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丝》是中国第一部跨性别题材电影,入围了今年东京电影节主竞赛单元,并获金马奖最佳男、女配角提名。
这是一部中国版《丹麦女孩》,主角是一个50岁的中年男子,有妻有子,突然有一天跟家里人说自己要变性,掀起轩然大波。
《翠丝》的导演李骏硕是初出茅庐的新人,演员却都是香港电影圈的资深大拿:姜皓文、惠英红、袁富华。
华人社会的跨性别议题,自此走入人们的视野中。
导演说,“其实整体的社会是比想象之中开放的。
”自述 李骏硕 编辑 陈星
《翠丝》讲了一个中年人的变性故事。
一个男人,50岁时,从身到心把自己变成了一个女人。
男主角大雄,是一个老式眼镜店的老板。
他结婚30年,育有一儿一女,木讷老实,平时生活基本就是三点一线,也没有什么交际圈子。
他对他的妈妈很孝顺,对子女很疼爱。
他和老婆之间虽然早就没有了性生活,但他仍然顾家,从来不出去鬼混。
从外表上看,是一个标准意义上的好男人。
然而,他内心深处隐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
年岁越长,越令他抑郁:他生就成男儿身,但他一直觉得自己是一个女人。
从初中开始,他一有机会就偷偷穿女式内衣裤。
成家以后,他备了一套女装内衣在眼镜店里,上班后换上,回家前再换回来,持续几十年。
他以为日子就会这样平庸地波澜不惊地过下去。
没想到有一天,他突然得知,自己儿时最好的朋友去世。
年幼时,他暗恋他的好朋友这个男生正是他情窦初开时的暗恋对象。
他回忆起当年的情愫,慢慢觉醒,最后终于决定去做变性手术,真正成为一个女人。
很多变性故事的主角都是二三十岁的年轻人。
《翠丝》的主角比较特别,他变性时,已经50岁。
30岁和50岁的心态是很不一样的,所处的社会关系和环境,也是不一样的。
作为一个中年人,他有上一辈的父母,有下一辈的子女,还有同辈的妻子、朋友,他要怎么和周围的人交代?
一个家庭,三代人,他们对男主角这个决定各自有各自的反应。
《翠丝》既是一个跨性别议题的电影,也是一部关于当代华人社会的成年文化、家庭文化的电影。
“黑哥”翠丝饰演翠丝的姜皓文,因为长得人高马大、霸气外露,有个外号叫“黑哥”。
国外的很多跨性电影里面,主角都是很唯美的。
本身已经很女性化,很纤柔,大家看这个男人,甚至觉得他做女人比女人更漂亮。
开拍前与跨性别者一起开会但是其实我自己现实生活中接触一些跨性别者,高矮胖瘦都有,不同相貌气质的也有。
既然已经有那么多女性化的男演员演过这个题材了,我们这次就想做一个市场上没有的,让一个阳刚的男演员来演女人。
其实黑哥长得很好看的,他的腿很好看,又长又直。
最开始他很简单地试了一下造型,我一看,感觉好像一个女明星,好像梁咏琪哦。
为了演这个电影,他自己在家里面也会试穿女人的内衣裤,来习惯这件事。
我们第一次见面,就聊了整整一个下午。
我曾经做过一个跨性别的研究项目,认识不少跨性别者的朋友,他们又带他们的朋友来,其中有一位跨性别者后来留在了我们的剧组。
《翠丝》拍摄现场其实黑哥对跨性别还有好多疑问,拍摄过程中一有问题、或者有想不通的地方,都会问他。
我们整个剧组都是很认真地看待这件事。
拍摄现场从来不随便笑场,完全没有任何不尊重的事情出现,因为都上下一心希望这个电影对这个边缘群体有一点点贡献。
一个变性人的家庭《翠丝》除了讲男主角自己变性的心理历程之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角度,是他的家人的感受。
他的妻子(惠英红扮演)是一个很传统的女性。
当大雄向她提出离婚、要做变性手术的时候,她整个人都震惊到濒临崩溃。
主角的妻子(惠英红扮演)你说,她之前知不知道自己的丈夫不对劲,是一个跨性别者呢?
一个女人不可能不知道的。
就算不能准确地知道他想变性,但是她一定知道她丈夫不是一个纯正的异性恋者。
她就是对变性非常不理解,觉得为什么自己的丈夫想做一个女人?
她极力维护自己的婚姻,可以说到执迷的程度。
主角的儿子大雄的儿子,看起来好像很开明的样子,平时言行都是维护人权平等,但是到这样切身关头,他反而却步。
父亲喜欢穿女装的癖好,是他首先在夜店里发现,但是回去一想却没办法接受这个事实。
其实我见到很多同辈也是一样,我有时候也是这样,自以为很进步、很开明,其实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勇敢,那么前卫。
唯一没有明确反对大雄变性的是他的女儿。
她自己婚姻不幸福,老公出轨,一直忍气吞声,所以对“忍”这件事可能有不同的感受。
主角的女儿“我是女人,不是gay”这是片中男主角的一句台词,也是很多跨性别的人都会经历过的阶段,就是疑问自己到底是不是gay?
这确实有点难区分。
因为同性恋和跨性别者,常常喜欢的都是同一个性别。
区别在于,对于同性恋来说,ta对自己的性别没有疑问,ta喜欢的是同性。
而异性恋的跨性别者喜欢的是异性,然而这个异性和ta外表的性别相同,因为ta自己认为自己是另外一个性别。
片中的另一个跨性别者而且也有跨性别者是喜欢同性。
在这种情况下,ta看起来反而成了一个异性恋者。
我不想把“跨性”这个词,单单框在变性手术上,因为“跨性”有很多不同种类的行为。
性别其实是流动的。
主角向家庭坦白之后,曾想过自杀我们在剧中也尽力表现了这些,希望观众也能经历这样的思考。
因为拍这部戏的目的,其实是针对主流的观众,想给他们打开一扇门,去理解主角的心路历程。
片场花絮“剧组里所有人都比我资深”《翠丝》其实是我导演的第一部长片。
我大学的时候是读新闻的,研究生去了剑桥大学,继续读性别研究。
我很早就知道自己的性向跟别人不同,那时候关心的议题,就是性别观念、性别政治。
回香港之后,做了一年的社工系研究助理。
李骏硕在剑桥进入电影圈其实是缘分。
2014年底,我大学刚刚毕业,以演员的身份参加了香港“鲜浪潮”,是一个鼓励年轻人创作的国际短片竞赛。
可能是我自己没有什么包袱吧,我就当作暑假作业来拍。
我们拍了一个真实人物的故事,叫《浏阳河》,主角是一个在香港被称作“一楼一凤”的性工作者。
这个片子获得了竞赛首奖。
其他奖项的获奖人员大部分是电影学校毕业的,只有我不是科班出身。
《浏阳河》剧照当时我心里就想,下一次我要当导演,拍自己想拍的故事!
我的整个成长背景都是处于一个边缘状态,所以我对其他边缘人的故事都挺感兴趣的。
《翠丝》剧照做研究的时候,会发现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种不同的生存方式,所以不会把主流的生存方式当成是理所当然、很自然的事情。
以我个人的经验而言,其实整体的社会是比我们想象的要更开放的。
主角的母亲坦然地接受了“她”我只是将一个大家都知道的状况拿出来说。
如果你问我,社会准不准备好去接受这样的议题,我觉得,“永远都不会有人说,我准备好了!
”直接去做就是了。
拍摄花絮所以拍摄《翠丝》我很荣幸,希望能“做个大饼”,把更多的人容纳进来。
对跨性的议题,支持也好,反对也好,有机会让大家释怀,让大家和解,对于整体的文化也是有帮助的。
影音资料由天下一电影公司、李骏硕提供
更多内容,关注公众号【穿旗袍的书】影片概述2018年金马奖中备受关注的两部LGBT题材的电影,一部是邱泽主演的《谁先爱上他的》,另一部就是今天的主角《翠丝》。
这两部电影都是关注性少数人群的作品,侧重点略有不同,前者重点放在男同性恋,后者则关注跨性别者的自我认同。
这两部影片我都很喜欢,相比金马奖八项提名并最终斩获影后的《谁先爱上他的》,仅仅拿到最佳男配的《翠丝》受到的关注逊色不少,但这并不影响影片带给观众艺术上的享受以及价值理念的碰撞。
《翠丝》这部影片主要讲述自我认同为男跨女(即拥有男人的身体却认为自己是一个女人)的佟大雄和妻子生活了数十年并育有一子一女,某天,发小也是自己五十年来最爱的男人阿正在叙利亚从事战地摄影师的工作时不幸去世,阿正的男友把他的骨灰带回香港入土却被海关扣留,在处理阿正骨灰的过程中,在阿正男友的推动之下,佟大雄最终决定和妻子坦白,并做变性手术成为女人。
佟大雄(姜皓文饰)剧情推演(一)影片以佟大雄(姜皓文饰)五十年来反复做的一个梦开始,在梦中年少的自己和阿正一起在山涧嬉戏,电话铃声把他从梦中惊醒,来电的正是阿正的男友,告诉他阿正在叙利亚工作时不幸身亡。
大雄(左)阿正男友(中)阿俊(右)大雄、阿正、阿俊从小一起长大,接到电话第二天大雄去找阿俊,告诉他阿正离世的消息,并表示阿正希望自己的骨灰能够抛洒在香港。
大雄和阿俊一起去机场接阿正男友的时候,因为香港不承认同性婚姻且证件未带而无法正式阿正身份,海关扣留了阿正的骨灰,无奈之下,三人只能先回酒店安排阿正男友住下,再想办法。
大雄(左)和阿正男友(右)聊阿正和大雄的往事大雄请身为律师的女婿帮忙,正好有议员在提案同性骨灰处理,想借助阿正的事情,阿正男友也同意,就向律师详细讲述了自己和阿正相知相识相爱的事。
骨灰这事儿虽然闹得沸沸扬扬,但也算解决了。
可能是出于对同一个人的思念,当天晚上大雄去酒店看望阿正男友(这一点我确实觉得很突兀,没有理解为什么大雄会突然去酒店)。
也许是白天的讲述勾起了内心的回忆,大雄来到酒店的时候,阿正男友由于对阿正的强烈思念,情绪一度失控(也许是听了阿正的故事,同样勾起大雄对阿正的回忆,故而来此?
)。
大雄在酒店门外有一个插曲,白天律师还没来之前,大雄和阿正男友简单聊起了阿正和大雄之间的事,阿正男友说阿正经常提起大雄,还说自己很爱大雄,也知道大雄爱他,只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大雄在逃避阿正。
当阿正男友问到大雄逃避的原因时,大雄岔开了话题。
阿正男友(左)、大雄(右)当天晚上大雄敲门进入酒店房间之后,和阿正男友聊天,其实主要是大雄在安慰他,阿正男友提到他们已经考虑领养小孩,最挠心的一句话就是“为什么一定要惊动律师、议员、记者,我们才能讨回一点点尊严呢?
”(指阿正骨灰的事)。
大雄的一句“阿正在我们心里”也点燃了两个人的激情,在宽衣解带的时候,阿正男友碰到了大雄穿在里面的女士内衣,突然想到自己还穿成这样的大雄裹好衣服匆忙离开了。
大雄(左)向阿正男友(右)坦白第二天阿正男友到大雄开的眼镜店,再次质问他到底在逃避什么。
纠结再三,大雄把阿正男友带到了小时候和阿正阿俊常来玩的山涧,向阿正男友吐露自己逃避阿正的原因。
多年来大雄知道与阿正两情相悦,阿正是gay,看到阿正和别的男生接吻时,恍然大悟自己的想象中与阿正是一男一女,当他在浴室偷穿自己母亲的内衣时,他深刻地意识到自己是一个跨性别者,拥有男生的身体却不具备男生的灵魂。
害怕阿正无法接受这样的自己,这就是一直以来逃避阿正的原因。
打铃哥(袁富华饰) (二)在向阿正男友坦白之后,大雄带着他去见了一个关键人物,即本片获得最佳男配的角色,打铃哥。
打铃哥原本是广东粤剧的一位花旦演员,艺名花艳红,后来在酒楼打工,为了养家的大雄在同一家酒楼做兼职,二人由此相识。
有一次大雄带着阿正阿俊来酒楼,巧不巧的,打铃哥进女厕被人殴打,下班之后到打铃哥家里,他想阿正大雄透露自己是一个女人,外面不是里面是。
(私以为,打铃哥应该和程蝶衣一样,扮演的是花旦,入戏太深。
)
打铃哥在票友会演唱,与大雄偶遇后来打铃哥去四川进香,大雄在这个时候离开酒楼帮自家二叔开店,二人就此一别数十年未见。
影片开头大雄遛狗的时候看到一位身形很像打铃哥的捡破烂大爷,把狗拴在路边去寻,人未见到,结果狗还正好生病失去知觉被送医院抢救,还被家人数落。
(号外:大雄家狗叫Bowie,这个名字是有由来的呦,观影自寻,有奖问答。
)
大雄一家在动物急救中心之后,大雄在妻子的票友会上再次见到了打铃哥,两人一见如故。
(对大雄而言,更多的是找到自己人的欣慰吧),在之后的一次见面中,打铃哥把自己当年去四川求来的观音送给了大雄。
打铃哥(左)送大雄(右)观音吊坠大雄带阿正男友以及阿俊来见打铃哥,阿正男友突发奇想,让打铃哥扮上女装,大雄也在阿正男友以及阿俊的鼓动之下换装,四个人一起到酒吧嗨去了。
(我第一次看的时候,真的被打铃哥的女装惊艳到,觉得好美。
)虽然由于这次经历太过兴奋,耄耋之年的打铃哥生命就此终结,但在自己生命的最后时刻,应该是打铃哥这一辈子最开心的一天,终于成为自己想要成为的女人,也终于可以名正言顺的进女厕。
(即便只是伪装。
)
从左至右:打铃哥、阿俊、阿正男友、大雄 (三)就在把打铃哥送往医院的时候,同样身着女装的大雄在上车的时候看到了自己的儿子,同样他也认出了大雄。
身着女装的大雄遇到自己的儿子这算是一个契机吧,一方面是被家人撞破,另一方面出于穿上女装的那种发自内心的安逸,大雄最终决定和妻子坦白一切,离婚,做变性手术,成为一个真正的女人。
这是一场爆发力极强的戏,作为一个一向喜欢内敛表达的人,不得不说我很喜欢。
就像我一直以来不喜欢政治正确一样,并不是说政治正确的观点就怎么样,而是你的立论让我觉得你只是在宣泄情绪,毫无道理&逻辑可言。
缺少铺垫的情感爆发,只会让我觉得目的性太强而逻辑支撑不足。
大雄的妻子,安宜(惠英红饰)出演大雄妻子的演员也是我最近很喜欢的实力派演员惠英红。
我认为,对于这场戏的铺垫有三个地方:第一,影片开头,安宜(大雄的妻子,惠英红饰)因为嫌弃女佣人和别的男人出入酒店,调虎离山之后在佣人房间搜出避孕套。
借此事初步表现安宜封建的思想,在自家不允许存在性欲,被儿子吐槽“道德洁癖”。
安宜和儿子讨论女佣第二,女婿出轨并把淋病传染给已经怀孕的女儿,身为母亲的安宜在得知小孩未受影响后坚持要女儿生下小孩,并绝不同意离婚。
(这一点上,安宜似乎比《春风沉醉的夜晚》中林雪(江佳奇)更加迂腐,认为女人一但离婚就什么都没了,这也是她多年来深知丈夫的心事却依然隐忍的原因,即便在大雄明确表示之后,安宜仍旧坚决不离婚,还希望双方将就。
)
安宜反对女儿离婚第三,安宜偶然发现大雄买女士内衣留下的小票,质问他怎么回事,还提出在电视上看到阿正喜欢男人(因为骨灰),大雄表示自己多年从未行差踏错,安宜一句“我倒希望你有”侧面透露安宜早已心知肚明。
最后大雄说了句“我会好好照顾你和孩子的”。
(其实,对于很多人来说,能这样想已经是很难得的了,只是,安宜,安宜们,想要的并不仅仅如此,她们想要的是这些男人们不愿给予亦或根本无法给予的感情上的支持。
)
安宜发现大雄买女士内衣的发票有了这些铺垫,再来看结尾大雄和安宜的这场戏,虽然情绪表达的激烈,但并不觉得有什么突兀的地方,面对女佣女儿事件时安宜所表现的愚昧,和儿子关于离婚的争论,都让观众觉得,面对大雄突如其来的坦白,这像是安宜做出来的事儿。
安宜(左)与大雄(右)争吵大雄最终迈出了这一步,影片也就接近尾声,最后就是交代一下主要人物的结局。
大雄最终做了手术,等着恢复;女儿生下了小孩,母子平安;安宜仍旧到剧团唱戏,并成功演出,只是一个人难免凄凉;阿正男友也为阿正举办了摄影展,算是实现了阿正的心愿吧。
安宜(左)与大雄(右)争吵畅所欲言(潜台词:瞎聊)整部电影,我最喜欢的几场戏,一场是在和律师聊完的当天晚上,大雄去酒店看望阿正男友。
一个人伤心并不一定要哭的,就算是哭,也不一定非得在葬礼或者看到骨灰的时候,感情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被冲刷殆尽,反而会随着每一次呼吸每一次心跳潜藏在内心深处越积越深,等到某个时刻回忆起来,等到深夜独自面对空荡荡的房间,伤心便像积聚已久的火山彻底喷发,那种刻骨铭心宛如昨日。
所以,看似坚强的人或许往往都不那么坚强,同样,看似伤心或许下一秒早已抛至九霄云外。
大雄(右)到酒店看望阿正男友(左)除了最后大雄向安宜坦白那场情感激烈的戏,还喜欢的就是大雄和打铃哥换上女装在酒吧狂欢,这场戏让我感受到的是一种释放,是一种自由。
(不过,姜皓文的女装比起秦昊来,那真是差好远,我还是喜欢秦昊的女装。
)
打铃哥在酒店与男人拍拖大雄的儿子看到自己父亲穿女装之后,不敢相信,不愿相信,且不说是异装癖还是gay亦或别的什么情况,他都不想也不愿知晓,甚至都不愿给他父亲一次解释的机会。
这就是曾经用彩虹做头像、吐槽母亲翻女佣房间道德洁癖、声称紧跟时代潮流支持同性恋支持LGBT的年轻人。
我突然间想起《知否》中的一句话,“你看,板子不是打在自己身上,是不知道疼的,只要不是死了自家人,也是可以慷他人之慨的,真扯到自己身上,是宽宥也没有了,慈悲也没有了,是不是挺可笑的。
”
大雄儿子(右)结尾安宜和自己儿子聊天,说了一句让我挺心疼的话,“我只是想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妻子,为什么要这样逼我?
”。
安宜从剧院出来,看到门口“一男一女一夫一妻一生一世”的倡议,拿起笔准备签字,可最终还是搁笔拒绝了。
如果放在以前我会觉得安宜终于开窍儿了,可如今只觉得无奈,这要多少个不眠之夜才能换来这样的坦然。
每个人都有自己想要的生活,因为自己的自由而强求别人,终究还是错了,也许,从一开始就错了。
安宜(惠英红饰)独自一人回家影片结尾部分有点拖沓,我本以为会结束在大雄变性后阳台上看到女儿顺利产子那一幕,或者安宜和儿子交流那一幕,或者安宜从剧院走出独自一人回家那一幕,结果并没有,后面还有很多场戏。
这就是《翠丝》在时长上比《谁先爱上他的》多出的二十分钟,我想,两部影片质量也就差在这个地方了吧。
(当断不断,不懂得割舍的结果就是冗余。
)
后记:开头剧名“翠丝”二字一分为二,一半是象征自由的蓝色,一半是象征厮守的红色,正好预示了大雄和安宜两个人的内心追求。
结尾,那半蓝色被粉色所替代,正好是红蓝融合之后的色彩,或许象征着迈出关键性一步的跨性别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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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5 最近看铁探所以比较迷惠英红和姜皓文 我不想因为这部片涉及政治正确就给5星 演技剧情都很棒 但总觉得还差点什么 也担心自己太过主观不小心多打分年轻大雄第一次穿上女装的时候bgm真是绝了 是那种轻松愉快 没有因为发现自己穿上女装就羞愧耻辱担惊受怕 而是发现自我找到自我勇气爆棚 也为后面挣脱束缚做手术当女人呼应了可能有人觉得和打铃哥换装去夜店的欢乐镜头拍的太长有点重复 但是对于他们这一生来说这一短短的快乐时光一点都不长全片我都不想去对主角进行道德批判 比如形婚对家庭造成的创伤 我倒是想说说阿邦这个角色 他一直很激进的推动主角“出柜”向朋友坦白换女装做手术等等 有种何不肉糜的讨厌 我知道他没有恶意 你想让主角真正自由 可是我们都无法感同身受另一个人遭受到的煎熬歧视 这也正是现在很多支持同性恋出柜的人的心理 或者是那些已经出柜但由于所处的环境没有被歧视那么多的人 他们觉得你勇敢就好啦 你不要在乎别人感受就好啦 真的那么简单吗儿子被炮友讽刺使用彩虹头像然而一旦家里有人涉及lgbtq就全然不顾支持无能 真是太真实了 活生生啊全片想不通为什么阿邦要和翠丝做爱 还说阿正也会这样 全片败笔最后感叹一下看女儿抱着孩子的影片的时候的翠丝太美了
怎么说《翠丝》呢,一直都是断断续续的看,终于今天比较空,从头到尾认认真真的没断的看完了。
姜皓文在里面的演出在几十年的摸爬滚打里真的精进许多,一举一动都比当年第一次扮此类角色要更自然和流畅,如果不是骨架大恍惚间真的就和女性没差别。
袁富华能得到最佳配角不无道理,眉眼弯弯,拥抱力度都是老铁旦的气质。
惠英红的演出则是体现了更深厚的人生阅历,人间百味,世事万象,尽在红姐眉宇间。
夫妻间日常互动的寡淡无味,试探虚实的欲言又止,对儿女的压制管束,她用几个场景就立住了一个鲜明的师奶形象。
总的来说,《翠丝》的话题性大于艺术性的作品,导演企图挖掘自我认知的主题,然而或许是功力不够,本能地采用了最省力的处理方式,避开了环境对人物的考验,结果显得影片头重脚轻,削弱了力度,在一般观众看来缺少共鸣,降格为LGBT者主观视角的自high,的的确确有些遗憾。
年过半百的佟大雄,还有三十年可以做翠丝。
旁人眼里难堪的形象,却是TA自己梦寐以求的真实自我。
翠丝的妈妈说,做人,要过得自己过得人。
香港也是如此,迷失的身份终能找回,过了自己这道关,破除心魔,便可见新天地。
佟大雄跟店里的伙计道了声歉,说“今天有点迟到了”,又嘱咐说,他老婆的外甥等下过来配眼镜,到时候打个折。
之后才攀着梯子走进办公室。
说是办公室,其实不过一间阁楼。
他每天都会在这里为自己换上一条女士内裤,回家前再换回来。
有时也会穿女人的胸罩。
玫红色,蕾丝边,罩着一层薄纱,连着吊带袜子一套,都是下班时候路过买的,小票也顺手掖进了西装口袋。
哪知被老婆翻出来,一张张码得整整齐齐递给他,问,“你不喜欢女人的,对吧?
”“放心,”佟大雄端正了坐姿,深吸一口气,“我不是gay,我没问题。
”他当然不是gay。
中学时,他喜欢一个叫阿正的男生,但在他所有关于阿正的性幻想里,自己始终是个女生。
©️[翠丝],佟大雄中学时发现自己骨子里是个女生,便开始偷穿女人的胸罩和内裤,长大后也如此电影叫[翠丝],片名来自佟大雄变性以后的名字。
除他之外,里面还有一名同性恋、一名双性恋和一名跨性别者,是香港影史极其少见的LGBT题材。
尤其袁富华扮演的打铃哥在茶楼跑堂儿,因为进了女厕而被客人大骂“非礼”,遭其拳打脚踢。
少时的佟大雄和阿正都很疑惑,为什么不用尿兜?
打铃哥气急,“我怎可以站着小便呢?
你们还年轻,怎么说都不明白,其实我是女人来的!
”说完一阵沉默,而这种沉默不像金,像箭。
紧接着,打铃哥唱起粤曲,“我本是女娇娥,恨天生作男儿汉”,没两句,就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翠丝],袁富华饰演的打铃哥,早前是一名唱粤曲的花旦,艺名花艶红
©️2018年11月,第55届金马奖,嘉宾念出最佳男配角的名字,袁富华险些泪崩。
这是金马奖第二次(第一次是[阿莉芙]里的陈竹昇)把最佳男配颁给LGBT角色凭借此角,袁富华摘了第55届金马奖最佳男配角奖,又拿了第38届香港电影金像奖的提名。
尤其后者,实在难能可贵。
因为在香港,LGBT一直是个冷僻且保守的议题,连喊出来都没有机会。
所谓LGBT,取自女同性恋者(Lesbians)、男同性恋者(Gays)、双性恋者(Bisexuals)和跨性别者(Transgender)的首字母,是性少数群体的统称。
80年代没有这个统称,香港影评人林迈克与友人聊天,灵机一动,创出以“同志”来称呼这一群体。
剧作家林奕华率先响应,在1989年创办电影节时,以“同志”命名,指代非异性恋者,取其“共同志向”与“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之含义。
“同志”一词因此兴起,在香港迅速传播开来,安身立命。
到90年代初,又在台湾地区通用流行。
©️左图是香港影评人林迈克,他曾称一位姓朱的女同性恋友人为“同志”,之后在写给《号外》和《电影双周刊》的影评里频频用这一称呼指代LGBT群体。
右图是香港剧作家林奕华,念男校时有个外号叫“林妹妹”,后来他筹办香港首届影展,将之定名为“同志电影节”,认为这个词汇中性而温和可惜发展历程远不如取个称呼这般容易。
1978年,香港外籍督察麦乐伦结识了一个叫刘伟堂的华裔青年,几次侵犯他未遂。
刘伟堂忍无可忍,向友人提及此事,刚巧友人的父亲是退役警长,便征得他同意,向警署举报。
1980年,警方检控麦乐伦8项粗犷性行为罪。
2周后,麦乐伦被发现死于警察宿舍,身中5枪。
因涉及外籍人士,此案在当时社会掀起极大风浪,英媒更是大篇幅追踪报道,舆论压力锐不可挡。
港府别无他法,成立调查委员会,前后共110名证人出庭,最终裁定麦乐伦死于自杀。
一种能让自己身中5弹的自杀。
©️有传言称,麦乐伦接触过一份有同性恋倾向的公务员名单,高层为掩盖丑闻,维护警誉,决定向麦乐伦施压,迫其饮弹自尽,抑或是杀人灭口在此之前,香港的同志大多只顾吃喝玩乐,“不问世事,政治冷感”,今朝有酒今朝醉。
他们通常会冒着被抓的风险,小心翼翼地流连于公厕或者尖沙咀海运商场,“于抬首敛目之际交换心领神会的眼神,愿者上钩”,谓之“渔塘文化”。
那时我们哪有这么多理想,哪里会想到尊严、身份认同、平权啊婚姻啊,过得一日得一日。
直到麦乐伦五枪案发生,才如梦中惊醒。
他们决定采取行动, 推动“同性性行为非刑事化”,要求修订同性恋法例,“了解同志生活面貌”。
©️80年代的香港街头,陈文慧拿着彩虹旗,顶着被骂“死基婆”的压力争取平权。
她说,香港地区的历史并没有记载80至90年代的同志运动,希望下一代能更有魄力去争取1983年6月,法律改革委员会公布“有关同性性行为之法律研究报告书”,建议对于年逾21岁之男性双方同意私下进行之性行为活动,法律不予追究。
谁知一石激起千层浪,以蔡元云医生为首的教会势力提出强烈反对,认为同性恋是一种精神疾病,需要治疗。
更呈交了一份“反对同性恋合法化”意见书,批评香港法律漠视民意和公共卫生。
玛丽医院也开始以电击手法治疗同性恋者,比如给他们(男)看肌肉男的照片,使之产生性幻想,然后电击之。
若看性感女士的照片,则可避过电击。
©️1985年到1995年,玛丽医院曾为至少20名男同进行电击治疗,但并不成功。
图为外媒报道香港医院用电击手法治疗同性恋者就这样,多年来一直活在地下的香港同志,面对家庭选择“Don’t ask, don’t tell”的香港同志,一夜间被推上风口浪尖,开始迎接世人正式的斥责。
才发觉香港原来人人恐同,包括电影里的角色。
特别是1990年,港府以31票对13票通过同性性行为非刑事化,之后,电影的恐同症状愈加明显。
如[亚飞与亚基],张学友举手投足阴柔异常,偎在梁朝伟怀里打毛衣。
袁咏仪则是个穿男装、拥女友的蕾丝边,遇上梁朝伟,竟奇迹般由弯变直。
©️[亚飞与亚基]再如[姊妹情深],梁家辉扮演的同性恋者在和袁咏仪一夜缠绵后,发现自己原来是直的。
©️[姊妹情深]海报同样的套路也出现在[神探磨辘]和[风尘三侠]中,前者是一对女同为一个男人变直,后者是女里女气的大男人讨不到老婆,后来结识一男性友人,才发觉自己是同性恋者。
当然最终又变了直。
©️上图[神探磨辘],下图[风尘三侠]可但凡有点常识的都知道,男同不等于娘娘腔,女同也并非男人婆。
港片这种通过性别调换将同性关系处理成异性关系的模式,或可说男女角色扮演的同志关系,甚至掰直的情节设定,都是对同志的误读与消费。
直接导致香港同志电影节已经举办了几十届,依然有人在说,“哪有什么同志电影!
”周华山也在1995年于《同志论》中写道,“港片展现的同志景观,绝大部分以异性爱独尊的态度处理,用异性爱的标准诠释非异性爱的行为。
”说白了,就是异性恋霸权。
不仅如此,对同志群体的妖魔化也根深蒂固,比如[唐伯虎点秋香]中不男不女的如花,[倩女幽魂]里雌雄同体的树精姥姥。
©️上图是[唐伯虎点秋香]中的如花,下图是[倩女幽魂]中的树精姥姥很快就有人质疑其中的同志成分,甚至在2008年举办了一场“香港假同志电影节”,将同志电影分三个单元放映:瞬间变直、变态杀手、不得好死。
主办人还说,“我觉得那些标榜是同志电影,但却呈现出差劲典型化的片子,其实是恐同的。
”
©️香港假同志电影节直到1997年以后,港府设立“平等机会资助计划”,促进不同性倾向或跨性别人士享有平等机会,又编制了《消除性倾向歧视雇佣实务守则》,同志电影的境况才有所好转。
先是[自梳],刘嘉玲和杨采妮在战乱之中彼此相守,感情渐渐超越了友谊。
后来二人失散,得知下落后又一路寻去,“到底什么时候我才能见到她?
”
©️[自梳]后是[美少年之恋],冯德伦整日流连于公厕,是与老男人做肉体交易的Money Boy,却爱上天然干净的吴彦祖,“你是Gay吗?
如果你是,我就是。
”
©️[美少年之恋]大大改善了同志形象,女性角色不再是千篇一律的男人婆,男同性恋也从变态佬变得温文尔雅。
但这种改变就像当年港府投票通过了同性性行为非刑事化一样,只会挑起民众更多不满。
若是暗地里,不会有人说什么。
摆到台面上,岂非给了民众一个光明正大歧视的理由?
就像法律给了黑人平权,等于让他们被“正式合法”地排挤。
果然,2000年,加拿大同志电影[比巧克力还甜]在香港地区上映,却因为海报上两少女裸背相拥而被评为三级淫亵。
©️[比巧克力还甜]海报2006年,香港电台在合家欢时段播放了一档叫《同志·恋人》的节目,是男同曹文杰的访问,却收到观众投诉,认为其不适合在合家欢时段播放。
©️曹文杰,人称“小曹”,中三那年向母亲出柜,此后坦然活在同志身份下20年,从未觉得是丑事2017年,艾玛·沃森主演的[美女与野兽]真人版在港上映,因是童话故事,被评为第一级。
谁知迪士尼加入了男仆爱上男主人的断背情,引得家长团体十分不满,认为会教坏孩子,遂发起签名活动抗议。
短短24小时便有超25000人支持。
©️基督教学校出通告呼吁家长勿带孩子看[美女与野兽],因为“神不喜悦同性恋”当然,在此期间也有不少“基友好”的港片漏网之鱼般上映,如[蝴蝶]、[游园惊梦]、[春光乍泄]。
何宝荣后来总是想,他和黎耀辉之间的裂痕究竟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他想来想去,只能想到那盏灯,那盏坐在床头柜印有伊瓜苏瀑布的廉价台灯。
后来他们开车去旅行,摊着一张地图,想找到灯罩上那块瀑布,结果迷路、争吵,最终分手。
再见面时,黎在酒吧做服务生,穿黑白西装,看见何被人打,嘴角泛肿。
遂带他去医院,听他沉默,听他再一次说“黎耀辉,不如我哋由头嚟过”。
©️[春光乍泄]可是,香港真的比从前更接纳同志群体了吗?
若当真如此,为什么那年金像奖,[春光乍泄]得双男主提名,评委一致认为梁朝伟该得影帝,理由可笑至极:梁不是同志,却把同志演得惟妙惟肖。
照这种逻辑,张国荣身为同志,演了这么多异性恋角色,岂非年年都要得影帝?
又或许真如黄霑所言,张国荣有“体育精神”,不计得失。
每次“劲歌金曲”颁奖晚会,他即便知道自己没有获奖,也还是会出席、签名、鼓掌。
没有人知道他是否真的不计较这些认可,只知他生前严重抑郁,病发时“浑身的肉都要撕开”。
©️[春光乍泄]所以你看,[翠丝]能获金像奖提名,多难得。
何况被提名者在片中扮演的是一个跨性别角色。
谁能料得到呢?
仅仅在8年前,一个化名“W小姐”的香港居民,因出生证明上写的是男性,到婚姻登记处与另一男子注册结婚遭拒,不服上诉,却得到“在物种上不算女士,没有生育能力”的侮辱。
几经辗转,屡战屡败,屡败屡战,才在终审法院以4比1多数,裁定变性人有结婚权利。
因此,无论[翠丝]最终获奖与否,有提名都比没提名好得多。
因提名给予了观众一个可以讨论的空间,哪怕是负面。
如果连提都未提,何谈讨论?
片中还有一条关于同性恋的故事线,阿邦带着老公的骨灰赴港,却被机场拦下,坚持要扣留骨灰,因香港不承认同性婚姻。
还有个人看热闹一样,说没见过基佬的骨灰,要阿邦打开给他们看一看。
后来,阿邦在酒店痛哭失声,“为什么一定要出动律师、议员、记者,我们才能讨回一点点尊严?
”
©️[翠丝]为什么呢?
我答不上来。
当年林夕写给黄耀明一首《爱色》,说“遮遮掩掩不算爱吗/光光采采先算爱吗/灰灰黑黑不太好吗/缤缤纷纷先刺激吗/一深一浅不会衬得壮丽吗”。
一连串反问,都是为回应开头那句独白,“无理由搅到要遮遮掩掩。
”可是尽管社会民意对同志议题的讨论度增加,尽管到2017年支持同性婚姻的香港市民比例已达到50.4%,港府在立法上仍然没有丝毫进展。
©️香港大学比较法及公法研究中心(CCPL)调查报告显示,2013年,香港市民对同性伴侣结婚的支持率仅38%,但2017年涨至50.4%像这些年的努力统统白费,像又回到未成年最无助的时候。
而所谓的同志电影,不过是为维持表面的和平。
这种和平,也不过是一种短暂的幻觉。
©️[翠丝],佟大雄说,“我是一个女人,我外面不是,我里面是。
”2013年,皮尤研究中心就“社会应该接受同性恋吗”一题对39个国家展开问卷,中国的接受度为21%,排名仅高于撒哈拉以南地区和穆斯林国家。
2018年,中远集团主席施永青在《am730》专栏中写道,“平权运动分子应该适可而止。
”2019年,两对男同向法院提出上诉,要求香港地区推行同性婚姻合法化,之后无疾而终。
这是一个非常庞大的弱势群体。
而我定下这篇文章的标题时就应该想到,正如女权的终极意义是男女平等,真正的同志平权,是在性别上去掉特殊化,是不再有文章标题特别圈出“同志”二字,不再有电影节标注“同志电影”。
看不出来没有关系,这本身就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当然看不出来。
-作者/六姨太本文首发于微信公众号【破词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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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个女人,外边不是,里面是。
” 当一个男人在你面前说出这样的话,我想,不管你与他是什么关系——亲人,恋人,好友——你都会觉得他不正常,应该去治病。
而这种“不正常现象”,被镜头所关注,来到了我们面前。
2018年,《谁先爱上他的》和《翠丝》两部LGBT电影被金马奖与金像奖提名多项。
但是,与斩获大奖的《谁先爱上他的》相比,《翠丝》可以说是倍受冷落。
确实,无论故事剧本,还是演员表演,《谁先爱上他的》都更胜一筹,但《翠丝》也有其亮点,它所关注的,是华语电影里少有涉及的群体——transgender,跨性别者。
影片中的主角大雄,是一家眼镜店的老板,已到中年的他,有着一个完美的家庭:妻子安宜人美有气质,是个粤剧票友;女儿已婚,对象是一位有名的律师,现正身怀六甲;儿子立贤有着新时代年轻人的开朗与朝气,打算着去英国念书。
儿女双全,琴瑟和鸣,是多少人羡慕不来的模样。
但这看似光鲜的外表,看似平静的生活,实则暗流涌动。
暗流的中心,便是大雄。
在周围人的眼里,大雄是一个老实温和,孝顺沉稳的人。
只是,大雄比谁都清楚,在他的内心深处,他知道自己是个女人,他想做个女人。
从性别意识萌发之始,他就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同,他偷偷换上女性的服饰,在镜中满意地打量着自己。
然而,父亲的早逝,让他不得不担起作为家中唯一的男人的责任,于是他放弃上大学的机会以赡养母亲,供送妹妹上学;于是他娶妻生子,组建家庭。
大雄也一度认为,自己会在尽家庭责任之中,过完自己的一生。
直到阿正去世的消息传来,惊破了他所谓安定的生活。
阿正是个同性恋者,两人年轻时不仅是要好得兄弟,他们之间更是有着难以言明的暧昧情愫。
甚至如今,大雄还保留着与阿正有关的点滴,比如阿正拍的照片,家里那只名叫Bowie的狗,以及梦中时常浮现的身影……
阿正去世,是由他的伴侣阿邦告知的,他要将阿正的骨灰带回香港。
与隐忍保守的大雄一代人相比,阿邦有着青年人的不羁与开放,他甚至直讽这里“思想的落后”。
阿邦的到来,不断地让大雄一次次地回忆起往事,一次次地审视现在的自己。
于是,在一次次的言语交锋中,在一次次的痛哭流涕后,大雄选择了接受自己,接受心中那个最原本的自己。
他褪去男人的衣服,戴上假发,穿上高跟鞋,画起娥眉妆,在酒吧里尽情地放纵自己。
那一刻,他是自由的,他是充实的,他是幸福的。
是啊,人首先是人,然后才是女人或男人,不做自己,又谈何为人?
有了“胜却人间无数”的一刻,大雄也决定向妻子坦言,于是,全片中最为揪心的一幕发生了—— 夜深时,客厅里,灯光下—— 伤害的,被伤害的,自我伤害的; 欺骗的,接受欺骗的,自我欺骗的; 将就的,隐忍的,痛苦的,都化作了一场歇斯底里的呐喊,歇斯底里的挣扎。
故事的结尾,导演给片中角色,安排了一个可以说是“团圆式”的结局。
但是现实本身,又怎么可能在伤痕累累之后,安放自我?
近些年,林林总总的新鲜物事闯入人们的视线,而其中,不乏有与中国人的文化传统观念相违背的东西——抑郁症,同性恋,不婚族,丁克族,跨性别者……人们不理解,无法接受,所以把这些认定为畸形的,变态的,甚至简单的归结为是垮掉的年轻人盲目崇尚的潮流,指责他们败坏了社会大纲,道德伦理。
是真的这样吗?
只要与你不同,与多数人不同,与习以为常的道德伦理不同,就是不对?
几千年前,我们认为,只有贵族子弟配拥有受教育的权利;一个多世纪前,我们还认为女性不能与男性一样,获取工作与经济独立的权利;几百年前,人们还认为,黑人不能拥有与白人同乘一辆公交的权利……现如今呢?
电影《狗十三》当中,有一场对话: “你看,这个孩子好懂事啊。
” “你怎么知道,她不是沉默,害怕,和妥协呢?
” 《翠丝》当中的大雄,便是这场对话当中的“懂事的孩子”,但这懂事当中,是积郁多年的沉默与妥协。
跨性别者并非当下才出现,他们一直都存在于我们之中。
他们一直存在,包括其他的“新鲜物事”,只不过,他们一直在自我压抑,自我妥协而已。
因为在我们的教育中,每一个我都自小就被教导爱国家,爱父母,爱子女,爱单位,却唯独少了「爱自己」——我们的每一个我中,都没有一个“我”存在。
影片说:“每一个人的生命都是属于他自己的。
”亲爱的你,你现在多少岁呢?
你以自己原本的样子,生活着吗?
无意间看了一部香港电影,关于跨性别群体的,让我颇有触动。
主人公阿雄是一个50岁的中年大叔,有了二十几年的婚姻,有老婆,有一儿一女,有菲佣,有一家眼镜店。
他准备送儿子出国念书,女儿已结婚待产。
他们家养了一条漂亮的萨摩耶。
店里有两个店员,生意并不辛苦忙碌,随时可以回家,遛遛狗,看看报。
他老婆时常去茶馆听听戏,兴致来了,自己也扮上唱上两曲。
生活看上去殷实和惬意。
因为一个陌生人的电话,他的生活发生了颠覆性的改变。
这个电话是他高中的好朋友的妻子打来了,这位妻子是个年轻的男孩,同性恋人。
几年前,他们在英国注册结婚。
他说阿正在伊拉克意外去世了,希望他的骨灰能回到香港,落叶归根。
这个电影的社会深度从这一幕蔓延展开。
﹏﹏﹏﹏阿正的妻子阿邦在香港入境的时候,骨灰被扣押,香港还没有同性婚姻合法化的相关法律。
阿雄主动帮忙,跟阿邦有了频繁接触,聊到了很多往事,勾起了很多回忆。
﹏﹏﹏﹏他做梦也越来越频繁。
梦里,高中三个小伙伴他阿雄、阿正、阿俊,时常去那一滩清澈翠绿的湖水。
他们嬉笑打闹,无忧无虑的画面多么美好,而又多么梦幻得易碎,给后面剧情的张力埋下了伏笔,形成撕裂感的反差。
﹏﹏﹏﹏他羞涩胆小,阿正格外照顾他,渐渐在他心头产生了不一样的情愫。
他从小对女性的服饰和装扮有莫名的喜欢,越长大,这种感觉越强烈。
他越来越讨厌他男性生理特征的躯体,他也不知道怎么办。
﹏﹏﹏﹏他的父亲被劫匪杀害,这一家庭的变故,迫使他不得不充当男性角色,强大起来。
辍学,在他叔叔的眼镜店打工,一干就二十年过去了。
他母亲为了他生活得有尊严和体面,为他包办了一门亲事,就是现在的妻子。
他也完成了作为一个老公的责任,生儿育女,抚养家人。
但他真的快乐么?!
无数个夜晚,他在噩梦中惊醒,他时常梦到阿正牵起他的手,他们赤身在湖里相拥。
他得多么无助和惊慌失措。
他内心深处爱着他的好朋友爱了那么多年。
﹏﹏﹏﹏随着社会的进步,信息的发达,他应该慢慢认识到他是属于跨性别者,他不是同性恋,也是不异装癖。
他虽然有着显著的男性特征的外形,但他的内心坚定认为他是一位女性,他渴望像正常女性那样生活。
但他又犹豫了,他觉得他的人生已过了三分之二,他现在有家庭,马上要当外公了,就这样波澜不惊的过下去,对谁都是最好的安排。
他只能压抑自己的性特征,继续扮演着丈夫和父亲的角色。
在办公室的阁楼里,换上女性的内衣,躺下,蜷缩着那一刻,才能有丝丝安全感和慰藉。
这一幕看得让人无比心痛,悲凉感隔着屏幕一层一层渗透出来。
他说无比羡慕阿正,能够和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情,当一名自由摄影师,游历全球各地,按照自己的意愿过生活。
阿正的妻子阿邦鼓励他说,其实阿正也一直爱着他,牵挂着他,他也能感受到你有同样的情感,只是彼此没有捅破。
不管你是男生还是女生,他喜欢的是你这个人,他希望你能幸福快乐。
阿雄,阿俊和阿邦把阿正的骨灰洒向维多利亚港后,在阿邦的鼓励下,向阿俊坦白了自己隐藏多年的秘密。
阿俊痛哭流涕,觉得自己像一个傻子,活得如此低俗,而你们如此坦荡面对自己的情感。
真挚的友情,无论何时何地,何种处境,我无须过多解释,你全都能理解和明白,并义无返顾地支持和相拥,这是世间最动人的情感之一。
﹏﹏﹏﹏阿雄和另一位故友,也是跨性别者,在阿邦和阿俊的帮助下,换上女装,四人一行去酒吧,痛痛快快地释放了压抑多年的自己。
这一幕是全剧最明艳,最有活力,最有朝气的情节。
那位故友年迈,突发心脏病当天离世了。
他是含笑离开的。
那一天应该是他一生中最快乐的一天,也是活出真实自我的一天。
这位演员袁富华,演技实在是太好,表情和动作入木三分,很细腻,富有情感,那种忧伤,那种无奈,特别动人,他因此片获得第55届台湾电影金马奖最佳男配角,实至名归。
阿雄被他儿子在酒吧门口撞见他的女装扮相,他恐慌许久,回家决定向他老婆坦白。
他老婆扮演者惠英红,实力派没得说,但这场全剧最高潮的争吵的激情戏,她用力过猛,有点神经质的感觉了。
结婚多年,阿雄以肢体接触恐惧症为由,没有跟她同房睡,她应该早有察觉,她还以为是她老公喜欢男人,不喜欢女人,或是在外面有外遇。
她竟然说出一、三、五她可以扮男人配合他,他来扮女人这样失去理智的话。
女人卑微到这种程度,不是可怜,而是可怕。
她的传统观念根深蒂固,一个女人离婚后,在这个社会无法生存,会受到歧视。
这种观念还教育到她女儿身上。
﹏﹏﹏﹏这场激烈的争吵持续了十分钟,两个人不停拉扯,十分惨烈。
女方坚决不同意离婚,以死相逼。
我以为会出人命,没有。
最后留阿雄一个人倒在地上,撕心裂肺地扭曲自己的身体,毫无尊严。
他用剃须刀割自己的下体,那股深入骨髓的刺痛,是何等的绝望。
我当时就在想,你觉得理所当然的事情,对有的人来说无比艰难。
我们属于普遍情况的人来说,顶多是遭生活的罪,但社会上有些群体,他们不仅仅要遭生活的罪,还要遭身体和心灵的罪。
长期精神上的折磨比身体上的痛楚更致命。
阿雄的儿子年纪轻轻,吸毒,约炮,吃喝玩乐,不学无术。
阿雄的女儿怀孕期间,她老公多次出轨,还装腔作势说有多爱她,不要跟他离婚。
男人不要脸到这种程度也是卑劣到了极致。
阿雄的母亲得了老年痴呆症,需要人照看。
阿雄的老婆有洁癖,十分强势,对生活要求苛刻。
生活残忍得无法直视。
阿雄生活了五十年,他怎会不知其中的苦和难,但他还是勇敢地迈出这一步,七个月后,跟他老婆离婚,做了变性手术。
她穿着优雅的长裙,戴着精致的卷发,化着精致的妆容,佩戴着精致的首饰,坐在海边,喝着下午茶,看着她女儿发来宝宝的视频,她当外婆了。
她叫翠丝,她的自信和从容,美极了。
这是她母亲的名字。
她母亲虽然已经不记得很多事,但她记得那个引以为傲的儿子。
她摸着她的脸,摸着她的头发,一遍又一遍,她说我知道你小时候很辛苦,这么多年受苦了,不管你是男孩,还是女孩,都是我的孩子。
翠丝默默流泪,逗她说,妈,你知道么,我改了名字,叫翠丝,你的名字,我觉得好洋气呢。
她母亲哈哈大笑,其实这是穷人家的孩子,女孩子不受重视,随便取了父母的名字一人一字。
她们相依站在山顶看着风景,好温情。
那一刻,我红了眼眶,多数的父母其实是最懂儿女的,最不愿看到儿女受到伤害和委屈。
她去看了阿正在香港的摄影展,也是他的遗作。
她走在一面电子墙前面驻步,那是曾经的他,她说再见了,阿雄。
她手捧着一本阿正的旅记,放在胸前,眼看着窗外,任由列车驶向远方。
或许她沿着阿正走过的足迹游历远方,或许她寻一个阿正住过的地方安度晚年,又或许她和阿邦心里守着同一个人相伴余生。
一生只爱一个男人,翠丝她做到了。
一生只爱一个人,阿正也做到了。
这样的情感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太纯粹,太圣洁。
看到影片这样的结局,我的心里是暖暖,眼眶是涩涩的。
“这部影片通过对特殊群体的观察和她们的生活境遇,激发我们对生活的反省和自省。
”我们被残酷的现实狠狠地踩在脚下,卑贱得如尘土。
是一种生活状态。
我们纵使全然了解生活的本来面目,但我们也绝不妥协,绝不向现实低头。
我们拼尽全力,与它一搏。
生活不让我们好过,我们也决不轻饶了生活。
我们昂首阔步,活出自己想要的模样,即使遍体鳞伤,也无怨无悔。
因为就此一生,这是我的一生,我们才是最应该对自己负责的那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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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少时暗恋过的阿正,成了男主大半生的精神爱人。
娶妻生子养家糊口像行尸走肉般生活了三十年,从未敢直面内心的自己,直到阿正离世的消息,唤醒从前的记忆,唤醒了自我。
50岁的男主敢于面对一切,重启人生,这一点在影片中转折的很没有说服力。
电影打动我的,一是他终将秘密说出后,铠甲褪去,娇嗔掩面的那个笑容,似少女般纯净;二是术后看望母亲,母亲抚摸她的长发说,是崽也好是女也好,都是我生的是我的孩子。
他在母亲怀里嚎啕大哭,像个委屈的小姑娘。
影片结局近乎完美。
我更中意的是前半段男主的隐忍,克制和无奈,——那才是我们普通人捱着生活的日常,背负着秘密的人更辛苦罢。
也盼着余生中的哪天,潮湿的心能见见阳光,哪怕很短暂呢。
阿正,你说。
再扯两句,近来看了《爱情神话》和这部《翠丝》,都是关于中年人的爱情和人生抉择,导演居然也都是很年轻的导演,可巧也都是用当地方言配音,调子缓慢的,生活气息看似淡然却浓郁沉密。
怎么就无端迷上这种原汁原味的方言电影了呢。
上海话也好,广州话也好,每个面色匆匆的市井小民内心都有着努力生活的勇气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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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约好了似的,在11月24日台湾数项返乡公投举行前,华语LGBT题材电影在台湾院线和金马影展上扎堆出现。
还在档期末尾的《红楼梦》,拍的就是西门红楼同志圈的“环肥燕瘦”。
一举拿下包括最佳影片在内、共8项金马提名的的《谁先爱上他的》,对准的则是因保险赔偿金而起的同志老公的纷乱身后事。
无独有偶,一部香港电影《翠丝》在金马影展期间于台湾首映,再次聚焦了一个本不该建立起来的家庭。
没有像《谁先》一样有“死者为大”作为掩护,《翠丝》里面的家庭注定不够温情而迎来崩裂。
金马的影片映后现场,在片中饰演同志的台湾演员黄河疾呼“11月24记得返乡投票”,引得全场欢呼。
但实际上,《翠丝》已经比“同志”往前一步,涉足的是更为复杂的跨性别议题。
一在《翠丝》之中,“谁先爱上他的”这样的问题太好解答了,因为姜皓文扮演的男主人公大雄本身就是男儿身、女儿心,并早在学生时代便与同志死党阿正互相倾慕。
奈何时代所限,阿正远赴国外成为一名战地摄影师,并与男友阿邦在英国成婚;大雄则碍于世俗压力组建了一个正常的家庭,儿女成双、事业有成。
然而经年之后,阿邦抱着在战地去世的阿正的骨灰来港,打乱了大雄所有的平静生活,并再次勾起其对自己性别身份的坦诚审视。
没错,这似乎正是一部港版的《丹麦女孩》,也是传说中第一部以"跨性别"为题材的华语电影。
纵观全片,最大的观感就是坦诚和舒服。
影片以阿邦及昔日的粤剧花旦打铃哥(大雄等人在年少时遇见的跨性别者)为线索式人物,将大雄的当下生活与少年回忆精心而自然地组接起来,串联起大雄贯穿大半生的性别认同困局。
其中戏院一场戏,惠英红饰演的粤剧演员安宜唱罢,当年的花旦打铃哥登台,引得大雄相认,接着回忆姗姗而来,这一系列的编排早已把全片的核心冲突贯通,其节奏又是何等的流畅自然。
加之影片对跨性别议题及其坦诚的关照,着实令人动容。
想象一下,一向以俊朗硬汉形象示人的“黑哥”姜皓文,脱下西装毫不犹豫地展示他贴身的女性内衣,你就知道《翠丝》在展现跨性别议题上是多么坦诚了。
片中人物对跨性别与同志议题直截了当的讨论,以及变装秀、自慰工具等内容的呈现,似乎都告诉我们:从同志到跨性别,《翠丝》完成了华语影像的第一次科普式呈现。
黄河所饰演的阿邦携带“老公”阿正的骨灰回港,却遭遇骨灰难以入关的尴尬。
在大雄的帮助之下,政府议员甚至介入此事,借此机会推进香港同性议题。
这是电影与当下议题的直接对接:据香港终审法院7月4日对著名的QT案的裁定,外国同志可以为在外国民事结合的同性伴侣申请受养人签证。
同志倡议者对裁决表示欢迎,视之为香港同志运动的里程碑。
戏里戏外如此对应,《翠丝》的意指着实明显,甚而让影片有了浓浓的战斗与宣教意味。
阿邦错认大雄为阿正的初恋情人,而大雄在纠结之下终于自曝秘密:他并非与阿邦、阿正一样是同志,而其实一直以来都觉得自己是女人。
对此,片中的各路人马都持有不同的态度,他们几乎就代表了跨性别议题大潮下的众生相。
大雄那血气方刚的儿子立贤在平日里对母亲的迂腐极为不满,可当跨性别的故事降临到自己的家庭,他也紧张、退缩了——他正是现实中事不关己时嘴炮连篇的表面派。
立贤的刺青师女友对他大声斥责,而大雄的直男死党阿俊则毫不见外地继续支持着朋友——这才是对跨性别及同志议题真正支持爱护的新一代直男直女。
而一直劝说大雄勇敢做自己、大胆做变性手术的阿邦,则将是这些潮流中的生力军。
当然,那个最后与变性的大雄无奈离婚的太太安宜,则是过去所有性向压抑史背景下的受害者代表。
在这些形形色色的态度之下,编剧、导演正是躲在摄影机后的说教者。
正如黄河在映后的呼吁,立场坚定的《翠丝》,无疑是在台湾公投前一周(11月16日)上映的最为锋芒的“弄潮儿”。
二但《翠丝》足够称得上是港版《丹麦女孩》了吗?
其实还差得很远。
影片的总体立场似乎足够坚定,可片中人物却往往迎来面目模糊的时刻。
一个对自己跨性别身份拥有清醒认知的人,却与自己初恋情人的同志老公接吻,并在最后发生性关系。
如果年少时对阿正的爱是少不更事,可经年之后在阿邦上的沦陷却实在说不过去了。
在大雄的性别身份认同如此坚定的情况下,其对男性的情感却流于摇摆的境地——他爱的就应该是直男呀!
可见,影片在处理大雄这一关键人物的情感时,还是栽了跟头。
在影片制作者的潜意识中,同志与跨性别者的分野依然处于模糊地带,甚至易装与跨性别也往往混为一谈。
更直接的原因是,《翠丝》中的大雄没有《谁先》中“小王/小三”那样的角色作为明确的情感依托,终究是少了那些落到实处的对手戏。
阿正已逝,阿邦则虚无缥缈……没有明确着力点的姜皓文,只能把重心放在自我的突破与对亲人们的摊牌之上。
可是这两者本身,又被影片割裂开来。
亲人们缺席了大雄在影片后半段与友人们共处的漫长自我认同过程,却又在他决定成为女人后一个个突兀地跳进叙事线中做表态,这实在是剧本的硬伤。
相比之下,《丹麦女孩》才是将这两者融混一体的佳作。
跨性别者在与亲人的互动之中推动着自我认同的阶段性发展,这使得一切转变都使人信服。
回过头来,《翠丝》中大雄与打铃哥、阿邦等人的相处叙事段落,其演进皆流畅自然。
打铃哥、阿邦在大雄找回自我的过程中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直至夜店寻欢一段,酣畅淋漓。
可当剧本把这些辅助主角成长的作用一股脑给了他们,留给家人之间的则必然是极为戏剧化的冲突。
于是“黑哥”“红姐”对吼飙戏,“红姐”凭着早先戏份的情绪积累及其自身扎实的演技完全占据了上风,成功提名女配、再战金马。
可惜的是,剧本让姜皓文处于一个不利于发挥演技的位置上。
家庭爆发一场戏,声嘶力竭是难以表演出大雄内心的复杂层次的;其早前独处时的自残戏份等,又见其对剧情节奏的破坏作用。
同时,姜皓文在前半段的“女气”过少,放飞自我后的“女气”又出人意料得重,前后的强烈割裂感让观众也无所适从了。
相加之下,为影片做出巨大“牺牲的”的姜皓文反而没得到任何金马提名。
回到文本去看,终究是缺乏内在逻辑的剧本让影片后半段流于过强的戏剧冲突之中。
姜皓文的割裂,其实正是影片本身的割裂。
三影片的立场无罪,而过于直白的目的袒露及戏剧化的呈现,却能击毁一部影片的些许立场。
同志与变性者的性爱如此,用外国人的搭讪来证明一个老年变装者的魅力也是如此。
编导们这些想当然的设置,往往让本有锋芒的跨性别群体反而再次陷入程式化和刻板印象的境地。
2018年的戛纳最佳处女作《女孩》已经在展示变性者对自己新身体的漫长认同了,2018年的《翠丝》则还在变性后的故事上囫囵吞枣,仿佛家人同意了、儿子开明了、有同男性的性爱了,就把什么问题都解决了。
影片最后的温情叙事,实在是简化了变性者的实际处境,反倒失去了真实性。
平心而论,大雄在经年之后去看前期安宜的演出确实令人动容的;可他仍要从母亲那里借来一个姓名“翠丝”,以在形式上获得来自长辈/传统世界的认可,这在影片立场的传达上其实是弱之又弱的。
《翠丝》有价值、有意义,但这第一部“跨性别”题材的华语电影,远可以做得更好。
阿邦的行为与其说是说教不如说是自我欲望的外在延展,影片特地通过一段他个人独舞展现了这个中西文化结合的同性恋者既具有自由的取向表达又兼具直接的欲望诉求,在对打铃哥的接触当中,他是一个谦逊且包含敬意的晚辈,但是对大雄,他暴露了大多的欲望诉求,所以这里即使定义说教,也只能以大雄为扁平化的“说教”,所以更多的是应该是阿邦对大雄有诸多的生理和精神依仗,而不是编导借由角色向各位观众教育。
阿邦为了逼迫大雄就范,好让大雄挣脱家庭束缚,多次用自私的语言和方法倾轧大雄脆弱的维系,在两人的基础中,阿邦由上一段恋情中的被动的零,变成了这一段主动的一,他对大雄部分的观念输出不在是自我价值的延展,只是为达到目的的控制。
部分观众装着直男的心,操着同性恋的事,太自作多情了
缺点很明显,有些过于说教和追求政治正确,后半段过于拖沓,想说的东西太多反而说的不够深入。但真的很感动有这样的港片,也哭了好几次,姜皓文好棒!
闲得蛋疼看部LGBT电影【翠丝】(老惦记着加儿化音),导演比我还像吃瓜群众,片子编得就像地铁小报,通篇标题党喊口号。倒是头回听这么骚的【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当起床铃不错~分享 Deodato 的单曲【Also Sprach Zarathustra】 http://music.163.com/#/song?id=17141574
能够看出来创作者的用心,比如特意编排了戏来提醒观众异性恋也会乱性;设置了各种立场的人物也具有一定的代表性;还有直白的吐露出对香港边缘群体权利缺失的不满。但很可惜,这些优点在无法真实表达出真挚的爱情的状况之下变成了浪费,只靠主要角色干嚎实在有点吃力不讨好。
集体观影
通過電影瞭解跨性別同GAY的不同,相比同類作品,著眼點隱藏自我達五十年老翠,衝突和面對的社會壓力講得合情合理,曖昧鏡頭雖然點到即止仍然是接受不能,但一部好的電影,就是結束後能給你深深的思考。
其实好莱坞有很多像这样的,演技炸裂但执导拉稀的电影。演员效应和整部电影的结构应该分开来看待
untouchable. too bad
1、全景立体展示主人公勇敢面对性别认知错位的全过程。真正的悲剧不是善恶交战,而是善与善的两败俱伤;没人有错,时代变化及所带来的伦理变化的太快了。2、翠丝和老婆摊牌发泄戏真是好 拍出了绝望与恐怖;3、姜拿奖,实至名归;4、四星,多给一星勇气鼓励。5、希望我们早日可以在大银幕看到这样的影片,对各种文化的包容才是真正的文化自信。
像一篇精致加工的社会报道,寻找各种典型性。很大一盘棋,三代人不同遭遇,中间一代是最惨的。戏曲、票友的加入有点意思,同性、异性话题置入略僵硬,每个人都在社会边缘(妻子、女儿、女佣、跨性别者),最后变性决定直接有奔溃的危险。话题意义大于艺术价值吧。
姜皓文根本撑不起男一号
题材很好,但有点烂尾
看完感觉这片是疯了吗?转头一想编剧舒淇老师好像也还可以理解
危机爆发前的部分处理得不错,爆发后的部分失之简单片面,演员、镜头与情节都有躲闪。由此影片整体止步于性别议题的展示,缺乏人物内心的纵深向度。2.5
@东京国际电影节 为什么所有牵扯到LGBT的挣扎觉醒的电影都如此用力过度?LGBT是没有错但是配偶子女又何辜? 当初既然选择压抑自己做个普通人享受了普通人的merit之后又觉得自己受社会常伦的迫害而挣扎反抗伤害身边最亲近的人的行为不懂有什么好歌颂的。 戏剧冲突过于刻意惠英红达令哥演技吊打男主,男主和bond的床戏也发生的莫名...
影像系统的古板陈旧与舞台剧化的表演无法自洽暂且不提,剧本散乱到不忍直视(但几个人物倒都很有趣)。而姜皓文也实在是撑不起来,整一个在尬演,华彩全在袁富华身上。打铃哥的这条支线估计是舒琪带来的idea,感觉只有他在场的戏份是在点上的,其他地方都好容易崩。
想起了前不久看的法国电影《女孩》,故事的脚本都是向往变成女孩的男孩。作为LGBT的话题电影,很多人会从电影里那一句戏词联想到《霸王别姬》。姜皓文一身的硬朗气质,他的女装总是一度让我出戏,不由的让我想起当年姜文提出想饰演程蝶衣却被残忍拒绝的段子。最后,佟大雄完成了变性手术,但紧接着她需要一个更贴切的新名字,于是她改名叫做「翠丝」。翠丝也是她母亲的名字。
虽然短短一部电影中塞进了异装癖、同性恋者、变性者多少有些取巧,但是不得不承认剧本细节真是丰富,演员表演的确出色,姜皓文很努力了,但是在袁富华面前完全被秒杀,惠英红是一如既往的出色,扮演儿子的吴肇轩也是很精彩,和惠英红的对手戏与《心冤》中又是完全不同,但是很好的表现出母子感。演员中唯一逊色的可能就是扮演阿正恋人的邦了,总觉得黄河完全不适合这个角色。如果不是结尾邦的引诱这段戏太过狗血。整部电影可以更上一层楼。无论如何,作为新导演作品来说,这部电影还是有惊喜。
为什么一定要硬拉别人将真实的自己展现给大家,伤害家人呢 - 大雄跟安宜说自己想做女人那场戏又心疼安宜又想笑。
从头至尾没能摆脱猎奇视角。想法是好的,但落在执行层面就成了一滩烂泥。新人导演该犯的错误基本上都占全了,刻意造作的镜头摆放,文本对影像的侵略霸凌,叙事与抒情的混乱交叠,演员的表演更是自顾自完全不在一个体系之内。失望至极。
惠英红这个角色映射了多少现实问题…塑造得太好了,揪心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