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米花之味》今天在大陆上映。
几天前,我在北京电影节展映活动中看了这部片子,看完后有点担心。
倒不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地担心票房。
我想,用这种云淡风轻的叙述方式来处理留守儿童问题,也许会引起习惯悲情叙事的中国观众的一些不适?
映后,在散场的人群中我听到了零星的质疑。
回家看豆瓣影评,发现果然有人在杭州的展映上提出了这个问题:这部电影对留守儿童的问题是否避重就轻了?
并没有避重就轻。
其实啊,是我们习惯了用沉重的眼神,去看待一切自己不熟悉的话题。
我2012年在广州市海珠区的城中村做农民工调研。
2012和2013年年末,我都在广州东站调研返乡城市劳工。
我也去过东莞、深圳等地的工厂做调研和访谈。
为了让调研对象降低戒备心,我通常选择多和他们闲聊。
由于我的大学生身份,子女和教育是他们最愿意与我交流的话题之一。
说到小孩,90%的民工父母都和我讲:小孩在老家。
为什么不把他们带在身边?
答案也很简单,无非是就学困难和无人照料。
想小孩吗?
当然想了。
想和小孩一起生活吗?
当然想了。
可是老家没钱赚,出来打工才有钱供小孩吃穿上学。
这个逻辑链非常简单耳熟。
但是父母们并没有对这个话题表达出过分的忧郁:他们一边表达着无奈,一边乐呵呵地给我看返乡时给小孩买的玩具,说着小孩的青春期问题。
而小孩子们呢?
没有双亲在身边的日子当然有很多生理和心理上的麻烦,但是没有小朋友会一年365天哭丧着脸眼望窗外等爸妈归来。
“留守儿童”。
这个问题里有诸多无奈,但是并不悲惨啊。
《米花之味》反映的是真正的留守儿童生活。
酸甜苦辣千种滋味,但绝不是苦大仇深和悲天悯人。
《米花之味》的叙事,更接近田野社会学的语气。
对事物保持一段距离时,最容易做出立场明确的价值判断;但距离越来越近,清晰的立场会变得模糊不清。
《米花之味》和傣族村庄、留守儿童的距离太近了。
近到没有办法用社会议题的语气来讨论问题。
在电影中,导演和观众一同,变成了观看者而非评价者。
这和我们的信息获取方式是相反的。
在这个速度飞快、流量为王的自媒体时代,“立场”“态度”和“情绪”成为了能在10秒钟内抓住阅读兴趣的内容法宝。
比起多角度地描述面目不清的“留守儿童”,悲惨的标签更能吸引人的兴趣。
但这种信息接受方式成为惯性后,对个人和社会都是巨大的伤害。
我们无法接受一个“不悲惨”“不沉重”的留守儿童,因为这个形象和我们的观念标签相去甚远。
当《米花之味》告诉我们:嘿!
其实不是这样!
留守儿童的天空也是蓝蓝的啊!
我们接受不了。
我们本能地排斥和我们的刻板印象不一致的东西。
我们说:导演你在撒谎!
你避重就轻!
其实是我们不敢承认,这个话题可以很轻盈。
毕竟,父母让孩子在家留守的初心是爱啊。
林老师的普通话第一次看《米花之味》的时候,让我感觉有些“异样”的地方是林老师一口标准的普通话(甚至过于标准了,还带点北京腔)。
除他之外,电影里所有人说的都是各地方言,也即非普通话。
如果说方言能够帮助影像构建了一个独特世界,如《米花之味》所呈现的一个远离我们惯常认知的滇缅边境傣族寨子的生活,那么林老师口中的普通话则将这个独特世界撕开一条裂缝,泛起了一丝我们在汉民族影像教育中积淀的沉渣。
即便叶楠从上海打工归来,身上携带着本土与异地的双重文化形态,她在电影中也是以当地人的形象呈现的。
当她回归到本土文化氛围后,她重新“入乡随俗”:她说云南方言,穿民族服装。
唯有她所带回的外国零食,作为尖锐的符号象征着她曾经在异地大城市生活过。
电影中唯有林老师,是真正的异乡人,这通过他说的语言标示了出来。
当我第二遍看《米花之味》的时候,原初感知到的“异样”渐渐消失了。
我甚至为林老师之所以要操一口流利的普通话找寻到了一个理由,而这个理由对于整部影像所设计的文本深度和意义具有添砖加瓦的功效。
这个理由不识别的,正是一位支教老师的形象。
如此我们似乎才能理解,作为真正异乡人的林老师在片中所起到的作用和价值(比如提供了许多笑点)。
这完全是可能的。
飞机场的建成,村民养蜂、开采玉石、搞旅游业……整个寨子早已脱离了原始落后的状貌,而与外部世界保持着紧密的联系。
叶楠的车便是一个明证,当它穿过稻田卷起一股烟尘,如同现代性穿越了整个寨子(Wifi、西式婚纱)。
林老师作为来到该地支教的青年教师,说一口普通话也便顺理成章。
标准普通话不再是能指责影像失真的地方,反而让影像变得更加真实。
三类语言的使用在角色们使用的语言上,《米花之味》也做了许多细致的处理,我们能从这些设计中体认出许多东西。
由于我无法区别云南各地的口音差异,暂时将云南各地说的语言当做同一类来认知,以“云南方言”来称呼。
因此,《米花之味》中的语言包含三类:一类是林老师所说的标准普通话;一类是寨子里的人相互交流时用的云南方言,这是一种带着各地口音的普通话,与标准普通话口音有别,但能听懂;还有一类是傣族人说的傣语。
其中第一类只有林老师说,第二类出现最多,第三类只有一处,即喃杭为偷钱花的事向阿婆道歉的时候,用的就是傣族人自己的语言。
让人奇怪的是,林老师与学生交流的时候,学生说的是云南方言,林老师说的是普通话。
比如在那个著名的“切巧克力”场景中,喃杭说云南方言,林老师说的是普通话。
这段对话发生在教师办公室里,至于教室里是否也是“各说各话”,我们不得而知。
另外,还有林老师在于村民交流的时候,则用了村民的云南方言。
比如他在喃湘露生病未来上学后到她家探望,他与家人间的对话就用了云南方言,而不是他与学生对话时用的普通话。
这说明林老师也是会说当地方言的,而他的方言只有在和村民们交流时才会使用。
这里的原因也许是村民并不太能听懂普通话,因此当林老师用普通话和他们交流时会遇到一些困难。
或者这是林老师融入当地文化的策略,用方言与村民交流显然比普通话更能拉进距离感。
而与学生交流时,他必须摆出人民教师的身份,以身作则说普通话,即便学生们依照习惯说的是方言。
这里就有更深一层文章可以做了:学生在学校有没有要求一定要说普通话,还是说这条规定由于贯彻不下去只能任由学生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了。
出现傣语的那个场景也非常有意思。
缘何只在此处,用了傣语呢?
是因为是在和年老的一辈交流,但显然阿婆也是会说云南方言的;还是说因为这是一件道歉之事,按照习俗用傣语更显诚意?
当然,这仅是我们的猜测,对不对还不知道。
但明显的是,傣语在日常生活中仍有使用的地方,而电影为了让观众能听懂,大量改置了生活中稀疏平常的用傣语交流的场景。
语言与文化在何种场合与何种人用何种语言交流,这能反映出一种独特的文化形态。
至少我们从上面所举出的《米花之味》对三种语言不同的处理和设计:普通话,作为官方的通用语;云南方言,带有地域特征的普通话;傣语,傣族自己的民族语言——已经说明了这个寨子在外部政治、文化和经济的影响下所发生的变化。
这不仅是现实,也是电影想让观众认识和了解到的。
最后,指责女主角口音的不准确,和电影中不同角色说的云南方言之混乱,借用一位读者的留言,或许可以得到解释。
导演的话:
为什么只有一部分人有啊?
因为我们是留守儿童。
感觉这部电影更像是纪录片,记录着在外工作的父母回来之后,和长期与爷爷奶奶一起生活的子女之间相处的一个过程。
子女会不理解父母,也会因为他们突如其来的关注而局促不安。
父母想要靠近子女,离他们近一点,但是却不知道还用怎样的方法。
两者之间的冲突,必然引发矛盾。
但是生活总是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去调和彼此之间的矛盾,然后达成和解,再重新去生活。
但是不得不说,那边的风景很美啊。
真的是原生态,大自然,会让人看着心情很平静,很安宁。
6分/目前的评分有些过誉,关注傣族地区的留守儿童问题这个出发点是好的,但是对于母亲和女儿之间问题的呈现仅停留在表面,母亲自觉留在家乡对这个家庭没有什么用,却从未试图去了解女儿内心的想法。
英泽的角色更像一个旁观者,作为主角本身的矛盾和挣扎都不明显,女儿偷窃的原因是什么?
这个事件原本是一个打破僵局的好机会,却一笔带过,母亲一直在抱怨女儿有许多毛病却只是停留在抱怨而已,一个小例子,开头母亲放在副驾驶上的饼干是散乱地拆开的却说是带给女儿吃的??
女儿吃了饼干之后母亲又反过来抱怨(大概也是反映了母女相处的一种真相)/可怕的调色和生硬的表演更是减分/最让我感动的居然是喃杭和喃湘露这两个被大人认定为是问题小孩的两个少女最后一次见面商量着喃湘露病好之后一起去偷老师的摩托车钥匙/结尾在石佛前跳舞很美(水中倒影尤其是),但这样的和解仍停留在意象而非真正理解彼此的内心。
别错过,女主直到片尾字幕出现才知道不是当地人,音乐很强,中国很多电影民族风音乐为什么著名的都是日本人创作的…摄影很不错,不出挑,但很细致,故事也好,平平淡淡,但很回味,剧里最激烈的冲突也只是母亲敲了下木墙,即使吵架都是细声细语,洞穴拜石佛很空灵,随着bgm和佛唱,感觉一切又回到平和。
中国文化底色中的“惨”,注定它无法诞生出真正“悲”的东西。
我们也不必强求将“悲”硬性移植进我们的文化基因。
只是对于“惨”的卖弄实在可以停下手来,去发现日常生活真正有意思的地方。
在“悲”与“惨”之外,日本电影给我们带来了第三条路。
那就是以审美的方式关照生活,在日常生活中发现诗意。
这是“消极抵抗”的姿态,而不是在“惨”中沉沦到妥协和接受。
生活是同一的,但看待生活的视角发生了转变。
这是为何我们要热烈拥护《米花之味》这部电影的原因。
中国电影诞生百余年,很少有电影真正做到在呈现困顿生活时彻底脱离“惨”。
滇缅边境的少数民族寨子,落后的乡村场景,离异家庭,留守儿童,青春期少女的叛逆……所有一切都符合传统农村题材电影的定位:困苦、矛盾、普通人的挣扎。
但鹏飞丝毫没有去表现“惨”的一面,而是真正发现了日常生活美丽与可爱之处。
过往的电影一拍到农村,便表现出苦大仇深的姿态,除了文化基因中的“惨”作祟外,也出于刻板印象。
农村与城市,传统与现代的二元对立,束缚了创作者的思维。
而鹏飞在对农村生活长达一年的体验后,发现了事情并非人们想象的那么不堪。
即便生活贫困,家庭破裂,成长有烦恼……孩子们依然有自己的玩乐世界,生活依然有喜乐。
绝非千篇一律的“惨”,一切丰富的生活滋味最后在电影里得到了呈现。
《米花之味》如此轻盈、优美、俏皮和可爱,彻底抹除了大众对中国农村题材电影“惨”的印象。
这是从日本电影中获得的滋养,鹏飞毫不掩饰地表达着对日本导演(北野武、是枝裕和、石井克人……)的热爱。
因此,在“悲”与“惨”之外,是中国电影人学习日本电影的时候了。
转变观念,从传统文化和惯性思维的束缚中解放出来。
现在的年轻人深受日本文化和生活方式的影响。
如果电影人不紧跟步伐,通过电影反映人们观念上的转变,反而继续践行祖宗留下的糟粕传统,无疑不合时宜。
这是为何我认为“中国新电影将从《米花之味》开始”的原因,因为这是一次影像领域的观念变革。
悲与惨/第三条路,日本电影给我们的启示《米花之味》:一种“反现实”的美学建构
1. 实在是一对可爱温暖的母女。
虽然导演在其中增添了许多例如留守儿童、宗教信仰、性别歧视、古老与现代文明的冲突等话题,但母女关系的主线很清晰,不至于让人迷失主题,反而能够帮助我更好地去理解电影所要表现的这段母女关系,提供了更多的细节和联想的空间(例如可能正是村里对女人的歧视促成了女儿好胜叛逆的性格)。
这是个喜怒不形于色(也有可能是英泽的演技问题)的年轻母亲,狡黠、温柔,女儿继承了母亲的倔强,调皮、机灵,让母亲和老师操碎了心,母女俩是那么的相像。
2. 本片虽是文艺片,但由于喜剧元素的使用让整个电影亲切了起来,时不时让人看得会心一笑,同时也丰富了人物的性格。
医院里的虚惊一场
排排队,吃零食
近景转全景,漫画一样好笑的段子
母亲一人嗦粉馋坏两个小姑娘3. 于无声处听惊雷。
影片中的许多重要转折和情绪高潮,都用简单、干净的镜头不动声色地呈现,没有丝毫铺垫,生老病死仿佛日本的地震来得一样毫不商量,当时看的时候就觉得真的太“日本”了。
后来看到导演的采访,导演承认这样的镜头处理是受到日本导演北野武的影响。
母亲的艰难时刻
濒死女孩的父母终于出现
这是一部有社工的文艺电影,然而刚看完的我却只是带着疑问和好奇。
一边回忆刚刚在我脑海里流淌的剧情,一边问自己,这部电影的社工元素在哪?
社工的位置怎么体现?
社工在做什么?
社工如何发挥他专业角色和秉持他的价值观?
不得不带着对这些问题的思考,把电影中令人印象深刻的美丽画面,和依然留在脑海中的情节重新筛选了一遍,越回忆越发现那些被忽略的细枝末节慢慢浮现出该有的面貌。
首先不难记起的是这个词第一次出现在人物对话时,我看到了那个梳着满头小辫肤色黝黑的魁梧汉子,心中诧异了一下,默想应该弄错了,怎么会是这个人?
肯定是镜头晃过去了,我没看到,我对自己这么说。
紧接着后面是另一个场景——小女主所在的学校与社工所在的机构之间举行了一个捐赠仪式。
镜头下几百名学生整整齐齐地站在大操场上,听拿着喇叭的校长/主任一本正经地讲着场面上的话。
南方的阳光很充足,而我也恍惚回到十几年前求学时站在太阳底下的场景,也是这么被训话,而内心也没有涌现太多感激之情,脑子里想着的只是老师喜不喜欢我的课堂表现,成绩要怎么提高这些问题。
对于感谢和感恩,不懂,金钱上不懂,感情上更不屑于懂,与屏幕上的他们是极为相似的。
所以我特别能理解这些受助的"留守儿童",无奈被安排在操场,对于庄重的仪式会感到无聊,远不如与身边的小伙伴聊天甚至互相谩骂差点引起冲突有趣!
下一个镜头中的他们,抱着受赠的礼物坐在车上回答母亲的问话依然漫不经心,他们对“留守儿童”这个概念是模糊而不自知的,也不在意,倒是那个在外闯荡已久的母亲被这个词"蛰"了一下,唯有沉默应对!
再然后我就明确意识到黑而壮实的汉子正是村子里唯一的社工时,也是“一个人”时,他出现的每一个镜头都得到了我特别的关注,比如他计划邀请外出务工回来的女主为寨子做点什么?
这次聊天很短也没结论,更遗憾的是这个提法直到后文也没给解答,不禁怀疑是我忽略了还是有一条暗线代替?
他面对生病的女孩,当寨子里的长辈提出的治病方案是祭拜山神时,他建议去医院,三次陈述,却无人回应,同行的同龄人选择沉默来服从长辈,而他的坚持显得有些无力,最后依然向传统妥协。
最后,他和村民一起去祭拜山神,算是用实际行动对原生环境的传统表示了尊重和认同,他帮忙安排祈福的牛、车及一切物资,成为其中的一员,照顾需要寻求救赎的村民,来到众人心目中的圣地。
当不可避免的现代化阻断了他们的前行之路,他用一句话稀释了村民心中的疑惑:只要心里有佛在哪跳舞都是一样的,佛能够看见。
他的行动配合着话语,也得到了逐一的回应,大家一起随着击鼓声跳起了舞,热闹和虔诚的气氛在幽深的洞穴中回荡,想必山神也感应到了。
到此,社工在电影里的主线就算叙述完了,然而好像并不完整,幸运的是我终于想起了那个失落的环节,原来是在开场。
在狂风到来前的村民文艺晚会上,那个控制键盘坚持要村民进行传统舞蹈表演的“艺术男”也还是他啊。
那时的他带着一种很奇怪的执着,与周围似乎格格不入,当我把这个环节串联起来,感觉终于串起了一个社工在介入工作中需要考虑的和应该采取的行动。
如果影片中的这个社工是设定为新来驻村的角色,他首先选取的落脚点是丰富居民文化生活,发挥居民特长,开办文艺活动,从村子发展及可能的未来——发展旅游说,这是需要做的事情,但显然不是最主要的,而且只是他“想当然”认为居民需要展示的舞台,需要从农活和带娃的劳累中解脱,所以不自觉带着为他们好替他们着想的态度去办事,甚至无视自然环境(天气)和居民真实意见也要坚持;随着对村子的熟悉,他发现了大量留守儿童这个问题,于是动员机构资源策划了捐赠,以表示对这些孩子的关心和关爱,他看到了现象但是依然没有触及问题本质,并没有看到孩子真正需要什么。
明显地当我们从女主视角去看时,就知道这些孩子缺少的不是物质而是爱和陪伴以及理解,所以我们看到那个场景也很难被感动,对于孩子漫不经心的反馈非常能够理解;在这之后社工说了一句看似漫不经心的话“社工也是人”像控诉也像认定,或许他反思了自己想做的和已经做的似乎没太多意义,很无奈但又得坚持,于是继续转变,想把村子本身见过“世面”和能干的村民鼓动起来一起做事,所以有了邀请女主一起想办法的提议。
紧随其后有些看似与他无关的各种场景:长者开会、请神拜佛等,但都有了他的身影,看似毫无存在感,可是这正是了解的过程,通过参与和观察,再尝试着提出建议。
在一个社工的眼里,这个社工的任务无论是把个体的小女主还是整体的村子作为一个介入对象,得明白改变他们是困难的,也是缓慢的,能做的是与他们保持相同的节奏,是用耐心去理解她们的思维模式。
认清这一现实后,正确的介入途径才得以顺利开始,即使是有益的尝试和建议会遭到不理解和拒绝,可也要坚持,因为生命是第一原则,至于结果变成悲剧,是对所有人的道德谴责,而说到底这是传统与现代、愚昧与文明之间难以避免的挫折,社工凭一己之力很难扭转,更像是在最后被接纳前的一个更为严肃的考验,对价值观对自己的角色……还好社工依然在坚持,最后一幕村民在献舞祭拜山神时,终于接纳了他的引导,可以认为他与案主建立关系阶段终于完成了。
最后,关于社工元素在这部电影的体现,原先我也以为只是一个噱头,可是这仅仅只是一个表面视角,不是吗?
因为我们对于乡村特色、民俗传统、诗意和远方、留守儿童困境、古老的和现代化的这些概念更为敏感而容易被触动,而原本影片许多刹那闪过的镜就很难给人留下印象,尤其还是一个大众陌生的角色,它的存在几乎得不到观众重视,那对这个角色的的存在理由和在剧情中的走向逻辑不去思考就很能理解了。
观影结束的我尚且如此认为,那么对于他人的忽视就更能接受了。
不过庆幸自己受过“专业”训练,终于能够从社工角度去理解这部电影,也看出了社工元素在其中表现,它不比其他元素更重要,也没有更不重要。
正如一千个人有一千个哈姆雷特,一部电影也自然有千种解读,每个人能去看到自己想看的,愿意看的,可能有些也许是创作人员准备好的,而有些只是我们的常识和必然的生活反思,不就够了吗?
最后的最后,撇开社工这个元素,影片的配乐和画面也深得我心,美而动听,似乎有必要从这个角度再写一篇……
1叶喃正在帮忙洗碗的时候,父亲跑来告诉她喃杭在学校出事了,让她马上到医院去一趟。
还没有换下民族服饰的叶喃匆匆赶到医院,在走廊上看到了端坐在凳子上头部包扎着白色绑带的女孩,手上还挂着点滴,身型与喃杭相仿。
我们从镜头里看到叶喃神色疑虑,慢下脚步向女孩靠近。
这一切都在暗示观众叶喃把这个头部绑带裹缠的女孩当作了女儿喃杭,而父亲通知她喃杭“出事了”也确实是一件“大”事。
紧接着,画外音介入——“我在这里”,这明显是喃杭的声音,随着叶喃起身,镜头马上切到了喃杭拄着拐杖的镜头。
头部重创现在转换成了腿部受伤,但观众马上发现自己再次被欺骗了,喃杭只是拄着拐杖“随便拿着玩的”。
而在镜头的景深深处,隐约浮现着林老师和一个小男孩的身影,通过喃杭回答母亲的问话,我们知道男孩正是大嘴,他的鼻子受伤了,正在接受治疗。
2最后则是林老师转头看向镜头左侧的一个全景镜头,医生在旁边细心地给大嘴护理鼻子上的伤口。
林老师似乎是听见了叶喃与喃杭的说话声,因此转过头来,并且脸上带有一丝疑惑。
这个表情指出林老师被什么事情蒙在了鼓里。
这三个镜头简洁又明晰,不仅贡献了《米花之味》诸多幽默笑点的其中一个,同时也鲜明地表现出几位主角的性格和玩弄权力关系的趣味。
一个终极的疑问是打到父亲那、通知叶喃来医院的电话到底是谁打来的?
如果这个电话是林老师打来的,正如我们按常理会认定的那样,那么为何当林老师扭头看见叶喃带喃杭回家时,没有叫住母女两,反而露出一丝疑惑的神情。
按照惯常的逻辑,老师打到家里让家长来一趟,应该是想商量解决学生之间的矛盾才是。
如何还会放他们走呢?
3这说明电话并不是林老师打给叶喃父亲的。
除了林老师,剩下的可能只会是喃杭。
再加上电影前面已经向我们交代了喃杭因为林老师让她抄一百遍“我错了”怀恨在心,便偷了林老师的手机。
这是林老师没有打这个电影的另一证据,虽然这个证据还不太充分。
另外还有一个可能,林老师因为要忙于立即处理大嘴鼻子上的伤口。
喃杭打了大嘴,做错了事,她没有理由主动打给阿公。
这些都说明只有一个可能:林老师让喃杭找母亲来医院,处理伤人事件。
喃杭自己是不是有手机,还是说用的公用电话,这我们不做推测。
甚至,很可能她拿着偷来的林老师手机,给家里打了电话。
当然,林老师肯定是让她在电话里说,她把大嘴打伤了,让母亲速来医院。
可事实上,她很可能是这样告诉阿公的:我出事了,在医院,林老师让妈妈来一趟。
叶喃匆匆赶到医院看见满头包扎的女孩坐在条凳上,就是导演想“欺骗”观众做这样的构想。
4喃杭非常聪明。
叶喃一旦知道喃杭把大嘴打伤了,肯定会责备她,因此她不想让母亲知道,故而撒谎说是自己受伤了,等到母亲来医院了,再告诉她是自己把大嘴打伤了(这是诚实的,撒自己受伤的谎不好圆)。
并且不让母亲见到林老师,这样就不会当面受苛责。
当她说林老师已经带着大嘴回去、自己在这里等母亲的时候,观众看到这一幕再次发笑了,因为背景中很明显林老师还在医院,喃杭是在向母亲撒谎。
叶喃被埋在鼓里,但观众是知道真相的。
喃杭的调皮、叛逆在这里显露无疑,与此同时,观众还会因她的这股“聪明劲”喜欢上她。
推门撞到大头只是无心之举,不是反叛做出什么错事,喃杭没必要为此受苛责,观众对此是认同的。
喃杭通过自己的聪明把叶喃和林老师都“玩”在鼓里,反而有一种活波可爱在里面。
师生、母女都形成某种权力关系,喃杭通过自己的举动反抗了这种原生的力量,保护了自己。
我想这是这组镜头给观众留下深刻印象,并令他们回味、喜爱的一个原因。
写在前头现在很多电影公众号或者电影影评对一部电影会进行大量的剧透,或者对一些镜头语言进行解读。
而这些内容,对于还未看过那部电影的观众,我个人不建议去看。
以我个人的经验而言,看过影评解读再去看电影会严重影响电影的观影质感。
这一点非常的重要。
说回电影,整体而言,《米花之味》的质量非常不错。
没看过的建议去看看这一部排片很少的电影。
(所以,没看过的影迷们就此停住阅读吧)这部电影的导演鹏飞并不忌讳自己在电影中“模仿”的风格,从有关鹏飞导演的采访中就可以看到导演对一些日本导演非常的喜爱。
所以,从电影开头的特写那一段,就能看浓厚的日系电影感觉来,加上配乐是铃木庆一,整部电影的日系风格是国内电影中少见的。
同时这样的风格也是非常具有活力的,这种活力在国内电影风格相对成熟稳定的体系下无疑是极好的。
这和我看《大佛普拉斯》后对台湾电影的活力赞叹是一样的。
(台湾电影看的不多,但从看《一页台北》时,我就觉得台湾电影还是一直有活力。
同时,现在广为传播日本电影走下坡路的论调,我也一直不敢苟同)这种活力虽然是建立与导演潜移默化对一些导演的模仿,但放在本土环境中,对于故事的构建却是极好的:日系电影那种人情世故的平淡,配合精美的画面和音乐,会悄然的融入观众的心中;而本土故事中对于女性、留守儿童和信仰等问题,以谐趣克制手法处理,“隐”而不发,增加了立意的深度。
这两者结合,便相得益彰。
具体来说,日系风格多在特写镜头的时长和转换以及背景音乐等,熟悉日本电影的影迷都很熟悉。
其中还有很多小桥段也很类似日本电影,比如喃杭同学大嘴上下车那段,总感觉是像极了北野武的手法(所以,新电影就要先看而后读影评,不然观影过程中可能会出戏跳戏)。
而克制的处理,以女主夜寻喃杭,最后在网吧外等了一夜。
以及喃杭好友死去,女主和喃杭在台阶前穿鞋时的对话,都可以明显的感觉到这一处理手法的存在。
特别是死亡这一沉重的话题,导演用很小的一段平淡的转过,很克制不煽情。
至于电影想要表达东西,也因为这种偏日系的风格和克制的做法,变的有些散。
有些人可能不是很喜欢这样的电影,总会觉得电影看完,得不到明确的主旨。
这可能是被现在的一些商业电影养出了刁口味。
其实,这种风格的电影更多的是在观影过程中将要表达的东西像日常感悟一样,由观众在观影中接受。
这种感悟不是明确而刻意,而是平常且主观。
一如是枝裕和一些电影的做法。
而这些表达的方式,注定会有一些观众不喜欢。
综合来看,这部电影虽然不错,但属于一部模仿大于开创的电影,不过两者的结合确可以相得益彰。
毕竟这只是鹏飞导演的第二部电影。
很希望鹏飞导演可以走出一条自己风格的道路。
要表达的内容很简单直白,几乎每个观众都能从自己阅历中看懂,留守儿童、教育、现代文明与贫穷愚昧、宗教、民族,加上乡村、舞蹈等等。但一群群众演员,除了静态外表真实,其余,对白如同念经、从头到尾面无表情,如同行尸走肉,没有表演何来影片?3/10分
这调色调得已经严重失真了,接近摄影老法师…红斑狼疮的设定缺少必要铺垫,导致整个故事虽然是靠影像自然转折,但仍然免不了有点硬。现代化主题表现得不错,但并不新鲜(塔洛),缺乏像北方一片苍茫那样更加丰富的层次。比较难得的是情感在流动,还有意外的幽默感。
今年的标杆,红斑狼疮的小女孩如果能在病情恶化的过程中把魂魄逐渐转移给小女主人公,在结尾溶洞完成最后的和解,这样她的性格突然成熟也会显得更合理。导演在蔡明亮的背影下拍北野武式幽默,尴尬却不失风采。
比《地下香》好了太多,英泽根本没认出是同一个人。《地下香》的问题依然在,“摆”得太明显,食物的特写镜头都显得过重,一些构图及镜头运动也提前泄露了导演的调度(而不是人物的运动),尤其当同一种调度还要用上几遍的时候。与之对应的是大景别镜头的无效,公路行车与走路段落最甚,空间被框死了。好在把住了母女关系的一种势头,并及时将故事作了终结。尤爱网吧一段,难得地构建了一种抗衡感而非一往的长辈凌驾。末尾情境内的舞蹈自然是亮色,但仍然泛滥,好在剪辑的分散作了平衡。
烂。不知为什么这么多人给好评。最恶心的就是最后一幕。
C / 观感很舒适。民族元素的融入十分自然,导演也有较长时间的体验式创作过程。女主角语言肢体的表演除了角色必要之外,几乎看不出外地人的痕迹。生活化的笑料幽默感很足。平淡地呈现成长、生死、宗教以及其他社会问题,呈现的方式也尽量贴近这片土地的真实。结尾的神来之笔拖长了反而过度。
她能接受她物质上的馈赠,她却很难走入她的内心世界,她躲在被窝里说,“还是听声音好了”,那时候,她们成了最熟悉陌生人。电影聚焦于城市与乡村,现代与传统以及两代人的隔阂这一现实生活,加以抖机灵般的情节让故事变得有趣不少,最后母女两人的舞蹈代表着和解。味道也和记忆一般,在后来慢慢变迁了
把留守儿童题材拍出了不同的味道,鹏飞导演跟蔡明亮导演合作过多次,但自己拍片风格跟蔡明亮一点也不一样啊,更像日式家庭片的风格,有是枝裕和和小津安二郎的影子。影片整体还是不错的,文艺片气质非常足,电影节很喜欢这种电影。但还是太糙了,没有电影质感,尤其美术方面,就跟没有专业美术组似的。小演员也是完全不会演戏,7分。
有一些文学性,但表演在及格线下,这也是这类国产小成本的通病了
没有事件和冲突,只有人物和写实。
对个体的刻画呈聚焦状,对群像的描述呈发散状,素材的组合略显刻意。一切问题既是无解的,也是迎刃而解的。
三星半,很有东南亚的感觉,英泽印象深刻。
好惊喜的一部,在有限成本里几乎做到了最好。母女关系、宗教、城乡、少数民族,叙事量不少,外来人的介入关系也处理得俏皮巧妙。音乐加分。导演是蔡明亮的编剧和洪尚秀的助理,但影像风格似乎没受太多影响。
前面的点到为止是为了结尾的浓墨重彩造势,影片整体自有其不可言说的复杂含蓄,但这样的余味配上那些符号,又并没有那么自然而然地春风化雨,而更像是囫囵式地眉毛胡子一把抓,到底抓到些什么不管,反正姿势必须这么使。
喜欢,各处的细节都非常饱满动人,妈妈与女儿之间的隔阂便是城市与乡土之间,现代与传统之间的隔阂。特别喜欢鞋的对比。母亲那常常忘记脱掉的鞋,佛像前女人的赤脚,女人们一次次穿上的鞋,男孩和男人们不用脱的鞋。而在不穿传统服装的时候,妈妈穿的都是裤子,最后的一场佛像前的舞蹈让人落泪。
也许是一部被低估的影片。留守儿童的缺爱,母女之间的隔阂,要多久才能弥补回来?米花轻盈,诉说着中国众多乡村间的尴尬和无奈。溶洞一舞,是母女间情感的弥合,而那些永远盼不到父母归来的孩子,又要魂归何处?
以返乡人的视角看山村变迁,孩子们热衷上网打游戏可看做城市文化的入侵,而老一辈又会恪守请山神驱病邪的传统习俗,中年人在外打工追求利益,在这多方的文化碰撞下容易催生出隔阂与悲剧,像是留守儿童问题,最后导演很聪明地用母女共舞来缓解紧张关系,也是在寻求一个没有答案的答案,故事和表演方面还是硬了些,想要表达的问题和创作方向是对的。
挺无聊的
不喜欢拍得好丑 只知道拿某些元素做文章
冷静克制的影像叙事,旁观者一般地看待民俗和民风,自然表现而不探讨。不作大起大落,却依旧有很大的内在情绪。音乐参杂着当地特色声音,对氛围有很强的勾勒效果。像是日式叙事一样,大量镜头内部的调度让戏生动好看。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