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12月,中国朝鲜族导演张律携作品《福冈》亮相2021HiShorts! 厦门短片周论坛放映单元,他同时担任了影展成长单元评委,去年他也曾担任HiShorts! 竞赛单元的终审评委。
《福冈》 映后谈,导演张律与观众分享影片的漂泊感和文学性,笑称“今天跟大家一起看了电影,我也很久没看这片了,有种恍惚感。
”
近期,由张律执导的爱情电影《漫长的告白》,已在釜山电影节,平遥国际电影展,金鸡影展等众多国内外电影节进行展映,并有望在2022年登陆内地院线。
《漫长的告白》是张律导演阔别华语影坛十年之后,再次回归华语影坛的作品。
导筒本期带来张律导演专访,从2000年他的首部短片作品《11岁》开始谈起,到新作《漫长的告白》,回顾其20多年电影创作生涯的丰富演变和深厚沉淀。
张律导演1962年出生于吉林,朝鲜族人。
作为最具有作者性中国创作者,他的电影在过去二十年间先后入围过威尼斯、洛迦诺、戛纳、柏林等世界顶级电影节,荣誉丰硕。
长期以来,张律在中国、韩国、法国多国制片体系共同协力下制作电影,他的电影游走在不同的亚洲国家,在地理界线两端穿梭,在不同文化、政治、情感空间之中探索。
最近十年,张律受邀出任韩国一流学府延世大学的电影教授,开始在韩国进行电影创作。
导筒 x 张律导演专访正文 导筒:20年前,您拍摄的第一部短片《11岁》便入围威尼斯电影节。
您最初是在什么机缘下开始了电影创作的道路?
张律:契机肯定是有的,只要特殊的话,每个人的契机都会变成那种令人讨厌的传奇。
泛泛的谈,可能还是到了那个岁数,就是快四十了嘛,才发现我对视听是比较敏感的,过去我是不知道自己具有这种敏感。
而且电影只能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人来拍:在那个时候,电影还是一个由专门院校出来才能去拍摄的,而且还要在国营厂去拍,那个时代就是那种概念。
我不会想到自己能够拥有那么大的契机,并且带着那么多人的期望去拍电影。
而且那个时代还是胶片时代,我不会想到要去自己创作。
后来有一个韩国的朋友,他又搞电影又搞哲学。
他跟我说:你想拍电影吗?
你想拍电影的话,应该要多做些准备,因为拍电影要花很多钱。
你最好先拍一个短片,让人知道你会拍电影,以后你想拍的故事才会有人投资。
那时候还不知道什么叫短片,我不知道世界上存在短片。
他就告诉我短片应该在三十分钟以内,大概十几分钟这样子。
然后我就开始拍了。
导筒:早期您在中国拍摄了多部相对独立的艺术片,并且多是自己编剧。
您获取故事灵感以及构思剧本的方法大概是怎样的?
张律:其实每个时期都是一样的,我知道一些事情,并且我个人经历过的一些事也总是忘不掉。
特别是记忆中的某些空间,忘不掉的话,就想要去拍出来。
导筒:从《芒种》开始,您的多部作品中都出现了韩裔在华务工生活的女性形象,您是如何去设定这些角色,她们之前是否有某些共性的表达?
因为我就是在那里出生嘛,所以那边的亲戚朋友可能有很多。
拍片还是要从自己熟悉的人物、熟悉的故事开始。
那个时候我没有说要去刻意找什么,而是在我的生活里,我能看到的、能听到的就是那些东西。
导筒:2010年上映的《豆满江》很像是您创作生涯当中的一个节点式的作品。
和《11岁》一样,这部作品有清晰的孩童视角,之后您把创作重心转向了韩国,如何评价这部影片的创作构想?
张律:其实我在拍摄《豆满江》之前从来没有在我的老家拍摄过,过去的作品都是在其他地方拍摄的。
也因此,我一直很想去拍我老家的那些空间。
我第一个想拍的就是《豆满江》,但是在那段时期,这个缘分总是没有到吧,所以就一直没能去拍。
到10年拍完了,我就算是了一个心结。
影片是在我老家那个熟悉的空间拍摄的,拍完以后我就感觉特别累,可能是因为拍《豆满江》的时候,同时也是我老家最冷的时候。
那一年,好像还是我们老家100年里(还是70年里)最冷的时候,晚上都能到零下四十多度,这种环境下拍摄太累了,并且因为在那个时期,我们拍电影还是用胶片拍,胶片的摄影机都冻掉了,像数码设备就更不行了。
当感到疲倦后,我就想要不算了,这个事我就不想再做了。
在家里待了两年没拍,也没做什么准备。
这时候就有一所韩国的大学找我,问我要不要来这当老师。
我反正没有什么事干,而且从某种意义上说,我对韩国的了解是浮皮潦草的,只是在拍片后期或者是见朋友亲戚去那边而已。
我主要还是一个观光客,只是那里恰好是我父母的老家而已。
我还是会想象那里的空间、那里的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一种情况。
我知道这些只是表皮,所以正好让我去当老师,那我就去吧。
那个学校找我的时候,学校里专业的电影老师中,没有一个人是我认识的。
不认识的话就容易讲条件,条件给的不错。
一个星期就集中讲一天,不做行政上的事情,就特别照顾吧,让我任性去做,我就过去了。
过去后也只是要教书而已,但是教的毕竟是导演课。
学生就老问老师什么时候拍啊,于是就那么的重新开始拍了。
导筒:此前也曾在厦门展映的作品《风景》是您为数不多的纪录片,拍摄的是在韩谋生的外籍工人群像。
为什么会选择这样一个题材去拍摄纪录片?
张律:当时是一个命题作文,就是全州电影节有一个项目叫“三人三色”。
找三自国籍不同的亚洲导演,分别拍短片,然后合在一起放。
他们找我的时候正好是换届,工作有些耽误。
那个时候离开幕不到两个月就找我救急,跟我说让我帮他们拍一个短片。
然后我就多问了一嘴,拍纪录片可以吗?
他说没问题啊。
因为我没拍过纪录片,拍剧情片的导演肯定都有拍纪录片的想法,然后就会想象拍纪录片的导演。
在我的想象中,拍纪录片的导演要比拍剧情片的导演人更好。
他们要跟实际的人打交道嘛,我们是跟虚拟的人打交道。
我也想验证一下我是不是好人,然后这么去拍,一不小心就把短片拍长了。
全州电影节还挺好的,在长片里剪出一个短片在原计划当中放。
长片后来在韩国的艺术院线上放映了一下,这也是被动的安排吧。
我自己的感觉是:拍纪录片比拍剧情片难得多,太难了。
所以我拍了一部就当了逃兵。
再后面,既然我在韩国的拍摄已经开始了,那不如就再拍拍韩国的空间吧。
导筒:在韩国创作的阶段中,您的作品在风格上似乎也做出了一些转变,相比于那些编写在中国的故事,在韩国会有哪些不同的感受?
张律:其实我对故事倒没有那么大的想法。
一般我对一个空间感兴趣,然后如果有合适的演员来帮忙,那我就会去拍。
我不是那种会想故事想很长时间的那种。
但是在《风景》后,我拍的下一部剧情片是《庆州》,那部作品基本反映的是我自己的经历,所以可能就这么拍了。
我对《庆州》的那个空间一直念念不忘,然后才去拍的。
导筒:与朴海日、文素丽、安圣基等在韩国的知名演员合作,他们对于表演的认识会反向带给您在创作上的一些灵感吗?
张律:从演员身上找灵感我倒是没有。
但是,这个演员用的舒服,在我选定的空间里这个人的出现是对的,那我就觉得可以。
但是说一个故事从演员出发,在我的拍摄生涯中几乎没有过吧。
除去一次,因为演员所以要拍一电影倒也有过,叫做《春梦》。
但是真正让我去拍摄的原因还是那个空间本身。
导筒:您近期的几部作品《春梦》《咏鹅》《福冈》都有多位男性爱上一个女性的故事线,这似乎也延续到了您的新作《漫长的告白》(《柳川》)当中。
对于这样多人物的情感故事设计,您有怎样的思考?
张律:那可能还是来源于我对生活的观察。
从某种意义上说,所有的恋爱都是多角恋爱,所有的恋爱都是三角恋爱。
当然一男一女两个人很好,但是还是会有一个审美和情绪差不多的人在暗恋着,甚至是试图加入。
其实,这整个加到一起,才是我所看到的爱情。
很多电影都希望把这个拿掉,就两个人在一起好。
其实我们是真的不知道,哪里会有另一个人正在暗恋着,而且还会发生一些生活上的关系。
这种关系不一定指谈恋爱,但是当这种生活关系发生的时候。
那个爱慕的情感事实上就是存在的。
所以我可能会越来越往生活本身上靠吧。
导筒:在《福冈》和《漫长的告白》这两部作品中,您都选择了地点设定在日本的故事。
对于日本的城市氛围,您有怎样的感受?
张律:拍《福冈》的时候我已经从福冈来来往往十年了,对那个空间我很熟,而且也是很喜欢那个空间。
如果你对那个空间、对那里的朋友们念念不忘的话,那你就会去拍嘛。
《漫长的告白》也一样,拍摄地柳川在福冈县里,在福冈坐轻轨50分钟就到了,那里的空间我很熟。
导筒:之前您参与了不少中国导演艺术片的监制工作,相比于个人导演创作,您觉得合作和帮扶其他导演有怎样的体验?
张律:说是我监制,其实我有在他们身上学到很多东西。
毕竟他们比我年轻,想的问题跟我也不一样,讲述不一样的话我其实也会好奇。
但是国内这种预算较小的监制其实不太像国外那种产业化的监制,你懂我意思。
很多时候我是他的影迷,很多时候就像亲友团一样,其实我没有帮多少,只是说提提意见,比如剪辑上的意见或者想法上的意见。
这并不是像产业化的监制那样,你应该去找来钱,你应该整个负责,这个倒没有。
所以我的监制还停留在亲友团阶段。
导筒:之前在HiShorts! 厦门短片周担任评审工作,您觉得这些短片作品中展现了哪些中国年轻创作者们的优点或者问题?
张律:其实我平时不会去找短片看,但是我得看自己的学生在课堂里拍的作品。
做电影节评审的时候,偶尔在电影节认识的导演会把拍的短片发给我。
其实我没有特别懂短片行业的现状和趋势。
这次来,我看到了一些我之前没有想到过的一些角度,有很多作品拍得很有特点。
说到缺点,这也不能泛泛地说,我觉得很多年轻人在开始拍片的时候,可能不会那么触及得到自己内心深处的东西,反而是表面的东西想的比较多。
他作品中的情绪我都明白,那些是他的情绪,但是你内心真正的东西还藏在那个情绪里边,我期望年轻导演可以再往他的内心上去找一找。
其实对自己内心的发现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这需要勇气。
如果没有发现自己的内心,我就只能拍很小的我。
但是你内心的东西很重要,这不同于情调。
导筒:之后还会有回到中国创作新片的规划吗?
张律:我在韩国毕竟拍了十年,那里的演员也都很熟,也有越来越多我想拍的空间。
那里也会拍,回国内也会拍。
我家还在国内,我所有的亲戚朋友都在国内。
我本人也会对这里的空间、这里的人感兴趣。
可能在我离开一段时间以后,这种兴趣变得更浓。
我拍了一部叫《柳川》的电影,这已经算是一个新开始了。
导筒:你觉得从短片创作到长片创作的道路上需要注意的问题是什么?
张律:我觉得长片短片其实都一样。
过去都是从短片到长片,连我自己都是这样的。
我是从一个搞哲学的朋友身上去开始了解短片的,因为他知道短片,而我不知道。
但我在我的课堂里,我永远都会讲,想拍长片就拍长片,不要把这个当成一个过渡的阶段。
因为什么样的故事就会拍成什么样的作品。
甚至我说:有可能的话你先去拍长片,为什么这么说呢?
因为现在的数码技术发达到了一个阶段,你过去拿胶片拍,成本会负担太重。
现在只要你的故事、形式对的话,用手机也能拍出非常好的电影,所以已经不存在短片和长片的问题了。
倒是过去在胶片时代,有一些人拍短片,他拍完一个短片特别受到赞扬,他就又继续拍了很多短片,最后他也想拍长片,但每次一拍,他的节奏就变为了短片的节奏,就像短跑和长跑一样。
长跑也是需要一个训练的。
短跑的训练和长跑的训练是两回事。
所以我说条件这么好,那就拍长片。
那个故事的体量适合拍短片,那就拍短片。
我觉得以后短片长片就不要分家了,当然在电影节是没有办法。
所以我在课堂上听了学生的故事后,我就建议他直接去拍长片,拍出来也很好。
导筒:从您的观察来说,在韩国电影行业中,创作者的整体氛围和他们进入到整个电影产业的状况是怎么样的?
张律:在韩国,你只要是电影专业的学生,只要你不放弃电影的话,都会慢慢往主流的产业上走。
当然你也可以在开始的阶段拍短片,拍独立电影,然后被人发现了,再进到它的产业里。
这是大部分的情况,而且也应该这样。
只有极少数的富家子弟,在他的预算内,完全按他的表达去拍。
但是要一直那么拍下去,只能说他要么真的是富家子弟,要么是那种我不表达就要死掉的人。
就是世界上有那么一少部分的艺术家会觉得,我一定要干这个,但是这都是极少的,而且这种情况是只有自己愿意才行,我们不能鼓励这种事。
像梵高是不能被鼓励的。
但是他的命运只能是那样的,这个就没有办法。
但是说到创作者整体,你学习电影后,它是和你的生计、你的谋生手段相关的,你不能去鼓励人家饿着肚子去干事,只是不对的。
还有就是稍微条件再好一点的,例如小学老师、中学老师、大学老师。
小学中学的老师的年薪在那里的生活没有问题,还不错。
主要是他有假期,有假期的话,假期可以拍。
这个算是拍艺术电影最安全的职业。
大学老师的条件更好一点,但小学中学老师坚持下来拍电影的反而会更多。
当小学老师或中学老师,你就不可能当电影老师,你会去教数学、物理、语文。
他拍的东西他的学生不会去做评价,就是说: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但是在大学,电影专业里很多教导演课的老师都是曾经当过导演的老师,但是大多数当了教授后都不拍片了。
一个是优越了、变懒了,一个是碍于面子。
往往是学生比老师拍的好。
他丢不起那个面子。
像我这种,我没有自尊心,我无所谓。
那就行,那没问题。
但是很多人最后就只当老师。
由张律执导,耐安监制,倪妮、张鲁一、辛柏青领衔出演,池松壮亮、中野良子、新音特别出演的爱情电影《漫长的告白》,已在釜山电影节,平遥国际电影展,金鸡影展进行展映,并有望在2022年登陆内地院线。
《漫长的告白》是张律导演阔别华语影坛十年之后,再次回归华语影坛的作品。
电影讲述了少年时代的立冬(张鲁一饰)曾爱慕过一位叫阿川(倪妮饰)的女子,但在某一天阿川的突然失踪成为了他近二十年解不开的心结。
随着立冬结伴哥哥立春(辛柏青饰)出游后与阿川的再次相遇,很多过去故事的真相浮出水面,而立冬对阿川深藏的爱,却在这场远赴“她”乡的深情告白中愈演愈烈......
编辑:陈德炜 /王百臻
这是一场漫长的告白,跨越了大半个人生的告白,是一场三个人的告白。
在北京人的异国他乡,在日本人的故土。
“柳川”,是男人们思慕的女孩,也是他乡和本乡人的向往之地。
自然地,既然是在柳川,那么语言就会成为一种沟通的媒介,而今所要谈到的,便是那语言。
中文,被分为了北京方言和非北京方言。
立春,地道的老北京,热情似火,充满激情;立冬,厌倦乡土话,只是因为心爱的女孩不喜欢。
两兄弟的语言是两种态度,立春的现实,组成家庭,过一生;立冬的浪漫,很多人不懂他,但他即使癌症,但也向往自由。
阿川,是两兄弟的思慕对象,她对两兄弟的诉说,含糊不清,既愿意与浪漫者划船,也和现实者舞蹈。
用立春的话而言,是“easy-going”。
很显然,他们的关系是建立在回忆之上,但是又不免离不开现在的暧昧。
“摸胸”“上她”,这是两兄弟背地的谈话,闲得直男但坦诚。
我可以理解成这是一种青春青涩的爱的延续。
日文,在那个时空是本土语言。
而大树和立冬恰恰成了故土里的沟通者。
柳川配上日文,温和的阳光和古典的住宅,带上了日式浪漫浓重气息。
而立冬和大树的彼此试探是含蓄的,公园长椅,“你是不是喜欢阿川”还有石黑一雄。
扯句题外话,石黑一雄作为一个日裔英国人,与阿川所去往过的城市一致,且石黑一雄在《浮世画家》中说过“你们女人有时不能充分了解男人的自尊心。
”文艺者们的沟通也往往舒服自然,委婉。
我或许可以理解成陌生人间的暗自欢喜。
英文,则成为了立春和大树沟通的语言。
大树醉倒在家中,立春更是直接说明,立春对大树是充满了一些敌意,或者说对大树有一丝不爽。
这可能是因为大树和阿川的故事全是以英文呈現,这仿佛让立春成为了插入者。
换句话而言,又便是“男人的自尊心”。
而英文歌曲作为开头的转场点和结尾的磁带的回忆,自然富有爱意。
我认为这种爱是陌生人对爱明争的小斗争。
这里不得不提及一下阿川。
片中印象深刻的有三个女人。
失踪的小女儿,阿川,居酒屋的老妪。
而我认为恰可以将三者看成阿川的过去现在和未来,或者说阿川本身就可以看做麦格芬。
过去的阿川懵懂,用爱的歌声表达对爱情的渴望,可能还会迷失;现在的阿川受男人们的宠爱,随和,美丽,优秀;未来的阿川清贫度日,只能追忆似水年华。
有趣的是,导演给三个阶段的女人都安排了交流的戏份,如今对过往的拥抱,如今和未来的无法言语的真情沟通,因为语言,更因为经历,令人惋惜。
但是这也更加立体丰满了阿川,分明了柳川。
饶有趣味,小野洋子作为一个“失常者”,“缺了根弦”,在只有一扇门家门口独守弹唱,有些许悲剧色彩,但我认为这是故土乡愁的精神回忆,和两兄弟与阿川的记忆是类似的。
披头士也是英国,小野洋子是日本的,几组国际关系的对照也从反面说明了英文出现的合理性和不同国籍人们相同的恋慕和土地之思。
人们对乡土的追求本身也是一种恋情。
遗憾的是,对于个体故事的讲述,似乎仍然有些枯燥,对于个人间关系的构建过多,导致整体稍显枯燥。
但是无妨,忽视动机,单纯看做一场春梦,不华丽但是热烈。
很强烈的撕裂感。
第一部张律,能感受到他对于用声音和画面表达情绪,塑造人物的感受,和用台词制造贯穿全片的意向,对仗工整的精致技巧。
看下来节奏舒服,有审美的快乐。
但整部片下来,深切地感受到一种男性故作深情的自恋,并且并不新颖,在无数的男性作者的爱情故事里都有过,第一部让我想到的就是《阳光灿烂的日子》。
《柳川》中很惊喜的是,能看到作者对于男性在爱情中的自恋的尖锐的讽刺,以爱情之名寄托自己生活中的各种问题,然后就可以把问题归结在女人身上。
但是撕裂感是什么呢?
就是讽刺并不彻底,只能在几个片段中看到,而贯彻全片的,还是这种深深的自恋,甚至结尾用死亡煽情升华。
而注定了《柳川》不是一部有足够反思的片子的,就是倪妮作为女主角,作为漫长的告白的对象,却非常平面,是个为了塑造男性角色的工具人,是个他者。
就算影片很有想法地用缺失父爱的小女孩,和热爱生活的女老板来做补充,象征着女主角的过去和未来,但是却丝毫没有能说出建立人物最基本的问题,她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她想要什么?
她只是不断地回应着身边的男人的各种各样的爱,热爱生活的老妇人的存在,似乎是导演想给女主某种自主性,但就想女主和女老板互不相通的语言一样,也是一个无聊浅薄的假象而已,和女主无关。
她只活着身边男人们的爱情里,而在男人们的爱情里,男人自己对自己的爱和怀念,男人与其他男人的竞争和兄弟情,都是比女人重要的。
不管是立春、立冬还是大树的爱,都是这样。
对立春来说,漫长的告白,是对年轻的自己的怀念,是自己的情欲,更是对中年生活的厌倦。
很喜欢影片中的讽刺,就是立春说自己不行那一段,这最能证明,在弟弟面前保持一个多情潇洒的形象,比起与女主的情感交流来说,是更加重要的。
对立冬来说,对女主求爱的怯懦,也是在兄弟关系中作为“怪”的那一个被比下去的自卑。
他作为女主的“代言人”,知道女主的各种信息,却一点都没能从他的叙述中看到女主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对女主的了解,可以解读成他对于自己的爱恋的满足的方式,从头到尾,在他和女主的单独对话中,他都在女主的爱中和哥哥比较。
并且在哥哥离开日本后,他的舞蹈,他对女主聊的男朋友话题,说别人要泡她,竟然都是在工整地模仿他的哥哥。
那么他的爱到底多大程度是真正地面向女主的,很值得怀疑。
对大树来说,他的爱始终属于自己,告白即终结,这是一段和真实的柳川这个人无关的爱情。
导演对男性在爱情中的自恋的表现非常熟练,他有讽刺,但更多的是带着同情的眼光在看待这种男性的爱情的。
最能表达他的同情的,就是把女主角的存在用于对所有的男性的迎合。
女主自身,是一个东方男性想象中的非常适合爱情的投射对象。
她留洋,她艺术,她性感美丽,她不用负责,她自由开放。
她的出现,仅仅作为了性幻想对象,“那人是想泡你吧”这台词多到足以让人PTSD。
而且更重要的是,女主角对于所有男人的爱都是同情了解并且接受的状态,没有人真正在女主的身上受挫。
她就像她的房间的那扇没有锁上的门,只要你去敲,你就能进去得到温暖,敲了的立春得到了女主的帮助隐瞒自己不行,到了门口不敢敲的立冬,让女主心疼,连门都没接近的大树,告白后完成了自己单方面的爱恋。
至于女主为什么这样,她对爱情的要求是什么,她喜欢什么,咱们不得而知。
女主代表了导演对于这些男性角色的同情,和对于立冬这个角色的偏爱,表现在结尾的那卷深情的磁带上,也许是导演自身的投射吧,毕竟立冬是个典型文艺男哈哈哈。
所以总的来说,这是一部男人对自己的自恋的爱情的同情的自嘲,以及对存在在自恋式男性爱情中的女性的美好想象,与真实的女性无关。
女性观众很可能被很多台词冒犯到,真的骚扰得比较赤裸裸。
嗯。
张律导演是“忧郁”的,在以往的电影中他的镜头对准过中国东北边境的流散族群,讨论过民族性的身份认同、女性主义、爱欲和死亡交织的情感。
重新拍回华语片,《漫长的告白》的故事太过俗套,其核心思想示范出了这部电影的“短板理论”,导致精心的镜头设计和演员们深情的表演和台词成了流于表面的爱情文艺片标配。
张律导演的映后交流加了一颗星,真诚的甚至有些憨厚,很坦然地暴露出拍电影是一场非常私人的表达和追索。
这比一定要教给观众什么道理的某些文艺片导演强太多了。
但爱情文艺片的主题可以深刻、人物可以真实、尤其是生活环境可以不够精致。
作为平遥的开幕式,观众非常期待《漫长的告白》,但《漫长的告白》却没能十足地信任观众。
亚洲电影中太过常见的一种三角关系,其中一人身患绝症引出一个埋藏在心底的执念,可又埋得不是很深,每到夜深人静矫情劲上来了,就要把台词翻出来在月光下晒一晒。
女主角明明是个像风一般的女人,在夜晚的街道上起舞,在隐蔽的酒吧里开唱,北京、伦敦、柳川,另一种人生,说换就换了。
还要供兄弟俩用两种截然不同的方式凝视了二十年。
两个男人的内心戏太足,却远不如影片中其他人物的寥寥几笔表现出来的情感更打动人。
柳川这地儿在导演的镜头里确实是如诗一般美。
倪妮的演技也被打磨上了一个层次,辛柏青的表演依然相当成熟。
利用日式民居、居酒屋、K歌房等建筑的独特户型特色所呈现的空间感拍摄出了非常细腻的人物互动镜头。
一个晚上看了两遍柳川,平淡如水的电影后劲很大。
柳川经历一次小小的改档,也真是因为这次改档,提升了我个人的观影感受。
身处北方的我明显感受到立秋之后天气变得微凉,恰好影片故事呈现的时间正是在冬天,于是看完电影后走在些许凉意的街道上,竟与影片也有了呼应。
故事大概就是追忆青春的两兄弟,邂逅曾经的恋人,而这个旅程则是似梦非梦,几个人在冷清的地方,和他们每个人自己的回忆完成了一次聚会,好似在柳川相见的不是彼此,而是摸不到看不清的曾经。
这一部影片和固定思维中的文艺片或许有着小小的不同,更多观众接受起来应该不会很难,有很多生活化的笑点,我相信是演员的功力。
辛柏青的表演拿捏到位,我也感受到有些地方过于油腻,但似乎是台词的原因。
倪妮和张鲁一的气质非常符合角色本身,倪妮无论舞蹈还是歌喉,都是美翻了。
电影给观众传达的最为重要的一点就是主人公们所身处的空间是随着思绪的变化而更改的。
影片里多次出现了先声音后画面的镜头,比如阿川在河岸边抽烟时,游泳声音先进入,转而阿川一愣,眼神游离,思绪瞬间回到了她在北京后海的日子。
镜头一转,在寒冷的冬天,刚刚还有划船的镇中小河,突然出现了一位游泳者。
似真似假的叙述与三人间的暧昧情愫又有了不谋而合。
除此以外,双重环境的叠加也是思绪引导空间变化的佐证。
在柳川的冬日响起北京鼓楼的钟鸣,是环境音引导了空间;阿川看着运河说“立春哥在哪儿,哪儿就是北京城。
”是方言引导了空间,而紧接着立冬说的那句:“是后海”则又成为立冬与阿川独有的记忆引导了空间。
以上所有的引导都让故事变得耐人寻味,柳川这部电影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在湖面轻轻投一颗石子便让湖水波涛汹涌。
在柳川的冷清的街道里和雾气昭昭的湖面上,投映出的却是在北京城时那些爱恨纠缠下的激荡岁月。
另外让人着迷的一点则是对于共同记忆的个人偏差。
无论是立冬改掉的北京话,还是那个后海月圆夜下的拍手,都在告诉我们回忆也会被我们的情感所欺骗。
可能许多不再提及却又记忆深刻的往事,都是按照我们自己的一厢情愿,存放在脑海深处的那个小木箱子里,也许一辈子都不会打开去证明真伪。
可话又说回来,记忆这东西,错便错了,对又如何?
去年八月在上海看了小河的寻谣计划演出,唱到了片中出现多次的《秋柳》。
当时第一次听,很惊讶,这哪里是童谣?
《秋柳》寻谣计划·杭州站 live版 - 小河 - 单曲 - 网易云音乐 163.com堤边柳到秋天叶乱飘叶落尽只剩得细枝条想当日绿茵茵春光好今日里冷清清秋色老风凄凄雨凄凄君不见眼前景已全非眼前景已全非一思量一回首不胜悲当年竟教小孩这样悲壮的歌。
记得小河说采集到这首童谣时很惊喜,美国民歌的旋律如何在近一百年前来到中国,又是什么机缘让弘一法师填了词,其中的细节我们无从得知。
《秋柳》放在这部电影里,自然契合。
眼前景,已全非,立春也好,立冬也好,阿川也好,都是活在过去的人,九斤老太似地老把二十年前和人心不古挂在嘴上,听着像调侃,心里也认真。
所以在二十年后重遇时竟像隔了二十分钟再见那么自然,所以在街头起舞也得那么恣意而郑重。
片中的柳川简直不像真实存在的,更像一个真空地带,想回到过去和活在过去的人在这里聚集,相遇,那些房间陈设不变的人,说话方式也不变的人。
哪怕口音变了,声音也没变。
他们幻梦般地度过这段其实并不漫长的时光。
阿川在石窟酒吧里两次唱起《秋柳》,截然不同的情绪和呈现。
和经营酒馆的老太太聊天之后,她好像放下了曾经对那只受伤乌鸦的视而不见,即使她们语言不通,情感传达却毫无阻碍。
和四人先前对话的强力介入和语言障碍的中止截然不同。
但回到北京,她推开门,看到立冬的房间空空荡荡,床那么小,想到他蜷着的模样,又是不胜悲。
立冬总是一个人,就算和哥哥在一起聊天也是一个人,三个人时也还是来来回回蹬着自行车的一个人。
只有在柳川和阿川泛舟时的短暂笑谈是有来有往的二人状态。
如果说立春和阿川总是不禁回到过去的习惯里,立冬则从来就没走出来过。
去到柳川,兄弟二人加上阿川变成三人行,再加上民宿主人,发展成四角关系,却一点不热闹,清冷得很,还都是一个一个的人。
不禁感慨这部开幕片多么适合平遥以及平遥电影展。
昨天和观影的小伙伴在平遥街头闲逛,惊讶于空落落的商铺和街道,以及到处贴着的招租二字。
而刚刚开幕的平遥电影节也和片中的柳川一样笼罩着乌托邦式的聚会气氛。
片中有一幕,立冬在柳川街头摆出随口胡说的模样:有些东西,来不及扔,就烧了。
其实哪止于东西而已呢?
片中人物的背景和足迹遍及中日韩英,背叛的父亲,出走投靠远亲的女儿,看着不相像的兄弟,她和他的故乡同名,隐藏着的亚洲乃至世界的图景和深处的历史线索隐隐地发着光。
这告别漫长吗?
也就两个小时。
片中的人们希望它是漫长的,既然前方无处可去(立冬)或者只能回去(立春)或者一无所知(阿川),除了告别,他们还能做什么呢?
所以要坐船,可以慢点,再慢点,可以在俯身穿过桥洞的一片漆黑里,唱一支短歌。
映后张律导演说自己十年没拍华语片,诚惶诚恐,拘谨小心地鞠躬感谢大家。
还说到电影不是全明白了再去拍,而是为了明白去拍的。
记得小河说过,《秋柳》也有欣的一面,无常也是一种好事。
弘一法师的绝笔,四个大字,悲欣交集。
欣在悲的后面。
立冬在酒馆说起那个冷到结冰的日本笑话时,素不相识的老大爷笑得前仰后合。
看完这部电影走出小城之春,怅恍中打开群消息,看到的是科长在开幕式领衔的大型蹦迪现场,不禁不合时宜地哈哈笑了几声。
对了,片中更常出现的约翰列侬的《Oh my love》,个人理解的最好的情歌,最好的情感。
它唱出了只如初见,正如安德烈·布勒东写的“我找到了,爱你的秘诀,永远作为第一次”,也唱出了爱的广阔,不是狭窄的你和我,而是彼此的双眼和心灵可以触及的博大世界,那么清晰,那么富于创造性,看到原本看不到的东西,开启前所未有的感受。
https://music.163.com/song?id=1475050Oh my love for the first time in my lifeMy eyes are wide openOh my lover for the first time in my lifeMy eyes can seeI see the wind oh I see the treesEverything is clear in my heartI see the clouds oh I see the skyEverything is clear in our worldOh my love for the first time in my lifeMy mind is wide openOh my lover for the first time in my lifeMy mind can feelI feel the sorrow oh I feel the dreamsEverything is clear in my heartI feel life oh I feel loveEverything is clear in our world那么美好的感情,只在阿川的歌声里,她可能也不太相信,所以总是低低浅浅地唱它。
这是一部难得轻盈的电影。
严格意义上来说,《漫长的告白》不是一部简单的爱情片。
在电影里,爱情只是一个情绪产生的元素,更重要的是,这关于一个空间中感情的纠葛。
整体的气质就像这个电影原本的名字柳川(yanagawa)一样,存在一种多义性,一种是对空间的情感,一种则是对人的情感。
电影讲了一个很简单的事情,家住北京的两个兄弟立冬和立春去到柳川看望二十年前的恋人。
张律导演阔别十年,重新回归华语片的创作,风格上已经和国内时期的作品如《芒种》、《豆满江》中的表达相差甚远。
前《风景》时代的张律影像,生猛且冷冽,讲的是人和环境的关系,镜头对准的是凋敝的工厂和村落中的人物困境。
《漫长的告白》沿袭的是张律后《风景》时代的母题,讲的是人与人的关系以及人与空间的关系。
电影里存在两个空间,一个是立冬,立春两个兄弟居住的北京,两个兄弟同时喜欢的女孩柳川也曾经住在这里。
一个是柳川,二十年之后阿川的落脚点。
北京的空间是旧的,萧瑟冷清,从电影开始,张鲁一饰演的立冬从医院缓缓走出,找人借烟,向旁人告知自己的病情,一年是立冬的最后期限。
立冬的生命期限,这是电影中为数不多明确的时间概念。
柳川的空间是新的,悠闲静谧,时间也是模糊的。
于是,在电影中我们可以看到的是,立冬、立春、柳川、民宿老板都在语焉不详地谈论过去,时间被模糊之后,可贵就是人与人之间最直接的感情接口。
立冬和立春试图把旧空间的情愫和时间意识嫁接到新的空间里,冒然地闯入,挤压了原本舒适的氛围,人为地制造了一些感情上的涟漪。
从生活的本质来说,涟漪不过是一次偶然的力的作用,偶然只能激起情欲,但情欲之外的一汪湖水的变动只能依仗更深的情感。
《漫长的告白》表面上在讲一个多角恋的故事,但和经典的多角恋情不同的是,张律导演并不在意感情的那时那刻,而是着重于感情的此时此刻。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立冬和立春都是为了完成对过往的回溯来到柳川,哥哥是为了佐证过往存在的真实性,弟弟则是在生命消散的当下,弥补自我拼图中缺失的感情部分。
电影中有一个很有意思的片段,立冬和立春来到柳川驻唱的酒吧,等到柳川唱完一曲,走到桌前,坐到两人对面,随口说了声“来了”,极少的寒暄,二十年的时间被轻描淡写,仿佛时间并非流失,只是暂停。
也就是说,真正的烦恼的根源是在于谁先在意其中失去的那段时间。
辛柏青饰演的立春步入中年,家境尚好,表面上的自信从容,其实是对自我身份的认同。
立春去到柳川的动机,是来自于对不辞而别的阿川的好奇,以及对庸常生活的突围。
立春步入中年,有一种时时刻刻都想展露出来的傲慢姿态,是即使面对多年未见的女孩也要展示出来的甲壳。
这样的傲慢本身是来自于对当下自我的怀疑以及对过往自我的肯定。
立春是旧空间的既得利益者,凝视周遭的一切。
立春刚到民宿的呱噪以及对老板中村大树的敌视,其实是感受到了新空间的压迫,旧空间的人无法适应新空间,就显得尤其笨拙。
于是,立春寄希望于旧情人柳川对自己感情,寄希望自己的情欲带来的短暂适应,也寄希望于在新的空间里找到旧空间的痕迹。
但立春的尝试是徒劳无功的,他忽略了长久以往的生活惯性,忽略了感情中本真的一面,当现实提醒到自己的时候,他就成了电影中最沉重的那个部分。
张鲁一饰演的立冬则是一个典型的失语者形象,常年孤身一人,能喝酒聊天的也不过哥哥立冬一人。
立冬出生在北京但放弃了北京的方言,在传统的空间里显得格格不入。
立冬看似用一种轻盈的姿态对待和柳川之间的感情,实际上是因为立冬对自己过往记忆的信任。
立冬是哥哥眼里的怪人,总是没头没脑的想起一些在哥哥立春眼里不曾发生的记忆,比如圆月的拍手,比如对柳川的逾越,比如在柳川穿行而过的隧道和笑话。
立冬的感情从始至终都是模糊且暧昧的,但立冬感情又是最有分量的,立冬的失语是面对柳川之后主动的靠近,他自信于柳川之间感情的连接,所以立春总能拼接上记忆的差值,所以即使面临相见和离别也可以不疾不徐。
立冬是电影里最珍视当下的人,所以,当立冬面对重逢和离别才能做到真正的从容。
柳川的饰演者倪妮在电影中贡献出一段相当精彩的舞蹈,在电影里,那个片段轻松洒脱,是电影的神来之笔。
三人同行,谈起过去的事情,各自都有各自的期许,立春期待用以前教会柳川的舞蹈来与此时的柳川交换感情,立冬搬出的则是圆月中拍手的记忆。
但柳川是轻松的,她是真正挣脱出过往的人,旧空间的一切对柳川来说只不过是一个符号。
柳川叙述自己逃离的原因,是因为父亲的消失,但这个解释未免太过于牵强。
柳川游离的勇气其实是来自于她对感情的态度,柳川在意的是感情中那些美丽的部分,所以当面对立春的时候,她会直白的讲出,喜欢你是因为你“不负责任的随意”,当面对立冬的告别,也可以讲出,“我是不会送的”这样话。
当所有人离去,只有自己留在还留着情感余味的空间里的时候,柳川也会想起那个落单乌鸦的寓言,有些柔软的部分,柳川留给了自己和值得心疼的旁人。
《漫长的告白》拍出了人和空间缠绕不休的纠葛,也少见的直面人和人之间最真切的琐碎和日常情感,空间承载了一切情愫,就如同在柳川运河中荡漾的木舟一般,木舟载着人,但运河总有尽头,感情可能会被隐藏,但也总会被发现。
喜欢这部电影,不仅仅是因为张律导演阔别多年的回归。
从某种角度来说,这部电影挣脱了传统院线爱情电影的桎梏,拍出了一种真正轻松的情感氛围。
对于观众来说,这样的电影至少说明了一个事情:对于周遭变幻莫测的空间,我们为数不多能确信的只有对彼此的感情。
作者| 北海的梵高 原文首发于公众号| 末见
开个玩笑,这部电影其实可以叫《告白/告别的决心》。
爱一个人二十多年,从未说出口却依然爱着,是窝囊,是憋屈,更是面对生活与岁月侵蚀的抵死不从。
这是立冬的浪漫,也是60岁的张律的浪漫。
我爱这说不出的浪漫,我爱这初心不改的单纯。
张律导演是位妙人,看倪妮演了这么多年戏,还从未有人像张导这样,给她机会让她展示她原本的专业——播音主持。
在人烟稀少的柳川,却有着乌镇、威尼斯式的水乡情调,缓慢的生活节奏,更能让人觉得自己是在生活而不是活着。
作为小野洋子的故乡,张律导演把约翰·列侬的IP发挥到极致,《Oh My Love》《oh,yoko!》用的恰到好处,可是所谓的小野洋子的故乡,也只不过只剩下了一扇门而已呀。
光线打的不刻意,声音收的很真实,平淡的故事被张导拍出了迷人的味道。
当中文、日文、英文交汇,语言是隔阂也不全是。
当告白、告别不分彼此,那么因为绝症而忘记说出口的话也变得不再重要。
当哀愁、憋屈、拧巴与过往交织在一起,原来幸福的终点是习惯孤独。
那个与父亲疏远不肯相认的日本女孩,是柳川从前的样子。
那间名叫堀留的深夜食堂,有着一位像是不该出现在那里的优雅老板娘,她是柳川未来的样子。
何谓堀,日语说是运河的尽头,中文则是需要人身体蜷缩的洞穴。
生命长河的尽头也可以被当做起点,让人蜷缩身体的不只有墓穴还有子宫。
“要是我结婚,你会来参加吗?
”“是新娘还是伴娘?
”没有答案,两个人默契地选择了不了了之。
不需要像民宿老板那样把告白说出口,爱你的人,过了二十年依然爱,不爱你的人,过了二十年依然爱不起来。
立春说川儿随便,只不过是川儿爱他,他有恃无恐。
立冬没说出的笑话与告白,大概是因为绝症导致的健忘,他嗜睡的状态其实已经很明显了。
因此,立冬在人生尽头,还是选择让歌声来代替告白。
“ Oh my love for the first time in my life,在我生命中经历的第一次爱情,My eyes are wide open,让我经历了沧桑Oh my lover for the first time in my life,我生命中第一位爱人,My eyes can see,我的眼睛里能够看见她I see the wind,我看到了飘荡的风Oh I see the trees,看到了茂密的森林,Everything is clear in my heart,所有的一切在我心中开始变得清晰。
I see the clouds,我看见了云霄,Oh I see the sky,我看到了湛蓝的天空,Everything is clear in our world,一切在我们的世界里如此清晰。
Oh my love for the first time in my life这是我生命中经历的第一次的爱情”他们的故事让我再次想起那首诗。
《再见,总有一天》人们必须随时准备好说再见最好能了解孤独是最不会背叛人的朋友之一对爱情胆怯者,最好先买把伞不管如何被爱,决不能相信幸福不管如何爱人,决不能爱得过头爱就像四季一般只是让人生染上色彩而不至厌烦的东西把爱说出口的瞬间就会像碎冰一般融化消失再见,总有一天就如同没有永远的幸福也没有永远的不幸总有一天,我们都要说再见但有一天,我们会再相见人死前,有人会想起曾经被爱有人则会想起曾经爱过我一定会想起曾经爱过
坦白讲,我还是第一次去电影院支持文艺片儿。
这类型的电影市场就那么大,全世界都如此。
意味着你去看的时候,要有一个心理准备:艺术电影的叙事方式与你日常观看的电影非常不同。
制片方当然想要賺钱,不过电影的导演并不会像商业片那样要去讨好观众,他们更在乎表达自己的感受。
如果你有看得云里雾里的地方那再正常不过,不必强求。
以前也看一些文艺电影,总体下来的感受是:不要试图在文艺片儿里寻找所谓的生活意义或者其他什么正向的能量,而是去感受隐藏在各种碎片里的一些氛围和情绪。
意识流的表现方式,无关道德上的对错,没有非黑即白,没有批判,只是呈现给观众们关于某些主角的故事,很接近这个世界上的存在与生活本真。
如果意识不到这一点,看类似风格的电影可能会非常抗拒。
在走进电影院之前,鉴于对文艺片儿的后遗症,我对《漫长的告白》(柳川)的期待其实放的特别特别低。
不是说没有好看的国产文艺片儿,而是看过的大部分片子都有点压抑有点闷。
生活已经足够繁重无聊, 我可能已经没有耐心走进电影院体验艺术电影的细碎铺陈。
如果一定要走进电影院,大概只有迪士尼的造梦电影是我的心动所在了。
毫无疑问,《柳川》也属于上述这一类型的电影。
因为心里建设做的好、预期放的低,真的开始观看,却有了意外的收获。
它的主题依然是忧郁的、遗憾的、悲伤的,故事也是在各种场景的对话和沉默留白里缓缓推进,但它的表现手法并不全是单调沉闷晦涩,而是在相当多的细节里以一种接近于喜剧式的小冲突小矛盾去达成一种悲剧的效果,轻松的、俏皮的、幽默诙谐的对话背后,还是中年人求而不得现实。
这样一来,悲就不那么悲,它只是一些逃不过的人生遗憾;喜也不是真的喜,它只是一种对现实无奈的调侃。
在看起来很忧郁的文艺电影里,意外的收获了一些看喜剧才有的快乐。
乐过之后再回味一下,又能体会到一些淡淡的忧伤。
非常成年人式的生活冷幽默和不便言说的苦涩。
咬文嚼字的表达就是“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
小园香径独徘徊”,粗俗一点现实一点,就是电影里很多片段所呈现的那样:那些想要抓住爱情残影的中年人,所做的一切努力都是徒劳的。
有人说,张律拍的很多作品都是他的“春梦”。
我还没看过他别的作品,但《柳川》可以这么理解。
当然阻止男人做春梦根本不现实,能做的是要给女人争取到同等的自由,让女人也有坦荡做春梦的自由,不要那么多性羞耻的束缚在身上。
还是那句话,如果看文艺电影带上了道德审判的眼镜,那真的不如不看。
何必为难自己呢。
这部电影里有很多不太雅的对话或画面,有些地方我也觉得突兀。
有声音批评导演是不是国外呆太久了,对中文有些生疏?
不排除这个因素,这些批评我觉得是客观的。
但总体而言,大多数时候是符合人设的、推动剧情需要的。
承受“男凝”批判者批评声音最多的立春哥(辛柏青饰演)这个角色,我个人觉得演的非常好,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人设。
从周秉义到立春哥,辛柏青这个演员真的让人刮目相看。
一定有立春那样的北京胡同中年大叔,能说会道,幽默搞笑,感情上不负责任直来直去……而柳川真的喜欢过他。
但柳川又不止喜欢立春哥不负责任的随便,在她的内心深处一直放不下的,还有立冬哥更为细腻深沉的体贴关心。
也许立春立冬兄弟就是柳川的红玫瑰与白玫瑰,文艺版的。
她谁都没有完全放下,但也没有为了他们中哪一个更主动的前进一步。
只是在等待,不拒绝,也不挽留。
这部电影实在没有什么要歌颂爱情的姿态,改成《漫长的告白》这个名字纯属画蛇添足,题不达意。
中年人能有什么爱情,大家都被各自的现实生活牵绊,病的病,不举的不举,或者有家室,根本没有足够的勇气谈爱情,谈爱情有点奢侈。
但他们又都不甘心,忘不掉记忆中的某些空间、某些人,还想去争取一下,挣扎一下,当然只会是春梦一场:美则美矣,只是镜中花水中月,谁也得不到。
柳川没有,立春立冬兄弟也没有,中山大树也没有。
如开头所言,很难在看完这部电影之后总结出一个什么正经的意义来,但你一定会在某些观影瞬间生出一些特殊的感受,思绪飘到自己记忆里那些独特的空间,找到属于你自己的柳川。
电影收尾好像有些仓促。
邻座的观众感叹了一句“这就完了?!
”。
是的,这就完了。
很多现实中的告别就是隐藏在那些日常琐碎里,来得仓促且悄无声息,多的是没有预告和铺垫的落幕与分离。
但导演如果真的这样处理电影结尾的话,观众还是会带着疑惑,并给他的作品扣掉半颗星:你怎么能这么处理呢?
就不能再艺术一点吗?
我个人还是很喜欢这部电影的。
我没有参悟什么人生要义世间真理的想法,某种程度上有点像看《穆赫兰道》时的感受:也许电影我没有完全看明白,但这不耽误我沉浸在有关柳川的春梦中,很美,余味悠长,有快乐也有忧伤。
是一部非常抽象的电影。
很多人吐槽为什么叫漫长的告白而不是柳川,吐槽物化女性,剧情容易预测,这些吐槽就像是在抱怨一张素描为何没有颜色,一首钢琴曲为何没有歌词,观众与导演并不在一个世界的原因。
这部电影必须要叫告白而不是告白的对象名字,因为主角从头到尾就只有立冬,而不是柳川。
柳川纵使百般姿态,只是一个爱情的概念,所以她的人设这样的直男,因为她是谁有怎样的故事并不重要。
整个故事只是围绕立冬,这样一个在母语环境里显得弱势,沉默寡言,古怪的而在外语环境里却流畅自如谈笑风生的人,他短暂的一生,他想要保护的美好女子,他想要守护的爱情。
他强势的哥哥是为了夸张地对比和折射出他像是一只被一群乌鸦欺负的孤独乌鸦,他哥哥的台词设计非常精妙,每句话都在贬低弟弟,这种语言暴力在母语环境里非常常见,而在彼此为客的外语环境里却很少见,也是相对弱势的立冬为何在两个语境出现截然不同表现的原因。
陈鲁一笑起灿烂不笑时‘让人心疼’的对比将这个人物在群体中弱势却内心温柔且很久才华的人设表现得淋漓致敬。
印象最深的是开头不久立冬在旅店房间里哥哥听到房主在问为何要去柳川所在的酒吧时已婚已育哥哥毫不犹豫地说来找他的女朋友时,陈鲁一脸上又尴尬又被欺负又悲伤又无奈的那一份苦涩,简直是一个表情表达了整部电影。
电影本就是一份刻画,这个本子只是想把一个立冬这样平凡又特别的那份爱写下来。
他很长,却很深。
全程如坐针毡,说的就是看《漫长的告白》。每一场戏都是刻意的文艺片典型灾难,人物逻辑就没有不让人匪夷所思的。两个女性角色尤其是最后的交流让我质疑张律到底有没有接触过女性。这片根本就不符合大陆的气质,不在日本拍也该放在韩国。你看张鲁一日语说得多装啊,池松壮亮表演断层。最后,提及石黑一雄可以不要这么低级吗?那几个小反转真的好尴尬,连皮毛都没学到。看这片不如去读《长日留痕》,体验精妙的“情绪和心理暗示导致的记忆错位”究竟是什么样。
柳川旅游宣传片,整部电影是弟弟一厢情愿的致青春,是告白,也是告别,不是最好的张律,总觉得缺了点什么,但仍有很灵性的场景,舞蹈、列侬、河、乌鸦、笑话……很喜欢弟弟让哥哥揍自己那场戏。说人心不古的人早已丢了自己,说回不去的人却从未跳出来,所有的怪人只是不会表达感情而已。
很喜欢本片的构图摄影,也很讨厌本片的那种做作,游离在好看与难看之间,平庸却出彩或许是形容它最好的语句。雀食!这片子给我的感觉就是矛盾~导演似乎想用衔接的错觉来形容人们对于不在乎的忘却,就像是每个人与生俱来的罗生门一样,别人的看法总是很怪,但谁又能保证自己看待别的事物不产生怪异的想法?故事挺简单的,后半段的内容要好于前半段,算是那种渐入佳境,可惜渐入来的太晚,佳境也屈指可数。沉闷乏味的节奏早已让大部分观众开始心不在焉,要不是倪妮清唱几句加上那段让人想无限循坏探戈,我估计本片就差把“了无生机”这四个字挂脖子上了。6.5分,不带任何蛛丝马迹的离开这个世界,其实只是因为世界给你带来了满是痕迹的过往,悲凉有时不过是一种无奈罢了…
文艺的🈶点散了,感觉就是『柳川』福冈版——生活里哥俩没有那么贫的……*【2022-11-9大屏77''高清4K画质再看】
7,也有有意思的地方,但看到50分钟我就疲了……(语言的混用倒是很真实,中英日交错有笑到……
漫长不是通过将近两小时来体现的,说是磨叽的告白更合适。张律应该很喜欢倪妮,给了她许多缪斯时刻,但有不少段落是不make sense的。
为了票房改名不尴尬,尴尬的是完全没起到作用。都在感叹妮的tango,难道不是辛柏青的舞姿更惊人吗哈哈哈哈哈
必须关注记忆与空间。柳川也是后海,是一个忆所。在异乡总有身处家乡的错觉,家乡与异乡在东亚城市空间上具备各种相似性,柳川似乎是中国的也属于外国。时间上则是绵延的,重聚激发出各种往事的重谈,尤其在酒精和睡梦的催化下,时空现实显示出多重性,公园长椅好像有魔法一样。人们只有蜷缩起来睡觉才是“安稳”的。口音成为一条关键的暗线,从北京话与普通话,英式英语从不标准到标准,世界依然会排挤那些口音不同的“乌鸦”。从列侬洋子到石黑一雄,何为世界性?(如果有音乐肯定不会太远了)。亦真亦幻的阿川是柳川是故乡也是不完全可靠的记忆,也可指向东亚的创伤记忆,毕竟她以难以想象的缘由突然消失了一段时间。其实电影中可能也存在鬼魂,而玩偶屋是否是另一种记忆之屋?而北京的房呢,要带走所有装设才能是纯净的?或许依然关于情感上的延续。
间或涌动的情感通过蒙太奇绵延永恒又暂留一瞬。三人成型裹挟了男女、血脉、生死。在淡淡的时间细流中泛起涟漪。柳川。倪妮真好。
倪妮的那段探戈 可以看一百遍吧
当把「绝症、暗恋、告白」这几项纯爱片元素放到中年人身上时,就像粗粝、干燥的北京冬天一样,眼泪也没有几滴的。比较喜欢几个水色漾开的镜头设计,如梦似幻。本片的casting是个问题,三位主演怎么看都不像同一世代。张鲁一的表演很好,纯情的感觉到位了。
把兄弟俩去掉我可能会更喜欢吧,一个洒脱自在的女孩搭上两个是个男的都要问是不是在泡她的大哥,在静谧的柳川让我频频出戏。
从柳川进立冬屋我开始哭,一直哭到字幕走完。立冬为了不让柳川做挨揍的那只乌鸦,自己成为了挨揍的乌鸦。他不晓得啊,直到他病逝他也还在误会,柳川不是揍别的乌鸦的乌鸦,柳川其实是被欺负被揍得更彻底的那只乌鸦。张律导演就是这样吧,他绝望地洞悉人性,他总能慢慢地、满满地用他的节奏,展示他洞悉人性后的绝望。逝去的立冬、漂泊无定的柳川,始终都没有等到劝架的乌鸦,等不到就是等不到,没有为什么。有的人不愿回首,有的人始终不曾改变,而有的人,除了自己其实没有他真正放不下的人。三位主演都演得太好了,谢谢你们入木三分的角色演绎,谢谢。
二刷。始终沉浸在一种不着逻辑,随心所欲的行为,也始终扎根于回忆中的美好。三人行与异国之旅,在柳川找寻那个叫做柳川的初恋,立冬与立春,一个含蓄内敛,关于她的事记得比谁都清楚比谁都深刻;一个洒脱直率,年轻时不负责任的随便吸引女孩成群,特有的关于中年男人身上的油腻。而柳川是夹在这两人性格之间的中位数,时而洒脱时而内敛,时而认真时而随便,而柳川代表了电影里的人对于美好回忆最简单的定义,对他们来说是初恋是暗恋是绝美的家乡,多种语言贯通穿梭人与人之间的距离,与不同母语环境的人反而能开口说出真心,对咫尺天涯的她却开不了口述说年少至今的喜欢,是你知我知的明恋,也是只有我懂,从小时就延续至今的暗恋,你忘了我却记得的那些过去,相见却只跟在背后,这些一起跨越二十年构成最漫长的告白,献给柳川。
导演的控制力一流,摄影、镜头调度、构图、台词设计都挑不出毛病,是特别值得多看几遍的电影。倪妮、辛柏青、张鲁一、池松壮亮的表现无一拉胯,都可以凭实力吸粉。特别是张鲁一饰演的弟弟,真实自然,面对自己的亲哥哥和深爱的人,表面看上去平静实则内心早已波澜万丈,即使生命尽头也能在所有关系里保持着体面,看电影的过程中我特别相信张鲁一就是立冬本人。
导演的特质一直都在,感谢张律导演扩展华语电影的范畴
三角恋,以及漫长的暗恋…
《柳川》是很好的片名,因为故事主角虽是一对兄弟,视角也很直男,看到最后就知道其实在写柳川这个来去如风、自由神秘的女子,在试图揭开她的心事一角。青春叛逆期喜欢浪子,长大成熟后疼爱知心人。改成《漫长的告白》就俗了,正如落俗的结尾。张律常年在韩国工作生活,第一次拍华语片,就我个人而言,中文台词有一定隔阂感,而这种隔阂、生疏又不像滨口那样巧妙为之。也延续了他一贯的独立制片拍法(和个别地方的技术粗糙感)。倪妮在片中展示了唱歌、跳舞、播音、英语、日语、哭戏等多项技艺,气质淡雅优美,看她比看电影更享受。
三个主演仿佛走错了片场…倪妮倒是一如既往的路数。没意义的空镜多的让人难受。
7。literally lost in translation.华语片少有的讲述母语与母语羞耻的电影。倪妮与辛柏青、张鲁一以及池松壮亮与辛柏青、张鲁一还有英语与汉语、日语共同构建了影片里的三对三角关系。最值得说道的是三位男性,一个是操着一口京片子对日语略有鄙夷的辛柏青;一个是为了女人忘掉本来语言后有学习日语的张鲁一;一个是年少时是辛柏青,年长成为张鲁一,并且能熟练用日英双语交流的池松壮亮。三人的油腻程度递减,但对同一客体的觊觎却相同,这也让辛柏青的油腻和辛柏青离开时的话某种意义上成为了影片的表达,张鲁一也在哥哥走后多少继承了哥哥的油腻。最有趣的桥段来自于母语羞耻,池松壮亮在向倪妮表白时的台词:前后都是日语,唯有表白用了英语,抓得很准。最后,只有女性间才能跨越巴别塔的情节也算是某种找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