歌在《百花深处》的十分钟里,展现了他超越10分钟的,永恒的人文情怀;“冯”先生“疯而不疯”的虚拟搬家,塑造了他故土文化的守护者及殉道者形象,在令人啼笑皆非的同时,不禁引起我们思索,在现代文明高度发展的当下,传统文化将何去何从?
冯远征的独角戏。
有电车狂的影子,借鉴来的形式服务于新的内核,不错
小号之一曲。
拆掉的院落,拆不掉的心灵归属
好
7
十多年后重看 还是蛮震撼。砸花瓶神来之笔 打破了好几层人和人的隔阂 最后在那个铃铛声中 血液里共同的声音被唤起。疯的不是男主 是这个时代和被时代大潮所裹挟的人。很可惜的是,陈凯歌自己也成了这样的人
好厉害的短片,虚实结合。十分钟讲述了很多,传统的消亡,物质的异化。作品始终是在记录这个时代下的人与社会的关系,十分钟年华老去。
补一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