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物语》1953 小津安二郎早期的电影一般都将演职人员名单的字幕放在开头,而不是像现在的电影那样将其留到了最后。
现在,大家有种意识呼吁观看一部电影一定要等最后的字幕走完,算是对电影的尊重。
原因正在于此,因为现代电影关于影片各类制作的信息都被独立加到了片尾字幕中。
早期的观众没有看完电影还不能走的担扰,那时的导演似乎早就知道观众的“不耐烦”,于是将字幕放在电影的开头。
先让观众在成片前看完演职人员的字幕条,“以防”他们看完电影后再看长长的字幕会感到不耐烦。
因此,当我们看到《米花之味》反常地在片头打出演职人员和幕后主要工作人员的字幕条时,能感觉出这是一种回归传统的做法,其实回到了早期电影结构的模式。
当然,也有了一些变化。
比如早期电影都是首先在片头打完字幕,然后才放正片。
《米花之味》更加有趣的是,先给观众一组归来的母亲和卖鸡蛋小女孩间的正反打对话镜头,然后才是“冗长”的工作人员的字幕条,最后才是一个正片。
《东京物语》但这都是其次,我们想讨论的是《米花之味》出片头字幕的方式与日本电影有什么关系。
可能还得回到小津安二郎的电影中寻找答案,既然小津被认为是最具日式风格的导演,那么以他的电影为比对的标杆总是不会错的吧。
小津的电影出片头字幕的方式独树一帜,似乎已经形成为某种风格。
一讲大家经都很熟悉,这里不妨再啰嗦几句。
小津电影的片头字幕一般都是以织物为底,在上面显出用书法写的中文字体。
《米花之味》出片头字幕的方式与此既相似又有些区别。
相似的地方首先在于字同样是用书法写的,而不是电脑的字体;其次是排版方式,《米花之味》重新使用了老式的从右到左的竖排,而不是中国当下已约定俗成的从左到右的西式排版;最后则是配乐,小津的电影出片头字幕的同时总是伴随着音乐,《米花之味》同样如此。
《浮草物语》1934不同的地方也是非常明显的。
首先是字体颜色,小津电影中字幕的字体一般是白色,为了从暗沉的背景中凸显出来,《米花之味》则用了黑色,是用书法直接写下的字。
这也很可能说明小津电影中的字体并不是书法直接创造的,而是借助了其他方式,在此不表。
其次是字幕的背景,小津喜欢用具有日式特色的麻布当作字幕的背景,而鹏飞在《米花之味》中用的是云南当地的自然风景,而且用了一个从右摇向左的微移镜头。
如果这都说明不了问题,或者说单举出小津的电影意义不大,那么我们还能在其他日本导演的电影中找到相似的处理片头字幕的方法。
另一位日本导演沟口健二被认为是与小津安二郎一样具有深厚日本文化底蕴的导演,他的电影中出片头字幕的方式与小津相似,但他喜欢用绘有图案布做背景。
下面第一个例子是沟口健二最知名的杰作《雨月物语》,字幕后用的背景是一块绘有艳丽花纹的布匹,而下一张图则来自于《残菊物语》,同样是一块有花纹的布,但不同的是《残菊物语》中出字幕方式是像中国卷轴展开那样从右徐徐向左展开的,而不是像幻灯片一样一张张播放的。
《雨月物语》1953
《残菊物语》1939比较《残菊物语》和《米花之味》是非常有趣的。
《残菊物语》中摄影机镜头不断向左与背景的花布平行移动,字幕如同写在布上,两者是一体的。
或者也可以说,摄影机不懂,是下面的背景之布在往右匀速拉动。
这两者效果是一样的。
《米花之味》中运动的是摄影机,于是自然风光的背景也跟随移动了,字幕是后来在运动画面上打上去的。
虽然两部电影制作字幕的方式不同,但产生了一些让人感觉相似的奇妙效果。
片头字幕是我们找到的第三处《米花之味》中的日式元素。
《米花之味》中的日式元素(1):片名“之味”《米花之味》中的日式元素(2):片头“特写”《米花之味》中的日式元素(4):原创音乐
挺无聊的,电影片具有较强的在地性,讲述云南地区傣族人的故事,属于少数民族叙事,此外,结合了一定的社会现实议题及留守儿童问题,叙事策略上则是小情节。
在叙事元素和母题上没有超脱一般少数民族叙事的惯式,从外部环境的选择以及各种服装道具上都具有较强的民族特色,比如傣族的竹屋以及服饰、饰品等等,在在文化上也使用了包括傣族舞蹈、山神石佛崇拜以及泼水节等作为叙事元素,而在主题的讨论上仍然是关于具有独特风俗习惯的欠发达地区被现代文明所侵入的问题,在这个问题上导演似乎在出走与留守的问题上做了摇摆后选择了回归,然而这种最终的价值输出却显得软弱无力,原因在于并没有从人的角度深刻剖析出外来文化对于当地文化深刻的影响。
从宏观上虽然导演也反映了由于现代社会的发展导致了外出务工所造成的留守儿童问题以及旅游业开发和现代化对当地生活习惯的影响,但是对于这些事件的展示只是几乎停留于新闻材料室的表面,导演并没有通过电影的方式从这些客观事件中深入人物内心,而是把人都能看到的新闻事件当做自己的发现,这就导致影片的内核空虚,具体表现就是人物塑造的空洞。
主人公叶喃是外出务工返乡的看似取得一定成绩的女人,她回来后发现女儿染上了很多坏习惯,正常来讲这样的人物应当有一个内心的挣扎过程然后开始想办法让女儿成为一个自己心目中的样子,但是导演并没有展现人物在看到这些后的内在变化与挣扎,只是一味的让主人公看到女儿更多坏习惯,直到看到女儿因为偷窃而被公安局带走,这个时候叶喃想要放弃女儿离开,但是因为看到了一开始卖自己鸡蛋的可怜小女孩儿,想到了女儿心生怜悯,又选择留了下来。
当然人物在这个过程中并非没有行动,他跟女儿顺便谈过几次话,但是始终没有展开更强烈的行为与女儿进行更深层次的交流,这一方面不符合人物逻辑,另一方面也很难完成戏剧任务。
而这其中两个人最深层次的谈话是关于她是否与自己的丈夫离异,我猜测这也是导演想要表达的他现在回来的理由以及她内心的挣扎,然而这个背景只是点到为止,甚至他否定了这件事,此外也没有更多的证据表明两个人的关系究竟怎么样,因此整个过程我们看不到这个人物中的一点特殊的地方,似乎就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因此她最终产生的情感显得普遍而廉价。
除此之外,不管是女儿还是老师亦或是神婆的塑造都无法让人认同。
女儿在设计上应该是一个因为父母长期不在家而心生叛逆,所以调皮捣蛋的人,但是因为选角的缘故,以及可能是导演对于自己的表演设计的缘故,这个女孩儿看上去十分乖巧,听话,胆怯,甚至说话都是软绵绵的,很难让观众脑补成一个天天跟老师对着干的疯丫头。
而那个老师导演似乎想设置成外表严厉,内心关心学生的人,但在具体设计老师戏的时候却很难让人认同这是一个有些责任心的老师,因为在第一次和女儿谈话的时候,他所表现的不是恨铁不成钢而是无所谓和放弃,这就是导演对他所有的人物反转设计都显得空虚漂浮。
此外,这个神婆的设计应该是一个重要的工具人,我们至少应该知道他是真装神弄鬼,还是真的能够通灵,理论上讲应该是装神弄鬼,那么从这样子一个人嘴里说出那些话,他所表达的目的是回归传统,摒弃电灯,那么这种人物逻辑的合理性又从哪里来?
我们如何想象一个平白无故的村里的人开始反对这些提供生活便利的现代化设施?
其余的人更是平面工具化。
上述问题主要是在剧作范畴中对人物塑造的问题,而在具体的表演设计以及日演员的选择上,影片仍然出现了很大的问题,首先在表演设计上我不清楚导演为什么要让人物说那种蹩脚的普通话,这种语言完全没有办法表现任何情感,人物几乎在任何情景下,任何情绪下的语调都是一种软绵绵的语调,这样很难展现事件对人物的影响,准确有力的反映出人物内心的情感反应,事实上这也导致了影片几乎没有从人物的表演中表现出情感力量。
另外就是人物选择主要是女儿,正如前文所说,我们很难相信他是一个叛逆的,不听话的孩子。
该影片相对有趣的地方就是最后一幕的舞蹈,这个舞蹈与诵经声和音乐的结合,加上洞穴内特有的如倒影等画面的设计,使得影片的回归的表达现在具有了很强的情感张力,也因此为影片多加了一颗星。
但作为一个不强调情节性的小情节叙事影片更应该专注于人物的塑造,强调人物在事件中变化的内心过程,但该影片显然没有顾及到这一点,甚至比一些以情节为主的类型片的人物塑造还要空虚乏力。
而这作为影片的主梁设计已经产生了问题,而能够对此产生一些补救的表演设计和选角也产生问题,在这个基础上及时影片如何将影像做的精致,如何投机取巧的选择少数民族、边缘地区、社会问题以及民俗化的叙事都无法掩盖影片疲软的本质。
文章首发于微信公众号 真故电影(ID:zhengudianying)对影迷来说,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是什么?
真故君觉得,是一部好电影都快下映了,而很多人却连它的名字都没听过!
为什么会这样?
因为首日排片只有0.7%,接下来的几天更是低到0.3%。
低得惨不忍睹。
猫眼电影票房分析上一个排片如此惨淡的好片,能想起来的只有2016年的《塔洛》了。
《米花之味》,上映5天,2700多人给出的豆瓣评分是7.6,上座率远高于同一天上映的几部国产片。
上映前,这部片子就获得了第74届威尼斯电影节“威尼斯日”单元“特别提及”,第1届平遥国际电影展中国新生代单元中,被评选为最受欢迎影片。
海报真故君看后敢说,2018年华语片十佳里,会有一个位置属于它。
先来感受下富有春天气息的海报。
海报风格清新、明艳、充满日系暖色调,看得出来,这是一个关于母女的故事。
单身妈妈叶喃(英泽饰)辞掉上海的工作,回到云南沧源傣族村寨的家中。
村寨静谧,等她的是她的父亲和女儿,以及表面上没什么变化的少数民族生活方式。
归乡的叶喃上山拜佛,好像没什么不适应。
剧照唯一让她感到头疼的,是刚上初中的女儿喃杭(叶不勒饰)。
和很多留守儿童一样,女儿见了母亲,没有多少亲近,反而疏远,甚至有点抗拒。
晚上藏在被窝里不出来,对母亲说:“还是听声音好些。
”
剧照等夜深了,又去偷偷拿母亲从城里带来的零食,甚至拿去学校。
总之,孩子和母亲是拒绝沟通的,没什么话可讲。
比这更让叶喃生气的是,女儿在学校变成了不折不扣的问题少女。
剧照沉迷手机游戏,下课整蛊老师,和男生打架,整夜不回家去网吧,甚至发展到偷寺庙里的钱。
喃杭的同学喃湘露也是如此。
两个小孩之间的一段对话让人戳心。
卧病在床的喃湘露对喃杭说:“以前我生个小病,她们(父母)都不回来看我,现在好了,我生了大病,看她们回不回。
”
剧照因为父母的缺席,留守儿童潜意识里觉得,只有做些出格的事情才能获得父母的关注,因此愈发顽劣。
喃杭同样如此。
而作为父母,叶喃找到深夜在网吧打游戏的女儿,静静俯下身子看了眼,然后去买了包云烟和打火机,独自在外面的车里睡了一晚。
剧照电影中,母亲没有激烈地上前打骂和训斥,只是大片大片的沉默,或许是因为愧疚,或许是受过城市文明的影响。
孩子因为偷窃被警察带走,她失望之余,想一走了之,开车在机场徘徊,最终又选择了回家。
剧照二如果你以为这部电影只是在讲母女关系,那就错了。
玩手游、泡网吧、去寺庙蹭WiFi,在少数民族边远地区,留守儿童“沾染”上现代文明带来的毛病,古老的传统正在面临瓦解。
比如山神上身的婆婆对电灯的排斥,比如“今日休息”的景区规定,比如景区上空的飞机,比如山洞里水滴在易拉罐上发出的“野人”声音,还比如寨子里人背后议论叶喃“不知道在城里做着什么不干净行当”。
小到一对母女的情感,大到传统的价值观和生活方式,都在发生着细微变化,就像代表传统信仰的婆婆说,“你们这个米酒米花都不好吃,味道怪怪的,变味了。
”
“变味了”正是这部电影要表达的核心。
接下来,她还说了句意味深长的话:“这些年你们在这里做了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
”做了什么呢,男人们商议发展旅游业抢第一波游客,为病中的孩子筹到捐款后,讨论如何瓜分,这些成为村寨传统价值观崩坏的证据。
母女感情的疏离,传统和现代的变迁,都让传统生活的味道变得“不一样”了。
这正是片名《米花之味》的含义。
但另一方面,这部现实题材的电影又有点不一样。
电影画面清新,不悲也不苦,还不时抖落一些小机灵,逗人发笑。
绕过宗教信仰、城乡发展、留守儿童这些宏大命题,你感觉不到导演有什么价值判断。
比如一群孩子在寺庙蹭WiFi,叶喃断了电,说佛祖要睡了。
剧照比如,乡亲们大谈如何发展旅游业,叶喃却瞥到地上的鸡爪和大叔蜷曲的脚趾。
比如,母亲火急火燎赶去医院,误把缠着绷带的伤者当成了女儿。
再比如,祭祀场所关门,身材臃肿、挤不进去栅栏的阿姨。
三谁说现实题材的电影都得苦大仇深?
谁说留守儿童非得被呈现得可怜兮兮?
片中的留守儿童不是你想象中那样刻苦学习、郁郁寡欢。
相反,她们也会“贿赂”老师,会钻父母和爷爷的空子,也知道自己是“留守儿童”。
相比城市里上各种补习班的同龄人,他们展现出了更多作为孩子的天性。
压抑和悲情,往往来源于外界对留守儿童的傲慢审视,甚至“留守儿童”的标签也源自他者视角。
其实,他们有什么不同呢,当他们唱“小小少年很少烦恼”的时候,当叶喃责备女儿不读书去城里连清洁工都做不了时,爷爷说:“谁说非要去城里”。
真是漂亮的回击。
相比《起跑线》里焦虑的中产阶级父母,很难说,自然主义就等同于落后。
这让真故君想起同事马拉拉,当我们在谈论“留守儿童”这个问题时,她惊讶地说:“为什么留守儿童被说得这么惨,我小时候就很快乐啊”。
感慨之余,她写了一篇自己的故事《有两对父母的女孩儿》,发在真实故事计划,很多人看了很有共鸣,有兴趣的可以去搜下。
当然,作为一大社会问题的留守儿童现象,仍旧很严峻。
但简单以悲情视角去呈现,显然不够立体。
更重要的是,电影并不负责提供解决之道,把现实横切给你看,就够了。
《米花之味》的导演就没有在“留守儿童”这个社会议题上做文章,没有让母女俩的矛盾持续升温,进而在某个时间爆发,反而一直在舒缓矛盾。
这倒很符合西南自然环境和傣族妇女给人的感觉,内向、柔和、矜持、拘谨,很少有激烈情绪。
为拍这部电影,导演鹏飞去云南沧源采风,融入当地人的生活,一待就是一年。
这种收敛的表达欲让人很舒服,就像米花一样,清脆,还有点甜。
结尾,母女俩抚摸亿年前形成的石壁,不说话,靠眼神交流,紧接着在溶洞里跳起舞来,身影绰绰,落在石壁上,像是飞天壁画。
柏拉图曾用“洞穴之喻”说明世界的本质和人对世界的认识,而导演仿佛在说,无论现代社会人与人感情的疏离,还是传统民俗和现代文明的对峙,放置于浩渺宇宙,终究能达谅解。
文章首发自我的微信公众号真故电影 微信号:zhengudianying关注真故电影,每天一个电影背后真实的故事。
我的主业是挖掘电影背后的真实故事,关注真故电影每天一则经典电影背后的真实彩蛋。
毒舌电影推荐《米花之味》,说是今年国产片最佳,我去看了。
一个云南边陲傣家寨子里即将步入青春期的留守儿童喃杭,一个离异之后回到乡村曾经的傣家女儿叶楠。
这一对母女在屏幕里的90分钟,好像什么故事都没有讲,我只是旁观了一段她们的生活,又好像什么故事都讲了,妈妈的爱,青春期的焦虑,生死,信仰。
挺喜欢这个电影的。
最后的那段舞蹈,母女俩自然地起舞,在石佛面前,没有观众,天地生灵是观众,没有祈祷,心里却都是满满的佛意,看得我泪流满面。
留守女童喃杭,偷窃,跟同学打架,成绩倒数,能看得出来,她心里有很多的情绪,妈妈感觉到了,外公也感觉到了,或许老师也是明白的。
只是大家好像都没有过多地去跟她谈她的情绪,谈她的想法,大家都在用自己独特的方式在默默地守护她。
不遵守纪录的时候,老师只让她把‘我错了”抄写三百遍。
老师是理解她心里的不安的。
外公劝解妈妈说:“小孩子嘛,总会有犯错的时候的,你小时候还把别人家的草垛给点着了呢!
”妈妈看着因为偷钱被公安带走的孩子,气得只想再也不管她。
只是当她发动汽车开到半路,看到那个在路边卖东西的小女孩脏脏的小脸,扒着车窗卖东西的时候,妈妈还是流泪了,掉转车头回去了。
回去了也是没有多余的话,在女儿的教学楼前站了站,又回去了。
可贵的是喃杭也懂得身边人的爱,也珍惜这种守护,所以她看着慢慢从教学楼离开的身影,长舒一口气说:“我妈妈差点不要我了。
”所以她会走到阿婆的面前道歉:“对不起,我偷了你的钱。
”所以她会盛装跟着队伍走那么远的路去祭奠石佛,所以她跟妈妈一起翩跹起舞。
看电影的时候我总想起那个半大不小的自己,虽然不曾偷窃,打架,成绩倒数,但是心里也是有很多激烈的情绪。
那时候父母长辈们都忙着把孩子养大,似乎没人在乎你的情绪,也没有人来过问你的情绪。
后来慢慢走着走着,这些情绪都慢慢被消化了。
不是因为时间过去,情绪会自动消失,而是因为虽然没有人来过问,但是他们一直站在我的身边。
一切看起来还是像原来一样,只是一切都不一样了。
喜欢《米花之味》,希望这样的国产片能更多一些。
前半部分真的乏善可陈,本来看一半就打算放弃然后打两分,一分给片名,一分给题材。
构图和镜头设计太普通了,比较精准,但毫无新意。
说他像电影,但小演员和采景又很纪录;你说他是纪录片,某些设计又太刻意了、让人觉得无聊乏味。
某些镜头让我看得非常不适:排成一列走路的孩子、母亲刚回来时面对阿婆的俯拍镜头想要表现局促但却让人觉得只是礼貌。
母女不像母女,即便是想表现疏离感也做得不成功。
但后半部分也有值得一提的地方:母亲在网吧发现女儿后在车上睡了一晚,女儿发现后,母亲下车吃早饭,没有说让孩子一起吃,这里的处理我很喜欢;从警车里看到摩托车上的楠湘露,镜头交代两人关系,挺妙的。
女儿以为洞里的怪响是野人,走近后发现原来只是水滴打在罐子上的声音。
这里我个人理解的是:外来文化入侵在当地人眼中就像怪物的假象。
烟、机场、脱鞋…很不错。
但最后一颗星我给的还是最后结尾的部分:这部影片的配乐很不错,是我认为最亮眼的部分之一。
最后配上母女两人的洞穴起舞,算是和混乱的人生和解。
结尾很有感染力,很喜欢。
每一位作家创造了他自己的先驱者。
——博尔赫斯《卡夫卡及其先驱者》 1952在看过第二遍后,我仍然惊叹于《米花之味》的神奇,它所赋予的奇妙体验完全从留守儿童的民族志影像中超脱出来。
这是华语电影中从未有过的一种风格:在日常生活的贫瘠表象下潜藏着富足的幽默与俏皮,其可爱的盎然趣味令人不断回味。
在鹏飞的这部作品中,我们能发现他如何放弃掉处女作中从蔡明亮身上接受的滋养,并发展出一种“反现实”的影像风格:表现在过度明亮的摄影、戏剧点的铺陈和自然化的表演三者相互违抗获得的奇妙效果。
我们找到了导演鹏飞的“先驱者”:首先是那位不太为人所知的巴勒斯坦导演伊利亚·苏雷曼,擅长于营造一种基顿式的冷幽默,并不时表现出雅克·塔蒂电影中的“童趣”;然后是日本导演北野武,总是在让人一阵摸不着头脑的镜头剪辑后突然给予你一个用特写来突显的回答,让人会心一笑;最后很可能是是枝裕和(在访谈中,鹏飞多次提及),他电影中的演员如同在日常生活中表现的自然感或许给了鹏飞一种策略,来抗拒苏雷曼与北野武电影中不甚自然的僵化风格。
《米花之味》虽然铺设了一条明显的叙事线索:外出务工的母亲回家后遭遇到各种问题,最后与留守的女儿相互和解;但电影反常地放弃了这个可以生发出一种普世价值观的戏剧套路,转而开发一个个幽默的戏剧点。
这自然是高妙的手法,一反常态,成功瓦解了叙事咬合精密的惯常逻辑。
在苏雷曼的《神的介入》(2002)中,便是由相似的手法完成:整部电影描述了一组生活在以色列军队占领区的巴勒斯坦人的日常幽默插曲,但没有完整故事和叙事动机。
这种依靠一个个幽默点的铺陈方式自然与稀疏平泛的日常生活相违背,苏雷曼丝毫不介意电影是在现实之上的重新建构,因而《神的介入》中出现了许多超现实的画面,表演也完全以僵化的方式展现。
对于鹏飞,僵化是他必须面对的难题:如何缓和剧情上的刻意设计,又能获得自然的效果。
他找到的对策也许是从是枝裕和的电影借鉴,让演员像在日常生活中那样表演,从而获知一种温情,而不是像苏雷曼或北野武电影中表面冷酷的幽默。
或许可以说,伊利亚·苏雷曼与是枝裕和这两位导演的结合,让鹏飞的《米花之味》获得了北野武电影中的影像效果:冷酷又不失温情,戏谑又不乏细腻。
而北野武正是鹏飞心目中最为挚爱的导演,他不仅将自己所有社交媒体中的头像都换成北野武,还不乏幽默地把微博的昵称改为“北野鹏”。
在此,鹏飞将自己安置在了由基顿、塔蒂、苏雷曼……等导演组成的冷面喜剧谱系上,并将其改造为一条走向现实的“反现实之路”,来表现那些最为困顿、难解的生活难题。
《米花之味》的出现,自然是今年华语电影最重要的一件事情,它给予了那些仍在不自觉地用影像写实的方式探测现实深度的惯常套路当头一棒。
就像鹏飞自己在映后交流中说的,他的内心“还是个孩子”。
82年出生的他,现在看来仍像20刚出头。
一个凭其天性拍电影的导演,我们能在他的电影中发现这种天性。
每当我们被他在电影中设计的幽默弄得哈哈大笑之时,就能感觉到背后那颗年轻又有趣的心灵。
让我们期待他以后的作品吧。
不散完美记者 | 蜉蝣/哪吒男首发于:不散微信公众号(ID:busan-movie)拍摄当下中国的哪一面会最触动你的心?
过去,人们总批评中国电影是靠“卖惨”来获取外国人的同情,但这个时代已经过去了,讲述中国人生存现状的电影,在国际舞台上才真正具有竞争力。
然而青年导演的作品往往会陷入“为了吐槽而吐槽”的恶性循环,根本没有搞清楚自己要表达什么,先摆出“揭露”的姿态,题材大于讲述,立场大于情感,反而拍不出真正打动人心的作品。
正在举行的第74届威尼斯电影节一部“特殊”的中国电影,取得了不错的上座率和评价,它叫《米花之味》。
作为世界上最古老的国际电影节,威尼斯电影节秉持意大利电影新现实主义的传统,表彰过《秋菊打官司》《三峡好人》《站台》等表现中国现实的作品,那么《米花之味》呈现的是怎样的中国现实呢?
威尼斯电影节闭幕 《米花之味》女主英泽和导演鹏飞见识大城市之后她回到云南边境的小寨子里,发现自己的故乡和女儿都变了。
《米花之味》对准当下中国最大的现实——改变,在改变的大语境里代际沟通、女性地位、宗教文明、城乡差异都被《米花之味》用圆融的姿态讲述。
《米花之味》作为导演鹏飞的第二部作品,入围了2017年威尼斯电影节“威尼斯日”竞赛单元,这是他的第二部导演作品,也是他第二次入围威尼斯电影节,这位年轻的80后导演正在把中国的另一面带给世界。
不散: 电影虽然是讲留守儿童的题材,但是非常乐观健康,而不是用很极端的叙事来博得大家的关注,我很喜欢这种态度。
鹏飞:一般我们想到留守儿童就会觉得比较灰色、比较惨,但我不想拍这些,拍这样风格电影的导演很多,也不差我一个,我希望能从另外一个感觉把它拍出来,所以我选择了一种比较调皮的方式。
也是跟我喜欢的导演有关系。
我很喜欢北野武。
有些话题确实是残酷的,但是他的镜头很简单、很干净,该爆发或者感人的时候,又能做得很准确。
这是我很喜欢的。
当然我很喜欢蔡明亮导演,他对我影响非常大,甚至有一段时间我还陷到他的美学里边,无法找到自己,现在是试图在找自己。
▲作为蔡明亮和北野武的“粉丝”,鹏飞导演幸运地在《米花之味》中组合出偶像级阵容:摄影廖本榕是蔡明亮的御用摄影师合作过蔡明亮的几乎所有电影;配乐铃木庆一与北野武合作多次并凭借《座头市》《极恶非道2》屡获大奖,还为《东京教父》《不求上进的玉子》等作曲;剪辑陈博文六次提名金马奖,是《一一》《牯岭街少年杀人事件》《赛德克·巴莱》等电影的剪辑师。
不散:很意外地知道您居然是北京人,是为了这部电影特意去云南生活的吗?
鹏飞:我是在去云南的中缅边境一个傣族的寨子体验生活了一年。
这个寨子我找了八个月才找到。
我的小演员们住在很远的一个山上,回家要八个小时左右,所以他们大概每个月只回去一次或两次。
有时候我会送他们回家。
在送他们的路上,我注意到这个寨子,旁边的寨子已经都是水泥造的了,只有这个寨子还是竹子的。
不散:怎样开始的剧本创作?
女主角英泽也是编剧之一,她具体写的是哪部分?
鹏飞:剧中的大部分事情都是真实的,我把它记录下来,慢慢编成一个故事。
演员除了英泽和老师那个角色之外,都是当地人。
对于母亲这个角色还有女性的心理,有时候我拿捏不好,就会请英泽来帮我。
她也是我上一部长片的制片和女主角。
她给我的很重要的启发是,她觉得女性是坚强的,而不是哭哭啼啼或者脆弱、懦弱的。
所以这片中的母亲你能看到好像有女性光环在里面,她是情感不那么容易外露的一个女人。
不散:女演员也是提前去寨子里面学习的吗?
鹏飞:提前四个月去学习语言和舞蹈,更多的是了解当地人的走路、习惯、眼神、风气,这样的东西。
不散:带动小孩子去表演对你来说困难吗?
鹏飞:其实都还好,孩子都很聪明,只有一场戏,当时我记得我给这个小孩写的是悲伤两个字,她好像平时不怎么说这个词,拍了好几遍都绊嘴,她就是说不出来。
而且关于悲伤,我们和她的理解好像也不太相同。
妈妈悲伤是因为看到寨子里面的人在女孩刚死就急着分钱,女孩的悲伤则是她完全不知道死亡是什么东西。
▲导演鹏飞与女主角英泽都常年在国外求学,《米花之味》中小女孩面对刚刚回家的母亲躲在被子里和母亲说话的场景就来自于英泽自己的亲身经历。
不散:电影为什么要叫《米花之味》呢?
鹏飞:米花是傣族的象征着团圆和祝福的一个食物,他们会在泼水节的时候做,送给佛祖和送给我们身边的亲朋好友。
对于留守儿童和返乡青年,这个东西也象征着他们的团圆。
而且米花这个东西我觉得更有一层深意,我自己是这样去想的:米是我们种出来的,就像孩子一样,如果我们没有管教他的话,米花、米酒都会变了味道的。
所以就像片中山神说的,觉得村子里的米花、米酒都不好喝了。
但这个是藏在我心里的,可能观众不会捕捉到。
不散:片子的女主角是有原型的吗?
鹏飞:是几个形象结合到一起,融合了当地三个女性真实的故事。
不散:电影里关于宗教的冲突其实很有趣,可以为我们讲讲吗?
鹏飞:电影是在中缅边境沧源一个佤族自治区的傣族寨子里面拍的,它是一个少数民族融合的地方,佤族居多,佤族、傣族、拉祜族、彝族还有一点点回族。
有很多宗教习俗可能在大城市看来是没必要的,也是对女性稍微有点歧视的,但当地的女孩们都非常的遵从。
我觉得这是这个地区的特色,所以想保留在电影里。
这个母亲是一个相信宗教又很有原则的人,但她在着急找女儿的时候,这些(宗教的禁忌)对她而言就都不存在了。
而且英泽也给了我一个启发,她觉得母亲这样在外面见过世面,又会思考的女强人,是不会轻易打骂孩子的,而是会意识到因为自己不在身边而欠缺了对孩子的管教,所以想要弥补去教育她。
不散:我想说的是,你在电影里对年龄、城乡、性别、宗教的冲突采用很巧妙的方式,就是你既不是很尖锐地说我跟你撞吧,也不是说那我就妥协吧,而是很圆融,让双方都保持尊严,这样的处理方式很少见,为什么你会有这样的一个态度?
鹏飞:可能是因为,如果我再去说这个冲突,加紧力度的话,我可能会让观众迷失,你到底是要讲宗教,还是要讲母女?
专注于讲述母女之间的故事的时候,那些冲突其实就不见了。
不散:为什么电影里没有关于母亲在城市或者她婚姻的任何交代?
鹏飞:因为当没有这些镜头的时候,就会给你无限想象,去猜测她的生活是怎样的。
我觉得交代得太完整,这个故事就被锁住了。
不散:我们都知道您是蔡明亮导演《郊游》的编剧,当蔡明亮的编剧是一种什么体验?
鹏飞:这个问题的话我不知道我答出来,蔡导看到会不会骂我(笑)。
蔡导他的电影,你说它没有什么剧情,其实编起来非常难,怎么样在这样长的镜头,这样简单甚至没有故事的过程中,能让观众感受到你的想法、你的意识。
所以要在每一个镜头、每一个人物的细小动作反复推敲。
不散:比如有些节奏非常缓慢的镜头,在普通观众看来可能是没有严谨控制的,节奏方面也会在剧本里面体现吗?
鹏飞:我觉得蔡导的剧本,是有他自己的节奏的。
他的剧本有点像诗的感:小康、走路、举牌、累了、尿尿、回来.......就是这种感觉。
所以我们编剧的时候会在想小康做这个好不好,做那个好不好,做这个有意思,那个没意思,需要在找到诗的节奏和韵律来设计动作。
▲蔡明亮导演,鹏飞参与编剧的《郊游》曾获得第70届威尼斯电影节评委会大奖,第50届金马奖最佳导演、男主角。
▲正在举行的2017年威尼斯电影节蔡明亮导演(左)执导,李康生(右)主演《家在兰若寺》入围“VR电影”竞赛单元,鹏飞(中)导演《米花之味》入围“威尼斯日”竞赛单元。
不散:这次的摄影也是蔡明亮导演的御用摄影师廖本榕,但《米花之味》的影像风格跟蔡导的差异很大。
鹏飞:对,蔡导对我的影响确实非常大,我拍片子的时候他的美学对我的影响到,机器摆成什么样的我都觉得不好看,只有摆成蔡导那样,我才会满意。
但那是蔡导的镜头语言,不是我的。
也有人劝我说不要找廖本榕先生,不然会更加影响我。
但我觉得导演和摄影之间的沟通是更加重要的,我跟廖先生聊了很多自己的想法,他也会给我一些指导,才慢慢的摸索到了自己的风格。
廖先生是台湾元老级的摄影师了,今年快70岁,但是他的敬业真的打动了我们全组。
他坚持要自己拍,经常还要爬到很高的山上,我们都是又担心又感动。
不散:注意到音乐的部分是请到了铃木庆一,有云南的特色,又有点电子。
鹏飞:我希望用到一些乡村的声音元素,还有傣家的特色。
我很喜欢北野武导演的《座头市》,它的故事也是在乡下,所以我们会听到锄头锄地、木屐等等的声音组成一个节奏,我觉得很有特色,所以就试着去找了一下铃木庆一先生。
他来到云南的文工团,把所有的民族音乐和街上的声音全录了一遍,来感受一下当地的习俗,回去之后就做出了这样的音乐。
不散:上一部作品《地下香》去威尼斯的时候,有人采访你,你说,可能从第三部作品或者第四部作品开始就进入商业,或者比较有商业意味一点。
那现在第二部作品了,你这个计划改了吗?
鹏飞:没有。
因为我觉得商业也可以做成很有意思的商业,也可以讲一些更有意义的事情。
比如《米花之味》你可以觉得它是一个艺术片,但是又比其它艺术片那种更加大众可以接受一些。
所以今后要拍一些商业片我也会坚持这种原则。
因为蔡导也跟我说过:电影是一个很认真的东西,你不可以为了取悦谁而随随便便地拍一部东西,作品必须有属于它自己的完整表达。
不散:《地下香》是你的第一部电影获得了2015年威尼斯电影节“威尼斯日”单元的最佳影片,是讲什么题材的?
鹏飞:它是讲北漂,其实《米花之味》可以说是《地下香》的一面镜子,《地下香》是讲出去在外边的人的生活,《米花之味》是讲外边回来人的生活。
《地下香》在地下室里拍的,还是会有点压抑,但我已经很努力地把它拍到最有美感、最优雅。
不散:那你下一部电影大概会拍什么题材呢?
鹏飞:我会把我在云南这一年的经历拍下来,还是剧情片。
因为在云南经历了很多很多,我希望能把《米花之味》里没讲的故事继续讲下去。
不散:非常喜欢结尾溶洞里面的那场戏,这个的感觉都特别的清新、空灵,好像能够把电影带到另一个地方。
鹏飞:我希望大家在看到最后溶洞那场戏的时候,能够把前面的故事都忘掉。
有个镜头是母女两人在抚摸岩壁,其实她们实在抚摸宇宙行程的历史,我想能够在结尾升华一下,让观众来感受历史的痕迹。
当明亮、乐观、俏皮成为观察中国现实时的一种异类,《米花之味》带来的感动与惊喜才显得珍贵。
希望更多人珍视这块米花简单真挚的味道。
· THE END · 这是“不散”的 第 462 期 文章,女演员本人特别白特别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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味觉,是人类感知食物最灵敏的器官之一。
很多人小时候也吃过米花糖吧,那种酥酥脆脆的感觉,依然在心头怀念。
云南的小村子总是静谧而又神秘,而村子的孩子也比大都市的孩子更加淳朴和无邪。
而留守儿童和这两种孩子都截然相反。
影片开始出现在镜头卖鸡蛋的孩子折射出留守儿童的悲悯之处,进一步引出了女主孩子的处境和她也类似。
当叶喃从外面回家时,发现自己的孩子和以前判若两人。
爱撒谎,玩手机,与同学争执,跟老师唱反调,还偷寺庙的钱,一切不好的习惯都养成了。
叶喃用她认为的教育方式教导孩子时,却丝毫没有作用。
从小不在父母的身边的孩子,被爷爷奶奶带大的孩子,或多或少都会无法管教吧。
留守儿童是中国目前最大的问题之一。
多少孩子辍学,多少孩子从可爱善良变成了浑身充满恶习的人。
农村教育和经济改革和发展才能让年轻的父母不在远走他乡,陪伴孩子一起成长。
楠杭朋友的突然离世,好像是化解母女关系的契机,没有父母在身边,老人很多时候无法觉察孩子是否健康。
叶喃学着村里人炸米花,教女儿舞蹈,为她的朋友祈祷,在这一刻,两人的隔阂好像慢慢消失了。
生活,也像炸米花的过程。
开始的油温似平静如水的童年,后面油温越来越高似热烈滚烫的青春年华,而后逐渐绽放光芒。
酸甜苦辣皆在此,幸福的日子也总会来临。
影片结尾,又出现了卖鸡蛋的小女孩。
叶喃似乎想明白了,不再远走。
留在女儿身边,陪伴她成长。
父母也许都很矛盾和无奈吧,但孩子们很多时候所需要的不是父母每个月的生活费,而是和父母能够一日三餐酱醋茶。
一部小众的文艺片,却带给我们深刻的思考。
导演将母女之情和自然之景恰到好处的融合,含蓄的表达之下而耐人寻味,像一部画面感十足日本温情电影。
铃木庆一(1951.8.28 )正如大家感觉到的,《米花之味》的音乐非常具有云南当地的本土特色,但又透散着一股自然清新的日式气息。
电影的配乐师不是别人,正是日本演员、歌手及音乐家铃木庆一。
铃木庆一早年在岩井俊二的电影中当演员,《情书》《梦旅人》《燕尾蝶》中都出现过他的身影。
后来他开始和北野武一起合作,《座头市》《极恶非道》《极恶非道2》《龙三和他的七人党》等作品中的配乐都出自他的手,还有金敏《东京教父》中的原创音乐也是他创作的。
鹏飞导演正是看了北野武的《座头市》,觉得电影里的音乐特别有趣,比如“鞋走在泥巴里的噼里啪啦的声音,还有锄头的声音”……才想着能不能找他来为《米花之味》配乐。
结果一拍即合,铃木庆一专程来了趟云南,体验当地生活后才开始给《米花之味》做音乐。
因此一位日本配乐师做出来的音乐带着一些日式味道也就不必奇怪了。
听说,铃木庆一为了给《米花之味》做配乐,在云南当地特别“体验空气的湿度、温度和颜色”,感受云南当地各类乐曲的发声方式和傣族民族音乐的特点,最后结合《米花之味》的镜头才最终写出了配乐。
而且配乐中使用的乐器发出的声音都在模拟当地的乐器,难怪保留了那么浓厚的云南当地的本土特色呢。
因为我对音乐了解不多,故而无法从更深层的句法、语言等角度分析《米花之味》中的配乐在云南本土文化和日本异国文化之间生出的奇妙结合。
但因为音乐作为共通的触动情绪的语言,我想大家都能直观感觉到电影中的配乐既有浓厚云南本土特色,同时也带着独特的日式味道。
这是我们在《米花之味》这部电影中找到的第四处日式元素。
《米花之味》中的日式元素(1):片名“之味”《米花之味》中的日式元素(2):片头“特写”《米花之味》中的日式元素(3):片头“字幕”
看《米花之味》第三遍,终于品味出一丝悲凉的况味。
前两次的观看都被欢快的调子“蒙骗”了,电影底子仍是沉重的。
隐藏得非常深,这很可能和摩羯系导演表达情感的个人方式有关。
作为一只木讷呆滞、不善表达的摩羯,我心有戚戚然。
悲哀的调子,其实一开始就有。
归来的母亲发现女儿半夜偷拆从城里带来的零食,发现女儿晚上躲在被窝里玩手机不睡觉,想想是很无奈的。
两个人之间的交流存在着严重问题,当女儿在被窝里说“还是听声音的好“,直接回避了面对面沟通的可能。
待至母亲后来发现女儿学习不好、跑寺庙玩手机、偷钱花、还在网吧熬夜……一切都更加悲凉了。
母亲放弃了中国父母惯常都会“犯下”的打骂、责备,而是选择了沉默。
这是因为她感到无奈?
还是鹏飞导演个人处理情感的方式?
摩羯星人这里得搬出星座来了。
作为摩羯座,我对母亲的这些举动是非常理解的。
换作是我,遇到孩子做出相似的事情,大概也会这样行动吧。
沉默在此也变成了一种独特的话语形式,这位母亲的教育方式不在于言谈,而是身体力行,让女儿自己认识到错误。
这真的非常“摩羯”,我特别理解母亲,这位角色身上很明显带着鹏飞导演个人的影子。
继续谈谈”摩羯“这个话题吧,众所熟知的日本导演北野武也是摩羯座,他的生日是1月18日,同一天出生的还有德勒兹和周杰伦。
一个神奇的日子,三个人好像什么都干(笑),还真是像得可怕。
北野武的电影中,你也能看到相似的“摩羯影像”。
北野武在他自己电影中的扮相都是不怎说话的,总是板着一副僵硬的脸,一脸酷像(倒是和周杰伦蛮像的)。
但这位酷酷的硬汉形象内心呢,却是非常温暖的。
不然如何能拍出《菊次郎的夏天》这样富有童真趣味的电影呢。
鹏飞导演最喜欢的导演正是北野武。
这应该不是偶然,而是命中注定的。
就像我喜欢徳勒兹一样,我们能在喜欢、崇拜和仰慕的人身上找到和自己天性相似的东西,好像是另一个自己。
所以嘛,摩羯星人都是一群长不大的孩子。
要么死板得可怕,那说明已经被社会彻底规训了;要么表面看起来成熟(装的嘛),内心住着一个孩子。
艺术家们就是后一种类型,北野武、周杰伦、鹏飞都是一样的。
这样也就不奇怪,《米花之味》可以如此轻盈自然,在沉重的题材上绽放出灵性之花。
能让孩子们表现出如此自然又精彩的表演,我想也和鹏飞导演内心还是孩子的天分分不开的吧。
这是一种真正的“童趣”,想想雅克塔蒂的电影吧。
所以,我觉得鹏飞属于极少数用天性来拍电影的导演,不然一个人怎么能想出电影中那么多妙趣横生的点子呢,都是个人天性外加社会经验的结果。
一部电影若出现一两处这样灵性闪光的点,已属难得。
可《米花之味》从头到尾都是呢,这就太厉害了。
《晚春》式哀婉还是继续来谈谈电影中悲的部分吧。
藏得非常深,如果不仔细观看,很轻易就被表层的趣味掩盖住的。
尤其是喃乡露死的那段,原本是极其悲哀的,但在鹏飞手上处理得“云淡风轻”。
喃乡露父母的突然归来被处理成了一个幽默的桥段:喃杭用一条毯子变出了喃乡露的父母,而紧接着下个镜头就是喃杭躺在床上痛苦地捂着头。
悲情被处理成了一个让人会心一笑的幽默场景,而在笑声之后紧接而来的则是一丝丝悲凉的感觉。
毕竟喃乡露真的快死了,电影将此处理成“非现实”的感觉——喃乡露的死好像是生活极为自然的一部分。
紧随着她死之后,便是募集救护资金的社工们商议怎么处理募得的资金,而母女俩的对话也说明了一切:“妈,我不相信喃湘露死了,我感觉不到悲伤。
”这个场景可以看成是鹏飞个人风格的最佳例证。
用幽默冲淡悲情,但悲显得更悲,后一种“悲”是事后反过来体味出来的。
这个场景因而也就带有小津安二郎的意味,在《晚春》的结尾,笠智众饰演的父亲在女儿初夏后一个人削苹果的镜头,无非是再日常不过的场景了,但却满是悲凉与哀愁。
这不是通过戏剧性提示给观众的,而是让观众直接置身于场景中,从自己的日常经验中反味出底子里的那份悲凉。
小津安二郎说“人生和电影都是以余味定输赢的”,鹏飞肯定会赞同的。
仅从余味论,《米花之味》已经是华语电影的英雄了。
而且这种余味,必须多品几次才能感觉出来。
电影至此,已经悲伤到极点了。
这份悲情并不只是来自于喃乡露的突然死去,就像喃杭说得“感觉不到悲伤”,观众们同样也感觉不到悲伤。
但一个人从世界突然消失形成的那个空白,会在明亮欢乐的生活底子上留下了一个扎眼的窟窿,并永驻于心。
这需要经过时间的回味。
这也是为了结尾需要一场灵性之舞来释放和升华的原因。
是喃乡露的死亡,无形中解除了母女间的隔阂,让她们站到了一起。
死亡如同一起事件,开启了日常生活中的裂缝,从里投射出关于死亡、亲情等宏大命题的思考。
舞蹈是最终的交流方式,鹏飞再次放弃了语言具有的效力,“沉默”再次生效。
这种更深层的沟通方式,连贯着宇宙、自然和灵性。
表演不自然到看不下去,不知这评分是怎么出来的。。。
slice of life 我反倒是更喜欢变魔术那段 7.3分★★★☆
短短的一个多小时里包含了关于民族、宗教、留守儿童、亲情、友情和城市与乡村的题材,但剧情和节奏都是轻盈的,不是那么苦大仇深的。在这些尖锐的不可避免的矛盾之中,电影没有给你任何建议,只是展现出来,那种情绪就在镜头间默默地弥散开来。
通往石佛的栏杆,长得瘦才能进来;进入神庙的石阶,脱了鞋才能上来;供奉神明的溶洞,交了钱才能入内。而一个久别的村寨,需要怎样的条件才可归来?女儿说她离了婚就冲自己撒气,邻居说她挣了不干净的钱,大城市里没有她的一席之地,回到故乡竟也是闯入者。这份游离飘荡,如变味的米花,都是寂寞滋味。
平实鲜艳的生活流,却仍然融合了许多时事议题--慈善、商业化、留守儿童还有城乡差距。某些公众号文章拿来类比颁奖季的《弗罗里达乐园》竟然一点也不讨厌这个提法;妈妈的演员竟然是香港籍,除去口音上有点出戏,mix了“余男+王珞丹+韩雪”的长相,在车上那场泪流的戏不经意打动了,还是厉害了~
又是关注山村留守儿童又是少数民族题材主旋律?沉闷压抑的母女隔阂文艺片?其实并不是,影片难得拍的饶有趣味,各种小幽默小俏皮贯穿全篇,还有那种镜头突然切换的北野武式“冷幽默”。最喜欢两个段落,一是几个小屁孩学生轻快地走在路上,一是结尾溶洞里母女翩翩起舞,都充满了诗意,舒适动人。。。
即使知道我们的传统有其僵老的一面,但我们还是愿意守护她的美好。飞得再远,心有所属,因为那里有米花的味道
很喜欢电影的结尾,按图索骥与世隔绝,母亲翩翩起舞,洞穴原理和镜像理论在一个不确定的时空里交错,很高兴导演最后没有用力过猛,米花之味,平凡之味,生活之味。
电视电影
云南这块是陌生的,所以是喜欢的点。音乐好听。
挑了块好食材,但没找对方法,淡了
“城乡差异、传统与现代的对碰、发展与保育的冲突,在诗意影像与禅意感悟中化解”,——导演在YY吧,这些矛盾和冲突莫名其妙地靠禅意、跳个舞就精神胜利地化解了???!!!另外就是业余演员的表演太让人出戏里,不能叫演,只能叫摆造型、摆表情;台词更是基本靠念,完全贴合不了人物的精神状态。
乡村民俗和怪力乱神简直是中国独立电影杀出重围的两大护法,干净清爽的摄影画面,可爱的配乐和不时出现的小幽默,留守儿童治愈生活流,叙事太散(不知是不是散文电影),作为“关爱留守儿童”的这个主题反而没有突出。溶洞里的那个易拉罐让我出戏到保护环境…?
食之无味。
对于这个影展上的电影,已经是满分了。
要和大多数评分的友邻对着来了,基本功太糟糕:女一的表演简直是灾难,不敢相信导演的基本功这么弱,空间调度都很糟。不说破也分明白了不说和不会说两种吧,不说破还要看破的样子……就有点尴尬了。给风景和小姑娘加一星。
评分虚高了。剧本挺好,但是女主表演太做作僵硬了。所有对话交谈的声音和语气都假得不得了,其实傣族的人喜怒形于色,讲话语调有高有低有情绪,但是这里面的的对话状态都不对。一直出戏。可惜了好本子。
2.5
喜欢,各处的细节都非常饱满动人,妈妈与女儿之间的隔阂便是城市与乡土之间,现代与传统之间的隔阂。特别喜欢鞋的对比。母亲那常常忘记脱掉的鞋,佛像前女人的赤脚,女人们一次次穿上的鞋,男孩和男人们不用脱的鞋。而在不穿传统服装的时候,妈妈穿的都是裤子,最后的一场佛像前的舞蹈让人落泪。
也许是一部被低估的影片。留守儿童的缺爱,母女之间的隔阂,要多久才能弥补回来?米花轻盈,诉说着中国众多乡村间的尴尬和无奈。溶洞一舞,是母女间情感的弥合,而那些永远盼不到父母归来的孩子,又要魂归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