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晨光正好的海报,就想看。
想起来两三年前看过的《将来的事》。
其实并不知道,是出自同一导游之手。
海报上的两位主角,都非常喜欢。
都看过他们各自在同性题材中的代表作,印象深刻。
但是却并不妨碍我欣赏他们扮演普通的中年异性恋情侣。
影片看到三分之一,就觉得更像《将来的事》的情节走向。
无非都是人生似乎是进入困境之后的中年女子如何继续生活。
《将来的事》女主角的老公出轨,妈妈送进养老院,抚养妈妈留下来的猫,遇到之前的学生,开启自己新的人生阶段。
似乎都是人生的大事,又似乎是细细铺开,不做太多的情绪渲染。
《晨光正好》中同样如此,女主角每次探视父亲的时候总是充满了焦虑,委屈,痛苦和不安,但却还一如既往的担心和付出。
她不是圣人,她在父亲游离的情绪中一次次离开,充满了自责和痛苦。
父亲进入了退行性疾病的困扰(这个主题在欧美电影中最近屡见不鲜,确实是一个严肃的社会问题)。
电光火石的爱情不期而至。
男主角是极有魅力的大帅哥,却普通上班族的模样。
想起,昨天晚无聊看的美国肥皂电影《换屋假期》,两国的审美高下立现。
美不是如塑料假人一般的光泽无暇,而是疲惫厚实,生命力内陷坍塌之后又重新爆发。
像是法国的河流,无论是流淌巴黎的塞纳河,还是流经里昂的罗纳河,虽然奔流到海平静大气,却是静水深流。
所以法国激烈的电影,这两年如《悲惨世界》《雅典娜》都在马赛拍摄。
我们经常会问自己。
老了之后怎么办?
失业了之后怎么办?
被抛弃了之后怎么办?
该怎么办怎么办。
同样的主题的,似乎还有最近看的一部电影《巴黎夜旅人》,同样是一个中年遭遇困境的女性的寻找出路的故事。
前两天看见略萨被评选为法兰西院士的新闻,有评论道:法国是所有罗曼语族文人的精神家园。
我也不得不赞同。
刚刚提到了三部女性题材的电影,三个女主角,各有特色,却绝对没有人甘败下风。
于佩尔阿姨自然不用说,坚毅,果敢,从容不迫;蕾雅杜塞没有传统男性凝视下的女性魅力,但几场床戏凸显了极大的身体魅力,短发下眼神的迟疑,泪光闪闪无法遗忘。
夏洛特甘斯布,柔弱感性充满了爱和包容,不避讳弱势,也不强打精神的昂扬,却实现了自我的成长。
三部影片都似乎缺乏起承转合高潮迭起。
但每个人物都有选择,有碰撞,有努力,有挣扎。
拒绝脸谱化的人物设定,转而在日常的生活中寻找人生何去何从的永恒主题。
法国的四季,在电影中的日常都显得那么的迷人。
我看有人评论说,难以跟大众产生共情。
中年人难堪的上有老小有小的生活,怎么会不共情?
是不是有一点矫情?
是的,但是这样的矫情有着市场的空间和审美的存在意义,也是这个时代的美好所在。
家裡有很多侯麥的片商發了米雅·韓桑-露芙(Mia Hansen-Løve)的新片《One Fine Morning》似乎也不令人意外;意外的是導演兩年來的高產,與一個侯麥感的「巴黎式出軌」。
蕾雅·瑟杜(Léa Seydoux)在片中總是哭喪著臉、兩行淚;考慮到她病榻上的高齡父親,與一個已婚情人,電影本身終究無法成為一個美好的早晨。
她沿著巴黎街道走向鏡頭,俐落的短髮、牛仔褲,身邊是上學途中的小女兒;下一秒她回到了教授父親的住所。
父親和她都是離開婚姻的獨居人,作為後現代的巴黎生活確實很常見。
這時舊愛突然出現,她幾乎無力招架,迅速地發展出另一段親密關係。
對於已婚舊情人的若即若離、自由來去,幾乎讓她陷入了另一個困境。
《One Fine Morning》將死亡、心碎、親子關係、獨立的意義置於鏡頭前讓劇情順暢推動;蕾雅·瑟杜的眼淚並非廉價,卻顯得氾濫。
她懂得為自己博得快樂來彌蓋痛苦的際遇,電影到了最後;巴黎仍舊是不斷重遊的日常,而Sandra收起了疲倦的雙眼,迎來他的情人。
世上哪有完美的人生,有的只是丰沛的情感罢了,正如女主幸福的残缺,悄然塑造着灵魂的多彩……活着,就是一场修行……探寻悲伤,探寻希望,找到真正的自己。
拥抱变化,拥抱时光,收获平静的力量。
喜啊,恰是悲的映射,我们越在乎什么,就越会被什么牵绊……凡所仰慕或依仗的,皆是虚妄……镜子可以照见最无辜的人和最糟糕的事,也能照见最深邃的心……面对失去,仍能发掘美好因子的慧根,这,就是属于我们的晨光……
Mia Hansen-Løve在影片的拍摄中凸显了女性细腻情感的一面。
在她的镜头里,生活像一面湖水,表面平静,但仔细看,又会发现一些时不时荡漾的波纹和让人难以察觉的暗流乃至漩涡,一切看起来一如往常,但一切又都不一样了。
整个剧情节奏很柔和,没有反转、没有剧烈的冲突,就像我们日常的生活一样,大多数时候都是在静静流淌,翻不起大的波澜,却总会让人觉得无可奈何,比如逐渐佝偻的背影、退化的记忆,又比如若即若离的情人关系...Sandra的眼里总有一股说不清的悲伤,我不知道是因为她死去的丈夫、逐渐远去的父亲还是爱而不得的情人,亦或是演员本身的特质。
这种笑起来都掩盖不了的悲伤底色,让我觉得在导演,至少在演员对生活的诠释中,想要表明我们很少遇到大悲或大喜的时刻,生活的底色本就应该是小悲、小喜的反复交织与融合,我们一边无奈地应付着悲伤,又一边尽力地享受着生活的一抹抹喜色。
就像Sandra在与父亲见面,悲伤不能自己之后,总会第一时间把自己从这个现场中抽离出来,去享受自己的阳光。
这并不意味着她不爱父亲,而是她需要通过这种抽离,需要“小喜”冲蚀自己的“小悲”,才能够继续前行,重新打理好情绪以再一次面对那个只剩躯壳,但她依然爱他的父亲。
北影节看了《晨光正好》,看完不出意外的emo了,整个剧情虽然看似披着爱情的外衣,实则在讲底层人民生活的艰辛。
真的很不喜欢看这种类型了,倒无关影片本身,而且看完会陷入emo,问题都懂,解决不了,躺不平,卷不过。
倒是绿皮书、神去村这类影片,反而能得到治愈。
女主生了病的父亲在一点点遗忘自己,先前是知名哲学家,桃李满天,到最后也终究病的如此“不体面”,父亲在写自传里提到了“晨光正好”,我想他一定希望自己能够体面的结束自己的一生。
可人终究逃不过生老病死,逃不掉最后都一样在医院,和其他病友一起吃饭唱歌治疗,就像人生开始在幼儿园一样,人生的结束也是一群人在一个场馆,做着诸如此类的事情。
只不过,他们还有钱可以住得起私立医院,可是更多的我们普通人呢?
可能到最后,都无法负担得起住院治疗的费用,临终在病房还要问一句“治不治”,才是我们普通人大多数的宿命吧。
女主曾经问男主,“如果30年后我们还在一起,那你一定要在我到我爸这一步之前,帮我选择安乐死”,说的时候笑着开始,最后哭到崩溃。
人生就是这样,来得时候没有记忆,走的时候也都丢弃了记忆。
父亲在讲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三个人时,讲了自己,讲了情人,却也在也说不出第三个。
曾经的前妻也好,隔天来照顾的女儿也好,终究都成为了陌生人。
可是女主的生活幸福吗,选择和有家室的男主在一起,真的是因为“真爱”吗?
女主恋爱脑,男主也一样,法国浪漫终究发生在了法国人身上,到最后逃不过婚姻家庭的抉择,男主的困扰说是“庸人自扰”也好,“为爱停留”也罢,剧中反反复复提到真爱,在我看来未必。
全剧没看到男女主的精神共鸣,潦草的生活,丧夫独自带女儿,生病的父亲,每天做地铁做着机械的翻译工作,家里巴掌大的房间。
很枯燥,很枯燥,很没有精神寄托的生活。
这个时候出现的男主像带来了微光,给她的生活带来“不一样”了。
我想她会把自己的很多精神寄托在男主身上吧,所以即便男主有老婆有孩子,她还是忘不掉。
但真的是爱吗?
或者是不是只是精神寄托,或者是不是只是刚好他出现了,或者是不是只是“爱而不得”才显得爱弥足珍贵?
这些都无法考究。
爱情是复杂的,或者有时候也很纯粹。
当你得不到的时候,你就会渴望剧中纯粹的肉体或者陪伴的爱,但真的在一起了会合适吗?
当琴棋书画变成柴米油盐,当白月光变成白米粒,最终的结局就不会像男主和她老婆了吗?
到最后,无非都是那么回事。
结局真的挺残忍的,看似很美好,男主女主和女主女儿看海的背影,看似和谐的“一家三口”,温馨的在午后看海。
但实际谁也不知道未来的生活是怎么样的。
“死去的人不会痛苦,活着的人才需要考虑面对”。
男主会离婚和女主在一起吗?
还是继续相互纠缠?
未来在哪里?
父亲的病会好吗?
怎么拜托枯燥的翻译工作?
这些都没有交代,这才是最惨的,未来在哪里、怎么面对,谁也不知道。
所有的智慧都悬挂在朝阳的那面所有的心情也邻近阳光这几乎就是一种医学在冬天,你总走在那一面有人总坐在午后的街上就像插图出现在书中这几乎包含了种种医学在你失去年轻又不太年老的时候在生活的玻璃后面有我的眼睛在日子的树林中却没有我我看见你正携影疾走也将看见你更快地坐进阳光之中
见《文艺报》2022年下半年最喜欢的电影。
我想把它推荐给每一个热爱巴黎的人。
抛开突如其来的安妮·埃尔诺,这才是我原本计划10月份要写的文章。
今年夏天在Arlequin看的点映,第一次见到了导演Mia Hansen-Løve。
那时候我刚刚在拉丁区疯狂刷了一波侯麦。
后来9月资料馆组织了一次Mia Hansen-Løve的回顾展,我过去看了两场。
其中一场是《将来的事》,二刷,也是今年第二次在巴黎见到Isabelle Huppert,甚至这一次还拿到了签名。
当然,年底还会见到她,明天春天也是。
在巴黎,总是有很多机会见到喜欢的导演、演员、作家等等。
这也是我热爱巴黎的原因之一。
10月5日,法国导演米娅·汉森-洛夫(Mia Hansen-Løve)的第八部长片《晨光正好》(Un beau matin)在法国院线上映。
此前,这部影片曾于5月在第75届戛纳电影节的导演双周单元首映,并斩获欧洲电影奖。
《晨光正好》堪称众星云集,包括蕾雅·赛杜(Léa Seydoux)、帕斯卡尔·格雷戈里(Pascal Greggory)、梅尔维尔·珀波(Melvil Poupaud)。
影片延续了米娅·汉森-洛夫一贯温柔细腻的特点,围绕女主人公桑德拉展开:桑德拉的丈夫于五年前去世,她一边独自抚养女儿,一边照顾年迈的父亲。
《晨光正好》的叙事节奏张弛有度,宛若一首娓娓道来的抒情诗。
在影片开头,阳光穿过树影,桑德拉背着双肩包走在巴黎的街道,她去看望居家的父亲。
父亲身患班森综合症(syndrome de Benson),也称作脑后部皮组织萎缩(Posterior cortical atrophy,PCA),是一种特殊类型的阿尔茨海默症。
该病患者的语言和视觉会受到影响,包括失去视力,行动迟缓,丧失记忆,行动不能自理等等。
桑德拉站在门外让父亲开门,父亲艰难地找到了钥匙,好不容易才转开了门把手。
桑德拉的父母很多年前就离婚了,父亲自己一人住在公寓里。
随着他的病情一天天恶化,医生要求必须有人时刻陪在他身边,不得已之下,桑德拉决定将父亲送到养老院。
在等待养老院出现空床位之前,她不得不为父亲寻找临时的安置点,先是医院,然后是私立机构,兜兜转转,就在时间的无情流逝中,父亲的身体状况每况愈下,他的腰直不起来了,他不愿意听此前最爱的舒伯特,他看不清眼前的桑德拉,他甚至经常忘记自己身处何地。
最令人难过的无疑是他再也不能阅读了,这也意味着家里的藏书对他来说已经毫无意义。
退休前父亲是一名深受学生爱戴的哲学教师,对于一位毕生致力于教书和翻译的知识分子来说,丧失语言和表达能力该是一件多么让人难以承受的事情。
桑德拉联系了父亲曾经的学生,请他们来家里挑选需要的图书带走。
桑德拉看着书架上的藏书,忍不住感叹道:这些书好像比养老院里的那个人更像父亲本人,看到这些书就会想起父亲。
8岁的女儿表示不理解,反问:可是这些书并不是他写的啊?
桑德拉回答:但这些书是他选的啊。
是这些书塑造了父亲,他的思想品德,他的行为举止,所以在桑德拉心中,这些藏书远比养老院中那具只剩躯壳的肉身更能代表睿智的父亲。
如果说全片仅仅围绕这条线展开,已经足以拍成一部不错的影片。
近年来,生命终结这个主题常常出现在法国导演的镜头下,比如2021年弗朗索瓦·欧容(François Ozon)的《一切顺利》(Tout s'est bien passé)和艾曼纽·贝考(Emmanuelle Bercot)的《在他的一生中》(De son vivant)。
然而,这一次,父亲并不是故事的绝对主角,相反女儿桑德拉被置于中心。
在为父亲寻找养老院的惆怅时刻,桑德拉在公园里偶遇了亡夫昔日好友克莱蒙,二人很快坠入爱河。
然而克莱蒙已有妻儿,他试图离开桑德拉,却发现根本做不到,二人分分合合,最后克莱蒙选择对妻子说出实情,来到桑德拉身边。
于是呈现在观众眼前的《晨光正好》有了并行的两条主线,一条关于衰老与死亡,一条关于爱欲与新生。
对此,同时身兼编剧一职的米娅·汉森-洛夫表示,她之所以写出一个疾病与情感相结合的双重情节,是因为她永远不可能拍一部只关注生活黑暗面的影片,“如果我只知道悲伤,我将永远无法拍摄这部电影。
”她总是希望在她的镜头里“光亮”多过“黑暗”,所以在故事最后,当桑德拉带着女儿和克莱蒙三个人在蒙马特高地俯瞰巴黎之时,观众似乎也感受到一股来自生活的温柔力量,那一刻,电影《晨光正好》仿佛在发光……导演兼编剧米娅·汉森-洛夫1981年生于巴黎,1998年和2000年先后出演法国导演奥利维耶·阿萨亚斯(Olivier Assayas)的电影《我的爱情遗忘在秋天》(Fin août, début septembre)和《缘份的春天》(Les Destinées sentimentales)。
接下来的几年里,她为杂志《电影手册》(Cahiers du Cinéma)撰写评论,并于2003年和2005年拍摄了两部短片《经过深思熟虑》(Après mûre réflexion)和《特别优惠》(Offre spéciale)。
2007年,她凭借第一部剧情长片《百无禁忌》(Tout est pardonné)获得第33届法国电影凯撒奖最佳处女作奖提名。
此后,她继续执导拍摄了影片《我孩子的父亲(Le Père de mes enfants,2009)、《再见初恋》(Un amour de jeunesse,2011)等。
2016年,她凭借《将来的事》(L'avenir)荣获第66届柏林电影节最佳导演奖,该片由知名影星伊莎贝尔·于佩尔(Isabelle Huppert)主演,刻画了哲学教师娜塔莉在丈夫出轨、母亲离世等变故下的心路历程。
《晨光正好》某种程度上是《将来的事》的延续,二者都将女性置于影片的中心位置,描绘了法国女性知识分子在面对生活困境时的行动表现,共同构成了米娅·汉森-洛夫的“女性组曲”。
这一次,电影《晨光正好》带有更加鲜明的自传色彩。
米娅·汉森-洛夫出生于哲学世家,其父母都是哲学教师,所以她的影片总是充满了哲学气息。
父亲奥勒·汉森-勒沃 (Øle Hansen-Løve)于2020年5月去世,生前身患班森综合症。
在父亲患病的日子里,米娅·汉森-洛夫眼睁睁地看着父亲丧失表达能力,她也清楚地知道自己和父亲进行的交谈都是毫无意义的对话。
她决定把这段经历写成文字,完成剧本后的两个月,父亲在养老院中过世。
对米娅·汉森-洛夫来说,电影可以分为两类:想要拍的和必须拍的,《将来的事》和《晨光正好》无疑属于后者,“是它们给了我继续走下去的勇气”。
米娅·汉森-洛夫邀请帕斯卡尔·格雷戈里饰演父亲这个角色,她在访谈中表示,格雷戈里长得很像她父亲,同样都是蓝眼睛,同样的睿智和优雅,同样都带了一点多愁善感的特质。
为了诠释影片中的人物形象,格雷戈里还专门听了米娅·汉森-洛夫的父亲生病时说话的录音。
至于女主人公桑德拉这个角色,米娅·汉森-洛夫表示她在写剧本的时候,脑海里出现的演员就是蕾雅·赛杜,非她莫属,就像当年的《将来的事》,在她心中,娜塔莉只能由伊莎贝尔·于佩尔饰演,无可替代。
在《晨光正好》里,桑德拉的工作是一名同声传译,她常常需要在同一时刻进行多任务处理,就像生活中她奔走于父亲和情人不同的关系之中。
父亲的身体每况愈下,情感生活摇摆不定,导致她在一次同传中出现失误。
面对重重“中年女性危机”,桑德拉依然步履不停,一往无前。
从《将来的事》到《晨光正好》,充满哲思的对话和丰富细腻的情感让米娅·汉森-洛夫的影片笼罩着一层“侯麦色彩”,更何况格雷戈里曾经出演过侯麦的《沙滩上的宝莲》(Pauline à la plage,1983)和《大树、市长和文化馆》(L'Arbre, le Maire et la Médiathèque,1993),梅尔维尔·珀波也曾在侯麦的《夏天的故事》(Conte d'été,1996)里担当男主角。
在访谈中,米娅·汉森-洛夫多次提到侯麦影片中的一句话让她印象深刻:“是生活的多样性给我带来慰藉”,而她也希望自己的作品可以呈现这个特点,所以《晨光正好》中的双线情节并不意外,哀悼与新生,如同一组对立又不可分割的哲学命题。
除了注重表现每个人物的内心世界之外,米娅·汉森-洛夫也为观众呈现了一幅浪漫动人的巴黎城市风光。
电影中,桑德拉行走在巴黎的大街小巷,搭乘地铁穿梭于塞纳河的两岸;她带着女儿在河边树影下吃冰淇淋,去号称“宇宙中心”的巴黎大堂地下看电影;她和克莱蒙在巴黎植物园相遇,在卢浮宫前的卡鲁塞尔花园散步;又或者,他们一行三人在文森公园划船,在圣心大教堂前面的广场上看风景……他们倚靠在蒙马特的栏杆上,宛如幸福的一家三口,画面在此定格,片尾曲《Love Will Remain》缓缓响起,就像歌词写的那样:知识会散去,语言会失效,但爱将永存。
影片中,父亲在患病早期计划写一本自己的传记,他草拟的书名是一个德语短语“An einem schönen Morgen”,翻译成法语就是影片的标题“Un beau matin”,直译是“一个晴朗的早晨”。
桑德拉在父亲歪歪扭扭写成的笔记本里发现了这个笔记。
在访谈中,导演米娅·汉森-洛夫表示,电影标题是她很早之前就确定了的,她认为尽管电影呈现了生活中不得不面对的残酷一面,但是每当说起这个词组时,我们仿佛可以从中感受到一股光亮。
《晨光正好》里的每一帧画面都是如此日常,镜头里他们的生活,又何尝不是我们的写照?
在日复一日的平凡生活里,每个人都会经历情感变化,都要面对衰老病痛,然而总会出现一束光亮,在某个晴朗之晨,在某个日落时分……
the rhythm from the chaos of life导演在QA中提到的“fiction is the rhythm from the chaos of life”(豆瓣网友:十二月),后半句“生活中的节奏”意外地和我的观影感受契合。
在这部充溢着法式情调的“温情”电影中,背景音中的钢琴声起着节拍器的作用,它似乎是那绵延生活流的听觉展示,尤其指向日常生活场景。
影片开始,便是桑德拉(蕾雅·赛杜饰演)在悠扬的钢琴曲中于街道行走,而其后的桑德拉工作场景、接送女儿Linn等daily routine都伴随着轻音乐,这是一种因常规而加速的掠影。
当“事件”发生,如和母亲商讨送父亲去休养院、遇见克莱蒙(梅尔维尔·珀波)时,钢琴曲消失,人物对话浮出,同时开始加入中近景、近景来捕捉人与人之间最细腻动作和眼神。
正是这个设计,赋予了影片内在的情感逻辑结构,从而产生“意味”。
于是我们看到,当克莱蒙第一次离开桑德拉回到自己妻子与孩子所在的家中度假时,导演意外地展现了这个场景(这是全片唯一一次桑德拉完全不在场的场景),同时钢琴曲毫不意外地出现——因为此时这还是克莱蒙的日常生活。
而当克莱蒙第二次(也是最后一次,靠近影片的结尾)回到桑德拉身边时,罕见的钢琴曲再次出现,预示着此时与桑德拉在一起,成为了克莱蒙的“日常生活”——即他最终离开了原来的妻子。
无法决定自己身处何处在影片快结尾的二十分钟里,我们看到了两个连续展现的场景。
首先是桑德拉和姐姐一家在家中庆祝圣诞节。
几乎全部的镜头都用来展现了处在客厅的大人们,如何在将孩子全都关在屋内后,假装替孩子们迎接圣诞老人的场景。
需要注意的是,这个“欢迎”仪式是超出于孩子们视野之外的——如果孩子们看到了这个场景,那么魔法便消失了——于是,孩子们被关在屋内,只能将耳朵凑近墙和门,去倾听外面圣诞老人的动静和谈话。
在这里,她们像是回到了母亲的子宫内,没有视觉画面,只有耳朵倾听。
接着,是桑德拉日常去休养院看望父亲。
当桑德拉离开时,父亲独自走出房间。
张口呼唤着自己的爱人蕾拉,这个他生命最后时刻除了自己唯一在乎的人。
之前桑德拉曾让视觉衰弱的父亲描述自己眼中的世界,从父亲含糊其辞的回答中可以预想,他几乎完全看不见了。
在这两个连续的场景中,我们发现一处关联:视觉衰弱的父亲似乎回归到孩童所处的位置——被动的、等待的、无法决定自己身处何方的,同时都承受着身体的伤痛(孩子长身体经历膝盖的疼痛与老人疾病引发的认知失调与记忆流失)。
出口因为无法决定身处何处,知识分子的出口也变得晦暗不明。
最直观的,桑德拉的父亲——这位曾经的哲学教授,将一生都献给了思考,后半生却患上了脑补神经疾病并视力衰弱——从受人尊敬的教师到辗转于各地休养院的“病人”,物理基础(身体无法自理)被彻底摧毁的父亲,只能将精神寄存在过去的藏书之上,而这些藏书最终被“分散”到曾经的学生之手,同样是知识分子,成为最理想的出口。
当老派知识分子监禁于室,散播精神火种之时,身为“同声传译”(知识分子之子)的桑德拉,饱受着与莱蒙感情飘忽不定之苦。
“哲学意义上严肃的自我革命实践对于小资来说无疑艰难又痛苦:因不再产生有序性而跌下神坛的法国哲学(从萨特开始)已然支撑不起他们看似洒脱实则混乱的男女关系了。
”(豆瓣网友Muto语)面对生命的沉重/偶然/残酷日常,艺术、知识、文化,这些曾经的能量之源,失去了魔力。
舒伯特变得沉重,莫奈的睡莲无人问津,但电影最终仍给了个美好的希望,是那正好的晨光。
《晨光正好》入围了2022年戛纳电影节导演双周单元,由米娅·汉森·洛夫导演。
电影主角桑德拉是一名翻译,丈夫去世五年后,她正经历着人生中比较艰难的一段时期。
曾是哲学教授的父亲患病,思维逐渐退化,开始渐渐忘掉身边的人和事,更重要的是生活无法自理,母亲和桑德拉一直在为他寻找合适的养老院。
偶尔遇见的老朋友克莱芒,相处很投机,很快燃起爱情的火焰,但克莱芒的婚姻还在持续,只是夫妻并不和睦。
女儿和桑德拉一起经历着一切,偶尔懵懂地提问,克莱芒对她关爱有加,她突然开始走路一瘸一拐,又查不出什么具体病症,医生认为这是成长期的疼痛。
熟悉的故事,不熟悉的样貌,上有老下有小的“中年危机”,我们在银幕上更多看到的是男性角色的类似遭遇。
身体的疲惫、心灵的焦灼、欲望的悬置、时光流逝的危机感,成年女性的生活危机也同样真切,米娅·汉森·洛夫敏锐地捕捉到了女性在面对人生重要转变时刻的微妙处境。
桑德拉的性格浪漫,温和,心怀善念,但又缺乏面对困难、改变现状的勇气。
桑德拉敬爱自己的父亲,经常去探望,但她做不到直接料理父亲的吃喝拉撒,护士会劝诫:“这是你的遗憾,要珍惜在一起的时光。
”桑德拉明白,但还是摇头。
在家人里,桑德拉对父亲现状最为感伤,投入的时间精力也最多,但父亲终归还是远去了。
父亲曾对桑德拉说:“对我来说,有三个人最重要。
蕾拉,我,第三个人......我不知道。
”他残存的记忆里,只留下曾经的情人和自己。
面对父亲的大量藏书,家里商量如何处理,妈妈坚持要扔掉,桑德拉觉得太可惜,而且在她心里,这些书是父亲的灵魂,它们共同成为了现在的他。
但妈妈毫不犹豫,没有人读,没有人打理,留着干什么?
桑德拉也会温柔地引导女儿,以后要不要读这些书,女儿摇摇头。
曾以智慧作为人生支点的主人一旦进入遗忘的世界,书的命运就已经注定了。
面对忽远忽近的男友,桑德拉不满意却又舍不得,他坦承与妻子不合,并且和妻子说明了与桑德拉的关系,却又做不到快刀斩乱麻,推延一段时间后又表示自己没办法抛弃现在的家庭,桑德拉和克莱芒一直持续着这样彼此折磨的关系,在一起时浓情蜜意,想长痛不如短痛时又彼此思念。
桑德拉当然是有感情的,即便表面上平静如水,避免与任何人起争执。
她会在夜里的公交车上流泪,会在梦里被大蛇惊醒,天亮了,梦醒了,一切如常。
烦恼依然是烦恼,纠结依然在纠结,忘不掉的依然忘不掉。
人生到了某一阶段,会努力维持现状,害怕冲动,冲动背后是不可知的代价,即使维持现状也需要几乎同样的代价。
生活不会问你想不想要,它只会绵延不绝,倾巢出动。
电影最后,桑德拉和家人看着养老院的工作人员带着父亲一起唱着歌,父亲已经逐渐萎缩,变形,那一刻的眼泪是生活带来的,也是送给生活的。
所有的问题都悬置在空中。
昨天的问题是昨天的,明天的问题是明天的。
海报上的一幕,桑德拉,女儿,克莱芒,一起倚着栏杆远眺,阳光洒遍,鸟语花香。
生活需要这样的出神时刻,身边有最爱的人,有熟悉的风景,深吸一口气,深呼一口气,此刻,一切,正好。
这部电影看得我很矛盾,理性上我不喜欢女主角的感情线,我难以避免的觉得它传达的两性关系不道德,但是看到这个极具魅力的已婚男让桑德拉从焦头烂额中得以喘息,我又能由衷为她开心。
她需要这些热烈的吻,亲密的拥抱,胜过那些‘好妻子”,“好母亲”的名号。
身为宇宙化学家的他,遇到的南极海豹,收藏的稀有化石,操作的复杂仪器,都是她波澜不惊日子里的惊喜,也是她疲惫困顿生活里的拯救。
除了桑德拉的情感,电影还有另一条主线,电影花了很大篇幅展现桑德拉为了安顿好失能的父亲,不断地在养老院和医院之问奔波,以及在父亲安顿后的探望。
曾经是哲学教授,热爱阅读,拥有一座“图书馆”的父亲,在衰老和疾病的侵袭下,失去了视力和思考的能力國。
养老院留下了他的躯壳,而他的灵魂、个性留在每一本他挑选的书籍里,他的图书馆,比起在养老院的人,更像他。
被疾病夺去的思考,比任何物理上的病痛都更具毁灭性是这部电影给我最直观的恐惧。
北影的“女权电影” 晨光 女主面临的三个场景问题,老人赡养 工作 照顾小孩,那么里面有体现女性在当下的焦虑吗,没有 三个场景割裂 各说各的, 工作同声翻译,表现得一笔带过,养老问题也只是选择养老院的选择,老人的屎尿屁没有表现,照顾小孩也是带着人溜达,没有矛盾,没有细节剧本悬浮割裂,唯一表现的细节问题是五年没和男人做爱???然后出轨有妇之夫??? 这真的不是在嘲讽女性吗?唯一的工作失误不是父亲养老和孩子照顾带来的压力,而是情人说 这周没空。 真正去表现女性社会压力是需要戏剧冲突才能让人共情的。不说小妇人和三块广告牌 在真爱至上里面的一个小篇章,女主因为工作和照顾弟弟 拒绝了男神的邀请 。一取一舍之间 让人感到生活不易。 现在的剧本怎么都那么悬浮 自以为是 傲慢 不是拒绝做小三就是女权 那是基操
感觉不到“晨光正好”,觉得看了一个流水帐。生病的爸,出轨的他。看到跟克莱蒙莫名其妙就亲上了,要断不断的,还真是我第一部以小三视角看的电影,有点不适……街景和地铁什么的倒是很熟悉,可惜B站是中英字幕,还想学学法语来着。女主爸爸选的书反应了他是怎样的人,这个说法倒是有趣。anyway,我暂且体会不到这部电影想说什么,这个类型就不是我的菜吧
SIFF 25像日记一般叙述女主的生活偷情像是一剂吗啡从如何安置无法独立生活的父亲的困境中获得暂时的欢愉
好的文艺片是把戏剧拍得像生活,烂的文艺片是把生活中无聊的部分拍出来依然无聊。。。。这种缓慢叙事内容真的太重要了,而且米娅个人特色又不明显,对于这样的风格已经无所谓拍得好与不好了,如果故事又让人提不起兴趣,导演又传递不出什么思想的话真的味同嚼蜡。
毫无疑问,帕斯卡尔饰演的老教授才是全片灵魂所在:典型知识分子的尊严,衰病缠身后“体面”的退场,忧惧和亲人分别又吝于表白的拘束感,如何像梦魇般缠绕着同样在低潮中徘徊的女儿,尤其是和前妻社会活动家的姿态相映照,更凸显了隶属于特有人群的高功能焦虑,在看似细腻温吞的日常风景画中,勾出幽暗的一笔。而女主和珀波的爱情线相比下就鸡肋了不少,拉杂的剪辑节奏也有些破坏本应凝练服帖的语感。侯麦可不会反复切场景,来还以影像浮泛的“生活化”。
事实上晨光不会正好或者不好,晨光一直在那里,只是人的感受不同;生活也不会正好,只是有人替你负重前行。所以觉得这片子结尾的落点太避重就轻了,无论是父亲的疾病还是无望的爱情,这些切实的生活困境就被抛在一边,导演选择去勾勒一幅温馨祥和的图景。格利高里的表演极佳,但汉森洛夫并不想深入探讨衰老,她沉溺在对生活质感的呈现上,回避自己建立起的戏剧冲突和棘手的生命议题。《将来的事》起码试图处理好亲密关系这件事,而《晨光正好》搁置了所有亟待解决的问题。
絮絮叨叨
【4】主人公的翻译身份同构于生活,处于一个需要调和的位置,面对两种情景使用两种“语言”,却是被动的。伴随着细腻的发展,她逐渐坦率地处理起生活中的种种。(汉森洛夫回到了她的舒适区,未尝不是好事,一部太法国太美丽的电影:“淡淡的”。
3.5;虽名曰“晨光正好”,却是女性在工作、孩子、爱情、亲情四个维度的奋力溯回,并无强行联结的情节勾连,在某些细节处自然自洽地构建了在生活洄流中努力呼吸到晨光的系列生活切片,漾着清淡克制的温柔,也有不无冷静的审视。父亲的哲学书和哲学观如潜伏在情节表层之下的暗流,也是串联起生活图景的一把隐秘钥匙,看见逐渐失智的父亲在医院走廊的情景,她别过头走进电梯这一幕处理得非常好(绝对是有真实经验之谈),在我们以热烈勃发姿态去面对或处理困苦时,同样也会留给自己一个狠心决绝的契机(正如小女孩说“我们总是在玩得最开心时离开”);我们在生死间穿行的时候,也会被情欲俘获——这才是无休无止,这才是现在和将来的事。
#12thBJIFF . 面对生活的无助与绝望,做什么都是徒劳。只能了解并逃避。好多侯麦老熟人,梅尔维尔·珀波真的帅透了。
上影节最后一部,下着雨的南昌路真美
对矛问题的处理方式就是假装问题不存在?一如现实。
给蕾老师。#北影节#
4.5。在爱与被爱的漩涡中找寻方向,尽是泪水。蕾雅赛杜的泪沟简直是最动人的存在。
不能自理的父亲、正值狗嫌年纪的幼女、反复的情人,纠缠在Sandra身上这些沉重而令人窒息的事情被书写为一曲轻盈而体面的香颂。 困在身体里的父亲,试图用写作抵抗疾病。思考了一辈子的哲学教授,最后失去了他的思想,死亡的方式是长期卧床。托马斯·曼、卡夫卡,父亲的《变形记》。
跟侯麦不相干吧……是芬尼与亚历山大的氛围,蕾老师总是哭哭啼啼的,让人很是不习惯,这片让我想到一些无法借鉴的,和无法模仿的法语电影的明快技法。
- 影像直觉依旧低迷,几乎只有演员的努力,但比较成功。
12th北影节No.15。上有老下有小的巴黎“中年危机”==父亲衰老与爱情烦恼双线并行,就像她在做同声传译时一样需要同时处理多线程任务,稍有意外便疲惫慌乱。做翻译,本是建立沟通、桥梁,但她长久地身处小黑屋中,周遭笼着若隐若现的障壁。色调一点点像侯麦,但内容太薄,台词口水,没太把观众放在眼里。灵魂还留在图书馆里的父亲去了养老院渐渐枯萎,生长痛,衰老也痛。但口中念着莱拉的父亲比草草happy ending的主角更让人为爱动容。圣诞夜一幕好爱,超感动。
平缓地记述了一段生活体验,与女主若即若离的两个男人都怀着真挚的感情,但都无法给予她彻底的爱,感情就仿佛晨光正好,若即若离,不多不少。买的书比活着的人还能代表一个人,这个点挺有意思
徘徊但不多情,洗练却不冷漠,任何时候都需要的情感电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