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首发于《环球银幕》9月刊。
相信很多人和我一样,看完《封神》,回去第一个搜索的演员就是姬发的扮演者于适。
这个演员是谁?
他之前演过什么?
他是怎样获得这个角色的?
一连串好奇的问号都在脑中。
银幕上少年姬发的故事牵动了我们的心——他策马奔腾,他回身射箭,他经历千辛万苦后两手空空回到温暖而遥远的家……姬发的坚韧和勇敢是一股久违的生命力,从银幕上溢到银幕下,为于适这位新演员加持了光环。
通常观众们从虚构影视中走出来后,因为发现演员的实际情况并不如角色那样完美,很快就会“下头”。
但于适是一个完全相反的情况。
在电影里,他扮演意气风发的英雄少年;在生活中,他所呈现的真实面貌也让越来越多的人感受到,他就是那个少年,有自己的英雄梦,也愿意为梦付出一切艰辛的努力。
当《封神》路演走过的城市越多,真实的演员与观众面对面交流越多,人们就越能感受到他本人的魅力。
96年出生的于适在《封神》之前从未演过电影。
一个运动品牌广告片曾找到他,本色演出他的专长,国家二级篮球运动员。
除了爱好体育,他也曾参加国内音乐选秀节目,后赴韩国短暂接受偶像练习生的训练。
《封神》剧组自2017年开始在全球范围招募演员,于适抱着免费学习课程的心态去试一试,结果从15000多人中经过面试进入30人训练营;又历经6个月的封闭训练和严酷考核,于适最终拔得头筹,获得饰演主角姬发的机会。
从电影上映后有了热度回看,人们会觉得于适是幸运的。
但如果把一个年轻人放在20岁出头的命运大门前选择,当他有各种可能性的时候,并不知道执着于哪个机会才会得到真正的回报。
在于适身上,我们不仅能看到幸运和成功的喜悦,更能看到他的坚毅和忍耐,给所有在平凡之路上努力的人带来了信念——坚持才是收获幸运的最大底牌。
在《封神》路演还没有真正发酵热度时,于适的幕后纪实已经是最好的宣发“物料”。
人们惊奇地发现,这位新演员不仅在训练营中和其他新人一样,刻苦练习骑马、武术、礼乐等种种技能,走出训练营、结束《封神》拍摄之后,他还继续练习骑马和射箭,精益求精,并参加专业比赛获得奖项。
电影中策马奔腾的姬发和现实中在草原和大海边骑马射箭的于适合成了一个人。
他们都渴望成就一番激动人心的事业,并且愿意付出艰苦卓绝的努力,忍受寂寞。
纪录片《封神之路》记录了于适演电影第一场戏的过程。
那是《封神》第一部最重要的一场戏,也是开机第一场戏。
姬发经过激烈的战斗,趴在他心爱的雪龙驹上,穿越长长的旅途独自回家。
当剧组已经准备好使用替身演员时,于适坚持自己上马。
尽管是一个远景镜头,使用替身演员并不影响拍摄,但于适的信念感无疑为整个剧组注入了信心,也让导演乌尔善最终确定,他就是姬发的不二人选。
《封神》三部曲的拍摄长达18个月,加上6个月的前期培训,于适把自己最青春帅气的时光“豪赌”在这个项目里。
和所有年轻演员一样,拍完电影,他也期待早日验证自己的付出,没想到突如其来的疫情又持续三年,让《封神》第一部上映都变得遥遥无期……当我们去追溯新人于适一夜爆红前在干什么时,惊喜总能越挖越多。
电影搁浅的时光充满煎熬,却并没有消磨他的意志。
在沉寂的岁月里,他仍保有一颗赤子之心,日复一日地练习骑马和射箭,或抱着心爱的吉他歌唱,或在篮球场、健身房挥汗如雨。
在修炼自我的漫长五年中,于适显出坚韧不拔的品质。
对这个急于速成的时代而言,对习惯了说“躺平”、在丧情绪中度日的人们而言,他的乐观顽强尤为稀缺可贵。
2023年7月20日,《封神》第一部终于上映。
于适和一众“质子团”新人演员走到大众面前,让看腻了娇弱古偶形象的观众们为之一振。
人们这才意识到,原来年轻演员可以是另一种面貌:他们挺拔有力,谦逊自信,每个人眼睛里都有光。
乌尔善团队将一批年轻人塑造成训练有素的演艺新生力军,他们不仅打下了扎实的技能基础,并且在优秀中生代、老艺术家的引导下,亦具备追求艺术应有的良好品格。
在连续29个城市的不间断路演中,于适始终彬彬有礼的言行举止、随时可以拿得出手的才艺,给他本人不断带来关注度。
他可以饱含深情地抱着吉他演唱《九月》、《乌兰巴托的夜》,也可以流畅地背出其他角色的台词,重新用心诠释。
当粉丝们热情地在围栏外喊他名字,他会冲过保镖的阻拦,回应人们的热情……这一系列由心而生的举动,坦率自然,不浮夸、不做作。
路演展现了演员自己真实的一面,没有滤镜磨皮,也不靠抠图剪辑,他就是那样一个积极乐观的青年,站在大众面前,真诚地渴望大家能够认可他的付出。
于适和姬发,从某种程度来说是互相成就的。
《封神》剧组用严格海选和训练找到他们心中的主角,而于适又因为角色真善美的魅力再次确定自己的人生观和长远行动。
最终我们在《封神》上映后看到的,就是一个既有梦想、也经历了磨炼的少年,他眼神里有光,他经过沉寂煎熬后依然相信坚持的力量——这五年漫长的等待和持续付出,换来一声“值得”。
电影《封神》带来一股清新蓬勃的力量,不仅对死气沉沉的“内娱”造成冲击,对日常陷于困境的大众而言,它也尤为激励人心。
于适的英雄少年新气象,使人们重新相信,梦想依然有实现的可能。
我们期待银幕上的那个少年走得更好、更远,带有梦的人,勇敢逐梦。
文|梅雪风(首发于《人物》公众号) 一 如果要说《封神》的关键词,最表层是父子,但内在的关键词是权力,但更内在的仍然父子,因为驱动殷寿杀父及他鼓动别人杀父的动机显然来源于他对自己家庭的仇恨。
影片对权力对亲情剿杀的描写相当凶狠。
质子就是这对一这关系的明证。
地方诸侯将自己的子女作为人质放在都城,对于君王而言,它是用亲情胁迫地方,对于地方而言,它用认可这种胁迫的方式来表示自己的臣服。
质子这个体系,表达的是亲情很重要,但权力更重要。
从它事实的运行效果来说,质子制度更像是一个表面工作,是一个面子工程。
亲情的这点约束,在权力的伟力面前,显得不堪一击。
影片从头至尾,就证明了质子这个制度的失败。
片头,苏护对于儿子的劝降无动于衷,片中四大伯侯在山洞商量是否反叛时,儿子是否在京城其实是无关紧要的。
都知道它的无效,但它依然很重要,因为这种广而告之的仪式,证明了你对这种体制的认可,这对于权力上位者和下位者来说,都是一种暂时安全的保证。
而殷寿显然是权力的真正上瘾者,你无法看到他对亲情有一丝一毫的留恋,无论是自己的父兄被杀,还是要杀掉自己的儿子,他都有一种公事公办的冷漠感。
你不会感到那种纠结分裂和失控。
而对于外人的亲情,他则表现出一种明显的恨意,他更愿意亲手将它们撕碎,让它们当众显示出它们的脆弱,他愿意让父子双方相当众厮杀。
比如影片开头的让苏全孝去劝降苏护,然后又让苏全孝自杀,这当然是对质子制度的一种坚守,一种对于不守承诺的一种惩罚,但更重要的是,他想让其余的质子们看到亲情的不堪一击。
而在大殿里面,他让四大伯侯父子相残,则完全超出了其实用的功能,而将其变成他自己的一种狂欢,他就是要看在权力的威逼之下,再深的亲情怎样动摇瓦解,人怎样变成和他一样的野兽,怎么将利刃刺进自己至亲的胸腹,怎样血和泪混在一起不可分割。
这是一种和投名状同等的策略:我要撕掉你们脸上伪善的面具,要让你们现出你们比我更卑劣的原形,要让你们和我一样沾上肮脏的血液。
从这个角度来说,他杀掉伯夷考,然后让姬昌吃掉,就是他这种内在心理的最登峰造极的一种表现:你们父慈子孝牢不可破,到最后还不是做出了禽兽不如的行径。
他用这种方式从心理上摧毁了姬昌,然后还孜孜不倦锲而不舍地用权力来诱惑姬发,让他杀掉姬昌。
让父子相残,是他在这部电影中他的终极目的和终极乐趣。
其实相较而言,怎样保住自己的性命和王位,他其实不那么顾及。
从这个角度来说,殷寿是一个真正的可怜人,他其实谁不相信,也谁都不爱,唯一能让他放下心防的,就是那只狐狸。
他内心其实充满了愤怒和负罪感,他恨自己的父兄,所以要让所有人都杀死自己的父兄,他内心充满了道德上的自我折磨,他为杀死自己的父兄不安,所以他要让所有人都在道德上比他更为低贱,他让所有人都被溅上自己父兄的血,把所有人强行拉到杀子弑父的处境上来,通过这样方式,他获得了道德上的平衡和释放。
说到这里,这部影片的第一个问题就出现了。
他对亲情人伦的登峰造极的痛恨来源于哪儿?
影片近乎以一半多的篇幅来描写殷寿这种偏执和变态,却不给这种变态的来源。
影片除了在和姬昌对话时,有只麟片爪隐晦的提到,整部电影对殷寿家族内在的矛盾其实并无涉猎。
而这部电影显然想要改写之前民众对于纣王残暴的卡通化和空心化的描述,所以影片开头就将其描述为一个杀伐决断而又有人格魅力的统帅,质子军团视其为父亲和偶像就是明证。
但这种所谓复杂性的描写是极其表面的,真正的复杂,是描绘出他内心真正的挣扎,给予他的狂暴和野蛮以真正的出处,让我们看到人性里面的微小裂隙怎么最终让整个人格垮塌,阴霾怎样慢慢从表层慢慢浸透到血液里。
只有这样,这个人物才具有真正的悲剧性,才是真正的不脸谱化。
更可怕的是,影片主创甚至根本没有意识到殷寿的种种行径是基于一种恐惧和负疚感。
他被权力蛊惑是真实的,但他显然也没有意识到得到权力所付出的代价有这么大。
他之所以会这么害怕儿子夺权,因为他知道自己的行径。
他对王后的劝谏不屑一顾置若罔闻,且放任狐妖杀了她,只是他清楚王后这个枕边人对他的了解。
他害怕真相曝露,他也害怕直面真相,但更害怕直面他内心的恐惧。
没有人是没有恐惧的,其实殷寿这个人物特别像莎士比亚的麦克白,麦克白被自己杀君的罪恶笼罩,最终被疑心病所折磨,无论是他还是他的夫人,先是被欲望驱使,然后被恐惧驯服,最终双双死于非命。
恐惧,成了《麦克白》的魂魄,让人真正感受到了权力的森森寒意,它不止是对于外界和外人的肉体消灭,更是自我灵魂的慢性自杀。
但在这部影片中,我们没有意识到殷寿的恐惧,他仍然是我们在《封神演义》及民间传说中所得知的那个纣王,生性无来由的残暴,他从来没有真正的担心与忧虑,他不会在深夜也无法入睡,他会独自一人时喃喃自语,他像一个铁打钢铸的坏人一样坚定。
如果说殷寿是一种貌似复杂的卡通化,那么妲已这个角色则是真正意义上的意图不明。
同样,影片对妲已这个角色进行了某种现代层面的改造。
她不再是红颜祸水的典型代表,而是一个更动物性的一个感恩图报者。
她感激殷寿将她从数百年的囚禁出解救出来,于是愿意为他完成任何事。
如果说她施法让殷寿的长兄杀掉父亲,是帮他铲除对手扫清他想成王的障碍,那么她杀掉王后以及置殷郊于弑父绝地的目地何为?
纯粹是为了自保,那显然不至于,如果说是殷寿指使或者他洞悉了殷寿的内心,那殷寿显然内心也过于黑暗了,为了王位,他引诱和罗识儿子谋反的证据,以将他斩首,这也过于逆天。
这种矛盾,看起来像是主创关于这个人物的新设定和无法铲除的根深蒂固的传统设定之间的分裂。
如果按照新设定,她是真心实意的帮助殷寿,她没有让他断子绝孙的意图,但如果是旧设定,她则有着让这个家庭土崩瓦解永堕深渊的雄心。
这种不清楚的善与恶,成了这个人物经不住推敲的致命缺陷。
二 说回正义这边。
姬发这个人物同样面目不清。
他内心的冲突有三个,一个是他原生的父亲兄弟,一个他作为质子后的殷寿的代表的君父,还有一个是他的英雄理想。
这三者之间的冲突,是他在影片中挣扎犹疑的本质原因。
他不想杀父亲,因为这是人伦的底线,但他也不想违抗殷寿的命令,因为殷寿是君王,当然更重要的是他认为殷寿是对的。
如果影片不强调所谓的正义,这一切都是合理的。
整部影片就是一个如《权力的游戏》般的宫廷政治斗争戏,以黑暗作为养料,讲述为了权力与亲情这世界上两大最难以割舍的元素之间的媾和与争斗,但有了正义这一元素,影片就必须厘清何为正义。
对于姬发来说,杀害无辜的人显然不是检验正义标准中的一环,当殷寿为了试验封神榜的真假,而随手杀害一人时,姬发显然也没有什么反应,而影片主创显然也认为给他一个反应镜头也是无足轻重的。
同样,殷寿在大殿上逼着四大伯侯的儿子弑父,也不构成他对殷寿忠诚的扰动,因为它同样不是姬发不正义清单中的一个部分。
在他心里,他从来没有反思过如果一个正直的人,要惩罚别人的叛乱行为,会以这样一种逆反人伦的方式进行。
因为这一点,影片还言之凿凿地讲述由于天谴所导致民众生活无着,就有点虚伪了。
影片其实根本就不关注民众的生活,如果真是这样,它必然会真正表现普通民众生活的困难和困窘。
而同理,普通民众生活的好坏,也不构成困扰姬发正义感的因素,他没有关注过,没有遇到过,也没有关注过。
如果这一切,都不构成对姬发价值观的某动扰动,我们就必然要问,他的正义到底是什么?
他想当的英雄是什么样的英雄?
他的英雄梦是像殷寿这样征战沙场,还是像殷寿这样爬到权力的最高位?
还是真的拯救天下苍生?
因为这表达的不清晰,让最后殷寿以太子的高位诱惑他,去杀掉自己的亲生父亲姬发的戏份变得轻飘。
如果他是一个如殷寿一样极度渴望权力的人,这个选择就真正充满了两难,因为这是他此生所能遇到的最好机会。
但如果他是一个道德感爆棚的人,这对他其实根本不是选择题,他必然会协助自己的父亲逃跑。
我们在这部电影中,既无法看到姬发对于权利的欲望,所以他不可能在真正知道殷寿的真面目还会去杀害自己的父亲。
也无法看到姬发真正的作为一个英雄的价值取向,他不为民众的疾苦所动,也不为殷寿的暴行所动。
他只是个单纯的孩子,只有一个简单的道德观,也就是为了权力杀害自己的父兄是不对的,所以他没杀自己的父亲,也在知道殷寿的真相后 ,毅然与之决裂。
如果说殷寿这个角色身上的黑暗过于无来由的话,那么姬发身上的单纯也同样经不住推敲。
如果说这两者是价值观上的对抗者,在亲情和权力的选择中,殷寿过于轻易地选择了权力,而姬发则过于轻易地选择了亲情。
他们身上我们都看不到人性本该有的懦弱犹疑进退两难,这让他们的选择都变得没有了重量。
这种正邪两方角色事实上的扁平化,以及主创不甘心他们的扁平化而进行的各种表面性的补救工作,造成了影片整体叙事上不清晰与不利落。
三 不可否认,这部电影在某些层面是相当认真和考究的。
但在某些细部,则禁不住推敲。
究其原因,仍然于影片重气势,而轻细节。
太容易被某些表面性的强烈所蛊惑,而漠视人物那隐而不显却又纤毫毕现的人物心路的建构。
所要讲述的东西太多,以至于内核不清。
既要满足大型商业片所必需的价值观的简单,却又有试图挖掘挖掘民族秘史的雄心。
既要表现出人性的灰度,但又表现出人性的分明。
既想要史诗的厚重,也想要速食品的爽口。
这种矛盾,其实不止在价值观及剧作层面,而是渗透在影片的方方面面,影片第一场戏冀州大战就可以看出。
影片在画面上极度追求宏大,却缺乏真正战争戏的细节。
影片游走于大全景与大特写的极端的分裂之中,缺乏有内容的中景镜头。
缺乏那些惊鸿一瞥却又有内容的小角色,缺乏那些看似无关紧要却让场面变得更有记忆点的小场面。
整部电影被强烈这一个词所迷醉,讲究的就是迅雷不及掩耳,缺乏无论是人物所处的环境,他的人物关系,他的心路历程的适当铺垫,影片行走一个个让人瞠目结舌的高潮之中,唯独缺乏了那一份从容。
但一部电影所谓的史诗感,除了庞大,其实也来源于叙事节奏上的镇定。
另一点,其实如导演所说,这是两个家庭之间的故事,这是一个格局很小却可钻得很深的题材。
乌尔善导演所擅长的就是在小格局中玩出繁复的花样,他的第一部戏《刀见笑》和第二部《画皮2》都是如此,在《画皮2》中,男人和女人在皮相与灵魂之间的纠结与挣扎被表现得一波三折一唱三叹,当最后陈坤这个角色知道自己无法拒绝被皮相所迷而用剑割瞎自己眼晴的镜头,道出了人性的复杂与悲哀,以及做出选择时的惨烈,而片中那些两国争战的宏大戏码,看起来更像是为了场面而场面为了大而大的变通性手法。
而这部电影中,所谓封神榜,所谓仙界两派之间的对立与争斗,加上黄渤所饰演的姜子牙,其实也一样,将他们去掉,其实让整部作品看起来更完整。
其实这一部戏的芜杂,与同档期的另两部都教特别像,无论是这部《封神》还是《八角笼中》《长安三万里》,你都能感受到其中的某种气韵,但在具体的执行层面,却又感到里面的某种断裂和力有不逮。
反倒是另一部看起来更商业的《消失的她》,显得更纯粹。
但它的问题,它太讲究奇峰突起的爽感,而忘了情节的基本可信度。
当然值得赞场的是,暑期档目前公映的四部重要电影,都从某种程度涉及了现实,无论它们是利用还是真诚的关心。
《八角笼中》和《消失的她》,其实涉及的都是阶层分化的问题,它们都从某种层度涉及了这一经济下沉周期里民众最感同身受和焦虑的问题,《八角笼中》,是底层民众不得不靠表演暴力及自己的痛苦来愉悦观众,格斗在这里其实不是体育运动,而是生存的一种甚至是仅存的方式。
《消失的她》,则是更经典的阶级血腥故事,傻白甜的上层小姐玫瑰色的爱情梦想,也不能融化底层男士那已冷硬的内心,反而成了他生出觊觎之心的契机,他想一劳永逸而又天衣无缝的毁尸变迹鸠占鹊巢。
在主导者陈思诚精明的嗅觉和有力的行动力的指引下,影片试图将阶层焦虑与现在时髦的女权话题嫁接,以达成双重的悚动效果,最终从票房来看,显然观众的反应全在他的掌控之中。
而《长安三万里》和《封神》虽然将目光投向了更遥远的古代,但它们在精神上与当下重建民族自信的心态高度共振。
《长安三万里》,将目光投向了盛唐转向晚唐的关键时期,以李白高适为代表的诗人群体,在这个骚动和动荡年代里,用诗句建构出中国文化的最大盛世,这种反差,能让观众感受到影片主创在迎合之外的某种清醒。
而《封神》则野心更大,它以《封神演义》为蓝本,试图重新解读决定中国历史走向的商周革命,这是中国政治和伦理的最大重构期。
无论它内在是否存在着某种模糊不清的软沓,有一点信息到是确信无疑的:相较于上层建筑所给你的各种伟大理想的暗示和明示,还是家庭最值得依靠也最值得为之奋斗,有了对亲情伦理这一基本关系的尊重,也就维护住了中华文明的底线。
《封神》剧本的主要问题是无法在对人物进行改编之后理顺连带出现的一系列情节逻辑。
原作中所有问题的“根源”来自于妲己祸乱朝政,导致天下大乱,新版改编拒绝将妲己描写成为红颜祸水,而将问题根源放回到纣王自己身上,这没问题,值得鼓励。
但是重要的是随之而来的问题。
原作妲己被女娲派去迷惑纣王,同时本性残暴,导致天下大乱,新版最重要的改动是,妲己不是特务了,也不残暴了,还挺痴情,作恶的是纣王自己。
好,那改编之后,就得是纣王生性残暴,才导致天下大乱。
问题是纣王不残暴啊。
片中设置纣王强烈的权力欲和野心只是空喊口号,弑父杀兄天下共主了,还要啥野心要啥权力?
要成仙吗,没有啊,要享乐吗,没有啊,要酒池肉林吗,也没有啊,就只和妲己洗个澡而已简直专一纯爱,也没有什么杀人杀着玩,眼珠挖出来踩着响的变态爱好,弑父杀兄顶多算阴狠,哪里残暴了。
原作妲己要害死比干,因为比干指责她妖妃祸国,妨碍了她享乐,所以宣称要吃七窍心治病,这是有逻辑的。
新版里妲己没动机杀比干,人家就想谈个恋爱,很乖好吧;纣王无欲无求,也没想杀比干,所以最后比干只能自己跑去白送,主动剖个心。
这就是明显的改写了人物设定之后解决不了逻辑只能胡乱填窟窿。
同样的问题,伯邑考为啥要死,封神演义里妲己引诱伯邑考不成,因爱生恨陷害伯邑考然后杀了,新版里不行了,妲己是纯爱派,正眼都不看伯邑考,纣王也不讨厌伯邑考,还挺把他当知音,所以最后伯邑考也只能主动白送,要以命换命。
纣王还挺讲信用,还真给换,我觉得是个男人。
把纣王放到反派位置是对的,但是站在这个位置,就需要合理的充足的动机支持,不能靠空喊“我有野心”的口号,也不能把原作妲己做的事搬到纣王身上就完了,否则就是一连串情节错位。
全片纣王都没有什么行动动机,原作里妲己贪图享乐,所以除掉一切阻碍,新版里纣王没有同样量级的动机支撑,残暴就根本找不到落脚点。
纣王唯一的行动力来自于许诺了自己要祭天但是内心其实又不想,才开始寻访仙术,才要从姜子牙手里得到封神榜来消灾弭祸,避免自焚。
这简直不要太温良恭俭让,遇到困难先自己想办法解决,还愿意花时间学习提高自己。
要是残暴,应该把所有当时在场的人全部杀光然后当成无事发生,这才残暴。
退一万步说,上了祭天台又怎么了,被捅死了妲己都能给你救活,自焚不死不是轻而易举?
所以最大的问题是,纣王到底想干什么,他的权力欲就只表现在弑父杀兄这一丁点,后来都挺老实的,几乎是全程贤者时间,自焚祭天是被PUA的,一帮忠臣死了是你们自己白送的,又不好色又不变态,顶多就是不想死,哪里像反派?
哪里像个值得三界人神共愤的反派?
出于一个合理的、也是必要的原因进行了当代改编,加分,但是没有解决牵一发而动全身的连带问题,扣分。
原作将巨大的动机压力丢给了外部,“其兴也勃焉,其亡也忽焉”,天要灭商,妲己是这股外力的象征和中介,或者至少,纣王残暴在先,生灵涂炭,才引发天谴降临,这逻辑通顺。
新版不能讲历史周期律了,只能讲“水能载舟,亦能覆舟”,问题也没生灵涂炭啊,朝歌百姓活挺好,纣王人气还挺高,水不怎么想覆舟的样子。
虽然纣王是弑父杀兄了,但说到底是家事,上天为此就在四方降灾折磨无辜百姓,反过来再要挟是纣王残暴,这有点不地道。
你说老百姓都没觉得纣王有问题,你们非要来苦口婆心,搞出一堆幺蛾子教育百姓你们看纣王有问题吧,我觉得老天爷这个当爹的心态不太好。
正因为如此,片中核心的认爹故事虽然俗了点,但是比起更大的爹就好接受多了。
--补充一下,说纣王不残暴,是戏剧结构意义上的,不是道德伦理上的。
纣王不残暴的意思不是“杀一两个人没关系,弑父杀兄没关系,在祖坟上蹦迪没关系”,而是说“他的所作所为不足以将他推到一个神话史诗的核心反派的戏剧位置上”。
改编剧本没有给这个角色足够的压力来成为戏剧核心,确实他拿着封神榜说了死的人越多,力量就越强,内心邪恶苏醒了,但是剧本并没有匹配的行动来印证这个转变,这又不是狼人杀,你拿什么牌就当什么人。
原作妲己残忍是用事件堆积出来的,怎么挑拨,怎么陷害,怎么建摘星楼死了多少劳工,劳民伤财就为享乐,现在纣王的都快禁欲了,冲击力不要降低太多。
比干他们反对纣王是反对的什么,是反对他弑父杀兄,有悖纲常。
有悖纲常顶多算昏君,鱼肉百姓才算暴君,纣王还是进入神话叙事的历史级别的暴君。
昏君被谋反杀了就完了,暴君才需要人神共愤,除之后快。
这个角色的弱导致他只能在父子对峙当中充当反派,不足以成为天下大战中的反派,对于要引发天下大乱来说,这个纣王太善良了。
豆瓣的朋友们大家好,我是乌尔善。
自《封神第一部》上映以来,感受到了观众朋友们对这部影片的喜爱。
借豆瓣平台与各位分享一些创作过程。
首先,关于为什么要选择“封神”这个题材?
我一直想拍一部属于中国人自己的神话史诗电影。
我认为我们的民族文化发展到现阶段,应该对自己的传统文化进行追溯、提炼和重新表达。
神话史诗跟奇幻有所不同。
神话不是由个人创造的,它是一个民族共同想象的结晶。
史诗是关于一个民族对世界和人性的看法,以及这个民族的精神历程,是一种高度的隐喻。
神话史诗不限于年代,它触及的是整个民族世界观、心理结构、人物性格的原型。
它不属于历史,它属于心理学的范畴,探讨的主题是关于我们每个个体在生命成长过程中都必然经历的:价值观的选择,善与恶的判断和自我认知的过程。
我们应该站在当下,用今天的视角,重新讲述经典的故事,留下我们这个时代的解读。
在华语影史上,有过神话类型,也有过史诗类型,但把神话和史诗结合在一起的其实非常少。
封神作为家喻户晓的国民神话,人物众多、故事线庞杂。
许多关心剧作的朋友问我,进行电影改编时,主要工作方法是什么?
《封神演义》原著共有一百回,五十多万字。
《武王伐纣平话》共上中下三卷,四万多字。
如果把它改编成电影,即使用三部电影来呈现,每部电影150分钟,也就七、八个小时的容量,需要对故事内容做准确的提炼和大胆的取舍。
三部曲电影的剧本创作,对于我们来说是一次全新的挑战。
三部曲作品不等于三个剧本的概念,而是三个剧本讲述一个完整的故事,且每一部要独立成片。
三部要拥有连贯的故事线、人物和冲突,不是简单地把一个完整的故事切成三段。
单片内部还有它的结构和主题。
三部故事前后都要照应。
后面有改动前面就要改,中间发生新的事件两头都要改。
我们之前没有尝试过这种难度。
所以在这个过程中,我们要有明确的改编原则和工作方法,对文本进行归纳和取舍。
在开始剧本创作之前,我看了所有和“封神”故事相关的文本,包括《封神演义》《武王伐纣平话》《列国志传》这些话本小说,以及《尚书》《史记》《六韬》《帝王世纪》等历史典籍。
我问自己,让我印象最深刻的是什么?
其中让我念念不忘的是两组父子关系。
一个是姬昌和他的家人,姬昌在商王胁迫下,吃掉长子伯邑考的肉,才得以逃生回到故乡。
《封神演义》原著中,他吃了儿子后吐出三只小兔子,跑到草丛里,这一段描写得很悲伤唯美。
作为一个父亲,他到底感受到了什么?
经历了什么样的冲击?
其次子姬发又是如何看待这一切?
这个情节直接把整个小说推到了极致。
还有一组就是殷郊和他的父亲。
殷郊对父亲殷寿,从极度的崇拜到极端的仇恨,最后又从复仇者转变为父亲的拥护者,这种爱恨交织的情感,引起我极大的好奇,激发了我探究和表达的欲望。
我会用自己的感受作为检测标准,如果这个电影没有任何视觉包装,最触动我的是什么?
如果没有这么大的投资,我把它拍成一个低成本的片子,甚至是舞台剧,我会保留什么情节?
我的选择就是这两对父子关系,因为它和我们所有人的人生体验、家庭关系都能产生共鸣。
这种最直观、最强烈的情感力量,是支撑我进行后续剧本创作的根本动力。
我们的剧本改编有两个基本原则。
一是价值观原则。
封神的故事,其中经典的元素、人物和核心情节,我们会保留。
但每个时代都有属于它自己的价值观。
我们想用当代的视角对原来的故事做一个新的审视。
例如《封神演义》原著中,明代人认为命运是既定的,封神榜已写好,无论人物善恶,三百六十五个人要进入封神榜都是命定天数。
这种宿命论不符合我们现在的思想观念。
在《封神三部曲》中,我们给予封神榜的设定是拥有“回天之力”的宝物,唯有天下共主方可开启。
但它没有善与恶的属性。
它的能量完全取决于使用它的人,是无道的暴君,还是心系天下的共主,谁开启它,才是关键。
还有原著中,关于苏妲己是“红颜祸水”这种对女性污名化的守旧观念,都是我们在今天重述“封神”时,需要摒弃的。
“福祸无门,唯人所召,心怀恶念,妖孽自至”,所有邪恶的根源都来自商王殷寿自己的欲望与野心,而不是来自他人,这是我们希望传递的概念。
二是戏剧原则。
因为“封神”的故事核心其实是武王伐纣,所以我们选定了姬发作为故事主角。
以他作为一个贯穿始终的核心人物,来讲述这个与我们每个人心灵相关的成长故事。
最大的反派人物毫无疑问是商王殷寿。
在《封神演义》原著中,两者直到牧野之战才交锋相遇,两者之间很难建立明确的戏剧性的关系。
因此我们创造了一个全新设定,让姬发作为质子从小在殷寿身边长大,把殷寿视为精神上的父亲。
(这个设定的灵感源自《帝王世纪》对伯邑考的描述——“纣既囚文王,文王之长子曰伯邑考,质于殷,为纣御。
”)
现在大家看到的“质子旅”设定,也是我们反复斟酌调整后的结果。
剧本创作初期,我们其实是用姬发的爱情线为主题,贯穿了三部曲。
原设定为姬发与冀州侯苏护之女妲己自幼定亲。
送亲路上,妲己被殷寿抢征入宫,姬发去往朝歌寻找妲己…… 故事由此展开。
我们的编剧团队用了十个月的时间,完成了这版剧本大纲。
但后来我们还是放弃了,因为我觉得这并不是一个具有史诗格局的故事,于是推翻重新来过。
最终还是选了“质子旅”的设定,从“父亲与儿子”的角度来讲述我们每一个人在成长过程中都会面对的:鉴别真伪、抉择善恶、回归自我的故事。
我们寻找的演员,需要能够还原古代战士的精神样貌和气质。
质子们要年轻,眼神要纯净和坚定。
从2017年起,我们用了整整一年半的时间,一直在做选角工作,我看了大约15000人的资料。
我们的演员,需要掌握骑马、射箭、击鼓等一般生活里接触不到的才艺,大家都没有现成的经验。
之前我也看了一些别的电影项目的培训,没有找到可以完全照搬的,因为大部分的培训时间没有这么长,内容没有这么丰富。
为此,我们专门成立了演员训练营,设计了24周的课程。
演员们需要参加表演、武术、马术、塑身、先秦文化史、古代礼仪、影片赏析等课程。
我和所有训练营的老师,每周都有例会,讨论现在有什么问题,需要怎么调整,怎么去检验他们的学习成果,最终怎么选择演员等。
训练营的训练强度很大,每周六天,每天有差不多十小时的课程。
这些年轻人能坚持完成这样严格的训练,说明他们的内心都有对表演的热爱、清晰的目标以及坚毅的品格。
但完成训练营的课程,只是达到了基本条件。
最终谁适合哪个角色,短时间内我们很难判断。
他们大多数人没有接受过专业表演训练的经历,之前从事的行业也和表演没有什么关系。
纯粹和真实,这些东西才是他们身上最宝贵的东西,是他们身上最大的价值。
在训练营的中后阶段,我们给新人演员安排了生活讲述的环节,在内部封闭会议上让他们去谈自己的成长经历,挖掘他们身上最真实的自我。
角色的确定,不是因为谁形象好,谁打得好,谁表演得好,那个都是表面的,他内在的自我和角色的契合度才是能否胜任角色的关键。
因为最真实的东西,才最有力量。
像我们两位年轻的男主角,于适、陈牧驰,他们身上的一些特质和真实的生活经历都和他们的角色有一定重合,不一定是一模一样的生活体验,但情感内核有相似之处。
且他们身上的情感能量都很足,比如像陈牧驰在面试的时候,我让表演老师给他做一些测试看他的情感强度,他的强度就超过其他人。
现场一激动起来,两个男老师抱他都控制不住。
除此之外,这些青年演员,也为了自己的角色表演倾注了非常大的努力。
比如娜然,为了给观众呈现一个极具动物性的全新的狐妖妲己的形象,做了将近半年的狐狸的研究,把狐狸的形体语言融入了表演。
用鼻子去嗅这个世界的空气,用爪子爬行,听到声音的时候,她突然警觉起来,狐狸这种很细微的动作,都被她呈现得非常好。
从电影的结果来看,他们每一个人的表现都非常优秀,远远超过我们的预期。
经典的人物和永恒的故事,永远不会过时。
经过三千年的口口相传,从武王伐纣到“封神”,这个故事早已根植在我们每个中国人的血脉里。
我们为什么要重述这个上古时代的神话?
因为它是关于生命智慧的故事,应该随时陪伴在我们身边。
最后,感谢豆瓣网友对《封神第一部》的支持和喜爱,各位的留言和评论,是我们不断前行的动力,感谢大家与我们一起共谱“封神”这个中国人自己的神话史诗。
(另一版本载于虹膜公众号)关于《封神第一部》,比起「朝歌风云」,更多是戏外扰攘。
口碑两极,是非不断,倒也切中那个时空的杂乱局面。
九年前启动的国产魔幻大片,有「封神榜」这一家喻户晓的人气IP,又有全球海选与封神演艺训练营,话题度提前高建,于是同类电影与烂片紧密挂钩的「卦象」,倒逼乌尔善扛起逆天改命的重担。
重担不得不扛,因为《寻龙诀》后,身为导演的乌尔善基本上在「封神三部曲」破釜沉舟,再者,国内的大片,尤其是在前几年,已经把一条所谓康庄大道走成了半截窄路,也实在需要其他大体量的作品,挣脱战争、灾难的历史框架,超出情怀煽动的单一束缚。
当然,乌尔善也曾表示,每一个民族到了一定阶段,都要对自身文化、精神进行追溯、提炼和重新表达。
不难料到,三部曲还是会契合主旋律的说辞,但最起码在《封神第一部》,时段截留在纣王变得残暴无道的过程,当伐纣大业只见星火,配合仙人妖道,还是可以显出某些邪祟。
最起码的一点,不再是千人一面,在如此熟悉的故事里、角色中,观众还可以看到反差与变数,以及基于传奇本身的无边畅想,这予以史诗开篇相当重要的临门一脚,更予以现下大片布局几抹异色。
问题是,《封神第一部》到底有没有止步于此。
这几年古装真人电影里头,倒推回去,也就《侍神令》《晴雅集》《赤狐书生》《诛仙I》少数几部能在亿元线上停歇,复刻《捉妖记》系列和《寻龙诀》等豪取票房的风光早已不在。
两年没有同类对手,晚了四年上映的《封神第一部》在魔幻、奇幻、玄幻大步消退的当下,不得不摆出一个逆流而上的姿态。
何况,神魔奇幻跟烂片捆绑已经是个不争的事实,被好莱坞喂出刁钻口味的观众更是早早开始挑剔特效的落后与粗糙,而这些年惊艳的场面花活确实稀缺,甚至往往冒出不堪入目的廉价网游味道。
制作成本高达16.5亿元的三部曲,匀给第一部的实际上相对有限。
姬发与马跳崖等关键戏份尤其能够暴露粗糙的短板,整部电影还是要靠近景,靠动态,来扬长避短,这又凸显了呈现静态、远景时,即便已达国内顶尖水平,依旧会在西片面前怯场。
这些不过是格外考验视觉效果的大片,最先被拎出来审判的部分,然而过时还源自于新意难再带来的审美疲劳,尤其是,观众对古装片有更苛刻的要求。
导演作品并不多的乌尔善,在这部电影里已经再现了前作的影子,最为突出的是姜王后和妲己在浴池中的缠绵与对峙,总有《画皮2》小唯和靖公主的旧影。
可偏偏为了这样的场面,导演又舍弃了姜王后因为得罪妲己,最终被剜目、炮烙的经典桥段。
加之行刺行得有勇无谋,反在池中被对方轻松反杀,随后尸身从水中浮出,妆容不化,双唇轻闭,甚至带有安详气色,纯属把关键配角写败了,且落回非常陈旧的所谓审美处理上。
往再大一点的层面看,《指环王》《霍比特人》《权力的游戏》《龙之家族》等重磅人气巨作,已经把魔幻推高到难以逾越的天花板。
不只是重金砸出的视觉特效依旧拥有不败魅力,更重要的是,它们让同类作品,活到了自己的阴影下。
《封神第一部》不仅如此,像是饕餮追捕时众人拐入深林,还有《进击的巨人》这些日漫的兴头,等到骑马跳崖,又跟早几天上映的《碟中谍7:致命清算(上)》的摩托跳崖撞了车,哪怕拍摄时间要早得多。
不是说这部电影只有效仿,没有创意。
而是说,在过多大片挟持下,它推陈出新的比例很容易遭到压缩,特别是神魔乱斗的关键场景,还要留待之后两部重点呈现,打头阵的第一部,难免要多吃挑剔的亏。
它很需要有耐性的人,在搭建出来的朝歌城中,看到各种木雕建筑与青铜器摆件、武器、服饰的考究,在自然胜景中,看到元明道教水陆画、宋朝山水画的美学造诣,还有在各种庆典、沙场上,听到三千年前乐器音色的复原。
整部电影更好的审美还是体现在这些优势但相对孤清的方面,需要由这些工匠精神带到下个层次。
只不过电影的顾此失彼,并不仅仅是在审美的分歧或布局的优柔上。
就跟刚才提及的魔幻大片那样,这部电影也要在史诗的开篇,展现出各大阵营的活动轨迹。
此前番位变动引起疑义,澄清是每一部各有侧重后,分别饰演纣王殷寿、西伯侯姬昌、姜子牙的费翔、李雪健、黄渤在前,在片中领衔了三大派别,但当全知视角统摄全片,排位第四的于适所扮演的姬发,却不断以画外独白破坏这种视角的有效性。
这相当于把争霸、讨伐的斗争,沉降到少年成长的主线上。
不说旁白与视角的矛盾,单说姬发在乱世初显时夺走叙述重点,而且时收时放,就不是太明智的决策,尤其在纣王等角色如此具有戏剧张力的情况下,年轻演员与年轻角色所欠缺的那一口气,就会破坏整体的平衡。
太多封神故事在前,尤其这几年追光在动画领域对神仙体系、人物关系的大胆翻新和现代视角的大胆启用,再次挑高了这一题材的表述门槛。
乌尔善侧重姬发,是权衡下的创新,但是姬发放在这个故事里,恰恰是《封神第一部》「乱」的表征。
身为西伯侯的次子,他在朝歌担当质子八年,先决地有了一套看似稳固、实则紊乱的价值体系。
纣王登基之后,他直面的是已经易主的君臣体系,而本就模糊的生父再次出现的时候,又站到了那套体系的对立面,予以他为人子、为人臣的巨大困顿。
跟他同行的殷郊,在启蒙进程中是一个镜像。
殷郊以纣王之子的身份,更密切地贴合到偶像崩塌、价值重构的变动里,凡事慢了一步的姬发,反倒拖泥带水地体现出叙事的茫然。
昭然若揭了,反复横跳的温吞就没了意思,选择姬发除了多出君臣与父子的参照比对,甚至不如关注殷郊来得解气。
而且他的视野,又不如姜子牙来得透彻。
放大来看,《封神第一部》对父权的反对,也随他一起带了点犹疑的模糊。
在以朝歌、纣王为中心的体系里,父权处于绝对高位,姬发他们一直以这套理念自居。
妲己顺应纣王心思,操控他的兄长殷启杀父,借势让他取而代之,是以反父权的形式,延续父权。
姬发阻拦殷启刺杀纣王,是以弑父行为维系父亲与父权。
当他受到群臣质疑,纣王公然称颂,立为英雄,是把君摆在父前,破除父子与君臣的对应。
这相当于预演日后纣王勒令四位质子刺杀生父的戏码,名义上的父权被践踏后全然交割到更为集中、霸道的君权。
反父权的「彻底」,本质上就是不彻底。
奴隶制下,君权之于父权的蛮横,没有办法给到这些活人在价值观上的绝对统一。
而当姬发等人决意策反,也只能是反单一的君主,并没有任何推翻父权的念头。
历史固然如此,但在现代语境下拍摄的这部电影,没有充分去除爹味的现代意识,当然,也未必在考量的范畴内。
它意识上的新,还是集中在对男凝的试图摊薄,而方式也很值得一说。
各式「封神」故事的核心之一妲己,狐媚姿态总要承担男性目光的消费。
对此,乌尔善其实没有收敛,网红审美与曲线诱惑应有尽有,不过争议更大的是白狐灵体肚腹的性征加附,把「还原」与剥削架上审美高台,很有玩味。
不过在这里,更想讲他弱化男凝的方式,是大幅提升女凝的比例。
一群精挑细选的鲜肉经过增肌训练,在半裸群舞以及殷郊绕着胸型精心捆绑时达到凝视高峰,加之纣王更具雄性魅惑的频繁袒露,大概达到了乌尔善心心念念的对所谓阳刚属性的「复辟」。
诸如此类的内容迅速出圈,早已不是单纯吸纳更多非直男观众的策略,它实质上吻合了男色消费新阶段的审美趣味,即不再仅仅纠结于女性可以观看男性脱衣,而是甚或可以跳到腐的层面叫人遐想。
可以说是柳暗花明,但更可以说是无心插柳。
一如整部电影,在古典文本的框架里试图游走出现代新意,往往是不经意要比经意要好。
反正让我感知最为深刻的一点,还是朝歌风云对应上了后世不断翻滚的历史,这客观上显出了电影不会褪色的恒久、锐利。
具体说来,君臣父子的关系颠三倒四,弑父成了稀松平常甚至有意为之的举动,加上四位伯侯对谋反一事抱有分歧,而姬发偷听后的第一反应是检举父亲,还有纣王对列祖列宗公然蔑视,对臣民大肆洗脑,使得电影蒸腾出上世纪伤痕创作的况味。
那就相当于在历史坐标中,替魔幻类型片找到了一个稳定的新位置,形成隐秘的控诉,不管是否有意为之。
这样的电影,就算无从封神,也必然不致于被贬到凡间地底。
【8/7 写前面,回复得乌烟瘴气,才给的一星。
因为前几天豆瓣把我和帮我的人的评论都删除了,对我进行攻击的言论都还留着。
也不禁言一个说我“怎么不把我栓起来”的人。
实在是让我觉得寒心。
我知道这电影拍摄的辛苦,请了很多优秀的艺术指导,服装,建筑,音乐,我刚刚也看了《封神之路》的纪录片的精心制作过程,实属难得。
】以下【】内的都是8/7写的。
首先现实里面母狐狸长这样,腹部没有那么多夸张的胸部。
其次,几乎几乎全男。
尤其是坐在电影院这个黑暗的有大屏幕的环境里面达成了“凝视”(gaze)。
顺从着男主角的视线和男导演男摄影师的视线去凝视苏妲己。
【凝视可以去看弗洛伊德的《性学三论》有提出】已经到了显示男凝目光是个非常下流的目光。
这注定苏妲己的衣服若隐若现,注定了她的大腿似露非露,注定了她成为了观看客体,也成为了性幻想。
妲己刚开始脖子上拴着铁链,爬在地上,舔着纣王鞋子上的血。
我浑身上下毛孔都在尖叫我好恶心,这些人看到女人第一反应是献给主帅。
后面更是觉得妲己是红颜祸水…历史上的苏妲己其实是女战神。
【此因为历史上的妲己来自苏氏部落,此时并没有证明部落究竟是父系还是母系,但结合历史背景极有可能这是一个母系部落,妲己是战神的可能性很高。
希望不要被《封神演义》原著和野史进行一些刻板印象的自我想象】这电影主次不分,前后割裂,节奏从快变慢。
前面好歹封神榜的剧情多点,后面只剩下一群父亲和一群儿子的剧情加上商纣王的强大pua,大概就是父亲杀儿子,儿子杀父亲,儿子救父亲,父亲吃儿子。
简而言之,一群男人的故事。
关于封神榜的剧情就是献上封神榜,不想给,申公豹想抢,追杀姜子牙。
这个主线剧情进行得太慢。
优点唯有场景和服装精致。
2023/8/1鉴于太多sd了我还是多写点男人的群体意识和集体意志真的是太强了,通过一些我的观察发现这些人的俄狄浦斯清结也太严重了,如果不能成为男权中的一份子就会遇到“父亲”的阉割威胁。
如果他不能战胜俄狄浦斯情结,就会发生“固置”形成某种心理病/精神病状。
【弗洛伊德】为什么说这部电影的女性角色非常典型?
——为什么女性角色特别单薄?
1.男性审美。
明代的《杂事秘辛》已经说出来这种没有一点用处的男性审美观念——“白”“小足”“媚态”
狐狸精媚态的答案就是男人的审美控制的。
2.男人的阉割威胁
男人的阉割威胁,读不懂就多看几遍。
3.因为男人的阉割威胁,所以女性角色在男性创作中的形象大致只有伟大的母亲,纯真的小女孩,巫女/邪恶的女人。
而男性角色的分类却有无数种。
并且女性角色成为男性的附属,在男性英雄叙事里面一般他们都会得到一个美女奖励,在封神里面这个已经物化过的女性的奖励是妲己。
为什么说英雄呢?
因为结构主义叙事学学者普罗普提出来了所有故事都会出现的角色类型。
4.满足了观众的窥欲
8/3看起来就没几个人愿意看看图片上面的字。
最差的就是剧本和电影剧情节奏把握。
开头的攻城戏不够宏大也不够精彩,并且和主线剧情的衔接极差,这段哪怕再删减一些也对主线没有什么影响。
再中后段父与子的剧情也拖沓至极。
我知道姬发这个人物很重要,但是不至于将几乎大半剧情都用在刻画姬发如何在纣王身边觉醒。
封神榜明明最重要的是群像人物,神魔剧情,而哪吒杨戬姜子牙却像打酱油。
重点偏倚在了父子交锋之中实在是偏得不能再偏。
尤其是看完《芭比》以后就会发现封神和肯看见的那种传统父权制一模一样,男人气概和马。
我心目之中的封神榜主线剧情应该是顺应着姜子牙作为主线而推进,而这一部关乎于封神榜的剧情却极少。
感觉按照这个节奏下去后面两部剧情又会变得很快。
女性角色单薄无力 女娲的剧情直接没有,连修改一下女娲的剧情再拿出来用都不愿意做。
直接抹除了一个女神,留下的都是男人和一群男人。
改成妲己是来报恩的,一切都是纣王对权利的痴迷造成他的霸道冷血。
这本应该是一个较好的改动,改掉了红颜祸水的污名,却又陷入了另外一种更恶心的男凝视角。
开头妲己从马车里面出来前面还好好穿着的披风衣服只剩下了一层薄衣,领口敝开,大腿外露,皮肤白到透明,尤其是她还有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
所有的一切都极度男凝。
这些审美都是在明代被儒生审美加强所致。
我知道马车翻了会颠簸,所以头上的发钗掉了我可以理解,衣服凌乱我姑且认为你们这是符合逻辑,但是衣服只剩下近似一层薄纱,我不能接受。
这完全是一场为了显得是狐狸附体,狐狸就该这样柔媚而刻意做出来的。
又再次加强了狐狸精就是这样的刻板印象。
质子们看见妲己的第一反应是将她献给主帅。
物化了妲己,并让妲己成为了一份美丽的礼物。
在军营里面妲己脖子上拴着铁链,在地上爬着,并舔舐了纣王鞋子上面的一滴血。
这一幕我在电影院的时候直接被创飞了,铁链栓脖子毫无根据可言。
给我的感觉是剧本刻意营造出来要表达妲己此时已经是妖是动物是狐狸,而驯服动物就该被拴住脖子。
奴隶制中的奴隶就该被这样。
这一幕还传达了什么讯息,那就是一个有法力的可以附身在人身的狐狸,人类没有办法伤害她,而她却又如此甘愿得要帮助纣王,要心甘情愿得为他献出自己,甚至爱他。
她大可以在帮助纣王得到王位以后离去,偏这故事写的妲己是愿意和纣王携手共进。
这中间缺少的逻辑又可以证明在男性英雄叙事的故事里面,英雄(纣王)一般都可以得到一个美女作为奖励的这个概念。
这也是很典型的好莱坞男权叙事。
狐狸的建模腹部很多人类女性胸部,更让人感到不适。
现实里面的母狐狸不长这样,我知道这是一个神魔小说,作为妖怪的建模它不应该和现实里面的狐狸一样。
但是腹部有这么多我实在是没有办法接受,这让我想到了那些生育以后的动物才会有些胸部垂下,加那么多个就像是在说这就是雌性动物的生育性,繁殖性。
生育本该是一件神圣的事,这样强行给没有生育的狐狸加上生育后的标志。
这不合理。
既然要做狐狸模型,那多少就有些怪异的部分,多怪我都能接受。
但这样简单的拼接方式很像在消费女性【雌性】的身体。
并且这样的拼接毫无意义。
要演出兽性有很多种方法,我不认为性感狐媚=狐狸性。
姜皇后的工具人属性也太强了,甚至没有任何高光点。
这个角色单薄到了我觉得哪怕是删除都不会对这个剧情有什么影响。
她的出场只是为了那场在浴池里面的死亡戏。
由于原著封神榜小说是明代写出来的,所以里面很多东西都有商之后朝代的影子。
也脱离了原本商时代的特色。
所以这注定了哪怕是拍成电影也依旧是一部拥有杂糅属性的电影。
所以创作者们改了很多故事,也加入了几百名手工匠人搭建的场景,绣制的绝美服装。
但这就像是在吃一场奢华大餐却没有一道菜有味道,空有其表,徒有虚名。
细节做得再多,可再回望剧情的时候我真的觉得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还有我还想说的是,从乌尔善导演豆瓣主页的第一张图就看的出来,他很厌女,并且我感觉他追求的阳刚之气就是一屏幕肌肉男。
be like 《芭比》里面肯发现的男子气概一模一样。
我还挺喜欢封神的服化道设计和几百个匠人搭建的场景,也认可大家拍摄这部电影的辛苦付出但我觉得这些都太浮于表面。
这电影我原本没有给评分,但是经过底下不停有人跑出来显示自己的说教功底。
实在是把我仅剩的好感度败坏殆尽,所以给出一星。
【还有我想说的是,我只是指出来了男凝的情况。
我自己都还没有思考如何才能彻底消除这样的凝视。
也还没有思考如何才能有一位立体的女性角色,如何才能有一位不是好莱坞传统叙事之下的女性角色。
我觉得都21世纪了,电影的创作者们在建筑,服装,特效,音乐上面都做到了创新也做到了最好。
男性角色的技能训练也让人觉得是一种巨大的改变。
但是为什么女性角色的塑造还停留在了原地?
让我觉得这真的是一个很让人难过的事情。
我多希望能在电影屏幕里面看到一个又一个精彩的女性角色。
】
《封神演义》从小就看过,但小时候只是看个魔幻的热闹,长大以后才逐渐品出这个故事背后层层的深意,果然一部经典是需要时间和阅历来承载的,看完《封神:朝歌风云》已是深夜,思潮就像深夜的海浪一波波席卷而来。
电影的效果自然是没话说,巨幕之下看气势恢宏的攻城之战,看宫闱中的血腥杀戮,扑面而来的残酷与邪魅,在感官冲击上的确是很过瘾的,但这部经典重拍的意义不止于此,不止是感官冲击和视觉效果的重塑,它的野心在于把我们的注意力重新带回涉及商周之变的上古神话里,并让你明白这一切不只是神话。
神魔鬼怪,无非欲望的显化首先,一切外部的硝烟其实只是起源于人心的欲望之争,因此,所有的妖与巫,神与仙,魔与灵,其实都是人内心欲望的显化而已。
真有狐妖惑主吗?
真有申公豹的阴谋与黑魔法吗?
还是说无论苏妲己还是申公豹,其实都只是殷寿自己内心涌动的黑色欲望?
因此,就算狐妖显出原形,殷寿当然也不会杀它,因为那根本就是他自己内心的原始欲望,是他的色欲也是他的权力欲,那是自己的一部分,他不是被狐妖魅惑,而是他自己滋养并依靠着这股黑色的欲望,凭借这股力量一步步爬上权力巅峰,他想要长生,他想要成神,他想要吸取芸芸众生的血肉来滋养自己的全能自恋,于是他最终走向疯狂。
而其它的神道妖魔,其实也一样,都只是我们内心欲望和理想型的寄托,比如哪吒,他是我们每个人内心攻击欲十足的内在小孩,他纯真而热情,脚踩风火轮,神挡杀神,魔挡杀魔,他活的任性,恣意妄为,割肉剔骨还给父母,从此不再被原生家庭的恩怨烂账所束缚,他不会怕,不会老,如同人们喜欢那个跑进球场拥抱梅西的少年,哪吒就是我们心中孩子一般的勇气与力量的显化。
再比如雷震子,可能也只是我们内心渴望能够上天入地的自由的化身,是我们渴望有一个无所不能的强大力量的庇佑的渴望,再比如杨戬,他有一双天眼,神勇英俊,其实这些形象都是我们的理想型显化出的外在神魔。
从封王到封神:王权与巫权的战争但是,神魔不只是寓言和传说,它的确也是信仰,是能够驱动无数百姓的信念,是一种权力,汇聚起来它就是一种无形的神权,能够在现实中发挥强大的控制力。
无论是西方还是东方,其实都经历过神权与王权的争夺,因为人们早期以部落形式杂处,那时就存在着两个权力中心,一个是巫,是神权的代表,一个是首领,是世俗权力的管理者。
早期这两套权力中心是可以和谐共存的,基于利益的一致性,是一种共谋关系,王需要借助巫的配合,显示自己的权力来自于神封神授,证明其权力的合法性。
因此,从前的时代,可以说是“封王榜”的时代。
而到了“封神榜”,这个故事就不再这么简单了,巫不再满足于仅仅成为王的喉舌,他们试图运用自己的影响力来收编和左右王权,他们可以直斥王是失德之人,是遭受天谴之人,而让王从众人仰慕的天选之子,瞬间变成众人厌弃恨不得除之后快的瘟神丧门星,正如电影中的比干问国运,他捧着破碎的龟甲告诉殷寿,天要亡商,唯一的破解之道就是要王本人自焚谢罪献祭。
这种可怕的影响力对王权是致命的,因此掌握着暴力与政治机器的王权不会甘心被摆布,他们的梦想就是从神封王,变成王封神,不再是神给予王合法性,而是王来给予神合法性,谁是神,是王说了算,谁为王打下江山立下汗马功劳,谁就可以被封神。
因此,商周的这场王朝更替,绝不止是中国几千年来各种起义和王朝更替中的其中一次,可以说,它是最重要的一次。
从《封神榜》这名字就可看出它的野心,它要将自古以来神封王的规矩,一举改为王封神。
这场更替,绝不仅是周夺了商的天下,而是王夺了神的天下,这场战争不是王与王之间的战争,而是王与神之间的战争。
封神给出了一个导向,那就是:能够收编神魔鬼怪的是明君,如姬昌父子,也就是后来的周文王和周武王,他们是可以整顿一切神奇力量为自己夺取天下所用的,而被神魔鬼怪迷惑和控制的则是昏君,如殷寿,他是被神秘力量所控制,成为了神秘力量的工具人。
它背后的寓意其实是,当一个人被自己的欲望所控制,或被外在假神秘力量的势力所控制,他就是一个失败的皇帝,姬昌父子最终能够夺取天下,是因为他们能够收编这些力量,而不是被这些力量收编。
回归到史实中去,我们当然知道并没有那些神仙鬼怪的存在,这只是一个寓言,背后的事实其实是一个巫岘集团和王权集团的利益较量,一个力量要打败另一个力量,最终的胜利者是王权,也是从这个时候开始,这块大地正式走向了王权绝对高于神权的意识形态架构,因此后来儒家也贯彻了这一精神,“子不语怪力乱神”,谈实不谈虚,谈唯物而不谈神秘力量,因为一旦开始“语怪力乱神”,那么话语权就可能重新被神权集团所掌握,而王就只能被巫的意志所左右,又成了古时的神封王,而非王封神。
从前的神仙妖魔不需要被封,都是自然运化的结果,不在王的权力体系之下,甚至是赋予王政治合法性的存在,但从此以后,不再如此,能够臣服王权之下,为王所用的神才有合法性,才能够封个一官半神,胆敢质疑和挑战王权的,一概化为妖魔,妖言惑众,可杀之而警天下。
因此封神榜,乃是王权翻身最有决定性的翻身一战,从此以后,王权彻底在这片土地上确定了自己至高无上的地位。
信仰破碎,武王出生而这部电影,令人深思的,其实还不只是权力的斗争,欲望的较量,最令人动容的是,它很细腻的塑造了姬发这个人物的成长史。
他早期可以说就是一个小粉红,以质子身份被养在殷寿身边,他却甘之如饴,因为他毕生的愿望就是成为殷寿这样一位大英雄。
他心目中的殷寿是完美的,神勇而公正,为国家的安全可以冲锋陷阵,当之无愧的领导和榜样,殷寿就是他的信仰,是他愿意献出生命去跟随和维护的存在。
但这个人物的虚伪和残忍,其实从一开始就可见端倪,他对苏护的儿子说,你的父亲不认你了,但你从此就是我的儿子,是我最勇敢的儿子,然后他把剑抵在了少年的颈上,我觉得这是全剧最残忍的一幕,因为他是以爱的名义行出卖之实,以信仰的名义让别人为自己的利益和荣誉去送命,他真的有把这个少年当儿子吗?
在乎过他的生命吗?
当然没有,他只是一颗棋子。
姬发亲眼看到这一幕,但他却没有醒悟,还没有明白他的信仰其实只是一个骗局和幻觉,他还抱着那忠诚的热情检举了四位诸侯,最终导致三位惨死,自己的父亲被关进死牢,哥哥也被做成肉羹。
也许有人会说,他很蠢,怎么能蠢到这个地步,但人身在其中,是很难轻易否定自己曾经深深投入热情去追随过的信仰的,那曾是他心之所向,是他愿意毫不犹豫献出生命的人。
但这份信仰,最终以非常残酷的方式碎裂了,他手刃殷寿的时候,我想他比任何人都痛,也许我们都或多或少曾经历过信仰的碎裂,你以为一个人是爱你的保护你的,你相信他的每句话当做是真理从不怀疑,直到你明白原来他从未在乎过你,他只是利用你,去完成他的野心和,一切都是谎言。
这种碎裂感,是比身体的碎裂更痛的事,死亡只是一瞬间的痛苦,但信仰碎裂却还继续活着,这是一种长久的痛苦欲折磨,但也无疑是让一个人成长最快的方式,从此他不再是谁的守卫,不再是谁的小粉红,是谁的小迷弟,从这一刻开始,他真正成为了具备成为天下共主的精神力量,就像父亲对他说的,你是谁的儿子不重要,你是谁才重要。
杀死殷寿,无异于杀死他精神上的父亲,从此他内在的认知完全转变了,他在精神上再也不跟随任何人,再也不是谁的儿子,他成为了周武王,成为他自己。
但破碎可以走向两个方向,可以是光明,让自己从此化身为美好的实现者,也可能彻底黑化,从此不再相信世间有美好,转而投入黑暗的阵营,也开始编造美丽的童话去诱捕更单纯年轻的灵魂进入网中成为祭品,我很希望,他是前者,虽然成为前者很难,滑进黑暗的深渊,或许能够更加轻松,但始终活在虚假中,虚假无法令人感受到真正的快乐,只有问心无愧才是真正的活着。
妲己困境妲己从将军变成妖妃,是父权对掌权女性的标准操作:1-遮盖她的社会性权力;2-塑造她通过性缘关系获得一切;3-将女性从社会公共关系删除,转移到性缘关系;4-在性缘关系中强调她的性魅力,把特定男性塑造为她的权力来源;5-对性魅力的界定中,以男性满足为标准;6-指控她利用性缘关系造成社会恶劣影响;7-基本套路就是剥夺女性群体对社会性发展的想象和可能性,批量制造所谓的性缘脑。
妲己困境——用话语权重塑历史中的女性,将女性逐出社会,只允许她们活在性缘关系中。
那些取得社会成就,却被父权性化的女性。
从一个掌握权力者,变成提供性服务者。
从军事、政权、经济、科学、文学、神学等领域中消除女性痕迹,让后世女性失去社会化发展的典范,失去自我发展的梦想,更容易被操控。
她们的发明、创造、掌权、治理、争战都消除了,只留下美貌的传说。
为什么偏偏是美貌?
因为美貌——赋予男性品评女性的权力(在自然界闻所未闻);提供女性雌竞的标准模板(在自然界闻所未闻);因为审美是观念而非事实,所以可以用不确定的结果,驱动女性取悦男性(在自然界闻所未闻);消耗女性精神力量,让她们陷于自我怀疑和自我否定(在自然界闻所未闻);用毫无社会价值的美貌,损耗女性财富(在自然界闻所未闻);用白幼瘦的审美,减少女性的蛋白质、热量和运动,让女性在体能上趋弱(在自然界闻所未闻)。
最动人的觉醒是善恶观的觉醒,最痛快的反抗是对独权暴政的反抗。
有幸在全球电影业衰退时期看到这样的神作!
命题宏大却不空虚,明喻隐喻都细雨润物地浸透在细节里…建立在奴役和粉饰之上的王朝终将被推翻,是天谴,也是民意!
而加速一个吸血朝代灭亡主要还得靠权力内部觉醒与倒戈,电影对这一视角不惜笔墨实在难得。
姬发与饕餮兽对峙而神话中的天谴,似乎就是在感召这样一种精神,一种反抗精神,一种不畏强权明辨善恶的智慧。
殷寿借狐妖法术完成继位,借修建祭天台拖延时间,期间遍寻方士神药,说明他也恐慌,但借pua多年的质子杀四伯候,又是缜密淡定的,挑起父子相杀兄弟相残,殷寿一招借刀杀人,为自己排除了异己,不过就像姜王后说的,你杀的不是臣子是民心国运。
空前浩大劳民伤财的祭天台工程,只为自己的王位争取时间,祭天台下贩卖奴隶的小吏,做着以权谋私的勾当,一切的一切,何尝不是现实的写照……礼崩乐坏,人伦不再,为免民不聊生天地重归混沌,统治层就需要大洗牌。
有人为一己之福伤民,有人为百姓之福舍己,你是谁的孩子不重要,恶与善才是你必须分辨的立场。
救世者自救,乱国者乱己,得民心者顺应天道,自有神助。
殷寿说姬发和他最像,因为都是次子,不能继位还要东征西战时刻准备赴死,但姬发终究还是觉醒了,弑父杀兄他做不到,因为姬昌和伯邑考是义勇善良的人,原生家庭决定他们处境相似但选择截然不同。
关于殷寿和姬发原生家庭的不同,电影在细枝末节处也有交代,帝乙热衷于残酷的游戏,把苏护的头颅制成酒杯把玩,而姬昌出场就在关心麦子收成,他心系的是民生。
电影也没有把亡国之罪强加于妲己和狐妖,而是一颗被权欲蒙蔽的不甘的心,草菅人命,置百姓于人祸,枉为人君,必然天怒人怨,人神共愤!
华夏民族是幸运的,有神话慰藉,有史诗警醒。
感恩每一个不屈的灵魂,他们的故事渲染出一个民族的精神底色。
惊艳的视听效果背后是刻骨的人文内涵,了不起的电影!
而抛开现实意义,封神的视听效果也让我叹为观止。
记得最开始知道这部电影是看到谢飞导演关注了封神,并给予很多肯定,谢飞导演是我非常喜欢的中国导演,他曾说“只要审核制度不改变,我就不拍电影”,这句话让我很揪心,而关注到封神我看到乌尔善说过这样一句话“想象力是电影的本性”,今天看完封神,我热泪盈眶,他真的做到了,乌尔善用想象力填补了审查的空白,因为不方便剧透,我这里仅说两点,就是封神里每一处有血浆出现的场面,都处理的富有浪漫色彩,或凄美或揪心或悲壮,奴隶和王室的视觉对比也很震撼,那种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极致具象化呈现,让人动容……至于其他的什么巨物对比,繁简对比,鲜灰对比,封神更是信手拈来,印象深刻的尤其那几个流畅的一镜到底,让我看到电影艺术在古典语境中的传承与创新,至少在我这样的普通影迷看来,封神各个方面都惊艳到了我。
再说说表演,每个人都出神入化,伯邑考下线我真的没绷住,可能出于惭愧吧,李雪健那么慈爱,我却没有伯邑考那种赴汤蹈火的勇气。
城门外的姬昌,面对如雨的唾骂,怀抱儿子的血肉,哀莫大于心死,而我只想说,这些愚蠢的朝歌百姓离苦日子不远了……其他的,我特别喜欢妲己和雷震子,他俩特别有对比,妲己被附身的躯壳就像一个人形傀儡,灵魂和肉体的不协调自始至终透着凄美,雷震子又恰好相反,行为和肉体超乎常人地一致,那么率真,那么热血,那么可爱。
九尾狐和雷震子的行为动机都是报恩,志怪故事里单纯的妖魔和复杂叵测的人性又构成对比。
殷商人民等来了周礼,我们等来了好电影,环境再群魔乱舞,哲学不会失落,呼唤哲学的人民不会失落!
富有哲思的电影不会失落!
希望市场不负封神,二三部如期而至!
单纯的雷震子
同样单纯的九尾狐
附上7月30号谢飞导演的评价
再附上戴锦华、张颂文、杜可风三位大佬的评价
《封神演义》的原著,一直是中国影视剧改编的一个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宝藏。
但看过这么多根绝《封神演义》改编过的影视剧,昨天看的这部《封神》是我觉得最超出我的预期,给我带来极大惊喜的。
看完了电影,我才明白,为什么我理性上一直认为原著小说比起《红楼梦》,《三国演义》等等这些,不算是一部好的文学作品。
这个事儿,我想其实老百姓也都心知肚明,但大家却不约而同的,一直就非常喜欢它。
其原因就是因为它真的是中国小说史上,一部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独一无二的作品。
而这独一无二之处,其实就在于它本身就有一种混乱的,发疯和癫狂的气质。
这在任何一部古典小说里,都是没有的。
其他所有的小说,都是明事理的,有规矩,讲规则的。
可能是反应的这个世界的不同侧面,但那都是一个目的明确,有章法可循的世界。
且不说《红楼梦》,《三国演义》和《水浒传》了。
就是同样的神怪小说《西游记》,也是一个非常有规矩的世界。
师徒的规矩,妖精也分三六九等,有后台的妖精最后都会被接走,没后台的都会被打死等等……人从何处来,要往何处去,作者想构建一个什么世界,想表达什么,还是比较清楚明白的。
也正因为如此,这些小说的细节描写,人物刻画等等,从文学水平的角度来说,也都非常高。
但《封神演义》是完全不管这些的。
我小时候读原著,就觉得好乱啊!
一会儿出来一个,一会儿又出来一个,瞎jb乱打。
前两天看微博上有个网友说,封神演义的原著作者,主打就一个不耐烦,就喜欢搞人设,一个人设搞完后,想到还要丰满细节,就烦了,随便糊弄俩下了事。
要不就把这人物弄死吧。
但这也是这部小说,构造了一个独一无二的疯狂的世界。
这个世界里的许多人,精神都不太正常。
比如哪吒,后人改编的哪吒的故事,就是目的太明确,太清晰了。
原著里的哪吒,他好好的干嘛把人家邻居家孩子(龙王三太子)的皮给扒了啊,还拎着刀,把他爸追得到处跑,那就是个精神病啊……这样的精神病,在封神演义里比比皆是,所有人都有一种疯逼的气质,热热闹闹的,给了个由头就开始打来打去,构成了一个疯癫的世界。
正是因为它的不完整,所以给后人改编无数的可想象的空间。
但也正是因为它的疯癫,让后人的改编,总是无法超越于它。
昨天看完《封神》的电影。
我终于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为什么我不太喜欢之前任何改编自《封神演义》的影视作品。。
比如温碧霞扮演苏妲己的港剧版本,苏妲己被重新诠释成一个为父报仇的女性,也是一个新的诠释,我也能理解,很多观众对它都喜欢。
但是对于我来说,它被改编得太正常了,世界运转的规则都太明确和清晰了,这就导致它完全被祛魅了。
这就是电影《封神》最让我惊喜之处,它抓住了《封神演义》的精神,这个精神,是精神病的“精神”。
它抓住并保留了原著那种癫狂的气质,并且表现了出来。
这部电影,真的是够疯。
从特效,到表演,到叙事节奏,都是非常疯狂的,看起来相当的过瘾。
费翔扮演的纣王,就是一个疯掉了的王,他不是一个只知道沉迷女色的,精神和肉体都孱弱的糟老头子。
如果是那样,他不可能有那么多簇拥者,打他打了那么多年都无法战胜。
他是强大而有力量的,因此才会拖着这个世界一起和他发疯。
而李雪健老师扮演的姬昌,是理性世界的代言人。
这是一场疯颠与理性的斗争,也是兽性与人性的斗争。
所有的魅力全都来自于癫狂的王,所有的希望来自于理性的王。
所以,非常推荐给大家看一看。
但是必须要提醒的是,因为电影保留了很多原著里发疯变态的桥段,比如逼儿子杀父亲,或者把儿子杀了剁成肉饼骗父亲吃下去。
太小的孩子,还是不要带去看了。
杨戬跟哪吒是连体儿,说走一起走,说来一起来。
南腔北调(费翔的洋味儿普通话),口齿不清(李雪健老师身体都这样了,不该休息?);新人演的用力过猛,老演员们有的像在演话剧,有的像在演电视剧,可谓各种表演方式大杂烩,分分钟出戏;真人和特效明显在两个图层,看起来太假。
还好我是在家看的免费的,如果花钱是会打2星及以下
我想问一下如何达到7.几的
黄渤竟然是这里面最大的败笔,所有黄渤的戏份都感觉是另一个片子,黄渤这种自以为幽默的演法和影片出场时对姜子牙的设定完全不一致,非常的割裂。
花最多的钱,拍最低龄的剧本,因为这种片子走进电影院,是我有罪😓
就在那儿疯狂赞美吧,中国电影早晚让这帮人糟蹋干净。拍成啥样心里没数吗?改的一塌糊涂,还竟然舔着脸说改的真好。悲哀。
建议搭配《芭比》一起看,看到那两匹白马驹出场的时候与《芭比》中“父权与马”的关系不谋而合,整个片子充满了父权制的恶臭……令人坐立难安
如果是十分制,只能勉强给个五分。看完之后脑袋空空如也,完全回忆不起来整部片子讲了什么故事。怪不得海报如此拙劣,原来已经是特效水平的上限,进了影院会发现眼前的东西有多假,好像在看某个3D网游的宣传片,或者是模仿贪玩蓝月的广告。能感觉到某种与政治有关的隐喻,但还没成型,便直接被松散的剧情给扑灭。神在这个故事当中的定位究竟是什么,这群人到底有什么关联,可能由于拍的是第一部,所以很多设定还在铺垫的阶段,尚未形成整体。申公豹这个角色,可以称之为工具性反派,他没有任何情感线索,存在的唯一目的便是捣乱,导致最后这场大决战完全无法让人理解到底是谁在打谁,有什么必要打。主观视角下的英雄形象被逐步摧毁,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其中唯物与唯心的对抗,能感受到古人精神之力的强大。密密麻麻看不清字的幕后名单才是唯一亮点。
说实话剧本真的挺糟糕的,30亿都花了,但凡多分5000万给编剧呢?
评分虚高。特效一般,陈坤一众仙家的场面有种廉价的滑稽。剧情也谈不上出彩。
你是对阳刚二字有什么曲解吗?露胸脯就是阳刚?女性露乳沟就是性感?物化女性和男性。封神是东方神话故事,用西方文化手法拍摄,取其糟粕,摈弃精华,对女娲,姜子牙的魔改让人无法接受。
杀杀杀杀杀爹杀杀儿子 杀杀杀 阿尔萨斯 当你出生的那一刻 洛丹伦的森林里……
野性荷尔蒙版封神,魔幻史诗商业大片的定位无疑是达成了,娱乐性奇观性都给很足两个半小时看下来不费劲。乌尔善是最会拍中式玄学氛围的导演之一,青铜时代原始野性美学营造极尽到位。剧本的改编重点放在了姬发和殷郊这一对未来之主的情谊和境遇变化上,国民CP妲己和殷寿间则没啥多余的对话,主打一个极致性张力,和伯邑考那场仨人戏明明都是在正经演出舞乐高雅艺术,不知咋滴咱私下能脑补一百出小剧场;散场后听到前排议论:费翔好帅身材真好啊,他演英武版的纣王真合适!
费翔像是在演百老汇,大部分青年肌肉男们在演偶像剧,李雪健老师依然是扎根基层的老戏骨演法…让我看着唯二贴戏的只有苏妲己和王皇后。其他的角色不管是谁和谁在一起对戏,都好像在各演各的,完全不像是在同一部戏里。有好多处剧情(不是搞笑桥段),我跟我朋友都忍不住笑出声,然后发现其实不止我们,其他人也在笑。天宫特效、掉河里抠头特效、石狮子特效假得各有千秋,你要说它花了巨资打造的,我只能说有被诈骗钱财的嫌疑。2颗星已经是不能更多了。7.7分可见大众审美下滑成什么样了。
「马看到什么,是由人决定的。」「是谁儿子不重要,你是谁才重要。」「你们都说白狐是妖孽,它明明是祥瑞。」纣王骗西伯侯姬昌吃用他儿子伯邑考做的肉饼;烧祖庙,然后xxoo;让质子亲手杀父。小时候只看得到乐子,觉得纣王昏淫残暴无能丧尽天良;现在居然能看文戏了,看得到野心,九尾只是欲望的放大器,对旧权力的挑战,杀人诛心,居然觉得殷寿还有点单纯和小可爱。成长真TM疼。PS:我们的偶像都在踩缝纫机,麻麻们的偶像却在疯狂露胸肌
不再是妖怪蛊惑人心,妖怪是可以被教导好的。也不再是女人魅惑人心,是男人本身就暴戾残忍
没有价值观输出,可怕可怕,也居然卖了十亿票房
148分钟的精神污染………………………………
少年小姬在首都朝歌度过了充实的八年,期间还参与过重要的平叛战争,他一心想要成为大王那样的大英雄。最后,小姬决定造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