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来我高中三年就干了三件事,由窦唯听了摇滚,由在路上看凯鲁亚克,由挪威森林迷上村上。
应该庆幸在人生的这个阶段遇上了这些如此与我合拍的东西。
刚刚看完了挪威的电影版,影评说的不错,电影拍得不错,但离村上仍然甚远。
或许小说语言和电影语言终究差的太多,看任何一个读过原著的电影都没能给我留下深刻印象,哈利如是,教父如是。
林少华说读村上吸引人之处便是任何人从中总能读到自己,鉴于挪威之流行如此,或许一千个读者心中有一千片挪威的森林吧。
那我只得说,陈英雄与我走进的森林大相径庭。
整个电影基本覆盖了原著的基本情节,即是说在两个小时内将大概故事讲完整了,这或许已经是一个壮举了,但这毕竟是挪威的森林,从影片开拍恐怕收到的关注就先天多于通常。
而整个电影的氛围与我心目中的场景也是差别巨大。
至此趁着尚未将电影画面忘却或与自己脑中混为一谈,特记录如下,顺便权当自己对于挪的交代。
木月之死电影基本上还原了作为故事背景的木月之死的全过程。
与直子青梅竹马,与渡边形影不离,三人“约会”,以及最后的台球桌与尾气管。
然而木月其死因却全未交待。
我认为木月在原著中的地位不下于渡边,是整个故事的发展背景和人物线索的关键连接点。
书中交代了木月之“才能”,可使三人交谈全无尴尬,在小圈子中的领袖作用。
而直子在书中间部分道出了木月死因,极度的不自信,认为这也不好那也要改,最终落得此下场。
木月最终在17随选择死亡,而没能继续下去直面世界,这本是木月其人和整个故事的一个基调,导演将之删去而一味的追求故事的完整性,使得之后情节多处有些牵强,若未读过原著的观众未免会有点不知所云吧。
也正因如此,原著最为著名的台词“死非生的对立面,而是作为生的一部分永存”也全未出现。
我并不这句话在书中占有如何高的地位,然而这仍是这个故事不多的显性线索之一。
永泽我一直倾向于将永泽看作与木月的一个强烈对比。
书中永泽有着超凡的社会背景与社交能力以及对自我和世界清晰的认知,博览群书才学出众。
而与木月不同,绝对自我的永泽以玩弄的心态面对社会,即便考上外务省也只是“试试自己能在体制内爬多高”。
永泽不会选择死亡,因为在其人生之中自我要远高于由绝大多数庸人构成的社会,目标清晰并为之努力。
这是一个令我在读书是每每不寒而栗的的角色,其言行无不使我审视自己。
永泽是社会的成功人士,尽管行为不检,尽管伤人至深亦在所不惜的向上,这怕是现代中国所追求也就是我自己的社会角色所追求的吧。
这一觉悟是挪对我影响最深的地方之一。
在电影中仅仅一句“敏锐的观察家,同时也是一个色狼”来评价永泽令我大为失望。
或许由于木月的意义丧失,永泽本来饱满的性格也就不必要了。
但是永泽可能是整个故事和社会最紧密的连接点,将永泽当做“庸人”处理进而突出其混蛋一面怕是我对电影最为深刻的负面印象吧。
幸好永泽给予渡边的那句“不要同情自己,同情自己是懦夫的勾当”仍旧醍醐灌顶,一如整个高中三年。
玲子另一个,或者说是更加可惜的戏份删除出现在石田玲子的身上。
电影中全然未提玲子的故事以及与直子和渡边的关系,仅以一句“在这七年”一带而过,这或许是电影篇幅的需要,但却使得结尾处的高潮,即不知为何保留下来的玲子“和我做吧”的经典台词突兀之极。
虽然此处电影已大幅改编原著,试图使情节顺理成章,例如渡边的诧异,玲子洗澡和照镜子,以及及其肤浅的一句“终于找回七年前的青春”。
但这些不仅使得整段情节和主要内容全无关联,而且完全把玲子塑造成了另外一个形象。
书中的玲子一直作为一个智者和挚友出现,始终是一个令人愉快地角色。
玲子绝不会像电影中为直子之死失声痛哭,也不会只因为“找回青春”这等理由与小自己30岁的男孩睡觉。
书中当渡边写信给玲子,坦白自己和绿子关系时,玲子的回信诚恳而睿智,毫不做作,正如书中玲子所说“掏得出心就会康复的”。
而书中结尾处渡边和玲子为直子举行的葬礼是整个这条线索的高潮所在,唱罢几十首歌后玲子对渡边说“和我做吧”而其时渡边的回答是“我也是这么想的”。
玲子此时已不需找回青春,整个故事的尾声的主调是向前看,“找回青春”这种借口显得不合时宜之至。
初美初美是影片中我认为最为出彩的一个角色,不仅忠实于原著显得落落大方,而且整个感情色彩和说话语气表情拿捏得恰到好处。
或许是由于我过分偏爱永泽,总觉的这个悲剧性人物在书中很大一部分是为了辅助塑造永泽的形象。
书中初美为爱永泽而出现,因爱永泽而消失,顺便交代了永泽的下落。
可惜电影并无篇幅再加进初美和渡边独处的情节,书中另一处显性的线索,即初美所具有的“某种已经逝去的光芒”也未能出现。
然而并无碍初美这一角色的塑造成功,画面中得初美形象也已经光彩照人。
直子首先电影中直子的选角已完全颠覆了我对直子的认知,虽然演员的演技并无可挑剔之处,塑造出的直子形象也无可厚非。
但与渡边在东京初遇时的情景全然未显示出书中描述的“少女所特有的锐气”。
而导演对于直子性格的把握也令我不敢苟同。
由于玲子地位的下降,阿美寮中的戏大多是渡边与直子两人完成。
其中散步一场戏据说是摄像机从头跟到尾,几百米的长镜头。
然而这种设定使得对于直子的背景交代全部落在了直子与渡边的直接对话中,这样的情节有悖于书中直子的性格。
原著里直子的“不正常”很大一部分表露在与人交流的话语方式上,而由于有大段背景要交代,在电影中的直子显得如同怨妇一般的,絮叨不止。
而且“快走”这一方式在原著中只为表现直子的与人交流不畅,但有演员演出来就显得带有极大的感情色彩。
还有诸如痛哭或者“你不爱我”这样矫情的行为本不该出现在直子身上,至少在我心目中如此。
书中直子大多时候还是以“可爱少女”的外形出现的,而电影中大段在昏暗背景下的激情戏对塑造这种形象并无帮助。
直子之死根源是因为直子终究生活在过去,活在木月和电影中未提及的姐姐的生活中,所以不论如何努力地试图通过渡边向前看,最终也未能成功,终至惨死。
正如直子自己所说她和木月“在青春期全未感觉到少年性压抑的痛苦,所以在之后便要偿还”,我认为“不湿”这个意象是作为直子欲向前看而不成的表现方式,片中的过分强调这点连同上文所说木月内涵的缺失一起使得直子之死显得肤浅了许多。
绿子影片中的绿子显得直接有余而活泼不足。
在对话时的不断沉默使得绿子这一形象有些许偏移。
原著中绿子与渡边的对话大多一问一答极少间断,而且绿子同学经常抛出占半页篇幅的一大段感慨,这使得影片中的绿子过于少言寡语了些。
而绿子大段对于革命和大学的描述被删除也甚为可惜。
导演在这里对于背景描述和故事推进下了极大的功夫,也就同时使得村上许多犀利的语言描写没有篇幅,而这些语言描写这是原著刻画人物的主要方式。
而砍掉大段绿子的家庭生活背景以后也让最后绿子“我已经伤得够多了”显得有些矫情。
绿子是我最钟爱的角色之一,无论是其不服输的性格抑或对于爱的直接追求,甚至包括了她时常乱来的一面。
曾经跟同学看玩笑找一个可以一起看黄色电影的女友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
绿子以其鲜明的性格构成了原著中直子玲子之外的另一条主线,同时与直子线的温馨中略带悲哀形成鲜明对比,读起来每每使人痛快和舒服。
据说绿子是村上以自己妻子为原型写的,或许村上对于这个角色的钟爱不亚于他的读者吧。
同样可惜的是电影删除了关于小林书店的一部分,这一部分连同永泽和罢课的描写共同构成了原著中的人物的基本世界观,这大概也是村上当时对于社会的看法,而电影中只以几个学潮画面一带而过。
不过对于一部青春爱情电影来说,删掉这些也无可厚非。
渡边电影对与渡边的描写反而中规中矩,略显不足的是渡边精彩绝伦的口才并没有得到充分展示,这是这部影片的一个重大遗憾。
书中渡边正是以“说话方式特别”和“善于向人解释什么”而突出。
村上对于渡边的性格刻画也大多是通过语言和信件,而村上在这方面是我所看过的小说中最为出众的,包括后来的几本著作如海边的卡夫卡,异鸟形状录直至1Q84。
曾与母亲讨论过,渡边是书中最为出众的任务,他面对世界是并不采用任何极端态度,既非木月的自卑,也无永泽的自大。
渡边和绿子是全书中最为“正常的”两个角色,或者说是最能接受自己的不正常。
渡边对于时事的不甚关心恰到好处,而他对与“学生领袖”的不屑一顾和对强如永泽的绝不交心反映了他自我内心的强大。
而诚以待人是渡边的生存之道,换句话说,虽然对于自己不甚明白,当时对待他人时绝不文过饰非。
原本在书中玲子教过的那个小女孩与渡边是鲜明对比,两者分别造成了和治愈了领子的病。
正是因为渡边的“肯掏心”造成了他的与众不同,何其悲哀的是大多世人是如同小女孩般的以谎言和讨人喜欢作为生存方式,最终不仅伤人最后也自己万劫不复。
渡边的力量在于对自我和社会的双重清醒,这使得他不同于木月而选择了活下去,也最终在一团乱麻之中走到最后。
他的自我保护能力一流,但与永泽不同,并不以此伤人或达成自己的目的。
渡边并非道德制高点,他作为平常人平常的哭笑活着,在世界的巨浪之中安之若素。
这是村上早期作品的代表,直至异鸟和1Q84的奋起反抗,渡边始终是一个奇特的人物。
敢死队与绿子的父亲这一对人物在电影中都只是匆匆过客,但在原著中却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他们代表了永泽口中的庸众和绿子口中构成社会的小市民,他们所关心的仅是“微不足道人生中微不足道的理想”,画地图与经营书店。
他们并不具有永泽的能力或渡边的洞察力,但也不纠结于自卑与自大,活着是他们已经接受的既定事物无需去思考,他们思考的知识活着本身,广播操和收税专员。
最终他们消失和死去,有着无人关心的“搬走”和平平常常的葬礼。
这是村上真正试图去描述的一群人,他们永远不是主角,但是永远会存在。
电影整个电影的环境与我脑中的日本大相径庭,电影的一个硬伤在于把东京街头的故事束缚在了宿舍,游泳池和公园里。
这样与小说相比,少了很多的代入感。
而整个画面都带有潮湿的东南亚气息,不知是否是陈英雄的越南背景太过浓烈。
而大段的性描写倒是不出所料,毕竟在初中时代挪是以“黄书”之名流传的,但村上想说的终究不是性,导演有些过于依赖性镜头来刻画故事气氛,毕竟关于性我们有了阳光灿烂的日子。
挪对我来说是代表着那一时期非常私人的小说,能够写下这些已经耗费了极大的心力,笔力不足在所难免。
挪大概让我第一次意识到了自己的不正常,从而能在之后的一段时间里保持清醒。
然而人生终究不会如直子所说一般,仅在十八九岁之间徘徊。
至此搁笔2011.3.15 5:42 a.m.
挪威的森林是人群的森林,我们是其中迷路的小孩。
村上春树将一个巨大的隐喻埋藏在里面,却将一堆现实的符号展现在我们面前。
也许电影很难再现书中弥漫的祭奠伤感,但是,这一回,电影的描述没有太令我失望。
很多次,他将镜头对准了无尽的草地、阴郁的山峦、苍茫的白雪,还有迷宫的森林,这一切都很准确地把握住了那份神经质的脉动。
他没有使用之前《三轮车夫》中的逼近现实,也没有《夏天的味道》中的优雅舒缓。
他影像中近景、前景、远景中漫布植物的绿,满盈盈的,风一吹,似乎都有跳跃的舒缓爵士音调。
那些东方女子在精心构思的画面里缓缓地走过,时光的印痕特别清晰。
这种格调,在《挪威的森林》转化成怀旧和追忆。
即使很多对原著抱着偏执热爱的春树迷一再地声称电影打破了他们对直子的幻想,但影像确实很忠实地将那份若直子一般的气质表达了出来。
看完电影,你是否还会无言的难过?
是否还会无端地感伤?
是否还会莫名的孤独?
是的,想一想,难过、感伤、孤独时像极了十七岁的那个雨夜,悲伤直抵苍穹。
然而,我们拿什么找回我们的青春?
村上春树固守其小说《挪威的森林》版权二十余年后,终将电影拍摄权交付越南导演陈英雄,作品却未赢得翘首以盼的影迷的赞许。
远赴威尼斯电影节的影评人赵静在评论中深入剖析了村上与陈英雄的牵手的内在原因,以及电影失败的原因所在。
【信仰、青春、爱情已逝】 在我还算年轻,记忆仍鲜明的时候,曾有几回试着想按照《挪威的森林》的结构去编写一个属于自己的故事,就像岩井俊二用《挪威的森林》的架构与设置拍《情书》一样。
可是当时我却连一行都写不满,因为,《挪威的森林》在我看来,等同神作。
每个女孩子心里都住着一个直子,也住着一个绿子。
我和我的女朋友们熟练地说着直子和绿子的话,谁记得多,便成为那个时代的Queen。
即将沉浸到爱里,我们经常会迟疑:到底是选择将性格中直子的一面表露出来,以显得敏感、纤细、不合群,还是将绿子的一面表露出来,好似初生牛犊,鲜活地抒发生命力。
有时候,想象的并不彻底,于是就得看,碰到是谁了,表现随缘了。
我们也会像他们那样,用写信的方法来交换彼此所想的点滴,哪怕近在咫尺,隔的不过是个走道。
但,那样的青葱岁月毕竟是逝去了,交织在那些无畏日子里的纯粹、信仰以及那些沉默如谜的呼吸,都一并逝去了,隐约记得的只是“I once had a girl/boy”。
【《越南三部曲》切合村上的重口味】 奥斯卡的“前卫女神”Tilda Swinton曾说:“一个人在黑黑的地方看着银幕,想到世界的其他地方也在同步地上演着同样的故事。
原来其他国家和地区的人也是这样想的,他们遇到的困境和生活的难题也和我们是一样。
我们在这个世界上并不孤独,虽然有人说,生命是最重要的,但这种际遇对我来说,比生命还要重要。
”越南,令很多人心生向往,是因为他们在黑暗中与陈英雄的“越南三部曲”交汇了。
陈英雄出生于越南,14岁移民法国,在法国成长与学习,成了电影的孩子。
自1993年开始,他在7年的时间里以三个电影完满地勾勒出他对故土的想象。
《青木瓜之味》表达出他的“内心深处对于越南这个亚热带故土的法国式记忆”,《三轮车夫》直面时代的变迁,关注“在无情的现实生活中充满矛盾与无奈感的生命”,完结篇《夏天的滋味》里,由一个家庭的秘密隐蔽地描述出“越南普通人观念由传统至现代的变化历程”,并寄情于整个越南的未来。
一如他人的评价,他拍的越南或许只存在于想象里,但却让人看到了在那块受法国影响至深的热土上,有那些人,他们在缓慢的日常里,也在等待、也会躁动、也有痛苦、也有各自的不能言说……就像豆瓣里经常拿自己的私生活来直播的那些人一样,看过去无比亲切。
但满目的法式风情,无边无际的绿色,燥热的空气,会让你知道,那是一片陌生的,你想要接近的土地。
也许,正是因为陈英雄电影里虚幻和真实的难以分割,以及从一把小清新,到穿透力极强的利器,都切合了村上春树的重口味,因此,村上说喜欢他的电影。
但,更应该看到,“生与死”的命题是《挪威的森林》里最重要的探讨,而因为村上的父亲是侵华日军,给其留下阴影,因此他的小说里“总没有父亲登场”。
《故乡三部曲》对死亡屡有提及,对社会现实越来越关注,父亲形象在其中的接连缺失,以及影像风格的唯美,才是村上固守《挪威的森林》的版权二十多年后,将它交给一个越南导演来拍摄的真正原因。
【陈英雄难逃其咎】 《挪威的森林》在威尼斯上映后,我打出来一个凑合还行的评价,我的朋友木卫二大惑不解,拉住我质问一番:“你为何宽厚《山楂树之恋》,却对《挪威的森林》如此无情。
”他不解,“虽说都是明日黄花,但村上春树明显不会看上张艺谋。
虽然,陈英雄选的演员让众人不满,但单看剧照,似乎也没到不能看的地步。
”我淡然一笑,在MSN上告诉他,“《山楂树之恋》的原著过于狗血和矫情,张艺谋虽才情不再,这次又放低了对自己的要求,但他拍出来,电影仍有可取之处。
《挪威的森林》是我们的心头至爱,甚至倒背如流,拍残了,拍得不如我们的想象了,陈英雄自然难逃其咎。
”我那朋友便会意了,原来,“不是电影差,是与原著差距大”。
究其根本,《挪威的森林》根本不具备被改编成优秀作品的条件。
就像大家永远在说的一个话题,为什么今时今日,可供挑选的美食越来越多,世界口味汇聚一堂,但我们却依旧怀念儿时奶奶家那碗滚烫的混沌?
近期有了正解,说那不过是不可靠的记忆在作祟而已。
小说版的《挪威的森林》给了多少人青春的启蒙,无数次重温它不过是在重温各人逝去的过往。
因此,观者在看电影的时候,给自己加上了一道心理防线,排斥和抗拒是一定的。
其次,虽然哪怕陈英雄无数次说起,自己非常尊重原著,但其实他并未抓到原著的精髓。
改编,可以有多种多样的,比如,用原著的故事,或者,原著的人物关系,甚至,只用原著的精神。
偏偏,陈英雄用到了故事和人物,村上的精神却不在。
他没有能够将村上春树绝美的文字、细节和意境影像化,也没有将原著里年轻人对于生与死的思考,生命真谛的追寻,通过性来探究存在的意义,以及对于自我和爱情的诚实等意念,美好且发人深省地呈现出来。
村上无数次用他细腻的笔触描摹渡边的内心,当中年的渡边似乎漫不经心却饱含深意地回忆起自己两段截然不同的爱情,两个陪伴他走过一段人生历程的女子,她们都和生与死休戚相关。
原著中,不断深化“死不是生的对等,而是潜伏在我们的生之中”这一深意,它给人物的命运带来莫名的寓言性和悲剧色彩,但这一切,在电影里却毫无体察。
而渡边因洞察到,“死早已存在于我的体内”,任他一再努力,还是无法忘掉的过程也并不清晰。
原本,满怀期待地去看这个电影,是相信村上的判断,是去找寻自己的青葱岁月,以及随它流逝的纯粹、信仰以及那些沉默如谜的呼吸,但,除了皮毛上的年轻与拧巴之外,这些都找不见了,而那个隐约记得的直子和绿子,也面目全非了。
我曾一度缩写过村上春树的《挪威的森林》,一章一章用心去做概括大概,当然,这件事情羞于启齿,毕竟,如今村上的粉丝在国内太多,那是自己年轻时候干过的事情,不能自我否认,但老实说,也不值得炫耀,当然,被深深感动那倒是真的,虽然没经历过故事中渡边那种事情,但小说的讲述非常有说服力,那属于一种惨烈迷惘的青春才会拥有的一切。
——要说,年轻的时候,谁会对这“百分之百的爱情”故事无动于衷?
2010年,村上终于同意由越南裔法国导演陈英雄导演改编《挪威的森林》,对于这位导演过东方婉约味道《青木瓜之味》的导演,想必他是充满期待的。
从自己的印象中,村上对于将自己的小说改编成电影,是有一定抗拒的,毕竟小说本身文学完成度很高,有很强的个人基调与色彩,电影未必能达到同样的高度,所以村上一直很谨慎自己作品被改编,很少同意售出自己作品的电影版权。
他的小说改编成较准确诠释精神的大电影的只有两部,如果不算日本八十年代早期改编的两部电影,被村上自己否定的《且听风吟》和《遇上百分之百的女孩》,那时候,村上才刚刚起步,对于没有经过自己同意的改编大概也没有太大话语权,当然,我也没有看过,也不知道改编的怎么样,姑且这里不论。
在写这个时候,有的不放心,特意搜索了一下豆瓣,发现有误,还有一部2007年的短篇小说《神的孩子都在跳舞》也被改编成英语电影,主演居然有陈冲,但据说此剧被批评的一文不值。
另外一部自己是2018年改编自村上短篇《烧仓房》的李沧东导演的韩国电影《燃烧》,虽然很可惜在戛纳铩羽而归,虽然从技术的角度,这是改编村上作品最好的一次。
—— 同意陈英雄的拍摄,应该是他的一次“试水”,但并不成功。
一个李沧东,一个陈英雄,都算是艺术片导演的顶尖人物。
——成功与否,是不是在于能完美的将独有的“村上格调”传达出来?
我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不能说他完全看走了眼,但电影《挪威的森林》对于村上迷而言,却是在“不满意上”达成高度的一致,这种不满意冲着虽然基本忠实于原著故事内容,虽然充满村上特有喜悦的“美国60年代音乐”,但在传达出村上那种特别的强调上,是失败的。
他的问题在于一种尴尬,对于很多熟读《挪威的森林》的人,可以说每个人心目中的直子和绿子都是不同的,众口难调。
绿子和直子的“隐喻”是生命与死亡的印记,毕竟爱情最接近的极致,那总是某种哀伤的“死亡”与“新生”,概莫能免。
尤其对于这部小说,能否做如实的“现实主义”般的改编,是存在疑问的, 这部《挪威的森林》,老实说,这部“百分之百的爱情小说”大概是大多数村上迷的最爱,毕竟这作品无限接近“现实主义写作”的含义,也不过是“无限接近”罢了。
村上一贯写作中的现实和超现实两条主线的精心布局,在这部小说中发挥着隐含的重大意义。
也就是说对于渡边君而言,绿子和直子两者的存在,一体两面,确实都是一种现实成长中的渴望,相反的两个女孩子却奇异的组成了一种青春物语。
——《挪威的森林》自然标题来自披头士的一首歌,这是一首旋律非常美的的歌,大意是进入一个姑娘的闺房,最后居然没有发生任何直接的“关系”,一觉醒来,姑娘已经离去。
但这和“挪威的森林”有什么关系,我只能猜,大概我以为是曼妙的同年纪“姑娘”总是对于青涩时代懵懂的少年总属于未知的“奥秘”,犹如“密闭的森林”一般充满“黑黑的神秘”。
当然全曲盘旋着的“挪威的森林”那句,反复吟唱,充满一种情绪和隐喻,也许,那么甜美的让人感觉到万分危险,这是我的感觉。
其实这只是这只歌可能解释的一种,甚至可能完全错误,有人说过英文的“ Norwegian wood”不能被翻译成“挪威的森林”,但是这样的可能是“误读”,我觉得自己一点也不在意。
至少村上用一本小说,诠释了他的理解,这一理解那么贴近我曾经的“心灵”,虽然我没有经历过类似的这样的经历。
——还是说回陈英雄的改编。
改编这部小说,必然会面对删减的必要性,如何取舍,是真正头痛的事情。
电影《挪威的森林》在讲述故事上太过于现实化,对于直子的悲惨毁灭由来笔墨不够,伤痛不够,挖掘不够,温情不够;而绿子的“生命”活泼与吸引力,却被琐碎化到了故事凌乱到无法理解的地步(如果没看过原著的话),完全不知道渡边的好感的由来。
另外关于永泽和初美这条线,由于篇幅问题,不能展开,但相对还是完整的。
,只是整个电影中穿插过渡段落的“蒙太奇”生活,几乎没什么效果,没有故事被推动的感觉。
对于摄影色彩构图,我倒是没有什么话说,无可挑剔,毕竟陈英雄这方面的讲究是很厉害的,只是画面很美,目前,我觉得陈英雄起码做到了“及格线”以上;至于后来“恶评”如潮,大概和一句古话:“希望越大,失望越大”的缘故,不过也不得不承认,相比于原著小说,这部电影版确实让人唏嘘,总觉得力道总差那么一点。
差在哪里,谁也说不清。
毕竟,《挪威的森林》的秘密不光是爱情,也是一种成长,而这个成长的重大主题问题,陈英雄极力想解决,但效果不好。
刚刚公布的今年的诺贝尔“双黄蛋,不出所料,”村上又是诺贝尔奖的“陪跑者”,这对于村上迷来说,还是稍微有点遗憾;我当然不是因为这一点,来重温陈英雄版的《挪威的森林》,村上小说很流行很厉害,但完美诠释出来其中的韵味,很难。
—— 一直想写一点《挪威的森林》的东西,这次再次重看了电影《挪威的森林》,主要由头是最近在当当上购买了《阅读村上春树的午后》, 这是一本日本记者和文艺评论家的对谈,谈的自然是村上春树,不知道为什么,其实自己读村上,情节几乎可以淡忘,但那种语气和态度,却能长久的保存在脑海中,于是,总想读他的作品,记不得也想读,考虑一下,大概能让我欲罢不能的缘故是,一、核心的隐藏作者有一个“地道”的个性,自诩为普通人(其实,遇见的事不普通),二、表面的现实主义和所谓“地下二层”的幽暗奥秘,他能够让精神性的东西具象化,三、他的物语是日本式样的,但也是属于世界性的当代风尚,四、他的随意文字挥洒如同爵士乐般的发挥。
总之,他是一个认真一个个字书写的“作家”,有高度的自律,有幽默有平易,难得,他不是一本书的作者,这几十年他持之以恒的写,老年了,还依旧保持旺盛的写作能力,这不佩服不行,虽然,由于他创意的核心在早期就明确了,最近的长篇《刺杀》,老实讲,没有惊艳,但中规中矩,达到一贯的水准。
具体就这本探访,我觉得有时候似乎失之于过深求意义,也太强烈和传统日本文学的继承联系,其余勾勒了他创作的全景,还是不错的,尤其对地下二层认识,不错。
这是我理解的村上,希望以后有真正把握其精神的改编新电影,希望有人能重新挑战《挪威的森林》,是为记。
日本电影,日本书向来是看完写不出东西的。
陈英雄是纯爱导演吧,我白日梦了五年的岩井俊二没有拍,就只有如此了。
十四岁,在书店里面第一次看到挪威的森林,包装得很精巧的那个版本,当成黄书一般疯狂的翻了一下午。
十五岁,那个闲得可以在课上看书的夏天。
我给阶梯教室前排,当时还未成为前女友的前女友,推荐过挪威的森林,她没看,我看了第二遍。
十六岁,我认认真真地批注了满满一本书的笔记,我背下了太多的情节,疯狂地沉醉在村上的比喻句中。
后来回想,那样的年龄,我是不是太早熟了。
十七岁,刚刚写到这里的时候,我才发现只要提起十七岁就会想起木月。
那个我也会在台球室里混迹的年龄,我也不想离开。
十八岁,我还记得前任问我,你有多喜欢我?
全世界的老虎都融化成黄油。
我看她看情书看到哭,要是岩井俊二来拍挪威的森林会怎么样。
十九岁,我在离开家的时候,把挪威的森林好好的收了起来。
夹页挤满,我写下的文字,不同颜色的笔,是不同的青春年岁。
二十岁,想不到就这么大了。
我也没有准备好,准备好自己一个人过。
楼下的花园里,就是绿油油的草坪,春天的阳光很暖和了,春天的小熊去哪里了呢?
残酷青春,明白了这矫情的四个字。
看到敢死队的时候,还是会想起同住了六年的最好的兄弟;看到永泽的时候,还是会想起十七岁时,永远不要同情自己抄在笔记本上;看到铃子的时候,还是会再次唤起对于平胸女人的迷思;看到涉谷的酒吧,还是会想起翻墙回宿舍的我们;看到没有去乌拉圭的小林先生的时候,还是会想吃一根黄瓜;看到小林书店的楼上,还是会想起看在轮下,去写论文;看到直子的嚎啕大哭,轻轻抚摸,看到绿子骄横的申诉,抽烟讲话,还是会想起前任;看到渡边彻最后也电话旁,站在世界的中央,还是会想起懦弱的自己。
其实仅仅因为它是挪威的森林,我才矫情。
刚刚点了一根烟,站着抽完,好久没有这样。
都这么大了,不是17岁的无良少年了。
春天的小熊不见了,我怎么打滚;老虎化成了黄油,现在都馊成咖喱,我还是这样。
好在我们都不会停留在残酷青春的任何一轮年岁,那么以后会好。
陈导答观众问:http://www.tudou.com/programs/view/Umn7-eJEQ1E/法文的译名是La ballade de l’impossible,完全没有一丝ノルウェイの森的影子。
导演的大名是Tran Anh Hung——天朝曾经的辉煌给当今留下的最大影响就是我常常要翻半天白眼才能挣扎出“黑泽明”的音读,还有这么多年来都不知道“陈英雄”的发音原来是这个样子,就只管拿汉字的读音称呼之,不知道算不算是不够尊重亚洲其他国家文化。
当天差点忘了订过首映的票,得了gmail的提醒之后才匆忙赶过去,自然也没有查资料,所以就这样一直当是不知道哪国导演(我本来胡猜是泰国)拍的不晓得改编自哪个新晋日本作家的电影。
直到听Nagasawa说“人生苦短,不要浪费时间在尚未通过时间考验的书籍上”,才猛然反应过来——这竟然是《挪威的森林》!
其实假如一直就在不知原著的情况下看完可能会好一点,因为中途发现居然是改编自唯二我读过的村上春树的作品,后面就经不住有笑场的时候。
我不记得有没有喜欢过这部小说,能记得其中的一些台词,并且在这么奇怪的关节上把电影和原著联系起来,并在这一本之后又去读了《寻羊历险记》,当年并没有对其生出厌恶感那是肯定的。
可是在看电影的当下,对男女主角——尤其是女主角——生出了相当不耐烦的感觉,好像从头到尾都在心里默念——怎么有这么作的人!
影片放到一半的时候已经觉得太漫长了,怎么还没有要结束的意思。
若不是陈英雄在放映后现身,两星甚至一星就毫不犹豫地给出去了。
在给分上宽待倒不是看在《三轮车夫》的面子上,而是他对于观众提出的“为什么想要改编这部小说”时回答说“每个人都曾经有这样的时刻,去处理与死亡之间的关系,即使还在孩提时,也有可能在午夜惊醒,为逝去的双亲哭泣”。
观影时一度嘲笑当年的自己该是多么作,因这句话倒是回想起一些事情。
也许最后呈现出来的结果并不如意——导演的法语相当流利,可想是个小洋插队——但是至少我们曾经对同一本书有过一样的感知。
而且确定导演是有爱的。
这样合起来,可以打个平分。
这个问题过后大约10分钟,在他回答“如何与日本演员合作”时提到自己是越南人,我才恍然——眼前站的原来是陈英雄!
(那时候激动啊,想说我就这么有预感地带了相机)当然越南有别的导演,而且陈导看上去很年轻,说是新晋的也未为不可,但是那种特别追求诗意的节奏——渡边与直子相拥时的风,他们用很快的速度散步,直子生日那晚的雨,在绿子家里也下雨,直子向渡边说她与木月的关系时的长镜头;那些特别明显的符号——在渡边剥手上的伤口时不断切入的鸟蛋和新芽的镜头来暗示他将有新的开始,渡边与玲子告别时剪进的她,渡边还有直子同栖一树的镜头表示通过玲子的身体渡边终于解开了他亲手结系的他和直子间的束缚,还有直子死后用他身边的海浪来表现渡边内心的感情……这些手法分明就是贴了导演的大名在上面——天晓得我看电影的时候还在想这位导演该是陈英雄的fan吧况而能让村上春树心甘情愿交出这本书的版权——以此书走红的程度,说日本导演没有动过它的念头那是绝不可能的,而他挑挑拣拣这么多年,居然最后选定一个外国人——这人也非陈英雄不可了(我毫不怀疑村上喜欢看陈英雄的电影)。
从理论上来讲,这两个人的风格是很合适的。
在答观众问的时候,陈导也说明在商讨剧本时村上给了很多意见,他也保留了其中的大部分。
怎么看都该是次惺惺相惜异常愉快的合作。
最后出来的成品却叫我在明明该伤怀的时候连番笑场,这中间的问题,就值得研究了。
有趣的是陈导自己主动要求现场答观众问。
我老觉得跟法国人一起看首映就这个环节最有意思,常有意想之外的观点与角度飞出来。
观众中有一位关于plot提出了问题——她问说最后玲子主动要求和渡边做爱,加上那个三人一树的镜头是不是在暗示说其实直子是玲子害死的。
问题一出来,我就撑不住笑了,陈导的脸也僵了,现场观众大部分倒是很镇静地等着听答案——法国观众看电影的智商其实很高,鉴赏能力也很好,说实话你把这片摆其他地方放映也未必有观众能就“现实故事”和“意象性镜头”之间做如此联想,而且事实 上假如没有看过原著的话,这居然也是非常合理的推测。
还有一位非常好奇在影片出现的游行示威场景中,那些学生到底在喊些什么(话说我也很好奇啊,这一段没字幕)。
陈导表示“就是不想让你们知道”。
我突然想到上次野村万斋来做狂言讲座时也有说过“不使用道具就是不想让你看到实物”。
这样好叫你们清楚什么是该知道的该看到的,然后把心思全部放在想让你们知道想让你们看到的地方,这在东方美学中很常见的“留白”ms叫西方观众有些不消化。
这就真的叫厉害的问答,我想来想去其实这两个足够点出关节了。
陈英雄是在法国长大的,从法国电影学校里毕业,在审美意趣和手法传达上可以说是法式的。
他是越南人,思维观点与哲学上仍然保有东方文化的影响,并且自打回了一趟乡之后,对这种文化产生了兴趣。
他读的那本《挪威的森林》必然是法语版,然后他用东方人的立场理解了人物间爱与死,道义与束缚,责任与救赎间的关系,然后用他惯常的手法表现出来。
这就产生了一种断层。
我不知道别人对改编自村上氏的电影会有什么期待,但我总是幻想岩井俊二那样的画面——唯美是必需的。
这种唯美感产生自镜头的清爽和适当的距离。
事实上,“清新干净”这一风格是日本导演一脉相承来的派系,别人学也学不像。
那种与人物间天然的距离感,绝对不会叫你看到女主角脸上的色素沉淀和男主角颊上的毛孔粗大,也绝计不会在接吻时用长镜头特写——这些是AV界的专长。
这种距离,能抵消故事中与现实搭不拢的部分,集中在情怀上,从而变得私人化,变成散文体。
日本很多当代作家都喜欢把作品放在那个动荡的时节,文青——尤其是左翼青年——在大规模的反抗之后大把的自杀,生命成为一种对现实表达绝望的道具。
活着的人,要不然就是那个时代中的“局外人”,要不然就只能以妥协或麻木来换取活下去的勇气。
《挪威的森林》和《异恋》都选择了这个时代背景,其中的主角都在自我隔离于轰轰烈烈的同时感到负罪,并把这种负罪感与救赎的希望投射到某个特定的对象身上,照理说都是作者本人在事过境迁后自觉或不自觉通过自己笔下的人物实现的自省。
一定程度的私人化,因回忆出生的距离感和美化,应当是比较合适的调子。
村上把版权交给陈英雄时一定忘了——能够像日本人那样把生命看作樱花,拿死亡与情欲自然联系在一起,将生视作修行而死看成超脱的外国人,那本是很罕见的。
陈英雄惜生。
惜生就不够冷静。
不冷静就有了这些在我等同出于亚洲文化背景下——且相比于越南人来说,更容易理解和接受日本文化——的观众看来亲密到另人不安不适不快而失去了距离美的情爱特写(另则,根据东亚的审美,这几个演员实在不适宜出现在这片里——不要求你们美若天仙,但都要清爽啊,皮肤要好要白眼神要纯啊)。
而那些欧洲人——那些更加惜生且没怎么读过村上春树的人们——则不能领会人之“求死”的天然性,于是便有了以上plot那一问——在他们看来,人无端端的不会突然就坏掉了死掉了,得有个说得通的原因才行。
所以说有的时候,有爱,有才华,对电影来说都不够,拍电影也是求缘份的一件事。
陈英雄倒是圆了他多年的梦想,只是不知道这个联姻的结果他自己觉得有多美好。
PS:其实这本小说中除了永泽那句话之外,我记得最清楚的是渡边和玲子和谐的时候,他说因为太舒服所以忍不住很快就射出来了那一段。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我很在意那一段。
本来是想现场问导演说为什么要把那里改掉。
但毕竟这书是十年前看的,记偏了也是有可能的,若是导演说“根本没这回事”,岂不糗大了!
回来后立刻搜了下小说,有的译本是真的有这段,有的译本却没有,弄得我也很糊涂。
从风传去年底上映一直拖到现在,电影版《挪威的森林》的神秘面纱早已被揭开。
关于它的评论,我都写了四五篇。
别人说,一流小说出不了一流电影。
千万级别的销量、泛亚洲的影响力,面对通俗流行的《挪威的森林》,陈英雄接下了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去年威尼斯,陈英雄还在四处辩解,说国际版放映有瑕疵,影响了评论人士的判断,不肯承认失败。
结果,一年过去,不管国际发行还是日本本土上映,影片都没有达到既定目标,陈英雄算是深解其中滋味了。
基本可以说,《挪威的森林》是一部看上去很美的电影。
当然,遥想当年,陈英雄一举成名的原因就是摄影美,景美人也美,摄影镜头更美。
这一类东西在《挪威的森林》中有完好表现,摄影师李屏宾是个轨道控,他把长镜头和运动镜头用到了一种极致,外人很难从画面美感上去诋毁它。
在李屏宾擅长的室内戏,微弱的自然光线,玲子给渡边和直子弹奏起了《挪威的森林》,流动的光影、柔缓的吉他声和日式英语的歌声,怀旧感一下子就出来了。
也只有在那一刻,当片中人物唱起了名叫《挪威的森林》的歌曲,我才深刻意识到是在看《挪威的森林》。
电影的优点和缺点都是如此明显,片中出现了很多旁白,直接从原著中摘出。
渡边、直子、绿子、玲子四个人物,完全保留,架构不变。
从这点来说,陈英雄非常忠实于原著。
大的方向上,原著人物没有改动。
陈英雄近乎有点偏执,像以木月汽车内自杀开头,很容易让没看过原著的观众一头雾水。
比起羽翼丰满的原著,电影在细节上严重不足。
直子为何自杀、渡边为何焦虑,包括对绿子的描述铺垫,都没做到位。
这些人物并不是互相独立的存在,他们有互动,甚至有命运的关联和对照。
放到电影里,很多转场就显得特别生硬,断裂开来,也只有看过书的才明白为什么。
在原著中,对直子为何会心理崩溃,为何会有人际障碍,那在于她目睹的死亡接二连三。
如果说,书中的细节让整体充实,那么,电影中的细节是用来润滑的,消除观众的生涩和疲惫。
难怪有人调侃道,直子的悲剧在于润滑剂,陈英雄的悲剧也在于此。
你说它拍给原著迷看的,大家都不买单。
你说它是青春片,路人都能欣赏都能看,可影片的格调就定在那,下不来。
陈英雄看到了长篇幅的情欲交织,用怀旧手法表现了林中田园的风貌,却没看到深刻的生与死,它们和主人公擦肩而过。
【新京报】
改编自村上春树同名小说的《挪威的森林》,陈英雄导演,村上春树亲自担任编剧,松山健一、菊地凛子和水原希子等人主演。
讲述了大学生渡边与直子、绿子等人之间的爱恨纠缠。
画面构图很美,基调奠定的不错,没看过原著的恐怕会看得没头绪,虽然原著我也没怎么看明白。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一片森林,也许我们 从来不曾去过,但它一直在那里,总会在那里。
迷失的人迷失了,相逢的人会再相逢。
除了描写原始情欲的冲动外,原著里还有这段话我特别喜欢:“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片属于自己的森林,迷失的人迷失了,相遇的人会再相遇。
” 电影的确没有拍好。
村上春树的好,不在于故事,甚至不在于文字,而是那种无所事事的,绵长的,氤氲的,但欲罢不能的氛围。
这种氛围也许正是最贴近人生的本质状态的东西。
在村上的笔下,它化作人物罗里吧嗦但又给人以强烈异样感的对话,化作“一种优雅的饶舌,一种有节制的故弄玄虚”(林少华)。
这使得村上的作品很难以被改编为实实在在的确切的电影影像。
一旦切实了,那种氛围就很容易消失。
加之小说曾产生如此广泛的影响,陈英雄改编这部作品的压力和困难可谓非常之大。
看到这电影拍出来,被骂得体无完肤,几乎于心不忍了。
可能大家的要求太苛刻了?
我抱着哪怕再现了原著一二分的神采也好的心情看完了这部电影。
确切地说,陈英雄不是没有再现村上的神采,而是根本没想去再现那份神采。
他索性把村上笔下这个很具有“私人性质”的故事,变了一副样子。
每一个人物都变得有点似是而非。
松山健一对渡边来说太帅了一点。
渡边在我的心里是一个需要长久的相处和理解才能发现其魅力的人物。
而不是一个一眼望去就令人心生摇曳的忧郁美男。
他不是那么喜欢说话,但一开口绝对妙语连珠,而且是不经意的那种。
是一个对学业,对名利,对权势很疏离,但想要努力也绝对办得到的聪明人。
他的脸是“看久了觉得跟你在一起也未尝不可”的那一款。
非要具体地说,渡边君其实是一个王小波式的人物。
就是那么一副嘴脸,平时不怎么说话,其实脑子里一包乱七八糟的坏水,也绝不容易被打倒。
你想,王小波要是长得跟F4似的,不是挺别扭的么。
这还都只是表面的问题,最根本的是电影里的渡边太孱弱了,心理从始至终是非常脆弱的。
没有表现出渡边君因对世界的疏离而导致的强大。
他对直子的感情,混合了对木月,对青春,对自己的怀念。
同时有一种责任在其中。
随着直子的日益崩溃,渡边感到自己应该越来越强大。
“除了强大,我别无选择。
”这一点,在电影里没有得到足够的表现。
而渡边君从最初的满不在乎,到满不在乎之下仍然要奋力生活的转变,正是深深打动我的地方之一。
直子的内心就像是红楼梦里的林妹妹,幽怨愁苦一大堆。
但直子是非常隐忍的,她很注意不把自己的负面情绪传染给别人。
在疗养院里,情绪最低落的时候,没法说出完整的话,也没法写信,渡边君去看她,她也是微笑着,抱着身子听渡边和玲子说话,说抱歉没法交谈,但听你们说话我就很开心。
电影里直子的崩溃来的太快。
而且总是动不动就抽抽着哭。
导演又省略了直子亲眼目睹姐姐在房间上吊的经历。
观众自然对直子的崩溃和神经质产生不能理解的厌恶感。
绿子在电影里被符号化成一个活泼烂漫的美少女。
她为了省钱买锅而一个月只穿一副胸罩,她去千叶的女同学家里做客,她在贵族式高中度过的时光都一概被省略。
其实绿子性格里,经历里,都有和直子相近的地方,但绿子选择了不一样的态度。
她绝不认输。
她讨厌高中的学校,所以她决不能败下阵了,反而要每天坚持去上学,不迟到,不早退,生病了爬也要爬去学校。
这种自然而然的不服输的尽头是绿子阳光开朗的真正原因。
也是她之所以吸引人的根本。
玲子最重要的几段人生经历---小指突然不能动而再也不能成为钢琴家,她与13岁女孩的不伦关系,她在疗养院里与直子的亲密无间...陈英雄也都将之略去。
这就使得玲子的形象非常单薄,最后跟渡边君完事后那一句“我又找回了年轻的感觉”真是够雷人的。
同样的问题在永泽,初美身上也存在着。
永泽绝对是个喜爱读书,且对书的品味非常不俗的人。
他和渡边初次结识也是缘于对《了不起的盖茨比》的共同喜爱。
陈英雄却硬是让他讲出了“人生多么美好,不要在静止的书本里浪费时间”这种话。
整部电影把《挪威的森林》纯爱化了。
把它简化成了一部爱情故事。
这小说最大的主题其实是死亡,里面的爱和性,情和欲,以及其中人物的生存状态是在这一主题之下才得以延展。
“死不是作为生的对立面,而是作为生的一部分而存在着。
”导演要把它拍成一部三角恋,做这样的提纯处理,当然也无不可。
毕竟影片也是一次再创作。
但问题是导演也没有完全把它拍成纯爱片,似乎还想捎带着也探讨一下迷茫的人生。
最后使得整部片子怪模怪样,渡边不是渡边,但又有渡边的影子,绿子不是绿子,但又有绿子的影子。
搞到最后,这片子就既不陈英雄也不村上春树了。
还不如学学张艺谋,要改就把这“中心思想”给改得彻头彻尾的。
虽然山楂树之恋原小说里也有一些情欲描写,比如说写到老三和静秋躺在一起时勃起了,背着静秋过河时感觉到静秋丰满的胸部在后背上跃动等等。
但经过张艺谋的改编,现在一提起《山楂树之恋》,谁想到的不是“纯”啊!
PS 我觉得玲子和渡边为直子举行的音乐祭礼绝不能少啊。
他们喜欢看的书,喜欢听的歌神马的,陈英雄都视而不见。
村上的世界里,音乐绝对是要展现的啊。。。
NND继续背单词了。
一个小时写了这么篇东西好有负罪感。
这部电影不合格,除了刺瞎大家的眼睛,还试图毁灭大家对爱情的憧憬。
我高中的时候染上了中二病,在学校门口地摊上花8元买到了这本书,当时也忘记了是通过什么途径知道村上春树的,总之是满怀着崇敬以及迫切的装X之心递出了那8元钱,得以与书贩银货两讫,利用自习时间仔细阅读了那本书。
当时在学校里连《读者》都属于高端读物,猛然碰上《挪威的森林》这样的情节,那时年少无知,这书中的性、死亡与迷惘让我甚是难过,透不过气,极不喜欢。
要说还有什么特别的,就是书中关于玲子与萝莉的性描写段落令我印象深刻,仿佛开天辟地,我的内心被深深震撼。
后来当这本书被全班同学借过阅读再回到我手中的时候,从书页的侧面来看明显有数页被人高频率翻阅,那几页同性性爱的描写侧边都被翻得发黑了。
哦,原来我还不是一个人。
过了不少年,经历了太多事,也终于渐渐越来越懂《挪威的森林》的美丽与残酷,越是绝望的时候越渴望一个绿子般的存在,男也好女也好,一遇便扫遍阴霾。
《挪威的森林》是一首很赞的歌曲,我一直认为电影版特别有必要出现,终于电影版出现了,却不能给力。
想来想去,最大的症结其实在于原著,《挪威的森林》是用第一人称构写的,读者的所有感知来源于主角一个人的见闻和心理活动。
而凡是视觉化的作品,漫画或者戏剧,创作者去展现情节的方式是旁观式的、多角度的——这样的小说改编比较棘手,《挪威的森林》也没有在这方面着力,虽然电影中偶尔会有渡边的自白,也仅仅是对事件的简单交代罢了,非常苍白。
很容易看出,陈英雄并不懂原著,不懂就罢了还乱作删改。
他所能展现的只是将日本60年代的时代风貌展现出来,然后压缩情节,以表现一些不太合理的长镜头,似是而非地完成一个完整的爱情故事,其他的便让观众自己去领悟。
可惜了这清新的画面风格和披头士的音乐了。
直子就不该是菊地凛子这个样儿。
菊地小姐在《通天塔》中早就凛然过了,而文艺电影儿总归需要一个银幕处女——我的意思是类似苍井优那样的姑娘如果能来演直子可能在视觉上更给力一些,毕竟直子的身体与性可以说是情节的关键出发点。
不知道村上本人对陈英雄拍摄的《挪威的森林》有何感受。我觉得村上的作品也许永远都不该拍成电影,这样,才会有一个阳光的、想看黄片的绿子活在我们眼前。
没读过原著的同学表示,这部电影拍得有点糟。开片的镜头与场景的转换看得云里雾里,叙事太零散,多是靠旁白来讲诉内容。还有,情爱场面所占时长过多,还不如多用来弥补情节上的缺失;也因此,找不到导演所想要表达的叙事重点。值得嘉奖的是摄影,挺美挺清新。看过原著的励志姐曾说希望岩井俊二来指导。
电影院版本93min,下载版本133min!!!有幸亲身体验到了广电剪刀手下手最狠的一次~回家只好再补一遍~~
那种失去心爱的人的锥心之痛。也许是最近的心情,看了那个场景,特别崩溃。里面的初美,因爱而死,直子因爱而死,只是在一开始就死了的木月,他为什么在十七岁的时候死去呢?
我无法理解男主角游走在3个女人和龙套女们床上却说是爱情故事。恩,我没看过原作。每当听到提琴拉响,都想赶快进入下一个场景,那种声音好像梦魇一样挥之不去。后来才觉得,你看每个人都有属于他们的禁区。也算是音乐体现了感情。
不是原著粉,所以到现在才看这部电影。画面和节奏都非常文艺范儿,可是松山和演L那个狡黠的松山差得好远,我再也不萌他了。
电影被剪得只有一个半小时哦.高三时候看的小说,那时候都看的不太懂,今天看电影感触还蛮深的,不知不觉八年了.
可能得等到看这部小说长大的人当了导演,才能把小说变成电影。
当年对这本书的不解让我和这个版本的电影形成了相辅相成的关系。电影让我明白了直子、绿子、玲子三个女人和渡边君的关系,而电影里过分跳跃的部分也需要我去自觉连结。依赖原著导致其中的抑郁显得干巴巴的,真想说,焦虑个pi啊。
没看过原著小说,刚开始的确看的有点云里雾里的。画面挺美的。可能每个人都会喜欢绿子那样的女孩吧,但是我就觉得直子实在是太可怜了!
已经忘记原著的内容,只是记得那个爱做早操的古怪室友和绿子曾要求渡边手淫给他看这两个画面。而电影,似乎丝毫与这无关。松山健一真是个小萌物。
那森林里的风景,愈见模糊,愈见清晰。。。。多年后,我终于明白《情书》与之的关系。一特写我就受不了菊地凛子的老脸,可是她却能传达出那种娇羞脆弱的感觉,让人心生怜惜啊~~我觉得情绪很到位,可是人物比原著单薄了许多——以及,到现在我还不懂木月干嘛自杀- -
我要看我要看我要看!!!============================从头幻灭到尾我灵气纯粹的直子呢?我温柔寡断的渡边呢?我青春逼人的绿子呢??摔!狗屎!
也許預期太低,看完覺得好得喜出望外。不拿他跟原著比較,就電影而論,配樂用得極好,而李屏賓的攝影更是一大亮點,构圖和鏡頭調度都十分impressive.
直子!!你那张老脸!!!鼻翼跟嘴角那深深的条纹!!!渡边!!你那迎风飞舞的哈喇子让我震惊了!!!小绿!!你打电话哭的那段假的不能再假了!!!!没看过书的大概会看得没头没尾了。
完全摧毁了我心目中小说的形象,剧情满死了,一开始还能忍受,看下去就像吐槽了,,,,,,,,,,,
绿子完全不是那个绿子啊。松山健一越到后面也越不像渡边。直子卖力地哭,可惜剧情模糊化,让人对她的无助很无感。果然文学和电影是两回事。陈英雄没有做好功课。整个片子的基调和氛围有问题,成了个压抑的苦情戏。最最不喜欢的竟然是配乐,这苦凄凄的配乐扭曲了摄影的美。只有那漫山疯长的绿草真好看。
青木瓜森林
跟原著比差远了 完全没有任何灵魂 重点全部都没了 原著里关于人性的探讨,生与死的理解都没有表现
直子 绿子 玲子 这是每个男孩的梦想 一个初恋 一个热恋 一个情人每个人对于小说都有不同的理解 只要是美的 我都喜欢 当电影唤起你看书时那份感伤和喜悦 那就是成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