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新竹人、七年級生、職報球迷必看九降風,那麼我想,台灣人更應該要看海角七號。
從九降風再看到海角七號,台灣電影在糟糕的體質底下,其實還充斥著澎湃的血液,讓我看見如此的希望而難忘。
我們不僅僅有了關於風城的故事,現在還多了一個講述國境之南恆春的海角七號,相對於九降風明確刻劃出某個特定世代與青春的圖像,海角七號聚焦的是所有揉雜在那塊土地上、因歷史因素和不可抗力而共存的各個族群,如何碰撞、矛盾、融合,那是導演眼中的恆春,透過鏡頭說出來的模樣仍保存的如此真實。
魏德聖在《賽德克巴萊》試拍片中開了一扇門,隱約透露著門後美好風景令人嚮往,最終卻無法如願,而我以為那門早已隨著《賽德克巴萊》的夭折緊緊關上了。
幸好,他選擇了一封查無此人的情書再度出發,用60年前一段遺憾的感情與60年後的恆春故事交錯,我想,魏德聖這次擺在門後的,是一個以愛為名的族群融合的美景,不論是種族、國籍或以年齡為分野。
你會看見,居住在南國恆春的有閩南人、原住民、客家人,有自異地歸鄉的,有離鄉背井而來的,臨時成軍的搖滾樂團更橫越老中青三個世代,他們全都聚集在國境之南,一個內在保留農村傳統之舊、外在能帶來觀光潮流的地域,恆春的山海將他們圈成一個群體,在群體中試圖磨合、尋求共處模式。
我私心闡釋著,恆春是對台灣島嶼的隱喻,電影裡的人們是整個島嶼居民的縮影,小小的土地孕育著多元本土色彩和異質性,甚至包容著遠渡重洋而來的異鄉人,至於歷史情仇、種族分野都只是被刻意操弄的手段,回到小人物的真實生活中,可能不比喜宴的電子花車精不精彩來的重要。
海角七號運用著「舊」和「新」兩個元素製造對比:60年前深藏在衣櫃中寄不出的信件,裡頭承載著一段在大時代中難以成全的愛情,以及長存在兩人心中的缺憾和誤解,歉意就像海角七號的地址早已佚失,無處投遞,本該退回的郵包在被開封之後,和60年後兩個年輕人之間感情故事產生了連結,像是老者以人生經驗對少年做出的無聲提點:60年前的愛情是遺憾的,並且毫無選擇,而60年後的他們還來得及選擇更完美的結局。
相隔了半世紀的時空才寄出的信,雖然已經來不及挽回往北國開去的船,和離愛人遠去的人,能彌補的只有,當時親眼看見愛情離港的友子,從那一刻起就已經遺落了一輩子的缺口,以及讓送信的人第一次如此奮力飾演郵差,彷彿是遞送著自己的愛情。
阿嘉和茂伯兩個新舊郵差,更是明顯的對比和互動著,一個是電吉他的尖銳,一個是月琴的悠揚,從敵對、摩擦的開始,直到發現私藏信件的秘密後,轉而為相同目標努力(樂團、送信),新人在過程中懂得尊重舊人的智慧和堅持的信念,舊人也不再視新人為敵手,轉化為和諧的關係。
在電影中導演刻意安排了許多令人發笑的角色和情境,大部分都是成功的贏取觀眾笑聲,尤其是茂伯這個鄉土人物是塑造最成功的角色,只要一出場就令人期待會有什麼驚人作為。
范逸臣飾演的阿嘉在扮相和詮釋能力上令我驚豔,一開場就怒砸吉他,騎著野狼從台北飆回恆春,作為一個不得志的搖滾樂手,落寞返鄉之後充當郵差,范逸臣從肢體和表情貼切表達出那種孤寂無奈,跳脫出我對一個偶像歌手的印象。
馬如龍是一個你也許叫不出名字,但看到他的臉、聽見他的聲音,你就聽見「戲」的硬底演員,他演一個權利足以掌控恆春鎮上大小事的會長,成天把鎮上青年外流,不願留在家鄉工作的情形掛在嘴上憂心,爭取中孝介眼唱會的暖場團時,手法介於黑道和鄉土味角色之間,有種「林北就是跟你車拼」的喜感,也同時演活了一位融合草莽氣息的鄉野士紳。
夾子小應客串的是一個機車行黑手,瘋狂暗戀著老闆娘,為了討好老闆娘,還得不時的幫忙照顧三個小鬼頭,身為鎮上唯一的鼓手,上台表演前一天特地染了頭紅髮,雖然被茂伯說成「灌籃高手已經不流行了」還是很天真那樣。
馬拉桑是馬念先演出的,一個無時無刻都在推銷小米酒的業務,總是以過大的音量大喊「馬拉桑」,那種不屈不撓的野草性格,應是台灣人面對工作的執著的反映吧。
海角七號真是一部很有層次的電影,就像是個無所不賣的商店,讓每個進戲院的人,都能獲得自己想要的東西離開。
不論是最簡單能引起觀眾迴響的詼諧情境、甘草人物和笑點,或者是感性如人與人之間情感的羇絆、夢想與現實之間的進退拉鋸,甚至是嚴肅如青年人口外流、本土與外來勢力的抗衡、將環境視為有價財產的買賣,以及台日因殖民而糾葛的歷史情結。
所以它可以是一部瘋狂喜劇、可以是一部動人文藝片,也可以是一部熱血的樂團電影。
你選擇接收怎樣的訊息,海角七號對你而言就是一部怎樣的電影。
雖然這部電影裡還是存在著不管看幾次都無法扭轉的缺陷,好比林曉培飾演的大大媽媽的角色顯得薄弱,會說流利的日文卻只是個客房清潔工,終日帶著抑鬱寡歡的表情,單親的身份只能隱約猜出曾被日本人傷過心,與年邁友子之間並沒有明說的心結,在觀眾心中留下必須反覆推敲的謎團;又好比前一個鏡頭還在互瞪、後一個鏡頭就擦槍走火的友子和阿嘉,兩人從敵對到愛慕的心境轉換,只透過一個夜晚一場床戲,這是我對劇本唯一的挑剔之處。
但屏除這些缺點,海角七號還是瑕不掩瑜。
不管看幾次年邁友子等到遲來情書的背影,眼淚就會流幾次的我,還是很開心魏德聖讓台灣人能看見這樣的海角七號。
看海角七号还是因为看到报道说它的票房很好. 好久没有看台湾片了, 前一次是"一一" 吧片子很温馨, 很轻松, 感人, 当然也很搞笑, 前提是你也要懂闽南语. 哈哈干净, 细腻
翻了一下豆瓣記錄,第一次看《海角七號》是在去年的12月中旬。
那時以為這部電影不會在大陸上映所以去網上找來片源下載看的,記得當時因為電腦屏幕有問題,還是轉換了格式DOWN到PSP里捧著看完的。
想說的話其實在那時就要寫下來,可是我這人懶勁一犯,就能找到諸多藉口把這計劃無限期往後拖延。
《海角七號》在大陸上映的時間訂在了2月14日,也許是發行商覺得以穿越一甲子時光的愛情吸引情侶們會是個不錯的噱頭吧。
機緣巧合,我在上映后不久又去了次電影院看了這部電影,當時只是抱著“啊,我想去看看到底被剪輯成什麽樣了?
”的想法就去了,這還是第一次先看了完整版再去看剪輯版。
那種感覺非常奇怪,就像是知道了所有的高潮點,做好醞釀卻生生給人壓住無處釋放的不爽。
這實在算不上好的體會,甚至有些破壞這部影片在我心中留存的感覺,於是回到家,我又翻出存在電腦里沒刪除的版本仔細看了一遍。
十二月看的時候,我只記得影片里美麗的海,淳樸的鄉民,搞笑的對白和肆意的搖滾,當然還有中孝介的《各自遠飚》。
這一次看,我看到了鄉愁,看到了歡笑背後的無奈,留不住的青春,只能追憶的回憶,以及由無數小人物所構成的速寫畫。
中國人的文化傳統里,有一種根深蒂固的思想,就是追根,落葉歸根,尋找自己的本源。
有人說從這部電影看到了台灣人對於日據時代濃濃的懷念,我并不清楚台灣人是否真是對那段時期抱有一種追憶的心情,但是我想對於曾經生活在那個年代人來說,提起來一定有種微妙的感覺。
記得我很小的時候,有一次去大連,當時正是大連大搞全市建設的時期,還記得當時導遊說有很多大連人都不愿意搬遷,想要住在日據時代留下的房子里。
年幼的我并不明白這是種什麽感情,反而一味天真的認為,日本人的東西又有什麽好留念的?
要大大的拆掉才好!
時至今日,當我也開始緬懷一些過去時,我才明白,所謂懷念的,并達不到民族大義的高度,更多的也許只因為那代表了你曾經的一種生活,你的記憶,你的人生。
人總是怕自己活一生,什麽都沒留下,什麽都找不到,所以就格外怕痕跡被抹去。
就如同我聽聞中学的主教學樓可能要拆除的消息時一樣,那種慌張,那種難過,并非我對於那棟具體的樓有多深的感情,而是那具象的樓代表著我曾經留下的六年時光以及無數回憶。
當我走在中学體育館外,摸著重新粉刷過後的雪白墻壁,惆悵萬分,那些代表著記憶的鐫刻都被一把石灰抹去,抓不住具象,也許有一天腦中的記憶也就會漸漸模糊了。
歷史并非只屬於偉大的人和壯烈的事,每個人的心裡都有一本裝訂成冊的史書。
這本史書也許更像是一首只屬於個人的史詩,并沒有機會將給更多的人聽,只能帶著它入土歸塵,可是這樣的史詩一旦有機會曝光,誰又能說它比那些人人耳熟能詳的故事遜色?
《海角七號》的好,就在於它并非立足于一個多么宏大的平臺上以俯視的角度來給我們講述一段歷史,一個故事,而是用一種平視的角度,以舒緩的綿長的語調為我們吟唱著屬於一群人小人物的記憶,私密的個人記憶交叉編織著,娓娓道來屬於一個時代一個群體的集體記憶,這聲音雖不振聾發聵,卻餘音繞梁,久久不能消散。
就像大海的浪聲,一聲聲綿延不止,讓人安睡。
[適合在電影院裡看的電影] 說句老實話,我不覺得《海角七號》是部好片。
它並沒有談很深的問題,它沒有給人新的觀念,它也沒有使用特出的電影語言,它也沒有使用很新的技術。
我個人尤其覺得它最大的問題在於影像節奏怪怪的,安插笑點安插得太密集太用力,很多笑點出現後又沒有足夠的時間讓觀眾笑完,有種被笑點追得很喘的感覺。
我把這個狀況歸因於導演對自己的影像不夠有信心,他安了笑點,卻不確定觀眾會笑,所以在笑點之後沒有留一段觀眾笑的時間,便直接走接下去的劇情。
私以為那是一種「這個笑點不夠好笑,空下的時間觀眾沒笑,就冷掉了,不如進下一個笑點」那樣不夠自信的心情作祟的結果。
當然,也可能是因為我看舞臺劇看得太習慣了,所以有這樣的抱怨。
舞臺劇的演員和觀眾的互動是很即時的,如果觀眾笑了,就讓觀眾笑完,要是觀眾沒笑也沒關係,緊湊地演接下去的橋段。
雖然如此,我還是覺得《海角七號》是部好看的片子,而且是適合大家一起看的片子。
如果你還沒去看過,它絕對值得你進電影院去看。
進電影院和看DVD是完全不一樣的。
在電影院裡,當你想笑的時候,大家一起笑了,當你想哭的時候,傳來其他人吸鼻子的聲音,那種氛圍是在家裡一個人看DVD絕對沒有的。
海角七號成功的製造了「大家一起自在愉快的看電影」的氛圍,我甚至覺得,少了其他觀眾的反應,這部片會不好看許多。
跳開《海角七號》,先談其他的。
最近剛好讀到一個報導,關於美國電影業者在思考該怎麼讓觀眾回到電影院的種種思考,最後,他們認為,最好的方式是發展i-Max電影,甚至是完全的立體電影。
像最近的《黑暗騎士》就是一部在拍攝時同時考慮立體電影的需要而拍出來的影片。
他們會那麼認為,是因為當觀影經驗無法在家中複製,觀眾才會為了體驗那些DVD無法給予的觀影感受,選擇走進電影院裡看電影。
當然,這樣的思考是有局限的。
不是所有的片子都適合那麼做。
唯有動作片及充滿特效的片子才適合變成i-Max電影或立體電影。
不過,要求電影院給予DVD給不了的觀影經驗,以吸引觀眾走入電影院,誠然是聰明的思考方向。
回到《海角七號》。
《海角七號》的成功,我相信是因為它給了觀眾看DVD得不到的觀影經驗。
它不像i-Max或立體電影那麼高科技,而是透過帶給大家一起看電影的氣氛。
就像是在live house或音樂祭裡聽演奏的氣氛,而那氣氛,觀眾的各種反應是其中必要的元素。
如果有人在未來的某一天在家自己看《海角七號》的DVD,看完後覺得《海角七號》跟大家說的不一樣,非常一般,我一點也不會意外。
所以,如果,你還沒看《海角七號》,真的建議你,挑個時間走進電影院親身感受它的魅力。
是的,親身感受,而那感受只有在電影院裡才會有。
[每個配角都有自己的本色與魅力] 當我看完《海角七號》,我馬上聯想到《娃娃看天下》。
就是三毛譯的那套漫畫。
還記得在《娃娃看天下》裡,瑪法達,愛高談闊論,空有一口理想抱負,但骨子裡只是個討厭喝湯的小一小朋友;馬諾林,國小一年紀,對於金錢卻有著超齡的概念;蘇珊娜,明明只有小一,卻一心想著成為新娘與嫁入豪門;菲力普,小二,是瑪法達的好朋友,常專注的傾聽瑪法達的想法,但事實上迷戀漫畫小說,對瑪法達說的內容不曾真的了解過。
漫畫裡的每個小朋友都有著鮮明的個性,他們正是阿根廷社會中常見典型的代表。
每個人都能在《娃娃看天下》找到一個喜愛欣賞的娃娃,而那個娃娃通常正好反應了喜歡他的人內心深處的本質。
我個人喜歡瑪法達,我的個性也的確像瑪法達一樣,自以為了不得,實則眼高手低,是隻不甚重要的小蝦米;高中同學喜歡馬諾林,她的個性也像瑪諾林,非常有金錢概念,對權利義務看得既仔細又分明;還有一個朋友喜歡蘇珊娜,她雖然在職場上是明快的女強人,實則像蘇珊娜整天發美夢,期待有天能想找對的人嫁了再也不必工作。
就像《娃娃看天下》一般,《海角七號》的每個角色都很重要,各個性格鮮明,每位觀眾都能各自找到認同。
有業務經驗的人,能在馬拉桑身上找到認同;在台北討生活不如意的人,能在阿嘉身上找到認同;因為自己的獨特與有才能,而總是被周遭平凡人找麻煩的人,能在大大身上找到認同。
現實生活難免不如意之事居多,於是我們容易在片中這些失意的角色身上找到認同。
因為認同,於是和片中角色有了共嗚。
又因為這些失意人最後有了得意的結局,於是我們的失意似乎隨著那些人的終於登臺演出而消失,也因為他們的表演成功,我們隨著角色對自己有了正面的感覺。
《海角七號》不只讓觀眾笑,還發給了離場觀眾一人一分對生活、對明天的希望。
所以海角七號是好看的。
你最喜歡《海角七號》裡哪個角色?
我喜歡茂伯!
他又盧又直率實在是太可愛啦!
真希望我能像他那麼堅持,為重要的事就算不要臉也要勇往直前。
[那是個迷人的愛情故事] 不談阿嘉與友子的愛情,不談過去和現在兩個友子情事的比較,不談水蛙的暗戀或勞馬的婚姻或明珠的過去,當然也不是指大大與茂伯孫的情事或是美玲與馬拉桑的曖昧。
還有誰的愛情?
鎮代表主席洪國榮與阿嘉母親的愛情。
因為他們的愛情,所以才有了這個海角七號的故事,但大部分的人都看不見這段愛情。
因為洪國榮愛阿嘉的母親,而阿嘉的媽媽希望阿嘉留在恆春,於是洪國榮盡其所能的為阿嘉按插了郵局的差事,為阿嘉爭取到演出的機會,所以才有了這個故事。
洪國榮在戲中的一段話感動了許多人。
他是這麼說的:「這輩子最大的心願就是把整個恆春放火燒掉,然後把所有年輕人叫回自己家鄉,重新再造,自己做老闆,別出外當人家夥計。
」許多人用這段話解釋他有多麼愛恆春,但我卻覺得這段話的功能是再次的強調他是多麼愛阿嘉的母親。
洪國榮是阿嘉的繼父。
洪國榮自己也有兒子,也不在恆春。
或許他是希望年輕人回到恆春,打從心底真心的希望,但他也明白,恆春不是大部分年輕人的夢想。
他並沒有強迫自己兒子回鄉的意思。
但阿嘉的母親希望由臺北回來的阿嘉留在恆春。
洪國榮為了自己愛的女人的期盼,他用盡手腕,利誘威脅,讓阿嘉白天得到一分糊口的工作,晚上還得到可以繼續玩樂團的機會。
一切都是為了阿嘉的母親,為了不讓所愛的女人最寶貝的兒子吃官司受處罰,向來呼風喚雨的他被茂伯威脅,不得不把茂伯安插進樂團裡。
他甚至還動員手下的人,甚至開著自己的車,為所愛的女人的兒子送信。
阿嘉不喜歡洪國榮這個繼父。
洪國榮也不讓阿嘉的母親難做。
他讓他們母子兩過他們的生活,沒要阿嘉的母親住進他家,也沒強行進入他們的生活。
洪國榮總是開車來,看看心愛的女人,然後離開。
洪國榮隔著機車,希望阿嘉同意讓母親與自己同住。
沒有阿嘉的同意,阿嘉的母親怎麼也沒法子放下阿嘉跟自己走。
但任性的阿嘉始終沒有點頭。
當他離去前,在阿嘉母親肩上拍了兩下。
那兩下輕拍,代表著多麼多麼厚重的包容與愛情。
他包容了心愛女人那討厭他老唱反調的兒子,也包容了這個女人在兒子與自己間的諸多猶豫放不下以致無法給他任何承諾。
一個人得多愛另一個人,才能做到這樣深厚的包容?
從洪國榮所做的這一切,你難道不會有一點點懷疑,他之所以希望年輕人回來恆春,是因為那是阿嘉的母親的期盼,所以他把他所愛的女人的期盼成為自己的期盼的一部分嗎?
當阿嘉的母親帶著又害羞又驕傲又欣慰的表情看著臺上的阿嘉時,洪國榮微笑地看了她一眼。
這畫面一閃即逝,應該不到不半秒鐘。
大部分的觀眾怕還在阿嘉演唱成功的情緒裡,完全沒有注意到這畫面曾經存在。
但,我被這畫面深深感動。
[只是偶像劇式的電影,但也不只如此] 或許嗤之以鼻,碎念著這不過是部偶像劇風格的電影,我幹嘛跟著瘋?
但反過來說,現今臺製偶像劇是足以吸引年輕人的目光,將他們注意力由美國影集或日韓偶像劇上成功轉移,表示這些偶像劇裡的許多操作--品質,情節,角色,演員--都有某種程度的正確與可取之處,為什麼電影不能借鏡?
原文出自Sacrificial Lamb,http://sacrificial-lamb.blogspot.com/請點以下連結:http://sacrificial-lamb.blogspot.com/2008/09/2008-130min.htmlhttp://sacrificial-lamb.blogspot.com/2008/09/080923.htmlhttp://sacrificial-lamb.blogspot.com/2008/10/081005.html
台湾和日本本来就有很大的关系,导演也只是讲述这个事实,我想像茂伯那样的老人会流利的日语很有代表性,台湾一定有许多那样的老人。
台湾正像是中华民族和日本大和的民族和文化的接壤部分;像是尼泊尔、巴基斯坦的临近与中国国界的地方的人会中国话一样,都是文化的接壤。
仅此而已。
电影中有很多美丽的令人感动的部分:摇滚乐、爱情、各种各样的职业,总会使人想到自己美好的过去,憧憬自己的未来更加美好。
这不就是这部电影给我们带来的东西吗?
二十多年前第一次听《月琴》这首歌,是费翔唱的,其中有一段歌词:抱一支老月琴,三两声不成调,老歌手琴音犹在,独不见恒春的传奇。
那时费翔火的的不行,录音带动辄几百万的发行量,每一首歌都耳熟能详。
但是让我一直喜欢到今天的,只有这一首《月琴》。
那时候对歌词中“独不见恒春的传奇”不大理解,心里存了一个疑问,恒春是什么,地名还是人名,恒春的传奇又是什么。
不久前看《海角七号》,终于见到了真正的月琴,还有老歌手,和,恒春。
恒春是台湾最南端的乡镇,在恒春半岛南部,其名字本身就是一段传奇。
从前这里曾遍布蝴蝶兰,因此古名叫“琅峤”,是排湾族语“兰花”的音译。
清同治年间,恒春半岛发生牡丹社事件,于是沈葆桢奏请朝廷在此地筑城墙,并在琅峤设县,是屏东最早的县治。
由于此地属热带气候,四季如春,沈葆桢将其改名为“恒春”。
电影开头,歌手阿嘉喝一声“操你妈的台北”,砸碎了吉他,回到恒春小镇。
这里海蓝天蓝,水清沙浅,他接替茂伯,当上了邮差,去找那个怎么也找不到的地址:恒春郡海角七号,去送那几封半个世纪前的情书。
那几封情书写的既无聊又肉麻,无论辅以怎么动人的画面,怎么煽情的声音,也像是过期了半个世纪的罐头,无法让我感动。
而作为主线的阿嘉和友子的感情也在俗套中不出所料地先抑后扬。
我只喜欢那些小人物。
辍学在教堂唱诗班弹琴却“被上帝赶出来”的大大,这个10岁小女生永远一副置身事外的不经意表情,仿佛火星来的精灵只是静静坐在键盘前,看着地球人的各种感情戏;她在电梯里当着代表主席旁若无人地唱歌,“噢噢噢,爱你爱到不怕死,若是你劈腿,就去死一死……”;在沙滩上听喝醉的交警劳马讲他的失去的爱人,“这是我的鲁凯公主,很漂亮喔,如果你看到她请告诉她……”,远处涛声隐隐,她在这个曾经的迅雷小组特警额头上轻轻一吻,任他把头埋在怀里像个孩子似的痛哭。
机车修理店伙计水蛙的爱情是我知道的最好的感情,他暗恋漂亮的老板娘,在酒宴上一直傻傻地看她,当有人劝“她有三个孩子有丈夫”,他只说,“你看过那个青蛙交配没有?一只母青蛙背上贴着两三只公青蛙,那两三只公青蛙有没有在那边互相吵架的?没有啊!那人干嘛去计较那一男一女两男一女的事呢?
”还有到处点头哈腰推销小米酒的马拉桑,一脸嶙峋如礁石的过气月琴师茂伯,叫嚷着“我要把恒春镇放火烧掉,然后把所有年轻人叫回来自己当老板,不要当人家的伙计”的代表主席,这些人组成了真正的恒春,属于过去的和未来的传奇。
导演魏徳圣在拍这部电影前也是小人物。
他来自台南,也曾是台北众多外来失业青年之一,每天骑着摩托车到台湾大学附近的35元咖啡店,躲在角落里写剧本,给报纸写“小导演失业日记”,我想他一定曾像阿嘉一样大声咒骂过“操他妈的台北”。
他筹不到钱,抵押上自己的房子,才拍完了《海角七号》,那个过程大概就像纽承泽《情非得已之生存之道》中的经历。
那也是一部好电影,只是注定不会有《海角七号》的幸运。
看这部电影之前,我不知道月琴长什么样。
茂伯弹的月琴圆箱短颈,无论单个音符还是一段旋律,皆有铮铮淙淙流水的声音。
赖西安在《月琴》第一段歌词中就点明了它的古老传承,“唱一段思想起,唱一段唐山谣,走不尽的坎坷路,恰如祖先的步履。
”月琴之名起于唐,因其形似满月,声如琴,是由阮演变而来的乐器。
北宋陈旸《乐书》记载,“月琴,形圆项长,上按四弦十三品柱,象琴之徽,转轸应律,晋阮咸造也”。
茂伯在电影中,拼着改弹贝司也要上台演出,因为这个年代再也没有人听月琴了。
而在现实的恒春,是有这么一个关于月琴的传奇人物,他叫陈达,就是赖西安苏来歌中的“老歌手”, 林清玄说他是“人群和大地的写实诗人”。
1905年出生于恒春,祖母是个"番婆"。
他的身上有四分之一的山胞血统,也遗传了山地人高亢独特的嗓音,他没有上过学,从哥哥那偷偷的学会了月琴,十六岁时,他便能哼唱出“四季春”、“思想起”。
罗大佑在自传《昨日遗书》中这样描述陈达给他的印象,“他的照片还是看得到的,脸上所有的皱纹是他历经整个世纪,在这个岛上——他完完全全的家乡所渡过的,风月的刻痕。
如此平凡的人物。
他来自没有麦克风,没有喧嚣呼声掌声的年代。
在饭后,几把长凳,几个摇着扇子的乡人的围拢之下,一把走天涯的月琴,就这么就唱了,大概还不必讲究琴的调音的。
几乎没有什么太深奥的技术可言,没有什么讨好的嗓子,干涩的声音冷冷的飙出来,划破半个世纪以后依然的月空。
”而伴随这个人一生的是咄嗟多难,39岁那年,他生了一场大病,穷困僚倒,妻离子散。
直到1967年才恢复健康,重新拾起月琴,在音乐家史惟亮许常德的发掘下,和现代民歌的大学生一起,在“稻草人”餐厅唱歌,他即兴自弹自唱,歌词在现场随口吟出,就像古代那些真正的游吟诗人。
他死于1981年,在故乡恒春被一辆游览车撞倒,在送往医院的途中去世。
林清玄写道:“在碰撞的那一刹那,台湾民谣界的瑰宝被撞碎,陈达优美的月琴弦歌声成为绝响,陈达永永远远地逝去了,像一阵风飘去,只留下满地的凉意。
”我没有听过他的歌,只有在赖西安苏来的歌中怀念,“落山风向海洋,感伤会消逝,接续你的休止符,再唱一段唐山谣,再唱一段思想起……”
第一封: 一九四五年十二月二十五日 友子,太阳已经完全没入了海面 我真的已经完全看不见台湾岛了 你还站在那里等我吗?
友子, 请原谅我这个懦弱的男人 从来不敢承认我们两人的相爱 我甚至已经忘记 我是如何迷上那个不照规定理发 而惹得我大发雷霆的女孩了 友子 你固执不讲理、爱玩爱流行 我却如此受不住的迷恋你 只是好不容易你毕业了 我们却战败了 我是战败国的子民 贵族的骄傲瞬间堕落为犯人的枷 我只是个穷教师 为何要背负一个民族的罪 时代的宿命是时代的罪过 我只是个穷教师 我爱你,却必须放弃你 第二封: 第三天 该怎麼克制自己不去想你 你是南方艳阳下成长的学生 我是从飘雪的北方渡洋过海的老师 我们是这麼的不同 为何却会如此的相爱 我怀念艳阳…我怀念热风… 我犹有记忆你被红蚁惹毛的样子 我知道我不该嘲笑你 但你踩著红蚁的样子真美 像踩著一种奇幻的舞步 愤怒、强烈又带著轻挑的嬉笑… 友子,我就是那时爱上你的… 多希望这时有暴风 把我淹没在这台湾与日本间的海域 这样我就不必为了我的懦弱负责 第三封: 友子 才几天的航行 海风所带来的哭声已让我苍老许多 我不愿离开甲板,也不愿睡觉 我心里已经做好盘算 一旦让我著陆 我将一辈子不愿再看见大海 海风啊,为何总是带来哭声呢?
爱人哭、嫁人哭、生孩子哭 想著你未来可能的幸福我总是会哭 只是我的泪水 总是在涌出前就被海风吹乾 涌不出泪水的哭泣,让我更苍老了 可恶的风 可恶的月光 可恶的海 第四封: 十二月的海总是带著愤怒 我承受著耻辱和悔恨的臭味 陪同不安静地晃荡 不明白我到底是归乡 还是离乡!
傍晚,已经进入了日本海 白天我头痛欲裂 可恨的浓雾 阻挡了我一整个白天的视线 而现在的星光真美 记得你才是中学一年级小女生时 就胆敢以天狗食月的农村传说 来挑战我月蚀的天文理论吗?
再说一件不怕你挑战的理论 你知道我们现在所看到的星光 是自几亿光年远的星球上 所发射过来的吗?
哇,几亿光年发射出来的光 我们现在才看到 几亿光年的台湾岛和日本岛 又是什麼样子呢?
山还是山,海还是海 却不见了人 我想再多看几眼星空 在这什麼都善变的人世间里 我想看一下永恒 遇见了要往台湾避冬的乌鱼群 我把对你的相思寄放在其中的一只 希望你的渔人父亲可以捕获 友子,尽管他的气味辛酸 你也一定要尝一口 你会明白… 我不是抛弃你,我是舍不得你 我在众人熟睡的甲板上反覆低喃 我不是抛弃你,我是舍不得你 第五封: 天亮了,但又有何关系 反正日光总是带来浓雾 黎明前的一段恍惚 我见到了日后的你韶华已逝 日后的我发秃眼垂 晨雾如飘雪,覆盖了我额上的皱纹 骄阳如烈焰,焚枯了你秀发的乌黑 你我心中最后一点余热完全凋零 友子… 请原谅我这身无用的躯体 第六封: 海上气温16度 风速12节、水深97米 已经看见了几只海鸟 预计明天入夜前我们即将登陆 友子… 我把我在台湾的相簿都留给你 就寄放在你母亲那儿 但我偷了其中一张 是你在海边玩水的那张 照片里的海没风也没雨 照片里的你,笑得就像在天堂 不管你的未来将属於谁 谁都配不上你 原本以为我能将美好回忆妥善打包 到头来却发现我能携走的只有虚无 我真的很想你!
啊,彩虹!
但愿这彩虹的两端 足以跨过海洋,连结我和你 第七封: 友子,我已经平安著陆 七天的航行 我终於踩上我战后残破的土地 可是我却开始思念海洋 这海洋为何总是站在 希望和灭绝的两个极端 这是我的最后一封信 待会我就会把信寄出去 这容不下爱情的海洋 至少还容得下相思吧!
友子,我的相思你一定要收到 这样你才会原谅我一点点 我想我会把你放在我心里一辈子 就算娶妻、生子 在人生重要的转折点上 一定会浮现… 你提著笨重的行李逃家 在遣返的人潮中,你孤单地站著 你戴著那顶… 存了好久的钱才买来的白色针织帽 是为了让我能在人群中发现你吧!
我看见了…我看见了… 你安静不动地站著 你像七月的烈日 让我不敢再多看你一眼 你站得如此安静 我刻意冰凉的心,却又顿时燃起 我伤心,又不敢让遗憾流露 我心里嘀咕,嘴巴却一声不吭 我知道,思念这庸俗的字眼 将如阳光下的黑影 我逃他追…我追他逃… 一辈子 我会假装你忘了我 假装你将你我的过往 像候鸟一般从记忆中迁徙 假装你已走过寒冬迎接春天 我会假装… 一直到自以为一切都是真的!
然后… 祝你一生永远幸福!
这么多年过去了,我甚至都已经该忘记怎么称呼你了,我也不知道这封信,究竟该从何说起。
年轻的时候我曾经强迫自己不去想你,后来我便真的很少想起你。
现在,我戴着花镜慢慢给你写信,很陌生。
终于再想起你是有一天,发生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我在箩筐里拣着槟榔,镇子里的人都去听演唱会了,街上很安静。
傍晚的阳光斜斜的照进来,潮气慢慢蒸上来。
我放下箩筐,活做久了,手脚都有些冰凉。
我慢慢的扭头——我已经老了,腿脚都不大方便——窄窄的长条凳上放着一个长方形的漆盒。
我不知道是谁,什么时候来过放下了这个盒子,我周围一个人影都没有,只有风偶尔吹过树叶沙沙的响。
我打开盒子,里面竟然是六十多年前一张我的黑白照片。
我愣住了——少女的我看上去那么单薄,羞涩又稚嫩。
我的裙子在照片里轻轻扬起来,背后的大海没有风也没有雨。
照片的下面是你女儿的来信,还有七封没有寄出的情书。
我犹豫了好一会儿才敢拆开那些信,借着马上就要暗下去的天光,仔细又吃力的读你的笔迹。
你怎么一下子就提到那个日子,一九四五年十二月二十五日,我已经老了,很多事情都记不清了,很多事情也不愿意再记起。
我的心脏不该跳得这么快,这让我很难受,眼前的字迹也模糊起来。
我站起来,抱着盒子进了屋,坐在竹椅子上发呆。
我不愿意想起来一九四五年十二月二十五日。
那一天,我一个人,戴着醒目的白色针织帽,一清早便从家中逃了出来,提着笨重的行李,站在人潮中孤独的等你。
你的船鸣笛了,离港了。
我周围的人们都在欢呼,都在挥手致意。
我像一个傻子一样提着沉甸甸的箱子,头脑里如同爆炸了似的有无数的声音在嗡嗡响着,可我却什么都听不清。
我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我抬头,黑色的天幕里繁星一点一点,周遭静悄悄的,我不知道自己该向哪里去。
我摘下帽子,扔了箱子,蹲在无人的码头上哭。
你就这样走了吗?
没有一句告别,没有一个解释,什么都没有…… 我是那么的恨你,我恨你的民族,提着枪炮占领了我的家乡;我恨你的国家,把我同胞的血染遍旷野;我恨你,从海的那边来到这片遭受屈辱的土地,用胜利者的语言剥夺我们的思想我们的自由!
可我又是那么爱你,我爱听你讲天上的星星,你在黑板上画出太阳系行星排列的顺序图,你知道春花为什么会开放,叶子在秋天为什么凋零,你说世界很大很大,海的那边是另一片大陆,海的尽头有晶莹的雪花和凛冽又温柔的冬天。
你爱孩子们的笑容,你说北海道的孩子与恒春的孩子都有一样纯洁的眼睛。
啊,我恨你,我恨你的民族,我恨你的国家,但是我又爱你,爱你的忧郁,爱你的沉默,爱你所向往的,那如同天国光辉般的自由!
你终究是一个懦弱的男人。
你走了,我老了。
我在昏黄的灯下读你的笔迹。
你说海风总是带来哭声,爱人哭,嫁人哭,生孩子也哭。
那么,你可曾听到海风中,我独自哭泣的声音?
我托着沉重的行李回到家,我无法解释自己的行为。
我是一个失败者,我依然幻想自己的心随着你,在看不见边际的黑色海洋之上,驶向永恒的远方。
妈妈的眼泪让我心碎,父亲的沉默让我内疚,我把自己关在狭窄的小屋里,只是痴痴的望着远方的海。
你归乡,我也归乡;你离乡,我也离乡——我的心还不如父亲的小小舢舨,在十二月的海上,被狂风暴雨打成一亿碎片,我的眼泪都化作了泡沫,在苍茫的天地里再也没有了故乡!
我恨你,我要忘了你。
六十年里我再没离开过恒春,我要用一生的劳累来补偿我对这片土地的背叛,我要用一生的时间来忘记你。
我曾经向往远行,但我嫁了恒春本地的渔民,他的气味就如同我的父亲,而我也像母亲一样,永恒的守候在海边,等待他的归期。
年轻时我只想离开这土地,去海那边的大陆,大陆那边的海,去体会究竟什么是你说的天国的自由。
但我在恒春守候了六十年,我才发现自己是多么热爱这生我养我的小小岛屿。
我常常去海边散步,我喜欢坐在礁石上聆听海风的呜咽。
我是孤独的,我的爱情就埋葬在这汹涌的海水之下;但我又是幸运的,我留下来,我为他补鱼网,我在小厨房里混汗如雨的准备一家人的晚饭,落山风来了我坐在巷弄里剥洋葱,我泡浓浓的港口茶,我默默的听老月琴弹奏出思想起的调子,我有了儿女,我终于知道,我的根在这里啊,我不能走,我不能走,我不能走!
我搬离了海角七号,我已经将青春岁月埋葬在了故乡的土地。
冥冥中究竟是谁,把这迟了六十年的情书又交到了我的手里?
我在清晨的薄雾里摩梭着你熟悉又陌生的笔迹,我一遍又一遍的读着 “我不是抛弃你,我是舍不得你。
……我不是抛弃你,我是舍不得你。
”我已经老了,我的眼角满布皱纹,我的心脏已经不能承受那么沉重的眼泪。
我明白,又不明白。
我爱你,我恨你,我不原谅你,但为什么,我早已干涩的眼角,却越来越湿润?
在这个安静的夏日清晨,我突然渴望起落山风来,我渴望十二月海洋的哭声,我不由自主的想象你在轮船甲板上就着微弱的灯光一个字一个字慢慢书写的样子。
天该是黑色的,海也是黑的,晨曦还没到来……我的孙女就出生在这样的夜里。
她的模样跟少女的我一模一样,她是那么单纯,活泼。
她喜欢问一个又一个的问题,她想要知道海那边的大陆究竟是什么模样。
有一天她告诉我,她爱上了一个海那边的男人,她要跟着他去寻找新的故乡。
我祈求她,我威胁她,我禁止她离开她真正的故土。
我知道,是我不再相信爱情,我恨你,我恨你的民族,我恨你的国家,我不能将我最好的希望交给你们来亲手毁灭!
年轻的她也如同六十年前的我,眼睛里有海洋的清澈,也有海雾的迷蒙。
我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走的,没有告别。
六十年前,一场战争将我和你隔在了海洋的两端;现在,却是我,隔在了她和他的两端……我终于明白,海洋,为什么苦涩得叫人皱眉。
这片海水中埋葬了太多的爱情,接纳了太多的眼泪,承载了太多的思念。
落山风在哭,海潮在呜咽。
生哭,死哭,青春也哭,白发也哭。
时代的漩涡里啊,究竟哪里才有将思念连接起来的彩虹?
我已经老了,皱纹爬满额头,白发稀疏,两眼浑浊。
我无法想象你去世前的样子,我曾经那么的爱你,那么的恨你,我还是那么的爱你,那么的恨你;但我希望你在最后的一刻儿孙满堂,安祥平和,我希望你在绝望之后终于找到了希望,就好象我在离乡之后终于找回了故乡。
恒春是我的根,是我一辈子的爱与思念;而海那边是你的祖国。
我终于明白六十年前的你为什么要独自离去,原来你早知道,我们最不能舍的,都是对脚下那片土地最原始最纯粹的爱啊。
六十年前,岛屿之间的海洋容不下我们小小的爱情,海风的呜咽吹散了我们最为深切的思念。
六十年后,如果真有天国,如果人间的希望真的存在,那么,就让这封迟到了六十年的回执化作彩虹吧,在生命的尽头,我只想要看见蓝色的海洋,清澈的风,也许,也许还有孩子们最纯真的笑脸,还有你轻微而自由的叹息。
话说我这人向来不爱看当季电影的,因为总是会被影片宣传和豆瓣评论搞的无所适从,所以就总是先淡定着,一直到快淡忘了才看。
海角七号真是红了。
先是去台湾大学交流的师妹在日志里隆重推荐,然后是左派机场流人士友情推荐,再接着上海一周整版轰炸推荐,我就没忍住把它给看了。
再话说我这人向来一写评论就跑题的。
这次我已经预见到跑到何种程度了。
先是友子被迫留在岛上,接经纪人的电话时气愤地说,我已经老了。
我不知为什么就突然想起一朋友言曰,二十岁空谈理想和四十岁空谈理想的感觉是不一样的。
可为什么不一样?
著名中年双鱼男,以缺德服人作家石康有段话大意是,一想到某一天当他已经老了,满街的小姑娘还是那么水嫩而他却心有余而力不足无法对她们施展当年的雄风,他就会感到十分的悲伤(我觉得他预言的这个时期已经正式到来了,他现在拼命写剧本就是因为一没什么精神头儿泡妞了,二要挣大钱升级软件以弥补雄风不再的硬件缺陷——虽然我也没机会知道他当年究竟雄风几何)。
但我非常之喜欢这段话。
虽然我也可以直接效仿说,一想到某天我已经老了,满街的小正太还是那么鲜嫩而我却只能谨守妇道远观而不能亵玩焉,我就会感到十分的悲伤——但是近期好像出了女写手们声称要与余秋雨一夜情给韩寒当情人等网络宣言事件,舆论反应给女青年的教训是,女人的性幻想,哪怕再限制级的性幻想,只要不说出来就不会被人认为龌龊——所以我只能假借石康这段话表明态度,我们怕老,仅仅是因为怕失去我们作为年轻人的优势——健康漂亮,敢爱敢恨,痴言妄语,无所事事。
我可以把琴狠狠摔掉大骂脏话,我可以就这么耗着等别人践踏我的理想,我可以拆开无处投递的邮包,我可以对一个不回来的人尽情思念,我可以暗恋老板还没死的丰腴老板娘,我还可以塞着耳机大声唱“爱你爱到不怕死”。
当我们老了,我们能做什么呢?
苦口婆心告诉年轻人什么可以做什么不要做,全然已经忘记我们年轻的时候最讨厌这些东西;我们要安于现状,晒晒太阳钓钓鱼,只在重大场合如结婚生子作为历史见证者受邀出席,而正在发生的历史已经与我们无关。
最重要的,我们会渐渐忘记曾经为之疯狂的事情以及当年我们是如何的为之疯狂。
我不要暮年的夕阳中读到你的信听你如何诉说你当年不是抛弃我而是舍不得我。
我要的只有现在。
全部的现在。
情可以书,思可以念,语言的力量如此强大。
可终不能替让他们残缺的一生变得稍稍完美一点。
但是一个拥抱过后的“留下来”或“跟你走”,就变得那么不一样。
留住Ta在你的海角七号吧。
我怕老去。
更怕失去。
这是又一篇与电影无关的评论。
这里将要说到的是故事。
我有一个真实的故事。
有一天晚上,我收到一条手机短息。
完全陌生的号码,屏幕上出现离奇的字:“老公你知道我昨天为什么没打你嘴吗?
因为打在你脸上疼在我心里,你明白吗?
我是永远爱你的!
你吃饭了吗!
那老娘们又打电话了吗?
”毫无疑问,这是一条走错路的短信。
我反复看着这条短信,觉得这真是有意思。
这里面有故事。
故事的背后还有更多故事。
这么一条不算长的短信,却完全可以衍变成一部小说。
这需要理解能力、想象力和逻辑推理能力。
当然,更需要吃饱撑了后的闲情。
我就是典型的易吃撑型,所以我对这条短信展开了无尽的遐想。
大概人都有偷窥的天性,喜欢觊觎别人的故事。
发错的短信、寄错的信、错拍的照片、错录的视频,都可能成为偷窥的窗口。
而电影,其实就是一种最大的窗口。
电影就是一种别人的故事。
而有一些电影,比如《放大》,比如《海角7号》,就是别人故事里的别人的故事。
看别人的故事一般有两种目的。
一个是从别人的故事里找自己的影子,一个是拽着别人这根绳子从自己的故事中跳离。
这两种情况对于我都或多或少有一点儿,后者可能更多。
别人的故事能够成为一种麻药,让你忘记自己的故事,或者短暂性失明。
年轻的时候我曾经希望,自己能发生很多故事,后来年纪大了,就渐渐明白,故事还是发生在别人身上好。
我现在特别怕别人说:你是个有故事的人。
这简直就是一条凶猛的诅咒。
有一种说法是:没有故事的人是幸福的。
我觉得这个说法很正确。
我的理解是,那些能在心里积淀下来的,形成故事的记忆,总是黯然神伤。
就像眼泪的连绵总比笑容的绽放更长久,快乐是轻逸的,便容易飘走,而悲伤是沉甸甸的,是向下的。
因为沉重,所以积淀。
所以没有故事的人,往往没有什么大的动荡,没有起起落落,没有脚下的石头和头破血流。
像偏安的南晋,顶难过的时候也不至撕心裂肺,顶快乐的时候不会肆意疯狂。
平平淡淡,却塞满小乐趣和小幸福。
虽然少了谈资,却也少了泪水,少了累累的伤口和坏天气时候的复发。
所以有时候祝福一个人生活多姿多彩,倒不如祝福她淡如止水。
遗憾的是,幸福的人总是比较少。
好像每一个人都有故事。
而且,很多故事往往都无法说出,或者成为许多年后的一声叹息。
我时常想,有多少故事会悄然地发生又悄然地消逝,埋葬在《花样年华》里的树洞里,埋葬在深不可测的人心里?
人心浩渺,这大概是穷尽地球上所有的电脑都无法计算出的谜。
如果未来真有乌托邦的存在,那应该是一个消灭了一切故事的世界。
但至少,在目前这个并不乌托邦的世界,我们离不了故事,我们都需要故事。
豆瓣内外的文艺青年们都需要故事。
艺术家们更需要故事。
故事是一切艺术创作的源头,尤其是那些发生在艺术家自身生命里的故事。
他们拥有这些故事,有点儿牺牲了自己成全别人的意味。
而向艺术家靠拢的文艺青年,则是处境危险的准雷锋。
所以说,文艺青年是一种前景并不乐观的职业。
那意味着生命中将可能充满故事。
所以我痛恨别人说我是文青。
我不愿做别人的手纸,沾满眼泪、鼻涕、血迹和屎。
貌似丰富多彩,却残破不堪。
我宁愿自毁容颜,做个毫无内涵的白纸,做一个低俗的粗人,做一个附庸风雅的文盲,做一个没有故事却快乐的伪文青。
永远保持在无限靠拢的行进状态,并永远都不掉进文艺的无底深渊。
小人物相当出彩。。
挺动人的
歌还不错
2008年 我看过的最好最出色的一部华语电影
我为可爱的叔叔伯伯们的热情加一个星,要不然就是一个星级的很差咯。。Not my tea...but Taiwan is nice
实在觉得不好看。OST还行。范逸臣就是个巴子!
“留下来,或者我跟你走!”台湾片还是走文艺路线比较舒服,觉得比不能说的秘密成功,虽然都是音乐+爱情。很喜欢那个弹键盘的小姑娘!遗憾也有,节奏开始太慢了。。。
歌比较好听,后面那场演唱会还挺好看的~
满强的卡司,满帅的范逸臣,动听的歌隔靴搔痒的本土味+怀旧感,个人理想的实现与妥协15%的侯孝贤+15%的杨德昌+70%的俗套商业片,如此而已。杨德昌走了,台湾电影的盛世似乎还在很远的未来。
万恶的口碑效应 全凭着推荐硬着头皮看完的 哪儿和哪儿啊 男女猪脚爱情太扯淡了··这俩人到底砸爱上的啊··- -
没有宣传的那么好看啊,这种临时组建乐团表演的片子,感觉上已经不是一次两次出现了。不过我对范逸臣开始有了好感。
看不懂
原来如此
视角。
手法很老套 还是喜欢练习曲
看完只能说垦丁的海很美……
内力不足,虎头蛇尾。细节为瑜,全局为瑕。副线出彩,主线落俗。
中孝介竟然像權興偉!
前两次都是看到半小时看不下去了 快进 不喜欢
3。大二的时候看的,情节比较俗,那个乐队不错