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集配一期播客,由主创和卡司的问答访谈组成,内容非常“安全”,不会剧透任何超过集数的剧情进度,推荐食用!
我自己听下来的笔记会放在这里,估计不会写得很快,因为信息量特别大,希望能够坚持到更完...7.16 更新:拖拖拉拉地完结了自己给自己设立的小目标,听完最后一期科叔采访。
之前某一集提到科叔的嗓音和Michael Peterson本尊非常相似,这之后再听他这些确有一种spooky的感觉…关于剧本和表演主持人:在你签这部戏之前听说过这起案件么?
Colin:一个字也没听说过,对我来说是完全新鲜的。
不过有意思的是这恰恰证明了剧本的生动性和完整性,剧本让我对于涉及的各个人物有了立体的认知。
读完之后我立刻去看了纪录片,我发现它跟我预期的非常一致。
原本在纸上的人变成了有声有色的真人,也没有让我有惊讶的感觉,这说明剧本还是很忠于现实和生活的。
主持人:你认为,扮演一个引人入胜,而且已经在荧幕上被人审视过无数遍、为熟悉纪录片的人所熟知的角色,挑战的地方在哪里?
Colin:我向这种“熟悉感”发起挑战,这是这部剧的精华所在,我们的论断、共鸣、好恶,并不是铁板钉钉的。
相比问题,人们更想要答案,然而,即便我们的天平向确定性的一端倾斜,甚至创造某种叙事试图模拟一个确定、清晰的事实,我们并不能真正抵达确定性。
就像身处一个流动中的迷宫(片头动画被cue),前一刻我们似乎知道自己身处何处该向何方,后一刻转头就撞上了墙。
这不仅适用于饰演剧中人的演员,也适用于现实生活中的每个人。
讲真,你敢说你真正了解你的身边人吗?
哪怕是共同生活半个世纪,相互就一定能有多熟悉?
主持人:很有意思,我其实准备问你——Michael Peterson在个人生活中并不诚实,至少没有人能够了解他的所有侧面,那么,你如何给一个根本上虚伪不可知的人物赋予真实感——但我觉得你想表达的是,我们每个人都是这样的?
Colin: 对,可能以不同的方式,可能我们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表演”,以为表露的是真实的自我;另一方面,也存在说谎成性的人….“欺骗”有不同的程度,有千万种理由让人们隐藏自己的缺陷,呈现“最好”的一面:有人是刻意塑造某种“版本”的自我,有人可能不自觉地出于社交需要这么做,因为自我的某些侧面是上不了台面的。
主持人:你是否见过Michael Peterson本人?
Colin: 我不觉得见到真人会给我起到帮助。
我手上这个结构完善、事无巨细、经过审慎调节的剧本已经涵盖了我表演的全部需求。
Michael Peterson本人会对我造成额外的影响——如果跟他见面,任何情绪上的反馈或者建立的关系都可能左右我,我担心这并不会带来对人物更深入的理解。
所以我决定“轻装上阵”,限定在剧集的生态系统内,把自己完全交给剧本和导演的引导会更好。
主持人:作为观众,我在观看你的表演的时候,有观察两个不同的层次:其一是把自己融入到Michael Peterson这个角色之中的表演;其二是,我试图捕捉演员是否在以任何形式透露自己对于角色的看法,他有没有露出任何痕迹,揭示他认为Michael到底有没有杀人(一种符合布莱希特表演体系的观剧方式?
)。
Colin: 我其实很高兴听你这么说,但也正因为此,我不会回答任何这方面的问题(第一集导演的话应验了)。
欢迎大家做出自己的判断,但我不会帮助你这么做,因为这歪曲了剧集的本意。
关于真实犯罪(True Crime)主持人:你认为,为什么是这起案件、这起死亡、这个男人能够历经这么多年仍旧令人着迷?
Colin: 我不知道,实际上我一点也不了解大家感兴趣的那些“真实犯罪”,它并不是我自己感兴趣的类型。
在接下这个项目之后,我跟人聊起它时惊讶地发现,竟然有这么多我认识多年的人,不仅熟知这起案件,而且对“真实犯罪”这个大类都很熟悉——在过去的交往中我完全没给他们打上犯罪爱好者的标签——所以对此我的疑问也远多于答案。
不过在同他们的谈话中我体会到:人们喜欢解谜,喜欢寻找意义;谜题有“良性”的,比如拼图,而真实犯罪是一种阴暗的谜题,它勾起人们的恐惧。
就像这起案件,发生在家这样一个表面健全的环境中,代入自己想想看,我们是不是也会对日常生活中的未知感到恐惧?
我们愿意直视深渊,窥见人生的面目全非吗?
我们对于生活的感受本质上是不是一种幻觉?
从人类开始讲故事之初,就有了恐怖故事这种类型,也许它帮助我们适应对于生活的恐惧,与之达成某种和解。
主持人:正是因为案件的真相一直悬而未决,人们才一直对此津津乐道。
就好像如果Michael Peterson一旦有一天认罪了,或者案子破了,它的魅力立刻就会被消解。
Colin: 我同意。
我经常有这样的感受:对于核心是谜题的故事,比如侦探小说、鬼故事,最后的解密总是让我失望——它一下子把你带回了庸常世界。
这是个矛盾:如果它不给出解答,那我们会有种被愚弄的感觉;但摆证据作解释是一件平淡乏味的事,它让一切魔力都不复存在了(莫名联想起《走近科学》),就像魔术一样,如果你知道了兔子是从哪里变出来的,东西是藏在袖子里的,你一样会觉得被愚弄了。
Michael Peterson的笑最后我觉得有必要放一下制片人Antonio Campos 对于剧集最后一幕神秘微笑的解读:本剧采取的拍摄方式有意让观众感受到他们似乎无法与Michael Peterson进行直接的眼神交流(direct access into his eye)——而其他很多角色都有眼神对视的镜头,我们特意把这一戏剧性的震撼时刻留到了最后。
这个场景与剧集一开头Michael注视Kathleen照片的场景相呼应,开头他是背对镜头的,结尾又回到了这里。
这场戏在剧本里是这么描述的——这是好久以来他第一次得到独处的机会,一个人坐在自己的房间里,沉思他走过的人生以及所剩无几的余生。
镜头开始拉进、转换方向,直到我们和他面对面。
在经过了这段漫长的旅程之后,我们终于得以直视Michael的眼睛。
我们认为:一个人有可能同时既有罪,又无辜(We believe it's possible for someone to be guilty and innocenet at the same time)。
接着,有一瞬间他的嘴唇噘起,让你觉得他刚刚笑了一下,就像一个侥幸逃脱的人;又或许那不是笑,令人说不清楚…..即使你明确知道那到底是个什么表情,那它说明了什么?
——这就是Colin表演的参照。
你可以在拍摄现场从每个看着监视器的人的身上体会到,Colin成功诠释了这个无比复杂的结论:人同时拥有两面性,你的解读取决于你观察他的角度。
如果看到这场戏的最后,演员没有让你对此买账,那么这场戏就没有意义了。
但我们也希望,你没有因此而不满足,而是能够去接纳只能同未知作伴的结局。
6.11更新:Michael Stuhlbarg(饰演David Rudolf)与Juliet Binoche(饰演Sophie)采访的一些摘录整理。
两位演员都与所扮演的原型人物有过深入的接触和交流。
一个比较有意思的共性是所饰演的角色的身份、立场对于演员对案件当事人看法的显著影响。
Michael Stuhlbarg部分主演卡司中为数不多在接触这个项目之前就看过纪录片的人,而且巧合的是,就在接到这个戏前不久,他刚刚把纪录片翻出来重温了一遍。
(以下所有不带姓的Michael都指的是Michael Peterson)主持人:说到律政戏,人们会联想到的是那种高潮迭起、面目狰狞的法庭交锋。
但在本剧中,David并没有多少法庭戏份,而是更多表现了他和Michael之间的关系。
你能更多谈谈这种关系吗?
Michael Stuhlbarg:在现实中,David自打一开始就信任Michael,而且自始至终毫不避讳这种信任。
David反复强调他从案发之初就在场,Michael有什么可说的他都听过,并认为他说的是实话。
David提到他和Michael拥有相似的幽默感,他称这种幽默感为gallows humour(“绞刑架下的幽默”,也就是说大难临头了还有心情开玩笑)。
所以我认为就性格而言他俩挺合得来,彼此相互欣赏并坦诚相待。
主持人:通常律师和客户之间都会建立紧密的关系,你觉得David和Michael之间的这种关系是不是比大部分还更紧密些?
你认为David在法庭的表现是否可能影响了案件的走向?
Michael Stuhlbarg:绝对的。
从这个案子持续的时间之久来讲,可以说这是改变他人生的一案。
我问过他在第一次看纪录片的时候是什么感受,他说,他感觉跟判决出来的那天一样糟糕,他不能理解为什么陪审团做出了这样的决定,而没有采纳他所提出的种种合理怀疑。
表面看来,陪审团更多是从情绪而不是事实的角度做出了反馈。
他太执着于“事实”了,他以为,有那么多令人存疑的事实被呈堂证供,唯一可能的结果应该是放过Michael。
从那以后他开始尽己所能去纠正那些他认为不应该的事情。
我认为检方诉诸情感的策略对于陪审团是有效的,再加上Michael个人的背景、人格和后续在他身上揭示的一些东西都左右了陪审团的看法。
我确信David在观看自己的影像的时候是有所收获的, 毕竟陈述“事实”的方式跟“事实”本身一样重要,也许,如果用另外的方式去编织信息的话,可能结果会不一样。
主持人:你认为Michael是否有罪?
Michael Stuhlbarg:.......你知道,事实的指向和David所相信的一致。
我所能获取的只有允许我知情的事实,基于这部分事实,在我看来,因为有足够的合理疑点,无法称Michael为有罪。
问题并不在于有罪与否,而是关乎能否证明(proven or not proven)。
检方的责任是去举证他们的主张,在我和David看来,他们并没做到这一点。
Juliet Binoche部分Juliet和Sophie本尊的家只有十分钟的步行距离。
Juliet花了十天时间和她一起相处,Sophie工作时她在一旁围观,空闲时便聊聊私生活,Sophie对此也非常坦诚,她们甚至能触及一些比较私密的话题。
(因为毕竟是法国人用非母语讲话,觉得Juliet在回答中会有很多跳跃和词不达意的地方,她脑子里想的应该比能表达出来的多得多,需要read between the lines吧)主持人:Sophie的“越界”是如何发生的?
Juliet:我的理解是这样:她对于纪录片的制作非常投入,想要尽可能站在各方角度给予相应呈现;Michael被宣判之后,她非常同情他的处境,同情他一家的遭遇,这是一种生而为人的同理心(因此她开始写信)。
他是个作家,而她是个很好的读者,他俩有着共同的兴趣,建立了一种智识上的联系。
(对于Sophie而言)Michael通过书信往来“活”了起来,他是一个思想丰富的人,尽管深陷监狱这样一个噩梦般的环境,他仍然试图去“过生活”。
当一年的笔友之后,Sophie去探监了Michael, 当她回到巴黎便意识到这段关系是认真的了。
主持人:你和Sophie建立的这种程度的关系如何影响你的表演?
Juliet:首先,Sophie是一个大活人,我不能“背叛”她,这是演员饰演在世的角色时的自觉(Michael Stuhlbarg也表达了同样的意思,他说在他跟David接触的过程中体会到David对于被虚构作品塑造的刑辩律师的公众形象有很大的顾虑,自己不能辜负他的期待)。
虽然剧本不等于现实,而是一种对现实的诠释,但我希望在我的表演意图层面给她公平的对待。
我没有向她透露任何剧情,但我会向她求证这样或那样的情况有没有发生过。
当然有的地方我必须做一些艺术的夸张,不过当我知道Sophie对此没有异议的时候我就就可以放心地进行表演。
主持人:当我知道纪录片剪辑师竟然有这么一段罗曼司的时候,有一种“大呼上当”的感觉,好像再也无法直视纪录片了…Juliet:Jean-Xavier 从来没有,也不能够给Michael有没有罪下定论。
但Sophie不一样,她跟Michael一起生活过,从与众不同的角度去了解过他,这并不意味着她觉得Michael是个完人,而是说她对于Michael有自己的感觉,并且忠于这种感觉。
当你把纪录片翻来覆去看过许多遍的时候,你就会看到别人所看不到、体会别人所不能体会的东西。
我不觉得纪录片是有意在引导观众往哪个方向去感受和思考。
主持人:你个人对于Michael的看法是什么?
Juliet:我能同情他,我觉得他是自己思想的囚徒,对于自己无法面对和承受的,他采取的是逃避态度。
我会设身处地去想象自己处在他的境遇之下(是什么感觉)。
对于求救电话里他的声音,有人说一听就知道他在撒谎,我不这么认为——如果是表演,甚至是好的表演,我能认出来;在我看来,(那一刻)他是真实的。
(Juliet提到,在Antonio举办的剧组聚会上,每个演员都在为自己的角色辩护——我的体会是演员与角色构建的认同感还是十分强烈的,要让自己的角色被观众所信服,首先要自己能把自己“洗脑”)。
5.28更新:因为一直没在油管上看到播客的更新,一度还以为HBO MAX弃坑了,终于发现在其它平台是有在正常放出的。
目前听到第三集,选了我认为趣味性最强且跟案件本身关系最紧密的一趴分享:有关Blood Pattern Analysis(BPA)。
“血迹形态分析”在本案的裁决中扮演了至关重要的角色,楼梯底部的血迹是被法庭当做唯一确凿的谋杀证据来对待。
然而在过去几年中,BPA的“科学”性受到了挑战,甚至被认为对于还原暴力案件的真相是毫无用处的。
播客请到了该领域的一位专家,记者&律师Leora Smith,介绍BPA如何影响司法系统的公正性。
什么是BPABPA是一种法医学技术,顾名思义通过观察案发现场血迹分布状态,分析其产生的机制,进而推断案发时发生了些什么,其中包括:罪犯所站的位置;受害人是在接近还是远离罪犯;嫌疑人在案发时是否在场(比如,嫌疑人可能辩称自己衣服上的血迹是在案发后试图帮助受害者时沾上的,鉴证人员会通过形态分析判断他是否在说谎);受害者死亡是自杀还是他杀…等等BPA是如何被法庭取信的在美国,司法人员经过40小时的课程培训,即可获得资格以Blood Pattern Analyst的身份出庭作证。
理论上,司法系统不会允许任何不可靠的证据出现在法庭上,以免误导陪审团或法官。
然而,Leora发现,判断这种作证方式是否可靠的依据,不在于考察这种技术本身,而在于寻找它是否具备一些可靠性“标记”,比如:BPA有全国统一的培训课程、有这门学科的学术期刊、有专业人士组成的学会….而让BPA获得可靠性标记的这一系列“学科建制”,都可以追溯到同一个人。
Herbert McdonnellBPA这门技术的缔造者,几年前刚去世,Leora在他死前跟他接触了非常长的时间。
Herbert拥有化学硕士学位,读研究生期间,他在一家法医实验室实习,对法医学具有浓厚的兴趣。
毕业后,他白天在康宁玻璃公司上班,到晚上则成为“兼职”法医。
他家的地下室就是一间规模不小的法医实验室。
1971年,他获得了一项司法部的资助,用于发表他在血迹形态学方面的研究。
Herbert为此做了许多实验,比如把血液洒在不同物质的表面,以及一些比较令人咋舌的:他用枪打死生病的狗;把血液泼在女性受试者的头发上,让她摇头把血液甩出去…由此归纳总结出由各种不同方式所产生的血迹的形态。
在发表的报告中他称自己的研究“correct to a reasonable degree of scientific certainty" ——尽管这相当于一句废话,却让人们能够买他的账,从此在司法领域站住了脚。
BPA课程Herbert是个表演天才。
Leora采访了40年前亲历过Herbert出庭作证的案件的当事人,他们对他仍然记忆犹新——他会在出庭前到医院抽血,把自己的血当做在法庭上演示的道具。
因为他自带令人信服的气场,不论是控方还是辩方都喜欢雇他作为专家证人。
公安局请他给警察们上课,进行血迹分析教学,也深受欢迎。
他的课程开始成为一门“生意”:他在全国各地巡回授课,从业者纷至沓来进行学习。
在课程的结尾会有一场结业考试,Leora说Herbert告诉他自始至终一共只有5个人没通过这个考试——在她看来,这倒不说明Herbert的课上得有多好,而是说明这门课并不太严格。
随着Herbert“桃李满天下”,他甚至会在法庭上和自己的“学生”狭路相逢做相反的鉴证,如果把BPA当做一门严谨学科来看待的话,这恐怕也是令人警惕的信号。
然而BPA大行其道,甚至进入了流行文化。
Leora以《嗜血法医》中的一场采用BPA的戏举例,在流体力学专家的角度看来,其中的分析模型过于简化,比如:会有人体组织混合到血液中,增加它的重量...这些没有被纳入考量的因素实际都会影响血溅的轨迹。
BPA“走下神坛”2009年,对于一系列法医技术的科学性的质疑之声四起,于是美国国家科学院组织了一个由律师、科学家等与法医学有所牵涉的领域的专业人士构成的团体,来评议各项法医技术的合法程度。
他们对于BPA评估是:这项技术确实能够说明一些问题,但是,有资格进行BPA鉴证的人员,必须具备数学、物理、流体力学等方面的专业知识,而这些是市面上大部分做这行的所谓“专家”都不具备的;BPA所给出的结论的不确定性是“巨大”的,远远超出了科学所能支持的范畴。
在本剧中出现的BPA专家采用了一系列称得上可疑的做法,试图证明Michael杀妻,他屡败屡战做了无数次尝试,终于得到了他想要的结果,至于那些失败的次数就忽略不计了。
那么他仅仅是个例吗?
目前对于BPA的误差率的研究很少,但Leora找到了一个例子:一家BPA机构向全国从业者发放盲测题目,返回的结果显示多达25%的人都没有给出正确答案。
所以,尽管不会是所有人都会像剧中的那位一样处心积虑“制造”证据,但结果可能殊途同归,不管有意还是无意,在全国各个角落的法庭都有可能出现这样看似“权威”的人,言之凿凿地作证一些他们其实不明就里的事情,Leora认为这是值得警惕的。
Leora说,从她跟Herbert Mcdonnell接触的经历来看,他对于自己的成就是非常骄傲的,他承认这个行业内有一些“charlatans”滥竽充数者,但他认为把这些人揪出来是法官的职责,他并不认为自己要为此承担什么责任,尽管那些人可能就是他的学生,或者他学生的学生。
总结关于BPA的讨论,最终都可以归结到陪审团制度的症结上来:哪一方可以讲一个更令人信服的故事。
现代人以为如今的法庭已经越来越依靠“证据”来做出决断,其实本质上它还是一场对于叙事的争夺,人们判断所依仗的更多是法医学的叙事,而不是法医学的科学性本身。
判例法制度从很大程度上跟“科学”是相悖的,大部分情况下,法官对于眼下案子的判断都是依照以往的案件,这就让BPA这样的不严谨的鉴证技术很难被排除出去。
判断一个人是否有罪以及应该给他什么样的惩罚是一个非常困难的问题,所以人们才寄希望于“科学”的介入能指明一条“捷径”,代替自己做出心安理得的判断。
所以,即便有一天这些“伪科学”都被排除了,剩下的只有更艰苦的选项,那样的司法体系会是人们更想要的吗?
对此,恐怕这个社会并没想清楚答案。
5.13更新:第一集听完, 更新Toni的采访(圆熟,坦率的演员,有着作为女性的自觉、敏锐和洞见,听她讲自己的表演方法论也挺有意思)。
前一次发影评的时候被审核了,不太确定是不是因为开头提到了宗教内容…这次改个开头看看…不行就被锁一两天...第一集的采访嘉宾:总制片人Antonio Campos和女主演员Toni ColletteAntonio Campos部分关于真相 “I was born for this. I came into the world for this: To bear witness to the truth; and all who are on the side of truth listen to my voice.”"Truth?" said Pilate, "What is that?" - JOHN 18:37片头的语录是Antonio为试播集写下的第一句话,算是全剧提纲挈领的主旨。
Antonio从2008年开始第一次接触到Michael Peterson案,当时一位制片人把当时已有的8集纪录片DVD寄给他,觉得他或许有兴趣进行改编。
此后的数年中他一直关注着此案的资料和进展,最后他意识到:真相只能接近而无法抵达,当晚发生的事情的真相,比当晚发生的事情复杂得多。
何为“真相”成了剧集要探讨的关键问题:哪怕看到了同样的犯罪现场,不同的人也可以得出不同的“真相”,本剧意图破除人们把自己掌握的当做唯一真相的执念。
Antonio:I start going nuts when people become certain——一旦人开始深信不疑,就会把我逼疯。
主持人:本剧对于案件发生的复述不是线性的,没有讲一个指定“到底发生了啥”的故事,而是告诉观众:What you believed to be truth is actually what you've enjoyed as a narrative——你会把你所偏好的那种叙事当做真相。
本剧的结构由三条并行的时间线组成。
Antonio:我喜欢把观众往不同方向拉扯,让他们的感受从“确定”变为“不确定”。
我的乐趣来自复杂,来自不同版本“真相”之间的角力。
不过尊重事实仍然是必要的,Antonio: 本剧的虚构创作99.9%都是源于我们了解到的某种事实。
剧组花了非常大的力气想要尽可能还原犯罪现场,在楼梯的复刻上面不遗余力,但无论如何不可能做到百分之百——比如,不可能制造出跟当初一模一样的血迹,介于真实和虚构之间的空白就留待观众自己填补。
关于男主的选角和表演为什么选择脸叔?
Antonio:Peterson案就像一个莎士比亚悲剧,所以需要一个莎剧演员才能带来男主所需要的那种复杂感。
另外选择Colin 这样一个“暖男”(原话 who does exude a certain warmth 跟脸书的迷妹们感同身受啊哈) 来演Michael这样一个争议人物,某种程度上也是一种平衡,让观众能够去跟他产生联结。
Colin承认并全然接受了Michael的不可捉摸,他一个瞬间接一个瞬间地去演绎这个角色,与他合为一体。
如何帮助演员去领悟男主这个角色?
Antonio: 从12年前我开始准备这个项目开始就想好了,不论谁演男主,我都会对他说:Michael是否杀了人,到底发生了什么,由你自己认定,我们不会对此有任何讨论,你不用告诉我你怎么想的,我也不用告诉你我怎么想的。
一个导演需要做的最重要的事情之一便是给予演员自主权。
主持人问:之后我采访Colin的时候可以问他,他是怎么想的吗?
Antonio: 当然可以。
他也许不会回答。
(这个拭目以待!
)关于真人Antonio 2011年就去法院旁听过审判,还被纪录片的第九集拍到过。
他直到2020年才跟Michael Peterson本人有过交谈,因为他觉得那时候他已经形成了他自己的某种看法,不会轻易被左右。
他早在2009年就见过David Rudolf,从他那里了解了不少事情。
Antonio:我在这上面多年来的心得是,对他人告诉你的一切都保持怀疑态度,因为他人总是想让你从他们的角度看事情,以他们的方式理解信息。
比如Jim Harden——Durham检方成员,他们在拍摄期间也接触过——强烈认为Michael有罪,而Rudolf相反,他们都是围绕这个中心信念去对待所有证据的。
关于两个重要场景(播客中不是一起说的,但是觉得两者有关联之处就放在了一起)主持人:家庭晚宴这场戏,表面其乐融融,但总有种不太对劲的感觉,暗流涌动。
Antonio:我喜欢描绘家庭冲突。
这场家宴是在整个剧集中被反复呼应的关键戏码,桌上每个人的形象会在故事发展过程中发生演变。
它揭示了家庭成员之间的关系,观众会看到这一家子实际上分成了三瓣:Petersons, Ratliffs, Atwaters——这并不是说这个家从一开始就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而是Kathleen的死撕开了伤口,家庭之堤坝由此而崩毁。
主持人:家人公路驱车陪男主去法院报道这段的画面非常惊艳,是想表达?
Antonio:我意识到这是他们一家所有人“在一起”的最后时刻,因为Michael会免于刑罚,家庭会就此四分五裂。
我想用这个一起行驶的三辆车的场景表达:虽然他们有着共同的这段经历,但各自要走各自的路。
关于第一集的最后一幕主持人:2017年,Michael Peterson为出庭认真着装,一个神秘的白衣女人出现,她是朱丽叶·比诺什扮演的,大家会忍不住去Google底发生了什么…Antonio:我只能建议如果可以忍住,别去Google,因为从剧集里了解会是有意思得多的体验。
这个人有罪还是无辜,并不是这部剧关注的重点,我们关注的是这个人去向何方,他怎么走到那一步的。
这个结尾的用意是提示观众:这是一部非典型的“真实犯罪”剧,与其提问“他有没有杀人”,我们更想问的是:这个故事之后会怎么展开?
Toni Collette部分 关于塑造女主Toni: 现存关于Kathleen的记录实在不多,也就是说观众对这个人物没什么固定的期待,某种程度上,这给予了我更多自由;而且其他人扮演的角色原型还在世,我的已经不在了,就不用担心她对我的表演评头论足(笑)。
主持人:那是否存在任何东西可以作为你表演的参照呢?
Toni:以我通常的工作方法,对于基于原始材料改编的影视剧,我很少会去查看原始材料,因为剧本永远是第一位的考虑,而其它材料可能会造成干扰。
我收到了几段家庭录像带,其中有一些转瞬即逝但非常生动且内涵丰富的小细节:其中一个是圣诞节,Kathleen坐在Michael的膝上,儿女围绕身边,Kathleen看上去小鸟依人,拿着她常用的咖啡杯啜饮——夫妻之间有一种十分具体且强烈的化学反应,在儿女面前如此几乎显得有些不合适。
这个片段对我来说已经足够。
关于Kathleen与家庭主持人:Kathleen是这个家的“粘合剂”,随着她的离去,这个家也分崩离析。
你怎么看待她的角色?
Toni: 家庭和亲人之间的关系对于Kathleen是头等重要的事情。
她能给孩子们提供的情感支撑是Michael永远提供不了的。
她需要同时兼顾太多角色,像老黄牛一样勤勤恳恳刻苦工作,而Michael似乎是坐享她的劳动成果,悠闲度日。
他们虽然住在这个宫殿般的大房子里,实际已经入不敷出,是Kathleen在勉力维持这个家的收支平衡。
受伤、岌岌可危的工作、以及孩子给她带来重重压力,她作为这个家的主心骨忙于支持他人,自己却得不到什么支持。
她跟Michael并不是平等的搭档,就对家庭共同体的贡献而言,他和她差距悬殊。
以我作为一个母亲、职场女性、伴侣的经验而言,只有先关爱自我,才能关爱他人。
而Kathleen根本连获得自我关爱的机会都没有,她的世界里装的都是别人,没有给自己留喘息的空间,靠酒和药物这种错误的方式自我慰藉,这种深入骨髓的疲惫感仿佛就是酿成惨案的配方(that deep fatigue...it's just a recipt for disaster. 人间清醒发言啊)。
主持人:从一开头观众就能发现Michael有很多不能说的秘密,在本剧的几条故事线中可以看到Kathleen或许知道或许不知道这些秘密,你是如何处理的?
Toni:关于Michael的“双面生活”,如果Kathleen有所知晓,我相信她一定觉得压力山大;如果她并不知情,我认为她同样觉得压力山大。
因为这种事情即便没有说出口,你也能感觉到;对于一个朝夕相处的人,你得有多自我封闭才会感觉不到对方有那么点不对劲呢?
关于Kathleen之死Kathleen的死亡过程是如何拍摄的:Toni的动作是严格按照血迹在墙上和楼梯上的分布设计的——身体如何移动,撞到什么,摸到什么,才能让这些血迹的出现是合理的。
由特技演员先完成跌落的过程,Toni再从她头撞墙的地方接下去表演。
拍摄前进行过很多次排练,然后先拍了一条没带血迹的,再全身背上“血管”正式拍摄。
因为这些血迹很难清除,所以得做到一条过。
Toni:拍的时候还是很有压力的,一是因为大清早三四点开拍,需要一条过;二是因为这对于Kathleen来说是真的发生过的事情,或者至少发生了相似的情形,所以我得倾力而为,让这个过程尽可能显得令人信服。
做演员时间长了,经常会有人问我“你怎么走出角色”,我会回答“没事,演戏而已”——这话只是部分真实,实际上并不是完全“没事”。
表演是一种具象化的过程,你总会在一定程度上把角色吸收内化,所以我越来越发现,找到一种方式“出戏”,抹掉角色在自己身上的痕迹,找回原本的自我,是非常重要的,这已经是我作为演员必不可少的步骤。
主持人:对于在Kathleen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是否有自己的看法?
Toni:没有,我觉得这轮不到我来有看法…(此处省略一百字双方彩虹屁)关于角色的意义主持人:我喜欢本剧的还有一点是姐妹情的表现。
Toni: 眼睁睁看着这件事变得愈发不可收拾,对于Kathleen的两个姐妹来说仿佛是天塌下来一样,它会霸占掉你生活的全部,让你的一切都蒙上阴影。
每当我想到剧中人物的现实原型,在看这部剧的时候会有什么感受,我想到最多的就是这两姐妹。
我真心希望她们觉得这部剧展现出了她们所爱之人真实的样子,我的角色的全部意义就在于此:this is about giving the voiceless a voice——给沉默者以发声的机会。
虽然有纪录片珠玉在前,但这部剧对于事件的方方面面有了更平衡的讲述,给了Kathleen足够的篇幅,让她作为一个完整的人出现,而不是仅仅是一个躺在楼梯底部尸体,一个受害者,一个被“物化”了多年的人。
我希望我的表演对于Kathleen是恰如其分的表现,无论她现在在哪儿,我希望她能满意。
婚姻不可直视,因为真相你无法负荷。
小说家的妻子身亡,丈夫报警声称是跌落楼梯所致。
但警方发现,妻子的死并非意外,而是谋杀。
HBO《阶梯之间》由一个真实案件改编而来,本世纪初在北美引起轰动,因太多疑点成为悬案,甚至与辛普森杀妻案齐名。
这是死党推荐的,她一直在关注楼梯案,从李昌钰的纪实文学,到《没药花园》的分析,从Netflix的纪录片到HBO的剧情片……有趣的是,她感觉HBO《阶梯之间》比纪录片客观不少。
很可能的因素之一是原型女剪辑师因为和小说家的恋情(或她个人观点),剪辑出来的纪录片是尽可能站在被告方立场的。
纪录片里对检方有利的不少因素,都回避、弱化或一笔带过。
HBO剧因为拍摄时间晚于纪录片,甚嚣尘上的各路推测解析也发酵的差不多了,在编剧思路上更加从容。
《绝望的主妇》、《大小谎言》、《致命女人》、《蛇蝎女佣》,你们发现没有:美剧的一个套路就是,由一桩命案的调查,就此揭开了众人合谋心照不宣的潘多拉盒,看到婚姻家庭华袍背后的秘密和罪恶。
无一例外。
没有谁比谁更幸福,成年人世界的礼貌就是掩饰与不揭穿。
人生黑天鹅事件的发生,才可能验证你的抗风险能力;然而这样的验证往往血腥颠覆,是真正的终极痛苦,它无法消弭你承担选择的艰难,它一定会让你破碎。
一路幼稚浪漫活过来的人,是幸运儿,没有机会看到世界暗黑的一面;心智成熟但选择简单的人,是强有力者,承认并接受人性的复杂丑陋;还有一种靠直觉懒惰懵懂过活的人,巧妙避开了一切可能让自己为难、殇痛、坍塌的真相,很难讲,他们不是智者。
生活不易,婚姻家庭都经不起放大镜,别去寻找真相,你们俩要做合谋同犯,把戏演下去。。。
PS:脸叔、朱丽叶的卡司,成为品质保障,《权力的游戏》里的大女儿是小小惊喜。
好久没看到《阶梯之间》这么好看的剧了。
HBO首映联播三集然后一周更一集的节奏差点把这部剧给毁了。
卡司什么的就不夸了,无可指摘。
据说脸叔无惧新冠毅然飞往美国,只为了能拍这部剧。
当然他也在这部时隔25年再次回归小银幕之作里完美地献出了自己封神的演技。
这部改编自真实事件的剧作,展现了美国司法暗黑的一面。
很多人看完了会疑问,迈克尔到底有没有杀凯瑟琳?
但相比较对真相的追问,我觉得这部剧的精彩之处,就在于它揭开上流社会人们虚伪的面具,赤裸裸地把这个看似完美的富裕阶层的白人家庭彻底掰开揉碎了给观众看。
拨开婚姻、家庭、情感、谎言的迷雾,人性的复杂逐渐浮出水面。
在这个关系错综复杂看似团结亲密的家庭中,你会发现迈克尔是一个善于掌控人心,尤其在情感中把女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双性恋。
迈克尔虽然是一个小有名气的作家,但这些年来他毫无成就,除了每天在健身房和男人打情骂俏之外,就是忙着给自己老婆凯瑟琳画饼,对着小狗大呼小叫。
而凯瑟琳作为公司高层,整日忙于工作养家、帮迈克尔抚养他和前妻生的两个儿子以及他领养的两个女儿。
就在凯瑟琳公司股价下跌多年努力付诸流水的时候,这么多年一直处于紧绷状态从来没有真正放松下来的她,知道一切都完了。
崩溃的她心如死灰。
凯瑟琳深知,自己的老公是个一无所成,无法给她依靠的人。
她忙着举办各种party,给想要涉足政坛的迈克尔打理关系笼络人心,甚至为此放了自己亲生女儿毕业典礼的鸽子……从这里也可以看出,她为迈克尔,为这个家庭全情奉献出了自己。
就在凯瑟琳因为股票化为泡沫心烦意乱,向迈克尔诉苦他们去巴黎养老计划化为泡影的时候,迈克尔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别担心,小说电影版权会赚钱的。
殊不知,版权仅卖出了一万美元而已。
“你不是孤军奋战。
”迈克尔说。
身心俱疲的凯瑟琳道出了长久以来压在自己心里的真实想法:“有时候我觉得一个人反而更容易。
”而迈尔克此时并没有宽慰凯瑟琳,反而指责她从一个双眼闪闪发光充满乐趣的人成为一个忘记如何微笑,不懂得享受生活的人。
但让凯瑟琳变得如此糟糕的罪魁祸首正是迈克尔。
要强的凯瑟琳展现给外人的永远是那么完美,她甚至从未向自己的亲姐妹透露自己的婚姻家庭生活是一地鸡毛。
只有在陌生人面前,凯瑟琳才能吐露自己的心声。
在商场逛街的凯瑟琳和售货员闲谈,说自己的第一任丈夫,满嘴谎言。
而第二任丈夫迈克尔很优秀,但却是她见过的最奇怪最令人兴奋的人。
售货员说:“听起来很棒,听起来都不像是真的。
”凯瑟琳解释道:“没错,迈克尔总是在这两者之间徘徊。
”然后她无奈地叹了口气自嘲道:“除非他瞒了我这么多年,没有一丝露馅。
”剧中通过展现凯瑟琳与陌生人的闲谈,迈克尔这双鞋子到底有多硌脚,也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但曾经婚姻失败的凯瑟琳,为了包装自己所谓的完美人生,不得不蹒跚漫步。
当然迈克尔也确实工于心计,很会讨好女人。
他把曾经向凯瑟琳描绘的未来浪漫巴黎生活图景又重新给苏菲画了一遍,以至于苏菲对他爱慕不已,对他的遭遇心生怜悯,为了让他能够被无罪释放奔走呼号,辗转于美国与巴黎之间。
而就在他出狱之后接受采访,却对苏菲为他所做的一切闭口不谈,把她从自己的人生里抹杀干净。
当苏菲满怀憧憬打点行李准备和迈克尔去巴黎开展新生活的时候,却惨遭迈克尔的冷漠拒绝。
在这部剧的结尾,未去巴黎的迈克尔躲在寂静的深夜中孤独自白:我没有说谎,只是没有说出全部的真相。
人能真正了解对方吗?
大多数时候只是掩人耳目,大家都不了解自己的另一半。
Most of it is just smoke and mirrors.是的,都是障眼法罢了。
就像迈尔克掩盖自己的性取向,就像凯瑟琳掩盖自己不完美的人生。
当把生活中那层精心伪装的面具揭下之后,事实往往更让人难以接受。
就像最后,迈克尔把笑得无比灿烂的凯瑟琳照片摆在床头的时候,我们才发现那是只有一个人的凯瑟琳,未被婚姻家庭生活压得喘不过气的凯瑟琳。
而谁又能笑着从婚姻当中走出来呢?
迈克尔到底有没有杀凯瑟琳,已经不重要了。
它是一个永远无法解开的谜团。
但毫无疑问,在婚姻中,迈克尔确是实实在在谋杀了凯瑟琳。
也许凯瑟琳是死于意外,但她也早已死于婚姻,丧命于自己精心包装的完美人生的剧本里。
在《阶梯之间》的片头,有一行福音:“我生于世间,为真相见证,凡信奉真相的人应该听听我的声音。
”
“真相,那是什么?
”人们总是善于掩人耳目,把自己精心编造的完美谎言,当成自己人生的真相。
人物刻画起初男主角人选是Harrison Ford。
此人善于演绎恐惧等复杂情感,且在著名影片《亡命天涯》当中就出演过妻子被杀后自己蒙冤逃亡的角色。
后来改成了Colin Firth。
Firth也是极具魅力的优秀演员,何况有法国女神Juliette Binoche扮演其情人,给人的感觉是:在这种安排之下,男主简直不可能是坏人了。
然而摘掉演员滤镜,可以看到剧中将男主刻画得颇为不堪,其主要缺点如下:首先是撒谎成性。
为竞选市长而对越战受伤经历和所获荣誉撒谎被揭穿,对招男妓矢口否认,声称妻子知晓并包容自己的另一面,最终坦白其实没提起过,这些都是有据可查的。
在有可能是戏剧虚构的部分里,2017年辩诉交易家人未至,他声称是自己叫他们move on别来,但后来又提到孩子们纷纷找理由推脱。
注意这里的“声称”和“提到”是故意打散在剧中的,延续本剧的拼图属性。
对男主的撒谎成性,剧中还安排旁人来各种排队盖章:在一次虚情假意揉眼怀念亡妻的纪录片访谈之后,旁听的大女儿上前打招呼,说:终于有人愿意听你的故事了!
这话说者无心,听者不免遐想。
纪录片导演也私下和制片人说:总觉得他有点假。
第八集两个女儿私聊,一个责备另一个:我还把你当成是这个家里面唯一一个努力保持诚实的人!
第三集男主和哥哥心灵对话,声称没有出轨,只因纯粹肉体放纵在他看来不算。
哥哥责备他狡辩,说:Don’t you Michael Peterson me! 第四集末尾模拟杀人案,女主面对男主的劝说,拒绝说:you don’t get to Michael Peterson your way out of this. 你看,这两位至亲已经将男主的名字加以“名词动用”,当作“撒谎”的同义词了。
最大的谎言当然是关于性向。
片中对此中不可避免的虚伪和被判大加发挥,将明暗生活穿插剪辑,且男主与妻子和情人亲热前,都要深吸气,仿佛在跨越心理障碍,而和老婆亲热的方式竟是rimming,这简直是在往肮脏的方向去想象和发挥了。
剧中最后一个谎言则是当辩诉交易之后女剪辑师失去利用价值,男主拒绝了一直以来说好的和她搬去巴黎,并在质问下坦白对于是否爱她自己也不知道。
须知撒谎者常也不是精神抖擞颠倒黑白,而是有自我说服、混淆是非的习惯。
男主对出轨的定义,在困境中讨好妻子及女剪辑师的身不由己、言不由衷,以及末集虚拟情节中面对还魂女主质问的说辞,都走的是这个路数。
从纪录片来看,他在承认对妻子隐瞒性向时,措辞确实巧妙,这种气质本剧是吃透了的。
其次是善于操控别人。
这对于事业不成功、财务不独立的男主是重要的求生技能。
例如在现任面前展示对前任的严正立场,处处讨好而又决口不提诉求,等待对方来提,处处都是教科书级别的小手腕。
第三集的标题《大伪善者》已经点的够明白,集内除了妻子授予这一头衔,更描绘男主如何委婉却又有效的胁迫两个女儿参与诉讼与舆论的双重战争。
两个女儿接受电视台采访极不情愿,电视台的摄像镜头之外发来老父亲的凝视。
父亲与两个女儿讨论行动策略,阴影将其笼罩(当然更主要的是报恩心理严重的大女儿)
两个女儿写信同意对生母开棺验尸。
近景好像是两人独处的亲切情境,拉远出现了矗立在后的老父亲。
第三是极度自私和自我中心。
前来帮忙的哥哥日久疲惫不堪,想回家看看家人,引来男主的极大不快。
对于辛苦工作养家而因所供职公司经营不善而陷入困顿的老婆,男主却抱怨她不再可人。
竞选失败后,男主心情极其糟糕,擅自拆看女儿信件发现她在大学成绩不好,便迁怒于女儿,打电话过去大发雷霆,言语毫无边界,宣布不会出机票钱供她感恩节回家团聚,颇为伤人。
第四是脾气不好,对儿女极其苛刻。
打电话时骂狗既是对前妻的指桑骂槐的小手腕,也是对他火爆性子的惊鸿一瞥。
对待儿子不苟言笑,一句”你是我的百夫长“是儿子心头的沉重负担(二儿子Todd的扮演者是施瓦辛格的儿子)。
片中暗示,Todd为讨好父亲而性格畸形,帮父亲撒谎说母亲知道父亲性向,而且Todd本人也在压抑自己的性向。
第三集中他与友人藏在夜店洗手间小隔间里吸毒,两人耳鬓厮磨的欢愉情状十分暧昧,而且Todd分明双手捂裆,或已扯旗。
全剧用大量篇幅描绘了这家人中的子女,且主要聚焦在他们人生中的负面经历,强烈暗示男主作为一个不称职的父亲,在一定程度上损毁了子女的人生。
至此剧中男主作为一个虚构人物,已经刻画得颇为深刻立体、细致入微了。
然而这毕竟是根据真实案件改编,用的也都是真名。
(此前有几部虚构剧集也参考了本案的案情,但都做了较大改动且用的是虚构的人物名。
)此虚构人物与真实世界中的Michael Peterson究竟在多大程度上一致呢?
对这个问题,不妨从以下几个角度探讨:首先,剧中少量内容是可以由纪录片和新闻报道直接验证的。
其次,本剧导演多年来一直想拍本剧,和纪录片导演成了朋友,后者慷慨的开放了纪录片全部素材库,包括海量未剪入正片的影像记录。
本剧导演也可能从纪录片导演的话语中得知了更多信息。
本剧赴法国拍摄外景期间,女剪辑师还在自宅招待了摄制组。
这些都是可能的信息源。
然而,本剧拍摄没有和剧中人物原型接触。
Firth表示怕影响艺术创作;女主扮演者Collette也表示自己习惯于基于剧本揣摩角色,不认为接触原型很有意义。
大女儿扮演者Sophie Turner倒是联系了原型(后者目前也在影视行业工作),但后者觉得难以承受噩梦重温而没有同意见面。
纪录片导演并未过问剧本(后来因此颇为后悔),女剪辑师则曾经明确要求不要在剧中描绘自己(这要求显然被无视了)。
并且,在剧中内容与纪录片的关键重合之处,两相对比可以发现剧集进行了相当严重的篡改。
这里举两个例子,都在末集:一处是辩诉交易当天早晨的最后一次纪录片参访,男主情绪波动,心门微开,也许是带着寻找救赎的心情,承认从未和妻子讨论过性向问题。
纪录片确实也有这最后一次访谈,只不过发生在辩诉交易前一天男主的家中。
两相对比可见,剧集不仅将其坦白的措辞修改得更为直白,更像是对撒谎的直接承认(而不是现实中他的淡化说法:当你一辈子都这么过来了,迈出那一步是很困难的,而我对她没有迈出那一步。
如果迈出去了可能会更好。
我可能还是不太舒服那么做吧),而且还在最后加了关键的两句话。
在男主百感交集、情绪满溢的脆弱时刻,剧中纪录片导演不失时机的问:你是否杀了妻子?
男主明显稍有迟缓,说:她的死是一个意外。
这非常像是一个有罪而不诚实的人的托辞。
然而这关键的两句话在纪录片中是没有的。
由于这段话过于关键,难以想象会被纪录片剪掉,因此大致可以推断在真实世界中并未发生过。
另一处则发生在辩诉交易的法庭之上。
所谓Alford Plea,即”我是无辜的,但承认诉讼可能会输,因此我认罪“。
如此则受害人家属满足于”认罪“,而认罪者以无辜之陈述说服自己接受。
为了各取所需,此认罪的陈述皆字斟句酌,开庭前通过谈判而定稿。
根据纪录片,法官问:你是否根据Alford一案的方式认罪?
Peterson只简短答道:是的。
而剧集则在说完这几句后还让法官又毫无必要的问了一遍你的陈述是?
然后男主还停了停,给了全景,制造了悬念,然后大特写直接让男主说出了:我认罪。
这与Alford Plea认罪人的心态完全不符,足足像是罪人坦陈真相的救赎一刻,仿佛不这么干编导就觉得就不够过瘾似的!
以上两处确凿的篡改,均严重丑化了男主的形象。
对男主性向,剧中也大加笔墨,不仅聚焦展示双面人生的虚伪,直击男主寻欢细节,而且就连男主与妻子缠绵时,也是从rimming开始(这个词在剧中还专门托检察官之口解释过)!
夫妻间的这种姿势是十分奇怪的,而这种细节只可能是编造的。
男主的小众性癖渗入夫妻敦伦,很难说这路数不是意在勾起观众恶心的感觉。
现实反响剧集播出之后,原型人物们的反应成了媒体热点。
Peterson以邮件方式接受了《Variety》的独家采访。
第一次邮件中,他对纪录片导演破口大骂,说他是拿自己家庭不幸换钱的皮条客,用语颇为肮脏,看来是真生气了。
Peterson说本片关于他的家庭,何况其中监狱部分的一些内容不可能有别的信息源,只可能是依据他自己的自传,但剧组并未获得任何授权。
他说:我已经78岁,无所谓了,但我的子女又遭受到了这样的对待,天理何在?
纪录片导演对媒体发声:首先这是个公开故事,不用购买版权也可以拍。
但该剧对这家人所做的令他深感沮丧。
”这不公平,我理解为什么Michael会生气。
我感到特别抱歉,但他搞错了目标“。
因为对剧集导演Campos的信任,纪录片导演并未最终审阅本剧的剧本,尽管被列为联席制片人(并且收了7000欧元)。
他后悔没能阻止本剧对纪录片摄制人员(他、制片人及女剪辑师)的丑化。
女剪辑师和纪录片导演一起提出抗议,指出剧中一些基本事实错误:她是在完全结束自己在前八集纪录片中的参与之后才第一次写信给Peterson的,后五集虽然由她剪辑,但到最后三集(关于辩诉交易)时她和Peterson已经分手了,难道还有过度美化Peterson的问题么?
纪录片参与者的不平可以理解。
在纪录片制作中保持中立客观是从业者的基本操守。
剧中为了戏剧性的探讨”真相“,篡改事实将他们描绘成各有偏见且影响到艺术创作和职业操守的”不专业人士“,是不负责任的丑化。
纪录片导演对Peterson的詈骂感到遗憾,但指出Peterson也许搞错了主要责任人。
Peterson随后的第二次邮件中语气平和了一些,说他也相信纪录片导演遭到了背叛,现在更关注Campos。
他偶然看到了本剧的宣传片,当出现几个演员,用着他几个孩子的名字,在一幕中嘶吼大吵时,他立刻关掉了宣传片,再没接触过本剧。
他听说了片中一些细节,表示无法接受亡妻之死在剧中虚拟了三次(或至少两次)。
而且,初审中控方电脑专家曾当庭作证,他的电脑在案发当天下午四点后就没人再用过,剧中怎么可以虚构亡妻当晚看了电脑后与他争执而被杀的故事?
Peterson说,他和家人都不是公众人物,凭什么拿着他们的人生来虚构不负责任的故事?
(他还说自己拿老兵津贴,够花,目前没准备打官司。
”谁能有Johnny Depp那么多钱来打官司保护自己呢?
“)大女儿的原型Ratliff也接受了采访。
自小对纪录片制作感兴趣的她,多年后曾有机会加入树大根深的Netflix纪录片制作部,却被告知因为后者购入了该纪录片,雇用她可能会有利益冲突。
她说妹妹无意间看到了本剧宣传片,大受刺激,而她则投诉了Ins上一则本剧广告后迄今避免了和本剧撞个满怀。
纪录片拍摄时,世间尚无流媒体或网飞。
若能预知纪录片会无时无处不在,当初她一定拒绝参加拍摄。
Campos买下纪录片改编权后也与她结识,多年来偶尔喝过几次咖啡,但给她的印象是剧集主要讲纪录片制作团队的故事。
直到她听说准备选角Harrison Ford演她爸,才意识到自己的家庭在剧中戏份恐怕远比以为的多。
剧中辩方律师原型David Rudolf开有报纸专栏,也评论了该剧:和Peterson的初次会面是在办公室而非餐厅,而剧中最离谱的情节是在上诉其间Peterson的哥哥指挥孩子们甩卖家具来付律师费:要知道自初审判决后,Rudolf的参与全部都是无偿的法律援助。
Rudolf倒是见了他的扮演者Michael Stuhlbarg,一个”演员心目中的演员“,并表示希望本剧不要助长公众对刑诉律师的普遍偏见。
这个语重心长的律师啊,他看了本片后,大概会有一些淡淡的忧伤吧。
说起演员和原型的见面,女检察官Freda Black的扮演者Parker Posey和Black生前的同事见了面。
Posey的造型极为传神,令这位同事当场落泪。
Black于2003年成功将Peterson入罪,后来的人生却颇为凄凉,在财务困境和高血压夹击下陷入长期酗酒。
2018年,57岁的Black于独居家中沙发上孤独去世,周围地板上凌乱放着食物、空红酒瓶和垃圾。
尸检认定她死于长期酗酒导致的晚期肝病。
她死前最后一条短信发给了大女儿,是帮她立遗嘱的律师的联系方式。
剧中的Black。
The real Black.伦理问题看过这闹哄哄乱糟糟的一切,回过头来让我们安静的思考本剧带来的伦理问题。
有人从Peterson同意拍摄纪录片而推断他严重自恋,须知Peterson案发前曾在报纸专栏公开对当地检察机关发难,而公权力的报复会有多严重可以参见另一著名美国罪案纪录片《Making a Murderer》。
一审候审期间,Peterson和家人最怕的就是遭受迫害、乃至被判死刑。
有纪录片的摄像机在旁边盯着,检方多少会收敛一些。
当然,经过纪录片的拍摄播出,Peterson一家也在一定程度上放弃了隐私权。
正如纪录片导演所说,本案成了公众故事,本剧不获授权也可以拍。
但是,我个人的判断是,本剧在追求艺术效果的过程中存在严重的伦理瑕疵。
因为:1. 经上文比较本剧与纪录片可确知,本剧在关键情节上做了严重篡改,因此而显著丑化了剧中人物,对他们的原型是显然有失公平的。
2. 本案和纪录片都不涉及子女们的私生活,子女们也都不是公众人物;而本剧大篇幅表现子女私生活,特别聚焦于其中的阴暗面,且很可能存在夸张、虚构的成分。
他们都是普通人,没钱也没时间精力去追究,何况追究就要自揭伤疤,重温噩梦。
以艺术之名,这样对待普通人,良心不会痛吗?
2011年,Peterson案在山穷水尽之后,突然柳暗花明。
在重审听证会上,事情似乎愈发明确的在向着有利于他的方向发展。
休庭时,坐在原告席上的Peterson和听众席上的两个女儿做做鬼脸(旁边就是法国女剪辑师)。
回到几年前发生了那么多往事的法庭,望着已经衰老到行走困难的父亲,在这希冀重起的难得的轻松一刻,二女儿发自内心的绽放灿烂笑容,随即落下泪来。
这是多么富于人情味的一刻啊。
是我们的观看,却是她们的人生。
(全文完)
并不知道这个真实的故事,因此开头看来还是很有悬疑感,非常迫切地想要知道结局,想要知道最后的凶手。
故事发展到一半,意识到与其说这个是犯罪片,不如说是个法制片。
且看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和检察官们的拉扯以及最后法庭的审判等等。
可是整个故事线拉的太长,后半段已经非常疲软,看的劳累看的疲倦,也就失去了很多观影乐趣。
不得不说科林叔真的演的太棒太棒了。
这样一个多面性的男子是很难演绎出他内心的复杂度的。
可是科林做到了。
他长袖善舞,说谎不眨眼,为了选举可以随意歪曲事实。
对妻子,他一方面表现的尽善尽美,一方面分明是在利用妻子的经济和资源为己所用,另外还要隐瞒自己劈腿出轨的事实。
对儿女也是一样,谈不上什么父爱,也同样是利用的打压。
他太熟练于这样的关系,面不改色游刃有余。
可是他极其低下的道德感又能让他做出非人的行为,在满嘴甜言蜜语哄住女编导,又在重获自由后,不加丝毫掩饰或敷衍地将其一脚踢开。
够狠辣,够决绝。
可是啊,正因为这个人物刻画地极好,那么问题来了。
这样的人,一定等同于杀人凶手吗?
大家想当然以为的,就一定是真的吗?
在有很大可能放过一个犯人,和有很小的可能冤枉一个人之间,法律如何选择?
这些问题都太过难以回答。
而大家对真相的渴求,也正是来自于真相往往难以大白。
第八集: 渣男的斩女大招很想讨论女剪辑师为什么会爱上了麦克,这个问题很典型呼应现实生活里的一些匪夷所思的恋情,明明各方面很优秀的女孩儿为什么围绕着一个大家都知道很垃圾的男人。
麦克这个作家角色直到最后一集的自我表述揭开了谜底,他的操控能力来自哪里。
他讲了他第一次产生了crush,就开始知道了自己对女人的杀伤力,后来知道了对男人的杀伤力,屡试不爽中找到了一种通过情感控制和利用别人的能力——这个能力是他自己根据个人天赋,后天习得的。
看看人物在剧中的PUA的技巧。
对女剪辑师苏菲的诱惑与控制。
1.文艺男青年的人设对女性非常有杀伤力,不知道是否有人中招,他在信中写一点自己的文艺爱好,文学阅读习惯,对文学世界的感悟,就这些能把也是文青的苏菲迷倒,足以证明他的文艺为武器的撩妹技能,对于商务女强人凯瑟琳,和他德国时期的女外交官的诱惑力了;男人卖文艺人设的时候,对女性的人均杀伤力数值很高;2.对不同女性他有不同策略,他对苏菲有一个苦难的受害者人设,他对凯瑟琳有一个浪漫体贴好丈夫人设,他在观察对方需求中,调整自己的角色,一切为自己所用;剧中有几次他用性讨好凯瑟琳,一次是他跟男友的野炮打完回家,对妻子的抚慰性的勾引,还有一次他们参加晚会前,凯瑟琳在化妆,他进来勾引她发生关系。
一个无所事事,靠妻子的社会身份和经济收入维持生计的人,自尊心状态不会很稳定,看到妻子的风光无限,便会产生了一种奇怪的占有欲,自己的性也是他利用的一件工具。
故事里的麦克非常有杰克苏的情结,以至于他到了监狱,还在寻找可以PUA的对象,直到遇到了狠角色,狠狠地被生活抽耳光。
他对苏菲的诱惑在他充满文艺气息的煽情描述中,透过文字侵蚀了苏菲的理性,她越看影像里的帅气的麦克和他写的信,就越对人物产生美好的想象,就越想去救他,为了拯救他献出自己的生活。
女性一旦在恋爱中产生了圣母心,也是很容易被PUA,特别是对方位置低于你的时候,那种反向的权力实施——我很弱所以我需要你的支持,你改变了我,你也会为爱奋不顾身,我们的爱情多么伟大。
麦克对苏菲自行发展出了这个话术,拯救自己而给苏菲带来了成就感,这简直利用别人不要更狡猾。
事实上,他非常冷血,毫无人情味,刚刚利用了苏菲,跑前跑后为他忙活,获得自由之后,就极其冷酷地说: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爱你。
把苏菲榨干了,去巴黎跟苏菲也过普通人生活,没什么利用价值了,简直王八蛋。
如果苏菲是个富婆,他大概就又是一副态度了。
3.予取予夺的操控术。
他知道自己有魅力,男人女人都容易喜欢上自己,孩子们也喜欢自己,于是他会擅长说不,拒绝,玩弄别人,包括孩子们。
他最经典的操控就是对两个儿子,小儿子基本上这辈子没法正常了,他老爸来不来就拿哥哥踩他,开始又是哥哥来不来用来踩,两个儿子的性格都不太正常。
故事对两个儿子的塑造其实很明确的,自信心不足,毫无价值感,说谎成性,都来自他们父亲的严厉和温柔,打压和鼓励交替。
他对苏菲也经常来这招,一会儿行一会儿又不行。
法国人苏菲真是傻白甜啊,就这么容易中招。
遇到男人最甜的时候甜死你,狠的时候恨不得弄死你,翻脸比翻书快的人,一定要快跑,百分之百操控大师。
测试你的承受底线,你跑了他可能会来求你,你要是没跑他下次欺负你更狠。
这部剧最精彩的是脸叔的好人与坏人,两种猜测的无缝切换,人物的不确定性承担了故事看点。
但就剧本有些散焦,特别是后面的姐妹情,兄弟情,冲淡了主角的戏和主线的戏。
脸叔把麦克这人的深入骨髓的自私,那种信手拈来的男女通吃的魅力,生活日常里无处不在的影帝级表演,刻画得相当厉害了。
结尾的那一笑,得意而充满挑衅,明白地告诉了观众,人就是我杀的,你们能奈我何?
脸叔,科林·费斯,初代达西先生,汤姆福德的大男主,一代女文青的白月光,最绅士特工,这次的角色真的极大突破了自己既有形象——一位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深柜,双性恋,自恋暴怒患者,杀妻犯。
男主麦克的这些身份都让人很难想到脸叔的人畜无害的脸。
可是脸叔就接下了这个戏,从角色的特点看,去年演过杀人犯的那位休·格兰特叔是最合适的人,完美外表下的暴力自私男。
大概休叔已经演过了,不想再演同样的角色了。
演员扮演的角色都给这个角色增加了很多这个演员的特点。
角色和演员其实是相互成就的。
脸叔扮演的麦克是个怎样的人?
脸叔发挥出了怎样的演技?
麦克这个人物有几层有趣的地方,正如检察官说的,这是一个关于外表和真相的故事。
外表的麦克是个几乎完美的男人,家庭、事业、朋友圈,人的见识,各方面都是社会的阶级上游,性格也很好,爱老婆爱一群孩子,即使是面对青春期的孩子,他也有办法安抚孩子们,操控力满分。
对妻子嘴甜,行动主动,特别是在身体接触上,他是个很有魅力的丈夫,也肯定妻子的性魅力的。
但是他有着复杂的人格,就是在伪装,我们看到他和情人(男性)打电话,另一边给老婆找按摩师,搞定老婆给儿子经济资助,身体取悦老婆,一边又去找新的男炮友。
一个将伪装的一部分人个内在化的人,就是不再觉得是伪装,而是在不同情境下的不同表演。
脸叔对这个角色的习惯性说谎和表演拿捏得很准确,他会用松弛的面部肌肉抽搐表现人物的心虚,用眼神表达他的不确定性,揣摩对方心思时的暗戳戳观察,还有试图情感操控时伪装的真情流露——提醒女生,生活里那些爱示弱的男生,那些表现出爱你不在乎自己损失的男生是有操控术的,不是真的很需要你,男人本性的爱面子,当他刻意表达无所谓的时候,是希望你能心甘情愿被他所用——他对两个德国女儿在不愿意接受采访的时候,就是这副嘴脸,成功控制了两个女孩儿,现场演绎了什么叫做情感操控。
脸叔是有一种让人信赖的魅力,这是他的魅力,放到了麦克这个人物身上,就成了第一层人物伪装,成了一种角色的表演。
第二层有趣的地方,是他的黑暗部分,人越是外表伟光正,内在反而会越不堪,这是人性的特点,善恶黑白都是平衡动态关系,此消彼长,是一种正常状态,而任何极端都意味着某种变态。
麦克在家受气小媳妇儿,经济上不如老婆,就到外面借着租影碟名义搞搞野战,寻求刺激,和他在大办公室里翘着二郎腿打电话谈商务的形象,反差很大啊。
脸叔演出了这个人的合理性,在外面太装了,在黑暗角落里找回真实的自己,才能觉得自己是活着的。
脸叔的气质原本是个禁欲男神,这个戏里变成了色情狂,这让本粉丝有些一开始无法接受。
当然我还是能分清演员和戏的分别,脸叔的这个色情狂麦克,带着被压抑的变态味道,接近生活日常里的变态大叔,不是文艺作品里的变态。
很像个隔壁邻居老王的那种色情狂的感觉。
看到了第三集,看完下一集精彩的法庭戏,继续分析人物和演员表演。
我只想随便写下,短评太短,讨论还要加群好麻烦。
可也谈不上笔记。
法医的这段对话真好。
摘抄《无法还原的象》:真理需要小我,需要我们这些抱有成见的凡人。
真理需要人。
还用海德格尔的话说,“惟当此在存在,才有真理”。
[81]以真理的存在为前提,并非一开始不抱成见。
倪梁康说:“每个人都有偏见,或多或少而已,这是在探索真相的过程中无法避免的。
”这么说虽不错,但口气不太适当,我是想说,只对那些抱有先见或成见的人,真理才会彰显。
若把此在解释学中的Vorhabe理解为消极的东西,理解为人人都难免有偏见,这就错失了要点:成见对真理具有积极的构成作用。
真理是一种克服,是对我们的成见的克服。
海德格尔说,真理须争而后得。
不是像宝藏那样藏在金银岛,我们互相争斗以夺取它,最后占有它;而是,真理和我自己的成见作斗争,真理在克服我们的成见之际展现自身。
没有我们的看法,真理就无从显现。
我在这个意义上理解维特根斯坦的话:“人们一定是从错误开始,然后由此转向真理。
……要让某人相信真理,仅仅说出真理是不够的,人们还必须找到从错误到真理的道路。
”——想起来,有时候大家针对网上新闻事件的讨论。
有自认“客观”的人,等一个反转、我不相信任何一方、事实肯定不会这么简单、两边都有错、人都是自私的......想想这些话为什么那么难看/难听,除了对陈词滥调的厌烦;也是因为他们既不关切,还说自己冷静客观,别人都是感情用事的凡人。
对于任何打算购买复式/别墅等带楼梯房产的小伙伴来说,本剧几乎可以说是必看啊,劝退作用明显……玩笑放一边,本剧质量颇高,但真正看懂并不轻松,伦理方面也颇有值得商榷之处。
为本剧写剧评同样也是一项繁重的工作,因为:1. 本剧所本的真实案件情状离奇,案发20多年后的今天仍未有定论。
因为疑点多且关注度高,相关的各种阴谋论也多。
2. 案件司法程序漫长而复杂,案发后16年间历经起诉、判决、两次上诉、发回重审、辩诉交易,若要弄懂需要掌握一定程度的美国刑事诉讼法知识。
3. 早先有法国剧组将本案拍摄成了长篇同名纪录剧集,总共13集之多。
下文分析中你会发现,本片其实默认你对纪录片滚瓜烂熟。
在纪录片和本剧之间加以对比,是深刻理解以及客观公允评价本剧的必须。
4. 海量周边信息。
本案中的家庭组成复杂,剧中出场人物众多,简介一笔带过,不预习和复习是会留下诸多局部蒙圈的。
而且,多年至今围绕本案、纪录片、以及本剧有大量媒体报导、访谈、揭秘、分析,内容极其丰富。
在以上背景之下,难上加难的是本剧还有着严肃的艺术追求,相比之下不是特别照顾观众的观剧难度(或者不如说故意增加了观剧难度)。
应该说编导的态度是很“正”的:他们将观众视为至少与自己同等聪明、专注和渊博(以及闲得蛋痛)。
因此本剧的正确打开方式,是连着13集纪录片一起多次全刷加多次点刷,反复甄别比对,记下长篇笔记,并大量搜索阅读背景资料。
纪录片曾被案发家庭的邻居、案发地点附近杜克大学的法学教授列为美国司法系统教学的补充学习材料;对本剧的研究探讨则大概足以撑起一门大学课程的大部分了。
本剧大大超出了纪录片的范畴,在纪录片的摄像机不在之处,补充了大量夫妻亲子关系、子女片外经历、纪录片拍摄剪辑的幕后故事以及关于……猫头鹰的内容,令几年前看过纪录片的我瞋目结舌。
而即便纪录片拍摄过的内容,本剧也加以再创造,有时严重与纪录片中的真实情况相左,其动机、效果与余波容后他篇细论。
顺便说一句,纪录片的初衷并非寻找真相,而是检视美国司法系统的运作。
本剧的初衷也并非寻找真相,而是探索“真相”的意义,以及思考“平和接纳真相之阙如”意味着什么。
片中对“Truth”的点题之论散见各处,似乎每个角色都有哲思一刻(a philosophical moment)。
女剪辑师的探讨最为集中和凸显:所谓真实就是对相互竞争的不同故事的选择。
本剧借各角色之口对这个议题的处理倘若展开够再写一篇的,所以这里就不展开了吧。
本篇先讨论本剧创作特点。
计划后续各篇再讨论人物刻画、真实案情、审判过程,以及剧外回响和伦理问题。
本剧最大创作特点有以下几个:闪回、暗套、隐喻。
当然每个特点都增加了观剧难度,下面逐一分析。
闪回2017年2月24日,男主赴法院达成辩诉交易,获得自由。
本剧首集以当日清晨男主在床上醒来开始,末集以当日夜晚男主回到床上准备就寝而结束,历时不过一日晨昏之间。
在此一日的时间线之下,回溯性的兵分两路将另外两条时间线做频繁交叉的推进:一条是女主死前数月推进到死前几小时,另一条是女主死后推进到辩诉交易。
然而还不止于此:时而又在此三条时间线之上做进一步的局部爆切。
这有点让人想起王小波在访谈中讲到他写《黄金时代》的方法:在电脑文档中反复挪动不同段落的先后顺序看效果;有时观感也令人联想到电影《Tenet》当中的大场面:熵增和熵减部队配合发动进攻,现场正爆反爆好不热闹。
时间切换的同时,当然还有地点切换:从辩方到控方,从北卡到德国到巴黎。
大的时间线初次切换还给个文字提示,之后切来切去就连提示都没有,靠观众阅读理解了,偶尔还卖弄点小误导小落差的小聪明。
其实总体而言,这凌厉繁复的剪切刀法还是精彩的,至少有以下好处:1. 令不同场景跨越时空相互折射、映衬、生发出细味。
例如辩诉交易当日虽也一波三折,但哪比得上16年来跌宕起伏、百感交集、心债累累。
因此将巨量过往置于终局当日的总框架下来呈现,将一切都沁入了厚重、沧桑的况味。
又如第二集中”死前线“里女主目睹筹资会上的舞蹈而触动心弦,耳语丈夫说自己疲惫刻骨,一切而入”死后线“里专家在楼梯播放音频测试传播距离,一个女声反复呼叫着“Help me”。
此中悲恸,不言而喻。
2. 收集并集中展现彼此相通的情绪,形成复调的咏叹。
典型的是第六集中男主法律救济穷尽,走到自戕边缘,切入小女儿的心理治疗、儿子戒酒参加AA,这一家子里的不同成员都在人生低点中苦苦挣扎自救。
3. 灵活调整节奏和选取内容。
例如2011年的重审听证会和2017年的辩诉交易法庭程序,女主的姐姐均要求发言,厉声控诉。
其中2011年她除了呵斥男主,还指责辩方律师对她压迫、检察官准备不足、纪录片对她抹黑,已经有点受迫害妄想症了。
这些都完整呈现在纪录片里,全剪入实无必要,半剪又不好下刀。
剧中做法是将两次发言择要混剪,巧妙解决了这一问题,还凸显出重复中的一丝往还、疲惫、陈旧与宿命味道。
暗套剧中暗暗布下许多“门道”,功课没有做够、满足于单刷或注意力不集中非常容易漏掉,几乎如同在和观众打哑谜。
例如:暗套一、吹火棍。
首集案发男主被逮捕后的圣诞节,女主姐姐家在壁炉前用吹火棍的镜头切到男主家里孩子在壁炉前”以脚试火“。
看似一个剪辑小技巧,这里其实是在暗示男主家的同款吹火棍不见了。
然而吹火棍被检方认定为疑似凶器、其搜查及失踪直到第三集开头才出现。
除了对案情早已倒背如流的你,这时还有谁记得第一集的这两个短暂画面呢?
暗套二、那年七月。
第四集中女主死前三周开车送子吵起架来,说仍为七月的事生气,此事很严重。
然而七月何事?
要等到同集若干闪回之后,律师模拟交叉质证(儿子拟出庭作证讲述吹火棍发现经过),盘问儿子的过往历史,才点破国庆节时他物理攻击(或推搡)了女友,后者报警(两人后来和好并婚育)。
这样处理无疑紧凑简洁而略带悬念,但就是需要你看剧不忘记笔记。
编导好像在说:看我们剪得这么碎,不就是给你玩拼图用的么?
(剧中女剪辑师确实有玩拼图,隐喻其探索真相的过程,但何尝不也是隐喻本剧呢?
)暗套三、听鸟望天。
在第四集和末集中,女主和男主分别在别墅门口下车,听到鸟叫而仰视。
镜头竖起又落下,人物进别墅走上楼梯遇见可心的小意外——女主发现男主给她准备了按摩,而男主发现女主在为晚会化妆而与之云雨。
这一整段的地点构图运镜基本相同,听到的鸟叫(当然都是后期加的)却不相同:女主听到咕咕声,男主则听到一点嘶叫。
哪一次是发情的猫头鹰鹰呢?
问题在于猫头鹰理论是第六集才明朗的。
这样到第八集男主的那段你就get到此中张力了,但能不能想起人家的伏线已经埋了超级久的呢?
第四集女主望天……她的注意力很快就转到老公车副驾座位上的润滑剂上去了。
末集男主望天。
暗套四、车内听音乐。
最后一个例子对剧情非常关键。
男主在车里“听完整首歌”的情境,出现过四次:(1) 首次是第四集,男主在纪录片镜头前陶醉的描述自己对古典乐的喜爱,说起童年观看棒球赛后在父亲车上收音机听到马勒5号首章,车到而坚持听完。
他提起父亲心情不好,也许是因为棒球赛输掉,急于归宅饮酒。
与这轻描淡写的描述形成反差的则是闪回的童年画面,孩童分明青着一只眼,父亲神色愠怒而母亲凝重。
(2) 第二次是第七集末尾,夫妻争吵中,语锋凌厉,女主不仅攻击男主的价值,并且隐晦点到其性向(说他唯一作用是讨好酒保)。
当晚二人由女主开车,一路狂飙归宅(隐喻女主是揸fit人而男主只能受其暴怒左右),男主也坚持留在车上把音乐听完,还对宅内大战蝙蝠的女主用手模拟枪击。
(3) 第三次是末集中间,2011年男主获得重审机会,但多年牢狱生涯、听证会上遭女主姐姐怒斥,加之庭审又将重演,重压之下因胸中怒苦而难支,出现孩童坐车上以及父亲神色愠怒的短暂闪回。
(4) 第四次是末集最后的采访,即将辩诉交易获得自由的男主在脆弱一刻对纪录片镜头讲起了“棒球故事”。
原来车内音乐之前,男主和男生“做尝试”被父亲撞见。
因此车内一幕实际上标志着男主人格遭到极大侮辱之后内心情感的剧烈激荡。
至此最后一块拼图入位,杀人动机令人信服的呈现了出来。
顺便解读一下第七集末尾老夫妻这一顿饭(二人自同居起已相守十余年,结婚五年):女主本因未被解雇而意图庆祝,同时也怀着为家庭无私奉献而令自己内心干涸的苦楚,见男主自私不领情,反责备自己不似年轻时那般可人,内心涌起巨大的委屈和愤怒,攻击男主事业失败且影射他热心偷男人。
这本是夫妻间最敏感的“不可言说”,点破带来两人关系的巨大破裂。
男主暮年作为作家是不成功的(改编权只卖了10万美元,已经值得庆祝一番),两次竞选公职也均告失败,只有讨好老婆来要钱资助孩子,是颇为落魄也想必敏感的。
对不可言说的点破令他在情感上如同重返童年噩梦,恨意既深且巨。
所以你看老夫妻吵架真的不必很大声,就可以极伤人,因为彼此心债太重、了解太深。
所以你看表演极端的愤怒也不一定就要鼻孔喷张、面容扭曲、大声怒吼,而是可以采用这样隐忍迂回的方式。
所以你看这部剧集就是不让你顺序看到A+B=C,而是先给你看个a一脸懵,然后隔几个小时给你看个B全无感,下一集来个a’一闪而过,最后才揭晓A,至于加起来是不是等于C仍然留给你自己去猜。
所以你看你不是也来加入这个寻找“真相”的过程了吗?
那么拼图好玩吗?
每集的标题也是解谜线索:首集叫《911》。
案发于911报警电话,也恰在“911”世贸大楼撞机事件后不久(9月v12月)。
剧中也特意加了守在老婆病床前的男主指向电视播放撞机镜头,以及后来晚会中一闪而过的911事件纪念角。
第二集叫《翼手目》,蝙蝠就是这个目下面的。
该集讲了女主困扰于蝙蝠问题,这个下文细讲。
第三集叫《大伪善家》,出自集内女主之口:丈夫先是严摆对前妻的姿态,然后安排按摩来讨好自己,最终令自己明知入瓮而心软难以拒绝,真是大伪善家。
第四集叫《常识》,集内特意令控辩双方在内部讨论中都提到要争取陪审团的“常识”。
第五集叫《跳动之心》,集内纪录片首映受赞,导演对女剪辑师说:你是本项目之心。
第六集叫《红牙血爪》,英文成语,指自然界的残酷无情。
本集模拟了猫头鹰攻击女主的过程。
第七集叫《找而你将》,语出《圣经》:找,而你将找到。
本集女剪辑师追寻真相,结果知道了更多男主的隐秘放荡生活,探监时哭诉,男主忙表忠心。
(检方是一早知道男主放荡生活的,但出于顾虑未将其呈堂,而女剪辑师是此时才知。
)第八集叫《美国甜心或:时上之时》。
美国甜心是案发当晚两人租看的电影,时上之时多半是多义语,至少一层可能是指2011与2017两次庭上程序的叠加剪辑。
更多暗套欢迎补充。
本篇的最后说说:隐喻前面已经提到拼图,这里讲讲动物。
本剧除了猫头鹰是可能的元凶,另出现了蝙蝠和鹿。
二者皆常见于我国古代雕饰,谐音福与禄。
毕竟我国自古就是个吃木耳以清肺、泡虎鞭以壮阳的谐音梗大国,近年来的民俗文化发展之一是平安夜吃苹果……扯远了。
鹿被女主撞倒,警察给了它仁慈一枪。
鹿又何辜,终免此苦。
而女主遭受脑后撕裂伤,在痛苦和绝望中缓慢失血而亡,无人搭救,连仁慈一枪也没有,何其悲惨。
蝙蝠是横亘全剧的大隐喻。
它象征什么呢?
首先你看这是一个老宅里逐步恶化的祸患,令老宅渐渐无法运作如常。
其次它常常是若隐若现的,只闻其声,不见其形;虽未经实证,却不容置疑。
而真的迎面撞见,那则是惊心动魄的、撕心裂肺的、伤筋动骨的。
最后你看这蝙蝠,既像鸟能飞,又属于哺乳动物;连“翼手目”这词,也是既翼,又手……这是一个横跨两界、两边通吃的动物呀!
第二集中筹款会上的舞者们,大多身着黑衣,彼此穿插翩跹,快速扇动手臂,他们是不是有点像某种动物呢?
女主观之颇受触动,真情流露有脆弱一刻。
随着婚姻中的潜流渐渐无法忽视,蝙蝠之害也愈演愈烈。
当女主向男主点破真相之夜,也是她鼓起勇气大战蝙蝠之时。
当大量蝙蝠终于从老宅破窗而出,景象颇为壮观,男主在楼外车中也惊惧不已。
蝙蝠无法消灭,只能迁走,但需花钱。
老房子不仅可能着火,还可能生蝙蝠。
而她与蝙蝠,则必有一战。
由此回望作为一种戏剧手段的隐喻:将难以名状之物转变为具象化的可触,同时也升华为抽象化的象征,互文而又隽永。
剧中前后两场现代舞,也正是对于人类内心情感挣扎的具象化。
儿女们分乘三车陪父投案的长镜头是对后来家人分道扬镳的具象化;重审听证前法院电梯门的滑动关闭则是对亲人决裂的具象化。
电梯门当然是不会一次过关上的:两团人间的亲情如此纷纷,电梯门一定要切、切、切切切切切。
(未完待续)
首先梳理一下时间线:Peterson和亡妻于1988年开始同居,1992年买了后来成为案发地的房产。
1997年两人结婚。
2001年12月9日案发,11天后Peterson即被起诉收监,2002年1月保释。
2002年10月,女方的生女Caitlin对男方提起民事诉讼并最终获得2500万美元判赔。
2003年6月德国居住时的邻居尸体被挖出进行尸检,2003年7月开庭。
2003年10月,陪审团评议四天后作出了有罪判决。
2008年8月,Peterson一家的邻居开了个新闻发布会,公开宣布了猫头鹰杀人的理论。
2011年9月,因专家证人Deaver的污点被揭露,Peterson获得了重审机会,并居家监禁,几年后取掉了踝部定位环。
2017年2月24日,他作出了Alford Plea,获得自由。
2019年,Peterson和前妻搬到了一起(现在住在一处没有楼梯的公寓中)。
纪录片则是在2002年2月开拍,2004年本案两次上诉之间首发了两小时版本,2005年发布完整8集。
2011年男主戏剧性的获得重审机会,剧组跟踪拍摄并在2012年发布了两小时更新内容,后辑为纪录片的第9、10集。
2017年男主辩诉交易获得自由,2018年,Netflix购买了全系列10集纪录片并签约剧组多做3集,该年四月先在翠贝卡电影节首映,夏天在Netflix上线。
Peterson杀妻了吗?
先来看看纪录片导演的说法。
他在翠贝卡电影节首映后的观众见面会上回答了这个问题。
相关报导值得整段翻译如下:虽然他当初并非想要找出Peterson有罪还是无辜的真相,但他确实形成了自己的观点:他不相信Peterson杀害了自己的妻子。
”我们当晚并不在场,所以我们不能假装我们知道发生了什么“,de Lestrade对翠贝卡电影节观众们说,”每个人可能都有自己的观点或感受,但对于我来说,并没有什么强大的证据被呈现出来证明Peterson杀了他的妻子。
我的立场就是如此。
“导演是文化人,又拍了跨度16年、共13集的罪案纪录片(发誓再也不拍纪录片了),措辞是很严谨的,而报道者则明显缺乏相关素养,囫囵弄了个满拧。
导演的话总结一下就是:做没做不知道,但证据不足够。
在此不妨引用Danzel Washington在影片《Training Day》里说的台词:问题不是你做了什么,而是你在法庭上能证明什么!
没有证据,意味着无法证明、无法定罪,但并不意味着没有发生。
基于此,纪录片肯定要保持一个中立的立场,绝对会努力避免引导观众得出一个确切的结论。
也是基于此,本剧也不会给出确切结论,但剧中虚构的情节不但补全了杀人的合理动机,而且加入种种暗示,态度十分暧昧。
对于”在法庭上能证明什么“,纪录片在全案了结后采访到了法官。
这短短几分钟出现在13集纪录片的几乎最尾声,可以说信息量是很大的。
法官表示,回看本案,当初有些做法不妥,重审的话他会作出不同的选择:德国楼梯事件将不会被允许入证,Peterson性向问题也不会被允许入证。
这些证据含义未明,却容易造成对Peterson的偏见。
对于德国楼梯事件,本剧借同为律师的男主哥哥之口评论到:法律界同行一致认为这显然不应被允许呈现给陪审团。
对于Peterson性向问题,在上诉中,上诉庭已裁决搜查中拿走他的电脑是违宪的。
背后道理是,只有存在迹象令警方合理怀疑电脑与本案有关,才能检查电脑,否则侵犯了他的隐私权。
电脑得不到的话,性向问题也就无从谈起了。
从初审可见,上面这两个点正是控方大加渲染、丑化Peterson的关键。
陪审员后来也有人表示,受到这两点很大的影响才认定他有罪。
去掉这两点,他应当是显著的更容易脱罪了。
就连法官也在纪录片中表示,再审一次的话,是有可能建立”合理怀疑“(reasonable doubt)的。
然而本案沸沸扬扬多年,这些故事公众皆知,谁知道他们对Peterson会怎么看,对案件会如何认定呢?
鉴于此,也为了避免又要多年缠斗,Peterson选择了辩诉交易。
那么真相呢?
退一步看:1. Peterson与亡妻公认恩爱,相伴十余年,子女绕膝,会痛下杀手么?
何况这是一个每晚全家一起吃饭的亲密家庭,女儿们和妈妈无话不谈,子女都对父母的婚姻健康表示认可,这是有说服力的。
然而现实中又确有发生多年夫妻一朝反目,丈夫杀害妻子的事件,怎能确信这不是又一宗此类案件呢?
2. Peterson与前妻、长女的关系都是可证的不错。
前妻曾在纪录片中受访,谈吐上佳,从事教职,是位知识女性。
她离婚后仍与Peterson共同抚养二子,案件中始终支持他,案后又与他破镜重圆,现居一起。
本剧播出后,长女接受电话采访还把父亲电话接入,父女关系看来还是可以的。
这些女性是否可以视作是用实际行动做了Peterson的品质证人?
3. 从始至终,并无迹象显示Peterson是个暴力的人。
竞选公职并且说谎贴金是有一点野心和虚荣心,但和杀人并无直接关系。
老夫妻之间不论是事业成败还是性向秘密,是否会引发暴力?
对于案件本身的细节,网友的分析不少,我觉得有些怕是属于脑洞开得比较大。
我也有自己的疑问,在纪录片第9集重审听证会上接手的女检察官的陈词总结得很好:墙上血迹不知被谁清理过(后来出问题的血迹专家还说过在血迹被擦拭后,上面又添了新的溅血点);Peterson鞋上有溅血,而仰面尸体的小腿背面印有Peterson的血脚印;其短裤裆部内面有向上方向的溅血。
Peterson没有坐上证人席,无法在庭上给出自己的解释,但他在纪录片中也没有解释。
由于缺乏强有力的证据,我们的分析大概只能止于人性的深不可测。
如本剧当中纪录片导演所说:若相信他做得出,等于相信我们都做得出。
猫头鹰理论2008年,在Peterson穷尽司法救济、终身监禁不得假释,而重审机会尚未浮现时,美国好邻居开新闻发布会宣布了自己对于本案的假说:猫头鹰杀人说。
这一假说对于本剧探讨的主题——真相——是相关的,因此剧中对此加以详细介绍并基于此假说而虚拟了整个案发过程。
真实世界中,尸检报告的确指出死者的一只手中夹有松针,双手都握有自己的发团,其间夹杂若干小片羽毛。
剧中进一步呈现了放大镜下证据对此理论的进一步支持,推测应是有事实依据的。
然而对于纪录片来说,此新闻发布会举办的2008年在当时是个纪录片结束多年、Peterson命运中没有变化发生的年份,而2011年纪录片因重审而延续时,猫头鹰理论和纪录片的主题——美国刑事司法系统中人的命运——并不直接相关,所以整个纪录片都没有提及此事。
不过,导演de Lestrade也留意到并探索了这个理论。
他后来写道:“表面上,这个理论显得有些荒谬,所以过去我都是对此非常谨慎。
但是,如今,我必须承认有数不胜数的事实支持这个猫头鹰假说。
两年前,我结识了一位著名的神经外科医生。
他花了几天时间仔细研究了凯瑟琳的伤,告诉我说,这些伤与任何用作武器的钝器都不相符。
这些伤不可能用管子、锤子、刀、轮胎撬棍、甚至做园艺的小耙子造成。
可是,这些伤痕和大型猛禽或食肉鸟类造成的撕裂伤最为相符。
四个刺破伤通过不规则撕裂而汇集到一点,而且并不伴随头皮青肿,除非有相反的证据,否则必须被认定为猛禽的爪所造成。
而且,这些撕裂的尺寸和大林鸮的爪一样。
我认为猫头鹰袭击在室外发生,令凯瑟琳开始晕眩,最可能就是在楼梯上晕眩,导致她摔下楼梯或者摔在了楼梯底部,导致她的甲状软骨骨折。
随后她经历了一段时间的失去知觉,最后出血或窒息而死。
”如果这真是猛禽击杀,则Peterson痛失挚爱还要坠入冤狱,全家人都饱受煎熬,真可谓天降横祸了。
而纪录片加上本剧,观之更加令人唏嘘。
重新尸检可能有助于形成确定性的结论,然而从养父那里打官司获得巨款的Caitlin是不会同意开棺的。
真相永夜难明,奈何奈何。
我想看过这部剧的小伙伴都会发现,在白发法女出现以前,我们关心的是真相。
而冲入最后一集,真相在每个人的心里。
最后一集里那段在中餐厅的争吵,将整个真相的探索画上了句号。
女人为男人的付出是人性或是反人性?
有句话说,男人会爱一个和你一起吃苦的女人么?
有种回答:男人不会让他爱的人吃苦。
所以天性索取的女人向男人表达最大爱意的方式是给予;而以给予证明个人价值的男人,是否能够感受得到女人反人性的为男人买单后那种卑微,愤怒和不甘?
很多时候我就想,什么让人与人区分,什么让有些人好像就是比其他人lucky。
成人的世界,出轨不是死刑,出柜也不是,为情绪价值买单,有些人买到尘埃里落得脑袋上7个裂口,也有些人貌似买回浪子回头。
我想这个剧是有答案的。
人最差的运气,来源于反抗世界的规律:那就是,不想承担选择的代价。
你享受了好,就要承担他的差,享受了婚外情,就要接受口碑坍塌,享受了情绪价值,就要给钱,你让个女人为你奔走呐喊,就要陪她去法国。
当婊子立牌坊,就是耍流氓,就是玩不起,世界最不好好对待的,就是那些上车不补票的人。
所以,人生的礼物,都暗中标有价格。
你可以选,可以选不要,但不能赖皮。
这剪辑看得我好累,一会现在一会过去,一会又是几年后,也没有任何衔接和过渡。剪辑师还能爱上男主,也是神奇。
家庭部分有太多的谜团诱因,但我只想知道真相,卡特林是不是被杀,电视剧编一个合理的也好啊,最后给我来个信不信看你怎么想。
都在认真演,但是太慢了……
看到一半开始烦 忍着看完
3.5 Manipulating, selfish, arrogant piece of shit who happens to be a cheating bi and lying all the time about almost everything in his life, like a black hole, sucking everything near to him. It’s a shame he didn’t won that election, he’d be a perfect politician. (Now I am so disgusted by Colin’s face and that “innocent” smirk, guilty or not…
比诺什的人物视角很有意思,剪辑师被剪辑素材中的人打动,爱可能只是一厢情愿的自我蒙太奇。
最近看的true story 之一。丝毫不觉得冗长。
人为的意外
前半部像剧情片,后半部象纪录片,虽然后半部不如前半部吸引人,但却是本片精华。
比原版纪录片还难看的程度
节奏处理非常好,一直都处于悬而未解的状态牵动人的心弦,不过剧情末端那个检方腐败的桥段感觉有些突兀,不知道真实事件里是否也如此。
我没有说谎,只是没说出全部真相
不要和直女结婚,真的,害人害己。。遗传厄运女主演技炸街,男主原型真的渣男。。
很吸引人,达西先生演技永远在线。
Ep03 弃。
悬念铺陈很不错,但时间线切得也太碎了。背后的真实案件还真是奇葩到令人无语。法国女人也荒谬到离谱的程度,自作自受。男主即便没杀人也真不是个东西。总感觉万一他俩真回巴黎,多年后说不定楼梯下又多一具尸体。
演一个看似tough实则懦弱的人很难,Colin Firth再次给出了完美答卷
真是浪费了一众好演员,剧情的编排并不出色。如今继续讨论Michael是否有罪已经没有意义了,因为每一次对配偶的欺骗,都是慢性谋杀的一部分
失望(施瓦辛格不错诶
睡着了我要Zzz 说悬疑么一点都不悬疑,大概也能猜到怎么被害的。那剩下看点就是角色们怎么周旋,结果一点都没有要把观众引入的意思。人物刻画很单薄,家庭好几个角色感觉没必要存在。背景角色又在犯难以置信的错,并且剧本没想要圆回来。全剧最好看的大概就是楼梯下溅得墙上地上到处都是的血痕了吧🌚突然想起很惊悚的一点,那片血痕一直被留在那,后来律师、检察官为了核实猜测会直接躺上去感受,真的,心好大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