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时的一天——我记得是个暴雨的周五——我来到家乡的一家碟店,看看有什么新电影。
当然,碟店里大部分新片都是盗版,那时网络下载远未现在这般发达。
那家碟店现在已经倒闭了,但当时却是全城最大的一家。
我踱步到CD专区,在极角落的地方发现了《悲惨世界十周年演唱会》的CD2。
喜欢音乐剧多年的我,当然知道这是什么,小城闭塞,可以找到这么一张下集已属不易,于是兴匆匆地结了账回家。
CD入盒,出来的第一首是The Attack on Rue Plumet,德纳第埃(Thénardier)带着一帮人准备偷袭冉阿让(Jean Valjean)的住处,他的女儿艾潘妮(Éponine)唱道:I know this house……莉亚•萨隆加(Lea Salonga)的嗓音一下子吸引住了我,于是痴痴地听完了整张CD2,对着歌词,在脑海中想象着情节。
这是我第一次接触《悲惨世界》。
后来去上海看《剧院魅影》时在大剧院的商店里买到了十周年演唱会的DVD,于是有段时间我几乎每天都看这套碟——中午放学回家吃饭我也要听几段才走。
就这样《悲惨世界》陪我度过了高中,大学里有好几年我都没有再听这部剧,但里面的大部分唱段都依然耳熟能详,歌词也基本记得八九不离十。
今年这部连演了近三十年代的音乐剧终于被搬上了大荧幕。
从成片来看,这是近十年来最有诚意的音乐剧电影了。
导演汤姆•霍伯(Tom Hooper)将自己对于原剧以及雨果原著的理解融合在了一起,并且在音乐剧电影化的手法上做出了自己的探索和创新。
戏剧和音乐是现代音乐剧的两个基本要素。
《悲惨世界》在这两方面都十分突出。
之前在听音乐剧原声时,勋伯格音乐的力量时常让我情绪起伏,当这些音乐被直观地影像化后,它的力量被完全释放出来。
电影版的《悲惨世界》将音乐的情感渲染作用发挥到了极致。
比如芳汀(Fantine)去世、学生起义、艾潘妮弥留、冉阿让临终等等。
非常创新的一点是,导演采用了同期声的制作方法。
之前的音乐剧电影一般都是先录音后拍摄,通常录音和电影拍摄会间隔数月之久,因此在录音时演员对于歌曲情感的把握存在很大的不确定性。
同期声虽然会牺牲一部分的演唱质量,但情感的真实却是录音棚无法带来的。
只有同期声才可以保证演员从形体到声音的表演都是即时的,两者连贯一体。
所以在电影版中可以听到一首首充满感情的咏叹调,演员的涕泪如此真实,让观众也很快受到感染。
令人印象最深的是安妮•海瑟薇(Anne Hathaway)饰演的芳汀演唱的I Dreamed a Dream,从正曲(即I dreamed a dream in time gone by)开始,到全曲结束,导演用一个简洁的长镜头将所有表演空间都留给了演员。
安妮•海瑟薇丰富的面部表情和恰到好处的情感流露,让三分多钟的歌曲显得动人非凡。
埃迪•梅德雷恩(Eddie Redmayne)饰演的马吕斯(Marius)演唱的Empty Chairs at Empty Tables也让人印象深刻,人去楼空,故友不在,伟大的理想竟然失败地如此彻底,而自己却苟活在人世,那种内心的痛苦和悲伤却要隐忍地唱出,以至于Oh, my friends, don't ask me的高音到来时,一种爆发感让角色积压数日的感情都喷涌而出。
当然同期声的制作方法也存在一些弊端,尤其当演员演唱能力欠佳时,同期声对于角色的塑造便会带来负面影响。
比如拉塞尔•克劳(Russell Crowe)饰演的沙威(Javert)就存在这个问题。
克劳的声线僵硬,歌曲处理得十分单调,导致本来性格复杂的沙威变成了僵着脖子努力把歌唱出来的可怜角色。
另外德纳第埃夫妇的饰演者海伦娜(Helena Bonham Carter)和科汉(Sacha Baron Cohen)的嗓音表现也未能让人满意,Master of the House这首歌中那种戏谑感没有完全爆发出来,一直处于闷闷沉沉的状态。
在舞台上这首曲子常常将观众逗得大笑不止,电影版对这一场戏的呈现则欠缺火候。
导演在《悲惨世界》中的镜头运用延续了《国王的演讲》的一些特点,比如斜角、虚焦背景等。
在本片中出现了大量的单个角色长镜头,尤其是咏叹调演唱时,常常是演员的面部占据了半个屏幕,没有做任何镜头切换或者闪回。
这样的处理对演员而言是极大的挑战,但庆幸的是这一次大部分演员对歌曲的理解十分到位,在整首歌中将情绪分解地细致而到位,让人潸然泪下。
雨果的原著是一部包罗世间万千苦难的巨著,这从他给此书取的标题就可以看出,Les Miserables是个复数统称,世间的可怜、悲惨和不公都被零零散散概括在了书中的故事中。
这样宏达的题材对舞台音乐剧是一个极大的挑战,原剧的剧本将冉阿让受主教点拨,立志从善抚养芳汀女儿珂赛特(Cosette)成人这条主线剥离出来,放在了1832年学生六月起义的大背景当中,再辅以马吕斯和珂赛特的爱情、艾潘妮对马吕斯的暗恋、德纳第埃夫妇的下作勾当和沙威对冉阿让的追捕等旁支,将原作的精髓把握地十分好。
在原剧本的基础上,导演将原著的很多细节都加入了电影中,使得整部电影更加丰满。
电影可以比舞台表现更多细节性的内容,在同样的时长中,电影可以比舞台传达更多信息。
因此电影版显得比原剧更充实。
然而由于电影受到时长的限制,因此在学生起义结束后,整个节奏有些过快,尤其原剧中,巴黎市民感叹学生起义失败的一场戏(Turning)被删减地只剩下了几句歌词。
这场戏其实是极具讽刺意味和现实意义的,起义前民众纷纷支持学生,起义时却闭门自保,起义失败后却又惋惜感叹,世态炎凉尽在其中。
勋伯格(Claude-Michel Schönberg)受瓦格纳(Wagner)“乐剧”理念的影响十分明显,《悲惨世界》是一部典型的无对白音乐剧(sung-through musical),所有对白都用宣叙调处理,每个人物都有明确的主导动机,因此音乐具有很强的连贯性和整体性。
然而电影的受众比音乐剧更广,因此导演在这一点上做了折衷的处理,将一些稍显无聊的宣叙调改成了简单的对白,也删除了一些宣叙调。
同时在歌曲顺序上也做了改动,比如I Dreamed a Dream和On My Own都被调整了顺序,这样的处理从剧情上看是合理的。
音乐剧改编成电影的传统模式在近十数年里被逐步打破。
早期音乐剧电影几乎是原封不动地将原剧的歌曲和舞蹈都放置到电影场景中,尤其是舞蹈的加入使得音乐剧电影的真实感较弱,似乎就是实景演出的舞台表演而已。
比如《西区故事》中用舞蹈表现打架的段落,这样的电影化手法在现在看来值得商榷。
艾伦•帕克(Allan Parker)在《贝隆夫人》(Evita)的电影版时做了一些创新,将音乐剧音乐放置在严肃真实的历史场景中展现,舞台味浓重的舞蹈几乎全部删除,这样的表现手法对于此类正剧题材的音乐剧电影化而言是成功的。
这几年几部音乐剧电影中这一趋势似乎被沿用下来,《芝加哥》(Chicago)中现实与幻想两个世界分别用生活影像和音乐剧影像来表现;《追梦女郎》(Dreamgirls)中的歌曲很大一部分都是他们录音、参加比赛、表演等场景中演唱的,本身便比较合情合理,一些剧情性的咏叹调也是情绪所致,给人较强的真实感。
当然也有《制作人》(The Producers)这一类依然延续传统歌舞片风格的音乐剧电影,但从票房和口碑上来看,这样传统载歌载舞的电影化似乎越来越不讨好了。
英国音乐剧的舞蹈传统没有百老汇音乐剧久远,尤其是一些大音乐剧(mega-musical)中话剧性特点非常明显,很少用舞蹈去表现人物心理、推动情节发展的,《悲惨世界》的舞台版中舞蹈因素就比较弱,浓重的写实色调与传统音乐剧很不一样。
这种题材厚重的剧目在电影化时更需要将场景现实化,导演在这一方面可以说做得非常到位。
尤其是一些历史场景的复原,无论是开头在水中飘荡的法国国旗,亦或囚犯们牵引的巨船,还是学生起义时用家具搭建的街垒,都将雨果原著厚重的史诗感表现了出来。
舞台和荧幕是两个各具特色的表现平台。
舞台表演因其硬件条件限制,常常夸张。
对舞台音乐剧而言舞蹈具有不可代替的作用,但电影表现能力更强,对细节的掌控更好,如果一味延续舞台的表现风格则会让人觉得过火。
尤其是一些舞蹈,放在现实场景中容易产生违和感。
导演深知这点,因此从这个角度来看《悲惨世界》在音乐剧电影化的探索中应该说是成功的。
当然《悲惨世界》改编的成功还在于其强大的演员阵容,主演中除了拉塞尔•克劳及安妮•海瑟薇外,基本都有舞台剧表演经验,其中几位还有音乐剧表演经验,如休•杰克曼(Hugh Jackman)、萨曼莎•巴克斯(Samantha Barks)等。
而且众多配角都是西区或百老汇的音乐剧演员,很多人均参演过《悲惨世界》,因此他们对于剧情和音乐的把握都如火纯青。
最突出的无疑是客串主教的寇姆•威金森(Colm Wilkinson),他是伦敦原版的冉阿让,被公认为这一角色的最佳诠释者,当年《悲惨世界》来华巡演时他曾领衔了第一周的演出。
正是有这些实力雄厚的配角团才让整部电影底气更足,一部好的音乐剧是各个环节完美衔接的成果,一部好的电影也是如此。
只有对细节精益求精,才能保证大局的完美无缺。
当然,《悲惨世界》电影版并不是完美的,正如前文所说一些角色和戏份由于演员歌唱素质和录音技术问题存在缺憾。
但总体而言,这依然是一部值得回味的好电影。
2013年1月16日-17日 北京
在开始说电影之前,说两句题外话。
小时候,书柜里曾有过一套世界名著简写本,那是我第一次读到这个故事——《悲惨世界》。
不知道为什么,即使是那么年幼的我,竟也会被这样的世间百态深深触动,仿佛苦难本来就是比欢乐更直逼人心的东西。
惭愧的是,等到了终于看得懂原版的年龄,我却一直没能把悲惨世界的小说从头到尾的看完,中文版看了三分之二,到革命那里就停滞不前,法文版更是看了个开头就啃不下去,这要怪雨果——如果他在天朝,写作文大概会被老师骂个狗血淋头——他真的很喜欢下笔千言,离题万里。
后来,前几年的某个夏天去巴黎,看到地铁里《悲惨世界》音乐剧的广告,义无反顾地买了票去看。
我不是正宗的音乐剧迷,但这50欧元却花得绝不肉疼。
爱潘尼的On my own听得人黯然神伤,革命者们的Do you hear people sing让我有一瞬间的热血沸腾,而马里乌斯那一段悼亡的哀切歌声里,我竟一个人坐在那里泪流满面……从剧院出来以后好几天,脑子里都恍惚仍是那些激昂或伤感的旋律,回家以后马上把十周年音乐会的视频扒下来看——这视频至今仍存在我的电脑里。
再后来,在马德里原本还有机会再刷一遍音乐剧,然而一听说是西语版顿时有些泄气,总觉得像是一盘在外国中餐馆里吃到的川菜,与原版相似的只有名字而已。
所以,这个晚上,坐在影院里,当“Look down,look down”的旋律骤然响起,一种无法言喻的激动一下子从脚底窜起,直升头顶,混杂着从少年时代开始,对这个故事、对这些旋律的所有记忆。
悲惨世界——这大概真的是不多的伴我一路成长至今的故事之一。
回到电影。
从知道这部音乐剧将被改变成电影,又听说了电影的选角后,便对这本子充满了期待。
但不知为什么,我想当然地认为金刚狼休·杰克曼是狠戾刻板的沙威,而罗素·克劳才是力大无穷又有着一颗悲天悯人之心的冉阿让,或者说他俩其实非常符合我对这两个人物的想象,只是位置颠倒了一下而已。
于是看到电影trailer以后,顿时有天旋地转三观被毁的感觉。
然而真正坐在电影院里,我才发现休·杰克曼确确实实撑起了冉阿让这个角色——苦难中愤怒的眼神,被卞福汝主教感化后的挣扎,看向芳汀和珂赛特的温柔,街垒战中面对年轻人为理想牺牲生命时的触动,以及离去前的平静……这个金刚狼其实一点也不面目狰狞。
虽然休叔的唱段与原剧的水准仍小有距离,但这毕竟是一部电影,娴熟的表演和丰富的肢体语言远可弥补这一不足。
何况音乐剧形式的特点让镜头经常要给人物以大特写,表情被无限放大,倒正好成就了他的演技。
反而是沙威,这本来应该是贯穿全剧的一个重要角色,但罗素·克劳这回似乎有些马失前蹄,唱段没有气势,远不如平时念台词来得得心应手,Stars被他唱得平淡如水,自杀前那一段本来应该是个小高潮,但完全是隔靴挠痒的感觉。
好吧,我反悔了,幸好没让他演冉阿让……至于惊喜,自然还是安妮·海瑟薇。
第一,我从来没想过她有这么好的嗓子;第二,我从来不知道她能够把一个底层被侮辱被摧残的女子表现得如此撕心裂肺。
芳汀的戏份并不长,但安妮·海瑟薇的每一个镜头都没有浪费。
从一个普通的小有姿色的女工,到飞来横祸失去工作,沦落至贩卖头发和牙齿为女儿治病,再到陷入绝境出卖肉体,漆黑一片的人生只剩下对女儿的牵挂这一点微不足道的光芒,这其中的每一个层次都被海瑟薇令人信服地表现了出来。
她恰如其分地演绎出了一个小人物,特别是一个身无所长的女子的卑微、梦想、抗争、妥协和绝望。
那一段I dreamed a dream竟然听到我心痛——即使在原版音乐剧里,这段被所有人誉为经典的唱段也并没有如此打动我,但海瑟薇那微颤的嗓音和那张布满污垢、仿佛真的被生活折磨得失去了所有青春华彩的脸庞,却让这一段旋律真正进到了我心里去。
一句“I had a dream my life would be, so different from this hell I'm living,so different now from what it seems"被她唱得近乎歇斯底里,仿佛是长久的沉默压抑中爆发出的一声无可忍耐的悲愤呐喊,而随后那句带上了哭音的“Though life has killed the dream I dreamed”,则似被洒落了一地的美梦碎片,空余一片死寂,万念已俱灰,凄凉得让听者的心也跟着碎了。
除了最经典的I dreamed a dream,临终前芳汀那一段唱给女儿的Come to me同样颇具感染力,海瑟薇脸上绽出的母性光辉让人动容。
毫不夸张地说,这个角色应该能为她冲击又一座奥斯卡的荣誉。
革命这一段,是全剧中最激昂的高潮。
从酒馆密谋的“Red and black”,到革命前夜众人命运交汇刹那的“One day more”,再到革命爆发时的“Do you hear the people sing”,街垒陷落前的“Drink with me”,马里乌斯回到酒馆追悼亡友的“Empty chairs at empty tables”,真是好唱段不断,处处扣人心弦。
其中One day more这个剪辑瞬间便体现出了电影的优势,多线叙事的手法表现得更丰满,一下子把原音乐剧的气势盖了过去。
Do you hear the people sing更是全片不多的大场景,自然别有一番波澜壮阔。
但我最喜欢的仍是那一段——Empty chairs at empty tables。
这个唱段从来都是全剧中我最钟情的部分。
但老实说,电影版让我小有腹诽:原本以为电影这种艺术形式能够更好地渲染悲情的气氛,没想在形式上反却不及音乐剧的处理——那些逝去的面孔在马里乌斯背后一张张静静出现,又默默消失,这个场景的震撼和哀恸远胜过电影里马里乌斯对着一室空荡的独白。
饰演马里乌斯的埃迪,我对这个满脸雀斑的家伙的记忆仍停留在某部电影里与母亲有着一段近乎不伦之恋的小男孩上。
他的形象给人的印象太过柔弱和文艺了,好在这一次他倒是没有把马里乌斯这个角色过于软化,对珂赛特的迷恋和对革命的坚定这两条线在他身上做到了并行不悖,你看到的是一个满腔柔情的浪漫青年,也是一个在街垒战争中出生入死的英雄。
然而当故友们已然逝去,当爱潘尼为他献出生命,他却如何能对着满目的空桌椅萧索地唱出一句“Oh my friends, my friends forgive me,That I live and you are gone”之后,却又把一切惨痛和悲壮抛在脑后,从此像童话中那样“过上了幸福的生活”呢?
或许这样的处理只是现实罢了,人走人来,有生有死,生活总要继续,但那句“Oh my friends, my friends don't ask me, what your sacrifice was for"却听得人无限悲凉。
是啊,那一群年轻生命的牺牲意义何在呢?
没有唤醒沉睡的巴黎人民,没有换来他们想要的天翻地覆,甚至连他们的故友也退缩到了原本的安逸生活里,而对于他们来说,却是——“Tomorrow will never come”……再说安灼拉,这个革命中的核心人物,在电影里并没有很好地被突出。
我一直深刻地记得原著小说里,在革命失败的时刻,面对枪口,他如何和酒醉刚醒的格朗泰尔并肩而立,泰然自若地微笑着迎接死亡——那个场景在我幼年的心灵里留下了第一个关于伟大和洒脱的印象,以至于在当年看音乐剧的时候我一直死命揉着600度近视的眼睛,想看清楚这个金发帅哥是不是真有我从小所YY的那般英俊。
但很可惜,电影里,他的死甚至还不及剧中壮烈。
这也是我对电影版最为不满的一点。
至于其他人物,说到电影和原剧海报形象代言人珂赛特,相对于Amanda饰演的成年版本,我更喜欢那个怯生生的雪地里拖水的小姑娘。
不知为什么,长大以后的珂赛特,虽然是马里乌斯一见钟情的对象,但在她身上并看不到魅力。
这或许是角色设置问题,就像《红楼梦》里的巧姐,遇上了恩人,改变了原本悲惨的命运,甚至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幸福,却也融入了面目平凡的人群中去。
倒是Amanda的唱功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糟糕,按下不表。
爱潘尼的唱功好得令人惊讶,后来才发现原本就是原剧的爱潘尼饰演者,也难怪能把那一段on my own唱得那么泣血锥心。
客店老板夫妇是必不可少的丑角,他们的出场总是能稍稍调节沉重的气氛,让人会心一笑。
总体来说,电影版节奏稍快,画面和色彩都不错,大牌云集,但又基本是原剧的忠实复制,甚至连场景、服装都如出一辙。
给四颗星,其中一颗因为安妮·海瑟薇。
但也奉劝各位,没有看过原著小说听过剧中音乐且对这种艺术形式不感兴趣的就还是别去电影院找不痛快了,这部电影真的不适合那些对这个故事这些旋律一无所知且没有感情的人群。
它更像是一部有着史诗般宏大气魄的音乐剧,而不像是一部大多数人概念中的电影。
音乐剧《悲惨世界》—— 大众和英语的胜利廖康音乐剧《悲惨世界》的电影破了票房纪录,几乎场场爆满。
而且几乎场场结束时观众都对着空无一人的银幕鼓掌,这在电影史上是少有的。
当然,电影仅仅是进一步普及了这出音乐剧,原剧本身就非常受大众欢迎。
从1985年问世以来,在伦敦已经连续演出了27年,至今仍旧不衰。
在纽约百老汇也曾连续演出16年,停了三年后,又于2006年重新上演至2008年。
音乐剧《悲惨世界》在英语世界的成功几乎让人们忘记它原本是法国人勋伯格(Claude-Michel Schönberg)作曲,布伯利(Alain Boublil)和纳泰勒(Jean-Marc Natel)作词的轻歌剧。
可是在法国,这出剧于1980年问世,只演了三个月。
在英美大获成功后,经过改编的作品于1991在巴黎再度上演,命运仍不见好,只演了很短一段时间就收场了。
这个奇怪的现象让我想到原著作者雨果的命运。
他因反对拿破仑三世独裁而被迫流亡海外,从1851开始侨居法国旁边的英属岛屿长达19年之久。
小说《悲惨世界》就是在此期间(1862年)完成的。
当然,这出轻歌剧在法国受到冷遇的原因绝不是政治。
甚至还不能说它受到冷遇,毕竟也演过一百多场,只不过它不像在英美这么成功罢了。
这“墙外香”现象应该归功于英语大众的喜爱和英语本身的强势。
法国人在艺术上是比较挑剔的,尤其对改编法语名著特别敏感。
《悲惨世界》是法国文学经典中的经典,无论谁来改编,无论把它改编成什么,都遭到过严厉的批评和无情的讥讽。
评论家们不仅对删繁就简十分厌恶,而且对破坏语言的优美尤其愤怒。
但对读翻译的人来说,凡是与我交谈过的读者都一致认为,这部鸿篇巨制如果删掉一半,文学价值可能更高。
小说里有太多游离于故事之外的议论和轶事。
那些鞭挞时政的批评也好,对历史事件的评论也好,惊动巴黎的绯闻也好,当年的读者看着热闹,就像我们今天在网上打架差不多,但与后世读者没多大关系。
现在我们关心的只是小说人物的命运,除了研究历史的学者以外,谁还关心那些陈芝麻烂谷子?
而且真正研究历史的学者要去史册典籍里钩沉,小说最多就是用来参考而已。
至于语言美,《悲惨世界》毕竟是用法语写的。
其中的美妙在翻译中难以完全再现出来。
改编成音乐剧,也许会让法国文学评论家们非常不满。
但对于外国人来说,反正以前也没有充分领略到原文的妙处,我们能感到的文字美的缺失肯定要少得多。
我们欣赏的是小说对不公道的社会的揭露和批判,是作者对弱者的同情和关怀,是主教的善良的感召力量,是冉阿让面临的矛盾和他的高尚行为,是雨果刻画的鲜明人物和他讲述的浪漫故事。
而这一切都在剧中得到生动的再现并通过音乐得到感人的表现。
法国人在艺术上也格外求新好奇。
“先锋派”这个词就来自法语avant-garde,他们厌烦艺术上的重复,甚至仅仅是有些近似都难以忍受。
音乐剧《悲惨世界》的主要作曲家和歌词作者早在1973年就合作出品过摇滚歌剧《法国大革命》(La Révolution Française),比《悲惨世界》早七年。
规模大得多,从攻占巴士底狱,推翻波旁王朝,一直演到罗伯斯庇尔的暴政。
音乐新奇得多,虽然也有传统轻歌剧的段落,但主要歌曲都是非常上口的摇滚乐。
票房在法国也好得多,不仅在70年代红极一时,而且这四十来年一直在不断发行各种版本的唱片,至今依然炙手可热。
但是摇滚歌剧《法国大革命》涉及的法国历史事件和人物较多,缺乏个人的遭遇和命运起伏,感情上也不够动人,因而从来没有翻译成英文,在英语世界很少有人知道。
虽然音乐剧《悲惨世界》并不是关于法国大革命,最后的街垒战是1832年6月巴黎的起义,但其历史大背景还是很相似的,音乐又回归到比较传统且稍嫌过时的轻歌剧甚至大歌剧风格,加上法国人对改编他们古典文学精品的挑剔,这个作品在法国受到相对冷遇就不难理解了。
然而,广大英语观众没有这类挑剔和顾忌,也没有那似曾相识的感觉和印象。
我们听到和看到的是牢狱里失去尊严者的愤怒,是受污辱的妇女的悲情和怨言,是无辜的孩子可怜的希望,是在那残暴的王朝受压迫者愤怒的吼声,是对自由、平等、博爱的强烈渴求,是全人类最普遍、最根本的愿望。
当芳汀失去工作,为了抚养女儿而不得不卖头发,卖牙齿,卖肉体,还因略微反抗而遭受惩罚,当她唱起那支忧伤的歌《我的梦想》,即便是铁石心肠也会为之流泪。
当娇小的珂赛特吃力地拿起巨大的墩布和木桶,当她唱起那支希望的歌《云中的城堡》,即便是铁石心肠也会为之流泪。
当那个捡子弹的男孩倒在镇压者的枪下,当他用稚嫩的童声唱起那支英勇的歌《小孩子》,有谁不会为之热血沸腾?
当那些革命青年搭起路障,站在上面高唱那激昂的战歌《你听到人民的歌声吗》,有谁不会为之热血沸腾?
这样一部优秀的音乐剧竟然在它的出生地受到冷遇,就算我能够理解,在感情上也难以接受,原先对法国的崇敬也减少了。
然而,我对雨果的崇敬并没有因为上述缺点而有所减少。
那些缺点是针对小说的广大读者而言,但对于希望了解当时法国社会风土人情的学者则有巨大价值。
另外,这部史诗般的小说同时又体现了古希腊的悲剧传统,而且是被黑格尔尊为典范的《安提戈涅》(Antigone)那种理念冲突的悲剧。
剧中矛盾的双方并非简单的正义与邪恶的代表,他们代表的是不同的意识形态。
冉阿让本能地感到世道不公,他偷个面包,砸个橱窗不该受到那么残酷,那样剥夺人性的惩罚。
沙威则坚信帝国的法律,他维护法律的威严是为了国家的稳定,不是为了个人的利益。
他们俩都不是歹徒。
所以,当沙威以为自己认错人时,就坚持要求马德兰市长惩罚他。
所以,当冉阿让有机会处死沙威时,却放了他。
所以,当沙威意识到自己的信仰出了问题时,当他看到“上帝的正义和人的正义背道而驰”时,他的精神世界崩溃了。
冉阿让和沙威不是简单的好人和坏人,而是像雨果另一部小说《九三年》中共和军司令官戈万、保皇党叛军首领朗特纳克和特派代表西穆尔丹那样各有不同信仰的正直的人。
他们既因各自的原则水火不容,又具有超越其信仰的人道精神而能够自省并自我牺牲。
基于此,音乐剧电影增加了沙威察看街垒战死者的镜头,增加了他看到那个英勇男孩尸体的特写。
让没读过原著,不知道沙威心理矛盾的观众进一步理解他为什么会自杀。
这种超越意识形态,为各自理念奋斗而产生的冲突和悲剧似乎还未曾在中文作品中出现过。
中国文学以往总是把敌人都描绘成道德败坏的歹徒,总是把他们的作为都描绘成自私利己的行径。
这种简单化的根源在于不能不带偏见地观察人世。
雨果也不是没有偏见,他藐视并贬低的是德纳第夫妇那类小人。
他们像吃死尸的乌鸦一样,在战场上掠夺阵亡将士的遗物。
他们为了钱财对芳汀和珂塞特百般压榨,我认为雨果把他们描写得太过分,太单一了。
对此,音乐剧作了适当的调整,让这对夫妇变得较为可笑,而不那么可恶。
这显然是承袭英国音乐剧《雾都孤儿》(Oliver!)的传统,在那出剧中教唆犯费根(Fagin)受到的是笑话,而非丑化。
有些人指责《悲惨世界》里有太多巧合:德纳第在滑铁卢战场上扒死人财物正好扒到马吕斯的父亲;沙威正好来到冉阿让冒名马德兰开工厂的城市,正好看见他抬马车救人,因而产生怀疑;冉阿让跳进修道院里正好撞到他救的人;德纳第的女儿爱潘妮也碰到并爱上了马吕斯,还替他找到珂塞特;冉阿让背着马吕斯钻地下水道逃跑,正好在出口碰到德纳第,等等。
这么多巧合,在五卷长篇中也许还不太明显,但在改编的三小时音乐剧中让情节显得很不真实。
但我看《悲惨世界》并不是把它当作写实的小说,而是把它当作浪漫的故事来看。
“浪漫”被很多人误以为仅仅是爱情。
其实在西方文学史上,浪漫主义是与新古典主义相对,强调感情超过理性,描写平民百姓的文学运动。
《悲惨世界》中的人物是被压迫的劳苦大众的典型代表,是善良的基督徒的典型代表,是受到感召后一心向善者的典型代表,是忠实执行王朝法律的典型代表,是被侮辱的万千妇女的典型代表,是纯洁的儿童经受命运折磨的典型代表,是贪婪无耻的人渣的典型代表,是血性青年革命者的典型代表。
他们的碰撞、交往、矛盾与融合,他们的情感交织和理念冲突构成一张历史的巨幅画卷。
这幅画卷反映的并不是一时一地的真实事件,而是整个法国19世纪上半叶的时代精神,是更高层次的艺术真实。
而改编的音乐剧运用感人的乐曲和唱段进一步将此时代精神和艺术真实表现了出来。
与我看过的十来种《悲惨世界》改编作品相比,我认为英语音乐剧的取舍最佳,不多不少,而音乐剧电影的结构和节奏更加紧凑,也充分发挥了细腻表演的电影特长。
让专家和学者研究雨果的原著《悲惨世界》吧。
让大众享受删繁就简的改编作品吧。
我读过两遍原著,中间相隔了30年,估计今生不会再读了。
但我还会看无数遍改编的音乐剧和电影。
在剧院里,我相信很多观众和我一样,欣赏的更多是声乐艺术。
电影的音响和一些唱段虽然比不上剧院的效果,但它充分发挥了特写镜头的优势,表演出在舞台上看不清的细腻感情;比如芳汀临死前演唱那段令人同悲共泣的哀歌,她嘴角的抽搐,眼睛里闪动的羞辱、幽怨、绝望和愤怒。
可能是因为在电影上看得清楚,也有助于听明白唱词。
不仅是我,我的几个朋友也都觉得在电影院里比在戏院里更容易听懂唱词。
电影还发挥了场景转换方便的长处,展现出文字描写和舞台美术都无法再现的场景;比如一开始拉船的那个非常有创意的镜头。
它不仅表现了那些囚犯的苦役,也是比喻王朝复辟的法国犹如那倾斜的破船一样不可修复。
音乐剧的成功也多亏蒯茨默(Herbert Kretzmer)把法文歌词自由意译成朗朗上口的英文;多亏英文是世界上最强势,最国际化的语言,才使得音乐剧《悲惨世界》不仅在英国和美国获得巨大成功,而且红遍加拿大、澳大利亚和其它许多英语国家,并且已经译作21种语言,以不同形式在42个国家上演。
随着电影的成功,我相信,想看音乐剧的观众一定会更多。
就像网络文学促进纸媒出版一样,电影和音乐剧的关系也会由先前担心的竞争变为相互促进。
看过平面的影子以后,一些朋友的兴趣都被激发起来,他们还希望去看真人的表演。
还有一些朋友以及我自己,虽然早已看过音乐剧,仍然想看电影是怎么表现的,也想看不同团队的演出。
戏剧艺术就是有这种魅力;一出剧有人能看上百遍,但很少有人把一部小说读上十遍。
如果你关注音乐剧这种艺术形式,你会察觉到《悲惨世界》与大多数音乐剧不同:没有轻歌曼舞,音乐和唱段不是疾风暴雨般地强烈,就是凄楚得催人泪下;没有说话,歌曲之间是像大歌剧那样用宣叙调连接起来的,但又没有大歌剧那么高难的咏叹调;没有光彩夺目的场景和鲜艳的服装,每一场都是昏暗的,几乎人人都是破衣烂衫;没有插科打诨,即便德纳第夫妻出场时,也是滑稽和讽刺,不是玩笑或幽默。
一句话,除了音乐以外,这部剧其它各方面都更接近大歌剧。
但又不像曲高和寡的大歌剧那样,这部音乐剧非常受大众欢迎。
说到底,还得感谢雨果。
法国人错过了让自家文豪的经典在全球大放异彩的机会,其实怨不得他们,而是因为法语正江河日下,而英语却如日中天。
如果你特别关注音乐剧,你还会想到,在某种意义上,《悲惨世界》与美国第一部真正的音乐剧《演艺船家》(Showboat)异曲同工。
Showboat直译就是“演出船”,我译作《演艺船家》是因为那部音乐剧实在是关于几个以船为家的艺人生涯。
其相似之处在于,那部作品也在相当程度上表现苦难。
一开幕,观众就在美国舞台上第一次看到一群黑人装卸工在码头上愤懑地唱道:“白人整日闲游荡,黑人整日工作忙。
汗水落入密西西比,一直忙到末日降。
”剧院老板和出品人西格弗里德(Florence Ziegfeld)在1927年首演之夜,在观众悄然无声的观看时以为自己高尚一把就会惨败。
但《演艺船家》震撼人心的艺术赢得了观众的欣赏,接连演了一年半572场。
这在当时算是极大的成功,并为这种艺术形式赢得了音乐剧(musical)的名称,把这个形容词变成了名词。
时隔60年后,《悲惨世界》在百老汇首演。
在美国的舞台上,音乐剧从欢快的歌舞回到了沉重的歌唱,从谐谑回到了庄严,从轻松回到了严肃。
音乐剧《悲惨世界》的成功表明了这种艺术形式具有更大的表现力和可能性。
作曲家勋伯格和作词者布伯利的后续作品《西贡小姐》就是证明。
这也是一部严肃的作品,堪称是英语的《蝴蝶夫人》,是越南的乔乔桑的悲剧。
音乐剧《悲惨世界》在英美的成功令歌词作者直接用英语创作《西贡小姐》,令出品人决定在英美上演。
在伦敦从1989到1999十年间共演出4264场,打破了之前由《窈窕淑女》保持的特鲁里街皇家歌剧院公演最久音乐剧的记录。
《西贡小姐》在纽约百老汇从1991到2001年也演出了4092场,而且也拍成电影了。
音乐剧电影《悲惨世界》的成功一定会促使音乐剧电影《西贡小姐》早日上演,进一步普及这部作品。
英语在其它所有领域里都早已成为最重要的交流工具,音乐剧《悲惨世界》和《西贡小姐》的成功和“墙外香”现象更明确地标志着英语在文学艺术上也独占鳌头。
2012年12月29日
虽然我现场看了11遍音乐剧,但是这个数目绝对不算很多,据说在英国有个女人看了200遍呢。
这个剧我看过很多版本,女王剧院的日常演出版、11年特别巡回演出我在芭比肯剧院也看过,还有就是25周年的音乐会我也现场看过。
可以说,基本上2011年25周年班底大换血前后的伦敦西区的主要演员的表演我都看过了。
(美国百老汇的那些版本我没有现场看过,无法做出评论)。
作为一个对这部剧比较资深的戏迷(就算研究的不多,起码在中国人里面算是看的场次比较多的了),我想说几点:1。
这部剧不是对雨果的《悲惨世界》原著的演绎,而是对伦敦西区的音乐剧《悲惨世界》的演绎。
两者不是一个概念,如果你只看过原著,可能对这部电影还没有一个完全的认识。
音乐剧是重新编排,重新写剧本,重新写歌词和情节的。
英国的音乐剧大师卡梅隆(几乎世界上几大著名音乐剧都是这哥么编的)在两个法国剧作家对雨果的《悲惨世界》重新编排以后,把这部音乐剧搬上舞台。
这部音乐剧可以说在英语语系的国家是一部经典中的经典几乎可以说是脍炙人口,英国,几乎人人都可以哼几段。
相对于原著而言,音乐剧作了很多省略,而且故事情节也有改编,人物形象更加的饱满,个性更加鲜明,渲染感更强,有一种近乎于“夸张”的效果。
如果说原著是含蓄的,那么音乐剧就是张扬的,而这种张扬,更体现在歌词和曲上。
如果要我点评悲惨世界音乐剧最美的地方,我要说,是歌词。
我问过很多英国人,对于剧院魅影和悲惨世界的区别,他们的评价一致都是,歌词让悲惨世界更加有深度。
所以,我建议看这部电影前,最好能够看看音乐剧。
起码能够看看10周年,或者25周年的演唱会(网上都找得到)2。
《悲惨世界》音乐剧的地位:伦敦西区常年上演很多部音乐剧,悲惨世界,剧院魅影,真爱不死(剧院魅影的续集),狮子王等等,唯有悲惨世界是25年以来从来没有下架过的音乐剧。
几乎每天上映(我记得好像礼拜六不演)而且几乎是每天都是一票难求,票价也高于一般同等的音乐剧。
如果说《剧院魅影》是一部类似美国大片的动作片,你看不懂字幕光听声音和效果就够了,那么悲惨世界就是一部带有深刻内涵和承载和很多情感的史诗片。
如果你看不懂字幕就完全不能领略这部剧的风采。
我看过很多版本的翻译,境界最高的是台湾版的翻译(do you hear the people sing被套用了李登辉的演讲稿(就是他那篇在美国大学里发表的著名的台D的演讲词),翻译成“民之所愿,可在你心”)。
届时,我不知道电影是由谁翻译,但是如何能够翻译的好,的确是一个重大挑战,这部歌剧的英文歌词之优美,如果能够展现给国内的观众,也是很有难度的。
3。
最后,希望各位有机会都能去伦敦的女王剧院现场感受一下这部充满魅力的音乐剧。
看过了音乐剧,也许你才会对这部电影的演绎有一个充分的认识。
最后,给大家带来一篇日记,是记录我当时现场看25周年演唱会的经历。
那天经历了地铁罢工,全城瘫痪。
但是最后地铁工人特地为我们这些看悲惨世界演唱会的人留了几班地铁回家。
(下面的链接是豆瓣上的那篇日志)http://www.douban.com/location/drama/review/5579902/
观看Les Miz电影版真是个痛苦的过程,必须得时时提醒自己是在公共场合,不能随便大声吐槽爆粗,不能站起来喝彩拍手,激动时不能大笑,感动时更不能放声大哭。
一部电影能让人入戏到这等程度,已经算是成功,即便满是挑剔,那也是幸福的挑剔,于是在此将观影过程中跌宕起伏而无法抒发的情绪,化作撰写review的力量。
该电影版总体而言,既不像之前观trailor留下的恶劣印象所想象的那么糟,也显然也有硬伤使其减分不少;本文将采取先抑后扬的手法,先把心中的鬱憤一吐為快,再慢慢品評可点可圈之处。
电影版中最被糟蹋的歌曲:Stars (Russell Crowe): 一首刚柔并济的Stars,唱尽铁血男儿心中一片热血与那别样的丝丝柔情。
如此浪漫感人的星空下的独白,令多少观众为剧中的大反派而倾倒,却被Crowe唱成了不温不火,好像一盆凉了的洗脚水的味道,你对得起导演苦心为你搭建的巴黎夜空么?
简直是千古罪人!
与25th anniversary中一样烂得没争议的苦逼帝Nick Jonas不同,后者是那种畅快淋漓的糟糕,而Crowe则糟得有些暧昧不清,说不清楚究竟哪儿不对劲,可总是浑身不适,似乎没有一处在对的位置上。
他的嗓音粗粝豪放,本就不适合舞台剧,又缺乏改进的天赋。
于是他就像是个误入巴黎都市的澳洲牛仔,虽然卯足了劲但还是显得格格不入手足无措。
Bring Him Home (Hugh Jackman): 真是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小警察唱砸了一首,小逃犯也不甘落后陪着一块儿挨骂,这才是真爱啊呵呵后。
作为诸主角中最具舞台剧经验的Hugh Jackman在影片中饰演的Valjean真是叫人失望,毫无亮点形同路人,不仅大失原剧水准,也大失Hugh Jackman自己的水准。
不知是演多了金刚狼还是怎么回事,整部影片中他都完全不在状态,好的时候也不过是兢兢业业中规中矩把歌曲唱完表演做足,而糟糕的时候,就像这首Bring Him Home一样,我甚至觉得一开嗓导演就该喊“Cut!
”了吧。
虽然Colm Wilkinson的Bring Him Home是我们不曾奢求超越的经典,但将一首悲天悯人的内省独白唱得似乎在跟上帝吵架一样义愤填膺,实在有点超出我的接受范围。
真的好想问问Jackman,唱这首歌的时候,你是被粗着嗓子吼的Crowe上身了么?
电影中最含混了事的歌曲:Valjean's Soliloquy/Who am I (Hugh Jackman): 大约是电影不同于舞台剧的缘故,这两首歌曲的戏剧性不如原剧那么强烈,低声无措的自问与之后的高潮转折形成的对比总觉得不够鲜明,可是这两首歌的魅力与所要表达的正在于灵魂撕裂的张力啊!
没有了这些戏剧效果,Jackman只是走过场一样将应当表达的人物性格转变与剧情发展交代完毕就了事了,可没有了这两首歌的震撼人心的效果,就让Valjean这个角色变得苍白无力,没有存在感了太多太多,讲真故事的深度也因此折损不少。
电影中最酱油的歌曲:A little fall of rain (Samantha Barks): 原剧迷对电影版演员的表现最失望的大约当属Samantha,On my own这首在25th被萨妹子演绎得如此甜美感伤的情歌在电影中却真正成了首不咸不淡的过场歌,而到了a little fall of rain,整个场景和气氛都根本不合拍,于是两人再怎样落力演出,都显得有些无厘头,观众可能已经涌上心头的莫名情愫却也不知该安放何处(导演万死都不该连这首歌都下手去砍啊!
)让萨妹子藏纸条这个细节上的改动不知是否为了照顾剧情节奏,但真正是牺牲了Éponine这个角色,完全没有了原剧中虽然卑微却因爱情而勇敢无私的人性光芒,影片中太少的戏份只将她塑造成一个为爱而自私但本性善良的路人妹子。
真想为萨妹子喊冤,多么好一甜美可人的姑娘,真心为她可惜,以她的实力和表现明明可以有更大的发挥空间。
纯吐槽部分就到这里了,接下来来谈谈让我欣赏的部分。
电影中最突破原剧的歌曲:I dreamed a dream (Anne Hathaway): 如果问我此片让我印象最深刻的演员是谁,Anne!
一定是Anne!
绝对是Anne无疑!
听完她的I dreamed a dream,脸上还挂着泪珠的我简直就想掐死导演,那该死的trailor实在太忽悠人太埋没了Anne的演技。
首先这首歌在影片中的位置不才私以为好过原剧的安排,原剧中Fantine在赶出工厂时唱这首歌时的情绪似乎不过是出于对生活的失望,而在影片中的Fantine已无家可归连发肤牙齿都变卖了,沦落风尘时她是走投无路已失去一切,当嫖客从麻木的Fantine身上爬起,扔下那两个小钱时,她也是无动于衷,仿佛一具只剩呼吸的尸体,而此时,她忽然幽幽地依稀回忆起那早已模糊的过往,“There was a time...”,她渐渐忆起曾经拥有的美好生活与单纯的希望,想起时心中仍有一丝甜蜜但说出口时已不禁凄然,她想起生活怎样摧残了她的梦想,她的爱情怎样变为噩梦,残酷的命运如同一只兽一般紧紧地攥着她让她恐惧寒颤,而更让她疼痛的是,这爱从未真正离开她,即便身陷地狱之中,这爱与被爱的希望还在她将死的心中时不时热烈跳跃,然而最终她绝望地承认,在现实面前一切挣扎盼望注定只是徒劳,“Now life has killed the dream I dreamed”。
这最后一句在Anne的口中唱出之时,仿佛连观众都能感受到她生命的火花正在一丁一点熄灭黯淡下去,只是消逝不见。
没有肢体动作没有场景切换,仅仅是依靠面部表情和演唱,Anne将这首歌曲的感情表达地饱满而层层递进,每一个眼神都紧紧抓住观众的心,沉浸在她的歌声中,却连她的唱功如何都已彻底忘记。
看到这里,只有能以浓浓的朗诵腔说一句“我的心都碎了”才能表达我的感受。
电影中改编得最情有可原的歌曲:One day more/Do you hear the people sing: 不少原剧迷在看了trailor之后都会吐槽导演对one day more的低调处理,这首歌曲在我看来简直是全剧的灵魂歌曲,革命前夜那蓄势待发激动人心的一刻,剧中人物的众生相栩栩如生,正是这种既圆满又充满山雨欲来的紧张期待感叫人热血沸腾。
而在电影中,这首歌却被淡化了,略微糟糕的混音,运用不当的镜头切换和寒掺的群众场面,都叫人感到使不上劲,于是纷纷质问导演你到底在干什么。
看过全片之后才知道,导演对Les Miz的节奏处理和舞台版很不一样,比如将On my own和Stars挪到前面,影片的中场不是在one day more之后而是在1823的Paris之前,或许是为了方便电影观众跟上剧情节奏,而对于这样的处理来说,one day more就只是普通的一场戏,若是做成一个万人引吭高歌的效果,则后面该如何顺利衔接过渡下去便成了问题。
导演在one day more和barricade之间加了一场出殡戏,也是合情合理,毕竟舞台张弛有度的节奏与戏剧张力便足够了,但对电影来说让故事合情合理讲下去的细节桥段则必不可少,于是革命爆发的导火线不仅必须呈现也显然得是个高潮,所以其实one day more的高潮有一部分给匀到了这场戏上去,使剧情能顺利过渡。
在ABC咖啡馆没了do you hear the people sing总感觉少了半口气,而放在这里实在是一个亮点,军警拉起的警戒线中黑色的灵柩慢慢行进,拥挤的人群一片肃穆,虽然是死一般的沉寂却已有了剑拔弩张的气氛,空气中的愤怒已经膨胀得就像干柴一样亟待引爆燃烧,这时一两个学生低沉压抑的声音响起,轻声而有力地唱起“do you hear the people sing”,坚定得不容打断怀疑,于是三个四个,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到合唱之中,军警们慌了神,Enjolras冲进警戒线挥起红旗,更多的人冲破人墙占领了马车,站在灵柩上的学生们满脸都写着骄傲与自信,带着挑衅的眼神俯视着与之对峙的军警,战火的号角就此响起。
这一幕让人心跳加速,而看着这生动的场景,忽然感到Les Miz中的学生们竟不是那么遥远了,他们不仅仅活在19世纪或小说书中,今时今日这激动人心的一幕幕不也总在上演,不也总活在我们真实的记忆中么?
这葬礼,这哀悼的人群,这年轻稚嫩却无所畏惧的孩子,还不令人熟悉么?
可怜的孩子们啊,可惜你们不知道在前头等着你们的是什么。
电影中最佳视觉效果歌曲:The Final Battle: 这次的影片中,我想导演加入最多自己的诠释与表达的大约还是学生戏吧,这一幕几乎和原剧给我的感觉完全不同。
如果说舞台板的battle是学生们自己理想中的革命,那么电影版呈现的就是现实中这场革命真实的面孔。
当影片镜头的上帝视角恰到好处的那么一拉时,在观众眼前的是偌大的一个巴黎城,大得无法想象,黑压压的一片,这时才意识到,这些学生们的街垒是多么微不足道,那火光是多么渺小,渺小的几乎变得可笑了。
于是这场革命不再是想象中理想主义者的奋起与斗争,不过是以卵击石,蚂蚁绊大象,他们不再是奋不顾身的英雄们,只是一群孤立无援的孩子,弱小的可怜,几乎可笑。
于是连army officer的喊话都像是带上了一丝无奈的怜悯与劝解:孩子们,你们肯定完蛋了,还是别闹了,救救自己吧。
那一句you have no chance, no chance at all也有了真实的意义,因为这才是现实,血淋淋的现实。
影片中凸显的张力不在于这场战争必然失败,更在于学生们革命的意义,他们牺牲的意义,在final battle之前,他们怀疑的不是胜利的可能,而是他们所作的这一切的意义,人民的冷漠与叛逃,这零落不成气候到几乎可笑的尴尬场面似乎在质问着他们,你们这么做有谁领情,你们要拯救的世界与人民根本就不赞同也不需要你们。
do you hear the people sing恰如其分地在此时出现,还有那一句let others rise to take our place until the earth is free,导演充分利用了这些在短短几分钟内定义了他们的信仰,革命的意义不在于目的,正在于那以血肉之躯抱着必死的决心用胸膛扑向子弹,此刻的站立与坚定便是意义。
而与舞台上交错的灯光与偶尔的火光迸射和噼里啪啦的枪声带来的抽象效果不同,电影自然有更大的发挥空间,我们看见学生们怎样在街垒前倒下,怎样在绝望地拍打着紧闭的大门向居民求救,怎样退入ABC咖啡馆手足无措惊惶地等待命运的裁决……于是我们看到,军队对抗的并非揭竿起义的革命者,不过是握着几杆枪却几乎什么都不懂的孩子,我们目睹的不是一场战斗,而是一场屠杀。
我想这是导演所想塑造的革命,不是一个英雄主义的理想幻灭,这不过是一次以卵击石的悲剧,彻头彻尾的悲剧,这些学生不是我们会崇拜向往的英雄,只是需要我们怜悯的无辜的孩子,每个年代的人们看待学生运动与革命都会有不同的视角,而我想这大约更贴近这个时代所认同的定义吧。
于是我几乎谅解了导演对Enjolras的淡化处理,几乎原谅了他把Enjolras只写成一个普通的学生领袖,如此亲民如此平淡,所以在最后当Enjolras带着无畏的表情看着那对着他的十几个枪口的时候,导演还给了他一个Courfeyrac,跑到他身旁,陪伴着他一同英勇受死,或许因为导演想写的不是一呼百应的悲剧英雄,不过是一群志气相投而彼此相守的伙伴们。
然而总算欣慰的是,无论如何,最终导演还是给了他那个倒挂的身影与血红的旗帜。
特别想补充的是,剧场版远远强过电影版的一处绝对是bring him home melody的那一段,始终记得在电光火石之后的那突然的万籁俱寂一片漆黑,bring him home如泣如诉地响起,观众们屏息凝神紧张地等待着:究竟发生了什么?
胜利了?
失败了?
有没有人生还?
可什么都没有发生,只是死一般的寂静,独有一支双簧管唱着忧伤的歌。
当街垒渐渐转向正对观众时,交响乐忽然排山倒海地响起,人们看见Enjolras,像个殉道者一般倒挂在街垒上,身下的红旗像血泊一般将其包围,全死了,所有的学生们,他们全死了。
那种厚积薄发的张力与感染力只有在舞台上才能感受得到,所以当导演煽情地让Jarvet将勋章摘下颤抖着放在Gavroche的遗体上时,我在脑中忍不住出现的还是那触目的血红与Enjolras。
电影中最让我惊喜的歌曲:Empty chairs at empty tables (Eddie Redmayne): 或许更准确地说这位小雀斑是让我最惊喜的角色,几乎做到了演与唱俱佳的地步。
不仅是这一首empty chairs at empty tables,几乎片中所有他的片段都是让人沉醉而赏心悦目的,red and black中的痴情,in my life中的紧张激动与深情,还是valjean离开之后几处的担当与果敢,他让Marius从只识谈恋爱的小白脸变得立体饱满,每一个场景中所能表现出的Marius美好的性情都被他紧紧抓住而淋漓尽致的发挥出来,直叫人眼前一亮。
而他的演技大爆发莫过于这首empty chairs at empty tables,又是一首我曾经罪恶地总是忽略的歌曲,他没有滥于以煽情的方式来直接表达悲伤,一开始他压抑而麻木地如同游荡在一片狼藉的ABC咖啡馆中,忆起昔日的时光却有一丝讽刺与迷茫,怀念旧友他的愤怒悔恨难以抑制,而那一行清泪却诉尽了一个未亡人那难言的遗憾与伤痛。
电影中最忠实原剧的歌曲:Epilogue: 我一直想看看导演会怎样处理这一首终曲,果不其然,从感情到表达上便是对音乐剧的一次完美复制,忠实传达了原剧所要表达的意义。
而最值得一提的两个亮点,一是在Valjean的灵魂离开躯体走向天堂的时候,在圣堂的门外,那一如片首的烛光闪烁的小圣堂前,我们看到主教在那里张开双臂迎接着Valjean,这个细节虽是煽情,却煽情得有理,假如人生如一场天路历程,最终的归宿便是回家,回到最初一切开始的地方。
第二点是我一直在想导演会如何处理最后的群众合唱,他会为天堂里的灵魂塑造一个怎样的归宿呢?
我没想到的是竟那么简单,不过就是巴黎的广场,人们站在街垒上,就好像他们活着的时候一样。
一切都未曾改变,不过是天空变得洁净光亮了,人们的脸上有了希望与微笑,我喜欢导演这最后的定调,天堂不是存在于他世的寄托,不是个超越现实的别处,它就发生在我们所生活的地方,可以存在于我们的当下。
天堂的再临,是降临于人们的面容之上。
正如我看完影片之后的吐槽,从一个音乐剧粉的角度来看,这一版Les Miz可挑的刺太多了,休叔一直在抖,克劳基本靠吼,萨妹子变路人,金毛恩灼毫无存在感,酒店老板跟老板娘就跟故事里的人物一样纯粹在浑水摸鱼,Stars与Bring Him Home被彻底毁了……可Les Miz的魅力就在这里,心里头一路吐槽,可眼泪还是哗哗得留个不停,被感动到很没用的样子。
我一直觉得Les Miz大概是最可以脱离舞台,仅仅靠歌词和音乐都足够丰富的一部音乐剧,这大约也是电影版依旧魅力十足的原因,底子太好了。
然而这对于导演来说,也是一种挑战,因为每个Les Miz粉心目中都有一个自己想象中的呈现版本。
Tom Hopper所能做的,不过是把音乐和故事,呈现出一个他所理解想表达的版本。
至于这个版本如何?
他的特点鲜明,一喜欢苦情,二喜欢苦情,三还是喜欢苦情;对于学生戏的演绎发挥空间最大,至于效果是否能被大众接受就是见仁见智;而对于我听剧中最着重的Salvation与Redemption这条线,他却几乎没有着重,发挥相当有限。
可至少,相对其他更多可能发生的糟糕,Tom Hopper至少清楚表达了一个有血有肉,完整而自圆其说的对Les Miz的呈现。
于是最后我问自己会给这部电影一个怎样的评价,我想当我要给别人推荐Les Miz的时候,我会不会推荐这部电影,还是会像对待POTO电影版一样赶紧撇清关系,我想我会推荐的。
这,便足够了。
写在前面:我对《悲惨世界》这部音乐剧,有着深刻的感情。
我从2011年的6月份第一次听这部音乐剧,一年半的时间中,我自己也计算不清听过了多少遍。
想想这一年半发生的事情,可算得上是世事转蓬,身世飘摇,在很多特殊的时刻,我是听着这部音乐剧度过的。
后来因为这部音乐剧,找来了10周年和25周年的音乐会来看,找来了法语原版音乐剧听,又去通读了一遍原著,对这部作品的理解愈来愈深,感情也愈加的深厚。
如果问我为什么这部作品如此的吸引我,我想我的答案是,因为苦难与爱情一样,也是人生永恒的主题。
最近,根据这部音乐剧改编的电影要上映了,我浏览一些论坛,发现很多人批评说这部电影的情节跨度太大,剧情难以看懂,而且对于这种音乐形式的电影不太适应。
本着对于这部作品的热爱,我决定写这篇文章,旨在介绍这部作品的背景,音乐,以及其中的一部分情节,希望能为之前对这部小说与这部音乐剧不甚了解的朋友们提供一些帮助。
在此特别说明,这篇文章涉及了深度剧透(非常之深……),不喜欢剧透的同学们就不要往下读了。
另外要说,我本身的知识也非常有限,只能尽自己所能做出详实准确的介绍,如果有对这部作品比较熟悉的人看到这篇文章,希望您能够指出我的纰漏之处,感激不尽。
下面开始嗯。
原著介绍:我很久很久以前看到过戈城的一条微博,写的是他读《悲惨世界》的感受,大意是说,看完这本书才知道,人类的品格竟然可以达到这样的高度。
彼时我尚没有接触这部作品,但是牢牢地记住了他的这句话。
如今轮到我介绍这部作品,我想用类似的概念来描述这本书的话,那就是:文明所能造成的苦难,与人性所能达到的辉煌。
《悲惨世界》这部小说,是法国大文豪雨果维克多耗时三十年时间完成的巨著。
雨果从19世纪30年代开始构思这部作品,搜集相关的素材,期间他发表了很多其他的作品,包括《巴黎圣母院》这部里程碑式的作品,却一直没有动笔写这部《悲惨世界》。
直到他后来经历了法国社会的种种变革,自己也成为了海外的流亡者,才最终完成了这部作品。
期间,雨果的政治思想几经变化,这部小说也就数易其稿,但是其核心思想未曾变化,那就是雨果的人道主义思想,和对导致社会苦难的源由的探索和质问。
在雨果看来,位于社会底层的人的苦难,是由社会的法律和习俗共同造成的。
法律的惩戒过度,与缺乏宽容和仁爱的习俗,创造了一个“地狱般的社会”。
整个文明世界就像是一个金字塔,那些位于它底层的人仰头望去,看到的不是道德的光辉,而是残酷的充满恶意的压迫。
而雨果希望通过这部作品,唤起人们对现实的思索,起来铲除愚昧和困苦。
雨果曾经自己总结这部小说为,“一个圣人的故事,一个男人的故事,一个女人的故事,一个孩子的故事”,分别对应的是小说中的主教、让瓦尔让(Jean Valjean)、芳汀(Fantin)和柯赛特(Cossette)。
仁爱的主教用自己的原谅和宽容感化了心中对社会充满憎恨的让瓦尔让,“为上帝救赎了你的灵魂”,让瓦尔让用其一生信守着主教对他的期待,帮助走投无路的芳汀,收养芳汀的女儿柯赛特,最终用自己的牺牲成全了柯赛特的幸福。
用雨果的话说,他的一生是一部“由一只懵懂的野兽走向一个高尚的圣人的史诗”。
文明世界所施加在让瓦尔让,芳汀和柯赛特身上的苦难的命运,是作者抛给每个人的思索,就像作者在序言中写的,“即使在文明最鼎盛的时期,贫穷使男子沉沦,饥饿使妇女堕落,黑暗使儿童赢弱。
”一直到一百多年后的今天,这句话在文学的殿堂中依旧可以熠熠生辉。
在我看来,这是一个人对社会所能提出的最深刻的指责和最伟大的命题。
另外,有人认为这部作品描写的是基督教对于人的教化的胜利,这样的说法是不正确的,应该注意到,尽管主教用仁爱的精神感化了让瓦尔让,但是雨果同时也抨击了宗教的教条和封闭对于人类命运的戕害和对于愚昧无知的助长。
对于宗教,雨果的观点是,随着人类的进步,宗教和上帝终会消失,但是人道关怀和自由精神将会一直存在下去。
音乐剧(以及电影)介绍:多年以来,《悲惨世界》的改编作品层出不穷,仅电影和话剧就有二十几部之多,但是《悲惨世界》的音乐剧版本是知名度最高的一部改编作品。
这部音乐剧最早诞生在法国,由法国著名的音乐家勋伯格组曲。
在创作这部音乐剧的时候,勋伯格已经在法国颇有名气,他在1975创作的摇滚歌剧《法国大革命》曾在巴黎创造了万人空巷的盛况。
由于法国人对于《悲惨世界》的情节可谓是家喻户晓妇孺皆知(大概就像中国人对三国的熟悉程度),因此这部音乐剧在创作的时候对情节进行了大幅的删减,去掉了支线情节,并且对一些桥段重新编排,使之更具有戏剧冲突性和更适于舞台演出。
这部音乐剧1980年在巴黎体育场上演,本预计上演8周,结果因为观众的喜爱而延长加演,共演出了16周才停演。
遗憾的是这部颇受观众欢迎的作品却不受评论家们的青睐, 因此仅发行了一版OC(Original Cast原版卡司),就此被雪藏了。
如此优秀的作品在它的故乡法国没有能够风靡,的确是件很遗憾的事情。
直到1982,金牌音乐剧监制,英国的喀麦隆·麦金斯,发现了这部音乐剧的唱片,震撼之余决定与勋伯格合作将之改编成了英文版本,在法语原版的基础上增加了一些曲目,并且调整了部分剧情和歌曲出现的顺序。
英文版于1985年在伦敦上演,也就是我们现在看到的这个版本,英文版演出后,好评如潮,成为全球音乐剧中的经典之作。
当前公认的四大音乐剧是,《悲惨世界》,《西贡小姐》,《歌剧魅影》和《猫》。
前两者的音乐创作均出自勋伯格之手,而《悲惨世界》的思想深度和文化积淀更是无有出其右者。
文化思想的深刻与音乐的厚重大气,成就了这部音乐剧25年来经久不衰的辉煌。
电影版的《悲惨世界》是根据音乐剧改编的,因此被称为音乐剧电影,在情节和人物表现上均遵循了音乐剧版本的设定,也就是与原著的情节有所不同。
有些朋友诟病电影中音乐太多,说话都用唱歌的,其实就是因为没有意识到这部电影本就是音乐剧改编的作品。
对于音乐剧电影,人物自然是通过歌唱表达自己的感情,在这部电影里面,导演索性让所有的对白都变成了唱歌,其实这样的安排更利于不同唱段之间的切换和进入,对于整体的音乐效果而言是很有益的。
音乐剧知识补充:很多国内的同学可能对音乐剧这种表演形式比较陌生。
在这里做一下简短的介绍。
音乐剧的英文名字是musical,在法语中被称为“音乐喜剧(comedie musicale)”,从这个词中可以看出这种形式是偏向于轻松和随意的一种表演风格。
音乐剧一般是结合了舞蹈与歌唱的舞台剧,但是也有仅有歌唱而没有舞蹈的。
我在很多评论里面看到人们说看电影的一听到台词都是用唱的,就有一种抵触心理,觉得是西方人的“阳春白雪”。
其实音乐剧在西方是很通俗化的大众娱乐活动,从纽约百老汇到伦敦西区,音乐剧一直长盛不衰。
音乐剧并没有歌剧那样复杂的美声炫技,和严肃冗长的交响乐伴奏,实际上音乐剧的歌唱绝大多数采用的是通俗唱法,几乎很少会出现美声唱法,对于大众而言是很容易被接受和欣赏的音乐形式,很多世界知名的巨星也都是由唱音乐剧开始的,比如芭芭拉史翠珊和莎拉布莱曼。
因此希望大家在欣赏这部剧的时候不要心中带有隔阂,可以把里面的唱段当做流行歌曲一样来欣赏,enjoy the music,我相信你一定不会失望。
另外因为看到有人称这部电影为歌剧,就在此说一下音乐剧与歌剧的区别。
歌剧的英文名字是opera,从历史上说,歌剧出现时间甚早,在意大利达到其鼎盛时期,音乐剧则是19世纪才开始出现的,并且最早出现在英美。
从音乐形式上来说,歌剧几乎都是美声唱法,使用交响乐进行伴奏,重在体现美声的美感与技巧,音乐剧则采用流行乐器和流行音乐的编排技巧(比如摇滚,爵士,民谣等等),比之歌剧更加接近大众。
从语言上说,歌剧基本只有意大利语和德语两种语言,而音乐剧可以使用各种语言创作,英语法语俄语汉语……只要你想到的都可以。
故事背景:要明白《悲惨世界》的故事的意义,首先要知道这个故事所发生的背景,要知道这个故事的背景,就要先了解一下波澜壮阔的法国大革命。
18世纪末,法国已经完成了大量的资本积累,经济发展迅速,资产阶级成为了当时法国社会最有力量的阶层,旧的观念逐渐被新的民主思想所取代,一场革命在所 难免。
1789年巴黎人民发动起义,赶走了波旁王朝的皇帝路易十六,1792年,成立了法兰西第一共和国,并处死了路易十六。
此时的法国在“反法同盟”的 围剿之下困难重重,这时年轻的拿破仑发动“雾月政变”取得了政权,并且带领法国人民开启了“法兰西帝国”时代。
但法国和拿破仑的霸业并不能维持很久。
1814年,拿破仑倒台,路易十八成为了法国的皇帝。
可是好景不长,拿破仑于1815年3月杀回巴黎,重建帝国,即百日王朝。
在滑铁卢战役过后,路易十八 复位,波旁王朝复辟。
复辟期间,波旁王朝摧毁了之前大革命建立起来的民主制度和自由平等的人权,引起了人民的反抗,并最终导致1830年的法国七月革命的 爆发。
七月革命推翻了波旁王朝,却没有将进行到底,而是在君主立宪的道路上停了下来,由此诞生了七月王朝,法国人依旧没有能够摆脱自己的皇帝。
直到 1848年巴黎人民发动了二月革命,才推翻了国王建立了法兰西第二共和国,但是第二共和国仅持续了数年,就在1852年被法兰西第二帝国取代,第二帝国的 统治持续了18年后,终于在1870年被法兰西第三国取代,至此,法国人民才彻底从法兰西的大地上清除了帝制,从此以后法国再也没有出现过皇帝。
《悲惨世界》的故事,就开始于1815年,即拿破仑再次战败,波旁王朝复辟的那一年,结束于1832年6月的巴黎人民起义。
故事发生的这17年时间,是法国革命低沉,保守势力节节胜利的一段时间。
拿破仑时期的辉煌和梦想已经随着滑铁卢的失败被埋葬,在“保王派”与“共和派”这场生死较量中,前者战胜了后者,很多曾经跟随拿破仑的共和国将领收到排挤和冷落,曾经的法国大革命被斥为倒行逆施,受到唾弃。
在这种情况下,民主共和的思想转入地下,却依旧作为秘密的信仰在有识之士中流传。
整个《悲惨世界》的高潮,就是最后的1832年巴黎起义,全书所有的人物、伏笔和情节全部在这一事件上汇合,将故事推向了高潮。
这场起义爆发时,七月王朝刚刚建立,七月革命已经结束,可是皇帝依然还在,对于很多革命者而言,这意味着对保王派的妥协和对革命的背叛,而政权的变革并没有改变底层人民的苦难的生活,这些都导致了起义的爆发。
对于起义和共和,雨果的态度是明确的,他曾经是一名保王派,最后却坚定地站在了共和派的一边,在这部作品中他全力赞美共和的思想,和起义的精神,称共和为“最终的进步”,称起义为“进步必须缴纳的通行税”,在雨果看来,唯有共和与教育,才可以让社会成为灵魂的乐园,才能祛除愚昧,驱散苦难。
有人评论说,不清楚全剧的主题究竟是一个人被感化的过程还是宣扬革命精神,我想说的是,全剧的主题只有一个,就是人所遭受的苦难。
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都是围绕这个主题展开的。
在革命的问题上,雨果其实已经超越了自己的仁爱济世的思想,他塑造的各色各样的革命者(尽管电影中只表现出了他们的一部分),这些人为了消除苦难而自我牺牲,可以说他们的身上寄托了雨果的共和思想。
剧中人物:这个部分的主要目的,是补充一些音乐剧与电影中没有介绍的,与人物相关的信息,以便帮助大家更好地了解和感受剧中塑造的这些人物。
米里埃尔主教(Bishop Myriel):之所以先介绍这位主教,是因为他是故事的开始,正因为他的仁爱与宽容,才有了让-瓦让的新生。
他也就是雨果所说的“一个圣人的故事”。
在原著中,米里埃尔主教占据了一卷的内容,详细介绍了他的生活,观点和品格。
音乐剧的版本将他的故事删去,仅留下了劝诫让-瓦让的一个情节。
在原著中,主教是一个很简朴的人,他作为一个地区的主教,和他的妹妹住在及其简陋的房子里,仅仅雇佣了一个女仆,家中几乎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平时的饭食也极尽简朴(以上这些细节在电影中都可以看到),每个月的收入除去必须的花销,多余的钱全部捐给了穷人。
他家中唯一值钱的物品,就是那一套银质的餐具和烛台,是专门招待客人时候使用的。
我们看到,在让-瓦让到来的时候,主教使用了银餐具招待他,可见尽管让-瓦让被世人唾弃,主教却是把他作为尊贵的客人来对待的。
而正因为主教的贫穷,最后他将所有的银具包括银质的烛台都赠给让-瓦让的举动,才更得更加的崇高与有力。
让-瓦让(Jean Valjean):让-瓦让是《悲惨世界》的核心人物,作者的人道主义情怀通过他集中地体现了出来。
他一开始是一名假释的犯人,心中充满着对社会的憎恨。
雨果在书中着重刻画了他倔强的性格,他始终在责问社会,“凭什么使一个穷人永远陷入一种不是缺乏工作,就是刑罚过量的苦海中”。
于是他不断地尝试越狱,包括后来的偷窃主教,都是他对社会的反抗。
雨果形容他是一只“野兽”,充满了愤怒与暴力,却仍然保留着着善的那部分本性。
让-瓦让的一生中有四次重大的心理斗争。
第一次是主教赠与他烛台之后,他开始感受到善良的力量,起初他觉得愤怒,因为主教用仁慈剥夺了他愤怒的权利,也动摇了他仇恨的根基,但是他最终被感化,决心重新做人;第二次,是当他知道有人被当做他抓捕并且将要判刑的时候,他在保全自己与拯救他人的问题上犹豫不决,前者意味着良心的损毁,后者意味着人生的毁灭,他反复犹豫无法抉择,最终在进入法庭的那个瞬间,他的良心战胜了自私,挺身而出拯救了那个无辜的人(个人认为这一段心理描写是全书最精彩的地方);第三次是当他得知看到马里于斯给柯赛特的信件,知道马里于斯在街垒的消息时,内心的动摇,他对马里于斯可能会使他失去柯赛特这个事实感到既仇恨又恐惧,而如果马里于斯在街垒战死,这个困境就永远也不用被面对了,但是他的良知又提醒他,应该去救这个孩子的性命,这段心理斗争原著中并没有描写,但是我们应该意识到,他有充分的诱惑拒绝去街垒参加战斗;第四次是在故事的最后,马里于斯和柯赛特结婚之后,他因为担心自己身份暴露会影响柯赛特的名誉,决定告诉马里于斯自己的真实身份,并且自觉地离开了柯赛特。
在原著中,曾经在故事的各处反复渲染柯赛特对于让-瓦让的意义,她对于他而言,是“所有爱的集合”,正因为如此,让-瓦让在做出这个决定前,内心的斗争之激烈达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而他离开柯赛特以后,也终于因为过度伤心,“一个月之内老去了二十岁”,最终与世长辞。
这最后的牺牲,是如此的悲壮与高尚。
作者在原著中给这一节起的题目是“再退一步”,着实令人唏嘘。
用作者的话说,让-瓦让“与良心搏斗过无数回合,可是每次都是良心扼住了他的喉咙”。
“良心会加倍折磨那些懂得它的人”,这是雨果写给让-瓦让的话。
我说这些,是因为只有理解了这些,才能理解让-瓦让的苦难与他的高大。
P.S. 雨果在塑造让-瓦让的时候,采用了一定的浪漫主义手法,他赋予了让-瓦让惊人的力气,例如可以独自抬起一辆马车,可以在陡直的墙壁上攀岩,这是他在漫长的监狱生涯中磨练出的一项技艺。
在电影中,他的这一本领被如实的还原了出来。
另外,在原著的街垒战中,作者特别强调了让-瓦让在战斗时从不杀人,仅满足于将敌人打伤或者击退,这就更加体现出他的人道精神。
芳汀(Fantin)芳汀代表的是社会最底层的那些女性所遭受的苦难。
被情人抛弃,被社会唾弃,卖头发,卖牙齿,甚至出卖自己,成为社会的奴隶。
而据说雨果在创造这个角色的时候,并没有多少虚构的成分,由此可以想见,当时社会底层的女性们,有这样不幸遭遇的何止千万。
而最为讽刺的是,造成芳汀被解雇的,正是成为了市长的让-瓦让,在社会的偏见下,让-瓦让不自主的造成了芳汀的悲剧,等到他醒悟的时候却为时已晚,这样戏剧性的安排,更加体现了社会的不幸,和苦难的深重。
在所有的人物中,芳汀的命运最为悲惨。
她本来是很美丽的,纯情而又幼稚无知,爱上了一位风流成性的富家子弟,失身怀孕,之后被他抛弃。
芳汀为了养活孩子,必须要去工作,而当时的社会对于一个未婚先孕的女人是极端苛刻的(这一点从后来芳汀被工厂开除就能看出来)。
为此芳汀只能把自己的女儿,即柯赛特,寄养在途中偶遇的泰纳迪埃夫妇那里。
然而泰纳迪埃夫妇却将柯赛特当做了摇钱树,借口柯赛特生病向芳汀催寄生活费,这就是电影中芳汀如此急切的挣钱还债的原因。
而在原著的最后,芳汀是看到马德兰先生(即让-瓦让)被沙威逼问,在惊吓与绝望中死去的,在音乐剧里,创作者让她在让-瓦让的安慰中幸福的离世,或许也是因为原著中的芳汀身世太过凄惨,于心不忍吧。
在这里顺便说一句,电影版中的安妮海瑟薇为了演出芳汀病重濒死的形象,减肥几十斤,我对她这种敬业精神深表钦佩。
马里于斯-蓬梅西(Marius Pontmercy)这部小说中有两个人物表现出曲折的思想变化,一个是前面说过的让-瓦让,另一个就是马里于斯。
音乐剧和电影中的马里于斯甫一出现就是一名坚定的共和派革命青年,事实上在原著中他是一个由保王派走向共和派的典范,其身世可谓坎坷。
他原先受到外祖父吉尔诺曼的影响,是个保王派。
他父亲蓬梅西是拿破仑手下的战将,在滑铁卢战役中立了战功,受封为男爵。
吉尔诺曼敌视他,不让他与马里于斯见面,否则要剥夺马里于斯的继承权。
蓬梅西为儿子的前途着想,只得忍气吞声,只能趁儿子上教堂之际,偷偷去看儿子。
他死时给儿子留下遗嘱。
马里于斯受到震动,暗地里查阅书报,了解到父亲的英勇事迹,终于改变了立场,与外祖父决裂,离家出走,接触到“ABC之友社”的共和派青年,并最终接受了共和派思想。
(以上摘自郑克鲁先生的《<悲惨世界>译序》)在原著中,马里于斯是在街垒战的过程中才成长为一个真正的共和主义者的,他参加街垒战的直接原因是失去了柯赛特,不想独自苟活,希望与朋友们死在一起,但是在战斗的过程中,面对残酷的战斗和朋友的牺牲,他才真正意识到自己的责任与使命。
在电影中将他的思想变化删去,从而使故事更简洁,并且战斗双方的冲突更激烈,我认为这样的改编对音乐剧而言是很合理的。
在原著中,马里于斯是和他的外祖父吉尔诺曼作为一组对照出现的(就是电影中怒斥马里于斯的那位老人)。
吉尔诺曼是坚定的保王派,对共和深恶痛绝,定期在家举办“保王派对”(囧),从小给马里于斯灌输的都是保王派的思想,并且称马里于斯的父亲是“强盗”。
因此马里于斯在接触并接受共和思想后,与外祖父一直是一种敌对的关系,即使自己收入微薄,生活困难,也未曾向外祖父低头。
而吉尔诺曼其实是深爱着自己的外孙,自从马里于斯与他的关系决裂之后,就一直在自己的保王派立场和对马里于斯的爱之间徘徊。
直到最后,马里于斯在街垒负伤被让-瓦让送回他家,他的精神防线才彻底崩溃,一开始他以为马里于斯已经死了,整个人陷入了疯狂的状态,“吉尔诺曼先生扭着双手,发出吓人的大笑,‘他死了!
他在街垒给人打死了!
因为恨我!
他反对我才这样做!
他就这样回来找我,我一生的灾星,他就这样死了!
’”,而后来他发现马里于斯还活着,感到既惊讶又幸福,大声喊着“马里于斯!
我的小马里于斯!
我的孩子!
我心爱的外孙!
”,以至激动到昏倒,一个百岁老人对外孙的爱深刻的表现出来,祖孙二人由此冰释前嫌。
这也是全书我最喜欢的桥段。
在电影中,吉尔诺曼出现了两次,第一次是在街头怒斥马里于斯,第二次是在马里于斯被救回之后,他在楼梯上慈爱的看着马里于斯说,感谢上帝你还活着。
这两处出现虽然很短,但是还是很准确的表现出了这个人物的性格。
“ABC之友”终于写到我最喜欢的一群人了。
“ABC之友”是一个共和派组织,也就是电影中马里于斯和他的朋友们所在的组织,它的组成人员大多数是具有共和精神的贵族子弟。
“ABC之友”的法语名称是“Les amis de l’ABC”,ABC与法语单词“Abaisees”的发音相同,意即“底层”或者“下层”,因此来表示这个组织是底层人民的朋友。
ABC之友在马里于斯走投无路之际收留了他,不仅带领他接触到了共和派的思想,而且也是他最忠实的朋友(例如在原著中,借给他钱以帮助他追求柯赛特……)。
这个组织由很多各有特色的年轻人组成,他们时而互相调侃,时而讨论时事,时而发表一些观点古怪却又无法辩驳的长篇大论,他们有些人酗酒,有些人风流,有些人愤世嫉俗,有诗人,有医生,也有律师。
各种性格各种身份的人因为共和思想汇聚在一起,给这部沉重压抑的作品增加了不少亮色。
在电影和音乐剧里面,因为篇幅的限制,仅有两名ABC之友的成员有较多的戏份,一个是ABC之友的首领昂若拉(Enjolar),就是一身红衣,领唱《Do you hear the people sing》的那位,还有一个是格朗泰尔(Grantaire),就是在《Red and black》的第一组唱段中与马里于斯对唱的那位,他最后和昂若拉一起牺牲。
昂若拉是《悲惨世界》音乐剧中一个颇重要的角色,唱段很多,主要都是在《Do you hear the people sing》和《Red and black》的旋律上,浑厚大气,气势恢宏。
历代《悲惨世界》的Cast中,昂若拉是一个很受关注的角色。
整部音乐剧的革命情怀主要就是靠他的演唱烘托出来的。
在原著的描写中,昂若拉是一个英俊,苗条,有着高尚的节操和坚定的共和精神的年轻人。
他坚定沉着,临危不乱,是整个组织的精神领袖。
而格朗泰尔则是一个非常有趣的人,他嗜酒如命(电影里面他手中从来都拿着酒瓶),并且桀骜不驯,质问一切,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怀疑主义者,但是他唯独坚信一个人,就是昂若拉,因为昂若拉具有他所不具备的坚定的信仰。
原著里面这位仁兄可谓是“基情无限”,只要是昂若拉吩咐的事情,他必定答应,必定服从,并且总报以“温柔的目光”。
在整个起义的过程中,他都因为醉酒睡在酒馆,等到醒来的时候发现战斗已经结束了(囧),尽管他可以全身而退,保存性命,他却选择来到昂若拉身边,选择与他一起牺牲,这样的情怀确实很令人动容。
另外需要补充的是,ABC之友作为马里于斯思想上的启蒙者,曾经与马里于斯有一场精彩的辩论。
马里于斯刚刚离家出走的时候,沉浸在对于拿破仑的崇拜,和对于帝国时代的辉煌的憧憬中,他对ABC之友的朋友们发问,有什么比这辉煌更值得追求呢。
而昂若拉则提醒他说,他对于拿破仑的崇拜超过了对于自由的崇拜,拿破仑虽然伟大,但是法国不再需要皇帝,比帝国的辉煌更值得追求的是人的自由和解放。
马里于斯听了昂若拉的这句话之后,哑口无言,陷入了沉思。
这段辩论堪称是全书最能体现ABC之友的政治思想的地方。
泰纳迪埃夫妇(Thenardiers)在音乐剧与电影中,泰纳迪埃夫妇都是作为喜剧人物出现的,夸张的表演和唱腔令人忍俊不禁,然而在原著中,这两个人的形象则要黑暗压抑许多。
泰纳迪埃夫妇所代表的是雨果所谓的“社会底层的纯粹的黑暗”,在他们的身上,道德的教化与法律的惩戒已经完全失去了效力,在他们这里,雨果意识到了仁爱精神的局限性。
而最后,这样作恶多端的人却没有受到任何制裁,而是继续逍遥法外,这不能不说是一种莫大的讽刺。
需要说的是,在原著中,爱波尼是他们的女儿,小乞丐加弗罗什是他们的儿子(泰纳迪埃把他遗弃了),这对无恶不作的夫妇的儿女们却是献身起义的英雄烈士,可谓是“满门忠烈”,这样的安排也寄托了雨果对于人类进步与前进的信心。
剧情说明之前我们说过,这部电影是根据音乐剧改编的,而音乐剧在创作的时候,更着重某些情景和心理的展示,而没有对情节的发展进行完整的铺垫和交代,很多推动情节发展的信息只是一笔带过,这是由于西方观众对于这个故事的情节已经比较熟悉。
而对于没有接触过这个故事的人而言,电影的情节可能发展过快,节奏难以适应。
因此我在这里将一些普遍反映难以理解或者没有交代明白的情节进行一下补充说明,希望能对大家有所帮助。
另外需要特别说明的是,很多人诟病故事中的“巧合”太多,例如马里于斯恰好与泰纳迪埃夫妇是邻居,而泰纳迪埃又恰好打算去抢劫让-瓦让的房子,等等。
这里我们要意识到,这部作品本身就是浪漫主义与现实主义相结合的产物。
作者通过这类充满巧合的传奇经历,意在制造更强的戏剧冲突,以更有渲染力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思想。
这个说明采用FAQ的形式进行。
让-瓦让是如何成为市长的?
让-瓦让离开主教之后,改名为马德兰,去了滨海的蒙特勒伊城,在那里,他发明了一种新的制造黑玻璃工艺品的工艺。
他借鉴了德国的黑玻璃制造技术,更改了其中的一些原料,使其质量更好,而成本却大大下降。
凭借这项技术,他开办了黑玻璃工厂,其产品畅销法国本土和海外市场,而他也积累了大量的财富。
他为蒙特勒伊城和穷人花了一百多万,创办托儿所,创设工人救济金,开设免费药房,等等,深受当地居民的爱戴,最终被一致推举为市长。
让-瓦让在法庭上自首是怎么回事?
在沙威刚刚开始对让-瓦让有所怀疑的时候,他接到信件说,让-瓦让已经在某个城市被逮捕。
沙威坚信真正的让-瓦让已经被捕,自己误会了马德兰市长。
而知道真相的让-瓦让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唱段《Who am I》),最终连夜赶去法庭,在法庭判决之前坦白了自己的身份,救了那个被误以为是他的人。
有人质疑说,沙威为什么也不能分辨出被捕的那个是不是他在追捕的让瓦让呢,雨果在原著中对此有所解释,在原著中,让-瓦让在法庭上亲眼看到那个他的“替身”时候,十分惊讶的感觉“他简直在望着过去的自己”。
这个犯人不仅名字与他一样,经历与他一样(也是十几年的苦役犯),个头身材与他相仿,而且更是具有与他一样的神情,那种愤怒的、野蛮的、而又恐惧的神态。
加之沙威仅仅对苦役犯时期的让-瓦让有一个模糊的印象,因此将这个人认作让-瓦让,也就合情合理了。
让-瓦让在和柯赛特隐居之后,他们的经济来源在哪里?
为什么有钱施舍穷人?
让-瓦让将他之前做市长期间的积蓄全部取了出来,并且在巴黎定居之后,将所有的积蓄埋在巴黎郊区的树林里,每隔段时间去取一次。
这笔钱数目很大。
让-瓦让在柯赛特结婚的时候,将所有的钱(五十八万四千法郎)都给了柯赛特和马里于斯,自己仅仅留下五百法郎养老。
马里于斯和爱波尼是怎么认识的?
两人神马关系?
马里于斯离开外祖父之后,仅仅靠着帮别人抄写公文和写诉讼信挣钱(马里于斯是法学院的学生),收入十分微博,因此不得不住到穷人区,而且恰好与泰纳迪埃一家成为了邻居。
泰纳迪埃一家有一个习俗,就是伪装成落魄的读书人或者艺术家,给有钱人写信,乞求有钱人的施舍。
一般送信的工作都是由泰纳迪埃的女儿爱波尼完成的。
马里于斯有一次在回家途中不小心捡到了爱波尼丢失的信件,又出于同情给了爱波尼五法郎,由此与爱波尼成为了朋友。
爱波尼对马里于斯一见钟情,甘心为马里于斯做任何事情,而马里于斯则对爱波尼始终客气有加,一直用“您”来称呼她(法语中的“您”和“你”是不同的词汇,前者为敬称)。
因此在电影中,当马里于斯恳请爱波尼为他找到柯赛特,并想要给她钱的时候,爱波尼冷冷的说我不要您的钱,一句话听的人心酸。
彼时爱波尼心中的酸楚无奈可想而知。
泰纳迪埃一伙人为什么要去抢劫让-瓦让的房子?
这是个巧合……泰纳迪埃这伙人专门抢劫郊区的房子。
他们看到让-瓦让家仅有一个老人和一个少女,认为下手容易,就打算进行抢劫。
他们并不知道里面住的人就是让-瓦让与柯赛特。
起义为什么开始,又为什么失败了?
起义开始的根本原因我在前面的背景部分大致介绍了,主要是由于共和派希望推翻帝制政府,而百姓的生活也没有因为新的政府而得到改善。
直接原因是拉马克将军的逝世。
拉马克将军是当时法国政府中亲民派的领袖,他跟随拿破仑参加战斗,立下过赫赫战功,并且关心百姓疾苦,曾经是法国人民心中的希望。
他的逝世令无数法国人,尤其是底层人民十分的悲痛,共和派正是利用这个事件,策划了这场起义。
有人因此说起义者是一群无知的充满理想主义的学生,这是不正确的。
根据原著的描述,这场起义是许多的共和派组织联合起来共同发动的,当时他们在巴黎各处都建立起了街垒,“ABC之友”只是其中的一支力量,这也就是为什么电影中昂若拉说“我们是剩下的最后一个街垒了”。
另外,说这场起义是冲动与缺乏策划的这种观点也是不正确的。
巴黎人民的历次起义过程都是遵循“党派起义--建立街垒--策反政府军--发动民众--爆发革命”的流程。
街垒战作为巴黎人民的优良的战斗传统,其目的不是消灭敌人,而是为策反政府军与发动民众争取时间。
而根据原著的描写,按照原本的起义计划,在第二天的清早至少应该有“做过策反工作的”一个团的龙骑兵(一种法国的骑兵兵种)倒戈,中午有大约数千人的巴黎民众加入到起义的队伍中,黄昏时候爆发革命。
如果这个计划能够成功,那这场起义完全有可能迅速的夺取杜伊勒理宫(当时的法国王宫)。
起义失败的原因,正如电影里面所说,是因为起义者“被巴黎人民所抛弃”。
关于这场起义,雨果称之为“七月革命”的余波。
他认为起义之所以失败,是因为前进的步伐太快,走到了社会的前面,整个法国还没有做好准备,接受如此强烈的光明。
换句话说,就是革命者的共和思想未能与人民发生共鸣,社会还没有到达非变不可的的地步。
不过这场失败的起义依旧十分的打动人心,尤其是当起义者已经知道自己被人民抛弃,不可能再有胜算的时候,他们依旧选择死守街垒,为自己的信仰和大众的利益而牺牲,而他们中的大多数人,本来过着优渥富裕的生活,完全可以享受人生,置身事外。
昂若拉说,“如果人民抛弃了共和派,我们要证明,共和派不抛弃人民。
”这句话中饱含的对人民的感情弥漫在整个起义的斗争中,让故事的高潮笼罩上了一种古典悲剧的美感。
在电影中,对于街垒战的表现是我最满意的一部分,将整个过程的悲壮表达的淋漓尽致。
当人们站在街垒上高高挥舞着法兰西国旗,唱起《Do you hear the people sing》,其感动与震撼无以复加。
泰纳迪埃夫妇的结局是什么?
就是拿到马吕于斯的钱走掉了吗?
泰纳迪埃夫妇的结局电影与原著有所不同。
在电影中,泰纳迪埃最后拿了马吕于斯的钱,就是他们的故事的结束。
在原著中,泰纳迪埃夫妇曾被捕入狱,泰纳迪埃夫人死在了监狱中,泰纳迪埃在马吕于斯的监视下,带着马吕于斯给他的两万法郎(这是因为泰纳迪埃曾经无意中在滑铁卢救了马吕于斯的父亲),与他的另一个女儿去了美洲,并且在那边做起了贩卖黑奴的生意。
音乐作为一部音乐剧电影,音乐部分才是真正的精髓。
《悲惨世界》原版音乐剧的一系列歌曲已经成为家喻户晓的经典之作,诸如《I dreamed a dream》、《On my own》等唱段,曾经被无数次的翻唱。
电影版的音乐部分基本与音乐剧是一致的,但是为了适应电影情节的发展,对一些歌词进行了修改,把歌曲出现的顺序进行了调整,并对有些歌曲进行了删减(这是我认为最遗憾的地方)。
在演唱技巧方面,电影演员毕竟不是专业的音乐剧演员出身,在唱功上会比音乐剧版本逊色一些,但是作为电影而言,也算是交出了令人满意的答卷,另外由于电影在视觉表达上的优势,歌曲的感情通过画面渗透出来,整体的效果更是要远远好于舞台剧。
例如气势磅礴的《One day more》,通过镜头的萌太奇和闪回,让不同的几组人的歌声交叉辉映,斗志昂扬的革命青年,严阵以待的警探军队,惶恐不安的让-瓦让,心系情人的柯赛特,孤独伤心的爱波尼,各色人物的情感交织在一起,等待命运的安排,这首歌通过电影画面的加工,达到了舞台剧所无法达到的效果。
再例如几首著名的抒情曲目《I dreamed a dream》,《On my own》,《A little fall of rain》等,通过场景的配合,更是将情绪准确的传达给观众,令人动容。
《悲惨世界》的音乐是由勋伯格创作的,作为当前音乐剧行业的金牌作曲人,勋伯格与韦伯可谓是平分秋色(虽然他的作品数量没有后者多),音乐剧历史上两座无法超越的大山即《悲惨世界》和《歌剧魅影》,这两部作品都是我的最爱,我个人将之分别册封为现实主义风格和浪漫主义风格的巅峰之作(轻拍……)。
相比于韦伯在《歌剧魅影》中所展示出的浪漫华丽的风格,勋伯格的这部《悲惨世界》则更多地是靠质朴简洁打动人心。
《悲惨世界》中的音乐并没有复杂的编排,而是通过简单的曲调,达到震撼人心的效果,且不说赫赫有名的《Do you hear the people sing》,仅仅是在剧中被反复重复的《Look down》唱段,可谓简单明了,但是从开篇第一次出现就牢牢地抓住人心,那种悲惨笼罩大地的气氛呼之欲出,听之惊为天人。
通过曲调的简化,歌曲反而更加具有力度与穿透力。
这种作曲风格与《悲惨世界》的现实主义风格完美的结合在一起,可谓是最完美的音乐表达方式。
在音乐剧的创作中,有一种惯用的手法,即曲调的复用,或者叫做“Reprise”,即相同的一段歌曲,或者歌曲的某一部分,将其曲调略微调整,重新填词,变成一段新的唱段,也有的时候仅仅是作为烘托气氛的背景音乐。
这样观众在电影里可以听到类似的曲调反复响起。
这种方法普遍出现在音乐剧的创作中,一般来说,某种曲调是与某个人物,或者某种气氛、心情相对应的,例如在《歌剧魅影》中,几乎每次魅影出场,都会伴随着《Phantom of the Opera》的极具侵略性与压迫性的曲调,而在《Wicked》里面,所有的爱情段落都会响起《I was not that girl》以表达凄婉伤感的情绪,一首音乐往往就是一个象征符号。
在《悲惨世界》中这种复用的方式也很常见,例如让-瓦让每次心理斗争,都是采用节奏紧张的《Who am I》的曲调,而沙威每次开口基本都是短促有力的《Answer to Javet》,表现出他的冷酷无情和恪尽职守,还有全剧最优美的唱段《Come to me》,更是伴随着芳汀与爱波尼这两个承受苦难的女性反复出现,尤其在全剧的最后,更是由芳汀和爱波尼合唱这首曲目,这也是创作者在暗示听众,命运的苦难,在这两个女人的身上是多么的相似,这就更加深了她们苦难的意义。
其婉转哀伤的曲调与这两个人物的命运可谓是相得益彰。
在欣赏这部电影(或者音乐剧)时,多多注意这种曲调的复用,可以体会到一些剧情以外的深意。
下面我把剧中主要人物的几首唱段介绍一下。
米里埃尔主教在电影中,米里埃尔主教的扮演者叫做Colm Wilkinson,江湖人称“寇叔”(虽然现在已然是“寇爷”了……)。
此人是1985年首演版的让-瓦让的扮演者,也是公认的唱功最好的一版让-瓦让。
如今寇叔年龄已大,无需化妆就把主教的年迈慈祥演出来了,相信看过10周年的朋友们见到他都会觉得亲切(虽然我一开始险些没认出来)。
主教在电影中的这一唱段是没有名字的,仅仅是作为序曲(Prologue)的尾声出现,但是在我看来是全剧中最为优美的唱段之一。
在序曲压抑沉重的众犯人的组曲《Look down》和沙威对让-瓦让的假释之后,让-瓦让盗窃再次被抓,整个氛围已经压抑到近乎极点,此时主教温柔慈祥浑厚的声音插进来,渐渐舒缓了观众的情绪,更在反差中表达出主教的仁爱济世。
当主教对让-瓦让以德报怨,尊尊教诲的时候,其唱腔的庄严而感人,当他唱出最后的那句“God has raised you out of darkness,I have saved your soul for god”的时候,我相信每个人都会对让-瓦让的被感化觉得心悦诚服。
一个唱段能够达到这样的效果,可谓难得。
让-瓦让让-瓦让作为故事的灵魂人物,在剧中拥有最多的唱段。
电影里面让-瓦让的扮演者叫做Hugh Jackman,江湖人称“休叔”(又一个叔……)。
休叔的唱功总体来说还是可以的,基本上比较圆满的完成了让-瓦让的唱段任务,唯独那首《Bring me home》差强人意,这个我们后面再说。
休叔最大的优势在于精湛的演技,在让-瓦让一些重大的心理斗争的点上,休叔能够比较好的表达出来,例如在被感化的那段(唱段《What have I done》),他的表情和动作就非常传神,还有在芳汀托孤,沙威对峙,结尾辞世等地方都掌握的很准确,让人相信让-瓦让差不多就该是这样子的。
前面说过,让-瓦让的唱段有很大一部分是表达内心斗争的,基本都是使用《Who am I》和《What I have done》的曲子,尤其是《Who am I》,在后面的《One day more》还有一段Reprise。
在这两首唱段中,休叔的表现还是很让人满意的。
这里有必要说一下《What have I done》这个唱段,作为全剧中曲调最紧促,斗争最激烈的曲目,这一部分感情的推进是通过短促的问句完成的。
让-瓦让的动摇,疑惑,感动和悔恨,在一次又一次的感情交锋中逐渐提升,可以说这首唱段的音乐像是一场你死我活的较量,其结果只可能有两个,冲突结束,完成了蜕变,或者冲突升级,信念最终无法调和,直到最后用一个高亢的尾音标志着冲突的结束,标志着让-瓦让的新生,其渲染力不可谓不强。
这首歌的旋律在后面被使用了两次,分别沙威在自杀前的那首《Javet’s suicide》,和爱波尼和泰纳迪埃在让-瓦让门外的争执。
前者采用了与《What have I done》相似的手法,沙威的信念开始动摇,在不断的自我质问中,矛盾升级,与让-瓦让不同的是,他的矛盾最终到无法调和的地步,只能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
而后者则是爱波尼和泰纳迪埃的对唱,这首歌的旋律完美的表现了两人这种针锋相对的交手,听着十分过瘾。
另外一个有名的唱段是让-瓦让与沙威的对峙(《Confrontation》),在这首二人对峙的曲目里面,休叔对节奏的把握非常好,尤其是从一开始被沙威压制,到后面的突然爆发,反客为主,听的人热血沸腾。
当然,休叔如此优秀的表现可能也是与沙威唱功之弱有关的。
(电影版沙威的槽我们后面再吐嗯……)除去这几首,就是让-瓦让最有名和最受欢迎的唱段《Bring him home》了,这首唱段本来是法语原版中没有的,是勋伯格为了英文版专门加写的。
在这首歌中,让-瓦让向上帝表达了希望牺牲自己,拯救马里于斯的心情,从开始的感慨马里于斯的年轻和自己的老迈,到后来真挚的希望马里于斯能够回家,甚至不惜牺牲自己,表现了让-瓦让高尚的情怀。
这首歌对演唱技巧的要求极高,尤其是最后高音的控制,对歌手可谓是一个挑战,历代音乐剧都是以这个唱段来衡量“让-瓦让”们的唱功。
但是很明显休叔还是不能很好地掌控这首歌,在后面的高音部分明显声线便窄,甚是略微有一些刺耳,而且因为演唱能力的有限,也就限制了这首歌感情的发挥,使之不够饱满。
若说对这首歌演绎的对好的,还是前面说的寇叔,建议大家可以自行上网搜寻一下原版的这首歌,应该会有惊喜。
最后还要说一下电影版为让-瓦让增加的新唱段《Suddenly》,发生在让-瓦让接走柯赛特准备开始新生活的路上。
这是首非常优美抒情的咏叹调,而且我认为增加的恰到好处。
原著中曾经反复强调说,柯赛特的到来是让-瓦让人生最幸福的时光,让-瓦让将自己全部的爱都倾注给了柯赛特,正因为如此,让-瓦让后来的救回马里于斯,以及主动离开柯赛特,才显得尤其伟大和感人。
原版音乐剧中对这父女二人的感情铺垫略少,这首《Suddenly》很好的填补了这个感情空白。
而且这首歌本身也很优美(在影片最后似乎还有一次Reprise,但我不太确定……),结合这父女二人悲惨的身世,颇为动人。
沙威沙威是全剧中除去让-瓦让之外唱段最多的角色,称之为男二号毫不过分。
电影版中的沙威扮演者叫做Russell Crowe,就是演过《角斗士》和《美丽心灵》的那位。
按说演过如此硬汉的人,驾驭沙威这种有威严有气场的角色应该是没有问题的,但是Crowe在剧中却并没有把沙威的那种忠于法律,压抑森严的气场表达出来。
在剧中,沙威作为社会法则的执行者,和让-瓦让一生的克星,他的每次出场,背景音乐都立即由高转低,由明转暗,仿佛沙威一出现,所有的环境音乐人群都退避三舍,万马齐喑,即使让-瓦让也为之退缩。
这种唯我独尊的气场和渲染力,在电影版的沙威身上却没有很好地体现出来。
如果我事先脑海中没有对沙威的印象,那么电影中的沙威的形象对我而言可谓是和蔼可亲,忠厚老实(囧)……我觉得他应该去演朴实的起义工人……再说演唱方面,Crowe的演唱能力作为影星或许尚可,但是在音乐剧的表达中就捉襟见肘了。
网上有人吐槽说Crowe的唱法是“摇滚加说唱”,他的歌声缺乏层次感,音域亦不宽,而且力度不足。
若实话实说,他的唱段作为歌曲而言,唱得也算是中规中矩,而且能看出他是很努力想唱好……但是对于之前接触过音乐剧的人来说,就有一些“曾经沧海难为水”的感觉了。
剧中,沙威最主要的唱段有两个,《Stars》和《Javet’s Suicide》,这是沙威仅有的两段内心独白,前者表达了对法律秩序的崇敬和誓言,后者则是对社会法则的怀疑和对自己信念的动摇。
在雨果笔下沙威并不是坏人,事实上他是一个格尽职守,严于律己的人,甚至有一种悲壮的英雄情节。
音乐剧中,沙威的这一形象,以及他的价值观,主要就是通过《Stars》这首歌表达出来的。
遥想彼时我第一次听《悲惨世界》的音乐剧OST,并不知道这个故事的情节和人物,当时听到《Stars》这首歌的时候可谓一见倾心,不仅被它的雄壮优美的旋律所感动,而且为它所流露出的那种正义感与英雄气魄所折服,一直错误的以为这首歌是主角所唱,后来知道真相以后,我对沙威这个角色便敬畏有加,即恨且怜。
可以说,观众对于沙威的这种复杂的心情,就是通过这首歌形成的。
可遗憾的是,Crowe的演唱能力实在无法驾驭这首歌。
建议有兴趣的同学可以去搜索一下原版的《Stars》。
另外虽然电影版的这首歌并不出彩,但是电影里面与之对应的场景却十分出色,巴黎的夜幕下繁星笼罩,沙威在群星的注视下立誓,整个场面庄严肃穆,让人感受到了沙威对自己内心的信仰的忠诚。
至于《Javet’s Suicide》,在前面介绍《What have I done》的时候已经讲过了,这首歌在演唱上也是同样的问题,就不多说了,这首歌的最后,随着沙威之死,《Stars》的主旋律响起,气势磅礴而又令人感慨,可谓神来之笔。
芳汀&爱波尼把这两位女性角色放到一起说,是因为她们的身世即相近又凄惨,她们的演唱有大量的相同的曲调,可以看出,创作者有意让她们成为一个彼此呼应的对照组。
她们负责了全剧最哀婉最催泪的几个唱段。
芳汀的扮演者我就不用多说了,安妮海瑟薇,众多人心中的女神级人物,很多人估计就是被她在预告片中那首声泪俱下的《I dreamed a dream》忽悠来看这部电影的。
爱波尼的扮演者是Samantha,她在《悲惨世界25周年演唱会》上,也是扮演爱波尼这个角色,并不是音乐剧演员出身的她却把爱波尼这个人物演绎的淋漓尽致。
我对电影版最满意的两个角色,就是芳汀和爱波尼,她们在形象上和歌唱实力上都完美的达到了我对这两个角色的理解。
这两个角色在音乐剧中可谓是“牵绊”甚多,爱波尼的著名唱段《On my own》,就是芳汀临终时那首凄婉的《Come to me》的改版,而《On my own》这首歌,在法语原版中本来是芳汀的唱段,而且在故事的最后,让-瓦让死去的场景中,与芳汀的灵魂一起演唱Finale的也是爱波尼,她将让-瓦让接引到了天堂(在电影里面修改成了主教),而Finale的曲调,同样是《Come to me》的复刻。
这两个角色之间如此多的牵连,是与她们的悲惨的命运有关的。
两个人同样都生活在社会的底层,同样一无所有,同样被爱情抛弃,同样都有一个自己愿意为之付出一切的人,对芳汀而言是柯赛特,她却至死也无法见到自己的女儿;对爱波尼而言是马里于斯,她却只能目睹他离自己远去,除此之外,她们也同样的悲惨的死去,前者死于社会的迫害,后者死于社会的杀戮。
当人们听到《Come to me》的曲调化身为《On my own》在爱波尼的口中唱出,或者听到来自天堂的芳汀与爱波尼的遥相呼应的吟唱,会深深地感慨,芳汀的命运绕了一个圈,穿过许多年的时光,再次在爱波尼的身上重演,这流逝的许多年,并没有冲淡这世界上的悲惨与黑暗,两个灵魂却有着同样的苦难。
这样的情节怎能不让人感动。
在我看来,《Come to me》堪称《悲惨世界》中最优美的唱段,没有之一。
这首歌是芳汀临死前与让-瓦让的对唱,大家可以留神听一下。
芳汀临终的母爱,哀婉,无助,在这首歌里表现的淋漓尽致。
而《On my own》仅仅改编了这首歌的后半部分,就已经成为脍炙人口的名曲。
遗憾的是,电影里面这首歌被删减了一部分,并且由于芳汀临终微弱不连贯的气息,削弱了这首歌的美感(我对此颇有微词)。
与这首歌相对应的,就是它的“改编版”,爱波尼的《On my own》,冷雨深夜空荡的街,少女独自吟唱着自己无望的爱情,这首歌的意境在电影中被完美的渲染出来。
Samantha的这首《On my own》可以说是对这首歌的完美的诠释。
关于这首歌无需多说,我相信电影中优美的唱段和凄美的场景足以感动每个人。
爱波尼除了这首名曲,还有一首不比前者有名,却同样优美的二人咏叹调《A little fall of rain》,这首号称“催泪神曲”的对唱,是爱波尼与马里于斯的临终遗言。
关于爱波尼和马里于斯的这段单相思爱情,在原著里被描写的虐心无比(电影里也很虐),马里于斯因为了解爱波尼的父亲的为人(即泰纳迪埃),一直与爱波尼保持着疏远的关系,可怜的爱波尼却一直尽全力的帮助马里如斯,甚至帮助他找到柯赛特。
在街垒上,马里于斯怀抱着受伤的爱波尼,是爱波尼最幸福的时刻,她的卑微的幸福令人心酸。
在小说中,爱波尼请求马里于斯在她死后,吻一下她的额头,然后就闭上了眼睛,正在马里于斯以为她已经死了的时候,“她又慢慢睁开眼,然后温柔地对马里于斯说,‘再说,马里于斯先生,我相信我有点爱上了您。
’她还想微笑,却咽了气。
”这段描写可谓是文学史上最虐心的表白,让人读罢颇有掩卷泪奔的冲动。
在法语的原版唱段中,这首歌的结尾句可以作为献给爱波尼的最好的诠释,这首歌的法语原版叫做《Ce n’est rien》,歌曲的最后,马里于斯抱着已经死去的爱波尼唱道,“L’amour qu’elle n’a pas eu, elle me l’offre.”翻译成中文就是,“那份她未曾拥有过的爱情,她却将它给了我。
”面对这样的句子,除了感慨,我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马里如斯剧中马里于斯的扮演者是Eddie Redmayne,江湖人称“小雀斑”(不要问我江湖为什么这么凶残……)。
首先要忏悔一下,我之前看完电影后,发微博说历代《悲惨世界》都是毁马里于斯不倦的,但是我后来反思,小雀斑的歌声真的是很不错的,就是形象距离我心目中的美男颇有差距。
仅就歌唱实力而言,小雀斑足以甩开25周年那个坑爹的尼克囧十八条街。
雀斑同学的嗓音出人意料的浑厚有力,虽然不比首演原版的Michael Ball(江湖人称“球叔”,都告诉你不要问了……),但是在我听过的版本中可算是名列前茅了。
这部电影中能发掘出有一位优秀的马里于斯,也算是一件意外的收获吧。
马里于斯大多数的曲目是与别人合唱的,例如与柯赛特合唱的《In my life /A heart full of love》,与ABC之友合唱的《Red and Black》,以及前面提到的《A little fall of rain》。
在剧中《A heart full of love》与前面的《In my life》连为一体,描写马里于斯与柯赛特的互诉衷肠,是表现两人爱情发展的关键曲目。
如上所诉,雀斑同学在这里表现优异,与柯赛特的配合很默契。
柯赛特的扮演者Amanda的演唱能力其实一般,嗓音略尖,不太柔和,但是在与马里于斯的对唱中,因为后者浑厚的声音,使柯赛特的歌声带有了一种余音绕梁的特质,被包容在马里于斯的声音里,显得非常和谐。
这段曲目我认为也是电影中完成的很好的一段。
另外马里于斯还有一首读唱曲目,就是电影里着重表现的《Empty table empty chairs》,这首歌采用的是之前主教的唱段的旋律,很适合表达这种舒缓悠远的感情。
这首歌里,马里于斯死里逃生,故地重游,感叹昔日志同道合的朋友们已经阴阳两隔,心中的悲怆不能自已。
电影版中小雀斑对这首歌也是完成的非常好,尤其是最后的几句歌词,饱含感情,配上一滴泪水,让人心里也有了一种故人已逝的悲凉感。
这首歌曲在音乐剧的表演中,马里于斯死去的朋友们悉数登场,从黑暗中慢慢走到桌前,之后随着音乐的消失,又渐渐的隐没入黑暗中消失,用这样的手法表达马里于斯对于朋友们的思念,颇能引起人们的共鸣,电影中我本来期待会有ABC之友的生前活动的蒙太奇加进来,但是很遗憾电影并没有采取和舞台剧类似的这种手法。
小乞丐加弗罗什说加弗罗什是这部剧中最让人喜爱的角色,应该不会产生太大的异议。
雨果塑造的这个热心勇敢,具有革命精神的巴黎小乞丐的形象,在法国文学史上曾被称为是“最好的乞丐”。
电影中加弗罗什的戏份比音乐剧中增加了许多,我对此感到十分满意。
音乐剧中属于的加弗罗什的唱段是《Little people》,即加弗罗什拆穿沙威的身份时候唱的那几句,以及他最后出去捡弹药,面对军队的射击所唱的部分。
历代《悲惨世界》的表演中,包括10周年与25周年音乐会上,加弗罗什的演唱都仅限于这几句,其实《Little people》是一首完整的曲目,也是在专辑中我颇为中意的曲目,可惜一直没有机会得见其舞台完整版。
有兴趣的朋友可以去搜索一下这首歌的完整版,是很有趣的一首歌。
ABC之友ABC之友的合唱,几乎全部都是革命歌曲,整个起义所笼罩的英雄气魄和悲壮史诗感,完全是依靠ABC之友的数段合唱完成的。
他们的歌我认为在电影中的表现的最完好的,一方面是由于电影本身比较适合表达这种群唱式的歌曲,另一方面我对电影版的昂若拉也是十分的满意。
他们在剧中有四首合唱,分别是第二幕开幕曲《Look down》,与马里于斯对唱的《Red and Black》,起义进行曲《Do you hear the people sing》,以及最后在街垒上孤立无援时的伤感曲目《Drink with me》。
《Red and Black》是第二幕中对革命情绪的第一次烘托,也是曾经被我单曲循环的曲目之一。
这首歌前半段是朋友们对马里于斯的爱情的调侃,紧随着昂若拉训斥马里于斯的那句“Our little lives don’t count at all”,众人开始抒发对革命的期待,对旧世界的憎恶,对新世界的向往,这里的两组Red和Black的对比合唱将那种推翻黑暗,光明必胜的革命情怀推向了一个小高潮。
《Do you hear the people sing》这个唱段就太出名了,因此也就不需要我再多做介绍了,我相信这首歌一定可以打动你。
只是想给大家推荐一个视频,在《悲惨世界10周年音乐会》结束的时候,来自17个国家的让-瓦让一起唱起了这首歌,其场面之震撼人心,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彼时你会体会到,音乐,信仰和情怀,这些东西都是没有国界的。
《Drink with me》则是我一直认为被低估了的一支歌曲,这首歌平时很少被谈论到,在电影中也被删减为一段。
其实这首歌曲表达的面临生离死别,朋友之间缅怀旧事,互相举杯的情景,十分的具有感染力。
我想如果有一天你将要与某个(或者某些)友人长久地分离,那么这首歌将是这种场合下不二的选择,颇有催泪之功效。
其他最后再说几首无法归入到以上各类的曲目。
《Turning》也是一首被删减到只剩开头四句的曲目,发生在街垒战结束后的第二天,女人们在街上清理战场的时候。
这首歌采用的是前面《Lovely lady》的曲调,歌词写得颇为深刻。
这首歌前面感慨起义的学生们的死亡(即电影中的四句),后面则质问学生们牺牲的意义何在。
歌曲的名字叫做《Turning》,正是因为歌曲在后半段中唱道,转过了这么多年,又转回了开始的地方,没有什么会真的改变。
歌曲中的沧桑感和那种底层人民对社会变革的绝望感很自然的流露出来,引人思考。
《Finale》是最后的组曲,先是让瓦让-芳汀的对唱,然后转入到《Do you hear the people sing》的合唱,又凄婉抒情到豪迈雄壮的过度丝毫不突兀。
这首组曲中,最感动我的依旧是芳汀的部分,在她的那句“Take my love,for love is ever lasting. All your grief,is at last at last behind you.”中,你仿佛看到所有的苦难都得到救赎,所有的坚守终于得到证明,其中的悲天悯人的情怀,我只有在老鹰乐队的《Desperado》的开头那句“desperado”中感受到过,仅这一句就足以让人落下泪来。
这首最后的组曲,将全剧的两大主题,苦难和革命,在感情上融为了一个整体,并且使之升华,让人看完全剧之后,仍然久久的沉浸在这个苦难深重的世界里。
写在最后这篇文章前后写了三天,我也没有想到会写这么多。
大概是因为对这部作品的感情深厚,一旦开始写,想说的话就源源不断的涌出来,大抵是总担心自己说的不够多,不够好,不够深刻,不足以匹配这部伟大的作品吧。
这部作品带给我的东西太多,因此我也就想尽我自己的一点力量,让这部曾经感动我的作品,也能为其他人带去一些东西。
对于那些能看到这里的人,感谢你们能忍受我长篇累牍的废话看到这里,那么如果你是一个还没有接触过音乐剧的人,我想你已经准备好去看这部电影了,如果可以的话,我也希望这部电影成为你接触音乐剧这一类音乐形式的开始。
我第一次接触音乐剧,是很多年前从一张《歌剧魅影》的CD开始的,它为我打开了音乐剧的大门,我很庆幸我选择在这个世界里走的更深更远,这么多年来,它从来没有让我失望过,从来都没有。
如果可能的话,我也希望这部电影,能成为你的启蒙老师。
如果在这个过程中,我的这篇文章能帮上什么忙,那也就是我做过的最有意义的事情了。
最后我想说的是,写这篇文章的时候我会频繁的想起曾经与我分享过这些音乐剧的人,从某种意义上说,这些经历造就了今天的我,我为此感到感激。
这是我最自豪的事情。
各位,祝好。
观影愉快。
看原著是十几年前的事了,唯一印象是雨果好啰嗦动辄用几页来描写巴黎城构造。
原剧只看过10周年和25周年两个纪念版,其中主要是10周年版,最早也是最基本的印象就来自它。
电影观感: 1.合唱都不错。
2.第一幕沙威出场,长得有点喜感,唱得实在太!
难!
听!
了!
瞬间理解了当年《歌剧魅影》电影版刚出来时很多人的鄙视,不过那个我是先看的电影,反而觉得电影好。
冉阿让各方面都还算不错,除了有时候内心独白没啥感情以外。
3.神父长得有点邪恶,看那张脸老觉得他居心不良。
4.安妮海瑟薇好瘦。
我印象里的芳汀,从头到尾都穿着浅色粗布连衣长裙,披散长发,身体丰满。
原剧里旅馆老板夫妇都是大胖子,电影里也都挺瘦的。
其实按当时实际这几个人应该都不会多胖,大概因为歌剧和音乐剧演员都必须有那身材才能有那样的声音。
比如芭蕾舞演员出身的莎拉布莱曼,改演音乐剧以后就长成那样了……(看到这里,旁边的原著党补充说原著里芳汀就是电影里这样。
) 5.电影基本是把原剧搬下了舞台,最大改动是在冉阿让收养珂赛特当天加了段内心独白,大意是:事情好突然就这样发生了,我要养她了,她这么信任我,我好感动。
(原著党表示,几年前她刚从宠物店把那坨小猫抱回家时就是这感觉!
) 6.然后年轻一代成年了。
看着大街上高高站着喊口号的俩男青年,好希望帅的那个是Marius,可惜居然是他旁边那个有点丑还满脸雀斑的。
那脸雀斑我一直无法直视,直到婚礼那场看着才不明显。
成年珂赛特还算是美女。
25周年版那个就太……不过珂赛特在这剧里的确就是个花瓶,也就幼年时畅想云端天堂那段还有点存在感,我甚至经常想不起她的名字。
7.惋惜过Marius长相后,镜头扫过台下路人,一张熟悉的脸出现了,似乎是25周年版里那个Eponine?
终于有个专业的音乐剧演员出现了!!!
Marius引起的失望感消失了。
果然是,Samantha Barks。
她的外表完全符合我对Eponine的期待,论唱倒是Lea Salonga略好些。
电影里呢,临死前躺在Marius怀里那段,气息更虚弱一点会更好。
原剧里Eponine成年后才第一次出场,一开始就是Marius如何如何,因此那样的出身完全没损害她的形象。
电影在描述她那猥琐爹娘时就让年幼的她露了几次面。
有那样的爹娘,在那样的地方出生长大,能怎样呢?
综上,本电影和原剧的区别,基本也就是电影和舞台剧两种形式的区别。
舞台上要求声线好、感情充沛,因为基本是一段段独白或对话,背景全靠简略象征表达(背景方面,这些音乐剧已经比中国戏曲具体太多了)。
电影在唱方面讲究不了那么多,却需要还原所有的现场交代完整的故事。
可用场景动作来补足的部分,电影做得很好,比如Master of the House,那对老板夫妇唱得本身也不错。
内心独白部分,有时可能因为要更贴近现实场景吧,语调气息的改变就变走了太多韵味,比如芳汀回忆青春和恋情。
有的只能说是演员没那唱的水平。
电影场景让我理解了雨果当年为啥那么啰嗦地介绍巴黎城,下水道之类是舞台剧无法表现的。
--- 比较过原剧和电影,还要顺便提一下这电影在中国大陆公映版跟原始版可能的区别。
首先是删减,Marius他们失败后,几个女人洗地上血的那段,居然只剩了五六句话,听起来显然不是首完整的歌,而且有明显的被剪切导致的断层,接着就是Marius对着空桌子空椅子感伤。
我认为电影本来就这样的概率趋近于零。
贴出这段歌词完整版,我今晚听到的只有以下第一小节。
大家看看之后的,自行脑补最近将合并成一个名字超长部门的那个局是怎么想的吧。
Turning Women: Did you see them going off to fight? Children of the barricade Who didn't last the night? Did you see them lying where they died? Someone used to cradle them and kiss them when they cried. Did you see them lying side by side? Who will wake them? No one ever will. No one ever told them that a summer day can kill. They were schoolboys never held a gun Fighting for a new world that would rise up like the sun. Where's that new world now the fighting's done? Nothing changes Nothing ever will. Every year another brat, another mouth to fill. Same old story. What's the use of tears? What's the use of praying if there's nobody who hears? All Women: Turning, turning, turning, turning, turning Through the years. Turning, turning, turning through the years Minutes into hours and the hours into years. Nothing changes. Nothing ever can. Round and round the round about and back where you began. Round and round and back where you began! 顺便说一下这电影的中文字幕质量较低,语句粗陋,有时候意思还有偏差。
比如,Eponine临终表白第一句“Don't you fret, M'sieur Marius”,本来多深情啊劝慰他别为自己担心(下句是“我不疼,你在这儿我就很好了”)。
字幕赫然一句质问:“马修斯,你不担心吗?
”没想到去看这个的这么多,我提前一个半小时去就只剩边边角角位置了。
本来还想中途会有不少人走掉吧这样我们可以往前面坐点,结果一直到大概演到3/5才有两个走的……后来走掉的也不超过5个。
散场时发现有两个姑娘居然在哭,其中一个一边抹泪一边对同伴说“我觉得从电影院出来这个样子好丢人”……
不是我不想写正经评论啊,每次正经的都被你们抢着写完了嘛真是的一腔才华无处发泄的悲愤感角你们是不会懂得的哼。
说在前面的:没看过音乐剧也不打算看,就当电影版外国春晚看的,求别拿音乐剧来跟我理论说XXX才不XXX真正牛逼的是xxx好么……我没有高尚的艺术修养我承认还不行么= =————我是吐槽开始的分割线——————————————————1、狼叔就算挫到开篇胡子拉渣衣衫褴褛以及掉到臭水沟里满脸陈翔,嘴唇还是一如既往红润动人……不禁让我想起007丹叔的“如果选一个人搞基我会选休,因为他的小嘴总是粉嫩粉嫩的,有一层润唇膏的珠光……(囧)”2、本来我以为狼叔是里面最能唱的一个,结果……恩……反正……无论怎样我还是很爱他的啦。
3、安妮的那段I DREAMED A DREAM真是一颗巨大泪弹,我千防万防又是喝饮料又是看手机又是想念金城武分散注意力还是没挡住跟着哗哗哭。
人演员唱得多好啊声情并茂还要兼顾镜头从头到尾大特写做表情,你们不要黑她了嘛真是的。
4、没看之前所有人都在吐槽罗素克劳唱得差,电影开始前20分钟我还没有这种feeling心想大家果然又在装逼啊,可是STARS唱完我就知道距离在哪了——全曲我都在等待仿佛郁钧剑老湿歌唱祖国时踮起脚尖冲击最高音般的壮丽高潮,结果直到他唱完我才知道高潮已经过去了……5、安妮姑娘卖完身躺在箱子里,我一边忙着挡眼泪一边感叹:姑娘这时候还不忘擦当季新款腮红啊,橙红色真好看果然衬皮肤白……回家果断淘宝。
6、艾潘妮的腰细到人神共愤,她出场的时候我左右的姑娘和大爷纷纷点评——个么这个姑娘是不错的怎么不是女主角啊这样那样。
看来女一招人恨女二万人迷真是从张爱玲奶奶起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真理。
7、小雀斑的雀斑放大到银幕上真是头那么大一颗然后如银河系一般璀璨的汇聚了好几百颗……虽然这样也还是很萌了你们看我真的没有黑他8、下水道那段我是本着公共场所最后的礼貌底线才没有吐出来的。
这么想想玛瑞斯还是很幸福的不知道自己曾经在屎堆里几进几出好几次整张脸都泡进去……啊不行了我又要吐了9、狼叔扛着未来女婿逃命的时候多次给出特写,但是吧一特写狼叔的颜就要顺便特写小雀斑的屁股,满银幕的屁股啊就这样晃来晃去……我是本着最后的艺术之心才忍住没有现场点评起雀斑的美臀指数这样。
10、跳出当年崇敬的拜读世界名著的小学生之心来看,雨果老湿真是1800年代的男版琼瑶,或者台湾的九点档乡土剧女人花系列,或者欧版渴望创作者。
刨掉那些风土人情描写(这样原著的一半应该已经没有了= =)和宗教情怀,整个故事就是“谁敢比我惨”大挑战,唯一的区别,引用我的高品质室友胡细腿的原话,就是“渴望只虐刘慧芳一个,悲惨世界是虐包括冉阿让在内的所有人”。
连反派都死得那么不省心还要惹人怜悯真是太讨厌了啊雨果老湿!
好了都凑够十个了差不多就这样啦吧反正之后还会有一百倍的反吐槽来淹没我的= =+
任何一部有原著的电影都会有原著党和电影党,通常原著党人都占据着绝对的话语权,扛着“你没看过原著你懂啥”的大旗攻城略地无往不胜,喊着“导演你怎么可以这样蹂躏XX在我们心中XX形象”的口号那叫一个感天动地荡气回肠。
在原著党眼里被改编的电影没有好的,哪怕有几句赞美的话语通常后面也都跟着一个大大的“但是”。
任何一部被改编过的电影也都会有原版党和新版党,且势力往往是原版党占有压倒性优势。
什么?
你没有看过原版?
好吧,那你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经典;什么?
你看过原版,且作为原版党人的你看过原版再看新版且找不出些许bug槽点来,那么就是你就太浅薄太没有判断力了。
发现了没?
Tom Hooper的这部音乐电影恰恰两样都占了,而我恰恰既看过原著又看过老版电影又看过音乐剧,而且每一样都看过好多遍。
所以我有足够的资本可以以RPG的方式来引出各种类型的讨论:总结概括一下,围绕我以上讨论的原则,所有写评论的可以归为以下几种情况角色扮演1:没看过原著(或电影),没看过音乐剧,直接来看电影的最有可能的评价:好像……没怎么看懂嘛……这时间跨度也太大了,怎么刷一下八年过去了,屌丝变市长了;怎么刷一下又十年过去了,法国大革命了……角色扮演2:看过原著(或电影),没看过音乐剧,直接来看这部电影的最有可能的评价:这个片儿……是宝莱坞改编的吧……角色扮演3:没看过原著(或电影),看过音乐剧,然后来看这电影的最有可能的评价:嘿!
这有段音乐剧里面没有来……那谁谁唱得不如XX版本音乐剧里面的谁谁好……窃以为,让Tom Hooper考虑到这所有人的用户体验,那绝对是mission impossible……之所以明知会受到各种各样理由口水的狂喷还是出力不讨好的完成了这部电影,是因为,《悲惨世界》一部值得人们记住的著作,《悲惨世界》是一部能够打动所有人的音乐剧,《悲惨世界》是一部让所有人怀念的电影,《悲惨世界》伟大到足以影响这世界上每一个人;翻拍它,只是因为它值得让我们一遍又一遍的翻拍,一遍又一遍的怀念。
所以,还是回到作品本身来吧,无论是文字、电影还是音乐剧,都只是作品想要表达的精神内涵的载体。
看过这部剧后,应该做的是多审视一下自己的灵魂,多审视一下身边的人,多审视一下我们的社会。
明明看完电影后哭的梨花带雨,跑去洗手间洗好脸补好妆然后开始大谈谁谁帅的要死谁谁唱得不好,你敢说剧中的旋律没有在你心中绕梁三日吗?
难道你忘记让我们感动的Jean Valjean、Fantine、Eponine了吗?
难道你忘记让我们振奋的Enjolas、Gavroche了吗?
难道你忘记让我们悲悯的Javert了吗?
那个从你口袋里顺走手机的小偷,你是将他暴打一顿,还是像神父一样去感化一个曾经对自己为恶的人呢?
这个社会,又有多少执法者,从事着像Javert一样的工作呢,不近人情,是他们的错吗?
有人在为这个社会的种种不公和黑暗振臂高呼,你是参与其中,还是在一边围观一边冷言冷语呢?
路边有老奶奶跌倒了,你敢去扶吗?
To love another person, Is to see the face of God! 我想,这才是这部剧的真髓!
为什么这个没有人提到呢?
也许剧中的酒店老板和老板娘,才是我们这些活得不好不坏,有饭吃有网上,看完这剧后还能在这里讨论谁帅谁唱的好的这些人的真实写照吧……
关于法国大革命,许多人最开始知道的是历史。
我们被告知法国大革命是西方资本主义崛起之后众多革命中的一个,也是最惨烈的一个。
法国大革命后的复辟使得很多人对革命绝望甚至生活在更加混乱无序的痛苦中,正如雨果在《悲惨世界》中最先呈现的。
而直到后来,包括托克维尔的《旧制度与大革命》,很多史学的研究都在反思:法国大革命爆发的初期,带来的大面积死伤惨剧是法兰西人民应付出的代价吗?
革命之后一切令人失望的惨剧是否迎来了专制之后另一种“多数人的暴政”?
而在雨果的文学作品中,从法国大革命到后来的巴黎共和党人起义,这些历史大词消失在普通人的经历之中。
雨果的《悲惨世界》发表于书中最后一个事件——巴黎共和党人起义爆发的30年后(1862)。
对于当时刚好60岁的雨果,起义的枪声在他意气风发的青壮年时期响起,他在人们对革命、起义的回忆和口耳相传中成长。
就像电影表现的妇女们一边洗衣一边对死去共和党人的窸窣议论,这种记忆不仅是历史的,也是支撑雨果这部文学创作的关键。
正如出身贫民的警官对他心目中法律的深深信仰,归根结底信仰是否是披着“法律”外衣的专制?
身处大历史变革中的一个人物,在他的笃定与纠结中充分展现了在观念和现实同步转型的时代,信念的模糊、残留、延续和变异……这恰恰是许多史家竭泽而渔、孜孜追求的结论。
文学上,善于凸显张力和烘托氛围的雨果将其本领发挥到极致,跌宕的情节和细腻的人物描写让空洞的历史名词回到夸张凝聚的故事上,鲜活的人物在雨果的笔下舞出一段紧凑、具体的历史。
音乐的形式成为这部电影在阐释历史或文学时的一把利器。
若非用歌唱的形式,相信很少有人能接受从头到尾演员如此饱满的情绪,而这样一部情节跌宕的长篇巨著要浓缩成不到3小时的电影,若非这种不间断的充分释放,如何能让人体会原本能有的震撼?
此外,合唱使得不同人物充满冲突性的感受在同一时刻迸发,情感迥异的歌词却用音乐巧妙的和声放在一起,哀伤与喜悦、失落与幸福在这样的对比之下显得更加鲜明。
而实际上,这也为电影和观众节约了时间。
与舞台上表演的歌剧不同,电影和新技术使演员的舞台充满无限可能。
这部作品恰恰是最需要这种大场面的,工业革命后的新动力巨型船只、随着欧洲一大批城市崛起却缺乏秩序的巴黎、宏伟的桥梁、起义者脚下杂乱却巨大的防御工事,和站在前线呐喊的激昂人群……都通过电影技术得到了的表现。
总的来说这部影片可以说是充分发挥了音乐和画面的优势,将这部充满历史感的巨著,挟着更强的冲击力地带到更多人面前。
安妮海瑟薇的表演和歌声同样惊艳。
其实我最喜欢的并不是芳汀独唱那一段,而是冉阿让出狱八年后贫民窟里的那一场群戏。仔细回忆一下,我最喜欢的歌剧片段几乎都是群戏,而不是主人公独白的唱段。
还真是克劳叔一张口,奥斯卡最佳影片就木有了。
看此片前强烈建议你上youtube免费看悲惨世界百老汇25年特辑音乐剧!(有字幕)让你在剧院看戏不会因为音乐剧英语消耗量太大而苦恼.
人人都爱海瑟薇,我却看到我的男神埃迪有多耀眼。是不是只要有他,片子里的所有人物就都会被带亮?上一部给我这种感觉的是《与梦露的一周》。当然这一部更震人心魄,这才是真正的大片。
真的只有我讨厌任何唱来唱去的东西么……
是你不適合我啊。
我觉得的确是不适合这种宏大叙事经典喜剧,一来觉得生活就够惨了,从来不愿意看悲剧,其次对于没看过原著的人来说,一上来就音乐,接受困难,看不下去。
确实不错,其实RC也没有那么烂啊,在电脑的小屏幕上面看特写也没那么骇人。唯一一点是高潮在Do You Hear The People Sing的时候其实已经出来了,结果后面就显得太拖沓了。克制,克制啊。
音乐剧电影,应该说 休·杰克曼 / 罗素·克劳 / 安妮·海瑟薇这三个人都演的很出彩,但是唱的吗,呵呵,就一般了。毕竟都是演员出身嘛,里面的歌曲,除了唱红了苏珊大妈的“I Dreamed A Dream”很喜欢外,其他基本无感。
凡是有look down的环节都很震撼,尤其是开头五分钟,但是全篇两个半小时不停地唱太审美疲劳了。海瑟薇出场了几分钟就得个最佳女配也太便宜了,感觉还不如萨莎·拜伦·科恩演的旅社老板,大独裁者那独特的口音和长相的乱入太搞笑了,该给他颁个最佳男配啊。另:罗素克劳好大义凛然。
《Chicago》後最精緻的歌舞片,但一旦與前者相比便會發現遠不夠好,敘事、節奏、剪輯令人失望,剪得如多幕劇一樣段落化,Tom Hooper擔不起奧斯卡最佳導演之名。Anne Hathaway在片中的表現甚是驚豔,《I dreamed a dream》她不是唱得最好的,但是一首歌的長鏡頭太值得給予掌聲了。★★★☆
喜欢作为故事片的《悲惨世界》(比如1958版和1978版),对音乐剧极不适应,大特接大特,广角接大特,唱的还不如白娘子。去掉了“偷面包”和19年牢狱生涯的起因,加之华丽场景与虚无歌词都削弱了“悲惨”的力度,剧情上的起程转合也被歌曲的拖沓所打断。
格局很大,腕儿们飙演技(和嗓门儿)很爽,但也仅仅是飙演技而已。
呃,音乐剧?就似乎印度片是吧?
Anne今年絕對封神了……電影最大的成功就是Anne演Fantine然後最大的失敗讓她演一個那麼早就挂掉的角色……Anne唱I dreamed a dream那段秒殺了之後所有人的獨唱和表演……以致于之後的兩小時都在回味這一段而其它人的表演只讓我覺得索然無味。當然作為一個潛在的革命楞唱自由花那段我還是很感動啦。
爷们竟然最后给逼疯了,我也快疯了。。。。。。。。
在电影院看差点儿咬舌自尽 每次刚要入戏就被踩了猫尾巴一样的歌声拉出来 想你好 吃了吗 哦 嗯 哈哈 这样的台词真的不用唱出来我了个擦!!
勉强两分。电影化音乐剧。有个非常糟的音乐剧形式:大段角色内心独白,而引发这些心思的角色却是缺位的,比如海瑟薇在表演悲惨母亲时一直唱她的女儿,但她的女儿在整个这段都没露面;小雀斑和少女见了一面后,在战友们面前唱他的痴情,但两人初遇的场面平平无奇没什么渲染——全片多个这种处理,你就无法理解角色的情绪从何而来?另外警察罗素没完没了的追一个违反假释条例的犯人、而丑角萨沙跟海伦娜没完没了的敲诈少女养父——这些人就找不到别的事干了?当年看腻了冯小刚贺岁片的观众吐槽《没完没了》是真的没完没了,如果这些观众看了这部角色翻来覆去演一个矛盾的片子,可能会在电影院自杀。冉阿让的角色莫名其妙,他作为有冤情的犯人和翻身成功的市长,需要收养女孩来救赎他什么?法国革命的戏码和主角父女有何关联?美术部门挺厉害。唱段写的很平
看过音乐剧的我真是非常非常不喜欢这个电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