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波斯語課(Persischstunden,2020)故事中令人驚奇的點在於創造力,而這種在創造力可以創生(電影開場的貨車上,旁人問及他父親的職業,他回答是一名教師,這一背景為他的語言創造力奠基)。
常人努力學習一門語言,需要的時間也大概是一兩年;托爾金懷著一腔熱忱,也能憑空創造小說魔戒中精靈語系統;故事中的主角明明是猶太人,卻托稱自己是波斯人,會波斯語,他透過形象性的聯想,把所有猶太同伴的名字掐頭去尾後與其人物形象連結(比如Roberto這個人看來飢腸轆轆,所以berto就意謂飢餓;Paolo這人特別年老,所以polo就意謂祖輩或長者),他在大量創造的(捏造的)波斯語彙上再分門別類,簡化文法,連綴成句,同時因此將身邊兩千多個人名牢記在心。
2、故事開始,在押送猶太人的貨車上,他把一塊麵包分給旁人,命運為他換來一本救命的書;電影尾端,他為囚寢中的室友帶來肉罐和麵包,受贈者則回報以性命。
這個故事在求存的這條生物性本能衝動線上,加上豐厚的人性內涵,所謂「飄風不終朝,驟雨不終日」,當可怕的時代過去後,人不至於淪為動物。
3、故事中曠野中出現的一個老人,有幾種意涵。
第一,他是法國軍人,說著法語。
二戰時法國先採取與德國合作的姑息方式來避禍,法國的態度從這名軍警頭髮凌亂、衣著半敞、身體歪躺的形象,還有談話內容中表露無疑,他說:「左邊是沼澤,右邊有地雷,你能去哪兒?
」第二,這一個老人一句簡單的話讓故事主人公冷靜了下來。
歷史上的成功者,背後往往有一個不知名的老人提點,如張良與黃石老人。
4、整部電影高潮在波斯裔的英國軍人來到又旋即死亡之夜(其身分類似日本殖民下被徵召從軍的台灣人)。
是夜,一路求生的猶太人意識到他的求存是用多少人命換來的,包括:片頭貨車上的囚犯,波斯人、義大利人,甚至那二千多個為他提供姓名以為詞彙而後全數滅絕的人。
所以那晚他到上尉的辦公室,重複做著能續命的抄寫工作時無精打采,甚至第一次感受到不同以往、不同於片頭的「害怕」,以及前所未有的「疲憊」,電影從開頭到此,他也從求生轉為求死。
而也正是那一晚在辦公室裡,上尉感嘆著一個波斯來的人離他如此之近,卻又如此遙遠,他遺憾自己沒有機會和波斯語老師(故事主人公)及剛到的波斯人三人把酒言歡,他惆悵且泛著淚光,說出了自己內心深藏的自卑、脆弱與渴望去德黑蘭的原因。
5、德國上尉和猶太人囚的關係逐步改變,尤為妙者,當軍官們聚餐時閒聊,提及目堵了故事主人公被送往刑場時,這時指揮官詢問上尉:「看來你單字量夠了吧!
」意即點出:「讓你學波斯語的那人沒有價值了,可以送去處死了吧!
」可是上尉隨即藉口離席,急著去營救猶太人,這裡足見二人關係已然倒置。
同時,這個情節也表現出、證明出軍官的人性之處,因為故事主人公對他而言已經超越了一名階下囚、一名教師、一個工具的層次,上尉視其為一位朋友。
或許有人懷疑,這樣一名該死的納粹,怎可能有人性可言?
其實有的,他小心翼翼的讓自己的雙手不沾血,連一度認為故事主人公欺騙他,他也是交代下屬去處理、去折磨、去虐待,不親自動手,讓自己儘可能置身事外。
他之所以這麼做,是因為內心底層還有一聲聲人性的呼喚,如他朗誦的一首小詩中表露的心理一樣。
他以這樣的作為去說服自己,合理化自己,為自己留存一點「我還算是一個人」的念頭,這也是他在辦公室裡警告故事主人公不准欺騙他之前,會先加上一句不害臊的話的原因,他說:「你可能已經發現,其實我是一個溫和的人。
」所以,當後來上尉營救出故事主人公時,故事主角不留情的揭露上尉給自己戴上的假面,上尉才會如此受到衝擊。
故事主人公指責:「你以為你沒有殺人,不是殺人犯?
可你卻養了一群殺人犯,讓他們吃好喝好,不是嗎?
難道你不知道自己無異於此嗎?
」6、電影沒有替德國軍官或德國立場申辯,可是也不斷然的指責或批判。
這名軍官之所以上爭而至上尉之職,背面也有一個飢貧的遠因(又以他辦公室中一整櫃的食物所表徵),側面也點出當時德國所以發動戰爭的背景。
不要忘了,這名軍官的哥哥拒絕與這個弟弟合流,遠赴德黑蘭避世,所以他在波斯語的學習中,寫了一首詩細敘衷曲,他說:wind schieben wolken nach osten,zu ort seele sehnen nach frieden,ich wissen,ich werden sein glücklich da,wo wolken jetzt gehen.風把雲朵往東方推送,在那裡,不安的靈魂將獲得安息。
我知道,我的幸福,在那雲朵飄向的地方。
這名德國軍官如同故事主人公一樣,同樣面對生物性和人性的抉擇問題,可惜他把求利、求存放在了求仁之先。
7、談一談德國上尉受騙的原因。
顯而易見的猶太身分為什麼會被認作是波斯人?
是因為上尉的自我中心。
當事實擺在眼前,他只有一句:「你覺得你比我聰明,看得比我清楚嗎?
」老子說「不自見,故明;不自是,故彰;不自伐,故有功;不自矜,故長」,又說「自見者不明,自是者不彰,自伐者無功,自矜者不長」:當人只看得見自己所想看得見的,反而會成為最不明白事理的人;當人自以為是,總認為自己是對的,真理就在自己這一邊,反而將真理遮蔽了,將自己割裂出真理之外;好誇耀、張大自己的功勞,反而無法真正去呈現事情的成就,也看不見事情真正成就之所在;驕傲自滿的人不容易有長進,因他已經喪失了再前進的機會和空間了,如同一杯水倒滿了,就再也加不進水了。
8、電影中陷害故事主人公的女軍官最後被派到前線作戰,如此在命運中掙扎的處境,讓我想起詩經國風邶風擊鼓:擊鼓其鏜,踴躍用兵。
土國城漕,我獨南行。
纳粹军官克劳斯是这部电影里塑造得最丰满的角色。
他小时候很穷,加入纳粹只是因为年少无知,他对主角心存善念,整部电影甚至没有一个他杀人的镜头。
但,他就真的是一个好人吗?
不,主角小卷不比荧幕前拼命脑补的观众们看得更清楚?
他指出,克劳斯仍旧是个“杀人凶手”。
他没有举起杀人的刀,但他人性的冷漠也在镜头下被无数次呈现。
窗外被殴打的犹太人对比窗内写着诗歌的纳粹军官,不正是导演的反讽吗?
当他发现小卷的欺骗,痛揍小卷的手可曾有一点犹豫?
把小卷送去采石场,并嘱咐和小卷有私仇的军官好好折磨他的时候可曾有一点不忍?
如果不是小卷在病中呓语假波斯语,可能早已命当场了。
小卷对于克劳斯而言只是一个学习波斯语的工具。
电影的最后可以看出克劳斯对“逃亡之路”策划已久。
可能刚开始并没有预见战败,但战局渐颓,身处高级军官行列的他肯定也嗅到了味道,不然就不会有提早准备的假护照了。
他对小卷也确实产生了“感情”,毕竟,人是复杂的动物。
在长久地相处中,他可以对小卷流露真情,也可以视一整个集中营无辜的人为无名之士。
衡量的标准是什么?
是对自己有没有用吗?
如果再一次证明小卷是假波斯人,那他对小卷偶露的感情是不是又会消失得无影无踪呢?
建立在极端不平等之下的感情是不牢靠的。
当每一次克劳斯如主宰一般拯救小卷生命的时候,实则更在提醒着小卷,自己的生命是多么脆弱。
全然只在别人的一念之间,而这个别人,正是每日都在屠杀自己同胞的纳粹分子。
这是多么讽刺。
所以,不要去磕这虚无的CP了。
睁开眼睛好好看看导演想要表达的是什么。
诚然,一个纳粹,一个完全恐怖的杀人魔,也有人性的闪光点。
但作为一个成年人,必须为自己人生中做出的每一个决定而承担后果。
克劳斯没有和哥哥一样选择逃离德国,不与恶为伍的人生,那就应该为自己所做的决定付出代价。
看完《波斯语课》,我敲出了这些东西。
这是近两年第一次有写诗的冲动。
“克劳克劳 克劳克劳这是你名字的一部分像是手枪挂在军大衣行走时的克啷克啷你捧着他们最爱的土豆泥烤火腿然后听他们克啷克啷消失在夜幕带来清晨的鞭笞和狗吠而你 克劳克劳挂着最标准的绅士微笑拉起黑压压一片 掩盖白雪上的血痕无垠然后用那些你从未看过的符号写出语言最美的造物——诗‘他玩蛇他写信他写当夜幕降临德国你的金发啊玛格丽特’这是你吗 克劳克劳你说你热爱自由渴望和平想去德黑兰开餐厅你谈到爱人面露羞赧 你善待朋友你认真学习2840个“波斯语”词可那囚笼不止关住他们你也深陷其中 而丝毫不觉他们湮没在雪地苍山 连同名字熊熊燃烧而你的名字 克劳克劳也将如他们的生命般残缺或许并没有其中的2840个完整”
看完之后,坦白讲,我同情纳粹军官Klaus。
如果生在和平年代,如果没有纳粹犹太之分,那么他应该事业有成、爱情得意、友情顺遂,从各方面看都是社会精英阶层的人,而且还没有抛却真善美,依然向往诗性。
但当理智压过情感,这种同情还是被压下去了。
他说他最讨厌盗窃和欺骗,但他分明就在盗窃和欺骗。
他给那些刽子手供应餐食,自己也觉得犹太人的生命可以夺取,相当于间接盗窃了那么多人的自由、生命。
他没有发现波斯语是假的吗?
我觉得这不是智商问题,而是他也想早点结束战争,回到德黑兰开酒馆,这种渴望压倒了理智,让他愿意去相信,他正在学波斯语。
那些单词卡片承载着他对和平、对未来的渴望。
但是他没有想过,他的未来本就沾染着和诗性绝对相斥的血腥。
再或者,他只要看一眼姓名册就能发现不对劲,但是他没有,他选择对这些生命和背后的杀戮视而不见,其实他在欺骗自己。
看到有些影评说Klaus重情重义,为在乎的人可以两肋插刀。
我也这么想过。
但是,这样不对等的关系算是哪门子朋友关系,小卷的生命完全掌握在他的手中,稍微触碰到敏感神经便是拳打脚踢、生不如死。
因而,尽管Klaus有诸多优点,但是仍然掩盖不了他是民族主义者的事实,与这种恶相比,他展露出的人格魅力和真善美都不过如同披着羊皮的狼暂时休憩时伸的懒腰。
这一幕中克劳斯人格的矛盾全在里面了。
“他们把当做符号的东西写成了诗”,我朋友的朋友如是说道。
去年高考做阅读题的时候,听年级语文老师讲《红楼梦》,解读“悲悯”这个词,悲是悲书中人的命运,而“悯”则是悯特定时代下的众生。
我觉得这个词超脱出了主观情绪,用以形容我对Klaus的态度很合适。
看完的第二天早上,我喝着豆浆的时候,想起这部电影,庆幸还好在今天。
但转念一想,今天我们摆脱偏见了吗?
答案恐怕显而易见。
宪法中,不同民族、种族、性别、职业、家庭出身、宗教信仰、教育程度、财产状况、居住期限的人,都不应遭受歧视,因为他们都是人,都有人格。
放眼现今社会,性别歧视、地域歧视等等依然存在。
一旦这些歧视被煽动,依然会给他人带来伤害,只不过到不了电影里面的程度。
罗翔老师说,人的一生都是在摆脱偏见的过程。
这句话很经典,但它后面的一句话鲜少在网络被提及,“但是人终归要为偏见付出代价。
”所以,这部电影是有现实意义的。
尊重他人的选择、平视他人、保持理性很难做到,但是要努力去做。
对了,有一个细节我很在意。
假波斯语当中“echo”是理解的意思。
这也是她的英文名。
她和爱人荷西一起走遍了世界,看过撒哈拉的沙,听过海峡的涛声。
而走到一处,她和那里的原住民都能打成一片。
echo也是英文中回声的意思如果所有人都拥有理解和包容,那么每段相遇大概都能碰撞成动听的回响,这个世界该有多美好。
李洋教授在《目光的伦理》中总结了大屠杀电影的基本框架:还原-归罪-反思-对反思的反思。
“首先,一个大屠杀电影必须为还原历史真相而服务,要做到核心情节的真实性。
其次,影片要揭示历史凶手并指认他的罪行,一个典型的纳粹魔鬼因此必不可少,其目的是在影片中延续道德审判……第三,观众需要在电影中对大屠杀进行反思,而影片要为这种反思提供情感空间。
第四,观众必须以某种方式与现实紧密相连,形成反思的反思,以避免机械地重现历史。
(p.198)”这样一套规整的框架使大屠杀电影成为当代欧美电影的一个经典类型。
每年都会有几部这一框架下生产出的电影或电视剧,好看且感人,却也难推陈出新。
《波斯语课》却并非如此。
最明显的是,《波斯语课》里没有一个“纳粹魔鬼”,纳粹军官Klaus被赋予了饱满的人性:他负责餐饮,没有出现过他手上沾血的情节;他热情、勤奋地学习波斯语,期待战争结束,到德黑兰开一家餐厅度过余生;他几次救下犹太人Gilles,对后者有着一种异乎寻常的依恋。
当他小心翼翼地用“波斯语”说出“我爱你”,我们不由想象他大概对某人有着无法传达的爱意。
但Klaus并非只是一个艾希曼式的“平庸之恶”人物,《波斯语课》也并非一部“黑暗中仍有人性”的催泪电影。
本文以笔者一位德国朋友的视角出发,谈谈《波斯语课》的几重惊喜之处。
这位德国朋友J是一位社会学博士。
作为德国人,他在小学、中学阶段都接受过专门的历史反思课程教育。
老师会带领他们到大屠杀相关遗址和纪念馆授课。
而作为社会学博士,他在观看电影甚至短视频时都会不自觉地开启学术批评模式,追问出一连串我想不到的为什么。
这让我总是用各种各样的电影去“刁难”他,以了解不同的视角。
比如,他对《芭芭拉》一类的刻画东德时代的电影有一个共同的抱怨:这些人物的动机都是“东德是邪恶的,我要逃离”——但是,为什么?
有没有更具体的动机?
又如,看完《索尔之子》的第一反应是“这真的不是专门冲奥的残酷煽情作品(Oscar-baiting cruelty porn)”吗?
而他对《波斯语课》的第一印象是:本片在很大程度上遵循了大屠杀电影的“模板”:Klaus是一个情绪不稳定的纳粹军官(有意思的是,J告诉我,扮演者拉斯·艾丁格在德国人心中的形象也是如此,几乎成为一种角色原型(typecast));施虐成性(sadistic)的下级军官,集中营中的木床,采石场,等等。
但J最感到惊喜的是《波斯语课》对军官和看守人员内部互动的精细刻画:因奖罚产生的不满和抱怨,相互间的好感、调情和争风吃醋,甚至关于长官尺寸的流言(在豆瓣评论区可以看到,这个插曲让一些人感到迷惑)。
这传达出:他们也是人。
而这部分内容在影片后半段的减少是一种遗憾。
J认为《波斯语课》,正像《辛德勒的名单》、《钢琴家》之类的大屠杀电影般,有力地传达了最重要的信息:大屠杀是罪恶的,大屠杀绝不能再度发生。
但他们也都有一个不足:未能有力地解释大屠杀为何发生。
这一不足和电影这种媒介的特质有关:作为视听媒介,电影创造一种感知,在感官上传达“大屠杀是邪恶的”这一情感体验。
但若要追溯大屠杀为何发生,恐怕还要到历史书里去寻找当年的世界格局,德国的政治结构,等等。
最值得一说的是,作为德国人,J在观看大屠杀电影时还有另一重视角:身份认同(identity)的视角。
系统的历史反思教育使年轻一代德国人警惕爱国主义(patriotism),甚至给予其消极意义。
而不可否认的事实是,国家、民族和文化是任何个体自我认知的重要一部分。
而他们正是在这样的割裂中长大。
他告诉我,也许一个普通观众只会轻描淡写地想到, “哦,那些邪恶的纳粹是德国人”;但当他观看时,他会经常想到:“啊,那也可能是我(oh that could be me)”——那些看守就像任何一个普通德国人。
他们的吐字发音,说话的方式……一言以蔽之,他们的习惯(habitus)对他而言都是如此熟悉。
特别地,由于是当代德国演员在表演,这种熟悉感就尤为明显。
于是,他需要付出更多的努力来将自己和那些纳粹军官区分开来,而不是一直想着“如果我生活在80年前,我也可能是他们中的一员”。
在听到这样的视角时,笔者着实有些惊愕。
但这样的代入,这样的“恶意揣测”,这样的自我反思,难道不正是我们需要的吗?
大屠杀究竟离我们有多远,这正是此类影片应当激发的思考。
同我一样,J也认为Klaus并非一个简单的艾希曼式的“平庸之恶”人物。
一方面,艾希曼究竟是“平庸之恶”,还是在法庭上精心扮演这个人设来给自己减罪,还很有争议(一些研究指出,艾希曼是一个狂热的纳粹);另一方面,对“平庸之恶”的字面理解可能以“平庸”的动机遮住了对更丰富多元的动机的探讨。
正如当年德国盛行的不仅是反犹主义(anti-Semitism),而是与诸如“让德国再次强大”的民族主义等思潮合流。
对“平庸之恶”的探讨应该指向《纽伦堡的审判》里提出的那个残酷又经典的问题——“你作为一个人对群体性罪行有责任吗”?
而现实好像是,随着《朗读者》等电影使“平庸之恶”这个概念为人熟知,观众越来越倾向于给予同情。
这是有生理基础的,认知科学的一些研究显示,人们对于直接关涉自己的、具体的、在眼前的苦难的感知力,强于对间接的、抽象的、远方的苦难的感知力,即使后者在数量和恐怖程度上更高。
典型的例子是,在经典“电车实验”里,选择“按下按钮”而救更多的人,比“将一个胖子推下月台”而救更多的人,更易为人接受。
而在电影里,由于电影靠一个故事、几个人物来驱动,聚光灯下人物的闪光点和弧光就会更为耀眼和激发共情。
因此,《波斯语课》的严谨之处在于,它并没有滥用人们的同情心和感知力。
尽管拉斯·艾丁格精湛的演技让Klaus时而显得腼腆羞涩,当他在野餐上重拳殴打Gilles时,当他为救回Gilles而拔出手枪威胁负责运送的军官时,当他沉醉地放声朗诵自己用“波斯语”写出的诗歌时而窗外是人间炼狱时,当他以为出逃在望而洋洋得意宣称自己未沾过血时,他的虚伪、残忍和对暴力的崇拜都隐隐可见。
心理学家Jonathan Haidt有研究指出,相比理性,直觉更能敦促人们做出道德判断。
他的实验显示,受教育程度高者相对于受教育程度低者更倾向于理性化(rationalize)自身行为。
这或许在一定程度上能解释,为何寻常人都能将心比心遵循“不可杀人”这样的道德律令,而海德格尔等哲学家却不免和纳粹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因此,许多哲学家在反思大屠杀的惨剧时指出,大屠杀不是现代性的反面,而恰恰正是现代性的产物。
机器的创造和大规模应用将人类从维持生存的劳作中解放出来,亦让人自身成为机器的一部分,这便是异化。
正是在这个意义上,《波斯语课》的切入点——语言才显得匠心独运。
语言和文化正是这种工具理性的反面。
它们始终逃脱理性的捕获。
一门语言是一个世界,进入另一个世界要求先将熟悉的世界和身份搁在一边。
于是我们看到Klaus在说“波斯语”时仿佛换了个人,变得温柔、羞涩和富有同情心。
这不仅是因为“波斯”二字代表的神秘东方、古老文明等一串关键词引人浮想联翩,而是另一种语言对人类认知的驯化。
它要求人们跨越边界,敞开自我,进入另一个世界。
因此,在《波斯语课》的结尾,当Gilles眼含热泪,缓缓背诵出2800个名字时,我们才会和影片中的人一起热泪盈眶——那里,2800条生命不是数字代号,不是可被精确计算出价钱的劳动力和生物能(人们进入集中营后,不只是贵重物品被剥夺,而是头发、指甲和牙齿都被收集用于工业生产),而是独特的生命体验。
用语言铭记,这正是文化的意义——铭记他们也曾存在,他们也正是我们。
(首发幕味儿微信公众号)
关于“纳粹大屠杀”,《波斯语课》有着一个非常“聪明”的改编剧本。
克劳斯·科赫的“平庸之恶”,麦克斯的“邪恶之心”,吉勒斯的“求生智慧”,以及最后2840个遇难者的名字,有控诉,有反思,有纪念,一如被生造出来的“波斯语”那么无懈可击。
可是,在某种程度上,如此“聪明”的、天衣无缝的改编,削弱了故事的真实性或可信度,“真实事件”本身在改编中有点面目模糊了。
因此,我无法将《波斯语课》与《辛德勒的名单》(1993)放在同一个评价体系里进行比较,它更适合与《美丽人生》(1997)这样的虚构作品相提并论。
抛开“真实事件”来看《波斯语课》,它是一部结构精巧、发人深省的故事片。
它的情节设计尽管有很多bug,但算得上环环相扣,有一定的说服力,而它的人物塑造,可圈可点,尤其是克劳斯·科赫这个人物,在同类作品中,提供了不一样的“纳粹军官”的形象。
可以想象,如果没有二战,没有惨绝人寰的大屠杀,克劳斯·科赫很可能会在餐饮业奋斗终生——作为主厨或者餐厅老板。
历史裹挟了克劳斯·科赫,克劳斯·科赫也从中找到了机遇并借此为自己谋出路——如果没有战争,这本来也是他的出路,只是实现的方式有所不同。
克劳斯·科赫毕生最引以为傲的不是成为纳粹军官,而是他年纪轻轻便当上了餐厅的主厨。
从影片中看,军官克劳斯·科赫的“上进心”明显不足,他之所以能够坐上“指挥官”的位置,得益于他较早加入纳粹党(1932年,其时纳粹党刚刚兴起)和他的厨艺专长。
克劳斯·科赫回顾他加入纳粹党的动机,并不是因为他信奉“纳粹主义”,而是因为他觉得党卫军的制服穿起来很威风——也就是说,他投身纳粹事业,有点盲打误撞的意思。
而成为了纳粹军官的克劳斯·科赫,必须面对厨子科赫和军官克劳斯的两个身份,从而开启了他的双面人生。
和麦克斯等人不同,克劳斯·科赫并未将纳粹的事业作为自己的事业,他的事业始终在餐饮业。
他在集中营所做的一切,也是在为他的事业铺路。
他学波斯语,与兴趣无关,与求知欲无关,他只是在为去一个讲波斯语的地方开餐厅做准备。
吉勒斯能够活下来,并成为克劳斯·科赫的“密友”,在某种意义上,也是因为克劳斯·科赫的开餐厅梦想。
长期相处下来,克劳斯·科赫对吉勒斯释放出越来越多的善意,这不排除两个人在个性上的投契——比如,他们都热衷于严谨和工整——的因素,但主要原因仍然是吉勒斯是他通往梦想的“桥梁”。
影片的最后,已经熟练掌握“波斯语”的克劳斯·科赫并没有卸磨杀驴,反而非常执着地要给吉勒斯一条生路,这里面应该有“友情”的成分,但同时,克劳斯·科赫也为自己追求“伟大事业”的历程中留下了“见证人”。
以克劳斯·科赫在野餐会上的表现看,如果他最后发现他对事业的追求是一个笑话,吉勒斯一定会死得很惨——在事业面前,“友情”甚至“断袖之情”,都会瞬间归零。
吉勒斯心灰意冷之际,直面批评克劳斯·科赫不如他的兄弟。
克劳斯·科赫的兄弟敢于在历史的洪流中,追求自由,是一个清醒的德国人。
克劳斯·科赫默认了不如自己的兄弟,而且,他学波斯语,计划到德黑兰开餐厅,也是为了和自己的兄弟相聚。
但他否认了自己是个屠杀犹太人的侩子手。
克劳斯·科赫在集中营中负责后勤工作,他确实没有直接参与屠杀犹太人。
但他非常清楚自己的上级、同僚、下属都在干什么,他一次又一次地救出吉勒斯,恰恰表明了他对集中营的一切都了然于心。
他不像麦克斯那样有着一颗“邪恶之心”,但他的冷漠、自以为是、中饱私囊,都让他洗不掉他的帮凶角色了。
事实上,克劳斯·科赫虽然不如他的兄弟那么“清醒”,但他至少是“聪明”的。
在“爱国”、“效忠”的高压下,他依附于帝国,却早已经看透了帝国的未来。
他坚持学习“波斯语”,还有他周详的逃亡计划,都表明他很早就对帝国失去了信心——或者,他从未对帝国建立信心,他的依附也不过是“聪明”的选择。
纳粹军官的身份给克劳斯·科赫带来的只是阶段性的效益——当然,他在军官生涯中挖到了第一桶金也很重要,厨子的身份才是克劳斯·科赫的安身立命之所。
在厨子科赫和军官克劳斯的双面人生中,克劳斯·科赫机关算尽,以为自己是最“聪明”的人,最后,却被他最信任的“波斯人”摁到了——以当时伊朗和德国的关系,伊朗算是战后德国人的最佳逃亡地。
《波斯语课》中,还用了较大的篇幅对集中营中的“职场”进行了入木三分的表现。
集中营中的“职场”和我们熟悉的“职场”并没有明显的差别,争风吃醋、勾心斗角,样样如斯。
作为一名一心只想当厨子的军官,克劳斯·科赫看似是这个“职场”中的异类,但打击、报复这种事情做起来,他也是信手拈来的——阻碍他的开餐厅事业的绊脚石,必须狠狠地踢开!
2021.2.10作业搬运 好几次发不出去当然需要一种影像对自身的伦理性反思,但这部影片没有做到。
视听没有丝毫独创的见证性的话,试图表现人道灾难不就是一种淫秽吗(特别是还有那么多人磕cp),太色情的。
文本则是大卫·戈尔式的那种好。
这种语言当然也是一种更思辨意义上的异乡人的言说——有的人仅仅因为能说母语被谋杀。
而正是其母语,那份宗教范畴上的文本即波斯语圣经,成为了新语言的内在律令。
因此总要有人在语言的缝隙间言说,在极权的故乡语言与重新发掘的异乡语言的缝隙中,重新对言说之所在进行书写。
很喜欢,但可惜有一些瑕疵打不到满分……最巧妙的一点就是,通过“假波斯语”的构建,为每个名字都赋予了含义,这种含义是可以被真实地使用的,因此会令观者深切共情。
并且在影片中,男主编造出的含义甚至有些“判词”的意味,让我印象最深的是那个意为“耐心”的人在打饭时特别不耐烦的样子,私以为这是很精彩的表达。
对于军官这样一个纳粹中的普通人的形象塑造得也很好,尤其是他在用假波斯语说自己身世的时刻很动人。
这个军官不会英语是我没想到的,但后来想想他本质就是一个普通的厨子,不会英语也很正常。
影片中段他愤怒地说“我就是一个做饭的”大概也有仕途不顺的感受在吧。
麦克斯这个人物也很精彩,作为一个倔脾气的小兵,最后世界观崩塌的一幕为片子增添了一个维度。
而且我觉得这个演员也挺顺眼的(。
至于瑕疵,比如说开头节奏有点快,进入主线感觉略显突兀。
男主第一次逃跑时见到的那个老兵,完全没有交代身份。
男主昏迷时都用假波斯语说话,醒来时居然跟战地医生说自己编的语言,虽说他这时会有些不清醒,但感觉还是有点奇怪。
一种语言造就一个世界,因此可以说,存在着一个只有男主和军官两个人的世界。
怪不得后排的女生(散场后发现是亲学妹……)一直在嘀咕嗑到了。
就,虽然是二战反战题材,但确实是挺浪漫的……
偽裝波斯人,生造自己根本不懂的語言,去瞞騙隨時可以要了他的命的人,「技術」上固然艱難,但更艱難的是精神上的折磨,他必須忘記自己的種族身份,去接受另一種身份,同時又無可奈何地看着周圍的同胞去死。
一塊三明治,換來一本讀不懂的書,一本書又換來一次活下去的機會,而他的一條命對於納粹而言,只夠換來兩個肉罐頭。
《波斯密語》(Persian Lessons)開頭的幾場戲,猶如一個「以物換物的遊戲」,表現出那個時代的可悲:糧食比一切重要(對於納粹亦如此),而生命卻又低賤得不如肉罐頭。
關於納粹大屠殺或猶太人集中營的故事,電影已經拍過不計其數,幾乎每年都有新作品面世,其中不乏佳作,也有濫竽充數的。
而這部《波斯密語》在去年柏林影展首映後獲得不少好評,它的看點到底在哪?
忘記自己是誰才能活下去首先是選擇了一個好故事。
一個被囚禁於集中營的猶太人,為求生存而謊稱自己是波斯人,因而不得不創造出假的波斯語,成功矇騙了想學波斯語的納粹軍官,光這故事簡介,就足以令人想象到當中過程有多麼曲折、驚險。
電影其實是改編自Wolfgang Kohlhaase的短篇故事《Erfindung einer Sprache》(意為「語言的發明」),而原作者本人就是德國一個知名的導演和編劇,曾獲2010年柏林影展金熊獎。
電影聲稱是「根據真實事件改編」(Inspired by true events),雖然「Inspired by true events」的真實度要低於「Based on a true story」,但我仍相當懷疑這樣一個故事到底是否真實發生過,哪怕只是細節不同。
當然,我們只是看電影,只要戲劇上的邏輯成立,也無需太過計較。
如同匈牙利電影《天堂無門》(Son of Saul)的主角(為集中營處理屍體),《波斯密語》的男主角Gilles也非集中營中一名典型的猶太人。
他甚至算不上情操高尚,一開始,求生是他唯一的信念。
為了掩飾自己的真實種族身份,他幾乎不和集中營中的其他猶太人來往,在如影隨形的死亡恐懼中,他甚至在病榻上頭腦不清醒的時候,嘴裏還在說著假的波斯語。
他這種如同鼠輩一樣生活著的姿態,也許並不值得歌頌,但他看著猶太同胞一波一波地被納粹送去處死,看著空地上留下的兒童玩具,終於還是為自己的苟且偷生,為自己的獨活,生出了愧疚感,即使求生沒錯,他也沒害過任何一個同胞──事實上,只要他露出一點破綻,他隨時可能像其他人那樣死去,甚至死得更慘。
偽裝波斯人,生造自己根本不懂的語言,去瞞騙隨時可以要了他的命的人,「技術」上固然艱難,但更艱難的是精神上的折磨,他必須忘記自己的種族身份,去接受另一種身份,同時又無可奈何地看着周圍的同胞去死。
香港人雖仍未到要偽裝成另一個族群的人來求生,但對於眼睜睜看着同胞去死的那種心情,大概也不難明白。
他本人受的苦難,以及他目睹同胞受的苦難,這些都為他最後念出集中營名單時的情感積蓄了足夠的力量。
他是靠著偽裝波斯人活下來的,但他也是靠著那二千多個猶太人的名字活下來的,他知道,他和猶太同胞的命運是連結在一起的。
他用同胞們的名字創造的語言,納粹軍官以為是真的波斯語時,曾稱讚這種語言是世界上最美麗的語言,甚至還略帶羞澀地向Gilles朗誦了他以假波斯語創作的詩歌。
納粹軍官的同性戀疑雲另一位主角,納粹軍官Klaus Koch,也非典型的十惡不赦的納粹。
出身貧寒的他其實並不真的信仰納粹,他在集中營中的官職雖不低,但管的也只是廚房而已。
他的夢想是戰爭結束後去伊朗德黑蘭開一家餐廳,因為他的「兄弟」在那裏。
Klaus Koch如何看待自己和Gilles的關係,也十分耐人尋味,他似乎並非只當對方是波斯語老師,而是投入了遠超於此的信任和情感,直至最後納粹敗退,要把集中營所有囚犯殺死的時候,還冒險把他救出去了。
他也許是把Gilles當成了分別日久的遠方「兄弟」,但那遠在德黑蘭的「兄弟」,也未必真的是他的親兄弟。
另一個軍官曾談到,他的家庭背景資料中並沒有這樣一個兄弟。
而Gilles和Klaus Koch在波斯語教學中還談到過愛情,Klaus Koch的反應特別微妙,就好像有個愛了很久的人在遠方等著他似的。
電影多處暗示Klaus Koch可能是同性戀。
Klaus Koch是不是同性戀,在一部講述集中營故事的電影裏,看似是無關主旨的,但考慮到納粹是反同性戀的,這意味著納粹軍官Klaus Koch也可能是偽裝自己的身份,在納粹之中求生的人。
他和偽裝波斯人的Gilles,其實是同一類人。
更有意思的是,電影加入了肥皂劇般的劇情,幾位異性戀的納粹軍人因為爭風吃醋而互相舉報,結果害人害己。
電影對納粹的諷刺,多用幽默手法,不時令人忍俊不禁,也減輕了電影的沉重感。
關於這部電影,還有一件趣事。
它作為一部德國、俄羅斯和白俄羅斯的合拍片,被白俄羅斯選為代表角逐奧斯卡最佳國際影片獎,但最後因為其幕前幕後大部分工作人員均不屬於白俄羅斯藉,也非使用白俄羅斯語言拍攝,而被取消資格。
這就令人想起代表香港參選奧斯卡的《少年的我》,情況和《波斯密語》類似,卻依然可以繼續代表香港。
元素有些杂糅,吸引人的亮点本该是假造波斯语以及谎言被揭穿之后的戏剧冲突。
结果真的波斯人刚刚出场就领盒饭了,有点失望。
然而语言学部分只是作为推动情节发展而存在的,如果多一些造词部分就好了!
将从名字中提炼出来的词根和意义联系起来,比如说假词根“-ico”就是从名字中提炼出来的。
要是导演还能继续补充就好了,哪怕从他的犹太同胞中选一个来刻画,讲一下词根词干词缀如何组成普通单词。
比如说-avvi是生命,从那个布娃娃的标签上得来。
那么失去希望/失去生命这些单词就可以拿出来造词。
再者,影片另外的卖点是“你所记下的2468个单词,是惨痛的犹太人的名字。
”这里其实容易给人一种暗示:纳粹军官改变了,并且受到了冲击。
我想看的地方是,军官识破假波斯语之后,这种师生关系,这种不对等的关系开始改变。
犹太人可能会流血,可能会死,但一定会给军官留下极其深刻的印象。
但是影片带过,没讲很多。
仅仅提到纳粹军官被拘留起来,去不了德黑兰了。
不过这一部分的张力很强,军官的梦想破灭了,看起来有点痛。
我想看的是军官不仅发现自己的梦想破灭,还要看他的思维方式产生一点点改变,记下来的这2000多个单词对他也产生了冲击。
语言会对人的思维方式产生影响,学习一门语言就像破解密码一样。
不过军官只学会了2000多个单词,算不上掌握,只能应付简单的口语会话。
在这一方面,特雷姜做得很好,但是波斯语课没做好。
同时,这里也存在一点谬误。
犹太人谎称自己只会用波斯语交谈,不会使用书面文字。
这里我原推测的是他出身比较低,因为掌握书面文字的阶层确实会高一点。
但是他又能写一手很漂亮的德文。
军官竟然丝毫没有产生怀疑。
这就像只会说方言的人竟然写得一手漂亮的英文?
虽然是为了糊弄军官,也感觉怪怪的。
还有,电影中为了体现“你念出自以为优美的文字,其实是犹太人惨痛的血泪”,拍了一个靠在窗边念诗的镜头。
这是亮点二,但是我还没反应过来就略过了。
其实大可以多加一点语言学知识,比如学习的过程中雷扎解释这个词根,比如说如何造句。
波斯语的语法必定和德语不同吧。
就算是异族文字,也应该会有规律。
如果语法也照搬乱造,军官真的不会产生怀疑吗?
最后,犹太人逃出来了,但是如果他没有借助军官的能力,恐怕一定会死。
而且他挤占了为数不多的生存资源,间接杀了那位意大利兄长,以及真正的波斯人除了他以外的人,都死得非常冤枉。
雷扎要为此负责。
但是影片中唯一得到救赎的就是他,由此我有些不平衡。
但是集中营里没有丝毫人性可言,就是这样吧。
最后,名叫“希望”的犹太人其实没有希望,名叫“生命”的犹太人丧失了生命,学习假波斯语的德国军官以为找到了和家人团聚的希望,这些都是雷扎编出来的假东西。
那么影片中什么是真的?
影片想要体会什么?
是军官和犹太人之间的友情?
还是普通纳粹军官的无可奈何?
还是犹太人惨遭屠杀的痛楚?
还是人性普遍存在的恶?
不清楚,每项都有体现,但是都体现得不多。
1990年东德并入西德,两德统一。
西德全称是德意志联邦共和国,东德全称是德意志民主共和国,后者并入前者,所以现在的德国叫德意志联邦共和国。
德国分裂之前,也即二战时期的德国政权叫纳粹德国,也被希特勒自诩为德意志第三帝国。
希特勒作为第三帝国元首,占领了大半个欧洲,被后世称作恶魔,遭到唾弃。
而之前的法兰西皇帝拿破仑同样席卷了大半个欧洲,却被后世赞为英雄,受到尊崇。
虽然都在执政期间多次对外扩张,名声却不一样,区别在于希特勒搞了种族大屠杀,拿破仑则代表先进的资本主义与欧洲各国落后的封建制度战斗到底。
一邪一正,昭然若揭。
本片讲的就是二战期间纳粹德国种族大屠杀的一个侧面。
犹太人吉尔斯为了活命,冒充波斯人,恰巧集中营科赫上尉对波斯语感兴趣,想要学习波斯语,打算在战争结束后到德黑兰开餐馆。
不懂波斯语的吉尔斯开始凭空编造波斯语,两人的故事便展开了。
波斯即现在的伊朗,首都是德黑兰。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最符合吉尔斯的处境,随时可能遭到枪毙,每日战战兢兢。
好在他受到了科赫的特殊关照,生活状况比其他犹太人好太多,不过一开始依然遭到科赫的怀疑,甚至毒打,也有丢命的风险。
为了教科赫波斯语单词,吉尔斯利用为犹太人打饭的机会,记住他们的名字,利用他们的名字编造波斯语单词,再教给科赫。
吉尔斯被打成重伤,迷糊中脱口而出的自编单词,更让科赫相信吉尔斯是真正的波斯人,两人关系才有了真正的改善。
在纳粹军官眼中,犹太人是最肮脏的,是一定要被处理掉的,只要不是犹太人,一切都可以商量。
甚至在同营房的其他犹太人被转移到波兰进行最终处理(灭绝)时,科赫多次对吉尔斯出手相救。
吉尔斯弱小却善良,为同营房的意大利兄弟带饭吃,换来了他们的舍命相报,所以后来一个真正的波斯人被抓进营房后,意大利人杀了真正的波斯人,防止吉尔斯露馅。
德国战败,所有集中营关押的人都要被处决,科赫只带着吉尔斯逃出集中营,随后两人分道扬镳。
吉尔斯对盟军长官报出2000多遇难者名字的场面,不免令人唏嘘,也只有他能记住这么多名字。
科赫上尉无疑是大反派,对犹太人的痛恨是同时代德国人的写照,不过他并没有直接处决过犹太人。
《辛德勒名单》里的集中营长官更加可恶,杀人完全随机,没有任何规律可循,生活在集中营的人们更加胆战心惊。
科赫不分青红皂白痛打过吉尔斯,引起观众憎恶,但认定吉尔斯是波斯人之后,便千方百计、甚至违背上级命令也要拯救他,又引起观众同情。
既让人憎恶,又让人同情,所以科赫这个角色的塑造是成功的,甚至要胜过主角吉尔斯。
最后科赫带着假护照试图逃往伊朗,开启新生活,不过在边检处被士兵盘查,自己讲的“波斯语”别人却听不懂,于是被怀疑是德国人而遭到逮捕。
不知道这时候科赫是否意识到自己被吉尔斯骗了,他早晚会意识到的,也许他会恨吉尔斯,但他理解不了吉尔斯及犹太人对他的恨。
不管怎么样,他已经从别人命运的主宰者变成了被主宰者,即将接受正义的惩罚。
影片根据德国作家沃尔夫冈•科尔哈泽(Wolfgang Kohlhaase)短篇小说《发明一种语言》(《Erfindung einer Sprache》)改编,小说和电影都取材于真实事件,正因为这样离奇的事真实发生过,所以才更加发人深省。
欧洲赤松
200余人大群聊电影,求资源,想进群的私信发我薇信号,拉群
准备了2年,考了个假四级
故事本身具有强烈的奇观性,可惜导演没有把它成功地塑造为集惊悚、悲剧与黑色幽默为一体的佳作,总让我觉得有些对不起这么绝的题材。不满一:主角必须硬生生迅速创造一门语言时的巨大压力没有表现充分,没让我感到紧张和绝望。不满二:主角如何持续记忆这么多单词,没有让人信服。这里面应该可以有更惊险的东西。不满三:德军自身的小内斗没有与主线很好地互动与关照。不满四:最后把德国厨子拍得太“痴”相,我不管与“事实”相不相符,这种隐隐约约想造CP的动机十分恶心。看了才能体会到《美丽人生》拍得有多好。
我不理解在这部电影里还嗑cp的人,你们不应该留在人间。
太平庸了,实在是太平庸了。绝佳的题材都被平庸的叙事、表演和视听浪费掉了!
一个执着的人很好被欺骗,一个想要活下去的人记忆力真牛逼
#这是在干什么 好平 简介中写的悬念结果只是一个插曲 就因为这个简介 我一直等着他被戳穿 军官看到名单是我以为他就发现了 最出乎意料的还是结尾吧 结尾终于不再被猜到了 2000多个名字 只要你被人记住了就还有意义 读出名字很像芝加哥七君子审判 已经预料到会被宣传到红衣小女孩的程度了 二战片总得有个这种情节语言这条线 2000多个人的名字就组成了一个新语种 单词对话诗歌 话说假波兰语是怎么翻译出来的 应该是官方给答案吧 真觉得普通军官的那条线没什么意思 感觉像是需要几个反派 又不想让他们太平淡 所以搞条感情线 又可以凑时长 还有两个人的关系这条线 暗示确实让同场次的人笑了好几次 好吧还没看的时候就想应该是被拯救了 军官被抓了 但是这个转折完全没有交代 情绪渲染的也很无趣
就这拍了两个小时?军官对男主的感情也是莫名其妙。装什么学霸呢,要搞基就正大光明地搞,再找个好看一点的男主,说不定能复刻圣诞快乐劳伦斯。
军官所感叹的多动听的语言,其实是囚犯的名字,好讽刺。
情节过于离奇,逻辑无法使人信服。感觉是集中营背景下的小品。导演编剧为了让故事发展下去,简直丧心病狂。比如,第一次逃跑时的老人,简直就是森林里的神仙或者土地公公,安排在那里不奇怪吗再比如明明一个突击复述就能打破的谎言,非得留出时间和机会让他顺利过关,是真爱吧如果是真爱,那德国厨子真的意难平,凭什么日日夜夜勤学苦读,我tm连诗都写出来了啊,你告诉我学的什么都不是!哼,渣男!
三星半,我挺惊讶的是这电影在两小时的时间里架构出一个世俗语境下的集中营,用极端环境演绎世情就出来了陌生化,而这个陌生化再反过来产生巨大的荒谬感,跟稍显离奇(或者说舞台化)的中心故事到达同一终点,这点很厉害。
设定很精彩,想起小学六年级,我也和我的师傅发明了许多只有我们才懂的语言,也曾经这样写成诗句,落在纸面。但这个剧中段以后就呈现了中国电视剧的水平,非要拉来两位女军官互相告密的庸常桥段,军官和犹太人是一组很好的关系,剧本和导演都没有极力的塑造出这样的关系,所以军官一方好像看起来拥有着傻白甜的爱意,为了制造冲突,又拉来了年轻士兵鬼打墙一般的死缠烂打,这里面的相信与不相信都刻画的极其单薄,而高潮情节,真波斯人来到军营,被意大利人所杀,那一连串,就像是国产电视剧赶工出来的拉胯情节,这套语言的背后是一份囚犯名单,导演竟忽视到最后才真正的表现,而中间仅仅是几场简单的戏而已。
铁轨首尾相接姜文用过。男主似乎和小雀斑一样角色定型一直演这种病娇角色。为了凑时长几次剧情矛盾爆发也是挺没劲的:打小报告被派前线、铺垫报恩来了真波斯人(太工整好猜显得无聊)、想去替死等;咬死粑粑噘子下士这个角色倒是该着墨男主怎么惹了他让他一直追着他不放。军官倒是有点可爱?认真学语言,记单词卡片,睡前背单词,吟诵一首小诗,感慨这门语言真美,出身贫穷只想去和弟弟团聚,一直这么照顾男主(强烈怀疑有gay倾向or真的没有py交易吗?)可惜收尾一场,随着全场转身与凝视剧烈波动以致沦为了电影辩护人一般的抒情范式,他声音又不大,如果设置成类似剧场灯光暗下一束灯聚焦的形式是我喜欢且信服的。不过记下2840名字这个事实确实感人。有点被剧透影响,甚至这个数字都又印象,不如完全不知道剧情的情况下看。PS.逃跑树林里
2020年02月23日12:00-14:13pm,Berliner Festspiele. 随意买的一张网上电影票,给我了很大震撼。个人觉得这部电影是最符合柏林电影节历史与现实坚固的精神,从画面色调配乐场景叙事都平静而悠远,有幽默有克制有残酷。电影后半段平静的叙述却让人潸然泪下。一部德国战争片,在德国柏林上映。很微妙。结尾两次全体鼓掌。我的第一次柏林电影节结束。
with Okia. 1,(Bug是我搞错了)2,电影叙事脱节。全片基本是言情小说般集中营朦胧基情+对集中营的悲惨刻画纠缠在一起的,令人分不清这部电影的基调是什么……以至于最后男主含泪背出那两千多个身亡同胞时的那股悲怆感都显得如此突兀。3,浪费了两个男主的角色塑造。一个是擅长自我安慰的纳粹(因为年少轻狂入党、即使在集中营工作也只认为自己是个纯洁的厨师罢了);一个是顶着生存压力日日头脑风暴同时把同胞生命的重量揉进自创语言中的假波斯人。可惜情节并没有足够的逻辑和正确的重点来展现他们身上的戏剧张力。两位男主甚至还有一些“吃醋”的对话……令人无语。对比同类型的佳作《我们的父辈》和《钢琴师》,唯一值得说的只有摄影和调色了。
第一的短评,真好。引用一下:他违反了十诫不可偷盗,我背弃了圣经开始撒谎。你用20个肉罐头的赌注换我性命,我用2840个囚犯的名字得以幸存。那天走在街上你看到纳粹自信美好,从此你双手沾血记不得任何人名字。他们并非无名之辈,因为拯救我的不是波斯语课,不是我虚构的语言,更不是你。而是这2840个犹太人,他们都有名字,我都记得。-西楼尘
不难看也不好看。其实我觉得那个德国军官故事更多。
救他几次不是爱情,是为了遥远的德黑兰,永远到不了的自由。
主要太假
所观十部片目前最佳!一直期待在德国看一部二战纳粹屠犹的电影,终于实现了!零距离感受德国法国及世界观众的不同共情感,一个法国犹太人为了存活伪装成伊朗人教德国军官自己完全不会的波斯语,全片剧情紧凑,悬念重重,每一秒都预示着主人公下一秒就会暴露,观众看的冷汗淋淋,因为和法国的共情,结尾让我泪奔了,期待法国上映后采访法国观众!#70届柏林第三日第一场
好糟糕的电影,哪怕最后看着他一一念出受害人的名字,经历这种感情核爆之后还剩下些什么呢?让我想起年幼看《美丽人生》的经验,一种痛苦的轻盈感,可怎么可能轻盈得起来呢,但凡看过莱维和埃默里的文字便会明白,《波斯语课》里的这种描述无异于一种幻觉,它全然忘记了在集中营里每个活下去的人都有一生的愧疚感,简单的用一个以命换命的故事根本不是在讲人性的美好,而是罔顾集中营对于“人”本身所有信念的剥夺。埃默里讲“凡受过酷刑的人,对这个世界都不会有故乡的感觉。毁灭的屈辱无法根除。”因而电影里这种集中营生活不可能成立。但后来我又想,电影本来就是一种失败,任何拍集中营的电影是在无限接近中失败,无论是《索尔之子》还是《不死鸟》,或许只有当我们明白了这种电影表达的失败,视觉呈现的尽头,我们才有可能离理解大屠杀更近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