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花园里伴着祖父的岁月,无忧无虑,无伤无悲,虫鸣鸟叫,明晃晃的花开,日子是应当这样过的。
然花盛花衰,祖父终逝,萧红的生命就像一只风筝经不住狂风的摧残离了线,呼兰河的记忆就像那条线离她越来越远。
萧红一生爱过三个男人,陆哲舜、萧军、端木,如果说最爱的就是萧军了。
在被陆哲舜抛弃后贫困潦倒走投无路的时候遇到了萧军,她的生命就像枯木逢春,活着便有了希望。
和萧军在一起,他们谈经历,谈哲学,谈人生,纯精神的爱情世界,没有丝毫物质的牵绊。
萧军没能带给她富足的生活,他们依旧贫穷着,可精神上的慰藉带给她的点滴快乐足以让她感到幸福。
但再完美深刻的爱情都会面临现实的无期考验,萧军不甘于只做一个小说家,他更渴望奔赴于轰轰烈烈的实战,一场场动人心魂的挑战;萧红没想那么多,她只想安安静静地写作,渴望安定的生活。
追求不同,注定他们之间没有所谓的将来,永远的分开是必然的结果。
萧红最终选择了端木,虽然他懦弱胆怯,可他能够满足萧红平民生活的愿望,也许女人最需要的就是一个可以依靠的肩膀,一个可以遮风挡雨的家,对萧军的爱是难以割舍的,但是又必须放下。
三个男人,三段经历,三种爱。
萧红是幸运的,她分享了不同的人生,于爱中渐次成长蜕变;萧红又是不幸的,她的爱情总是摆脱不了幻灭的结局,像雨打的鲜花注定花残。
但她爱的勇敢,爱的清晰,爱的决绝,她永远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影片自始至终是以怀旧的氛围渲染整个画面,老旧的背景就像还原的历史,每一个场景都是那么真实,但无论是童年生活还是成年经历的种种都散发着伤感的基调,都在预示着一个悲伤的结局,是对萧红悲凉一生的写照。
影片通过萧红旧友的回忆以及萧红作品中的自述展开故事情节,一幕幕画面交织呈现出世态变迁,人走茶凉之感,更是多视角多层面的展现了萧红的人物性格及其坎坷一生。
汤唯苍白的面色无欢的面孔却坚定决绝的目光让我仿佛看到了真正的萧红,我想历史上的萧红大概就是这样的吧,无论生活给了她多大的磨难与痛苦,都依旧摧残不了她坚定的内心,她永远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明亮的瞳孔闪烁的是对生活的不甘。
可是萧红的心够狠,第一个孩子生下来连一眼都没看就送了别人,第二个孩子生下来不到三天就被她生生害死,作为一个母亲她是心狠的,但我想她总有迫不得已的理由,可能她不想孩子以后承受她的痛苦抑或她不想面对自己失败的爱情的结果罢。
萧红一生写了《生死场》《商市街》等多部作品,对于贫穷与饥饿,没有人能够像她那样写的那么触目惊心,那源于她对贫困的极大的深刻的体会,她总是善于从现实生活中提炼人物,因而她的小说总是那么真实感人。
她有天才的灵感和写作能力,她有满腹的才华,她喜欢平平静静的写作,当所有作家都为了抗日救国而涉笔于政治题材时,她依旧坚持写自己所想,风格不落俗套,所以她的作品流芳百世,永不被忘却。
千秋万岁名,寂寞身后事。
萧红的一生是传奇的,但我想传奇并不是她想要的。
萧红永远是寂寞的,爱她的人并不真正懂她的心,她人生的大部分光阴都是在无边的寂寞与空虚中度过的,好在文字让她的灵魂得到一点点慰藉。
然而所谓的虚名不值得贪恋,萧红所写只是极尽心中所想,不与世俗同流。
奈何人生几多风雨摧残,伴随着病痛的折磨,她就像童年记忆里后花园里的花一样黯然失色。
远嫁的国民女神,新晋的实力派逗比,青衣浓辫的民国范,香港导演教大陆同胞“自由的活”,完美的海报……当我在影院坐定,这些东西就在脑海里翻腾。
《黄金时代》的前期宣传不可谓不努力,抛出种种时髦的概念试图扣紧大众心理,更是在推荐会请来刘瑜助阵。
不知道有多少人和我一样,是为了寻找黄金时代和自由而坐在影院里。
这场点映式也是宣传工作的一部分,看的出来主办方非常用心。
工作人员都穿着民国服装,一水沁人心扉的妹子。
专属观影者的签到布,每个人都被闪光灯炫耀几下。
影院座位很宽敞,连我的腿都能伸展开。
电影结束还有真人秀,汤唯、冯绍峰、沙溢到场鼓吹推介,又是仍花又是合影,蛮拼的。
但是我不得不说,盛名之下其实难副。
从拍摄手法到故事挖掘,这部电影也就是研究生毕业作品的水平。
自从《纸牌屋》之后,无数的电影角色开始直接与观众对话,第四堵墙顿时千疮百孔。
《黄金时代》有大量的,破碎的,纷乱的屏幕外独白。
时不时跳出一个配角,用配音演员的技巧,晃着一张或俏或惨的脸,试图串联主线故事可怜的逻辑体系。
仅从这个拍摄方法上说,这部影片的名字应该是《女作家萧红的一生——大型纪实宣传片》。
导演为什么这样做,我善意的理解为懒惰,毕竟,如果称其能力欠奉有些太过残酷。
打通第四堵墙,本来是话剧式的手法,《纸牌屋》用的炉火纯青。
下木对着我恶狠狠的说:“let slip the dogs of war.”那一刻,作为一个大男人,我都想为他生孩子……这就是第四堵墙崩塌的优良效果。
但是同样对第四堵墙,有些破坏叫雕刻,有些破坏叫强拆。
《纸牌屋》的穿墙,仅限于主角下木一人。
一个老奸巨猾的男人对观众袒露心迹,虽然是充满污泥浊水的黑色内心,但是观众不得不承认,他的阴谋至臻完美,他的思维如此敏锐,他的逻辑是那么合情合理。
在不自觉间观众成为了下木的共谋。
有多少人看到小婊砸巴恩斯被推下地铁心里暗爽!纸牌屋的穿墙,一把抓住我们的领子,拖进戏里。
而黄金时代正好相反。
首先穿墙者是毫无必要的配角,让我们和哪些丑男同呼吸共命运是几个意思?再看他们穿墙的内容,无非是背景介绍,剧情过渡。
我真想给导演介绍一个更好的电影手法,可以完美的完成以上任务,那就是——旁白。
世有奇人赵公忠祥,干旁白这活特在行:“雨季来了,大草原上的动物们又进入了交配的季节。
”富有磁性的嗓音一出,妥妥hold住全场啊。
比那些乱七八糟的讲述者强多了。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如此纷乱的穿墙行动让观众怎么入戏啊!前一秒女神眼波荡漾盈盈欲滴,后一秒一张男人大脸啪一下子糊住整个屏幕,这让人怎么看啊!坐我后面的几个学生妹从始到终都在纠结同一个问题:“这货又是谁?”张译同学的表现尤其突出,第一次出场几秒钟,然后一小时都没他什么事,第二次露面就直接做讲述人。
观众知道你是哪根葱?就算第一次出场时有字幕,过了那么长时间鬼才记得住。
我扭头好心告诉了后面的妹子,回过头来,看到张译突然无语哽咽并垂头抖肩。
他演的自然是非常好的,我非常佩服,哭的跟怀胎六甲被小白脸劈腿挺个大肚子加班到深夜的强人女老板似得,做演员的真能说哭就哭啊。
但问题是观众没这么好的演技,没事瞎哭观众会觉得好笑。
后面的妹子就很开心的嗤嗤嗤,还有其它淅淅沥沥的笑声。
这种穿墙简直在告诉观众:“我们只是随随便便拍个片,你们也随随便便看看,别较真啊,认真你就输了。
”再说说故事挖掘。
说实话,萧红没那么大名气,相信她残存的影响力对票房贡献不会太多。
拍林徽因,没准还有民国脑残粉的后援,萧红虽然同为才女,可逊色多了。
大概因为她作品的水平只是了了。。
她的诗如下:你美好的处子诗人,来坐在我的身边,你的腰任意我怎样拥抱,你的唇任意我怎样的吻,你不敢来在我的身边吗?诗人啊!迟早你是逃避不了女人!豪放吧。
理论上能写出这种诗句的都应该是从翠烟楼出来的。
那让我们看一首来自翠烟楼的诗:垂杨小院秀帘东,莺花残枝蝶趁风。
大抵西陵寒食路,桃花得气美人中。
同样是呼唤男人,你会选谁?当然现代诗和古诗比,从一开始就败了。
有点不太厚道,那让我们看一首现代诗,我认识的一位女诗人写的: 情人来到你的城市 你哪里去了? 是否你仍然以为 自己可以避开生活的 每一个地雷?仍以为 你可以 永葆青春,笑靥如花? 时间扭曲成 女人鬓角最美的卷发 而你却从最美的自己 飞奔到世界的尽头 深自缄默,静守灯塔 古代的月光在浪尖嬉戏 海鸟翻飞 划出精神失常的符号 无疑 它们就是你 就是你了 放心大胆地悲伤吧 焦虑的日子迟早来临 视而不见也没用这也是呼唤男人。
你们感受一下。
出于人道考虑写到这里应该转到下一段内容,但是我实在忍不住……再来吐槽一下萧红的诗。
树条摇摇, 我的心跳跳, 树条是因风而摇的, 我的心儿你却为什么而狂跳?对不起我不造啊!我只知道跳跳后面应该是抱抱……小时候家里有一本萧红全集,我拿来翻了几页,然后差点没把桌子掀了。
里面全是这种诗!所以长久以来,左翼作家在我心里一直是贬义词。
后来看了一篇《小城三月》,除了开头有点雷,其它还不错,就跑去看《生死场》……对不起,看不下去……我对小说的审美,还是要求具有一定故事性和逻辑性的,萧红的小说过于写意和抽象,感觉和张艺谋一个路子,各种印象•某某,意图用美景硬生生的把观众砸哭,对不起,没那么强大的感同身受能力。
看萧红的小说,放下书卷,耳边有东北凛冽的风声,眼前有肃杀萧索的灰色小镇,但是也只有这些了。
最多感受到一点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的悲凉。
远远比不上带来进化感的《挪威的森林》,带来幻灭感的《了不起的盖茨比》,带来对人性的绝望的《最初的爱情最后的仪式》。
《乌克兰拖拉机简史》的风格有些类似萧红,但是人家淡淡的文字隐含着多少力量!当然萧红自己也说,什么样的作者都有,什么样的文章都有,你们读者爱咋地咋地。
好吧,在我的文学榜单上,萧红绝对不算一流。
想必这部电影的制作者也和我有同感,否则他为什么不拍《呼兰河传》,不拍《马伯乐》,却来拍《萧红传》?因为萧红作品影响力实在不堪,这部电影唯一的取胜之道,就在于对萧红生平事迹的深刻挖掘了。
而最容易抓住的卖点,古今中外都一样,绯闻。
萨特和波伏娃、唐伯虎和秋香、张贤亮和五个情妇、查尔斯和卡米拉,等等等等。
也只有钱钟书这样百年一遇的天才,才有资格厮守一生。
萧红对自己的评价很准确:“我写的东西,几十年后没人会看,但我的绯闻将会永远流传。
”是的,事实上,这部电影的出发点并不是什么黄金年代,也不是什么自由,而是绯闻。
当然如果有人说绯闻也是黄金和自由的一部分,我也就无言以对了吧。
萧红的一生确实跌宕起伏,接盘侠无数,也算是民国奇女子。
她抽烟,她喝酒,她怀着孩子还和别人上床,但她是个好女孩。
具体怎么样大家还是去看电影吧。
我的理解,萧红是一位被家庭惯坏了的孩子,任性、叛逆、天真。
就像小鹿班比,蹦蹦跳跳来到大草原,相继被河马、大象、犀牛保护,又相继被河马、大象、犀牛抛弃。
最后被辛巴一口吃掉。
她很有勇气,有生的任性,有自由的梦,但最后成就她的,却是小女生的卖萌、死亡的不甘、以及与男人的故事。
说勇气,她私奔,逃离封建大家庭。
一文不名,一无所长,就敢跑到北京上学,还租了间西单附近的四合院,这得多大气魄!说生的任性,她困在东兴顺旅店,没有收入没有食物没有家人没有未来,只有肚子里不合时宜的孩子。
这种情况下她还能活下来,我只能相信面对死亡人的能力是无穷的。
至于这种能力有多大,想必萧军最清楚。
二萧第一次见面,萍水相逢,而且在女孩最丑的时候。
醒醒吧男同胞们,萧红长得非常一般,有兴趣的自行搜索萧红的照片。
当时的萧红肚子已经鼓起来了,身材相当臃肿。
头发也愁白了,枯燥分叉没的说。
在东北没有保养,皮肤可能白皙滑嫩吹弹可破吗?但就在如此不利的条件下,萧军还是投怀送抱,死心塌地的做了萧红的救世主。
我等只能想象那个晚上两人一定心心相溶吧,只能预设萧红强大的生的力量吧。
说自由的梦,很明显:抗战时期不写前线,国难当头她只想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做一个美女作家,身为鲁迅门徒却不用文章战斗,受到党的扶持却从不向党靠拢,最明显的,如果电影属实的话,在延安美美的穿着窄裙丝袜高跟鞋……就不怕被当成国民党特务么。
如果她只有这三点,就不过是那个时代一位默默死掉的会写字的叫张乃莹的中国女人罢了,而且死的会更早。
很幸运,她还会卖萌、会死的凄惨、会和男人传绯闻。
这三点里最重要的,不是男人,而是卖萌,这让她搭上鲁迅这班顺风车。
鲁迅是文坛领袖,类似现在的头号公知。
你在微博上@贺卫方李承鹏他们会理你么?但是鲁迅就偏偏回了二萧的信,并且发展出一段让我匪夷所思的友谊。
为什么?两个写作水平着实令人着急的家伙,是怎么打动鲁迅的?他们给鲁迅的信里附有自己的照片,但是我已经说过了,萧红不漂亮。
萧军嘛,我们可以毫不客气的评价为“绝丑”,所以也不可能是色相。
窃以为,二萧之所以能搭上鲁迅,主要因为两点:萧红的卖萌和鲁迅的寂寞。
萧红基本把鲁迅当做小时候溺爱自己的祖父,写信各种娇嗔耍赖,问各种无厘头的问题。
后来二萧阔气了,萧红吃的白白胖胖的,鲁迅感慨:“我们悄夫人(萧红有N多名字)都长这么大了,还是不改孩子气。
”鲁迅家里和萧红最亲密的,当属海婴。
大概孩子和孩子很容易玩到一起吧。
萧红的卖萌,非常契合鲁迅的命门——寂寞。
鲁迅是个战斗家,是个大智者。
大人物往往有大寂寞。
鲁迅在上海滩大概是没有太多朋友的,他看不惯哪些优柔造作的江浙文人,换句话说,他虽然是文坛领袖,但却是非主流。
对付这种寂寞怎么排遣呢?总不能找个人大晚上的继续辩论吵架吧,当然是女儿一般古灵精怪活泼可爱的萧红更对路子。
那么多作家逃到上海,谁不会给鲁迅写信?二萧的好友白朗舒群就写过,还让二萧帮忙引见,可鲁迅到死也没有见过这对伉俪。
不得不感慨,萧红真是剑走偏锋,靠真性情捡了个大便宜。
如果没有鲁迅的提携,二萧连文章也发不出去。
连《生死场》都被人退回过。
毕竟,古往今来的道理都一样,文章也是商品,渠道为王。
没有鲁迅,他们大概会饿死上海街头吧。
至于死的不甘,很奇怪为什么电影里萧红死的那么静美。
据骆宾基说,在萧红弥留之际,写了一段绝笔:“平生尽造白眼,如今身先死,不甘,不甘!”她死的时候31岁,《马伯乐》还没有写完,一生中的四个男人都不在身边,她当年可以从东兴顺旅店的窗户跳下,今天怎么就无法逃出这破败的医院呢?萧红直到最后一口气,想必也是充满希望的呼吸,充满渴求的眼神。
不该死而死,是为身后名。
从梵高到高更,从海子到高宠,流星才会惹人怜,其它的星星再怎么努力,也不过是背景。
至于与男人的故事,嘿嘿,自己去看电影吧。
和王恩甲是今天你让我高攀不起,明天我对你爱答不理。
和萧军是走的是相爱相杀的路线,当过兵的男人果然比较狂野。
和端木蕻良,端木:“我盘都接了,还让我怎么样。
”和骆宾基……我说小老弟你就是来写回忆录的吧……厄……写到这里,突然发现光写了萧红,忘了评价电影了。
总而言之,拍《萧红传》,应该从以上六个方面深入挖掘,寻找内在的张力与和谐。
但是本部电影,啥都没有,只有男人和绯闻。
居然拍了3小时,想想也是醉了。
ps:我又翻了一遍《萧红全集》,发现最后一章是《萧红生平》。
这章的体例是先写点本纪,在辅以萧红朋友的文字佐证。
和电影的镜头顺序几乎完全吻合,连小人物出现讲故事的时间节点都一样。
我不得不说,编剧你丫真够懒的……ps2:有门闲的蛋疼的萧红学,净研究些鸡毛蒜皮的破事,每年还出好几篇综述。
我曾经以为那是一帮智商情商都堪忧的家伙在自high,总会有智者出现终结这种毫无意义的讨论。
很显然这个导演不是。
请参考罗生门桥段。
伟大的作品就是要揪住萧红的魂并且推送到观众内心。
这个电影,充其量也就是增加了宇宙的熵值。
作者:天心蓝仅仅是萧红致萧军信札里的一句“自由和舒适,平静而安闲,经济一点不压迫,我不能选择怎么生怎么死,但我能选择怎么爱怎么活,这就是我的黄金时代,”就成了本片大规模宣传营销的攻坚点,也是许鞍华创作的情感基调,于是,这段感喟被晕染为一个“想爱就爱、无所畏惧、快意恩仇、畅所欲言的……黄金时代”,一个吸纳吞吐、大开大阖的时代。
身处喧嚣而寂寞的商业文化漩涡之中,现代人为特定现实政治所造成的历史失语症,迫切需要一个宣泄的出口,民国则迎头赶上,填充了现代人叙事与抒情的饥渴,无数熠熠生辉的名字曾经从这里出发,演绎刻骨铭心的传奇,亦成为隔世的人们毕生耽溺的记忆,萧红和围绕她身边的民国作家群,则为许鞍华提供了一段涉渡的、或者说萦绕不去的浮木。
民国女作家的两大丰碑,张爱玲写人性之私情爱之私,却赢得了未来的广阔时空,随着近些年持续升温的钩沉与考据,她更被推到了教母级作家的尊崇位置。
相比之下,萧红则显得声名寂寞,长期以来她被笼统归入左翼作家群,一个政治寓意大于文学地位的群体,但是当我们深读进萧红,会发现她远远超越了左翼的立场,打开了永恒的文学之门。
浓烈而悲情的萧红,犹如一枚钉子,牢牢钉在那个时代,她关注苦难的民族,苦难的女性,以及这双重苦难中升起的美丽。
她冲出女性的边疆,横空越轨,而越轨又创造了胆略,攀援女性绝足的长天大漠、崇山巨壑。
然而沉重的女性、女身,无不成了她痛苦的来源。
“我一生最大的痛苦与不幸,都因为我是一个女人。
” 萧红,令人心酸,时代苛责她的刚烈,未始不是惧怕她夸父的血统,因而也忽视和刻薄了她的柔弱。
惊才绝艳加上缤纷情事,总能激起世人极大的窥私欲。
我们习惯在张爱玲的作品中揣度八卦秘辛,但是要理解萧红的作品,却必须从她的人生入手。
坊间贩售的大多数萧红传记和文艺作品,都将浓墨重彩放到了她的几段粉红情事上,霍建起版的《萧红》,把她塑造成了一个游戏风月的沙龙女主人,和萧军尘缘未了,就情挑端木蕻良,端着酒杯,媚眼如丝,那是《日出》里周旋于富商巨贾间的陈白露的做派。
更将鲁迅和萧红的暧昧坐实到了刻毒的地步。
一片嘈嘈切切中,萧红临死前所担忧的“我写的那些东西不知还会不会有人看,我的绯闻将永远流传”已然变成如山铁案,因此,当传出许鞍华将拍萧红时,评论普遍抱有很高期待,高擎写实主义的大统,香港视角的文化涵养,女性主义的悲悯情怀,也许惟有许鞍华才能告诉我们一个真萧红!
许鞍华捡拾起之前很多文本所忽略的萧红的初发地——呼兰河,试图从哺育她文学天才的人文地理探寻她的情爱与旅程,呼兰河养育了萧红,萧红则以自己的才情延长了呼兰河的流域,使得这条原本不显山不露水的河流,像屈原的汨罗江、瞿秋白的觅渡河、郭沫若的沫水与若水一样,流出家乡,流进了中国文学史的一席之地。
《呼兰河传》中优美的文字段落,在影片中有多次诵读,与乡土的天然亲厚,是萧红以性别立场和女性经验来体察民众苦难的基础,亦是她酷烈跌宕的悲剧人生得以出演的一幅景片,许鞍华的理解无疑是正确的,在这些不吝笔墨的段落中,她将自己对民国的繁复情感——对那个似乎已经沉沦的、想象中的中国文化本体的苦恋固化为一种物恋的形式,藉由萧红索引起整部民国风流,织就一幅中国版的《人类群星闪耀时》。
对这段历史,许鞍华表现出了宗教般的敬畏,以至于她对自己的厕身其间是如此小心翼翼,以往她作品中的强烈的同情心、聪明敦厚的人文关怀变得游移不定。
许鞍华并未过多恋栈萧红情爱经历的风月噱头,保持了自己执掌文艺片的审美洁癖,然而,对主人公情爱观的诠释也最能体现导演自身的主张。
她选择对萧红短暂而戏剧化的一生进行全景式扫描,用萧红的作品、她生前情人、朋友的书信、回忆文字串联影片始终,几乎亦步亦趋,为求客观,她选择了一种极具“挑衅性”的叙事方式——所有的人物都成了接受访问的知情人,面对镜头侃侃而谈自己印象中的萧红,跳出角色看待角色,这种意识外观是直接将导演思维影像化,在没有对观众的接受习惯进行充分培育的情况下,这种“打破第四面墙”,让观众意识到自我存在、摄影机存在的尝试是非常危险的,其结果是观众被漶漫的追忆节奏拖拽得不知所措,大量的旁白、独白、画外音将时间线切割得支离破碎,多少显示出了导演在影像叙述方面的无力,她所期许的对历史的舞台、时空隐喻的追求亦不复存在。
在谈及对“黄金”的理解时,许鞍华说,很少人在自己幸福的时候能感受到幸福,但萧红的敏锐和直觉感受到了,那个时代的人有一种天然的素质,能为理想赴汤蹈火。
萧红作品的自传成分非常高,她的一生都未脱离颠沛流离,年少被骗,几番被负,苦难加载在她身心的烙印,几无甜美的丝缕加以挽回和安慰。
许鞍华的表达非常诚实,萧红遭遇的不幸与狞恶以自然主义的态度一一呈现,因为屏蔽了观点,影片试图用苦难烘托出对萧红的同情,三个小时的时长,从她生病到去世就用了整整一个小时,(在不同医院间的冗长辗转直接拖垮了观众的耐心,于剧情推进和性格建构却无任何助益)。
身怀六甲的萧红在码头摔倒,无法起身,眼睁睁看着船开走,在码头躺了整整一夜,每个观众都成了有切肤之痛的目击者,却无能为力。
她辗转于一个又一个的男人,与其说是懂得真爱、放任自流,不如说是身不由己、随波逐流,只求片刻柴米夫妻的安心。
她未必有什么高拔和自信,然而时不予她,总是有错,错的时代、错的家庭、错的机缘。
这哪里是什么黄金时代?
实在是坏的不能再坏的时代!
不管是主动担纲,还是被动出演,作为一个传奇的代价,这个剧本终究是太残忍了!
《黄金时代》的剧本,李樯闭关写了三年,几乎挖遍了所有的史料,但过于倚重材料的结果就是被史料所累,许鞍华没有做任何的交叉论证,任由三年的案头功夫以原始状态堆砌在银幕上,非但没有拼接出一个清晰的萧红,连她想借萧红树立的时代群像也未能成功,那些没有廓清的迷雾,没有说破的隐情,依然硬硬地梗在那里。
汤唯的个人特质是如此鲜明,使得她已经很难诠释本色以外的人物,她的眼睛清白无辜,有种倔倔的犀牛般的神情,那是典型的“李樯的女人”,从姐姐、姨妈到王彩玲,李樯的女人都是同一个,都有种九牛不拔的作死精神。
但是她离那个执著、任性、丰富而多面的萧红仍有相当距离,如果不是汤唯清丽的形象,这个萧红甚至很难让观众喜欢,更遑论同情?
尤其是她失去两个孩子的那种淡漠疏离也让观众无法产生同理心,第二个孩子离奇死去,影片未交代个中就里,相信观众心中都升腾起了一个可怕的猜想:难道她亲手杀死了孩子?
萧红所接触的男人,如萧军的豪霸,端木的些许懦弱,都极富张力,具有很大的开掘空间,可以表现出人性的晦暗与光彩,本片中却显得潦草而标签化,关于端木是否爱萧红,成了本片最大的猜想。
由于求大求全,其他众多人物轮番登场,只能匆匆白描勾勒,自然免不了《建党伟业》、《建国大业》的即视感。
萧红是北方的女儿,这决定了她的视野是辽阔的,她的关注是浑厚的,萧红临死前在纸上写过一句:“我将与蓝天碧水永处,留得那半部‘红楼’给别人写了。
半生尽遭白眼冷遇……身先死,不甘,不甘……”,可见她对自己天才的自负,然而,许鞍华对其人与其文之间的关系,未能提供有说服力的读解,影片中这个凄楚、仓皇的萧红,能写出《呼兰河传》中那些明媚爽利的文字,实在令人难以信服:“花开了,就像花睡醒了似的。
鸟飞了,就像鸟上天了似的。
虫子叫了,就像虫子在说话似的。
一切都活了。
都有无限的本领,要做什么,就做什么。
要怎么样,就怎么样。
都是自由的。
”更不用说,会让夏志清痛悔自己的《现代中国小说史》漏掉了萧红是“不可原谅的错误”。
当然,严肃的创作态度、精良的制作水准、精美的影像质感,使《黄金时代》在定纷止争方面的贡献毋庸置疑,它匡正了萧红与鲁迅的关系,因为许广平不待见萧红,坊间一直有传言鲁迅和萧红之间有暧昧情愫,其源头无非是萧红遗言想将自己的骨灰葬在鲁迅墓旁。
萧红的写作与鲁迅等自觉承担启蒙任务的精英知识分子迥然有别,她于鲁迅是精神上的传人。
影片将两人近于师徒和父女的那种分寸感把握得极好,在与萧军出现感情危机时,鲁迅家是她唯一能去的避难所,即使只是静静地呆上一天不发一言。
萧红一生孤苦,惟有祖父和鲁迅对她关爱,片中多处强调她与祖父感情深厚,对鲁迅自然是再正常不过的移情。
为了打造自己心目中的那个黄金时代,许鞍华忠实地将哪怕是微末的细节都还原为影像。
投奔革命后,萧红对党派政治的疏离以不同形式表现出来,最终与萧军分道扬镳。
火车开动时,萧军将两个梨子从车窗塞给了她,梨者离也,既是放手给她自由,亦是下一程相约的手信,真是铁汉柔情的点睛之笔。
类似精准的考据俯拾皆是,未有定论的可议之处,亦通过画外音对观众据实以告,即使最赚眼球的二萧与端木的三角公案,都仅仅是一种背景放映,为人物的性情展露和情感嬗变提供契机与舞台。
仿佛是乘着时光机回到令自己欲罢不能的一段历史,许鞍华在历史的镜域中捕捉到了一个凛冽女性的身影,对她用过的哪怕最微小的什物,都只是痴迷地摸摸看看,不舍挪动分毫。
从这个角度,许鞍华成功做到了让客死异乡的萧红“回家”。
许鞍华们爱之深、许之切的民国,作为一阕浓烈而忧伤、纯净而超载的东方镜像,已经无法到达并着陆于当代中国的现实之中,不能挽回与复刻的怅婉之情,恰成一种美丽,只能以怀念召唤之。
电影是导演专属的魔法,伍迪•艾伦就把自己景仰的所有艺术家、文学家,打包塞进了《午夜巴黎》,在一次次尽情穿越“流动的盛宴”后,他温和地自嘲了自己的怀旧病:“如果你留在这里,这里就变成你的现在,不久以后,你就会开始想象另一个时代才是黄金时代,这才是现实,不尽如人意,因为生活本来就是不尽如人意。
”
上世纪二十至四十年代的中国,那是一个民气十足、海阔天空的时代,一群年轻人经历了一段放任自流的时光,自由地追求梦想与爱情,有人在流离中刻骨求爱,有人在抗争中企盼家国未来。
萧红,一个特立独行的女子,一路流亡,从北方到南方,从哈尔滨到香港,一边躲避战乱,一边经历着令人唏嘘又痛彻心扉的爱情与人生。
对生的坚强对死的挣扎在她笔下穿透纸背,她的人生亦是如此。
这部电影非常过瘾,有些在文章里间接看到的场面,都成为了直观的画面。
萧红和她的那些男朋友们,我个人非常欣赏,也很喜欢导演这样的处理。
多数人都会有一些八卦心理,在电影《黄金时代》里,这些都“非常堂正”地表现了出来,连小小的细节都很到位。
萧红实在留给了我们太多的传奇色彩,她31岁就已经完成了一生。
悲剧也罢,喜剧也罢,轰轰烈烈地完成了,这是那个时代赋予她的。
《黄金时代》上映,引发一波儿萧红热。
凑热闹的人里头,有了解萧红的也有不了解萧红的,当然大部分是不了解萧红的。
他们是因为《黄金时代》才注意到中国文学史上有萧红这么一人儿存在,还有着熠熠生辉no zuo no die的私生活史,真是好大的一盆谈资。
老盯着腾讯新闻新浪微博BB王菲谢霆锋姚晨凌潇肃已经没新鲜素材了,这回来一文坛八卦,还是民国的,哎呦喂,真是bigger than bigger。
于是专栏作家们操着各式各样的小市民价值观、洗脑机构伪成功学、畅销身心灵理论、三流情感专家调调,开始对萧红的私生活指手画脚,怀揣一大摞各式标签往上糊。
有说她是民国第一”作“女的,有说她智商高情商低的,有人批评她不独立不解放总是依附于男性,有人说她是“饥饿的贱货”。
这些人里头,有男的也有女的,但大部分是女的。
张爱玲说,“一个女人如果得不到异性的爱,也就得不到同性的尊重。
”这话还真是百试不爽。
靠文字混稿费的帮闲文人们虽不大富大贵,但也过得起拎着代购名牌包喝下午茶和异性粉丝打情骂俏的小资生活,对于萧红的落魄潦倒和遇人不淑自然是鄙薄的。
而面对45岁的王菲重泡34岁的谢霆锋,则上赶着赞美“女人要瘦要美要经济独立,才会一辈子都有恋爱谈”,认为王菲象征着人类恋爱史上的进步,未来社会的趋势,blablablabla。
心灵鸡汤之所以特别招人烦,是因为总是抽离时代、阶层、经济的因素,忽略现象背后的因果关联,用一套看似滴水不漏实则屁话连篇的理论,为意志和表象的世界做注解。
比方说吧,也许王菲只是看到小谢在《一生一世》里的古铜色肌肉还不错,深夜拿起微信问了一句“约吗”,又不慎被娱乐记者拍到,可到了心灵鸡汤专家手里,就变成了宣讲真爱和女性独立的黄金范例。
这可真是祖传三代贴膜,站着说话不腰疼啊。
到萧红的事儿上也是一样。
任何一个人,扔到民国,扔到呼兰那个小镇上,扔到萧红的处境里,说实话,你不一定活得比人萧红好,也不一定能写出《呼兰河传》。
不想在小镇上死气沉沉活一辈子,那么就只能逃。
17岁,家里不给生活费,那年代的大学又不像现在,你指望萧红去麦当劳打工还是靠助学贷款?
关于她和汪恩甲,也未必是遇人不淑。
有研究显示,汪恩甲可能是在路上被日伪军抓走,并非故意抛弃萧红。
然后遇见萧军。
有人说,萧红独立性太差,总迫不及待地想依附男性。
但假若萧军没对萧红一见钟情,萧红谈何依附?
萧军身无分文,既不是煤老板又不是李刚的儿子,萧红图他啥呢?
一个大着肚子的孕妇,又有什么更好的选择呢?
萧红并非没去找过工作,她的文章《广告员的梦想》,记载了萧军是怎样嘲讽反对,酗酒大闹“有了职业,连爱人都不要了!
”后来,萧红找工作的事儿就这么撂下了。
后来的种种种种,除了电影里呈现出来的那些,其实还有很多细节,或可考或不可考。
活在没有战乱的现世,用自己的市民逻辑去揣度萧红活得聪明不聪明,真是一件很扯淡的事儿。
若说落魄潦倒,梵高活着的时候也不怎么有钱。
若说依附他人,柴可夫斯基也被梅夫人资助了大半辈子。
若说智商高情商低,汉娜.阿伦特也痴恋了海德格尔很久很久。
你是不是该劝梵高去蓝翔技校学门技术,点拨柴可夫斯基软饭无边回头是岸,再给汉娜.阿伦特注册一百合网账号呢?
子非萧红安知萧红作得不爽,人家的私生活她爹妈都管不着 ,轮不着那么多居委会大妈发表真知灼见。
当然,在其位谋其职,文字工作者总难免写命题作文。
作为一枚码字工,为了赚稿费我也消费过萧红林徽因张爱玲潘玉良的情感经历。
可是,人得分清当婊子和立牌坊的区别,默默告诉自己一声“在职言论不代表本人立场”,可别爬了个香山就以为自己征服世界。
私以为,认知一个作家、艺术家,理应通过ta的作品,而非私生活。
从道德角度,罗丹是个渣男,但他的雕塑依然牛逼闪闪。
徐志摩也是渣男,他的诗就实在不怎么样。
渣男也好,作女也罢,跟艺术成就,并没有直接关联。
换个角度看,一个作家艺术家的人生,可能就是ta亲手导演的一件作品,只能用“美”或“不美”来评价,而非“对”与“不对”。
萧红的一生,是悲剧的,但毫无疑问是美的。
同样是双子座,林徽因呈现了双子座富有理性秩序和聪慧的一面,而萧红完全活出了双子座的酒神精神。
她在人生的戏里是演员也是导演,像是精神分裂出两个真身,一边演,一边看着自己演。
一会儿入戏,一会儿出戏,巨痛的撕裂,冷静的调侃,酸涩的微笑,莹然的温暖,俱在。
演到极致,当然豁出自己,豁出一切,生死亦置之度外。
萧军也好端木也罢,只不过是搭戏的男演员,爱谁谁。
长期的颠沛流离和精神紧张,我揣度萧红是有一定程度的精神隐患的,抑郁症或双相人格障碍。
对于一个精神构造非常态的天才,你无法用惯常的逻辑来衡量她。
小资情调的汤唯小姐,自然也演不出萧红的神经质,所以只能用不停地发抖和嘴唇微张来呈现。
但你只觉得,那是汤唯,而不是萧红——写作这件事,原本就不是可以被“表演”的。
萧红如果长成汤唯那样儿,估计就去当美艳女特务了吧,还要啥自行车啊?
萧红的文字,无疑是上好的。
只说一篇小文《初冬》,一字一句重若千钧,有返璞归真的干净,又有秘而不宣的张力。
于是当你看到《黄金时代》里,汤唯捧着杯子穿着文艺毛衣抖啊抖,对面的表弟梳着都敏俊的齐刘海,操着生硬的民国腔劝说“莹姐,你头发这样长了,怎么也不去修理",只觉得,这样的影像,无法抵达文字的分毫。
因为两种介质的使命原本不同,试图越俎代庖,只能是无功而返。
有人说,你知道许鞍华有多努力吗?
我说,她又不是韩庚,为什么要知道她有多努力?
有人说,你知道黄金时代的拍法很先锋吗?
我说,“间离”嘛,武林外传也用过。
你别说,《黄金时代》里边儿沙溢一出场,还真挺像武林外传的。
还有人说,《黄金时代》能让更多人了解萧红,这不是很好吗?
我想说,还是别了。
《你若安好便是晴天霹雳》火了林徽因,《画魂》普及了潘玉良,可是大家都在津津乐道林徽因的三段情,潘玉良的救风尘,还有谁关心她们在建筑和绘画上的成就啊。
真不希望萧红步她们的后尘,真的,grace 姐姐说了,“拜托拜托”。
今天的男女真的看起来挺平等的。
女性朋友们可以在CBD带着精致的妆容吃外国饭,可以在朋友圈为了敏感词摇旗呐喊,可以和男性公知在同一平台上吵嘴打架。
但当女作家萧红来到面前,我们最遗憾的还是:她没有像40岁的周迅一样嫁个帮她擦干头发的暖男,也没有找到那个提醒她穿袜子的凯歌。
真难为这么多人惦记着她的私生活,萧红地下有知,是死不瞑目呢还是瞑目呢瞑目呢?
---本文首发于作者微信公众号:帝都囧事(didujiongshi)
《黄金时代》和《一代宗师》很像:标题很大,不肯把自己老老实实简单定位成某位历史人物的传记片;叙事很细碎,或许是因为他们坚信“平淡之中见真情,明星也是老百姓”;台词有亮点,前者是把文学作品和历史传记中的句子一支支捋下,插在人物头上,后者则留下无数“念念不忘,必有回响”的金句。
以上是昨晚我在煎熬中看片的第一体会。
昨晚在宝山万达看的提前场,放映后有明星见面会。
三个小时的电影看得我肠胃煎熬,后排的汤唯粉丝响亮地嗑着瓜子,瓜子皮洒落一地。
好容易捱到结束,再等明星出现。
汤唯、田原都漂亮,冯绍峰、朱亚文也端得是明星范儿。
提问环节,我得到了提问机会,强压砸场子的冲动,问出一个“你们觉得你们和角色有什么契合点?
”的问题。
明星们不知所云的回答,让我觉得自己在苦苦求索的,不过是一只车库里的隐形喷火龙。
回到电影,电影的细节不想再刍议。
批评它细碎,可以反击说是“只见树木,不见森林”;批评演员塑造差,可以反击说“这是间离效果”;批评节奏、批评编剧...总好像在替没批评到的其他部分开脱。
若我警醒自己保持恭敬,我会说:这片儿的导演、编剧、演员努力了,看得出。
若我稍一放肆,我就得说:这片儿的导演、编剧、演员压根没有理解自己试图表达的命题。
王家卫把《一代宗师》拍成了一代打架唯美、在个人感情与国仇家恨间纠结的金句发明大师,许鞍华把《黄金时代》展现成了一群服装极尽精细、旅程踏遍全国的俊男靓女,哪怕考虑上萧红的“黄金时代”是“笼子”里的,那笼子也不过是病和穷。
明明把时代命题的牌坊竖了起来,却极尽投机取巧之能事,竟以为用服饰、对白、生活细节的真实就能铺陈出时代感——这难免说明,电影的制造者,根本就没有理解时代是怎么回事。
时代应该是一种控制感。
它是系在人物四肢上看不见的线,不是人物服饰上看得见的花纹针脚。
它让人物产生,摁着人物的头曲曲折折地走,直到灭亡。
时代应该是一种强力的逻辑,它能解释一个东北地主家庭的闺女为什么异想天开追随表哥逃到北平求学,也能解释一名著名女作家何以刚过三十就死于日本控制下的殖民地岛屿。
时代不是呈现,它不是告诉我们这些过往的事情究竟是怎样——二萧分手的罗生门?
它得告诉我们,这些逝去的人、事、物,缘何被时间定格成了如今的样子。
这个问题很难,但不容躲避,特别是当“时代”这个词已被豪迈地写在标题中。
你可以寻找角度去回答它:写孤儿的狄更斯,写老处女的巴尔扎克,写婚嫁的简·奥斯汀,写通奸的王小波,甚至写《呼兰河传》、《生死场》的萧红本人,都交出了他们的答卷。
但对于这部《黄金时代》来说,编导演三方都像是裸考的学生,并且宁愿贿赂考官博得同情来通过考试,也不愿直面考题,献上自己脑中(或许可怜的)所有。
逃避回答会造就最糟的结局:纵使许鞍华、汤唯甚至萧红,这些名字本身,便可赚得太多宽容和同情。
但从回答“时代”命题的角度来说,哪怕是《建国大业》与《建党伟业》,都足以各扇此片五个耳光。
跋涉于自由中廖伟棠黄金时代是怎样的时代,中国有过这样的一个时代吗?
或者说,萧红那一代中国知识份子的黄金时代何谓?
萧红在自我放逐的日本写信给萧军,说:“这不就是我的黄金时代吗?
”,看了电影去查找萧红书信集,才看到后面还有一句:“但又是多么寂寞的黄金时代呀,别人的黄金时代是舒展着翅膀过的,而我的黄金时代,是在笼子中过的。
”这难道不完美地阐释了狄更斯“这是最好的时代,这也是最坏的时代”吗?
这句话或许不是并列的结构,而是在最坏中才能逼现出最好的意义来——在一个讲座上,许鞍华说如今是拍摄萧红和她的黄金时代最好的时机——这是最好的时机,因为这是最坏的时代。
我们挣扎于一间间新造的铁屋,这时回看萧红的自由选择与承担,我们起码得以闻见犹如鲁迅所喻那一柄在黑夜里敲击城堡的铁墙的匕首所发出的声音,可以知道无论什么时代,怀抱自由的人并不孤单,即使此音寂寥,但始终存在。
关於时代,鲁迅还有这一句话:“世上如果还有真要活下去的人们,就先该敢说,敢笑,敢哭,敢怒,敢骂,敢打,在这可诅咒的地方击退了可诅咒的时代!
”想必萧红也熟悉这一句话,鲁迅先生说的简直就是电影《黄金时代》里的萧红丶萧军丶端木蕻良丶白朗丶聂绀弩丶蒋锡金丶骆宾基等等。
时代永远都是可诅咒的,而恰恰因为这些青春的搏击把它锤炼成为黄金时代。
刚看完《黄金时代》时,我颇有无语凝噎之慨,不但为萧红耿耿於怀,也为了那个被战火腰斩了的时代。
四十年代是一段精神的夭折史:一个青春的时代如此夭折,萧红也是其象征。
纵衣冠南渡,河山的沉沦终无可挽回,《黄金时代》中间有一个镜头,也许是从漂泊南下的萧红眼中看出去的,一条挤满了浮冰的大江——就像萧红曾两次引用的《吊古战场文》里那句“河水萦带,群山纠纷。
黯兮惨兮,风悲日曛。
”的景象——看到这个镜头,我觉得这部电影是强悍的,那个青春的时代与奋力追求自由的萧红是伟大的,一部自由的电影,才称得上两者的伟大。
许鞍华的电影,是真正的为萧红一辩,为被否定了的那个“旧时代”一辩。
依照成皇败寇的逻辑,一生陷於情感纠纷丶死於31岁的丶“半部红楼”未能写完的萧红是失败者,同样,那一个脆弱的黄金时代也是失败的。
然而在电影中,即使最灰暗的日子也有生机,即使是将要死去的婴儿也曾伸手证明着生的有理,这也未尝不是萧红的力量,这力量源自《生死场》和《呼兰河传》里的草莽与天真,也源自《商市街》里波希米亚人那样的任性狂狷。
鲁迅先生和萧红们奋力在这千年铁屋凿开了一星星的气孔,后来铁屋又以另一种形式建起封上,到底是活下来的人失败了。
萧红的文字或者许鞍华的镜头里,即使是冰寒的商市街依然有盎然春意,我不忍看的,只有这一两个场景:晚年的萧军或者端木,在典型的老干部套间里,仅以追忆萧红为余生寄托。
但电影中更多的是这样的瞬间:每一个人都回到了他最意气风发的时光中,共赴国难,此间相携相呼相闻,莫非友声。
骤山骤水,每一地的辗转都带来新的聚合,聂绀弩在西安的豁达丶蒋锡金在武汉的仗义丶骆宾基在香港的忠诚,这些都是萧红从那时代得到最温暖的回馈——不只是回馈她的才华,也是回馈她为人的真实坦荡。
电影强调这些人与人之间的相知,也正是强调那个“黄金时代”唯一符合古人为“盛世”设下的条件:“天下朋友皆胶漆”(杜甫《忆昔》)。
而镜头背後的导演,从一开始访问式的叙事,也是杜甫“访旧半为鬼,惊呼热中肠”的恳切,那些会突然在故事中停下来进行独白的角色,既是共患难者也是最终超离生死场的鬼魂,他们全知全能的叙述和评点,不只是为了“说此平生”,在他们梦寐一般的神情和语气之间,可以感到萧红的鬼魂也与他们同在,只是最后“出门搔白首,若负平生志”的不是早逝梦回的萧红,而是这些在岁月蹉跎中垂垂老去的战士。
萧红与民国同龄,逝於亡国前夕,她的传记注定是一个人担当起历史的史诗,但萧红向来对现实与历史有其极其独特的书写方法,正如鲁迅在《生死场》序言敏锐地指出的,是“越轨的笔致”。
《黄金时代》中,许鞍华的电影语言也尝试秉承这一“越轨的笔致”,自由穿梭於某种相对於主流电影的陌生化间离效果(颇得布莱希特之风)丶不使用点与线而是用分岔的网络来组织时间,这样下来的三小时绝不冷场,而是在在都有缘起缘灭,就像海上不息的浪头一样。
这样大手笔,“心窄”(萧红语)的观众可能就接受不了,以致於竟然有人在威尼斯电影节观影之后,认为这样一部追忆似水流年的电影琐碎丶缺乏所谓的戏剧冲突,此论颇能显出小时代的小观众的眼界。
这倒让我想起一九四六年,茅盾曾在其深情的《论萧红的<呼兰河传>》中为《呼兰河传》的风格一辩:“也许有人会觉得《呼兰河传》不是一部小说。
他们也许会说,没有贯串全书的线索,故事和人物都是零零碎碎的,都是片段的,不是整个的有机体……”——这不像极了诟病《黄金时代》的那些小影评吗?
——茅盾继而说:“要点不在《呼兰河传》不像是一部严格意义的小说,而在它於这‘不像’之外,还有些别的东西——一些比‘像’一部小说更为‘诱人’些的东西:它是一篇叙事诗,一幅多彩的风土画,一串凄婉的歌谣。
”《黄金时代》也像一部叙事诗,不少镜头甚至能让人想起苏联时代某些好电影,有了亮有沈郁,有犀利有温柔,终究超越意识形态的捆绑——就像萧红本人一样。
这是一部真正从风格上呼应萧红的写作风格丶呼应《呼兰河传》的自由的电影,正如许鞍华自道是“是岁月带给我了自由。
所谓六十从心所欲不逾矩”(在“一切都是自由的——萧红和她的黄金时代”北京单向空间的讲座上的发言),萧红也如此,流亡到香港以後,她潜意识里感觉到自身生命与国家命运的急不及待,所以拼命地写作——也随心所欲地实验语言的自由。
书写,这是介乎于沉默与呐喊之间的一种“必要”,“一切都是自由的”,包括驶离临汾革命根据地的列车上的萧红与端木,也包括留下丶日後默默记下延安日记的萧军。
在别人期待她拍摄时代的喧嚣的时候,许鞍华拍出了大时代的寂寞来,也许亦是萧红的啓迪,正是那源自东北漠漠雪原包围中一个后花园里的寂寞,使萧红始终有别於同时代左翼作家的乐观好斗,冷静地审视人性在极端条件下那些丰富的矛盾。
萧红故后又七十年,中国文化还有黄金时代吗?
也有很多文学人期许甚至认定,这些年中国已经进入文艺复兴,回归一个本来就没有的“黄金时代”。
我不能不说这是微博时代的幻觉,微博上面各种信息汹涌,各种意见领袖和被领袖者也非常繁荣,大有民智已开的错觉。
普遍犬儒的作家们以为一个不劳而获的好时代来了,他们只需要在微博上丶网路上就可以擭取时代精神,只要记录一切乱象,就自然成为一个魔幻现实主义大师。
他们忘记的,是俄罗斯白银时代的严峻,始终追随着我们。
认定了这是一个“铁渣的时代”(语出自木推瓜乐队《钢铁是怎样没有炼成的》)倒是有可能觉悟文艺何为。
萧红她们的黄金时代,得益于其时乱世政府尚存审查漏洞(不是民国怀旧者想像的健全民主)丶民间对写作者也尚存基本的敬重,当然最重要的是一代人的狂飙突进,不甘心在中国困顿的一滩死水中沉沦,她们以知识份子本应持有的独立丶高贵精神,自己把自己打造成白银或黄金,继而赋予了一个本质上也是铁渣的时代一根骄傲的脊骨。
今天香港导演许鞍华拍摄了这一部《黄金时代》,也让我们问一句香港有过一个黄金时代吗?
容留过流亡至此的萧红和戴望舒等人的香港似乎有过黄金时代,而把一代代理想主义者逼入虚无的香港又似乎没有。
黄金时代毕竟是自证的,如此关头,我们也正好像萧红那样省察这个时代为什么可诅咒,而其可诅咒中又有什麽可以被撞击锤炼,使我们得以跋涉于我们的自由。
主题:一切都是自由的——萧红和她的黄金时代 嘉宾:许鞍华、李樯、刘瑜、周濂 主办:电影黄金时代 单向空间 时间:2014年7月21日(周一)19:00-21:00 谈到自由,总有很多话要说。
因为这确实是个诱人的字眼。
天赋人权,人生而自由,是从社会政治层面来说。
个人的自由,需要艰苦卓绝的努力换来,而大多数时候,自由需要一个人花一生的时间来获得。
身心合一的自由很罕见。
贾宝玉是个富贵闲人,却只停留在闲人上。
一个出门都要三五个小厮跟着,娶妻都不能娶自己最爱的人,自由于他,像天边的云彩,抬头望得见,却永远难以触摸。
身心合一的自由,在我看来,出家人或许有。
出家,首先实现了身体上的自由,抛弃了一切,甚至连至亲的家人都不要了。
接下来,心灵的自由,要从佛经里参悟。
自由意味着危险,这与人们趋利避害的特性是相悖的。
电影《荒野求生》里,那个终极版的背包客,被斥为“神经病”的大胡子CRIS,为了自由,付出了生命。
可见,追求自由的代价是巨大的。
你都挂了,自由于你还有什么意义呢?
所以对我们这等小屁民,一边做自由的粉丝,一边躲在被窝里脑补自己在远方流浪时遭遇了狼群。
而我们也确实这么做的。
有人说我们这个社会缺乏信仰,我想说,我们缺乏的不是信仰,而是彻底的信仰。
信佛,信基督,我们向菩萨耶稣祷告的是利益;信共产主义,或者自由主义,我们却从来不肯为现实的改变做出真正自我的牺牲,主义,往往只是你的标签,是你如鱼得水的瓢。
消极的抵抗也是抵抗,而真小人从来比伪君子更可爱,偏执的信仰,比精致的利己主义者更值得尊敬。
我从来相信知行是合一的。
如果行为不彻底,思想就会被禁锢,甚至萎缩直至消失。
而民国作家萧红的一生,是知行合一的,她的行动跟着思想走。
仿佛境遇越糟糕,她的思想越被滋养。
吃饭都成问题的时候,她仍旧一如既往孜孜不倦的写着。
80多年后的2014年,导演许鞍华拍摄了一部描写萧红的电影。
她为电影起名《黄金时代》。
推广会找谁来谈谈这电影呢?
许鞍华导演叫来了刘瑜,刘瑜的老公周濂,还有编剧李樯。
许鞍华叫来的人,其实耐人寻味。
没有找电影评论家,没有找同行导演,而是找了两个学哲学和政治社会学的。
这说明什么呢?
萧红本身的故事,本身这个人,还有她的人生经历,是哲学的,且超越电影的。
一般来说,小说改编成电影,有两种结果。
有的是电影完全超越小说,比如《断背山》;有的是电影处于弱势,只是作为一部博大精深小说的演绎工具,但也不吝为一部优秀电影,比如《洛丽塔》;小说和由此改编来的电影的关系,用那句经典的话: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
而萧红这部小说,完全压倒了电影。
因此,导演找到哲学教授来阐释电影,也没什么大惊小怪了。
当然,许导演深谙市场的请来了刘瑜,想必深知刘瑜在文艺青年人群中的号召力。
现场的效果也说明了确实如此,三伏天,乌压压的人,已经完全吞噬了空调。
大部分人,像我一样,站着,忍受着热气,还有人群中弥漫的汗腥味,盯着一个个后脑勺,看不到导演,也看不到教授,最后还是“听”完了这次讲座。
讲座的主角是萧红。
提到她,我不由自主的想到《呼兰河传》。
此书初读淡然,再读则透着一股张力,批判的锋芒掩映在淡然的娓娓道来中,也像极了萧红的一生。
刘瑜说,她是反抗的一生,又是一个女人和四个男人的故事。
女人,一旦涉及到反抗,同时又关系到男人,必然变得矛盾起来。
因为在中国,女人与男人的关系从来就是顺从,而非反抗。
刘瑜很精确的总结了萧红一生的三个悖论:一,反抗却离不开男人。
二,慈悲却抛弃孩子。
三,卷入左联却始终保持自由。
谈到这里,刘瑜顿了一下,说其实萧红是孤独的。
而真正的孤独,有时候是一种看不见的心碎。
许鞍华导演话很少,也许导演比起说来,更擅长做(咳咳,不要想歪),而这场讲座本来的目的,是为了推广《黄金时代》。
其实第一次听到这个与萧红毫不相干的名字,我的第一反应是,取意王小波的《黄金时代》(好吧,我承认我对小波私心很重)。
现场许鞍华的三言两语,我明白了导演是在祭奠和致敬萧红生活的民国30年代。
问题一:你对自由怎么理解?
刘瑜的老公,周濂,记住了这个名字,听他的话,看出他是个一个理性的浪漫主义者。
他引用了罗素那句话:人生而自由,却无所不在枷锁之中。
萧红的一生正是最好的注脚。
她出身地主家庭,却出走寻找自由。
她遇到了爱情,但无论萧军还是端木蕻良,都不是她的最终归宿。
她渴望信仰,怀着追求去延安,却失望而归。
她一直在找寻自己,在那个战火连天,民不聊生的时代。
周濂提到了“自由意志主义者”,这是一个哲学词语。
萧红用自己坚强的意志,完成了这一切。
她曾经对萧军说:“这是我的黄金时代。
”在那个炮火连天,人命贱如草芥的年代,萧红英雄般的说出这句话,这是她一个人的黄金时代。
一个人的一生,最失败的是浪费自己的天赋。
萧红发现了自己的天赋。
刘瑜接着周的话茬说,萧红的状态,每一次选择,几乎都是在生与死之间。
她拥有对抗的勇气。
就像老人与海里的老人圣地亚哥。
萧红可能只是不想过被定义的生活而已,一路被模糊的东西指引着。
而她最难能可贵的在,也许她并不知道路在哪里,她并不知道自己是否有写作才能,却一往无前。
而现代人,追求自由的能力在退化。
中国历史有这种思想周期律,大治则思想平庸,大乱则百家争鸣。
春秋战国缔造出诸子百家,魏晋南北朝激荡着魏晋风度。
历史的规律映衬个人的命运,相信萧红说出那句话,也是对时代的感言。
而面对同一个问题,许鞍华导演认为,自由,是跟政府间的协定。
作为一个香港人,许鞍华的思想很明显受现代契约论的影响。
她认为,萧红所处时代,政府对个人和社会的控制很弱(而非现在这种政府全盘接管社会的状态),她的内心的勇敢和渴求,一部分是时代所赋予的。
而我们呢?
你一旦选择自由,就意味着选择责任。
把你,交给你自己。
你能否很好的驾驭和运用自身的自由呢?
问题二:你感受到了自由么?
刘瑜俏皮的说:“我感受到了点赞的自由。
”周濂则继续哲学的思维,若批评不自由,则赞美无意义。
与民国时期相比,现在政府已经完全接过了社会,在这种情况下,我们的自由并不如那时。
许鞍华又开起了玩笑,说自己年纪越大越自由。
此话怎讲呢?
因为作为导演的她,总被人怀疑追求男同事。
她笑称:现在没有人说了,是岁月带给我了自由。
所谓六十从心所欲不逾矩。
而这部关于萧红的电影,许导70年代末80年代就已经想拍了。
可是为什么过了这许久都没拍出来。
她信心十足的说,这是最好的时机。
嗯,也对。
在最差的时代,拍这么一部电影,应该算是最好的时机吧。
问题三:选一位电影中你最想谈论的人。
周濂为萧军说了话。
萧军两次去延安,第一次去了不久就离开。
第二次,恰逢延安发生了王实味事件,萧军路见不平,在所有人批判王实味时,萧军为王说话。
他对自由,对个性,还是存在着一种坚持的。
从延安整风开始,中国知识分子被抽掉了脊梁。
刘瑜则选择了丁玲。
刘瑜周濂夫妇真是有意思,一个女权主义者(真不知道为何刘瑜会结婚),一个被西方哲学思维影响的中国传统儒家知识分子,两人凑一对,唇枪舌战。
刘瑜认为,电影中的丁玲,更像是一个悲剧。
她的一生,就是一部文艺女青年如何变成一个马列老太太的衰落史。
人最悲哀的,不是饿死,而是被打败。
而萧红,与时代背道而驰,她生于民国时代,史书上形容: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
从她的笔端,你已看不到时代的印记,时代确实已经在她的视野之外。
小说的格调,一等的,是人性的,社会性的只属于二等。
萧红已经跻身于一等小说家之列。
与刘和周比起来,导演许鞍华显然更关注现实。
她想谈谈电影里的鲁迅。
鲁迅算是萧红的启蒙老师,引导她走上了文学道路。
许喜欢鲁迅的杂文,原因是他的杂文针对时事,立刻有反应。
他在为什么写,针对谁,这些问题上,明确又迅速。
李樯则选择了萧红本人。
作为编剧,李在字里行间的文学上对萧红的理解,相信是四人中最深刻的。
他的话也值得思考:萧红虽然经历了坎坷的一生,离家出走,两度结婚,兵荒马乱,仍旧坚持自我和理想,可是深挖,东西并不多。
越接近她越觉得虚无,原来那个饱满激烈的女权主义者消失了,代之的是一个平凡的碎片化的人。
其实很多时候,我们对一个作家的认识都是自以为是的,越客观越不客观。
萧红,萧红是谁?
谁的萧红?
一千个读者眼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
这更像是一种个人虚无主义。
李樯说,她的写作,仿佛是天地人,给她造出来的东西。
好似她一生的悲欢离合,都是为了她的写作。
不过最后李樯说萧红。
她这一辈子,赚了。
但赚或者赔,是经济学的词汇。
人生怎么能用此来衡量?
我更同意周濂的观点。
萧红一生都不是自由的,但她赋予万事万物意志上的自我。
于是,她获得了意志上的自由。
就像康德哲学所推崇的,人唯一的自由,是意志上的自由。
也就像周濂最后引用萧红在《呼兰河传》里的那句话:“黄瓜愿意结一个谎花就结一个谎花。。。
”后记:写这篇记录时,偶然读到凤凰网的在人间特刊:《女大学生之死》。
读毕。
震动。
抬头发现以上3000多字,连同其中的人,他们说的话,他们的思想,多么荒谬啊。
一种站着说话不腰疼精英姿态,跃然纸上。
所有的思想,言论,在抗击现实时是如此的脆弱,不堪一击。
苦难还在继续。
但即便如此,也不构成我们袖手旁观的理由。
因为,面对苦难,没有理由。
而坚信你的信仰,比随波逐流更难。
何时我们这个国家的每一个人都获得了尊严,何时才是有良知的青年人放松的时刻。
否则,这个国家的青年将永远不能停止痛苦。
三星半。
分数全给技术层面,剪辑摄影灯光美服化道乃至导演和表演都无可指摘,也是华语电影最高水准。
可惜——内美未充。
之前在评论其他片子时也说过,精良的技术水准或者技巧,若无真正想要去表达的充实的内在,也不过只是浮浅的卖弄罢了。
这种内美未充,源于主创团队的背景与素质。
许鞍华李樯的组合有先天缺陷,这在他们之前的作品里其实也能看出端倪——他们可以搞定萧红(双子座多重人格)精神世界中追寻心灵自由的那部分,也可以详述时代车轮与生活如何细腻地碾过一个女人的肉体和精神,但别的东西就实非所长。
许鞍华及其以往作品的格局受限于香港文化界的普遍状态(看看某些正在发生的事件的处理方式就知道),拥有基本的常识和人文关怀,政治正确,但偶尔幼稚,偶尔眼光狭隘,感性大于理性,缺乏从宏观去分析探讨重大议题的视角,最终往往诉诸于呈现、感化、呼吁而非提出解决方案。
而李樯呢,不得不说他的格局一直有点小,关注个人的生活与命运,特别是个体的精神渴望在现实中不断落空,要远远多于对大时代的叙述和剖析。
在他笔下被描绘出的时代,往往带有强烈刻板印象所导致的简单化、平面化特征,始于《孔雀》止于《黄金时代》,时代都是呈现出阻碍者的面目,除了粗暴、不宽容,以及庸众们的平庸之恶外,基本给不了别的。
更何况,之前看到的主创访谈中,导演和编剧还表示,本身最有戏剧冲突也最能捎带上时代、文学观等宏大命题的萧红vs丁玲,不是不想拍,而是为了规避某机关和某制度而主动放弃与淡化掉了。
这大概就真的是下个时代才能解决的结构性缺陷了。
因为种种先天病,特别是对戏剧冲突、煽情洒狗血的彻底抛弃,导致这部片子绝对无法得到普通观众的认可。
三个小时的片长还在其次,叙事结构上的陌生化尝试才是致命的。
《黄金时代》的剧作结构,只是一个简单的多重嵌套叙事+插段,电影中那些角色面对镜头的“旁白”,都是观察者提供的文本。
因为萧红所在的圈子,编剧使用了一种“强文本”的处理方式,让萧红本人和她的作家朋友们无数次地以自己的笔而不是口来言说。
第一重叙事,是萧红的童年生活,这个部分的讲述发生在萧红萧军在东兴顺旅馆的初逢时,也就是大着肚子聊天的那幕;第二重叙事,是萧红和萧军的相逢与相爱,这个部分的讲述发生在萧红和端木西安碑林确定关系的时候;第三重叙事,是萧红与萧军的告别,以及和端木的下一段婚姻,这个部分正是萧红和骆宾基在人生最后一段日子中所聊的种种。
最后,囊括一生的概括,由她本人的《呼兰河传》来讲述,也就是她弥留之际,那片金黄色树冠浮现后呈现的文本。
此外穿插的, 则是作家们的印象。
比如丁玲在灯下撰写纪念萧红的文章,比如其他人的回忆,比如萧红文章里记叙的与鲁迅的相处,所有我们在荧幕上看到的“角色说”,其实都是“文章里写”。
这种手法的好坏固然可以探讨,比如某些差评所谓“电视散文”或“文配画”的讽刺尚算切题。
在我看来,手法本身的技术质量是没问题的,从编剧导演甚至剪辑的交代来说(比如在第一重叙述里插入第二重的镜头,交代另一层的存在),都已足够清晰完整,技术上圆熟精致。
如果对此有微词,只能说是欣赏角度未到。
按照国内观众目前的主流审美,没高潮、节奏慢尚可容忍,之前也有很多文艺片用过了,间离或者布莱希特,则完全闻所未闻,就算这部电影秀给大家看,一般人也没耐性去接受。
特别是同时还在玩结构呢。
——在这个狂躁的年代,任何一点点周遭的不同寻常,都可以简单地被涉及智商或人品的人身攻击消解掉,许多人在他们的网络言论和现实生活中已经习惯轻易地放弃去思索和理解他人。
我觉得好的片子,别人说不好,一定是他们在装逼;我觉得不好的片子,别人说好,一定是他们收了钱。
我觉得这部电影观影体验超级无聊,所以它的一切环节都该被打倒,必须一无是处,手法上的高门槛我见不及此,至少我懂得挑表演和剪辑的茬嘛……凡此种种。
甚至看到有人说这部片子“不是电影”,说许鞍华从来拍烂片,说李樯业余……说真的,拿这个罪名欺负欺负韩寒和《后会无期》也就罢了,对着许鞍华和李樯,你确定你比这俩人更有资格谈电影吗?
《黄金时代》的问题,归根结底还是内在的缺失与思想的浅薄。
萧红的确有追寻心灵自由的环节,这没有错,但心灵自由除了恋爱自由、迁徙自由、财务自由外就没有别的呈现层次了么?
萧红的文学造诣,多数由旁人之口来评说,观众无缘介入,就算把她的作品原文搬上银幕,又有几个人真正具有专业审美的能力呢(拜中小学语文教育所赐)?
萧红的结局,除了简单地归结为男人不靠谱、本人绿茶婊、左翼风气使然外,就没有别的根由应该表现么?
以及,萧红的内心块垒,与许鞍华和李樯想要表达的内心块垒,真的可以共鸣、共通么?
自我来看,许李二人,真的不足以谈萧红,或者说,思想层面,由真正的萧红的“大”,恰恰映出了这二人的“小”。
从观感来说,它大概是太两头不讨好了。
眼光差的人,会因为看不懂而骂;眼光高的人,又会因为它不够好而批评。
在目前国内电影市场,这样的夹板气一定会导致票房悲剧。
以前我曾因一时兴起写过很哗众取宠的文章来抨击《王的盛宴》 ,平心而论,那部电影和其他很多电影一样,也是落入两头受气的窘境,我的骂是因为它吹破牛皮但不够好,被转发上万,却纯粹是另一端的人在推波助澜,甚或有意鼓动,只是出于不同的逻辑得到同一个结论。
如今对《黄金时代》的批评也差可仿佛。
如果说它对未来的电影项目有什么正面的启发,大概就是千万别做这样的“中间派”吧。
资金投入上,这部电影不可谓不大,或许也是许鞍华所能为的绝唱。
由于人为提高观影门槛的那份任性,这部电影的票房一定会惨败,赔本是可以想见的结局。
未来许鞍华或许将再也无法筹集这么大笔投资来做想做的项目,或者说,难得有这么大笔的投资,却最终没能在电影的思想性和宏大性更上层楼。
两方面都是很令人遗憾的事情。
比起《白日焰火》或者之前的很多片子,《黄金时代》还有更深一重不幸——它甚至很难赢得欧美电影界的加冕,来堵住国内观众困惑但放肆的结论。
这部电影是属于现当代中国人的,是为华语文化定制的。
对它,外国人很难有公允评价的能力,对他们来说,文学和历史造就的隔阂难以逾越。
而中国人,包括许多萧红的读者,可能都还没有做好接受它的准备。
最近半个月,因为休假的缘故,在南京和上海的三家不同影院共看了四部电影,每一次体验都难说惬意。
观众们似乎视开演时间为无物,迟至开场四十分钟还有人不断入场,偏偏他们还买了最中央的座位,必须在银幕前展示自己的剪影。
在电影院的黑暗中,肆无忌惮地插嘴评议、自我炫示,大声聊天接电话,动辄在奇怪的地方笑场,又或是小孩子的哭泣吵闹,种种嘈杂都在展示着他们与这部电影的格格不入。
这是电影市场的黄金时代吗?
大概是,是属于《心花路放》那种片子的。
萧红的《呼兰河传》在四十年代无法被正当评价,原因很多,有些是不能说的。
最终它等到了今天,变成了值得记住的文学经典。
而《黄金时代》的命运,或许也会与此相类吧。
我对萧红并不太了解,因为没读过她的书。
但是以前看过霍建起的电影《萧红》,对这位民国女作家很感兴趣。
当时看完电影的短评如下:“做工精致,但剧本肤浅,完全没看到一个‘赤裸灵魂’的萧红。
一个好作家的痛苦也许源自生活的凄惶与遭遇的不幸,但这种痛苦却不应也不可能仅仅停留在命运的浅层。
电影没能刻画出痛苦的升华与萧红才华的灿烂,仅抓取了八卦的表皮表演了一场平庸的爱情小品。
”所以对许鞍华的《黄金时代》和汤唯塑造的萧红,我还是有一点期待的。
电影三个小时,最大的成就我觉得有两点:1.伪纪录片式的叙事手法是很新鲜的,所有的人物都直面镜头和观众,打破第四面墙,直接诉说萧红,包括萧红自己。
这让我想起了关锦鹏的《阮玲玉》,把作为人物的阮玲玉和作为演员的张曼玉对阮玲玉的精神寻找一同展示,非常深入。
从电影这个特别的表现形式上说,《黄金时代》就很值得一看。
但这个手法的运用却并不完善,尤其在引入萧红开篇自白一点上,除了作为引子进入叙述之外,并未充分利用第一人称视角的优势自然进入人物的内心世界。
萧红的自述是多余的。
2.把萧红作为一个人,她为什么是萧红表现得非常清晰。
这一点在与电影《萧红》比较后感受尤其明显——萧红的痛苦并不全来自时代与生活境遇,而是深深扎根于她自己的个性。
萧红的性格非常执拗、固执,认定了的事情可以不顾环境压力和人情世故一意孤行。
这就是我们说的“骨子里躁动的灵魂”,这样的灵魂充满痛感,必须激烈地活着或者死去,必须把生命力挥霍到最后一点一滴。
这样的人我是理解的,他们心里都旋着一个黑洞,必须竭尽全力去感受生活,必须无所保留。
这样的人有毛姆笔下《月亮与六便士》里的画家斯特里克兰德,有墨西哥女画家弗里达,有英国大提琴家Jacqueline du Pré,有中国的诗人顾城。
而所谓才华就是人心里这样的黑洞,压榨灵魂毫无保留。
才华是幸福,才华更是上帝的诅咒。
我觉得萧红在生活与精神上所遭受的痛与不幸,换一个时代她也还是必须遭受。
从某种程度上说,她是在“寻找”不幸。
她必须这样激烈地感受生命,对自己和他人都不留余地,才有那样从骨子里涌出来的充满痛感的活生生的文字。
那是开在血肉淋漓上的自私的鲜花,开在永被诅咒的黄金时代。
电影的不足也是同样明显的,这主要在于编剧和导演两个方面。
编剧上,对萧红作为作家的才华与写作理念表现不足,尤其萧红与当时民国时期其他进步左翼作家之间的创造差别性表现不足。
对萧红的文学成就最后还来了个盖棺定论的大总结,是大败笔。
萧红作为作家在电影中的展示不足最大的后果是造成观众与人物的疏离——如果没有通过文字认识萧红,只看她这样的一个人,她真是非常不可爱的——没朋友、没责任感、私生活混乱、对民族国家的命运似乎也不甚关心。
所谓no zuo no die,仅仅通过行为认识萧红真的很难去理解作为作家的萧红(包括鲁迅当时为什么那么欣赏她)。
但萧红这个并不可爱的人物,她之所以值得理解,值得那么多人在战乱中为她年轻的生命而恸哭,却还是因为她的才华、她的视角、她在文字中所表露出的对这个世界一种深沉的痛与爱。
电影只在最后朗诵了《呼兰河传》的一小点文字,但就是那么一点点,都让人无限唏嘘,那皮肤的柔软和骨头的坚硬,那作为活着的无上自由。
导演上的不足有两个方面:1.选角。
汤唯的气质和萧红不符。
萧红这个人太有生命力了,表面的苍白之下她有一种狠,非常狠,对自己,对身边的人,她是非常自私的,所有的能量都用在生存和写作这两件事上了。
电影让郝蕾饰演丁玲,其实郝蕾饰演萧红才是更加合拍的选择,那种蓬勃于近乎丑陋的燃烧的生命力。
而汤唯的气质更静,虽然也有犟,但不是硬,不是狠(章子怡在《卧虎藏龙》里的玉娇龙也有到了南墙不回头的气质)。
2.掌控力。
许鞍华大概是不适合拍多角度多线程的复杂叙事剧本。
她的长处在细微处见真情,越没情节她拍得越好。
《天水围的夜与雾》她就没处理好,搞得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
这部也有凌乱感——当然这还是跟剧本没有聚焦在作为作家的萧红身上有关,但作为导演在掌控上,许鞍华缺乏大将之风,没在萧红动荡杂乱的生活中抽出一根最明晰的最具震撼力的主线索来。
虽然二萧的爱情是个主线,但二萧分崩离析的根本原因却暧昧糊涂。
归根结底,还是不够手狠,三个小时的片长啊,作家萧红的文字魂竟然没剥离明晰。
萧红一生的悲剧是和偏见在搏斗,政治上的,个人生活上的,而不是单纯的物质贫瘠上的,概念化的精神痛苦上的,这个没写出来。间离的尝试算难得,但是效果欠佳,以至于陌生化的段落拍的简直像CCTV的专题片,结尾部分尤甚。
观影感受就像萧红的那句话,“真是太疲倦了”…只想吃个大苹果
爱恨情仇终究飘散而去,记忆中留下的是我们用最后一块钱在闹市上买一碗丸子汤,是战火轰隆声中你淡定的为我削着苹果,一曲众多人物的爱恨悲歌,主角萧红反而更像是一个串联,许鞍华勇敢的尝试虽然不算成功但让人感动,倒是汤唯我虽然喜欢但不得不承认她陷入了瓶颈,似乎只剩下低头眼神不敢对视的动作。
流水賬感 三小時瑣碎 攝影極美
不太喜欢,冗长,缺乏故事性,对不起观众的3个小时。
多希望吴倩莲演萧红啊!
#TIFF 不知如何评价,毕竟期望很高。个人认为最大的败笔是话剧式旁白,旁观者直视镜头的叙述很出戏很尴尬。一如既往喜欢汤唯的演技,演员都很好。不觉冗长,着墨太多,传记难拍,心情有点儿复杂。(以及特此一记与北鼻的电影院惊恐夜:p)
很长的文艺片,看不太下去
陌生化的尝试在现阶段的中国电影中是非常少见的,对于刚刚培养起来的院线观众而言,必定是过于先锋了。这就好像撑杆跳一样,有一个人成绩一直是两米,他跳过了两米就可以拿第一,可是他挑战两米二,失败了,于是等于没成绩,这跟那些永远跳不过两米的人是不可一概而论的。电影需要探索,而探索有风险。
我宁愿后期打上事件日期和场景地点的字幕,也不要演员动不动就抽个风跑到镜头面前碎嘴两句。还能不能安静地看电影了。不知道是女作家还是女导演摸不着头脑,整个片子就是让人摸不着头脑的180分钟,与其如此不如拍成纪录片吧。
很有年代感的一部电影!很有个性的一位女性!
还原《呼兰河传》的童年回忆那一段真是太赞了,一个人若一开始就对感情有一个心灵花园一般的完整图景,现实是始终会令其失望的。哪儿有那么多花朵,自由和温暖。生活是永无止境的冰寒和苦难。
没什么惊喜。。中规中矩。。无论剧本镜头画面表演配乐都乏善可陈。。鲁迅一开口就是鲁迅文章语录。。笑声一片。。我居然对张译印象深刻。。看点很怪异。。无奈哦。。
由此而去了解萧红。
很欣赏《黄金时代》的实验性风格,它的剧情像一幅彩绘拼图,从众人的回忆口述中重构对萧红的想象。这种罗生门式的多视点叙事与市场的大众消费习惯具有天然的对抗性,但它却让华语传记片又多了一种新的形态。但剧情提炼不够,叙事略显凌乱和冗长,拼贴感太明显,且看不到编导自身对传主的态度和评价。
反正我是睡着了。
看的点映,烂的够呛,通篇像是念书,还拍3小时,真·烂片。
美学上是一部能扛住时间的作品。
觉得挺好,电影结束的时候还有点没看够的感觉。被材料困住总比凭空想象好,至少对传主抱有敬意。最生气的是王志文的台词念得太烂,连汤唯都不如。
烂到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