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前面:我对《悲惨世界》这部音乐剧,有着深刻的感情。
我从2011年的6月份第一次听这部音乐剧,一年半的时间中,我自己也计算不清听过了多少遍。
想想这一年半发生的事情,可算得上是世事转蓬,身世飘摇,在很多特殊的时刻,我是听着这部音乐剧度过的。
后来因为这部音乐剧,找来了10周年和25周年的音乐会来看,找来了法语原版音乐剧听,又去通读了一遍原著,对这部作品的理解愈来愈深,感情也愈加的深厚。
如果问我为什么这部作品如此的吸引我,我想我的答案是,因为苦难与爱情一样,也是人生永恒的主题。
最近,根据这部音乐剧改编的电影要上映了,我浏览一些论坛,发现很多人批评说这部电影的情节跨度太大,剧情难以看懂,而且对于这种音乐形式的电影不太适应。
本着对于这部作品的热爱,我决定写这篇文章,旨在介绍这部作品的背景,音乐,以及其中的一部分情节,希望能为之前对这部小说与这部音乐剧不甚了解的朋友们提供一些帮助。
在此特别说明,这篇文章涉及了深度剧透(非常之深……),不喜欢剧透的同学们就不要往下读了。
另外要说,我本身的知识也非常有限,只能尽自己所能做出详实准确的介绍,如果有对这部作品比较熟悉的人看到这篇文章,希望您能够指出我的纰漏之处,感激不尽。
下面开始嗯。
原著介绍:我很久很久以前看到过戈城的一条微博,写的是他读《悲惨世界》的感受,大意是说,看完这本书才知道,人类的品格竟然可以达到这样的高度。
彼时我尚没有接触这部作品,但是牢牢地记住了他的这句话。
如今轮到我介绍这部作品,我想用类似的概念来描述这本书的话,那就是:文明所能造成的苦难,与人性所能达到的辉煌。
《悲惨世界》这部小说,是法国大文豪雨果维克多耗时三十年时间完成的巨著。
雨果从19世纪30年代开始构思这部作品,搜集相关的素材,期间他发表了很多其他的作品,包括《巴黎圣母院》这部里程碑式的作品,却一直没有动笔写这部《悲惨世界》。
直到他后来经历了法国社会的种种变革,自己也成为了海外的流亡者,才最终完成了这部作品。
期间,雨果的政治思想几经变化,这部小说也就数易其稿,但是其核心思想未曾变化,那就是雨果的人道主义思想,和对导致社会苦难的源由的探索和质问。
在雨果看来,位于社会底层的人的苦难,是由社会的法律和习俗共同造成的。
法律的惩戒过度,与缺乏宽容和仁爱的习俗,创造了一个“地狱般的社会”。
整个文明世界就像是一个金字塔,那些位于它底层的人仰头望去,看到的不是道德的光辉,而是残酷的充满恶意的压迫。
而雨果希望通过这部作品,唤起人们对现实的思索,起来铲除愚昧和困苦。
雨果曾经自己总结这部小说为,“一个圣人的故事,一个男人的故事,一个女人的故事,一个孩子的故事”,分别对应的是小说中的主教、让瓦尔让(Jean Valjean)、芳汀(Fantin)和柯赛特(Cossette)。
仁爱的主教用自己的原谅和宽容感化了心中对社会充满憎恨的让瓦尔让,“为上帝救赎了你的灵魂”,让瓦尔让用其一生信守着主教对他的期待,帮助走投无路的芳汀,收养芳汀的女儿柯赛特,最终用自己的牺牲成全了柯赛特的幸福。
用雨果的话说,他的一生是一部“由一只懵懂的野兽走向一个高尚的圣人的史诗”。
文明世界所施加在让瓦尔让,芳汀和柯赛特身上的苦难的命运,是作者抛给每个人的思索,就像作者在序言中写的,“即使在文明最鼎盛的时期,贫穷使男子沉沦,饥饿使妇女堕落,黑暗使儿童赢弱。
”一直到一百多年后的今天,这句话在文学的殿堂中依旧可以熠熠生辉。
在我看来,这是一个人对社会所能提出的最深刻的指责和最伟大的命题。
另外,有人认为这部作品描写的是基督教对于人的教化的胜利,这样的说法是不正确的,应该注意到,尽管主教用仁爱的精神感化了让瓦尔让,但是雨果同时也抨击了宗教的教条和封闭对于人类命运的戕害和对于愚昧无知的助长。
对于宗教,雨果的观点是,随着人类的进步,宗教和上帝终会消失,但是人道关怀和自由精神将会一直存在下去。
音乐剧(以及电影)介绍:多年以来,《悲惨世界》的改编作品层出不穷,仅电影和话剧就有二十几部之多,但是《悲惨世界》的音乐剧版本是知名度最高的一部改编作品。
这部音乐剧最早诞生在法国,由法国著名的音乐家勋伯格组曲。
在创作这部音乐剧的时候,勋伯格已经在法国颇有名气,他在1975创作的摇滚歌剧《法国大革命》曾在巴黎创造了万人空巷的盛况。
由于法国人对于《悲惨世界》的情节可谓是家喻户晓妇孺皆知(大概就像中国人对三国的熟悉程度),因此这部音乐剧在创作的时候对情节进行了大幅的删减,去掉了支线情节,并且对一些桥段重新编排,使之更具有戏剧冲突性和更适于舞台演出。
这部音乐剧1980年在巴黎体育场上演,本预计上演8周,结果因为观众的喜爱而延长加演,共演出了16周才停演。
遗憾的是这部颇受观众欢迎的作品却不受评论家们的青睐, 因此仅发行了一版OC(Original Cast原版卡司),就此被雪藏了。
如此优秀的作品在它的故乡法国没有能够风靡,的确是件很遗憾的事情。
直到1982,金牌音乐剧监制,英国的喀麦隆·麦金斯,发现了这部音乐剧的唱片,震撼之余决定与勋伯格合作将之改编成了英文版本,在法语原版的基础上增加了一些曲目,并且调整了部分剧情和歌曲出现的顺序。
英文版于1985年在伦敦上演,也就是我们现在看到的这个版本,英文版演出后,好评如潮,成为全球音乐剧中的经典之作。
当前公认的四大音乐剧是,《悲惨世界》,《西贡小姐》,《歌剧魅影》和《猫》。
前两者的音乐创作均出自勋伯格之手,而《悲惨世界》的思想深度和文化积淀更是无有出其右者。
文化思想的深刻与音乐的厚重大气,成就了这部音乐剧25年来经久不衰的辉煌。
电影版的《悲惨世界》是根据音乐剧改编的,因此被称为音乐剧电影,在情节和人物表现上均遵循了音乐剧版本的设定,也就是与原著的情节有所不同。
有些朋友诟病电影中音乐太多,说话都用唱歌的,其实就是因为没有意识到这部电影本就是音乐剧改编的作品。
对于音乐剧电影,人物自然是通过歌唱表达自己的感情,在这部电影里面,导演索性让所有的对白都变成了唱歌,其实这样的安排更利于不同唱段之间的切换和进入,对于整体的音乐效果而言是很有益的。
音乐剧知识补充:很多国内的同学可能对音乐剧这种表演形式比较陌生。
在这里做一下简短的介绍。
音乐剧的英文名字是musical,在法语中被称为“音乐喜剧(comedie musicale)”,从这个词中可以看出这种形式是偏向于轻松和随意的一种表演风格。
音乐剧一般是结合了舞蹈与歌唱的舞台剧,但是也有仅有歌唱而没有舞蹈的。
我在很多评论里面看到人们说看电影的一听到台词都是用唱的,就有一种抵触心理,觉得是西方人的“阳春白雪”。
其实音乐剧在西方是很通俗化的大众娱乐活动,从纽约百老汇到伦敦西区,音乐剧一直长盛不衰。
音乐剧并没有歌剧那样复杂的美声炫技,和严肃冗长的交响乐伴奏,实际上音乐剧的歌唱绝大多数采用的是通俗唱法,几乎很少会出现美声唱法,对于大众而言是很容易被接受和欣赏的音乐形式,很多世界知名的巨星也都是由唱音乐剧开始的,比如芭芭拉史翠珊和莎拉布莱曼。
因此希望大家在欣赏这部剧的时候不要心中带有隔阂,可以把里面的唱段当做流行歌曲一样来欣赏,enjoy the music,我相信你一定不会失望。
另外因为看到有人称这部电影为歌剧,就在此说一下音乐剧与歌剧的区别。
歌剧的英文名字是opera,从历史上说,歌剧出现时间甚早,在意大利达到其鼎盛时期,音乐剧则是19世纪才开始出现的,并且最早出现在英美。
从音乐形式上来说,歌剧几乎都是美声唱法,使用交响乐进行伴奏,重在体现美声的美感与技巧,音乐剧则采用流行乐器和流行音乐的编排技巧(比如摇滚,爵士,民谣等等),比之歌剧更加接近大众。
从语言上说,歌剧基本只有意大利语和德语两种语言,而音乐剧可以使用各种语言创作,英语法语俄语汉语……只要你想到的都可以。
故事背景:要明白《悲惨世界》的故事的意义,首先要知道这个故事所发生的背景,要知道这个故事的背景,就要先了解一下波澜壮阔的法国大革命。
18世纪末,法国已经完成了大量的资本积累,经济发展迅速,资产阶级成为了当时法国社会最有力量的阶层,旧的观念逐渐被新的民主思想所取代,一场革命在所 难免。
1789年巴黎人民发动起义,赶走了波旁王朝的皇帝路易十六,1792年,成立了法兰西第一共和国,并处死了路易十六。
此时的法国在“反法同盟”的 围剿之下困难重重,这时年轻的拿破仑发动“雾月政变”取得了政权,并且带领法国人民开启了“法兰西帝国”时代。
但法国和拿破仑的霸业并不能维持很久。
1814年,拿破仑倒台,路易十八成为了法国的皇帝。
可是好景不长,拿破仑于1815年3月杀回巴黎,重建帝国,即百日王朝。
在滑铁卢战役过后,路易十八 复位,波旁王朝复辟。
复辟期间,波旁王朝摧毁了之前大革命建立起来的民主制度和自由平等的人权,引起了人民的反抗,并最终导致1830年的法国七月革命的 爆发。
七月革命推翻了波旁王朝,却没有将进行到底,而是在君主立宪的道路上停了下来,由此诞生了七月王朝,法国人依旧没有能够摆脱自己的皇帝。
直到 1848年巴黎人民发动了二月革命,才推翻了国王建立了法兰西第二共和国,但是第二共和国仅持续了数年,就在1852年被法兰西第二帝国取代,第二帝国的 统治持续了18年后,终于在1870年被法兰西第三国取代,至此,法国人民才彻底从法兰西的大地上清除了帝制,从此以后法国再也没有出现过皇帝。
《悲惨世界》的故事,就开始于1815年,即拿破仑再次战败,波旁王朝复辟的那一年,结束于1832年6月的巴黎人民起义。
故事发生的这17年时间,是法国革命低沉,保守势力节节胜利的一段时间。
拿破仑时期的辉煌和梦想已经随着滑铁卢的失败被埋葬,在“保王派”与“共和派”这场生死较量中,前者战胜了后者,很多曾经跟随拿破仑的共和国将领收到排挤和冷落,曾经的法国大革命被斥为倒行逆施,受到唾弃。
在这种情况下,民主共和的思想转入地下,却依旧作为秘密的信仰在有识之士中流传。
整个《悲惨世界》的高潮,就是最后的1832年巴黎起义,全书所有的人物、伏笔和情节全部在这一事件上汇合,将故事推向了高潮。
这场起义爆发时,七月王朝刚刚建立,七月革命已经结束,可是皇帝依然还在,对于很多革命者而言,这意味着对保王派的妥协和对革命的背叛,而政权的变革并没有改变底层人民的苦难的生活,这些都导致了起义的爆发。
对于起义和共和,雨果的态度是明确的,他曾经是一名保王派,最后却坚定地站在了共和派的一边,在这部作品中他全力赞美共和的思想,和起义的精神,称共和为“最终的进步”,称起义为“进步必须缴纳的通行税”,在雨果看来,唯有共和与教育,才可以让社会成为灵魂的乐园,才能祛除愚昧,驱散苦难。
有人评论说,不清楚全剧的主题究竟是一个人被感化的过程还是宣扬革命精神,我想说的是,全剧的主题只有一个,就是人所遭受的苦难。
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都是围绕这个主题展开的。
在革命的问题上,雨果其实已经超越了自己的仁爱济世的思想,他塑造的各色各样的革命者(尽管电影中只表现出了他们的一部分),这些人为了消除苦难而自我牺牲,可以说他们的身上寄托了雨果的共和思想。
剧中人物:这个部分的主要目的,是补充一些音乐剧与电影中没有介绍的,与人物相关的信息,以便帮助大家更好地了解和感受剧中塑造的这些人物。
米里埃尔主教(Bishop Myriel):之所以先介绍这位主教,是因为他是故事的开始,正因为他的仁爱与宽容,才有了让-瓦让的新生。
他也就是雨果所说的“一个圣人的故事”。
在原著中,米里埃尔主教占据了一卷的内容,详细介绍了他的生活,观点和品格。
音乐剧的版本将他的故事删去,仅留下了劝诫让-瓦让的一个情节。
在原著中,主教是一个很简朴的人,他作为一个地区的主教,和他的妹妹住在及其简陋的房子里,仅仅雇佣了一个女仆,家中几乎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平时的饭食也极尽简朴(以上这些细节在电影中都可以看到),每个月的收入除去必须的花销,多余的钱全部捐给了穷人。
他家中唯一值钱的物品,就是那一套银质的餐具和烛台,是专门招待客人时候使用的。
我们看到,在让-瓦让到来的时候,主教使用了银餐具招待他,可见尽管让-瓦让被世人唾弃,主教却是把他作为尊贵的客人来对待的。
而正因为主教的贫穷,最后他将所有的银具包括银质的烛台都赠给让-瓦让的举动,才更得更加的崇高与有力。
让-瓦让(Jean Valjean):让-瓦让是《悲惨世界》的核心人物,作者的人道主义情怀通过他集中地体现了出来。
他一开始是一名假释的犯人,心中充满着对社会的憎恨。
雨果在书中着重刻画了他倔强的性格,他始终在责问社会,“凭什么使一个穷人永远陷入一种不是缺乏工作,就是刑罚过量的苦海中”。
于是他不断地尝试越狱,包括后来的偷窃主教,都是他对社会的反抗。
雨果形容他是一只“野兽”,充满了愤怒与暴力,却仍然保留着着善的那部分本性。
让-瓦让的一生中有四次重大的心理斗争。
第一次是主教赠与他烛台之后,他开始感受到善良的力量,起初他觉得愤怒,因为主教用仁慈剥夺了他愤怒的权利,也动摇了他仇恨的根基,但是他最终被感化,决心重新做人;第二次,是当他知道有人被当做他抓捕并且将要判刑的时候,他在保全自己与拯救他人的问题上犹豫不决,前者意味着良心的损毁,后者意味着人生的毁灭,他反复犹豫无法抉择,最终在进入法庭的那个瞬间,他的良心战胜了自私,挺身而出拯救了那个无辜的人(个人认为这一段心理描写是全书最精彩的地方);第三次是当他得知看到马里于斯给柯赛特的信件,知道马里于斯在街垒的消息时,内心的动摇,他对马里于斯可能会使他失去柯赛特这个事实感到既仇恨又恐惧,而如果马里于斯在街垒战死,这个困境就永远也不用被面对了,但是他的良知又提醒他,应该去救这个孩子的性命,这段心理斗争原著中并没有描写,但是我们应该意识到,他有充分的诱惑拒绝去街垒参加战斗;第四次是在故事的最后,马里于斯和柯赛特结婚之后,他因为担心自己身份暴露会影响柯赛特的名誉,决定告诉马里于斯自己的真实身份,并且自觉地离开了柯赛特。
在原著中,曾经在故事的各处反复渲染柯赛特对于让-瓦让的意义,她对于他而言,是“所有爱的集合”,正因为如此,让-瓦让在做出这个决定前,内心的斗争之激烈达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而他离开柯赛特以后,也终于因为过度伤心,“一个月之内老去了二十岁”,最终与世长辞。
这最后的牺牲,是如此的悲壮与高尚。
作者在原著中给这一节起的题目是“再退一步”,着实令人唏嘘。
用作者的话说,让-瓦让“与良心搏斗过无数回合,可是每次都是良心扼住了他的喉咙”。
“良心会加倍折磨那些懂得它的人”,这是雨果写给让-瓦让的话。
我说这些,是因为只有理解了这些,才能理解让-瓦让的苦难与他的高大。
P.S. 雨果在塑造让-瓦让的时候,采用了一定的浪漫主义手法,他赋予了让-瓦让惊人的力气,例如可以独自抬起一辆马车,可以在陡直的墙壁上攀岩,这是他在漫长的监狱生涯中磨练出的一项技艺。
在电影中,他的这一本领被如实的还原了出来。
另外,在原著的街垒战中,作者特别强调了让-瓦让在战斗时从不杀人,仅满足于将敌人打伤或者击退,这就更加体现出他的人道精神。
芳汀(Fantin)芳汀代表的是社会最底层的那些女性所遭受的苦难。
被情人抛弃,被社会唾弃,卖头发,卖牙齿,甚至出卖自己,成为社会的奴隶。
而据说雨果在创造这个角色的时候,并没有多少虚构的成分,由此可以想见,当时社会底层的女性们,有这样不幸遭遇的何止千万。
而最为讽刺的是,造成芳汀被解雇的,正是成为了市长的让-瓦让,在社会的偏见下,让-瓦让不自主的造成了芳汀的悲剧,等到他醒悟的时候却为时已晚,这样戏剧性的安排,更加体现了社会的不幸,和苦难的深重。
在所有的人物中,芳汀的命运最为悲惨。
她本来是很美丽的,纯情而又幼稚无知,爱上了一位风流成性的富家子弟,失身怀孕,之后被他抛弃。
芳汀为了养活孩子,必须要去工作,而当时的社会对于一个未婚先孕的女人是极端苛刻的(这一点从后来芳汀被工厂开除就能看出来)。
为此芳汀只能把自己的女儿,即柯赛特,寄养在途中偶遇的泰纳迪埃夫妇那里。
然而泰纳迪埃夫妇却将柯赛特当做了摇钱树,借口柯赛特生病向芳汀催寄生活费,这就是电影中芳汀如此急切的挣钱还债的原因。
而在原著的最后,芳汀是看到马德兰先生(即让-瓦让)被沙威逼问,在惊吓与绝望中死去的,在音乐剧里,创作者让她在让-瓦让的安慰中幸福的离世,或许也是因为原著中的芳汀身世太过凄惨,于心不忍吧。
在这里顺便说一句,电影版中的安妮海瑟薇为了演出芳汀病重濒死的形象,减肥几十斤,我对她这种敬业精神深表钦佩。
马里于斯-蓬梅西(Marius Pontmercy)这部小说中有两个人物表现出曲折的思想变化,一个是前面说过的让-瓦让,另一个就是马里于斯。
音乐剧和电影中的马里于斯甫一出现就是一名坚定的共和派革命青年,事实上在原著中他是一个由保王派走向共和派的典范,其身世可谓坎坷。
他原先受到外祖父吉尔诺曼的影响,是个保王派。
他父亲蓬梅西是拿破仑手下的战将,在滑铁卢战役中立了战功,受封为男爵。
吉尔诺曼敌视他,不让他与马里于斯见面,否则要剥夺马里于斯的继承权。
蓬梅西为儿子的前途着想,只得忍气吞声,只能趁儿子上教堂之际,偷偷去看儿子。
他死时给儿子留下遗嘱。
马里于斯受到震动,暗地里查阅书报,了解到父亲的英勇事迹,终于改变了立场,与外祖父决裂,离家出走,接触到“ABC之友社”的共和派青年,并最终接受了共和派思想。
(以上摘自郑克鲁先生的《<悲惨世界>译序》)在原著中,马里于斯是在街垒战的过程中才成长为一个真正的共和主义者的,他参加街垒战的直接原因是失去了柯赛特,不想独自苟活,希望与朋友们死在一起,但是在战斗的过程中,面对残酷的战斗和朋友的牺牲,他才真正意识到自己的责任与使命。
在电影中将他的思想变化删去,从而使故事更简洁,并且战斗双方的冲突更激烈,我认为这样的改编对音乐剧而言是很合理的。
在原著中,马里于斯是和他的外祖父吉尔诺曼作为一组对照出现的(就是电影中怒斥马里于斯的那位老人)。
吉尔诺曼是坚定的保王派,对共和深恶痛绝,定期在家举办“保王派对”(囧),从小给马里于斯灌输的都是保王派的思想,并且称马里于斯的父亲是“强盗”。
因此马里于斯在接触并接受共和思想后,与外祖父一直是一种敌对的关系,即使自己收入微薄,生活困难,也未曾向外祖父低头。
而吉尔诺曼其实是深爱着自己的外孙,自从马里于斯与他的关系决裂之后,就一直在自己的保王派立场和对马里于斯的爱之间徘徊。
直到最后,马里于斯在街垒负伤被让-瓦让送回他家,他的精神防线才彻底崩溃,一开始他以为马里于斯已经死了,整个人陷入了疯狂的状态,“吉尔诺曼先生扭着双手,发出吓人的大笑,‘他死了!
他在街垒给人打死了!
因为恨我!
他反对我才这样做!
他就这样回来找我,我一生的灾星,他就这样死了!
’”,而后来他发现马里于斯还活着,感到既惊讶又幸福,大声喊着“马里于斯!
我的小马里于斯!
我的孩子!
我心爱的外孙!
”,以至激动到昏倒,一个百岁老人对外孙的爱深刻的表现出来,祖孙二人由此冰释前嫌。
这也是全书我最喜欢的桥段。
在电影中,吉尔诺曼出现了两次,第一次是在街头怒斥马里于斯,第二次是在马里于斯被救回之后,他在楼梯上慈爱的看着马里于斯说,感谢上帝你还活着。
这两处出现虽然很短,但是还是很准确的表现出了这个人物的性格。
“ABC之友”终于写到我最喜欢的一群人了。
“ABC之友”是一个共和派组织,也就是电影中马里于斯和他的朋友们所在的组织,它的组成人员大多数是具有共和精神的贵族子弟。
“ABC之友”的法语名称是“Les amis de l’ABC”,ABC与法语单词“Abaisees”的发音相同,意即“底层”或者“下层”,因此来表示这个组织是底层人民的朋友。
ABC之友在马里于斯走投无路之际收留了他,不仅带领他接触到了共和派的思想,而且也是他最忠实的朋友(例如在原著中,借给他钱以帮助他追求柯赛特……)。
这个组织由很多各有特色的年轻人组成,他们时而互相调侃,时而讨论时事,时而发表一些观点古怪却又无法辩驳的长篇大论,他们有些人酗酒,有些人风流,有些人愤世嫉俗,有诗人,有医生,也有律师。
各种性格各种身份的人因为共和思想汇聚在一起,给这部沉重压抑的作品增加了不少亮色。
在电影和音乐剧里面,因为篇幅的限制,仅有两名ABC之友的成员有较多的戏份,一个是ABC之友的首领昂若拉(Enjolar),就是一身红衣,领唱《Do you hear the people sing》的那位,还有一个是格朗泰尔(Grantaire),就是在《Red and black》的第一组唱段中与马里于斯对唱的那位,他最后和昂若拉一起牺牲。
昂若拉是《悲惨世界》音乐剧中一个颇重要的角色,唱段很多,主要都是在《Do you hear the people sing》和《Red and black》的旋律上,浑厚大气,气势恢宏。
历代《悲惨世界》的Cast中,昂若拉是一个很受关注的角色。
整部音乐剧的革命情怀主要就是靠他的演唱烘托出来的。
在原著的描写中,昂若拉是一个英俊,苗条,有着高尚的节操和坚定的共和精神的年轻人。
他坚定沉着,临危不乱,是整个组织的精神领袖。
而格朗泰尔则是一个非常有趣的人,他嗜酒如命(电影里面他手中从来都拿着酒瓶),并且桀骜不驯,质问一切,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怀疑主义者,但是他唯独坚信一个人,就是昂若拉,因为昂若拉具有他所不具备的坚定的信仰。
原著里面这位仁兄可谓是“基情无限”,只要是昂若拉吩咐的事情,他必定答应,必定服从,并且总报以“温柔的目光”。
在整个起义的过程中,他都因为醉酒睡在酒馆,等到醒来的时候发现战斗已经结束了(囧),尽管他可以全身而退,保存性命,他却选择来到昂若拉身边,选择与他一起牺牲,这样的情怀确实很令人动容。
另外需要补充的是,ABC之友作为马里于斯思想上的启蒙者,曾经与马里于斯有一场精彩的辩论。
马里于斯刚刚离家出走的时候,沉浸在对于拿破仑的崇拜,和对于帝国时代的辉煌的憧憬中,他对ABC之友的朋友们发问,有什么比这辉煌更值得追求呢。
而昂若拉则提醒他说,他对于拿破仑的崇拜超过了对于自由的崇拜,拿破仑虽然伟大,但是法国不再需要皇帝,比帝国的辉煌更值得追求的是人的自由和解放。
马里于斯听了昂若拉的这句话之后,哑口无言,陷入了沉思。
这段辩论堪称是全书最能体现ABC之友的政治思想的地方。
泰纳迪埃夫妇(Thenardiers)在音乐剧与电影中,泰纳迪埃夫妇都是作为喜剧人物出现的,夸张的表演和唱腔令人忍俊不禁,然而在原著中,这两个人的形象则要黑暗压抑许多。
泰纳迪埃夫妇所代表的是雨果所谓的“社会底层的纯粹的黑暗”,在他们的身上,道德的教化与法律的惩戒已经完全失去了效力,在他们这里,雨果意识到了仁爱精神的局限性。
而最后,这样作恶多端的人却没有受到任何制裁,而是继续逍遥法外,这不能不说是一种莫大的讽刺。
需要说的是,在原著中,爱波尼是他们的女儿,小乞丐加弗罗什是他们的儿子(泰纳迪埃把他遗弃了),这对无恶不作的夫妇的儿女们却是献身起义的英雄烈士,可谓是“满门忠烈”,这样的安排也寄托了雨果对于人类进步与前进的信心。
剧情说明之前我们说过,这部电影是根据音乐剧改编的,而音乐剧在创作的时候,更着重某些情景和心理的展示,而没有对情节的发展进行完整的铺垫和交代,很多推动情节发展的信息只是一笔带过,这是由于西方观众对于这个故事的情节已经比较熟悉。
而对于没有接触过这个故事的人而言,电影的情节可能发展过快,节奏难以适应。
因此我在这里将一些普遍反映难以理解或者没有交代明白的情节进行一下补充说明,希望能对大家有所帮助。
另外需要特别说明的是,很多人诟病故事中的“巧合”太多,例如马里于斯恰好与泰纳迪埃夫妇是邻居,而泰纳迪埃又恰好打算去抢劫让-瓦让的房子,等等。
这里我们要意识到,这部作品本身就是浪漫主义与现实主义相结合的产物。
作者通过这类充满巧合的传奇经历,意在制造更强的戏剧冲突,以更有渲染力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思想。
这个说明采用FAQ的形式进行。
让-瓦让是如何成为市长的?
让-瓦让离开主教之后,改名为马德兰,去了滨海的蒙特勒伊城,在那里,他发明了一种新的制造黑玻璃工艺品的工艺。
他借鉴了德国的黑玻璃制造技术,更改了其中的一些原料,使其质量更好,而成本却大大下降。
凭借这项技术,他开办了黑玻璃工厂,其产品畅销法国本土和海外市场,而他也积累了大量的财富。
他为蒙特勒伊城和穷人花了一百多万,创办托儿所,创设工人救济金,开设免费药房,等等,深受当地居民的爱戴,最终被一致推举为市长。
让-瓦让在法庭上自首是怎么回事?
在沙威刚刚开始对让-瓦让有所怀疑的时候,他接到信件说,让-瓦让已经在某个城市被逮捕。
沙威坚信真正的让-瓦让已经被捕,自己误会了马德兰市长。
而知道真相的让-瓦让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唱段《Who am I》),最终连夜赶去法庭,在法庭判决之前坦白了自己的身份,救了那个被误以为是他的人。
有人质疑说,沙威为什么也不能分辨出被捕的那个是不是他在追捕的让瓦让呢,雨果在原著中对此有所解释,在原著中,让-瓦让在法庭上亲眼看到那个他的“替身”时候,十分惊讶的感觉“他简直在望着过去的自己”。
这个犯人不仅名字与他一样,经历与他一样(也是十几年的苦役犯),个头身材与他相仿,而且更是具有与他一样的神情,那种愤怒的、野蛮的、而又恐惧的神态。
加之沙威仅仅对苦役犯时期的让-瓦让有一个模糊的印象,因此将这个人认作让-瓦让,也就合情合理了。
让-瓦让在和柯赛特隐居之后,他们的经济来源在哪里?
为什么有钱施舍穷人?
让-瓦让将他之前做市长期间的积蓄全部取了出来,并且在巴黎定居之后,将所有的积蓄埋在巴黎郊区的树林里,每隔段时间去取一次。
这笔钱数目很大。
让-瓦让在柯赛特结婚的时候,将所有的钱(五十八万四千法郎)都给了柯赛特和马里于斯,自己仅仅留下五百法郎养老。
马里于斯和爱波尼是怎么认识的?
两人神马关系?
马里于斯离开外祖父之后,仅仅靠着帮别人抄写公文和写诉讼信挣钱(马里于斯是法学院的学生),收入十分微博,因此不得不住到穷人区,而且恰好与泰纳迪埃一家成为了邻居。
泰纳迪埃一家有一个习俗,就是伪装成落魄的读书人或者艺术家,给有钱人写信,乞求有钱人的施舍。
一般送信的工作都是由泰纳迪埃的女儿爱波尼完成的。
马里于斯有一次在回家途中不小心捡到了爱波尼丢失的信件,又出于同情给了爱波尼五法郎,由此与爱波尼成为了朋友。
爱波尼对马里于斯一见钟情,甘心为马里于斯做任何事情,而马里于斯则对爱波尼始终客气有加,一直用“您”来称呼她(法语中的“您”和“你”是不同的词汇,前者为敬称)。
因此在电影中,当马里于斯恳请爱波尼为他找到柯赛特,并想要给她钱的时候,爱波尼冷冷的说我不要您的钱,一句话听的人心酸。
彼时爱波尼心中的酸楚无奈可想而知。
泰纳迪埃一伙人为什么要去抢劫让-瓦让的房子?
这是个巧合……泰纳迪埃这伙人专门抢劫郊区的房子。
他们看到让-瓦让家仅有一个老人和一个少女,认为下手容易,就打算进行抢劫。
他们并不知道里面住的人就是让-瓦让与柯赛特。
起义为什么开始,又为什么失败了?
起义开始的根本原因我在前面的背景部分大致介绍了,主要是由于共和派希望推翻帝制政府,而百姓的生活也没有因为新的政府而得到改善。
直接原因是拉马克将军的逝世。
拉马克将军是当时法国政府中亲民派的领袖,他跟随拿破仑参加战斗,立下过赫赫战功,并且关心百姓疾苦,曾经是法国人民心中的希望。
他的逝世令无数法国人,尤其是底层人民十分的悲痛,共和派正是利用这个事件,策划了这场起义。
有人因此说起义者是一群无知的充满理想主义的学生,这是不正确的。
根据原著的描述,这场起义是许多的共和派组织联合起来共同发动的,当时他们在巴黎各处都建立起了街垒,“ABC之友”只是其中的一支力量,这也就是为什么电影中昂若拉说“我们是剩下的最后一个街垒了”。
另外,说这场起义是冲动与缺乏策划的这种观点也是不正确的。
巴黎人民的历次起义过程都是遵循“党派起义--建立街垒--策反政府军--发动民众--爆发革命”的流程。
街垒战作为巴黎人民的优良的战斗传统,其目的不是消灭敌人,而是为策反政府军与发动民众争取时间。
而根据原著的描写,按照原本的起义计划,在第二天的清早至少应该有“做过策反工作的”一个团的龙骑兵(一种法国的骑兵兵种)倒戈,中午有大约数千人的巴黎民众加入到起义的队伍中,黄昏时候爆发革命。
如果这个计划能够成功,那这场起义完全有可能迅速的夺取杜伊勒理宫(当时的法国王宫)。
起义失败的原因,正如电影里面所说,是因为起义者“被巴黎人民所抛弃”。
关于这场起义,雨果称之为“七月革命”的余波。
他认为起义之所以失败,是因为前进的步伐太快,走到了社会的前面,整个法国还没有做好准备,接受如此强烈的光明。
换句话说,就是革命者的共和思想未能与人民发生共鸣,社会还没有到达非变不可的的地步。
不过这场失败的起义依旧十分的打动人心,尤其是当起义者已经知道自己被人民抛弃,不可能再有胜算的时候,他们依旧选择死守街垒,为自己的信仰和大众的利益而牺牲,而他们中的大多数人,本来过着优渥富裕的生活,完全可以享受人生,置身事外。
昂若拉说,“如果人民抛弃了共和派,我们要证明,共和派不抛弃人民。
”这句话中饱含的对人民的感情弥漫在整个起义的斗争中,让故事的高潮笼罩上了一种古典悲剧的美感。
在电影中,对于街垒战的表现是我最满意的一部分,将整个过程的悲壮表达的淋漓尽致。
当人们站在街垒上高高挥舞着法兰西国旗,唱起《Do you hear the people sing》,其感动与震撼无以复加。
泰纳迪埃夫妇的结局是什么?
就是拿到马吕于斯的钱走掉了吗?
泰纳迪埃夫妇的结局电影与原著有所不同。
在电影中,泰纳迪埃最后拿了马吕于斯的钱,就是他们的故事的结束。
在原著中,泰纳迪埃夫妇曾被捕入狱,泰纳迪埃夫人死在了监狱中,泰纳迪埃在马吕于斯的监视下,带着马吕于斯给他的两万法郎(这是因为泰纳迪埃曾经无意中在滑铁卢救了马吕于斯的父亲),与他的另一个女儿去了美洲,并且在那边做起了贩卖黑奴的生意。
音乐作为一部音乐剧电影,音乐部分才是真正的精髓。
《悲惨世界》原版音乐剧的一系列歌曲已经成为家喻户晓的经典之作,诸如《I dreamed a dream》、《On my own》等唱段,曾经被无数次的翻唱。
电影版的音乐部分基本与音乐剧是一致的,但是为了适应电影情节的发展,对一些歌词进行了修改,把歌曲出现的顺序进行了调整,并对有些歌曲进行了删减(这是我认为最遗憾的地方)。
在演唱技巧方面,电影演员毕竟不是专业的音乐剧演员出身,在唱功上会比音乐剧版本逊色一些,但是作为电影而言,也算是交出了令人满意的答卷,另外由于电影在视觉表达上的优势,歌曲的感情通过画面渗透出来,整体的效果更是要远远好于舞台剧。
例如气势磅礴的《One day more》,通过镜头的萌太奇和闪回,让不同的几组人的歌声交叉辉映,斗志昂扬的革命青年,严阵以待的警探军队,惶恐不安的让-瓦让,心系情人的柯赛特,孤独伤心的爱波尼,各色人物的情感交织在一起,等待命运的安排,这首歌通过电影画面的加工,达到了舞台剧所无法达到的效果。
再例如几首著名的抒情曲目《I dreamed a dream》,《On my own》,《A little fall of rain》等,通过场景的配合,更是将情绪准确的传达给观众,令人动容。
《悲惨世界》的音乐是由勋伯格创作的,作为当前音乐剧行业的金牌作曲人,勋伯格与韦伯可谓是平分秋色(虽然他的作品数量没有后者多),音乐剧历史上两座无法超越的大山即《悲惨世界》和《歌剧魅影》,这两部作品都是我的最爱,我个人将之分别册封为现实主义风格和浪漫主义风格的巅峰之作(轻拍……)。
相比于韦伯在《歌剧魅影》中所展示出的浪漫华丽的风格,勋伯格的这部《悲惨世界》则更多地是靠质朴简洁打动人心。
《悲惨世界》中的音乐并没有复杂的编排,而是通过简单的曲调,达到震撼人心的效果,且不说赫赫有名的《Do you hear the people sing》,仅仅是在剧中被反复重复的《Look down》唱段,可谓简单明了,但是从开篇第一次出现就牢牢地抓住人心,那种悲惨笼罩大地的气氛呼之欲出,听之惊为天人。
通过曲调的简化,歌曲反而更加具有力度与穿透力。
这种作曲风格与《悲惨世界》的现实主义风格完美的结合在一起,可谓是最完美的音乐表达方式。
在音乐剧的创作中,有一种惯用的手法,即曲调的复用,或者叫做“Reprise”,即相同的一段歌曲,或者歌曲的某一部分,将其曲调略微调整,重新填词,变成一段新的唱段,也有的时候仅仅是作为烘托气氛的背景音乐。
这样观众在电影里可以听到类似的曲调反复响起。
这种方法普遍出现在音乐剧的创作中,一般来说,某种曲调是与某个人物,或者某种气氛、心情相对应的,例如在《歌剧魅影》中,几乎每次魅影出场,都会伴随着《Phantom of the Opera》的极具侵略性与压迫性的曲调,而在《Wicked》里面,所有的爱情段落都会响起《I was not that girl》以表达凄婉伤感的情绪,一首音乐往往就是一个象征符号。
在《悲惨世界》中这种复用的方式也很常见,例如让-瓦让每次心理斗争,都是采用节奏紧张的《Who am I》的曲调,而沙威每次开口基本都是短促有力的《Answer to Javet》,表现出他的冷酷无情和恪尽职守,还有全剧最优美的唱段《Come to me》,更是伴随着芳汀与爱波尼这两个承受苦难的女性反复出现,尤其在全剧的最后,更是由芳汀和爱波尼合唱这首曲目,这也是创作者在暗示听众,命运的苦难,在这两个女人的身上是多么的相似,这就更加深了她们苦难的意义。
其婉转哀伤的曲调与这两个人物的命运可谓是相得益彰。
在欣赏这部电影(或者音乐剧)时,多多注意这种曲调的复用,可以体会到一些剧情以外的深意。
下面我把剧中主要人物的几首唱段介绍一下。
米里埃尔主教在电影中,米里埃尔主教的扮演者叫做Colm Wilkinson,江湖人称“寇叔”(虽然现在已然是“寇爷”了……)。
此人是1985年首演版的让-瓦让的扮演者,也是公认的唱功最好的一版让-瓦让。
如今寇叔年龄已大,无需化妆就把主教的年迈慈祥演出来了,相信看过10周年的朋友们见到他都会觉得亲切(虽然我一开始险些没认出来)。
主教在电影中的这一唱段是没有名字的,仅仅是作为序曲(Prologue)的尾声出现,但是在我看来是全剧中最为优美的唱段之一。
在序曲压抑沉重的众犯人的组曲《Look down》和沙威对让-瓦让的假释之后,让-瓦让盗窃再次被抓,整个氛围已经压抑到近乎极点,此时主教温柔慈祥浑厚的声音插进来,渐渐舒缓了观众的情绪,更在反差中表达出主教的仁爱济世。
当主教对让-瓦让以德报怨,尊尊教诲的时候,其唱腔的庄严而感人,当他唱出最后的那句“God has raised you out of darkness,I have saved your soul for god”的时候,我相信每个人都会对让-瓦让的被感化觉得心悦诚服。
一个唱段能够达到这样的效果,可谓难得。
让-瓦让让-瓦让作为故事的灵魂人物,在剧中拥有最多的唱段。
电影里面让-瓦让的扮演者叫做Hugh Jackman,江湖人称“休叔”(又一个叔……)。
休叔的唱功总体来说还是可以的,基本上比较圆满的完成了让-瓦让的唱段任务,唯独那首《Bring me home》差强人意,这个我们后面再说。
休叔最大的优势在于精湛的演技,在让-瓦让一些重大的心理斗争的点上,休叔能够比较好的表达出来,例如在被感化的那段(唱段《What have I done》),他的表情和动作就非常传神,还有在芳汀托孤,沙威对峙,结尾辞世等地方都掌握的很准确,让人相信让-瓦让差不多就该是这样子的。
前面说过,让-瓦让的唱段有很大一部分是表达内心斗争的,基本都是使用《Who am I》和《What I have done》的曲子,尤其是《Who am I》,在后面的《One day more》还有一段Reprise。
在这两首唱段中,休叔的表现还是很让人满意的。
这里有必要说一下《What have I done》这个唱段,作为全剧中曲调最紧促,斗争最激烈的曲目,这一部分感情的推进是通过短促的问句完成的。
让-瓦让的动摇,疑惑,感动和悔恨,在一次又一次的感情交锋中逐渐提升,可以说这首唱段的音乐像是一场你死我活的较量,其结果只可能有两个,冲突结束,完成了蜕变,或者冲突升级,信念最终无法调和,直到最后用一个高亢的尾音标志着冲突的结束,标志着让-瓦让的新生,其渲染力不可谓不强。
这首歌的旋律在后面被使用了两次,分别沙威在自杀前的那首《Javet’s suicide》,和爱波尼和泰纳迪埃在让-瓦让门外的争执。
前者采用了与《What have I done》相似的手法,沙威的信念开始动摇,在不断的自我质问中,矛盾升级,与让-瓦让不同的是,他的矛盾最终到无法调和的地步,只能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
而后者则是爱波尼和泰纳迪埃的对唱,这首歌的旋律完美的表现了两人这种针锋相对的交手,听着十分过瘾。
另外一个有名的唱段是让-瓦让与沙威的对峙(《Confrontation》),在这首二人对峙的曲目里面,休叔对节奏的把握非常好,尤其是从一开始被沙威压制,到后面的突然爆发,反客为主,听的人热血沸腾。
当然,休叔如此优秀的表现可能也是与沙威唱功之弱有关的。
(电影版沙威的槽我们后面再吐嗯……)除去这几首,就是让-瓦让最有名和最受欢迎的唱段《Bring him home》了,这首唱段本来是法语原版中没有的,是勋伯格为了英文版专门加写的。
在这首歌中,让-瓦让向上帝表达了希望牺牲自己,拯救马里于斯的心情,从开始的感慨马里于斯的年轻和自己的老迈,到后来真挚的希望马里于斯能够回家,甚至不惜牺牲自己,表现了让-瓦让高尚的情怀。
这首歌对演唱技巧的要求极高,尤其是最后高音的控制,对歌手可谓是一个挑战,历代音乐剧都是以这个唱段来衡量“让-瓦让”们的唱功。
但是很明显休叔还是不能很好地掌控这首歌,在后面的高音部分明显声线便窄,甚是略微有一些刺耳,而且因为演唱能力的有限,也就限制了这首歌感情的发挥,使之不够饱满。
若说对这首歌演绎的对好的,还是前面说的寇叔,建议大家可以自行上网搜寻一下原版的这首歌,应该会有惊喜。
最后还要说一下电影版为让-瓦让增加的新唱段《Suddenly》,发生在让-瓦让接走柯赛特准备开始新生活的路上。
这是首非常优美抒情的咏叹调,而且我认为增加的恰到好处。
原著中曾经反复强调说,柯赛特的到来是让-瓦让人生最幸福的时光,让-瓦让将自己全部的爱都倾注给了柯赛特,正因为如此,让-瓦让后来的救回马里于斯,以及主动离开柯赛特,才显得尤其伟大和感人。
原版音乐剧中对这父女二人的感情铺垫略少,这首《Suddenly》很好的填补了这个感情空白。
而且这首歌本身也很优美(在影片最后似乎还有一次Reprise,但我不太确定……),结合这父女二人悲惨的身世,颇为动人。
沙威沙威是全剧中除去让-瓦让之外唱段最多的角色,称之为男二号毫不过分。
电影版中的沙威扮演者叫做Russell Crowe,就是演过《角斗士》和《美丽心灵》的那位。
按说演过如此硬汉的人,驾驭沙威这种有威严有气场的角色应该是没有问题的,但是Crowe在剧中却并没有把沙威的那种忠于法律,压抑森严的气场表达出来。
在剧中,沙威作为社会法则的执行者,和让-瓦让一生的克星,他的每次出场,背景音乐都立即由高转低,由明转暗,仿佛沙威一出现,所有的环境音乐人群都退避三舍,万马齐喑,即使让-瓦让也为之退缩。
这种唯我独尊的气场和渲染力,在电影版的沙威身上却没有很好地体现出来。
如果我事先脑海中没有对沙威的印象,那么电影中的沙威的形象对我而言可谓是和蔼可亲,忠厚老实(囧)……我觉得他应该去演朴实的起义工人……再说演唱方面,Crowe的演唱能力作为影星或许尚可,但是在音乐剧的表达中就捉襟见肘了。
网上有人吐槽说Crowe的唱法是“摇滚加说唱”,他的歌声缺乏层次感,音域亦不宽,而且力度不足。
若实话实说,他的唱段作为歌曲而言,唱得也算是中规中矩,而且能看出他是很努力想唱好……但是对于之前接触过音乐剧的人来说,就有一些“曾经沧海难为水”的感觉了。
剧中,沙威最主要的唱段有两个,《Stars》和《Javet’s Suicide》,这是沙威仅有的两段内心独白,前者表达了对法律秩序的崇敬和誓言,后者则是对社会法则的怀疑和对自己信念的动摇。
在雨果笔下沙威并不是坏人,事实上他是一个格尽职守,严于律己的人,甚至有一种悲壮的英雄情节。
音乐剧中,沙威的这一形象,以及他的价值观,主要就是通过《Stars》这首歌表达出来的。
遥想彼时我第一次听《悲惨世界》的音乐剧OST,并不知道这个故事的情节和人物,当时听到《Stars》这首歌的时候可谓一见倾心,不仅被它的雄壮优美的旋律所感动,而且为它所流露出的那种正义感与英雄气魄所折服,一直错误的以为这首歌是主角所唱,后来知道真相以后,我对沙威这个角色便敬畏有加,即恨且怜。
可以说,观众对于沙威的这种复杂的心情,就是通过这首歌形成的。
可遗憾的是,Crowe的演唱能力实在无法驾驭这首歌。
建议有兴趣的同学可以去搜索一下原版的《Stars》。
另外虽然电影版的这首歌并不出彩,但是电影里面与之对应的场景却十分出色,巴黎的夜幕下繁星笼罩,沙威在群星的注视下立誓,整个场面庄严肃穆,让人感受到了沙威对自己内心的信仰的忠诚。
至于《Javet’s Suicide》,在前面介绍《What have I done》的时候已经讲过了,这首歌在演唱上也是同样的问题,就不多说了,这首歌的最后,随着沙威之死,《Stars》的主旋律响起,气势磅礴而又令人感慨,可谓神来之笔。
芳汀&爱波尼把这两位女性角色放到一起说,是因为她们的身世即相近又凄惨,她们的演唱有大量的相同的曲调,可以看出,创作者有意让她们成为一个彼此呼应的对照组。
她们负责了全剧最哀婉最催泪的几个唱段。
芳汀的扮演者我就不用多说了,安妮海瑟薇,众多人心中的女神级人物,很多人估计就是被她在预告片中那首声泪俱下的《I dreamed a dream》忽悠来看这部电影的。
爱波尼的扮演者是Samantha,她在《悲惨世界25周年演唱会》上,也是扮演爱波尼这个角色,并不是音乐剧演员出身的她却把爱波尼这个人物演绎的淋漓尽致。
我对电影版最满意的两个角色,就是芳汀和爱波尼,她们在形象上和歌唱实力上都完美的达到了我对这两个角色的理解。
这两个角色在音乐剧中可谓是“牵绊”甚多,爱波尼的著名唱段《On my own》,就是芳汀临终时那首凄婉的《Come to me》的改版,而《On my own》这首歌,在法语原版中本来是芳汀的唱段,而且在故事的最后,让-瓦让死去的场景中,与芳汀的灵魂一起演唱Finale的也是爱波尼,她将让-瓦让接引到了天堂(在电影里面修改成了主教),而Finale的曲调,同样是《Come to me》的复刻。
这两个角色之间如此多的牵连,是与她们的悲惨的命运有关的。
两个人同样都生活在社会的底层,同样一无所有,同样被爱情抛弃,同样都有一个自己愿意为之付出一切的人,对芳汀而言是柯赛特,她却至死也无法见到自己的女儿;对爱波尼而言是马里于斯,她却只能目睹他离自己远去,除此之外,她们也同样的悲惨的死去,前者死于社会的迫害,后者死于社会的杀戮。
当人们听到《Come to me》的曲调化身为《On my own》在爱波尼的口中唱出,或者听到来自天堂的芳汀与爱波尼的遥相呼应的吟唱,会深深地感慨,芳汀的命运绕了一个圈,穿过许多年的时光,再次在爱波尼的身上重演,这流逝的许多年,并没有冲淡这世界上的悲惨与黑暗,两个灵魂却有着同样的苦难。
这样的情节怎能不让人感动。
在我看来,《Come to me》堪称《悲惨世界》中最优美的唱段,没有之一。
这首歌是芳汀临死前与让-瓦让的对唱,大家可以留神听一下。
芳汀临终的母爱,哀婉,无助,在这首歌里表现的淋漓尽致。
而《On my own》仅仅改编了这首歌的后半部分,就已经成为脍炙人口的名曲。
遗憾的是,电影里面这首歌被删减了一部分,并且由于芳汀临终微弱不连贯的气息,削弱了这首歌的美感(我对此颇有微词)。
与这首歌相对应的,就是它的“改编版”,爱波尼的《On my own》,冷雨深夜空荡的街,少女独自吟唱着自己无望的爱情,这首歌的意境在电影中被完美的渲染出来。
Samantha的这首《On my own》可以说是对这首歌的完美的诠释。
关于这首歌无需多说,我相信电影中优美的唱段和凄美的场景足以感动每个人。
爱波尼除了这首名曲,还有一首不比前者有名,却同样优美的二人咏叹调《A little fall of rain》,这首号称“催泪神曲”的对唱,是爱波尼与马里于斯的临终遗言。
关于爱波尼和马里于斯的这段单相思爱情,在原著里被描写的虐心无比(电影里也很虐),马里于斯因为了解爱波尼的父亲的为人(即泰纳迪埃),一直与爱波尼保持着疏远的关系,可怜的爱波尼却一直尽全力的帮助马里如斯,甚至帮助他找到柯赛特。
在街垒上,马里于斯怀抱着受伤的爱波尼,是爱波尼最幸福的时刻,她的卑微的幸福令人心酸。
在小说中,爱波尼请求马里于斯在她死后,吻一下她的额头,然后就闭上了眼睛,正在马里于斯以为她已经死了的时候,“她又慢慢睁开眼,然后温柔地对马里于斯说,‘再说,马里于斯先生,我相信我有点爱上了您。
’她还想微笑,却咽了气。
”这段描写可谓是文学史上最虐心的表白,让人读罢颇有掩卷泪奔的冲动。
在法语的原版唱段中,这首歌的结尾句可以作为献给爱波尼的最好的诠释,这首歌的法语原版叫做《Ce n’est rien》,歌曲的最后,马里于斯抱着已经死去的爱波尼唱道,“L’amour qu’elle n’a pas eu, elle me l’offre.”翻译成中文就是,“那份她未曾拥有过的爱情,她却将它给了我。
”面对这样的句子,除了感慨,我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马里如斯剧中马里于斯的扮演者是Eddie Redmayne,江湖人称“小雀斑”(不要问我江湖为什么这么凶残……)。
首先要忏悔一下,我之前看完电影后,发微博说历代《悲惨世界》都是毁马里于斯不倦的,但是我后来反思,小雀斑的歌声真的是很不错的,就是形象距离我心目中的美男颇有差距。
仅就歌唱实力而言,小雀斑足以甩开25周年那个坑爹的尼克囧十八条街。
雀斑同学的嗓音出人意料的浑厚有力,虽然不比首演原版的Michael Ball(江湖人称“球叔”,都告诉你不要问了……),但是在我听过的版本中可算是名列前茅了。
这部电影中能发掘出有一位优秀的马里于斯,也算是一件意外的收获吧。
马里于斯大多数的曲目是与别人合唱的,例如与柯赛特合唱的《In my life /A heart full of love》,与ABC之友合唱的《Red and Black》,以及前面提到的《A little fall of rain》。
在剧中《A heart full of love》与前面的《In my life》连为一体,描写马里于斯与柯赛特的互诉衷肠,是表现两人爱情发展的关键曲目。
如上所诉,雀斑同学在这里表现优异,与柯赛特的配合很默契。
柯赛特的扮演者Amanda的演唱能力其实一般,嗓音略尖,不太柔和,但是在与马里于斯的对唱中,因为后者浑厚的声音,使柯赛特的歌声带有了一种余音绕梁的特质,被包容在马里于斯的声音里,显得非常和谐。
这段曲目我认为也是电影中完成的很好的一段。
另外马里于斯还有一首读唱曲目,就是电影里着重表现的《Empty table empty chairs》,这首歌采用的是之前主教的唱段的旋律,很适合表达这种舒缓悠远的感情。
这首歌里,马里于斯死里逃生,故地重游,感叹昔日志同道合的朋友们已经阴阳两隔,心中的悲怆不能自已。
电影版中小雀斑对这首歌也是完成的非常好,尤其是最后的几句歌词,饱含感情,配上一滴泪水,让人心里也有了一种故人已逝的悲凉感。
这首歌曲在音乐剧的表演中,马里于斯死去的朋友们悉数登场,从黑暗中慢慢走到桌前,之后随着音乐的消失,又渐渐的隐没入黑暗中消失,用这样的手法表达马里于斯对于朋友们的思念,颇能引起人们的共鸣,电影中我本来期待会有ABC之友的生前活动的蒙太奇加进来,但是很遗憾电影并没有采取和舞台剧类似的这种手法。
小乞丐加弗罗什说加弗罗什是这部剧中最让人喜爱的角色,应该不会产生太大的异议。
雨果塑造的这个热心勇敢,具有革命精神的巴黎小乞丐的形象,在法国文学史上曾被称为是“最好的乞丐”。
电影中加弗罗什的戏份比音乐剧中增加了许多,我对此感到十分满意。
音乐剧中属于的加弗罗什的唱段是《Little people》,即加弗罗什拆穿沙威的身份时候唱的那几句,以及他最后出去捡弹药,面对军队的射击所唱的部分。
历代《悲惨世界》的表演中,包括10周年与25周年音乐会上,加弗罗什的演唱都仅限于这几句,其实《Little people》是一首完整的曲目,也是在专辑中我颇为中意的曲目,可惜一直没有机会得见其舞台完整版。
有兴趣的朋友可以去搜索一下这首歌的完整版,是很有趣的一首歌。
ABC之友ABC之友的合唱,几乎全部都是革命歌曲,整个起义所笼罩的英雄气魄和悲壮史诗感,完全是依靠ABC之友的数段合唱完成的。
他们的歌我认为在电影中的表现的最完好的,一方面是由于电影本身比较适合表达这种群唱式的歌曲,另一方面我对电影版的昂若拉也是十分的满意。
他们在剧中有四首合唱,分别是第二幕开幕曲《Look down》,与马里于斯对唱的《Red and Black》,起义进行曲《Do you hear the people sing》,以及最后在街垒上孤立无援时的伤感曲目《Drink with me》。
《Red and Black》是第二幕中对革命情绪的第一次烘托,也是曾经被我单曲循环的曲目之一。
这首歌前半段是朋友们对马里于斯的爱情的调侃,紧随着昂若拉训斥马里于斯的那句“Our little lives don’t count at all”,众人开始抒发对革命的期待,对旧世界的憎恶,对新世界的向往,这里的两组Red和Black的对比合唱将那种推翻黑暗,光明必胜的革命情怀推向了一个小高潮。
《Do you hear the people sing》这个唱段就太出名了,因此也就不需要我再多做介绍了,我相信这首歌一定可以打动你。
只是想给大家推荐一个视频,在《悲惨世界10周年音乐会》结束的时候,来自17个国家的让-瓦让一起唱起了这首歌,其场面之震撼人心,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彼时你会体会到,音乐,信仰和情怀,这些东西都是没有国界的。
《Drink with me》则是我一直认为被低估了的一支歌曲,这首歌平时很少被谈论到,在电影中也被删减为一段。
其实这首歌曲表达的面临生离死别,朋友之间缅怀旧事,互相举杯的情景,十分的具有感染力。
我想如果有一天你将要与某个(或者某些)友人长久地分离,那么这首歌将是这种场合下不二的选择,颇有催泪之功效。
其他最后再说几首无法归入到以上各类的曲目。
《Turning》也是一首被删减到只剩开头四句的曲目,发生在街垒战结束后的第二天,女人们在街上清理战场的时候。
这首歌采用的是前面《Lovely lady》的曲调,歌词写得颇为深刻。
这首歌前面感慨起义的学生们的死亡(即电影中的四句),后面则质问学生们牺牲的意义何在。
歌曲的名字叫做《Turning》,正是因为歌曲在后半段中唱道,转过了这么多年,又转回了开始的地方,没有什么会真的改变。
歌曲中的沧桑感和那种底层人民对社会变革的绝望感很自然的流露出来,引人思考。
《Finale》是最后的组曲,先是让瓦让-芳汀的对唱,然后转入到《Do you hear the people sing》的合唱,又凄婉抒情到豪迈雄壮的过度丝毫不突兀。
这首组曲中,最感动我的依旧是芳汀的部分,在她的那句“Take my love,for love is ever lasting. All your grief,is at last at last behind you.”中,你仿佛看到所有的苦难都得到救赎,所有的坚守终于得到证明,其中的悲天悯人的情怀,我只有在老鹰乐队的《Desperado》的开头那句“desperado”中感受到过,仅这一句就足以让人落下泪来。
这首最后的组曲,将全剧的两大主题,苦难和革命,在感情上融为了一个整体,并且使之升华,让人看完全剧之后,仍然久久的沉浸在这个苦难深重的世界里。
写在最后这篇文章前后写了三天,我也没有想到会写这么多。
大概是因为对这部作品的感情深厚,一旦开始写,想说的话就源源不断的涌出来,大抵是总担心自己说的不够多,不够好,不够深刻,不足以匹配这部伟大的作品吧。
这部作品带给我的东西太多,因此我也就想尽我自己的一点力量,让这部曾经感动我的作品,也能为其他人带去一些东西。
对于那些能看到这里的人,感谢你们能忍受我长篇累牍的废话看到这里,那么如果你是一个还没有接触过音乐剧的人,我想你已经准备好去看这部电影了,如果可以的话,我也希望这部电影成为你接触音乐剧这一类音乐形式的开始。
我第一次接触音乐剧,是很多年前从一张《歌剧魅影》的CD开始的,它为我打开了音乐剧的大门,我很庆幸我选择在这个世界里走的更深更远,这么多年来,它从来没有让我失望过,从来都没有。
如果可能的话,我也希望这部电影,能成为你的启蒙老师。
如果在这个过程中,我的这篇文章能帮上什么忙,那也就是我做过的最有意义的事情了。
最后我想说的是,写这篇文章的时候我会频繁的想起曾经与我分享过这些音乐剧的人,从某种意义上说,这些经历造就了今天的我,我为此感到感激。
这是我最自豪的事情。
各位,祝好。
观影愉快。
1815年10月初,法国南部小镇迪涅。
一个光头长须、肩扛布袋、手提粗棍的异乡人,敲开了卞福汝主教的家门。
这天他已走了十二法里路,沿途受尽辱骂与恐吓。
阿尔卑斯山的夜风,刺过衣裤的破洞,从四面八方袭击他。
他有一张黄色身份证(当时带有前科、案底的假释证明),一百零九法郎积蓄,以及一个在痛苦与仇恨中翻滚煎熬的灵魂。
卞福汝主教接待了异乡人。
“您不用对我说您是谁。
这并不是我的房子,这是耶稣基督的房子。
这扇门并不问走进来的人有没有名字,却要问他有没有痛苦。
您有痛苦,您又饿又渴,您就安心待下吧。
并且不应当谢我,不应当说我把您留在我的家里。
您是过路的人,我告诉您,与其说我是在我的家里,倒不如说您是在您的家里。
这儿所有的东西都是您的。
我为什么要知道您的名字呢?
并且在您把您的名字告诉我以前,您已经有了一个名字,是我早知道了的……您的名字叫‘我的兄弟’。
”这样,苦役犯冉阿让的救赎之路开始了。
《悲惨世界》是怎样的作品?
童年时候,以为是一个坏蛋抓好人的故事;中学时代,以为是一篇宣扬阶级斗争的小说;直至今日,才会意识到,这是一部关于爱、恩典与救赎的史诗。
真正的史诗不仅有时代,更有人的灵魂。
灵魂的波澜壮阔,不逊色于最激烈的时代。
这也是为什么,《悲惨世界》开篇,大段描写卞福汝主教的信仰生活——它是开启整部作品的钥匙。
雨果将这部构思四十载、完成于晚年的百万字巨著,称为“一部宗教作品”。
最早的创作灵感,缘于一位叫彼埃尔•莫的农民。
在1801年的法国,彼埃尔因为饥饿偷了一块面包,被判五年苦役。
出狱后生活维艰,那张如影随形的黄色身份证,仿佛永久烙身的该隐记号,将他从整个社会隔绝出去。
倘若思考就此打住,倘若仅仅谴责司法不公,批判使人犯罪的社会现实,《悲惨世界》将是一部描摹外部世界,沉迷于愤怒的作品。
书写苦难只为控诉和仇恨,怎能配得起苦难的深重?
更宽阔的小说,需要更超拔的力量。
1828年,雨果开始搜集米奥利斯主教及其家庭的资料。
他想让现实中的彼埃尔,与现实中的米奥利斯主教,在他的小说世界里相遇。
这就是《悲惨世界》的胚胎。
它将是一部始于苦难,终于救赎的作品。
写作的准备工作极其扎实。
雨果参考了好友维多克年轻时的逃亡生活,搜集了有关黑玻璃制造业的大量材料,参观了土伦和布雷斯特的苦役犯监狱,并在街头目睹了类似芳汀受辱的场面。
这样的扎实体现于细节。
阅读过程中,我不断惊讶:雨果讲述每一个社会局部,都有着新闻记者似的准确,田野调查般的详实。
比如苦役犯用以越狱的“大苏”(即将一个苏的硬币纵向剖开,掏空其中,雕出互相咬合的螺纹,再置入一截弹簧);又比如匪徒间的黑话,黑话的流派、变种、口音特色、使用者个性……叙述得有条不紊,错落生动。
《悲惨世界》描写外省偏僻小城,也描写滨海新兴工业城镇,但花费笔墨最多的城市,是巴黎。
它几乎是一部关于巴黎的百科全书。
在这里,可以目睹监狱、街垒、贫民窟、下水道……还能看见粗鲁但善良的野孩子,圣洁却刻板的修道院,诡诈而不择手段的犯罪团伙,以及如蛆一般活着、似牛一般劳作的苦役犯。
我们随着雨果,徜徉在街道,迂回于巷弄,呼吸每块砖瓦的气息,触摸每扇百叶窗背后的秘密。
《巴黎圣母院》中,有整整一章《巴黎鸟瞰》;《悲惨世界》中,充满对巴黎街景的不厌其烦的描述。
这些文字恍若情书:巴黎的全景、巴黎的细部、巴黎的白昼、巴黎的黑夜、巴黎的楼房、巴黎的路灯、巴黎的酒馆、巴黎的看不见的地下世界……在饱满的感情中,巴黎是有生命的——她是一位眼角沧桑、衣衫破旧的中年女人,散发着暗沉沉、又暖洋洋的味道。
她是雨果的巴黎,也是冉阿让的巴黎。
雨果的写作既恢弘、又细腻,经得起显微镜似的审读:历史→时代→人物→细节,无论置于哪种倍数之下,《悲惨世界》都是一部臻于完美的作品。
1832年,搜集完资料,小说构思已然清晰。
但真正开写,要到二十年之后。
在此期间,雨果完成了其他几部长篇,一些诗歌和戏剧。
是什么使他一再搁置?
是否他已意识到,这将是一部伟大作品,必须给予更多时间、深虑乃至磨难,等待它成熟和丰富?
1845年11月,雨果动笔,初命名为《苦难》。
创作至近五分之四,他卷入政治漩涡,被迫流亡。
小说于1848年2月停笔,一晃又是十二年。
在大西洋的盖纳西岛,流亡的雨果忍耐苦难,重拾《苦难》。
经过大幅修改增添,于1861年6月30日完成,正式定名为《悲惨世界》。
《悲惨世界》跨度近半个世纪,从1793年大革命高潮年代,写到1832年巴黎人民起义。
其中,滑铁卢战役与1832 年巴黎起义,描述得详尽而完整。
尤其篇幅巨大的滑铁卢战役,与叙述主线游离得较远,且在情节推动上,产生了一个强行中断。
但雨果宁愿牺牲流畅感,为的是完成阐述历史的野心。
当然,雨果的野心不止于历史。
他时时放下冉阿让,错开笔去,分析各股思潮、探讨不同议题。
他谈革命、战争、拿破仑、起义与暴动……他推崇有理想和使命感的人,却不鼓吹暴力,他说:“人民,深爱着炮手的炮灰”;他认为无知与罪恶是硬币之两面,却依然心怀同情:“对无知识的人,你们应当多多教给他们;社会的罪在于不办义务教育;它负有制造黑暗的责任。
当一个人心中充满黑暗,罪恶便在那里滋长。
有罪的人并不是犯罪的人,而是那制造黑暗的人。
”雨果是悲悯的人道主义者,又是虔诚的基督徒。
他的遗嘱这样开头:“神、灵魂、责任这三个概念对一个人足够了,对我来说也足够了,宗教的本质就在其中。
我抱着这个信念生活过,我也要抱着这个信念去死。
真理、光明、正义、良心,这就是神。
神如同白昼。
我留下4万法郎给贫苦的人们。
(他留给母亲的只有1.2万法郎)”人道主义与基督信仰矛盾吗?
不矛盾。
人道主义反对教会桎梏、宗教迫害。
但信仰和宗教是两回事。
信仰是人和神的直接关系;宗教则是人的组织,只要有人,就有罪恶。
在《悲惨世界》中,论及僧侣制度,雨果有过精彩的评论:“每次当我们遇见道存在于一个人的心中时,无论他的理解程度如何,我们总会感到肃然起敬。
圣殿、清真寺、菩萨庙、神舍,所有那些地方都有它丑恶的一面,是我们所唾弃的;同时也有它卓绝的一面,是我们所崇敬的。
人类心中的静观和冥想是了无止境的,是照射在人类墙壁上的上帝的光辉。
”人的内心既有被上帝光亮的善,也有罪性与黑暗滋生的恶。
无论在圣殿,还是在街头,无论在监狱,还是在警所,人性永远是灰色的、暧昧不明的。
这也是为什么,在雨果笔下,野孩子伽夫罗什勇敢善良,却脏话连篇,喜欢小偷小摸;爱潘妮钟情于马吕斯,如圣女一般为他牺牲,同时又出于嫉妒,将他诱入街垒同归于尽;冉阿让在从善之后,也曾因发现养女珂赛特与马吕斯的恋情,而产生嫉妒、幸灾乐祸,与疯狂的占有欲;甚至那场悲壮的1832年巴黎人民起义,在赞美起义者英勇高尚的同时,不忘描写混水摸鱼、瞎凑热闹、怨气凝成的暴力血腥,以及最终导致失败的集体冷漠。
“所有那些地方都有它丑恶的一面,是我们所唾弃的;同时也有它卓绝的一面,是我们所崇敬的。
”这就是雨果洞悉之下的人性。
这种透彻的洞悉力,集中表现在沙威这个人物身上。
沙威是好人还是坏人?
他在监狱长大,与罪犯为伍,造就嫉恶如仇的性格,恪守法律的观念,自以为是正义的化身。
他的风格,用我们经常被教导的语言形容就是:对待敌人如秋风扫落叶般无情。
乍看之下,确实很难指摘他,因为沙威也是严以律己的。
他指证马德兰爷爷即苦役犯冉阿让,当以为错认之时,立即一再请求引咎辞职。
在沙威的世界里,他从不怀疑自己是好人,冉阿让是坏人,直至街斗之中,坏人拯救了好人的生命。
在最初一刻,沙威震惊又迷惑,对救命恩人冉阿让喊道:“您真使我厌烦,还不如杀了我。
”(他第一次下意识地对冉阿让使用“您”)此后不久,沙威有逮住宿敌的好机会,却帮忙救送马吕斯,并最终放走冉阿让。
在我看来,《悲惨世界》所有人物内心独白之中,有两场最为惊心动魄:一场是冉阿让受卞福汝主教感动而由恶变善;另一场是沙威放走冉阿让之后,在塞纳河边沉思自省。
沙威发现自己为忠于良心而背叛社会,简直吃一惊;又意识到冉阿让饶恕了他,他也饶恕了冉阿让,更是吓得发呆。
他一生将法律视为至高,此刻居然出现比法律更高之物:爱和宽恕。
他不知如何看待冉阿让,更不知怎样面对内心,以及这个瞬间变为迥异的世界。
雨果写道:“他(沙威)有一个上级,吉斯凯先生,迄今为止他从没想到过另外那个上级:上帝。
这个新长官,上帝,他出乎意外地感到了,因而心情紊乱。
”非黑即白、非恶即善的价值观崩溃了。
“他(沙威)被感动了,这是多么可怕的遭遇。
”他觉得自己空虚、无用,脱节……毁了。
他跳入阴冷的塞纳河中。
雨果将沙威的正直,称为“黑暗的正直”。
为何“黑暗”?
因为没有光,这光就是爱。
《圣经》说,一切诫命的总纲是爱,爱人的就完全了律法,爱能遮掩许多的罪。
比如一生从未撒谎的散普丽斯姆姆为救冉阿让,向沙威撒了谎。
撒谎是罪,救人则出于爱。
雨果对此评价道:“呵,圣女!您超出凡尘,已有多年,您早已在光明中靠拢了您的贞女姐妹和您的天使弟兄,愿您的这次谎话上达天堂。
”在此意义上,《悲惨世界》是大时代的史诗,更是冉阿让个人心灵的史诗。
卞福汝主教使他看到善,珂赛特令他懂得爱,隐名修道院的生涯促他谦卑,救护马吕斯让他战胜恶念,最终完成灵魂的救赎。
相比改变制度,改变灵魂是一项更艰难、也更根本的工作。
愿更多中国人喜爱《悲惨世界》。
写于2013年3月8日星期五
Damn you all, 那些没有提醒我看这部电影之前需自备纸巾的音乐剧爱好者群众们。
听着后排大妈们痛快淋漓的抽泣与擤鼻涕声,千辛万苦在大雪里开着车来第一场sold out被迫等了近两个小时看完还要在大雪里开着车回去的我忍眼泪忍得都快……哭了。
其实这片和King's Speech甚至Tom Hooper更早期的Elizabeth I一样,都是剧本的力度已经放在那里,他只需要以艺匠的手法串联出来就行——不同的是前两作的剧本都是夹在二等一等中间的质量,而这一部则绝对是要名头有名头、要高度有高度。
不管是雨果的原作还是称霸世界音乐剧坛三十年的改编,再现于银幕的难度都够导演喝一壶的。
虽说音乐剧已经将庞大的小说篇幅减而又减,但是其如歌剧一般的85%以上唱白如若拍成电影,如何让大部分并不熟悉这部音乐剧的观众(相信我,票房、口碑想要好观影主力一定不光是音乐剧死忠)不至于哑然失笑其实也是一个挺难解决的问题。
这就一下子出现了一个重要的选择:舞台原卡还是好莱坞明星?
前者的唱功固然了得,但观众辨识度和他们对电影的驾驭能力显然大大成疑,而如果是后者,谁又能保证他们一开口观众不捂住耳朵纷纷退场呢?
这种血的教训也不是没有过嘛(好莱坞的解决办法自然是请替唱)。
Tom Hooper一定也为这问题头疼过,因为哪怕他的卡司里确实是有亮堂堂的、可以信赖的名字——虽说绝大部分观众认识长腿休是因为金刚狼,但他在2006年奥斯卡奖上(以及没多少人看但是也的确惊艳的几次托尼奖上)的亮眼表现早已让很多人注意到了他的音乐才华;Anne Hathaway也是一样,和长腿休在颁奖礼上的“即兴”合作也好,之后在脱口秀节目上的偶秀峥嵘也罢,大家对她的唱功似乎也有挺好的心理准备;Amanda Seyfried在Mamma Mia之后再次接演音乐剧电影也不让人吃惊,不过剩下的两个人——银幕上下都以硬汉形象示人的Russell Crowe和Burberry广告里走出来的传统英式posh kid Eddie Redmayne就成了大家关注的焦点。
他们俩的角色可都是分量很重的,现在这个媒体无孔不入、观众挑剔贼精的年代,找替唱已经基本不可能了,就算再不成也得演员本人硬着头皮上(参见Mamma Mia里的众男演员——OUCH!
),而如果沙威和马吕斯砸锅,这部电影也就一半完蛋了。
但是Tom Hooper交出了一份让人满意、甚至还有很多惊喜的答卷,Crowe的沙威虽说唱功稍欠火候,但毕竟中气十足、远超业余水准,而且角斗士哪怕已经有了啤酒肚也依然凶神恶煞、气势逼人,演这个一根筋到被自己逼死的角色还是游刃有余的;而Eddie——哦那个能在任何维度上准确地让你心碎成渣的男孩,有天使一般的纯真眼神和清亮声音,他曾经是伊顿公学的音特生,现在是只会演戏更会唱歌的小云雀。
不能否认我在知道这家伙的来头之前也怀疑过他能不能驾驭一个要和长腿休面对面打对场的角色,但是让人等到心焦的原声碟终于出来,我迫不及待地点开preview听到他第一个高音抛上去的时候……ohhhhhhhhh I must have died and gone to friggin' heaven. 他的声线太特别了,虽然训练有素但却不矫揉造作,似乎天生就带着感动人心的力量,那介于男孩和男人之间、有激光一般穿透力的男高音简直太适合马吕斯这个角色,再加上舞台神童的演技,他已经成为观众和评论界眼中该片最大的惊喜,甚至有大批影评人预测,如果学院足够慷慨(或者Universal足够不吝惜自己的公关银子),他将会取代Crowe在近年的奥斯卡最佳男配角提名中占有一席之地。
准备好吧,好莱坞,大英帝国的80一代已经气势汹汹地大举攻来,他们全都怀揣着近乎无可挑剔的教育背景、闪瞎无数人双眼的演艺经历,更重要的是他们一个个都谦恭严谨、多才多艺、彬彬有礼,渴望接受各种挑战,扮演不同的角色,更可怕的是,他们还都精力旺盛,一年能演三四部电影,还能抽空挤进几部舞台剧几集电视剧去,简直是没有能难倒他们的事情……在老年帮、中年帮已然一统天下之后,青年帮也悄然追随而来并且渐渐站稳了脚跟,在他们头上除了前辈的提携与荫庇,只有洛杉矶终年无云的晴朗天空。
Helena Bonham Carter和Sacha Baron Cohen绝对是两个太大牌的配角,尤其是SBC,每回出场的时候观众的情绪都会达到一个小高潮,而他的表现也再一次不负大家的期待,以及他唱得虽然荒腔走板,但其实嗓子可真不错;我不喜欢HBC的声音(Gee I don't like her anything),但看到她出现我还是挺惊喜的——老带新是多好的传统啊是吧,大明星甘做绿叶永远都是应该表扬的。
(以及我上回指出了大RADA有痛打学长、积极进步的传统,没想到我大剑桥也有。
快乐的二一生们,你们前赴后继得很好,很好……)(以及沙威的第一人选其实是Paul Bettany。
There, I said it. Your move.)对于Samantha Barks和Aaron Tveit,Barks曾是西区原卡,Tveit也是生在百老汇、长在百老汇的舞台老手,相信很多音乐剧资深粉比我更有发言权;演Gavroche和小Cosette的两个小演员太可爱了,相信很多人也为他们掉了眼泪。
总之,配角群的表现非常专业且强势,在这样一部本来就应以致敬原作为追求的影片里也最合适不过了。
说了这么多,也差不多该打住。
《悲惨世界》本是浪漫主义的顶峰之作,再加上宏大的时代背景,在文学史上有无法超越的地位;而音乐剧改编以其庞大的篇幅和包容万象的音乐可能(抱歉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形容)也是音乐剧史上数一数二的名作。
台前幕后,这部影片的演员和主创们都在讲着拍摄时的千辛万苦,光影虽纵然即逝,但胶片上的青春却永远不老,如果这部电影能让音乐剧死忠满意、让一般影迷叫好,也总算是不愧于这么多人的努力了吧。
之前看了一次现场的音乐剧,25周年的音乐会,还有一部分10周年的音乐会,然后是电影。
俺是音乐素养比较差的那种人,除了能听出来唱的象25周年的马吕斯和电影里克劳的沙威那种水平的确实不咋好听之外,其他人谁唱的好谁唱的不好听我是基本上听不出来。
我以我层次不高的鉴赏水平看这几个版本,有这么几个感觉。
1.看预告片的时候知道25周年的爱潘尼要在电影里出现,特别期待,感觉25周年的音乐会上她唱的on my own太有感觉。
各种细节处理的特别好。
电影里感觉也不错,但是感觉她的脸更适合镜头拉远一点正面全景观看,片子里镜头老是拉那么近而且角度好像还挺刁钻,感觉把她那种挺有特点的好看给抹掉了不少。
2。
安妮海瑟薇的芳汀演的很棒,而且我觉得唱的也不错。
具体的那些指标就像嗓音是不是浑厚什么的我是根本听不出来,反正唱的都在调上,而且很有感染力,之前25周年的芳汀,应该是个公认的唱的好的吧,但是我确实是不喜欢看她的演唱,至少不喜欢她在那场音乐会上的演出,感觉不象是芳汀应该有的感觉。
而十周年的音乐会,我就是听芳汀唱了一半dream the dream之后觉得看不下去给关了。
那个歌声悠扬的我接受不了了,这哪是芳汀所在的那种饥寒交迫的绝望状态该唱出来的感觉啊,那简直就像是一个贵妇人在阳台上感叹远处的海景太美了。
我感觉音乐剧只是一种能够更好表现剧情和人物的演出形式,演员首先应该是融入剧情充分表现人物,然后再谈其他。
而十周年给我一种强烈的感觉是,演员们演着演着就要出来表现一下自己很会唱歌。
可能是我确实是欣赏水平比较低下,以至于象十周年这样大家公认的经典我欣赏不了。
3.电影里切掉了很多内容,我个人觉得最可惜的是turnning那首歌被切了一点,我觉得那首歌的歌词写的特好。
一年一年一年一年,没有什么会被真的改变。
那个小小的街垒上徒劳的抵抗最后还是变成了历史的尘埃,但是……也许只要被人记住了,就不是徒劳的。
4.马吕斯演的确实不错,从看现场音乐剧开始就讨厌这个人物,25周年那家伙唱的太难听让俺对这个人物的讨厌又加深了一个层次,但是看过电影版的演出,反感少了很多。
5.小加伏罗什演的很好,有孩子的灵性,唱的也好听,相比之下25周年的那个小混混真让人想拉出去揍一顿。
6.沙威俺还是更喜欢25周年的那个黑人叔叔,可能是因为他长的比较帅,至少挺符合俺的审美。
而且在原著里我也很喜欢沙威这个人,因为在任何时代,不管出于什么立场,一个永远坚持原则的人是值得敬佩的。
而那个黑人叔叔演的比较符合我心目中的沙威的形象,威严但是并不可怕。
10周年的沙威有点可怕……而拉塞尔克罗,俺总觉得不够威严……7.主教出现的时候,我差点喊出来,虽然我十周年只看了一点点,但是俺却很喜欢Colm爷爷的感觉,而25周年末尾的那些合唱让俺对这位元祖冉阿让更加深了好感,我知道这部音乐剧也不过就一年的时间,但是看25周年的时候,当1985的演员阵容出现的时候,我却也跟着莫名其妙的激动,虽然我一个都不认识。
也许看着一部优秀的作品经过一拨又一拨人的演绎慢慢成为经典,也是一件令人兴奋的幸运的事。
9.德纳第夫妇个人感觉没有25周年那一对出彩,25周年那对看着就很有夫妻相,配合也挺默契,而且在那个邪恶小市民的气质下还保存了一丝很萌的感觉。
10周年的那个看起来有点狰狞,电影版这个天然呆气场太重,总是让人感觉睁不开眼,没有那个眼睛一直滴溜转的精神头。
老板夫妇是在这种乱世中最容易生存下来的一类人,可恶,但是让人又没法对他们只简单的抱有“仇恨”这样的情绪。
8.最后一幕处理的特别棒,当你看到结尾的时候,其实应该能猜到他们会怎么处理,但是当那一幕出现的时候,你可能还是会受到震撼,就像看friends,你看过不知多少遍,你明明知道笑点在哪里,但是你到那里还是会笑个不停,而且,你好像在等着那个笑点到来。
就像这个音乐剧,你可能背下了所有的歌词,你甚至知道每个版本演员的演绎都有什么特点,但是你每一次去看的时候,感动都不会减少一点。
虽然我现场看了11遍音乐剧,但是这个数目绝对不算很多,据说在英国有个女人看了200遍呢。
这个剧我看过很多版本,女王剧院的日常演出版、11年特别巡回演出我在芭比肯剧院也看过,还有就是25周年的音乐会我也现场看过。
可以说,基本上2011年25周年班底大换血前后的伦敦西区的主要演员的表演我都看过了。
(美国百老汇的那些版本我没有现场看过,无法做出评论)。
作为一个对这部剧比较资深的戏迷(就算研究的不多,起码在中国人里面算是看的场次比较多的了),我想说几点:1。
这部剧不是对雨果的《悲惨世界》原著的演绎,而是对伦敦西区的音乐剧《悲惨世界》的演绎。
两者不是一个概念,如果你只看过原著,可能对这部电影还没有一个完全的认识。
音乐剧是重新编排,重新写剧本,重新写歌词和情节的。
英国的音乐剧大师卡梅隆(几乎世界上几大著名音乐剧都是这哥么编的)在两个法国剧作家对雨果的《悲惨世界》重新编排以后,把这部音乐剧搬上舞台。
这部音乐剧可以说在英语语系的国家是一部经典中的经典几乎可以说是脍炙人口,英国,几乎人人都可以哼几段。
相对于原著而言,音乐剧作了很多省略,而且故事情节也有改编,人物形象更加的饱满,个性更加鲜明,渲染感更强,有一种近乎于“夸张”的效果。
如果说原著是含蓄的,那么音乐剧就是张扬的,而这种张扬,更体现在歌词和曲上。
如果要我点评悲惨世界音乐剧最美的地方,我要说,是歌词。
我问过很多英国人,对于剧院魅影和悲惨世界的区别,他们的评价一致都是,歌词让悲惨世界更加有深度。
所以,我建议看这部电影前,最好能够看看音乐剧。
起码能够看看10周年,或者25周年的演唱会(网上都找得到)2。
《悲惨世界》音乐剧的地位:伦敦西区常年上演很多部音乐剧,悲惨世界,剧院魅影,真爱不死(剧院魅影的续集),狮子王等等,唯有悲惨世界是25年以来从来没有下架过的音乐剧。
几乎每天上映(我记得好像礼拜六不演)而且几乎是每天都是一票难求,票价也高于一般同等的音乐剧。
如果说《剧院魅影》是一部类似美国大片的动作片,你看不懂字幕光听声音和效果就够了,那么悲惨世界就是一部带有深刻内涵和承载和很多情感的史诗片。
如果你看不懂字幕就完全不能领略这部剧的风采。
我看过很多版本的翻译,境界最高的是台湾版的翻译(do you hear the people sing被套用了李登辉的演讲稿(就是他那篇在美国大学里发表的著名的台D的演讲词),翻译成“民之所愿,可在你心”)。
届时,我不知道电影是由谁翻译,但是如何能够翻译的好,的确是一个重大挑战,这部歌剧的英文歌词之优美,如果能够展现给国内的观众,也是很有难度的。
3。
最后,希望各位有机会都能去伦敦的女王剧院现场感受一下这部充满魅力的音乐剧。
看过了音乐剧,也许你才会对这部电影的演绎有一个充分的认识。
最后,给大家带来一篇日记,是记录我当时现场看25周年演唱会的经历。
那天经历了地铁罢工,全城瘫痪。
但是最后地铁工人特地为我们这些看悲惨世界演唱会的人留了几班地铁回家。
(下面的链接是豆瓣上的那篇日志)http://www.douban.com/location/drama/review/5579902/
后记写在最前写完这篇影评已经过去两个多月了,脑海中一直挥之不去的旋律也终于沉寂下来。
没想到国内的电影上映又迎来了一大波讨论的逼近。
这篇影评,其实也不算是影评,应该说是关于影片中的人物角色以及选角过程的八卦集锦,是看完电影后特别想和友邻分享的一些周边。
我知道和专业级的豆友们相比,知识储备依然相形见绌,但是还是很感激有那么个机会可以抛砖引玉,听到那么多深刻或者有趣的见解,甚至和评论豆友最后成为友邻。
虽然是吐槽,但是我想说我爱这部音乐剧我也爱这部电影(严格说这部电影就是音乐剧的实体场景版),我曾在中途哭得头皮发麻,我也在电影结束后的三个礼拜内完全沉浸在OST中无法自拔。
有一次深夜一个人从lab出来因为觉得作业太多生活凄苦于是不自觉地哼哼there is a castle on the cloud……我爱每一个演员的表现,哪怕快被媒体和影迷黑出泪的Russell Crowe我也越抱着同情的心态越看越觉得萌。
曾经看到一篇报道说Tom Hooper导演最后用的全部都是现场的同期声而非事后配音,那让我觉得演员有这样的表现力实属惊人。
而观影时我在Ottawa某个小影院里听到的雷鸣掌声已经说明了大部分观众对这部电影的认可。
那天听一个老同学说看Les Miz国内场的时候遇到了三分之一的人中途退场,也有人评论像是看了2小时的国外京剧。
好在除此之外我听到的几乎都是褒奖,甚至还看到了用当初刷复联的精神反复刷Les Miz的真爱粉。
我还是相信音乐的感染力可以在国内聚集一批Les Miz剧迷或者音乐剧观众群体。
毕竟没有市场基础,Les Miz的音乐剧中国版进驻大舞台依然只是个计划或者说是梦想。
Valjean -- Hugh Jackman最早在大银幕上看到休叔当然是因为他的金刚狼,后来看到在致命魔术中看到他的表现也惊叹大长腿的出众的演技。
单从人物刻画方面来说,休叔很好地演绎了一个从挣扎到新生,从背负责任到最后成为革命一部分的Valjean。
而由于电影因为不受舞台布景的局限,人物的情绪在各处自然场景中得以放大,于是相比音乐剧仅靠声音传达情感,电影版的Valjean让我们看到了更多的人物内心世界。
比如Valjean逃出监狱后在山间面对阳光时那种获得新生却又前途渺茫的感觉,后来走投无路红着双眼怒斥着这个可悲的不能接受他的世界,再后来面对Javert要重新逮捕他时的悲愤,到最后临死前看着Cosette笑,然后对天上的Fantine说我完成了责任的那种交待了一生的解脱幸福感……表现空间一旦被扩展,那么呈现出的人物完整性是任何一版音乐剧Valjean都无法表现的。
另外电影里开创性地添加了一个新的唱段——在Valjean救出小Cosette后在马车里的那一曲suddenly(这个词在雨果的法语原著中以brusquement反复出现),这个音乐剧中没有的唱段很好地刻画了Valjean突然变成了一位父亲的心情变化,填补了音乐剧里Valjean面对小Cosette的感情空白。
而休叔在和小Cosette对话时满眼的慈爱,也预示了他未来那些年对于这个女孩的责任。
当然,对于一部从头唱到尾的电影来说,我们无法忽略演员的音乐表现力。
当年托尼奖颁奖礼上休叔和Neil Patrick Harris一起又唱又跳anything you can do的时候让人惊叹休叔的能歌善舞,oscar的主持秀也证明了他的舞台才能。
不过仅仅停留在主持水准的唱功能并不能保证一定可以撑起所有男主角的唱段,毕竟Valjean这么经典的角色已经有太多的音乐剧大师演绎过了,超越并非易事。
休叔最后交出的答卷令人满意但是却并非完美,例如那首争议颇多的bring him home。
看过25周年版Les Miz的人应该都记得,那一版的encore曲中有各个时期音乐剧中的Valjean大合唱,大合唱的第一个选段就是技巧要求极高的bring him home。
当时每一个Valjean都表现出了千回百转的音色,而那种开始祈祷然后悲悯最后赴死般的情绪,却在电影里被休叔全部处理成了从头到尾都是缺少层次感,甚至让人感觉是一直都吊着嗓子的平铺直叙。
说起25周年的bring him home合唱版,那就说一下那曲的第一嗓——寇爷Colm Wilkinson。
电影里一个很大的惊喜是发现Bishop的饰演者是Colm Wilkinson,他曾是1985年伦敦首演版和1987年百老汇首演版的Valjean,十周年里的主唱,2002年的上海站也是他扮演的男主。
至今我还记得寇爷那经典的略带沙哑的God on high, hear my prayer,娓娓道来,如泣如诉。
如果看过剧院魅影,那么你会发现25周年一群phantom合唱时,最慈祥的老phantom还是他。
寇爷那种平和的救赎的笑容配合着教堂内温和的光,总有种让人觉得安心的感觉,请他担任Bishop的角色真的是再合适不过。
既然老版Valjean和休叔演了对手戏,不知道这位老前辈会给休叔的演唱怎么样的评价。
Javert -- Russell Crowe如果说这次电影版的选角最会引起音乐剧粉吐槽的人物,那么Russel可能就要浑身都是枪眼了。
Russel适合很多的悲情英雄角色,例如曾经的Nash,例如曾经的角斗士。
但是与这些绝对的正面角色不同,Javert这个悲情人物特殊在他的前半段始终是国家机器的形象出现,若要好好演绎那个警察的冷硬与坚持,Russel显然不能用之前的英雄经验来诠释这个角色,但是他的表演惯性似乎让他满脸写着潜台词“其实我是好人”。
前期人物性格如果没有到位,那么后期坚韧不拔的追捕的动机就变得牵强。
唱功上,曾经玩过乐队的Russel音域似乎很窄,于是高音上不去低音下不来的他唱歌有念歌词的感觉。
走出影院地时候我不住地感慨这个Javert是说唱歌手么,也有豆友评价说他唱得充满了摇滚腔。
Stars和最后的suicide这两段本是Javert内心独白高潮戏的唱段,因为电影中独特的布景设置,观影重点很容易变成:咦,他怎么那么喜欢走边边?
他真的不会掉下去么?
喂走里面点好么,哦不用担心他掉下去了,这次他真的跳下去了……印象中最贴近我的想象的Javert是10周年里Philip Quast。
不同于25周年里Norm Lewis表现的从头到尾的愤怒,Quast的声音更加坚硬眼神也更像一只鹰,尤其是他唱出了原著中Javert的那种自成与固执。
如果大家有兴趣,可以观看下面这个金刚狼和角斗士在pub里斗唱的the confrontation,Russel的马步以及摇滚腔调在他自high的时候显得非常有趣:http://www.youtube.com/watch?v=0fB6LIsntpgMarius -- Eddie Redmayne相信大多音乐剧粉心中的Marius的声音只有Michael Ball一个。
25周年最后老版演员登场合唱one day more,Michael Ball的浪漫而又华丽的声音出来的时候获得了全场最热烈的掌声,顿时甩了同场的那个90后Nick Jonas扮演的Marius几十条街(YouTube上神评论:The audience is cheering loudest for Michael Ball because this was the only time the whole night they got to hear the part of Marius sung properly)。
Nick Jonas是pop歌手出身,虽然有过broadway经验,但是他的嗓音和肺活量的局限总让他的唱腔充满了随时会断气的吃力感,随之而来的就是观众听他演唱时更加费力的感觉。
幸运的是,电影版里小雀斑Eddie Redmayne没有再让人失望。
在观看电影Les Miz之前,我对Eddie的全部的印象就是他在My week with Marilyn里的呆萌的笑容(请不要说他是托雷斯好么),所以我并不确定他是否合适去演一个热血青年。
而这次的Eddie给我的最初感觉是声线迷人但是表情茫然,不过随后恋爱中的深情被这个在伊顿接受过专业音乐训练的毕业生表现得淋漓尽致。
他最精彩的表演是在战争结束后那首empty chairs at empty tables。
在一个采访中Eddie说当时看到剧组正在招人拍摄Les Miz的消息后,就用iPhone录下了自己唱的empty chairs at empty tables,然后发给了他的经纪人显摆了一下自己挺能唱。
结果他的经纪人在没有告知他的情况下又把这段发送给了Les Miz的制片人,就这样他获得了Marius 的角色。
Eddie本身的声线就很容易让人一见倾心,引用一篇豆瓣剧评里的话,Eddie有介于男孩和男人之间让人心碎成渣的音质。
那句there’s a grief that can’t be spoken响起开始镜头给了他的侧脸很长时间的特写,从空虚到悲怆。
最后唱着oh my friends, my friends, don’t ask me,眼泪下滚的那一刻姑娘们心都颤了。
在ABC小合唱的时候,Eddie足够有辨析度的嗓音也撑起了整个演唱,唯一的遗憾是Marius光芒太强而压住了他的死党,那个本该是阿波罗般发光的男子,革命青年领袖Enjolras。
Enjolras -- Aaron Tveit印象最深刻的一幕是最后天亮了,Enjolras他们发现全城只剩他们在战斗,他们守护的人民最后抛弃了他们,然后这个时候小男孩儿唱起了do you hear the people sing,然后是慢慢响亮的合唱。
最后一部哈利波特之后我就很少遇到从头到尾都鼻子酸的电影了,但是我没有想到眼泪最集中爆发的一刻会是这首歌。
最惨烈的那场搏杀结束后,是很经典的那幕Enjolras身批红布倒挂在木头横栏上的情景,感谢电影保留了这个。
话说看过Gossip Girl的同学可能会发现这个Enjolras的扮演者Aaron Tveit客串过Nate的表兄。
其实这家伙是真正的broadway演员,在当红音乐剧catch me if you can里担任主唱(75和77楼同学推荐他的“Next to normal”)。
不过Aaron Tveit的嗓音太显柔软,激情和力度似乎并不足以胜任Enjolras这样的英雄角色,在red and black里他尤其表现得缺乏底气,最后都被Eddie的声音盖住了。
另外由于电影的编排关系,这里的Enjolras存在感很低,也许大家会发现小男孩Gavroche比他更像革命首领。
25周年里的Ramin Karimloo是个人最喜欢的一版Enjolras,他当年在最后的one day more大合唱中,站出来在一群前辈中唱出那句One more day before the storm时,表现力不亚于其他的老版唱将。
2011年开始Ramin在Queens Theatre里演唱Valjean,声音非常美但就是略显年轻。
当然Ramin在25周年版的剧院魅影里的表现就已经足够惊艳了,而且个人认为他是那么多版的phantom里最英俊的一个。
鉴于他的外形和声音都很适合舞台之外的地方,电影没有邀请他来饰演Enjolras有点可惜。
Eponine -- Samantha Barks几天前我在豆瓣推荐电台里那首on my own的时候就预感自己会在这首歌的时候把持不住泪崩。
Eponine在一片漆黑中抱着胳膊缓缓地唱着I love him, l love him, I love him, but all is on my own时,有一种笑着哭的甜美和绝望。
25周年的时候,非科班出身的Samantha Barks把那种经典的女二号情绪演绎得那么到位,以至于让人觉得她的表演丝毫不逊色于10周年时的Lea Salonga。
大概是因为对她的期待太高,于是在观影时有点小失望,电影里Samantha的表演相比舞台表演略显僵硬,特别是弥留时期的那首a little fall of rain没有唱开,她的牺牲被淡化了,而这本是一个可以挖掘更多表现力的角色。
而关于Eponine角色的竞争者据说还有Scarlett Johansson,Taylor Swift 和 Lea Michele。
关于前两者,扶额感慨制作组是怎么想的居然会考虑巨波妹子SJ和女巨人TS去演骨瘦如柴的Eponine,那简直和选Bieber去演Marius一个档次啊。
至于GLEE的女主角Lea Michele,在她在还是枚小萝莉的时候就已经表演过Cosette,必须承认那首castle on the cloud非常动听,不过长大后的Lea总给人一种唱歌情绪过度饱满的感觉,她的on my own中很难听到凄楚只有悲怨。
或许还是春醒中那样的角色更适合她。
感激电影最后选了Samantha,大牌明星和银幕熟脸并不能保证一个角色的感染力。
Cosette -- Amanda Seyfried由于一直都不喜欢公主型姑娘,所以我始终不能对成年后的Cosette有好感。
剧中的她在经历了童年的不幸之后变成了故事里唯一幸福的人。
她可以拥有母亲付出生命的嘱托,可以拥有Valjean十多年的父爱,可以拥有Marius的“I didn’t live until today”一见钟情。
而她是唯一什么都不需要付出的姑娘,不用担心生计,不用为情敌送信,不用在枪林弹雨中陪着心上人。
很长一段时间,我一听到Valjean唱起bring him home的时候,就觉得是Cosette拖累了他。
不过在电影的最后,看到Valjean死前在教堂里看着Cosette露出笑容时,我突然明白了这个姑娘存在的意义。
她是整个悲惨世界里唯一的亮色,她需要毫发无伤,纯洁无暇,她需要一个童话故事般的结尾,这样她才可以带给Valjean或者说整个故事一点希冀和慰藉。
所以她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去幸福去爱就够了(评论7楼的姑娘说得特别好大家可以直接skip去看她写的那段)。
关于Cosette的角色,Amanda够美够花瓶,她在街头回头一笑的时候我是女人都荡漾了。
因为之前在broadway过一段时间,而且有过Mamma Mia的经验,她的唱功也能撑起这个角色。
据说Amanda其实想演Eponine,果然花瓶人物连她自己都爱不起来。
不过有传言当初Emma Watson曾加入了Cosette的候选竞争。
虽然Emma和Eddie都曾是Burberry的模特, 并且都合作过梦露那部电影,以及Emma长得也足够花瓶,但是从她的声音来看,不知道如果她演Cosette会不会有人愤愤地跳出来喊Ten points from GryffindorFantine -- Anne Hathaway最初知道Anne能歌善舞是在奥斯卡上看到了她和休叔的表演,而真正听到她的歌声,是在一个多月前在影院里看到Les Miz的预告片的时候。
当寂静的大厅里响起那首I dreamed a dream 时,我第一次知道原来这首被苏珊大妈用来秀肺活量的歌可以有这样的凄楚演绎。
电影里的Fantine边唱边流泪,昏暗的光把她脸上的伤痕映衬得格外触目惊心,支离破碎的声音赤裸裸地传递着她的绝望和痛苦。
Anne的发声并不专业但是胜在感情充沛,最后那句but there are dreams that cannot be出来的时候,可以感觉到全世界的悲苦都集中在了她的身上。
曲终的那几秒钟的寂静里,我听到了影院里满场的啜泣声。
题外话表达一下对Anne的祝愿,这两年Anne劳模般地奔波在几乎每一部电影里,赶场似的看着她扮演单恋女,扮演公主,扮演蝙蝠侠的女朋友,还有被剃发拔牙的单身妈妈,真的是太辛苦,希望这次可以提名最佳女配拿到小金人。
这里附上25周年版Fantine的扮演者Lea Salonga写的影评,她给了Anne好高的评价:http://entertainment.inquirer.net/74609/miss-saigon-dont-miss-les-miz, 以及Anne曾经有过的演唱集锦http://www.youtube.com/watch?v=ohAKEdHJO4E(你们知道她还会唱rap么?
)Thenardier夫妇 -- Sacha Baron Cohen & Helena Bonham Carter不管是哪一版的Thenardier夫妇,这俩大神出场的时候都会是全剧最轻松的时刻。
Master of the house出现的时候的我本想和全场一起打拍子的,结果没有人动弹我只能作罢然后自己默默用脚踩拍子。
那个悲催的Santa太适合圣诞了……电影里的戏剧效果做得好出彩,这里的Thenardier先生(Sacha Baron Cohen,大独裁者的男主,Hugo里的警察,所以知道为什么眼熟了对吧)虽然年轻了好多但是那种无赖的市井气息依旧,每次喊错Cosette名字都会引起爆笑。
Helena,没有看电影前光听OST以及看她在Sweeney Todd里的表现,会觉得她的声音太软没有黑店老板娘的范儿,不过电影里她画着浓妆顶着爆炸头出场时,只一个眼神就补上了声音里缺失的气势。
不过大概是Helena疯女人演得太多了,有种感觉无论她演谁她都是在演Helena自己。
默默怀疑她是不是已经不太会接正常人的角色了。
说到这里,才发现这次卡司的真心丰富,因为很难在其他场合遇到金刚狼,猫女,角斗士和贝姨在一起唱歌给你听。
tips:1. 鉴于回复中出现的一些问题,这里小补充说明一下,舞台上的Les Miz是音乐剧(musical)是区别于歌剧(opera)的,两者特点可以wiki也可以参考98楼同学的举例,以及http://movie.douban.com/subject/6860160/discussion/51176148/ 这个讨论中响箭同学的回复。
2. 由于纪念场的卡司都不尽相同,文中所说的25周年和10周年版均指的是被录成DVD的那两场。
3. 如果观影后遗症严重的话,看完LM后的两天内,你会不断地哼哼do you hear the people sing;看完LM的两周到三周内,你会反复听OST或者各种纪念场,然后开始能哼唱各个选段;这种大脑被洗脑的症状在一个月后基本可以完全解除。
4. 看到这篇关于选角八卦集锦的硕/博士生们,如果你们想跟唱grad school版的Les Miserables,欢迎戳这里:http://www.douban.com/note/259082525/观影感受本来打算首映的时候就去看的,结果首映的时候我们还在Quebec的高速上奔跑,所以拖了一下,这一拖就从2012的圣诞拖到了2013的新年。
新年第一天电影院里依然几乎满席,这是我没有想到的。
在看过当年同样把音乐剧搬上大银幕却失败的Phantom in the opera之后,我并不抱着很高的期望值去影院看Les Miz,但是电影效果却大大地超出了预期。
如果大家不是特别纠结于电影与音乐剧的比较,那么drink with me,one day more和epilogue这些需要合唱的小高潮都被导演处理得很漂亮。
之前看了很多很多遍的25周年和10周年的DVD,以至于很多唱段可以跟着唱了,包括Thenardier夫妇那段经典的快板。
后来在场外遇到一个戴眼镜的中年人路过我身边的时候在哼唱bring him home,听到人家第一句God on high的时候我就知道自己学得太业余了连fan都称不上,于是观影过程中也很识时务地没有张口。
电影的泪点太多,我做了充分的心里准备依然中途哭得头皮发麻。
庆幸的是自己没有收拾就出门是对的,在洗手间看到一群姑娘顶着哭花了的眼线在补妆。
今天影院里有很多头发花白的老人,互相扶持着来或者和子女一起来。
所有观众都很安静,会在演出结束的时候很有秩序地从前到后慢慢退场,没有喧哗,但是在电影落幕的那一刻会鼓掌。
渥太华是个英法双语区,在开场前我听到了不同语种的低声聊天。
故事结束掌声响起时候,我突然很羡慕把这两种语言作为母语的人,法国人讲述了这个故事而英国人把这个故事搬上了舞台,他们任何一方都可以名正言顺地为悲惨世界这部作品自豪。
而我只保留最微薄的希望,希望国内引进这部电影的时候可以完整地保留那首do you hear the people sing,就像当初看10周年版最后的17国大合唱时,希望出现中国声音一样。
-后记,2013年冬天的时候终于在Toronto的Princess of Wales Theatre看到了LM的Mirvish Production: Ramin Karimloo唱Valjean,Earl Carpenter唱Javert,Melissa O'Neil唱Eponine,Samantha Hill唱Cosette,卡司和后来的2014Broadway production很相似。
毫无意外地,再次泪流满面,走出剧院在寒风中也哭成傻逼……
连续两日残酷的期末恶战,在迎接下次战役到来的间隙和女友一起去看了这部《孤星泪》,原著于雨果的《悲惨世界》。
初中时曾在为文学常识的考试做准备的过程中背诵过冉阿让的人生经历,用“纸上得来”的几行文字,就把一个灵魂救赎入圣的坎坷经历草草带过了,不觉感慨年少时的浅薄与考试的无用,把一部凝聚圣人思想的经典简单化为我赚取分数的筹码。
言归正传。
这是一部基督教的影片,源于一部将世人推向“圣人之门径”的经典。
我对《悲惨世界》和雨果并不了解,对1832年前后的巴黎共和党起义也知之甚少。
在此我只能对我所见闻做出感悟。
有剧透,不过毕竟源于文学名著,应该不影响。
【歌唱内心】电影的一切内心独白与细节刻画,都是通过歌颂的形式唱出来的。
时而跌宕时而悠扬的音乐成为了输送人物内心话语的载体:待罪拉纤的囚徒低沉委屈的呐喊、冻馁衰弱的穷人们愠怒无奈的呻吟、昂扬高亢的革命者们充满斗志的呼号、上流社会的富人与暴力压制的军队的倾轧,以及各个主人公的心声在不同的人生阶段的回荡……需要用心倾听的音乐帮助我们扫除了内心中偏见带来的迷障,帮助我们更好地把我人物的内心世界。
不得不说,这种处理成功地帮助电影在短短的两个小时里将一部恢宏的经典凝聚结晶,把每一个人物,每一段故事,都塑成了一尊尊塑像,令我们内心震颤,接受洗礼。
这是音乐剧化的成功之处。
基督教是世界上歌曲最充沛的宗教,估计也是如此。
在音乐中去诉说,去谛听,去虔诚地感悟、去叩拜。
但这一切领悟又被限定在“歌词”之中。
诗歌化了的独白与诉说毕竟还是依赖于歌词的意义传达。
歌词达意,是受制于语境的外化了的存在者,因而仅仅能让人领悟歌曲内的神圣,一窥圣人的门径,却无法真正登临神袛,穿越窄门,迎接神的到来——圣人的门径。
【场景细节】回忆观影的过程,很多匠心独运的场景处理让人印象深刻,也引起了我很多的联想:影片开场时风雨飘摇中被纤夫拉扯的大船、沙威警官多次徘徊时所伫立的危楼边缘、冉阿让几次内心独白时身后的上帝之眼、芳汀临死前烛火里淡褪的珂赛特、马吕斯的戒指、革命军的红色旗帜、巷战时堆砌家具的路障堡垒、沙威警官跌入的下水池……这些场景与细节处理很容易让人觉得是被宗教开光过的,符号化或小心地处理过的,时刻给人一种被上帝笼罩,制造出“如有神在”的氛围,仿佛每个人,每件事,每段故事,都是上帝可以的安排,将你丢入那段时空,去洗礼去历练,等到死后面见上帝时,再来看看这一段段故事给你的灵魂留下了怎样的印记。
但不结合人物与故事是无法对场景细节做出让人信服的评说的。
此时,我只能概括我内心的轮廓。
【人皆为杯盏,收纳上天之所与】冉阿让(Jackman)——"who am I?"故事开始时的他是一个一无所有的人。
因偷窃一条面包而服役十九年的罪人,悲剧。
出狱后,亲人死去、没有工作、流离失所、接收监视、被人排斥 挤压 厌恶……苟延残喘的他厌恶整个世界,满眼血红的他想到的只有偷盗与报复。
世上最可悲的事莫过于此:上帝剥去他的自由,,夺取他的尊严与荣耀,割断他前世今生的社会关系,孤立他,隔绝他,抛弃他,最后看他的灵魂在地狱深渊里腐败,在仇恨与怨怼中撕裂。
——这是至高的残酷。
接下来的故事里……接受上帝感召后,他改头换面,他要否定之前的自我,获得新生:之后八年,他成为市长,建厂助人,成为了一个被民众爱戴的好人,一位上流绅士;面对相同遭遇的人们,他又渐渐觉醒,要找回自我,免受天谴(内心谴责):放弃身份,坦白了自己的过去——24601;在守承诺,照顾珂赛特的过程中,他发现了人之为人,对爱与被爱的需要:开始逃避追捕,四处隐匿;在看到珂赛特与马吕斯的相爱、见证年轻革命者们的热忱后,领悟了要将幸福与光明带给世人——尤其是下一代——的使命。
经历了这一切后,冉阿让完成了自我救赎、超凡入圣的过程:“I am Valjean.”冉阿让的故事似乎在诉说一中阶级流动性的可能:屌丝可以逆袭,罪人也可以成为圣人。
故事的结尾,借马吕斯之口,封冉阿让为“圣人”。
我认为这是基督教义的极限:他只期待你成为圣人,也只与你入圣人之门径。
圣人者,谛听上天之讯息,心受感召而有所作为,是神明的仆从,而非真神。
芳汀(Hathway)——我眼中最幸福的人年少时被负于浪子,为了抚养女儿在纺织厂工作的女工。
也许是“上帝的恩赐”(或者是海瑟薇美),美丽的外貌与矜持的气质将她与其他女工所区分。
因为身世败露而被抛弃,在社会与命运漩涡的巨大扭力的撕扯下,为了抚养女儿,芳汀最终出卖了肉体。
最后,还险些入狱,失去自由,失去女儿。
芳汀的遭遇再一次让我们见证时势与上帝的威力:自尊、廉耻、身份、社会关系,一切都被剥夺,仿佛是扯下你的四肢,然后强行嫁接到别处,最后,人被撕扯成为斑斑驳驳的碎片。
但她是我眼中最幸福的人,至少在整个故事里面是最幸福的。
因为在临死前,她得到了庇护,得到了关怀与爱,得到了女儿未来幸福的承诺,得到了上帝在其临终时的关怀。
回光返照那最后的一抹笑靥,在她灵魂离开肉体的一瞬间将其塑成一尊雕像,得救了,即使是一瞬,也一定是幸福的。
死,并不可怕,也并不悲哀,反而是和光同尘的一种美丽因缘。
重要的是在临死之际,灵魂为赴死而做的准备:内心无遗憾,灵魂得以完整,得救虽仅仅一瞬,亦可无憾而去,了断了尘世的一切因缘羁绊。
因此,芳汀是我眼中最幸福的人,她也是最早得到超度的人。
沙威警官(Russell)——on duty沙威警官是一个被符号化了的角色,我很好奇他过去二十年来的人生经历究竟为何,可以令他对人性彻底绝望,令他坚定的相信“世人皆有罪,罪人永远都是罪人”。
他是一个将自己彻底交给上帝的人,把自己彻底异化为一个执法的工具。
因此,他永远保持着高岗上俯瞰地狱里罪人的姿态,从故事开始时对拉纤的囚徒们的俯瞰,到第一次站在危楼的边缘凝视深渊时的慷慨,再到最后临死前,从高台跳下摔死在下水池边被冲走时的悲凉。
我对沙威警官的评价,他不是一个圣人,而仅仅是一件容器,容纳的是一把正义的裁决之剑。
高度的自觉与约束包裹着他对上帝的虔诚,对法律的忠诚,与对人性的怀疑。
但他忘记了,自己毕竟还是一个人。
当面对冉阿让的释放,他的意志遭到了动摇:罪人真的永远是罪人吗?
他原本的正义,是不放过任何一个罪犯,而面对冉阿让的救赎,他开始彷徨。
最后,自己无法继续坚守自己的正义,这尊容器,崩坏了,利剑的锋芒刺穿了他自己。
他的结局就如同跌入血池的鬼差。
“一直凝视深渊的人,深渊也在凝视着你”——尼采。
从人的角度看沙威警官,我认为他是个懦夫,是一个失败者。
这也是这部作品给他设定的极限。
若真是上帝的旨意,赐他以冉阿让的救赎,他依然放弃面对自己的存在,而将异化进行到底。
他否定人性的善,也彻底地对自己的人性进行了深刻的否定,直到最后,他也没能面对自己的人性,完成自我的涅盘,而仅仅是以死亡的崩坏结束了作为圣剑的使命。
因此,他也只是一件圣器——on duty而已。
德乃第夫妇(Cohen & Carter)——Money德乃第夫妇是剧中最为鲜明的角色——All for money:坑蒙拐骗、吝啬、贪婪、自利、毫无廉耻。
金钱是衡量其生存意义的唯一标准,这种异化是彻底的,绝对的。
剧中对于这两个角色的过去经历没有给出什么线索,我只能自己去猜测。
也因为其生命意义只有金钱,他们的生命规格自然不会崇高,可以被具象的存在者度量的生命与灵魂,又谈何崇高?
因此,像德乃第夫妇这样一类人,是没有领悟与入圣的机会的。
他们迷失了本心。
爱潘妮(Samantha)——Love on my own德乃第夫妇的长女,虽然出身市侩卑鄙的家庭,却在对马吕斯的单相思中感受到比金钱更强大的爱情。
在爱的指引下,爱潘妮的行为不再是趋利避害的蝇营狗苟,而是更无私、更无畏的付出与奉献。
在珂赛特与马吕斯相会的夜晚,他们三人的内心独白交织而成的三重唱真真动人心魄!
自她对马吕斯坠入爱河的时候,她就始终生活在雨水的世界里。
“Love on my own.”单相思的爱在牺牲与奉献中,伟岸:她在护佑爱人的枪口下,在细雨淋洗的街道上,在马吕斯温存的怀抱里,永恒了。
马吕斯,珂赛特,年轻的革命者们——red and black无论是富家公子兼进步青年的马吕斯,还是领受冉阿让爱的照看的珂赛特,都没有真正被人世的疾苦所渐染。
他们的一见钟情是一个美丽的巧合。
在那样一个时代,他们两个人的爱情,仿佛是在那个黑暗冰冷的时代里开出的珍贵的花朵——自由的爱。
年轻的革命者们听到了劳苦大众心地的呼声,渴望用革命改变世界,高呼着“法兰西万岁”,“红色是改革进步的热诚”,“黑色是破晓前的黑暗”。
这歌声早已传荡在每个底层人民的心底,而将这愿望付诸于实践的就是这样一群年轻的热血青年。
尽管,革命的结局是悲壮的……苦难的百姓愿意响应号召丢下家具设置路障,却没有视死如归的勇气与彻底推翻阶级制度的觉悟;面对武力时,文化的力量是脆弱的力量,不论牺牲的是大好青年还是年幼的儿童,在枪炮武力的倾轧下最后都化作了“红色的血河”与“黑色的绝望”。
当年幼的伽弗罗实躺在枪下,当年轻的首领扯着红旗倒悬下窗口,当尸体成行排列、搬移,最后街头血河被女佣们擦洗,一切显得轻飘飘的,只剩下曾几何时少年们挥斥方遒的壮志决心。
革命者们的死,凝固住了他们对于时代革新的赤诚与期冀。
马吕斯因为冉阿让而活下来。
面对战友之死,他悲伤;面对自己独活,他默默;面对未变之世界,他无奈。
唯一可爱的就是珂赛特。
高富帅毕竟是高富帅,完婚,幸福,迎接未来。
马吕斯和珂赛特是革命者们,是冉阿让,乃至是上帝留给下一个时代的火种。
似乎在诉说,上帝为了下一个时代的自由与开放,为了下一个能够让每个人面对自己内心的时代的到来,埋下了伏笔。
人是追求幸福的存在——红色是追求幸福的赤诚,黑色是等待黎明希望的忍耐。
幸福,希望。
回顾整部作品,人皆为杯盏,用来盛收接纳神的降临。
想起熊浩学长引用海德格尔的话,“为上帝的到来或不到来做好准备”。
这是这部作品惊人价值的体现,但在我看来也是这部作品遗憾与限制的所在。
人物处理极为鲜明,几乎都被凝聚成为一个符号,成为领受一种价值理念的容器:超凡者如冉阿让,领受上天的感召,成为圣人;得救于天堂者,如芳汀,临死安心定魂,无悔无怨无挂碍;或彻底地去人性化,将自己异化为上天圣裁的工具的警长沙威,至死都贯彻了自己身为圣剑的意义。
这些都和基督教义相吻合:要求人们通过自身修为,摒除身体内部的恶念与贪婪,清除内在的污浊与私欲后,方能迎接神明灵魂的进入,令神性在自己的生命里发光,达到圣人的境界,死后上天堂。
此道可登圣人之境,却难叩上帝之门。
联想起曾经读书时看到的话:“穿过窄门,你会发现神是不存在的,神就是你自己,神即道,道法自然,如来。
”这句话是对道家、佛学、基督的一种概括——也许是片面的。
此刻我的理解是:当生前身后的一切羁绊都被剥离,领受上天的召唤后,方能直面自己的内心,感悟自己的存在,达及“大音希声”之境界,于无声处谛听生命洪流的意义,此时,自己的生命就进入了宇宙的轮回,死则寂灭,天人合一,达到真正的和光同尘、内外合一。
我认为,这是基督、佛教、道教,甚至其他教义所传达的至高境界。
但,想要通达这至高的神袛,难于上青天。
《孤星泪》,或者说《悲惨世界》,展示了“圣人的门径”。
但真正的神境——真神的降临或不降临——却无路可识。
不是我不想写正经评论啊,每次正经的都被你们抢着写完了嘛真是的一腔才华无处发泄的悲愤感角你们是不会懂得的哼。
说在前面的:没看过音乐剧也不打算看,就当电影版外国春晚看的,求别拿音乐剧来跟我理论说XXX才不XXX真正牛逼的是xxx好么……我没有高尚的艺术修养我承认还不行么= =————我是吐槽开始的分割线——————————————————1、狼叔就算挫到开篇胡子拉渣衣衫褴褛以及掉到臭水沟里满脸陈翔,嘴唇还是一如既往红润动人……不禁让我想起007丹叔的“如果选一个人搞基我会选休,因为他的小嘴总是粉嫩粉嫩的,有一层润唇膏的珠光……(囧)”2、本来我以为狼叔是里面最能唱的一个,结果……恩……反正……无论怎样我还是很爱他的啦。
3、安妮的那段I DREAMED A DREAM真是一颗巨大泪弹,我千防万防又是喝饮料又是看手机又是想念金城武分散注意力还是没挡住跟着哗哗哭。
人演员唱得多好啊声情并茂还要兼顾镜头从头到尾大特写做表情,你们不要黑她了嘛真是的。
4、没看之前所有人都在吐槽罗素克劳唱得差,电影开始前20分钟我还没有这种feeling心想大家果然又在装逼啊,可是STARS唱完我就知道距离在哪了——全曲我都在等待仿佛郁钧剑老湿歌唱祖国时踮起脚尖冲击最高音般的壮丽高潮,结果直到他唱完我才知道高潮已经过去了……5、安妮姑娘卖完身躺在箱子里,我一边忙着挡眼泪一边感叹:姑娘这时候还不忘擦当季新款腮红啊,橙红色真好看果然衬皮肤白……回家果断淘宝。
6、艾潘妮的腰细到人神共愤,她出场的时候我左右的姑娘和大爷纷纷点评——个么这个姑娘是不错的怎么不是女主角啊这样那样。
看来女一招人恨女二万人迷真是从张爱玲奶奶起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真理。
7、小雀斑的雀斑放大到银幕上真是头那么大一颗然后如银河系一般璀璨的汇聚了好几百颗……虽然这样也还是很萌了你们看我真的没有黑他8、下水道那段我是本着公共场所最后的礼貌底线才没有吐出来的。
这么想想玛瑞斯还是很幸福的不知道自己曾经在屎堆里几进几出好几次整张脸都泡进去……啊不行了我又要吐了9、狼叔扛着未来女婿逃命的时候多次给出特写,但是吧一特写狼叔的颜就要顺便特写小雀斑的屁股,满银幕的屁股啊就这样晃来晃去……我是本着最后的艺术之心才忍住没有现场点评起雀斑的美臀指数这样。
10、跳出当年崇敬的拜读世界名著的小学生之心来看,雨果老湿真是1800年代的男版琼瑶,或者台湾的九点档乡土剧女人花系列,或者欧版渴望创作者。
刨掉那些风土人情描写(这样原著的一半应该已经没有了= =)和宗教情怀,整个故事就是“谁敢比我惨”大挑战,唯一的区别,引用我的高品质室友胡细腿的原话,就是“渴望只虐刘慧芳一个,悲惨世界是虐包括冉阿让在内的所有人”。
连反派都死得那么不省心还要惹人怜悯真是太讨厌了啊雨果老湿!
好了都凑够十个了差不多就这样啦吧反正之后还会有一百倍的反吐槽来淹没我的= =+
这部电影我终于赶在影院下线之前去影院看了,之前都买好了票但是因为突发状况没能去影院看成,所以前前后后算下来花了60多元来买电影票。
我对于买电影票一向吝啬,因为没有多少片子能够值回哪怕是30的优惠价。
但是这60元花的值,即使再多一点我也愿意。
今年奥斯卡有一个主题叫“向歌舞片致敬”,《悲惨世界》的主演们集体登台献唱,当伴随着歌声法国国旗缓缓降下的时候,全场都陷入了宁静之中,那是一个敬意的表达。
音乐剧和好莱坞歌舞片有着紧密的血缘关系,很多好莱坞歌舞片都是直接移植自音乐剧,《悲惨世界》也是这个套路。
之前热映的《妈妈咪呀》还有去年的《安娜卡列尼娜》也都不例外。
歌舞片要达到一个完美的艺术效果并不简单(明显我没有在说宝莱坞)。
导演汤姆霍伯在这方面也下足了功夫,从铺设地毯以达到完美的收音效果,再到采用钢琴现场伴奏演唱的方式拍摄,摒弃了过去歌舞片一贯的先对口型后期再录制的老套路,对演员也提出了极高的要求。
歌舞片由于唱词方面的要求,很大一部分都是根据名著所改编,所以在故事层面上并没有很大的吸引力,如何能在观众对于整个故事框架耳熟能详的情况下出新出彩就是导演首先要考虑的问题。
《悲惨世界》在这方面表现不俗,一开场就是惊涛骇浪的宏大场面。
在一些镜头上还使用了高水准的CG特效。
沙威两次站在城市高出的边缘上,整个巴厘的景致尽收眼底,最后投身塞纳河的桥段也是恢弘大气,对于情感的渲染达到顶峰。
改编不是简单的修改,而是一种新的创作形式,所以即使是经典,在原著、音乐剧与电影的切换中也极有难度,但是一旦成功效果往往是突破性的。
我不同意有些人所说的将演唱换成对白也会是一部好的历史剧。
本片的大部分看点就是演员的演唱,剧情的张力,演员表演的冲击力加上音乐的渲染成为一个稳定的三角形,将情绪持续的推动。
如果不是通过演唱的方式,影片中大段的人物内心独白就只能通过演员的嘴乏味的进行陈述,即使演员的表演炉火纯青,也会给观众一种导演没有办法通过故事来表达自己的idea,只有通过演员代替导演讲述这种下下策来贯彻剧情。
但是一旦配乐响起,一切都有了神奇的转变,你仿佛和荧幕上那个讲述者面对面,听着他向你倾诉自己的心路历程。
说到改编,一个不得不提的话题就是本片在中国放映时所配的字幕,简直可以用稀烂来形容。
当然这也不能完全责怪翻译人员,歌曲和诗歌本来就很难翻译,顾及了意思就难以顾及到韵律,还要符合节奏与拍子,信达雅基本就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但是歌舞片的神奇在于,即使你不知道演员唱的究竟是什么,你也会被她感染。
或许这就是我们所说的无国界的艺术与情感。
演员在这部戏的表演也是各种争气,基本上是用尽了全力在表演。
当然,休杰克曼的专业歌剧演员出身让他成为当之无愧的男主角。
阿曼达赛福利得延续了一贯的稳定发挥,跟在《妈妈咪呀》里一样,声音清亮高亢,在跟其他人合唱的时候所配合的高音辨识度极强。
歌舞剧是她最适合的类型无疑。
相比之下,女神在这部影片中的表现平平,虽然没有什么瑕疵,但是也不见得比其他人高到哪去,不过安妮还是毫无悬念的摘下了今年的最佳女配角,所以说女神就是女神无疑。
最后说一说导演汤姆霍伯,去年奥斯卡最佳影片《国王的演讲》的导演,今年又奉上了如此佳作。
似乎汤姆霍伯对于语言很有兴趣,去年展现了一个结巴的成长史,今年又秀了一把好声音,不同于《妈妈咪呀》和《安娜卡列宁娜》,本片还是基本没有正经对白的全演唱形式。
不得不说在影片类型的突破上,汤姆霍伯还是相当敢作敢为的。
当然,这也不是凭借汤姆一己之力可以达成的伟大成就。
有些电影需要在影院起立直至职员表结束,因为除此之外我们没有办法来表达对他们的敬意。
著名长篇小说改编,故事的主线围绕主人公土伦苦刑犯冉·阿让的个人经历,融进了法国的历史、革命、战争、道德哲学、法律、正义、宗教信仰。
所有的相遇都是久别重逢,你遇见谁你就变成谁!
不公的命运让人无奈,铁牢般的社会框架让人感到抗争的无力,但却无法阻止人性深处美与爱的绽放。
唯一一部让我三次进电影院的电影,演员的唱功虽然还不及舞台剧中的专业,但已足够惊艳,电影的宏大布景弥补了舞台剧的不足。
可惜总觉得还不够“好听”。最喜欢那个帅气的小男孩。
唱得太差了……音乐剧版本应该会更好听动人吧。爱潘妮的演员唱得很动听,结果真是其中一版音乐剧中的演员。
boring 看的想死
我看过最狠的吐槽是。a:安妮海瑟薇的《我曾有梦》one take 一条过,表情丰富细腻,孤苦无依,太牛逼了。b:这也算牛逼的话,那她在A片界算是没法儿混了。真心看不了这种歌舞片,太形式化,化妆确实牛。
达到预期。艺术指导非常棒,不过需要更多的展示空间。叙事弧被无缝式的歌舞表演冲散。情感爆发点和发泄点太密集,一个“幕间休息”的无歌曲环节可以考虑加入到片中。虽然是现场发挥,但都唱出了水准。杰克曼再次证明自己可以通吃好莱坞和百老汇;海瑟薇以及雷德梅恩奉献出了最精彩的两出戏,无比惊艳。
没觉得里面哪首很好听,算我不懂艺术吧
我觉得的确是不适合这种宏大叙事经典喜剧,一来觉得生活就够惨了,从来不愿意看悲剧,其次对于没看过原著的人来说,一上来就音乐,接受困难,看不下去。
除了街上那小男孩还有eddie其他人歌儿唱的都不怎么样啊 russell的沙威尤其烂 不过整体还好吧 感觉情感大于观点 不过直接去看舞台剧不好么 那个叫Samantha Barks的妹子还不错 以后可能会有大表现
我觉得歌剧完全完全没有必要!真的是太太太太太难听了!如果说《马戏之王》的歌曲弥补了剧情的缺失,这部简直是歌曲难听到掩盖了剧情的好。看完剧情倒是印象没那么深,只记得歌太差。
真心欣赏不了这种歌舞剧一样的片子啊
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吐槽这种bug了:Eponine一个白人小姑娘,怎么长大了愣是变成拉丁亚袭?!Amanda Seyfried长了张丫鬟脸非得拉来演小姐,Eddie Redmayne身边配角个个都更抢眼!能看的戏也就Helena和Sacha Baron Cohen,两个澳洲佬也挺好的。导演的功力也就止于此了吧。
一片惨不忍睹的走板黄腔中,也只有安妮和小雀斑的那寥寥几十分钟才是安全的,没有抑扬顿挫的“念”歌真心让人蛋疼。I screamed a scream as time went by...
当王子和公主终于幸福地在一起时,身后鬼父黯然离去,街边的女屌噙泪倒下。所谓爱情多么残忍。当高富帅转身迎娶白富美时,地上的血迹仍未擦干,正太的笑容还未凝固。革命为了什么?为自己无愧于心,所谓为人民为民主自由全是放屁。杀了国王一切就会好么?昨日的革命者就是今日的国王,你说呢?
怎么那么多打5分的......
和看过的其他音乐剧一样 有闪光的唱段想要过段时间再温习 也有大段时间完全睡了过去(算是首次在电影院睡着) 妖风阵阵的天气没能大哭一场 童年翻过无数次的连环画记忆过深 沙威和冉阿让的形象应该调个个 喜欢听两个小孩唱歌好像小鸟 想了关于信仰自由救赎爱情
电影版的优点是情绪饱满,汤姆·霍珀用大特写弥补了演员歌唱上的不足,休·杰克曼,安妮·海瑟薇和埃迪·雷德梅恩唱得都不错,罗素·克劳唱腔过平,最喜欢爱庞宁唱的那首《on my own》。
看过音乐剧的我真是非常非常不喜欢这个电影!
脑残粉各种老泪纵横,此生有幸……
五颗星都是感情分。放映厅都坐满了,可惜屏幕一黑所有人都走了,没人关心音乐还在继续。技术上没什么好指摘的,但是个别演员的唱功实在不敢恭维。感谢这部电影让我听到了最难听的一版《Who am I》。字幕翻译更是坑爹,空耳(这样说不大公平,因为我大概能背出所有歌词吧)就能挑出不少错误。
音乐剧的形式讲述名著,但对于英文欣赏不了,突出优点是多人合唱可以讲不同的话。旅店老板夫妻最逗人了,他们的女儿Eponine算是唱功最好的了吧。罗塞克劳扮演的警察居然因为三观崩溃而自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